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大清-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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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司仪眉开眼笑,海选结束,四张茶案如今都名花有主,‘品茶堂会’进入第二阶段——识茶!
四位青装茶娥每次在四张茶案同时烹同一种类的茶,而四张茶案的主人可调动起所有的眼耳鼻舌身意,根据成茶形色、烹茶手法,器皿、茶汤香泽等推断茶名,规则是抢答,一旦答错即遭淘汰,连续四次未抢答上,也被淘汰,最后留下两人进入第三轮。
……
第二阶段第一回合,茶叶刚搁进青花瓷盅兑入‘蟹眼已过鱼眼生’的初沸之水,神秘女子便笑答:“成茶卷曲似螺,白毫素裹,银绿隐翠,冲泡时白浪翻滚,雪云纷飞,瑞香袭人,应是洞庭碧螺春。”
司仪赞道:“好一双慧眼!”
第二回合被我抢到,因为此茶不是别物,正是未出阁前经常与觉罗老太君同饮的‘太平猴魁’:“猴魁两头尖,不散不翘不卷边,每朵茶都是两叶抱一芽,平扁挺直,俗称‘两刀一枪’;叶色苍绿匀润,叶脉绿中隐红,又称‘红丝线’;身披白毫,含而不露,入杯冲泡,或悬或沉,俨然搔首弄姿的顽猴一群……”
第三回合被老者占得先机:“蒙茸出磨细珠落,眩转绕瓯飞雪轻,是‘峨眉雪芽’,小芽一叶,宛如慧眼微合,颇得禅静之妙。”
第四回合中年文士抢得却猜错出局,四人剩三人。
“芽叶微紫,相抱似笋,香孕兰蕙之清,是顾渚紫笋无疑。”……
“茶汤橙黄厚重,味酽香醇,应为云南普洱。”……
“……形如瓜子,翠色盎然,当是六安瓜片……”……
“……白茸耸然,棵棵银芽立悬,君山银针是也……”……
接下来四个回合老者皆慢了半拍,出局,三人剩两人,我下意识的看了那神秘女子一眼,却不期然与她的目光在空中碰了个正着,激灵了一下,即使隔着面纱,也能感觉到那目光如一杯隔夜的苦茶,冷涩难当。
‘品茶堂会’进入第三阶段——品评龙井!两张案上各摆放了七杯香雾腾腾的西湖龙井,托盘上依次标有序号,要求从中评选出一杯极品,为避免人云亦云,故要求将选出的序号写于纸上。
似曾相识的神秘女子和西北角投射过来的那两道如芒在背的危 3ǔωω。cōm险视线,我莫名的忐忑起来,失去了去角逐个优劣高下的心情?一二三四五六七,写个序号是吧?我想也不想,挥笔写了个五字叠好交给司仪,五,小五,我心中的殇……
等了片刻,那女子也品评结束,将结果交与司仪……在座的堂客皆屏神静气等待揭晓,司仪却不急不缓的笑道:“龙井乃茶中出类拔萃者,宜细品慢啜,西湖龙井茶,依照地域,自古有狮(峰)龙(井)云(栖)虎(跑)梅(家坞)之分,其中又以龙(井)为地域之最得天独厚者,七杯茶中,第三杯、第五杯、第七杯为龙(井);依照时令,清明前所采茶芽为明前茶,八万芽头仅能炒出一斤明前茶,为时令之最佳,其中第五杯和第七杯便是明前茶;茶性发于水,八分之茶,遇十分之水,茶亦十分矣;八分之水,遇十分之茶,茶只八分……第五杯用的是玉泉山甘美鲜腴之活水,而第七杯为普通井水……所以,第五杯茶当属最优!”
有名言道:有的人天生富有,有的人天生聪明,可都比不上天生就幸运的人。难道,我就是那种天生就幸运的人?这样也能蒙得对?
却见司仪将两张纸依次打开,竟都书写的是“五”,人们哗然,司仪笑道:“这回倒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可该如何是好呢?”
