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云深处-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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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女眷游览了一番,太妃三言两语将众人打发走,最后,身后陪游的只剩下木楚一名宫妃。
嘿,好嘛,您还真把皇宫当自己家花园,跑这个搞鸿门宴来了。木楚亦步亦趋跟在郑太妃身后,对她后脑勺腹诽。猛然间,前面游历花园的太妃在一片桃树林下止住脚步。木楚生生刹下脚步,才未撞到太妃身后。
这桃林春日中想必是一片绚烂吧,只是入了深秋,叶子却比别的树更早枯落。此刻,已不复春日绚丽之姿,唯余残枝落叶。
郑太妃直直看了那桃林片刻,才转过身来,目光上上下下打量木楚一番。木楚面试的时候也没少被人红果果地打量,倒还坦然,只是,这郑太妃的目光,可比人力资源部的人还冷上几分。
“你实在一般。”与待其余宫妃时客气的寒暄不同,郑太妃语气冷然,毫无铺设,开门就抛过来一块砖,不引一片玉。
“这世间人大多都一般。”木楚含笑应对。
咱确实就是一一般人,穿上妃子的朝服,也装不成三般人。
郑太妃鼻间轻声一哼,“既如此,你又如何配站在他身边?”
木楚理理袖口,“苍空只一个太阳,明月与碎星相伴,这世上光芒万丈的东西,从来勿须两个。”
擦,好悬就脱口而出——牛粪与鲜花共舞。
见太妃眼中一紧,事已至此,木楚干脆道:“太妃,若您真的关心他,又何须逼他,何不让他自己选择。”
郑氏不屑,“如此说来,你倒从未用…若登高位再不相见…逼迫于他?”
木楚垂眸,这话,她确实说过,只是,那个选择题与如今郑氏强压下的选择多少是不太一样的。如今想来,他岂只是在西瓜雨芝麻间抉择,亦是在两个至亲女子间纠结。她们两人的夙愿完全背道而驰,难以调和。
抬起头,她眼神晶亮,迎着郑太妃冷冽目光,幽幽说:“不然,咱们谁也别催逼,让他自己,做他最愿做的事。”
小国出刁民。
郑太妃蹙下柳叶弯眉,在桃林下一方长椅上坐下,对木楚道:“宜妃,若真懂这些世间道义之礼,便本本分分在你的宜安宫中尽好宜妃的本分。”
真狠,这会儿不你啊你的称呼,反倒唤她“宜妃”了,不就是变着法儿说她已嫁为人妇,跟她儿子没戏唱嘛。
女人间没有硝烟刀剑的对峙忽地激得木楚热血乍起,不给这资深美人点儿颜色瞧瞧,她还真当她是黑白的啊。
木楚脸上笑得灿烂,捏着嗓子柔声细语,“太妃若能在宁亲王府尽好太妃的本分,楚楚自当效仿。”
“你!”郑太妃自长椅间倏然站起,指向木楚,语调升高,“这里可不是夏晚,由不得
85、风轻叶落迟 。。。
你放肆,谁给你这般胆子,让你如此胡闹!”
“我。”桃林那端的小径中,一个熟悉声音,幽幽而来。
86
86、莫愁无知己 。。。
时光流转,话说一日之前,晨曦之间,长核山脚下,一位少年背着行囊,沿着山间小路匆匆而行,在岔路口处,他不时停下脚步,自怀中取出鹿皮地图,仔细揣摩,左右张望几番,方才朝一条岔路而出。
如此行了一日,暮色渐浓,那少年方才入了深山之中,在一片高大松林围绕的一处大宅前停了下来。他隐身于古松后,探头瞥视着大宅门前的灯火。
稀奇,此时宅子大门洞开,门口却无人守卫,这可不是这宅子主人的风格。
少年圆目微眯,挠下头。高墙之后,阵阵拳脚兵器相交的声音合着松林风声阵阵传来。
他略一沉思,隐身入黑暗深处,向宅子东侧松木下的一片巨石寻去。拨开碎石,他在一处地方移开厚厚松针,机关之后,现出一个洞口,少年弯腰俯身,消失于漆黑通道之中。
青砖高墙之内,两男一女正处于一众青衣守卫的合围中,那女子面色苍白,双唇紧抿,右手五指牢握,置于胸前。正中处一个黑衣男子臂间染血,单手持剑,双目圆睁与两个青衣人对峙。合围圈中另一身着墨蓝色布衣的男子却是面色悠闲,目光平淡,双手空空,无一兵器。
两方片刻静默后,同时而动。只是,黑衣男子的招式还未过上两招,便觉得周围渐渐静寂下去,包围三人的青衣守卫一个个倒到地上。他侧头看去,只见布衣男子身形迅捷,几乎看不清招式,便利落解决掉了最后一个守卫。
他自知自己的功夫不是最好的,可在洛国也算得上上乘,合围他们三人的青衣守卫,亦是洛都一等一的高手。而今看了此人招式,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眼前这人,功夫已臻于出神入化,可怪异的是,他却从未见过洛国高手之中有此号人物。那人出手的招式,亦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不论此人来自何方,目的为何,现下,却是实实在在帮了他们两人的。之前,他已预先在饮水中下了毒,却从未想到,郑太妃安排的守卫仍有一批轮值守在暗处,多亏此人从天而降……
