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云深处-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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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相见不相念 。。。
麻麻一片小红包。她唤海青海蓝过来,众人皆无恙,只她越来越痒,细密小包又蔓延到肩头胸前。
“将炭火熄了吧。”木楚抚额,想来,是这炭中添加的某一味东西与她已食或已用的东西相生相克。
窗外,天色渐暗,木楚肠胃又开始翻江倒海,她起身披上厚厚斗篷,由海蓝挽着向外走去,刚出寝殿,便见李喧踏步而来,神色悠哉。
他一早说什么来着,塞牙崴脚风寒,什么紫微星,她看他根本就是扫把星,倒霉事没一个说不准的。
李喧走到近前,开口道:“怎么几个时辰未见,小黑便仿若消瘦了一圈,该不是一心盼着朕来吧?”
木楚别过头拖着脚向后走去,便听身后李喧略带笑意的嗓音,还带着三分虚伪的宠溺,“晨间告诉你小心别崴脚,怎么还那般不听话。”
木楚猛然转过身,狠狠瞪他。
厮的,他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他耍手段日日赖在这里不走,怎么会激得他那些嫔妃一个个前仆后继连番对她下黑手。
他确实不用动一个手指头,亦不用张口说半句话,他只要不挪腚地在一个地方呆几晚,就足以把一个人挂墙头被旁的人用眼刀剐、口水吐、暗箭伤了。归根结底,她今日遭的这些莫名其妙的罪,还不是他挑起来的。
“算你狠……”狠字的尾音还未吐出来,木楚但觉腹中绞痛,复又转身一路朝净房奔去。
她身后,昭帝李喧低沉的笑声在夜色中飘荡。
是夜,木楚又上了两次净房,终是安稳下来,海蓝给她擦过自夏晚带来的绿茶膏后,她卷着厚被沉沉睡去,再不去留意外室李喧的动向。
……………………
第五日,洛都皇宫内的人接耳相传,宜妃也不知施了什么咒,明明昨日染病不能伺寝,昭帝还留在宜安宫中,也不怕九五之尊过了病气,反倒一直在照顾她。
这一日的清晨,北侧一树芳华的桂花正盛放时全然凋谢,满树落花,宫中一片哗然。有宫人说,枯树开花是吉兆,而今,却不好说了,听闻皇后一早便宣了寒山寺的高僧,巳时已着了朝服去乾明宫。
海蓝给宫中洒扫的太监半锭银子,将这个“宜妃不仅是宠妃还是祸水”的消息带回宜安宫,木楚侧身卧在榻上听着,不觉笑了出来,这下一步,该不会说她是妖怪吧?
她缓缓起身,身上红点犹在,却已不太痒,肠胃亦稳定下来,因昨日几乎连吐带拉清空了肠胃,此刻,便想吃些清淡小菜。
“海青,麻烦你和海蓝在宜安宫的小厨房给我简单熬个粥吧。”木楚吃一堑长一智。
海青面露难色,“娘娘,只是这食材,小厨房中只够一顿,下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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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是好呢?”