那女子的目光愈发的幽冷,她可能存着势在必得之心吧?与其夺人所爱,不如成人之美,女人天生的直觉告诉我‘别再待下去了,离开这里’,我决定服从自己的直觉……当即拱手作揖,实话实说道:“在下只是胡乱猜中而已,实在无颜再腆着脸儿论个高低,告退!”
开溜的同时,顺便伸手取走了年大姑娘看中的那只九曲十环一百二十节蟠虬整雕竹根茶杯,冲发呆的司仪笑笑,过去拽着年烁漪就冲下了楼。
百二十一章 浮生一焰炙如摧(4)
醒来,快醒过来……意识在黑暗中彷徨的呼唤,唤醒了僵硬的手指,却对沉甸甸的顽固眼皮无可奈何……记忆的碎片被逐渐清醒的脑神经缝合整理……对,拽着年烁漪冲下楼后,我将那只九曲十环一百二十节蟠虬整雕竹根茶杯送给了她,然后就分道扬镳,各回各家……走着走着,街上突然冲出好几匹受惊的马横冲直撞,人们都仓皇闪躲,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混沌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来到我身旁久久不去,我甚至能本能的感觉到那双视线给皮肤带来的强烈压迫感……
“策零敦多卜,你在打什么坏主意呢?”依稀是神秘女子的嗓音,带着讽刺的调侃。
“钟齐海,你真打算将她带回去献给策妄?你的姨母阿海会醋海生波的。”好一个嘶哑萧瑟的鸷声豺音。
[注:钟齐海的母亲阿努与策妄阿拉布坦的可敦(妻子)阿海为亲姐妹,同为蒙古额鲁特部固始汗的女儿。清稗类钞》中云:葛尔丹的可敦阿努“颀质,敢战,披铜甲、腰弓矢,骑异兽,临阵精锐悉隶麾下。”而阿海则号称‘额鲁特第一美女’。]
把谁献给策妄?原来那神秘女子叫钟齐海,怎么和历史上葛尔丹的女儿同名?可是,我和叫钟齐海的人从来没有过交集,这种微妙的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
钟齐海不以为然道:“怎么,献不献给策妄阿拉布坦和你有什么干系?好不容易才出了九门,现在就心猿意马魂不守舍,未免也太猴急了点。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赶路才是正事。而且,我和她还有一笔恶帐要算!”
策零冷道:“她是我的俘虏,不是你的囊中之物,钟齐海,注意你的措辞。漠西蒙古已经不是葛尔丹的时代了,早在17年前就不是了,对吗?”
俘虏?囊中之物?策零敦多卜?钟齐海?策妄阿拉布坦?老天爷,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快崩溃了……对,这是个噩梦,定是被梦魇住了……阿九,快来叫醒我!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与其自欺欺人,何不面对现实?”那女子拍了拍我的面颊,力道不重,却将我最后残存的一丝侥幸拍到了九霄云外,我艰难的睁开眼,光线猛的烙在视网膜上,吃力的眯了好几秒,才勉强看清眼前人,她已除去面纱,露出佼好的面容,原来是她!噙春院里四大花魁之一、后来赎身嫁给了步军统领托合齐的白海棠,那位桀骜不逊、不羡荣华的风尘女子?
选错政治方向,追随废太子的托合齐已经遭到‘挫尸扬灰,不许收葬’的悲惨结局……而她?却摇身一变,成了一代枭雄葛尔丹的女儿?……
不对啊,康熙36年,前方惨败,后方又被侄子策妄阿拉布坦占了老巢的葛尔丹走投无路,仰药自尽。其部下丹济拉带其骨灰和女儿钟齐海准备投降清朝,半路上皆被准葛尔名将策凌敦多卜(策妄阿拉布坦之弟)拦截回了准葛尔……后来,在康熙帝的强硬要求下,羽翼未丰的策妄阿拉布坦不得不将钟齐海送到北京,康熙赐其与一等侍卫色卜腾巴尔珠尔(之前被俘虏的葛尔丹之子)一同居住,后又将钟齐海配给二等侍卫蒙古沙克都尔为妻。
倘若白海棠才是真正的钟齐海,那么那个配给二等侍卫蒙古沙克都尔为妻的女子又究竟是谁?……我和她有一笔恶帐?我怎么不知道!先别琢磨这些有的没的,难不成他们想将我带去准葛尔,带去那片广袤蛮荒的漠西蒙古?康熙公公和策妄阿拉布坦之间的战役还未打响呢,我就成了第一个俘虏?不要啊!