思及此,黑衣男子向前一步,拱手谢道:“在下赵甲,多谢义士相助,不知义士……”
那布衣男子微微挥手,示意赵甲起身。男子经过一番激斗而声音丝毫不乱,沉如晚钟,“不必客气,你我目的相同,皆是救那人出来。”说着,目光向不远处一面爬满藤蔓的石壁望去。
收回目光,布衣男子身形不动,沉声又道,“出来吧,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赵甲微微一愣,转身去看,一旁李矛亦是不明就已,片刻,东侧一块凸起的花台草土哗然而落,一名少年讪笑一下,顶着一头黄草,迈步而来。那名少年,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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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在大宅外探视的那位。
布衣男子此刻方转过身,星月之光下,瞥视那满身尘土两分狼狈的少年一眼,那眉眼,似有几分熟悉。
“济北唐家的孩子吧。”他轻轻抛出一句。
济北唐家,以机关奇巧闻名天下。这少年人此刻出现在这深山之中,想来,那笼中人早已想到自己会被困于此吧。思及此,布衣男子的唇角轻弯,似无须那满身尘土的少年回答,布衣男子转身朝藤蔓石壁而去。
少年一愣,全然没想到自己还未看清对方,对方便将自己揭个底儿起。这些年他一直待在老家,跟在在祖父母身侧,挺安分的啊。这江湖之中朝堂之上,认识他的人,是少之又少。为何这男子,一眼就把他看穿了呢?
他挠挠头,与布衣男子身后的赵甲李矛互望一眼,亦跟了过去。
今夜大宅中前后而来的三拨人,便在不觉间达成共识。而那布衣男子的沉稳之气,亦让并不知其底细的三人俯首跟随,好似,那人天生便是王者一般。
在石壁之前,布衣男子错身侧立,望了眼蓬草少年,少年明了,立时自包袱中取出一方铜匙,准确插入石壁上一处藤蔓的缝隙之间。石壁尽头现出一方缝隙,三人顺次而入,便见高高一扇玄铁围栏。李矛向前几步,自怀中取出一方钥匙,那钥匙齿路繁杂,往复转了五圈,玄铁围栏才应声开启。
四人不言不语,一路向前,拐过几处隐蔽岔路,走在最前面的少年在一堵石壁前停了下来。他踱着步,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石壁,终于在一方壁石前止了脚步,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向一点按去。
还差须臾便触到岩壁上那处机关,当此时,却见岩壁翻转,刹那间自内开启一方通道。
布衣男子转瞬间上前一步,将余下三人护到身后。尘土弥漫,在岩壁侧悬置的如豆微光照映下,一个男子自内而出,容颜有三分憔悴,却是目光如炬,正是连月来未曾在朝堂中出现的宁亲王李唯。
赵甲、李矛眼现惊喜,立时上前相迎。少年人仍旧有些羞涩地挠挠头,仿若做错什么事情一般。只那布衣人仍立在原地,细细打量李唯,眼中似有满意之色。
这样的男子,即便没有他们四人前来相救,亦会逃出生天。
这样的男子,是方寸壁墙与层层绑缚,都无法阻止的。
如此走这么一遭,也算有趣。
那边厢,李唯亦在透过狭窄空间中弥漫的尘土望向布衣男子。
少年人的出现比他预期的时间晚了许久,赵甲李矛的出现虽有一分意外,却有五分在情理之中。只那布衣男子,却全然超出他的预期,不知是何方人物。看那人眉端的神采、自若的神情,所谓相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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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便是从未谋面,亦可知此人不凡。
李唯正待开口,那布衣男子却先道:“在下无名,只是受人之托前来相助,而今王爷既已脱险,在下便先行一步告退。”说完,转身便朝来路方向行去。
“这位前辈,”李唯追出两步,在布衣男子身后唤道,“请问您受何人之托,可否相告?”
他的身体尚未全然恢复,步伐全然跟不上前面的布衣男子,疾行之中,此刻心跳又快上了几分。这全然不识的相助人,会不会是她请来的。
会不会,是她……
前面的布衣男子身形略顿,悠悠声音在深夜中飘来,“那相托之人,应是这世上最盼望你自由的人吧。”
“她可曾托您给在下带了什么口信?”
