入云深处-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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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砂加今日也奉旨进宫,难得半斤撇下师兄,还过来找她,稀奇,真稀奇。
木楚抬起手,朝思齐晃一下,算是打过招呼。手刚放下,便见思齐已跃到她身前。
“八两,你两天前到底做什么了?”半斤不理会八两懒懒而无诚意的问候,甫一落定,直接问道。
木楚略扬起下巴,眼珠转转。嗯,两天前……不就是夜宴那天?
嗯,在御花园围观,被人抓现行;收到来信,偷笑好半天;夜晚赴宴,吸取教训,好好坐着,不围观,不回头,维护了A面的面子工程。
“你到底问哪桩?”木楚看向思齐,那日她还释放了几次体内的内存,不知算还是不算她做的事情里的一桩,半斤要不要听得这么具体?
余光瞥过,木楚忽见远处桂花树外,一人头戴梁冠,身着朝服大步而来。熟悉身形,正是最让她头疼那人。
冤家路窄,这么背的地方都能遇到他!
不等思齐开口再问,木楚立时起身拉过她袖口,紧接着头也向思齐肩膀倚了过去,有气无力,却又生怕几步外的人听不真切般,字字清晰道:“唉呀呀呀,头真疼,半斤,快扶我回去躺着吧。”
木楚长袖下的手微微使力,拉着思齐便想开溜。
半斤的问题稍后再说,等躲开了木枔,回到殿里,连自己那日释放了几次体内内存,她都可以告诉她。
言无不尽,那就是八两对半斤的情谊。
才迈出两步,便听身后有声音唤道:“楚楚。”
厮的,长兄了不起啊,都那么清晰而直接地告诉你——我正病着,我没逃课——还那么不给面子,睁只眼闭只眼你会死啊!
她咽下口水,转过身前,努力调适着脸上的表情。可不待她心理情绪和面部神经调整完毕,便又听木枔清晰问道:“你两天前到底做了什么?”
哎?这话好熟。
可他尾音不高,那句话即像疑问句,又不似疑问句。虽然与思齐所问一字不差(句子:明明两人问的后三个字顺序不一样! 楚妞:那不还是那些个字,一字不差嘛),但与思齐相问时,感觉又大不相同。
于是,她那天释放了多少内存这种事,是全然不会告诉他滴。
(木枔扭头:鬼才想知道你那些事情!
鬼:我也不想知道……)
见她左想右想,茫然无续,木枔道:“
74、人闲桂花落 。。。
尼尔国皇子多吉此番出使夏晚,一方面是恭贺父皇登基,与夏晚定下盟约,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迎娶一位夏晚公主。”
木楚瞥眼仍被她紧拉着衣袖的半斤,无声自得道,看吧,我前两天说啥来着,以后就叫我先知。
只是,大哥你绕这么大圈子和我做了什么,和我吃饭放屁有一毛线关系啊?我就是一伪公主。
木楚收回瞥视半斤的目光,凝神看向木枔。
“那日晚宴后,多吉两日未入宫,在驻地与使团诸人商议协约内容。今日他再入宫觐见父皇,提交了协约,又私下向我打探你的消息,说你二人甚是投缘。”木枔语调平缓道。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那么倒霉!”木楚脱口而出,立时掩下唇,咳嗽一声,掩饰道,“嗯,我是说,我全然不识得多吉皇子,连面亦未见过,又何论投缘,许是那多吉皇子认了错人。皇兄,与邻国的联姻是喜事亦是外交之事,外交无小事,还请皇兄问明,不要误了人,误了事才好。”木楚一一道来,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为显得以往的课程没有白上,她又补充道:“欢迎尼尔皇子的夜宴上,我背对水岸,严记女官教诲,坐姿端庄,吃相文雅,闭口不言。”
唯一乱动的,唯有眼珠子……
“未曾谋面?”木枔语气一扬,“那日御花园和夜宴中你们都曾见过。”
木楚面容抽动一下,原来,竟是那人!