……
马车在颠簸中前进,轮到我郁悒幽怨的瞟向白海棠了:“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处心积虑的捉我?策凌敦多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白海棠道:“我没有要处心积虑的捉你,是你自己一门心思撞上来的!论年龄我只比你大两岁,可为何我们的境遇却千差万别?我10岁时,母亲在昭莫多会战中葬身在康熙的炮火下;第二年,父亲仰药自尽。逼死他的,一个是我的堂兄策妄阿拉布坦,另一个便是你的公公康熙……我先不得不在策妄阿拉布坦那里仰人鼻息饱受欺凌,14岁那年康熙要我进京,我又恨又怕,我不愿意去朝拜这个杀死我母逼死我父的仇人,于是,在抵达京城的前一天,我逃跑了,在途中遇见了身负重伤的托合齐,我救了他,那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我骗他说我是个贱籍女子,他说人没有贵贱,只有善恶……后来那些人偷梁换柱,用我的贴身侍女取代了我。这又有什么呢?康熙只是需要用钟齐海的遭遇昭示天下,他是多么的仁慈,甚至善待了敌人的女儿……既然有人做了钟齐海,那么我便再也不是钟齐海了,我自由了,可是我又该是谁呢?天下之大竟找不到容身之所,几经辗转我进了噙春院直到再一次遇到了托合齐,这时的他已经出人头地……我说我已沦落风尘,他说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我说我有病,他找人治好我;我说我会影响他的仕途,他说他原本就是个光脚的,大不了再光一次脚;我急了,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告诉他娶我就是欺君……”
“然后呢?”我的眼睛湿润了,“十恶不赦”的托合齐竟还是个情种?
“他想了一整天,跑来告诉我就是欺君也要娶,他送给我一个茶杯,里面搁了些许茶叶,他说他就是这茶叶等待我这壶水将他‘泡’成正果,倘若我愿意嫁他就往里面注入热水沏成茶汤,倘若我拒绝就将茶叶倒在地上。”
“你就把他‘泡’成正果了?”暂时忽略悲惨处境,开始唏嘘不已。
“是,也不是,我把茶叶倒在地上,他又将它们拣回茶杯叫我再选一次,我又倒他又拣,直到……那杯茶很脏,我们一人一口却很开心……可是好景不长,太子竟然知道了我的身世并以此要挟他,他上了贼船从此再也回不了头……康熙他杀死了我的母亲,逼死了我的父亲,再将我的丈夫挫尸扬灰,甚至连收葬都不许,难道我不该恨他报复他吗?……前不久,我无意中遇见了按例进京朝觐的堂兄策凌敦多卜,他认出了我并邀请我再返准葛尔……”
“是啊,你是葛尔丹的女儿,在漠西蒙古无疑是有号召力的,策妄阿拉布坦野心勃勃,当然欢迎你去帮他拉拢汇集各个散部……可是,你的报复手段里,难道也包括挑我这样的无辜弱女子下手?”我很愤懑。
“你无辜?那只托合齐和我定情的茶杯,在抄家时丢了,我好不容易在福茗茶楼再次遇到了它,可是你却横生生的插进来!”
“难道是那只九曲十环一百二十节蟠虬整雕竹根茶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我愿意帮你把它找回来。”
她的翦翦秋瞳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哼,晚了!倒太子害托合齐的元凶里头,缺不了你家九阿哥!奉旨上门拘走托合齐的,是九阿哥和十二阿哥!后来带人浩浩荡荡跑来抄家的人里头,也有九阿哥!他害死我的丈夫毁了我的家,难道我就不能毁了你?”
