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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凤舞大清-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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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们几个怎么脱身?”情急之中竟颤抖着蹬不上马。

那青衣男子将我推了上去:“属下等都受过九爷大恩,自当万死不辞。”

后面传来了马蹄声,有人追上来了……没时间多想,我一夹马腹,策马狂逃,跑了一会儿,听到一声马儿亡命的凄厉,陡然惊觉那青衣男子未再跟上,不禁回头去看,只见他和他的坐骑皆已倒在血泊之中……

泪水夺眶而出,六条鲜活的生命为了救我而凋零在这片广袤萧瑟的荒原,而我甚至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后面的追兵已近在咫尺,我的心越来越凉……渐渐的,策凌敦多卜已和我并驾齐驱,身上一紧,待反应过来已被拦腰揽过到他的坐骑上。

惊魂未定中我抵死挣扎,却被对方像掐死一只小蚂蚁一样镇压得动弹不得,怎么办?却听得头顶一阵风声,那只由我照料由胤禟驯育的海东青“布日固德意”天降救主,迅猛的抓向策凌敦多卜……说是迟那时快,我只觉得一阵腥热的血雨凌空四溅,我的“布日固德意”,竟活生生的被策凌敦多卜抽刀劈成了两截。

看着那如地狱撒旦般狰狞的面孔,我心如刀绞,万念俱灰,闭上眼睛咬住舌根,正要用力嚼下求得解脱,却被策凌敦多卜如烙铁般红肿滚烫的铁掌狠捏住了上下颌的交接处,“想死?没那么容易!”

百二十三章 浮生一焰炙如摧(6)

……不!别灌我,我不喝!……强灌进嘴里的,是刚从火山口喷发的熔岩吗?为什么我的嘴瞬间麻木得仿佛与神经断绝了关系,舌头如挂在树上的死蛇没有一丝知觉,喉咙灼热似焚,胃里火燎般的剧痛……身子软若飘絮,脑子混沌莫名,一切变得七荤八素云里雾里……

“策零敦多卜,你给她喝的什么?”依稀是钟齐海的声音。

“哑药。京城那边应该已经发现她丢了,沿途肯定会遭遇关卡和盘问,这里还不是我的势力范围,没必要横生枝节……你们,去把所有尸体血迹处理掉,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这妮子性烈,你不怕她嚼舌自尽?”

“自尽?也要有那个力气才行,我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被抱起搁在了马车的暗格里,在那块用做障眼法的隔板最后颌上的一刹那,策凌敦多卜用指腹刮了刮我的嘴唇:“哑女,你暗算我的眼睛,我毁掉你的声音,咱们谁也不欠谁!”

……

“放行!”蹬上马车的人又下去了,已经是第三拨了……别走!我在里面啊。求求你们,不要走,救救我!……无边的黑暗如阴沟里腥涩碜秽的恶水,将我浸泡着、腐蚀着……我,究竟是一具奄奄一息的半死活人,还是尸居余气的半活死人?为什么,命运会残忍如斯,连眨眼睛的力气也被无情剥夺,连淌出一滴眼泪的水分也被恶意抽离……

红尘如网,千丝万缕的劫数织就了它,将芸芸众生一网打尽!如今,我的劫数已经到了……我苦撑着不肯没入绝望的沼泽,直到残存的希望就那么一点一滴的随着时间湮灭耗尽,幻灭的野草开始在心坎上疯长,渐渐地填满了整个心田……终于倒计时了,我那千疮百孔曲折煎熬的人生,我那缠绵悱恻甜蜜潋滟的人生,就这样浸淫在往事的绵绵霏雨中,迎接灭顶的死亡……

我听到了昂扬的犬吠,怎么?天堂也养了看门的天狗吗?

我听到了嘈杂的脚步,怎么?天使们放弃翅膀,开始用下肢走路了?

我听到金戈碰撞声和吼叫声,怎么?天堂里也有歇斯底里的摇滚歌手吗?

我感觉黑暗的屏障倏得淡薄起来,隐约有圣光涌进了涣散的瞳孔,修复着那崩溃的神经……圣光中出现了一个人的影子,是上帝吗?

上帝张开双臂将我搂进怀里,上帝的眼睛下起了温暖的雨,有一滴滑落在了我的唇际,是咸的,这是天堂为每位新人准备的欢迎仪式吗?上帝的眼里一定住着一片浩瀚的海洋。

“四爷,策零敦多卜逃走了,那个女人,已自刎身亡,其余人等负隅顽抗,皆就地正法。”

“剁成肉酱。”

上帝的牙缝里迸出四个阴冷毒辣的字,瞬间掀起了一阵血腥的风,我陡然清醒……啊,原来是四爷!

荒原多惨淡,萧瑟泣秋风!……灌木被深秋酝酿成了一丛丛枯败的骨架,饱染秋霜的衰草集体在风的压迫下向一个方向佝偻着半人多高的身子……满目肃杀!……

远处浓烟滚滚,火浪滔天,以雷霆万倾的威力,风驰电掣的速度,毁天灭地的激情向我们涌来!一定策凌敦多卜,燎原的火种来自……于他逃窜的方向,而我们,刚好在位于下风口,他是想烧死我们啊,用无边无际的荒原殉葬!

逃,是目前唯一的选择,马嘶人沸狗号啕,四散而乱……追在后面的冲天炙焰,将四爷、我和我们身下的马儿,三者的命运连成一体……可是,火借风势,前面的荒原望不到头,后面的催命火龙越追越近……这样下去,都是死路一条,谁也逃不了!……何苦再拖累旁人?不如减轻马的负荷,说不定他还能有一线生机,将心一横,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陡然一挣,滚下了马!