这下她全然明白了。
木枔你怎么还好意思问我到底做了什么?
还不都是你,把那人给招御花园去的吗?
还不都是你,布置的夜宴场景,安排的座次。
你若是排给我桌子另一面直视水岸的坐席,我也不用离水岸那么近,也不会一眼便见到水岸边的鲜艳果子,不会让宫女去取,亦不会透过珠帘与那人目光交汇。
更不会,因为学习孔融让梨,就让回来一个压根没干系的倒霉皇子!
全怪你!!!
她还森森明白了一个道理,梨,不能乱让啊……
75
75、敲棋落灯花 。。。
这边木楚愤愤然瞪向木枔。
那边木枔亦冷冷看着木楚,“多吉皇子说,御花园见你婉约有礼,夜宴一瞥却又生动多情。坐时如寒梅,举手间又似扬柳。杏腮浅羞匀,绿鬢珑璁斜。我仔仔细细听着瞧着,那些描述实在没有一处像你,可御花园中所遇,又偏偏是你。”
木楚愤愤然再瞪回去,厮的,你也不用把那些美好的形容词一下子全部否定掉吧,至少她的头发,还是蛮珑璁的。
望着他隐着不满的眉目,回味着他方才冷语冷眼,不难看出,在这位兄台眼里,她是完全没有公主之尊,之容,之仪,之态的吧。嫁给邻国皇子,不知该如何失了夏晚的脸面。
可这又怎么能怪她?!
成就一个贵族需要三代,更何况大地主阶级封建贵族头子家的子女,那份贵气天成,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成就的,而是自小的耳濡目染,浸润渗透。
比如傲气的光王,比如内敛的剪子,还比如,这位有几分王八之气的兄长。
速成的贵族也有,大抵却仍少一份底气。
姑娘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二十年过去了,您让我一下变成个正宗的贵族,您当我是巴巴爸爸啊?
木楚叹了一声,唉,白天不懂夜的黑,压迫阶级又怎么懂被无产阶级的愁。
垂目叹息间,她转念一想,心中却又一亮。
抬起眼,她郑重其事道:“皇兄,楚楚不比几位姐姐有才有德,却有些自知之明,与尼尔的婚事乃是国婚,木楚真真没有这个福分,亦担不起这份荣誉与重任。多吉皇子只见过楚楚两面,想来还不甚了解楚楚,待到他来宫中走动得多了,必然会另觅佳缘。”
盈盈一笑,她拉过思齐,转身向木廊外走去。
两人身后,木枔冷冷的声音清晰传来,“告诉你学规矩学规矩,你都学了些什么!罢了,如此愚钝,这几日都不必去女官那里学了,还让那几位夫人省心些。”
木枔说完,一甩袖口,负手朝反方向而去。
一阵微风徐徐而过,几瓣桂花逐着风飘落下来,正落到木枔眼前,木枔仰头望向满树繁华,眉头却依然拧着。
这一月间,父皇刚登基,夏晚国内几处还有反对之音,如此时刻,边境的稳定对于巩固皇位影响至关重要。若要全力平定国内局势,必不能再分心边境。而今,夏晚稳守易斯关,洛国盘踞诺斯关,两国在边境上的战事进入相持期。加之探子收集到的洛国现下朝堂内的时局,与洛国之争,暂且可以缓上一段时日。
而在夏晚洛国交战及两国内耗期间,西面的尼尔国坐收渔利,尼尔国君在边境问题上的态度日渐模糊,不得不防患于未然,早日结下联盟。
75、敲棋落灯花 。。。
尼尔虽是小国,却也绝不可后院失火。
洛国是暂缓的强敌,亦绝不可放松警惕。
落花之下,他悠悠叹了口气。
那险峻而多变的棋局上,他想求个两全法,只是,有个人却冲乱了这局棋。
早知如此,他让她学什么端庄淑仪!