“……”布衣男子静默片刻,摇了摇头。
李唯眸中燃起的星亮暗淡一分,又听那男子道,“当日我如约去见她前,本以为她会央我带她离宫,于我而言,这并非难事。不想,她却只对我说,相救于你。”
“楚楚……她一切可好?”那话问出的时候,有一丝几不可查的颤抖,那颤抖源于他内心深处。不论是何原因造成了今日的局面,他终究,仍负了她第三次相约。
布衣男子此刻方转过身来,并不言语,却微微而笑。
那个厨娘好不好呢?仔细想来,上次在宜安宫见到她,她可是一点儿没瘦啊,身量还好似又高了一些。
有些人,便是被扔到地狱,也能抢了阎罗王的判笔,与牛鬼蛇神玩得很欢乐吧。
于是,布衣男子选择直接忽略掉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只对李唯道,“这一众守卫想来是郑太妃安排的,我们并未下杀手,不时,便会醒转。在下就此先行,日后有缘再见。”
此刻,他们一行人已在言谈中出了暗道,只见那布衣男子轻点足间,跃身而起,便消失于松涛之中,仿若,他从不曾出现过一样。
李唯注视他消失的方向一瞬,收回目光,对身后三人拱手便是一礼,“唐北、李矛、赵甲,多谢相助。时间紧迫,我们边走边说。”
三人连连摆手不敢接谢,四人疾行出了宅院,赵甲两指放唇间,一声响亮的哨鸣响彻寂夜林间,一阵马蹄声自密林深处而来,须臾,三匹黝黑骏马踏着夜色而来。
因未曾想到会遇到唐北,于是赵甲只备了三匹马,见状,李矛站到赵甲身侧。便是在暗夜之中,亦能见赵甲面色一红,手足无措。他轻咳一声,掩下心中波动,扶李矛上马,二人共乘一骑,朝已如箭而出的李唯,唐北追了过去。
飞驰的骏马之上,唐北一手握着缰绳,一手仍在挠着头,偷偷撇眼打量了一旁的李唯一眼,更是愈发挠得用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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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迷路了吧。”李唯的声音顺着疾风,吹入唐北耳中。
“嗯。”唐北小声应一声,头愈发低下去,恨不能将脸埋入马的浓密鬃毛中,再不见人。
唐北,济北唐家最小的儿子,自幼便展露出过人的天赋,所布局的机关暗道奇巧无比超乎想象,六岁之时所铺设的地宫,便连唐门掌门人亦需时日通过。可是,天意弄人,这孩子在细致精巧处天下无敌,所绘图纸九曲十弯别有洞天,偏生出了门离了地图却不认路,幼时出游,便在家附近走丢了数回。
唐北,是唐门的荣耀与天赐,亦是唐门的败笔与缺失。
“给你备下的地图呢?丢了?”
宁王府与唐门交情颇深,这长核山中的避世宅院,便是唐门设计修建的。这宅子中机关暗道,唐门自是知晓。只是,论起交情来,郑太妃与唐家掌门人唐天的交情,可远胜于李唯。不过,这中间亦有个变数,便是唐北,这个唐家中的异数,却是与李唯更加亲近。
月余前李唯曾托人将一封书信与地图亲手交与唐北,相约景帝薨后,若七日不闻他动向,唐北即从唐府取了长核山李宅的地形图前去寻他。
他只是做个后手,不想,母妃竟真的做到那般地步。
“……没丢……出门的时候,拿错了,于是前半个月,一路向南行的……”唐北蹑喏道,很快又补充一句,“但是这长核山宅子的地图没拿错!”