木楚沉吟一下,“去乾明宫找昭帝的身边的魏公公,请他帮忙挑些食材。对了,再要些炭。”
“这……”海青略一迟疑,自家娘娘与昭帝的关系可不像宜安宫外传闻得那么好啊。
“去吧。”木楚挥挥手。
李喧派使臣远去夏晚求亲,又将她推到宠妃的位置,从目前两国态势,到国内形势,他便是见她出丑,亦不会眼见她饿死或者挂掉。于他,她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苦笑一下,她悲戚地意识到,而今在这宫中,她唯一能够信的,反倒是李喧了。亦或者,他想要的局面,便是如此……
是夜,昭帝仍来宜安宫用晚膳,木楚真心欢喜与他同桌用膳,他总是带着一桌盛宴而来,而那些食物,她都放心。
便是那些嫔妃们是药王谷的门徒,又有谁会在太岁头上动土。
这一日,是十月初一,用过晚膳,李喧摆驾去泰宁宫,木楚满心欢喜,一直将他送去宜安宫又张望一眼确定他绝不会回来,立时便让海青落了宫门,又对海蓝道:“打包打包,现下天气干爽清凉,最适合保存食物,将桌上这几样菜收好,明日晨间和中午,在小厨房中热一热便可以继续吃。”
艰苦朴素的传统不能丢啊,无论是在红军长征的时候,还是在纸醉金迷的封建主义皇宫。
……………………
第六日,因昨日一人独占寝宫,木楚心情大好,睡得格外安稳,这一日晨间醒来,便觉得浑身爽利了不少,甚至依稀觉得脸上身上的细密小包都减退了不少,脚踝肿胀处亦消了七八分。
海蓝自宜安宫外带回的消息说,昨日桂花树一事似被昭帝压了下去,已无人再提,因着昭帝昨日按例歇在泰宁宫,众人皆道昭帝心中第一人,仍是皇后吴氏无疑,至于宜妃,不过一时新鲜罢了。
木楚笑着拍拍手,如此甚妙,只是,难道她运气有这般好?如此便能全身而退?
这日夕阳满天,余晖减退时,李喧便如往日一般出现在宜安宫中。
“小黑,看你又消瘦一圈,想来在洛都还未住习惯,宜安宫中照顾你的人又不尽心,这四名宫婢两名内侍是魏公公亲自挑选的,办事得力,就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吧。”李喧薄唇张合,将那照顾二字说得雅致好听。
不过也只是好听而已,派了五个人在她近处这般“照顾”她,可一点儿也不好玩啊。
用过晚膳,木楚起身送他,却见李喧毫无挪窝的意思,反倒朝宜安宫内寝殿而去。
木楚在他身后朝他挥拳。
厮的,封建帝王坑我之心不死啊。
……………………
第七日,木楚连掰手指头,终于等到这第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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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派海青海蓝出去打探宫中传闻的兴致都没有,只一心想着,如何搞定昨日李喧安插进来的四名宫婢两名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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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宜安宫中原有几名洛都的宫婢与内侍,品级皆不高,便被木楚打发在外殿做些有的没的活计,而今这几个,上来便自觉主动帮海青海蓝操心,行事进退有度,说话娴熟有礼,宫闱斗争怕是见多了,不好打发,也抓不出几人毛病,木楚便愈加看几人不顺眼。
(四女两男悲愤:如今的差不好当啊,有毛病,主上觉得你不尽力;没毛病,她看你还心烦。还让不让人活了?!)
七日,是她约定之日,怎么能容得这些眼线。
想来,那人应是趁着月黑风高是潜入宫中吧,如此,即要想办法支开眼线,还要想办法让昭帝睡得香甜些才好。
早膳后,她独自坐在内殿,将一味香料自多宝盒中取出,将其研磨成粉末后,又小心翼翼将那些细细粉末倒入身旁小香炉中。