……………………
那日之后,木楚光明正大再不每日去女官处报道,却亦再不赖床,愈发起得早了。
晨曦之中,木楚立在水榭旁看水面朝霞的光影,听闻身后脚步声,转身悄然问道:“半斤,怎么样了,可打听到今日多吉是否还来宫里?”
思齐点点头,“今儿晚上有宴会,多吉皇子亦会赴宴。”
“好!”木楚双掌相击,喜逐颜开。
“八两,高兴个鬼啊,前几次你连砸带摔,也没见有什么作用。”
思齐打打哈欠,不屑道。
连着这些日中,思齐每日早起晚睡,偷偷溜边宫中角落,私下打听多吉皇子进宫的行踪。
本来问人并不可耻,可是偏生这个八两,既要求她打探消息时避开那个麻烦的皇长子秦王,又要求她避开那些公主,以免姐妹们以为其别有用心。
偷偷摸摸,真真是费劲力气!
费劲力气也就罢了,偏偏还没有效果!
这些日子中,两人估算着多吉出现的时间地点场合,上演了一幕幕系列剧。
剧名:“呈现真的我”
主演:八两 (木楚),半斤 (思齐)
观众:最好是只多吉一人,毕竟围观的人多了,面子问题还是要考虑的。
(注:有两三个随行的侍从的话,便忍了。
再注:若木枔出现,只当他是打酱油的,戏票钱日后算总账)
地点:皇宫中多吉途经的角角落落。
场合:非正式,非官方场合。理由参见上述注解。
第一幕:河东狮吼
演出内容:某日多吉在小丘上凉亭中品茶时,半斤跪在山丘能远远俯看看到的花园一角,八两转着圈戳着思齐脑袋责骂半斤偷吃她半块桂花糕。
直骂到半斤双腿酸酸麻麻,八两嗓子干涩冒烟,天空倦鸟拍翅回家。多吉才饮下最后一口水,悠然步出凉亭。
插曲:
漫漫责骂中,半斤抬起眼,“八两,谁特是指啥啊?”
八两一掩口,嘟囔道:“NND,那小子到底什么时候走啊,我已经没词儿了。” 艰难咽下一口口水,她对半斤道,“谁特就是……鲜花生长的地方,半斤你低头,我还得继续骂呢。”
结论:
半斤:连续跪着是功夫。
八两:连续骂人是功夫。
第二幕:冷血暴力
演出内容:某日多吉在皇宫旁湖面泛舟时,半斤站在船舫视力可及处的垂柳后只露
75、敲棋落灯花 。。。
出裙摆一角,八两手持小软鞭啪啪就是一顿抽,不时还轻拉起少许裙脚,朝树后狠狠踩踏下去。
直抽到半斤双脚酸酸麻麻,八两手中软鞭握出汗渍,水面逐食的鱼儿潜入湖底,多吉等人的游船才停了表演的歌舞,向远处驶去。
插曲:
“哎哟!八两你手稳着点,别误伤到我!”噼里啪啦的抽鞭子声中,半斤一边闪躲协调着安全位置,一边用错位造成被八两狠抽的视觉效果。
眼见木楚手中鞭子失了准星,思齐倏然前后小步闪移着。很快,却又被八两抓回去,按在先前地面作了标记的位置。':。。'
木楚鞭子朝地狠狠甩去,清脆一声响,击起灰尘无数,嘿嘿奸笑两声,八两道:“小师妹,站好站好,注意站位!必须裙角露出去,身体又不能露出去!”
结论:
半斤:既不能不露,又不能全露,真累。
八两:既不能真抽,又不能不抽,真累。
一连数日,两人便如此这般将河东狮吼,冷血暴力,骄纵任性,恣意妄为等戏码演了一场场,却仍未从木枔处得知多吉看穿了八两的真面目,要另觅真爱的消息。
“奇了怪了,多吉不是稀罕婉约有礼,生动多情?而今我处处反着行事,他怎么还不跟木枔透露口信儿?”第四幕演出落幕后,木楚挠挠头,嘟囔着转入内室继续编导下一幕。
思齐作为每一幕铁打的被虐待者,看着八两的背影,心中愈发哀叹起来。
咱能不能再找个配角陪您玩,咱折腾不起了……
水榭之中,思齐自往日痛苦的上一幕回顾中转过神来,见木楚已站到自己身侧,对她豪情万丈道:“半斤,夜宴是难得的良机啊,给他下个绊子,我就不信,多吉这个吃货是可忍,孰亦然可忍!”