百二十二章 浮生一焰炙如摧(5)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些个博弈倾轧恩怨情仇又岂能轻易理出个子午卯酉、断出个是非曲直来?自古以来的争霸称雄,哪回不是成王败寇,弱肉强食?最后的成功者们,哪一个不是踩踏在累累白骨上享受无上的荣光?而那些零落成凄厉白骨的怨灵们,又有多少是绝对的干净、完全的无辜?
可是,当人变得歇斯底里时,又有几个讲道理?倘若真到了漠西蒙古,恐怕真是生不如死!
心里翻江倒海,平日的伶牙俐齿此时都溜到北极看熊去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她的现在会不会就是我的未来?而我到底还有没有未来?
车厢里令人窒息的空气好象即将形成飓风的低压云团一样,压抑、凝重,濒临爆发的临界点,我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场面话:“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只希望过些年月,你心里的那片废墟,能被时间抚平重建。毕竟,建设比毁灭好,宽宥比诅咒好,种花比栽刺好,仁爱比怨恨好。”
钟齐海冷笑:“伪善!收起你那套冠冕堂皇的陈词滥调,我倒想问问尊贵的九福晋,烤肉或者粥?你愿意成为哪一样?”
“什么意思?”
“遭豢养的妾奴是专门被一人享用的烤肉,军营里的娼妓则是被一群人瓜分的锅粥,也许,你先烤肉后锅粥,一样也逃不了……别怕,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捎信给你的九阿哥,问问他,愿不愿意像曹操遣使迎回蔡文姬那样,用白璧一双黄金千两换回你这罹殃的可人儿?”
最毒妇人心!输人不输阵!我怒极反笑,叩拍而低吟:“天无涯兮地无边,我心愁兮亦复然。人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怨兮欲问天,天苍苍兮上无缘。举头仰望兮空云烟,九拍怀情兮谁与传?……到时我就这样凄楚的唱着胡笳十八拍回去,你一定会满意吧?”
车厢里沉默下来,一路颠簸,再无言语……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马车停了下来,队伍在一片水洼处饮马休息……我数了数,一共十三骑,也许前面有打尖的,后面还有压尾的。铅灰色的天空显得很颓圮,荒原里半人多高的瑟瑟枯草横亘连绵……对啊,草里完全可以藏匿,伺机钻进去逃走。
“别做白日梦了,几乎清一色枯草,倘若烧上一把火,你说是人跑的快还是火苗蔓延的快?”说话的是策凌敦多卜,他顺手丢给我一块硬邦邦的肉酪。我的嗓子渴的冒烟,心里又忧戚非常,哪有心思去碰这个羯羶为味的干肉块?
不知家里人察觉到我丢了没有?察觉了又怎么样,倘若没有线索根本就无从找起!孩子们该急哭了吧,胤禟,你这个混蛋,等我死了,你就娶你八哥做老婆吧!苦我怨气兮浩于长空,六合虽广兮受之应不容!
无语问苍天,却见有海东青盘旋于上,久久不去……不禁心中暗喜,会不会是胤禟安排的隐身保镖们‘咬’上来了?对,一定是,钟齐海他们绑架我是临时起意、趁乱作案,就那么一眨眼的工夫……保镖们发觉我失踪以后,也许便启动了非常时刻预警方略,放出了那只由我照料由胤禟驯育的海东青“布日固德意”进行空对地寻觅和侦察……他们就快来了!对,他们会先跟踪潜伏,然后选择最佳时机,一举将我救下并顺便歼灭敌人。
“为什么不吃?”策凌敦多卜眯起了峥嵘的蜂准长目。
眼前的这个策凌敦多卜可是出了名的骁勇飙悍,能一举将俄罗斯人从叶尼塞河上游逐出,迫使沙俄与准噶尔划界而治,不敢再越雷池一步;能率奇兵飞渡千里关山突袭拉萨,杀死拉藏汗!