殿门外传来声音不大不小的叩门声,她手一抖,粉末便悉数落入香炉,她稳稳神,将研钵收好,唤门外的人进来。
她亦起身绕出影壁,只见殿门外进来的,正是宜安宫的一名内侍,这内侍平素不声不响,也不多一句话,是负责做点燃、搬移炭火炉等活计的,周围人都称他小顺子。小顺子恭敬而入,似怕凉风吹入,顺手将门扉合上,又将炭炉依次放到了四个角处。
他利落摆放好后,却不见他退出去,反倒朝木楚更进一步。木楚错愕,却见那内侍微微一笑,自怀间取出一方长石,那长石上用墨笔细小写着“十月初一,宜安宫”。
“在下如约而至。”那内侍开口道,虽是小顺子的身形,却全然不是小顺子往日的声音。
木楚眼中霎那升起光彩,向前一步,躬身行了个礼道,“一别岁余,原来那暗中相助韩将军的,当真是您。”
那人微微一笑,他虽用功力缩了身形,用的却是原本的声音,并未加任何伪饰,想来,她是听出来了。
他伸手将她扶起,拍拍她头顶,“一别岁余,楚楚又出落了不少。我亦未曾想过,再次相遇,会在这洛都的皇宫大。”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木楚喟叹着,抬头望向那人,有些出神。
男子面容上的笑,和当下周身散发出的气场,既不是她往日记忆中的样子,亦不是小顺子的样子。他身姿从容,眼神深邃,自有一股王霸之气,想来,这才是卧底高手本来的姿态吧。
真正的高手,才不用像她那般偷偷摸摸小心算计,要在白日,就这般大大方方来到她的眼前。
乐于做毫不相干的第二职业,乐享其味;敢于在白日踏刀而行,一笑而过;善于刀不血刃,易容易骨,这才是,真的高手。
那样满含崇敬的目光,他在很多年前看过很多,只是往昔那些事,他却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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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想起,武功了得,又能怎么样……
“说吧,楚楚相约一见,何事相商。”男子径直道。
木楚垂下头看着地面,纵然是往昔他们相识,她亦知道这个请求是唐突而越矩的。他们相识,却短暂,她对她尊敬感激,却无一个理由让他涉入这浑水。
可是,她却只这一张底牌,惟有靠他相助。
她猛然间跪了下去,脸上带着肃穆之色,郑重其事,“楚楚自知这一请求厚颜,势必将您拉入凶途,以身涉险,却还须求您相助,日后您的大恩,必不相忘……”
那人扬下眉,插话进来,“既然如此凶险,楚楚又如何笃定我会帮你?想来韩时与你说过,我游然于夏晚之外,并不听从任何人差遣。”
“自然知道……”木楚点点头,临行前一幕自眼前浮过。
她答应嫁与昭帝前曾与长兄木枔谈了三个条件,其中之一,便是与夏晚最显赫的将军忠义公韩时见上一面。
韩时,是夏成帝登极的最大助力,传闻他上通天文,下晓地理,用兵如神。木涂登基后,韩时即逐渐分化自己的兵权,退隐到盛世舞台的幕后。木楚从砂加、砂落耳中对他早有所闻,好奇之心虽大,却从未有幸得见一面。
三个条件谈好之后,木枔果不失言,于一个微风徐徐之夜将木楚引见给韩时。水榭之中,当韩时转身的一刻,木楚不由感叹,忠义公果然有些孔明的风骨气度。韩时是木涂的挚友,木枔与砂加的、砂落的恩师,木楚不敢造次,恭敬行了礼,问了好。那一次会面极其短暂,她所求的,亦不过两个问题。
“不知那相府中暗中相助的,究竟是谁?”木楚问道。
韩时略微一笑,“不可说,想来公主殿下心中自有思量。”
见木楚的脸瞬间垮了下去,韩时沉声开口,“若公主执意坚持,那人的联系方式便告予公主吧,只是,他见或不见,臣全然不可掌控。”
木楚瞬间败部复活,得寸进尺追问:“忠义公,楚楚还有一事不明,昔日您送给那人的那幅画有何寓意,画中人,又是何人,如斯美丽,竟不似凡人。若是尘世间的人,可与那人有什么关系?”