八两的信心爆棚,背后似乎都快生出金光来。
半斤眉头一扬,笑了开来。
终于,有别的配角陪八两玩了。
跟着八两混,虽然没前途,至少,还有好戏看嘛。
……………………
天下事大抵一样,算来算去就那么几桩:出生,活着,死亡。
细说的话便多了,吃饭,睡觉,赚钱,花钱(游园子、看戏、听曲儿、游山、玩水、买两碗豆浆,喝一碗,倒一碗……)等等
(句子擦汗:果然,花钱的地方太多啊,不一一举例)
总之,天下虽大,人们做的事却实在大同小异。同日,洛国,一大群人便与思齐一般,正赏着戏。
这日恰是皇后的千秋,昆泰殿行过庆典后,御花园中又搭了戏台,晚上亦安排了夜宴,一片喜乐。
景帝陪皇后一同听了一出戏,便觉得有些乏,勉力陪皇后再听一曲,与她附耳轻言两句,便起身准
75、敲棋落灯花 。。。
备回寝宫小憩。
众人皆起身,恭送他离去,谁料才踏出去几步,景帝又忽地转过身来,朝皇后魏氏柔声道:“梓深,晚上朕再陪你。”说完,眉间含笑,再看皇后一眼,转身离去。
景帝音量不高,周围一众人却听得清楚,倏地,皇后郑氏的脸便红了起来,周围的女眷起身后,三三两两低语赞叹着帝后情深。
魏氏望着景帝远走的背影,直到那熟悉身影再看不见,才缓缓回到凤座之上。
自她十六岁嫁给景帝,无人不羡慕她,只是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冷暖自知,旁的人,又怎么看得明白,品得出全部的滋味。
景帝,在他被世人盛赞的帝王面纱后,她从未看清他的全部,她亦仿若,从未走入他心里某个地方。
他待她总是和煦有礼,即不亲密,也不疏离。尊着她,敬着她,总保持着一个不跨越的完美距离。
而这夏日午后的一句轻语,一个浅笑,就那样如小石子投入她心中。他轻唤的那一声她的闺名,瞬间让她想起二十载岁月中所有相伴的回忆。
她轻轻拿起案上一杯茗茶,心不在焉地品了一口,戏台上声声唱和已全然听不入耳,只盼着暮色降临。
那样的不粉饰的笑颜,她还想再见一次。那轻轻的一声唤,她还想再听一次。二十年过去,他们中间的那个沟壑终被时间的尘埃填埋。
她愿意,重新再来。
只是,美好的东西总是转瞬即逝。
她不知,她永远再见不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都想多写一些,三月完结。结果,总陷入水深火热的工作。。。。。。
每天都盼着单位停电,不办公。结果,有一天都通知电路检修要停电了却还是有电用。。。。。。
唉。
76
76、已是夕阳红 。。。
八月的天,午后正是热的时候,景帝近来身上总有些不爽利,躺到榻上不久,便入了梦,(炫)恍(书)然(网)间一觉醒来,额上尽是一层薄汗,掌心之中亦全是汗渍。他总是怕热的,每逢夏日,便有些难熬,却又不喜寝殿中有宫人在旁摇扇。
夏季,宫中总备着酸梅汤。他平素不怎么喝,这一日口中干渴,心中燥热,却想立时饮上一杯。他开口唤一声,门外守候的心腹内侍便立时端了来,扬杯,他一饮而尽,心中的烦热才缓下去几分。
沐浴之后换一身爽净新衣,景帝又扬手唤过内侍,示意去御膳房取几块点心送过来。
“就那个碧丝蛋挞吧,上次尝过味道独特,皇后也喜欢得很,多做一份,送到御花园那边去。”