我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和野蛮人正面起冲突,也不搭话,默默的将满腔仇恨发泄在肉酪上,反正,没力气什么事也做不了,吃点东西补充元气也好。
“喏,喝一点。”策凌敦多卜将水囊递给我。
我真的渴坏了,拿起水囊灌了一大口,入喉的竟是烈酒,呛得我苦着脸全喷了出来,万恶的绑匪哄然而笑,小不忍则乱大谋,想想能忍胯下之辱的韩信大将军,想想因为丑闻而遭弹劾的克林顿总统。
不期然眼角瞄到一物,不禁眼前一亮,不露声色的挪了过去,一直看守我的那个人没有动,策凌敦多卜却紧随于侧:“知道世间为什么会有羊吗?那是天神赐予狼的礼物;知道世间为什么会有女人吗?那是天神赐予男人的礼物。”
我的处世原则是:打不赢就跑,跑不了就煽煽情、摆点大道理,拖一秒钟是一秒钟,谁也说不清下一刻会不会有奇迹降临,万一老天长眼,一个霹雳下来就把眼前这头沙猪报销了呢?
把小腹里升起的那团想揍人的怒火硬生生压制下去……上天保佑,不期然发现的那株掩映在枯草中一米多高的绿色植物果然是‘防盗草’没错,防盗草又称‘植物猫’,全株茎叶满布不易察觉的银灰色蛰毛,有锐敏的刺激性,当人及禽、兽等触碰时,接触处就会立即如电击火烧般的奇疼怪痒!至少需捱过半个时辰痛苦方缓!
此时我手无寸铁,但这株植物无疑是一件称心如意的秘密武器……目前已经离开众人大概有10米左右的距离,倘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策凌敦多卜,然后逃走,不知会有几成的胜算?……草丛中隐约有寒光一闪,稍纵即逝……是刀刃的反光!他们来了!……策凌敦多卜似乎并未察觉到,贴近我跋扈张狂的胁迫道:“你很特别,不是个哭哭啼啼的讨嫌女人,不过不会喝烈酒,又闷的像木头冷的像冰,这样可不成,你必须学会取悦能操纵你生死的人,否则还没到那边便活不下去。”
我蹲下身体取出手绢,用它包裹住那株‘植物猫’的茎拔了出来,抬头哀怨的瞟了策凌敦多卜一眼,耷拉下脑袋噙着泪无限委屈道:“我现在就像这株根须被人强行拽离了土壤的衰草,没有一丝依靠。策凌敦多卜,我认命了,不过,宁吃鲜桃一颗,不啃烂梨一筐,我只愿意取悦你一个人,而你必须保证我不受其他人侵犯,否则我宁可死了好了。”
他蹲下身用一只手指抬起我的下巴:“那就要看你能取悦我到什么程度了?”
就是现在!我猛的一把将能‘痛咬’人的‘植物猫’狠狠扫向他的眼睛,他的反应奇快,用手掌一挡一抓,手根处成了受难地,电击火燎般的奇痒剧痛令他一声暴喝,忙不迭的松手,就那一瞬间的空隙,我拼命的向刚才草丛中有寒光一闪的方向逃窜……
有一青衣男子接应我,其余几人都冲上去阻拦敌人……顾不上回头细看,只听到后面不断传来的混乱的马嘶人吼、金戈相搏和惨叫凄鸣,迎面的劲风吹的我完全睁不开眼睛,只一味的、没命的被来人扯着踉跄着向前狂奔:“九福晋,坚持住,马就在前面不远了!”
“还有其他人接应吗?”几人对抗十三骑,还不包括前后打尖押尾的敌人,可以说几乎没有胜算。
“属下六人是追随海东青而来,并未料到形势会如此严峻,属下无能。”
“那他们几个怎么脱身?”情急之中竟颤抖着蹬不上马。
那青衣男子将我推了上去:“属下等都受过九爷大恩,自当万死不辞。”
后面传来了马蹄声,有人追上来了……没时间多想,我一夹马腹,策马狂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