李唯抚额,这孩子,这些年还是没变啊……
另一侧,赵甲、李柔已快马追上,李唯略一侧头,向两人轻轻颔首,“从母妃那里偷钥匙,难为你们两个了。”
他与这二人一同成长,却不曾奢望二人能在母妃与他的相峙中站在他这一方。
那个在景帝薨后第二日便谎称她病重将他骗入山林的母妃,那个能够对他用出软功散使他一月无力全无抵抗的母妃,那个将他押在玄铁门白晶石壁后也不肯见他一面的母妃……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尊贵无双,无法违背的人,而她,又是他的生生母亲。赵甲、李矛此番能偷到钥匙,必然冒了极大的风险。
他如何不知,一直陪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必然亦是母妃最器重的人,但凡他一举一动,皆会定时汇报给母妃。
这是黎明前混沌之际权利的争夺战,稍有不慎,便是无路可退,而二人明知他的心意,仍背叛了母妃,这么一路冲杀到李氏的大宅来,只这一份情谊,他感激不尽。
“谢谢。”星光之下,他在疾驰的骏马上略略侧身,向着赵甲、李柔真挚说道,清亮的眸间,是感激之色。
这些年,这条路漫长曲折,他走得隐忍而孤单,谢谢你们,一路相随。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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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色一红,重重点了下头,似下定决心吧,赵甲一夹马肚,三匹黑色骏马如风一般,融入黑色之中,消失在天边。
……………………
此刻,长核山密林深处李宅门前,一身夜行衣的娇小身量闪现在高墙外,那人偷偷摸摸翻身上墙,便见院内一片狼藉。
四散的青衣守卫东倒西歪,口中呻吟不断,院门大开,仿若刚刚被抢劫了一般。
那人拉下蒙面的黑巾,正是思齐,她长长吸一口山中深秋的冷冽空气,低咒了一声,“居然来晚了。”
说完跃至地面,隐身入夜色之中。
木楚极力阻她来洛都,那原由她自是明白,只是一颗心,却是放不下。从洛国到夏晚,两人一路抢小酒,爬猪圈,找雷霹,编剧演,到分别那日,便开始不舍。她亦知,岂止是她,她那个师兄,又怎么放心得下。
不若,她悄悄跟来算了。
……………………
翌日,天色渐亮时,四人入了桑北郡,李唯在一处岔路前收紧手中缰绳,嘱咐唐北一路沿官路向南而行,便是济北。
他将一块玉牌递与唐北,“沿此路一直前行会有官家驿站,如若你迷了路便拿着此令牌去找驿站中人。唐北,我希望你此番用不上地图,亦用不上这令牌,一路自己寻回家去。你始终是,唐家的孩子。”
在唐北肩头轻轻一拍,李唯调转马身,与赵甲、李矛向洛都方向行去。
“甲,雅然,此番你们偷了密匙来长核山,母妃可知晓?”
“我们用半月时间翻制了密匙,昨日密匙入手,又恰逢太妃派我二人去庆山取药,太妃应尚未察觉。只是,长核山守卫的消息怕是今日便会传回去。”李矛开口道。
说完,她在马背上咳嗽起来。她是没什么功夫底子的,连着两日马不停蹄的颠簸,着实有些吃不消。可若不亲身前来,心却又放不下。
“甲,你与雅然在潍城休息一会儿再赴洛都。”李唯听到李矛咳嗽声,立时道。
“王爷,您也歇一刻钟,喝口水吧。”
李唯不语,拉过在潍城新换的一匹白马,拿过水袋,翻身而上,“洛都见。”他简短一句,扬起缰绳,一刻不停,飞驰而出。
他不能歇,一刻也不能。
他在那密室之中的月余,她在宫城中的数日,他全然不知,她而今如何。
当在那密室之中,听闻她嫁与李喧时,他的心就好像空荡荡一般。
身体瞬间被抽离了力气,那冲击比软功散还猛烈。
想,再见她一次。
他不能停,一刻也不能。
那布衣高手本能将她轻松营救出宫,她却只求高人相助于他。
终究,他明白了,最希望他自由的人,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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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亲自接她出宫。
原来,她一直,在等他。
无论是在桑林,还是那深宫,
她一直,在等他。
……………………
她一直在等他,在睡梦中,在星月下。
而今,听到那熟悉声音自桃林那边传来,一瞬间,只觉得不能呼吸,就好似每个人梦醒的那一分,刹那的留白。
呼吸停止,大脑当机,亦不知,今夕何夕。
他自林间来,踏着秋黄落叶,背后蓝天如洗,万里无云,深秋的气息映衬着他的气质,浑然天成,内敛深邃。一别数月,他鬓角的鸦色重了几分,想来,好些日子没有打理了吧,倒多了分狂野气息。
“简之,”身后郑太妃声音响起,语调中暗含着惊异,却依然雍容,“你怎么在这里?”
那里守卫是一等一高手,那玄铁门的钥匙只有她有,难道,是雅然与甲?便是如此,白晶暗室的机关宁亲王府也只有她一人知晓,为何,简之现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一生做事环环相扣,即使看押自己亲生儿子也布下三重布局,只是,她不曾想到的是,四路人马汇聚长核山李宅,最后,却是李唯自己,从密室中走了出来。
有些人,永远也困不住。
“母妃,孩儿这些日子在您照顾下将养,身体渐好,今日请旨入宫,与昭帝在乾明宫一叙。”李唯在两个女人中间的距离止步,对郑太妃道。
郑太妃脸上一紧,“也罢,你自去做你的事情。这宫中现在愈发地没规矩,本宫一刻也不想多留。”
说完,冷眼瞥视木楚一眼,甩袖而去。
木楚遥遥冲她翻个白眼,亦有样学样,转身甩袖向相反方向而去。
袖子长了不起哦,我也有!
她一步步走去,小径那端,淑妃与德妃正携手游园而来。而她一直在等的人,便在身后,她却仍那般,一步步沿着相反的方向走远。
我一直在等你,
从每一次离别的时候,期待相聚;
我一直在等你,
从一路繁华,到满地落叶;
我一直在等你,
从你住在我心里的那一刻开始,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