景帝说完扶着额在檀木椅上坐下,这些日子,着实许多事让他头疼……
这日午膳时,他身上乏得厉害,没用多少吃食,现下少用些点心,晚间再陪皇后一起庆生。这些年来,似乎,还未好好陪过她……
片刻,金灿灿的碧丝蛋挞一块块叠在小瓷碟间送了上来,旁边,还有井水冰过的酸梅汤和一碗瘦肉豆粥。
景帝将冒着热气的粘糯小粥推到一侧,一口酸酸甜甜沁凉的酸梅汤,一块脆脆生生酥中含软的碧丝蛋挞,慢慢品了起来,不时微微点头。
御花园中,来庆贺皇后千秋的宁亲王与光王分坐在宴席两处,见宫人送上碧丝蛋挞,两人状似不经意间,遥遥对视一眼,转瞬,便各自分开目光,专注于戏台上的表演。
一曲唱罢,光王起身朝海天园外走去,绕过一簇海棠,便见一株玉兰树下,散落着三枝海棠花枝,他眯了眯眼,俯身拾起几瓣残花收入袖口,起身活动活动手腕,如久坐生乏般,又慢慢踱步走回海天园。
这次光王自另一侧入席,恰碰到宁亲王的朝靴,撞击之间,光王袖间两瓣海棠便落到宁亲王膝间。两人寒暄两句,李喧便重回到自己位席之中。
戏台之上,正在热烈之时,戏台之下,宁亲王悄然将膝上花瓣捻入指间,双眸却仍注视着戏台之上。一刻钟后,他朝身侧右相和煦一笑,起身向海天园外而去。
……………………
一个时辰后,暮色四合,洛都皇宫内,景帝未陪同皇后出席宴会。
太和殿中,景帝用完小点,饮过酸梅汤后,只觉得通体的舒畅,看天色尚早,便起身拿起卷轴,细细看了起来,时而蹙着眉,时而在卷书上朱笔批示。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却又觉得身上越来越热,难受异常,他低喝一声,门外伺候的内侍总管太监立时进来,见景帝脸色通红,满头是汗,不觉一楞。
“立即宣太医,记着,切莫声张
76、已是夕阳红 。。。
!”景帝沉声道。
那太监领命而去,景帝重重陷入座椅中。
这病症来的蹊跷,宫闱复杂,决不可让旁人知晓。只是,他一直防备投毒之事,每一道菜品,自有心腹之人代尝,今日,究竟哪里出了错?
思量之间,喉咙间一紧,一股腥甜之气立时涌了上来。景帝抬手捂住口鼻,掌心一热,便见指间皆是鲜血。
身上越来越热,力气似乎一丝丝被抽走。他无力的垂下手,头颅靠在软垫之上。
殿门自外被推开,景帝抬眸,入眼的不是总管太监魏公公,却是他一直防备,最不希望在此刻看到的人——宁亲王李唯与光王李喧。
他使力坐直身姿,唇角勉强撑起一丝笑意,“贤弟,爱侄,你们怎么来了?”
光王轻摇手中折扇,“听闻陛□体不适,臣弟特来请安。只是陛下这病,大抵是长久积下的债,心病难除吧?所以,臣弟已让吕大夫候在内庭,作为陛下的病因,还是臣弟和宁亲王来探望,更能为陛下排忧。”
“狐狸的尾巴,到底是藏不住了。你二人现在收手,念在亲族情面上,朕还可以饶你们一命。”景帝扶着座椅道,指端关节,却已泛起白色。
“陛下,您昔日对二哥下毒的时候,可曾想过收手?”光王啪地收了手中折扇,冷冷道。
见景帝一惊,光王继续道,“幼时,因年纪尚小,与别的皇兄年纪相隔甚多,只有二哥肯陪我玩,时常看顾于我。那日苑场中,我约了二哥练箭,因去得太早,便躲在一处树洞之中,想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