韩时略一停顿,片刻后才道:“那画中是位……故人,这其中渊源颇深,臣不便相告,还望公主殿下莫再提及,尤其是,在他面前。”
“哦……”木楚拉长尾音应道。
两个问题问完,韩时微一颔首,转身便出了水榭。只留下木楚望着水面蹙眉,心中好奇只增不减。
若那画中人是位故人,那神仙般的美人儿便是活生生存在的……
此刻,宜安宫寝殿之中,悄无声息,木楚抬头,便见那人一双眼正望向自己,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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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答。不远处屋角的铜制炭火盆中,炭木一明一暗,耀着淡淡红星。
转瞬可以是黑暗,转瞬,也可以是火光,那一点点的星星之火,她不愿错过。
“是那幅画。”木楚轻轻开口,声音在寂静殿中,却清晰回荡。
那人眸色一紧,一须臾神色的变化,却悉数落在不瞬一眼凝视他的木楚眼中,她要的,便是这一点点星火。
深吸一口气,她沉静道:“您悠然于夏晚之外,避世于洛都相府数载,却仍在关键时刻相助韩将军,世间名利钱财在您眼中不过浮云,想来,能得您相助,应是一个情字。韩将军的谢礼是一幅画,那画看着虽年岁已久,画纸泛黄,亦无名家落款签字,您珍视那副画,必是珍视那画中人。”
眼前之人略略别看望向木楚的眼,垂下眸,暗色中似笼起悲色。
临行前韩时绝不许她说的话,那些断续的猜测,她脱口而出,“可是,无论您多么珍视她,那画中人却定然不在您身边吧。”
那人猛然间复又凝神望向她,唇闭得更紧,眼中有五分惊疑,亦有五分不愿被人提及的愤然。
木楚眨眼,这又有什么难猜。如若能够日日相伴,又怎么会对一幅泛黄的旧作视若瑰宝,定是无缘相守相见,才需睹画思人。
“楚楚,你偷看过那画作也便罢了,韩时难道未曾跟你说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面前那人声调冷了几分,五指成拳,指尖死死陷入掌心。
木楚点点头,仍仰头直视身前之人,“韩将军叮嘱过我,只是,正因为而今确定是您,正因为唯情字可令您相助,楚楚才不得不说上述唐突之言。您对画中人的情意,楚楚明白,所谓物伤其类,您必然,更知楚楚的这份心思。而今,我宁愿粉身碎骨,亦不想三十年后,独对着意中人留下的指环空留悲叹。”
那人倏然转身过去,肩头几不可见地轻颤一下,抬步便向殿门而去。木楚的心倏然沉了下去,果然,揭人伤疤的事,还是会让人疼的。那往昔惨烈烈的伤口与血痕,谁人愿意再去直视呢。
她刹那失了力气,双腿软下去,跪坐在楠木板上,却见那人在殿门前止了脚步,仍背对着她,长长叹一口气,沉声问道:“楚楚,说吧,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木楚瞬间眼中一片光亮,“求您相救李唯。”
她快速说道,生怕眼前人转眼反悔。
“而今李唯大权在握,你缘何确定李唯是被困?又为何不是求我直接救你出去,与他当面对质?楚楚;你确定?”
木楚用力点点头,“嗯,求您相救李唯,他受困之地还劳烦您打探,今日大恩,木楚铭记于心,时刻不敢忘。”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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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摆摆手,将殿门开一条小缝,躬身出去,阖门的瞬间,身姿气势皆是一变,转眼又成了往日低眉顺目不言语的小顺子。
当日午膳后,木楚特意在庭院中走动,与海蓝闲聊时,又状似不经意间提到小顺子。
“唉,那个小顺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老实了。”海蓝怒其不争地叹口气道,“今儿身上不爽利,去总领太监那里取煤时便不太舒服,回来给娘娘您更换了炭火,又被那两个后来的公公支使出去背米,半个时辰没回来,直到婢子遣人去寻,才见他在不远处背阴的灌木下晕倒了,怕是摔倒的时候磕了头,连给您换个炭木都不记得了,还惦记着来添炭。”
“他现下如何?”木楚淡淡问道。
“想来是受了风寒,发热晕倒的,现下用完了药,已经嘱咐他下去休息了。”海蓝回道。
闻言,木楚略一点头,心中却是大喜。算来,高手入宜安宫前,已做过仔细调研,于约定之日,易容成小顺子模样,趁其不备,将其击晕后藏在隐秘处,入了宜安宫与各色眼线下大大方方与她相见。现下,怕是方才的“小顺子”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出了皇宫了。
正窃喜间,木楚便觉得身侧海蓝用肘臂轻触了她一下,随海蓝目光望去,便见心入宜安宫的两名宫女正端着果盘自远处款款而来。
“她们跟得愈发紧,娘娘小心点儿。”海蓝在木楚身后半步处,轻言道。
哼,而今她大事已办,她们顶头上司她都不怕,还得瑟她们两个。木楚轻哼一声,也不理送至眼前的新鲜果子,转身对海蓝道:“走,随本宫去御花园逛逛。”
自打入了这皇宫,除却去给皇后问安的第一日,和赏花的第四日,她还未在宫中好好逛过,后几日,更是深居宜安宫中养病,连寝殿的大门都不曾出。而今身体渐好,心境正佳,正是一日游的好时机。暂住费她都交了,“宠妃”的帽子也被人戴上了,没理由不好好参观一下,摆摆宠妃的架子。
宫门大开,她神清气爽踏步而出。那日赏的桂树在北,她便改了方向,一路向西游去。这一路上,见她的宫人,纷纷躬身行礼,遇到的两个分位比她低的嫔妃含笑相迎,非要相伴引路。
所谓宠妃,站在帝王心中的高处时,旁人将你至山巅拉落之前,总还是谄媚地赞美一两句吧。木楚听了不止两句,而是两筐的赞美之言,终是胃里有些忍受不住,寻了个事由抽身而出,却只带着海蓝,朝更僻静的地方而去。
拐过弯弯小路,皇宫西侧一片园子,与别处精心修剪的木枝不同,这片园子中树木长的恣意,不见修饰。片片杂草丛生,有的地方,竟达半人之高。条条小径掩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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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中,难觅尽头。
“好地方,不想这宫中还有如此好地方。”木楚感叹道。这里实乃捉迷藏,玩CS,以及野外拓展训练的绝佳场所。
在规规矩矩,凡事都按章办事,按制而循的宫中,这样一个园子,还真是难能可贵。
她对身后一路跟随的海蓝道:“海蓝,帮我回宜安宫取些绿豆糕,在这园子里边晒太阳边吃,最惬意不过。”
身旁海蓝略蹙下眉,实在没看不来这一片杂草丛生,树枝斜长的园子好在哪里,却仍谨遵叮嘱,转身朝来路而去。
木楚踏步而入,越看便越觉得这园子漂亮,翻过几段横倚的树枝,穿过一大片半人高的草丛,那一侧,竟是不大不小一片水池,水面将近处的土地分为几个小岛,这其中有一处,一株老树伫立水边,宛若王者。
木楚拉起群角,退后两步,大步跑出,点着露出水面的石块,冲将过去,终是踏着水花,立于老树之下。她脚底微凉,裙角润湿,发丝在疾跑中几缕散落,带上两分狼狈,饶是如此,放眼看去,便知这踏浪而行是值得的。
抬手抚过老树的枝皮,一股沧桑感便在心中生起,长到如斯巨大,它在这里,已不知多少年了呢。
这宫中的主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而这园子的主人,却一直是它吧。
木楚带着一份虔诚绕树而行,在老树另一侧忽见一个树洞。那树洞占了巨树根基约一半的样子,虽有一半已镂空,那老树却枝繁叶茂,不见颓势。木楚钦佩之心更甚,轻轻拍拍大树,扬唇一笑,遂弯腰钻入树洞之中。
那树洞之内异常的整洁,靠坐在其中,三面还隐隐传来树木的独特香气,眼前,是澹澹的一池秋水。她只觉得,悠悠天地间,都平静下来。
自内怀贴身之处取出指环,她放在掌中,仔细打量。仍旧是那日在岩洞之中,他送她的指环。指环依旧在,还带着她的体温,那送指环的人,却不见了。
捻指环相思,见环重相忆。愿君永持玩,循环无终极……
那日定下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