在蔓烟荒草中翻滚了好几圈,最后仰面朝天,无声而晒,以苍天为墓碑,用大地做墓床,灌木枯草,是与我陪葬的兵马俑,而朵朵逍遥的白云,便是我圣洁的墓志铭!别了,阿九;别了,小四;别了,我失落的小五;别了,我……四爷!你吃错药了?脑壳生锈脱线了?还是神经短路烧焦了?为什么要跟着……

“董鄂,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失心疯!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你想死?除非我死!”他的五官在焦灼狂怒中扭曲,双手粗暴的将我一把扯起提在背上固定好,双脚则跋涉着金黄的草海,亡命的奔跑……刚才的三位一体此时已分崩离析,那匹勒不住的惊马须臾间便减去了两个负累,自是四蹄生风,仅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胤禛,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笨蛋,无可救药的呆瓜!趴在你背上拖累你的女子已经再也不是你喜欢的那个话篓子了,她哑了,舌头上的阳光被阴霾噬食殆尽,伶牙俐齿只是如烟的过往,清脆明快的嗓音已化为虚无,再也不能夸夸其谈,喋喋不休,大放厥词,漫天瞎掰……想要痛哭失声却也不能,她已经无声可失……埋头啜泣,万语千言,脉脉不得语……

后面滚滚热浪席卷而来,隐约已可听见枯枝败叶在烈火中爆裂的碎响……万事休矣!用不了片刻,被烈焰蹂躏成齑粉的将是我们!

胤禛高一脚浅一脚的背着我踉跄逃命,被追尾的致命高温撵得汗流浃背,气喘如牛,额头青筋毕露俨然已到极限,但步伐却丝毫不曾停滞……情不自禁用袖子替他擦汗,心里默默的祈祷:神佛保佑,要么天降甘霖;要么风向逆转;要么大地在身后裂开大缝,隔离火海……

对啊,隔离!何不利用风向以毒攻毒?……我狠命的掐胤禛的腰,他说‘什么’,我又死命的掐,他说‘别闹,有什么就说’……我急了,狠狠的咬他的耳朵……他咬牙挺着没吭声,但步伐挪得更快!

百二十四章 绮罗散尽人独立(1)

迫在眉睫,也顾不上那些个繁文缛节了,将手违背自然规律的死命伸长,探进他怀里瞎子摸象般折腾着找火折子,上天保佑,找到了!

刚一掏出来他已会意……将我放下,吹亮火折子引燃眼前一绺又一绺的枯草,火势在风的作用下迅速向前肆虐蔓延,身前的“人工造火”刚“剪”出一小片焦黑的“根据地”,后面的火墙已以排山倒海之势蜂拥而至,胤禛扯着我跳进了这块刚开辟的隔离带趴下,欲在这火与火的夹缝中苟息残喘……环周皆火也,隔离带里岂是一个热字了得!空中泛滥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氧气却稀薄得濒临极限,出于生存的必然需求,‘两只蝼蚁’都本能的大口大口的噬食这刺眼呛鼻的气体,我们不是在呼吸,我们是在鲸吞!虽然不是直接承受烈火的焚烧,但地表滚烫,躺在上面犹如烙饼;空气沸腾,周身萌发出万针扎身的灼痛……究竟还要忍受多久,究竟还能忍多久?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被夹进高炉里锻烧的钢胚,俨然要化为一瘫钢水,又觉得自己是被困在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孙猴子,被三味真火锤炼切割……佛祖啊,我不是炼钢的材料,也不想变成火眼金睛,您就拉兄弟一把吧!

手突然被另一只濡湿的手拉住握紧,只听他的喘息已经微弱下来,低声喃喃而语:“去做人间雨,归为佛前花;作伴云和水,为邻寂与空;浮荣水写字,真谛火中莲;一灵真性在,不与众心同……葶儿是红粉骷髅,我是皮囊臭,咱们一起去极乐世界见佛祖,胤禛的心里,是欢喜的。”

欢喜?!那一刹那,避无可避、燔肺梗喉的垢烟浊气倏得荡然无存;那一刹那,笼罩四野、恣睢飙戾如狴犴獬豸的烈炽狂焰俱化为乌有;那一刹那,心被这“欢喜”二字割了一道终生无法再愈合的血口子,沸腾炎灼的风从那道割开的口子处倾灌而入,炙熟了四肢百骸,覆靡了神智肺腑……

身上陡然一重,整个世界沦陷在火与他的双重囹圄中,他拘箝住我的头颈,在唇瓣处缱绻煨贴,轻浅温柔,如澄澈的禅雨浸润进冰魄的顽石,如初春的彤日嬉戏着微融的冰川,然后愈来愈深,愈来愈炽……我该拒绝的,心苦涩的一阵痉挛,无法遏制的颤栗在贲张的经脉间奔窜游走……可是,我已分不清这一刹那是梦幻泡影?是电光火石?是海市蜃楼?还是生命归于寂灭前的最后一丝海天明媚?……我不能拒绝,这一刹那的亲吻,就像一只朝生暮死的蜉蝣,吮舔着一滴阳光下即将蒸发消弭的露珠……吻嘎然而止,他陷入昏迷中,我下意识的抱紧了他,一串串刚抵达眼角便蒸发殆尽的眼泪,干枯了悒怏惆怅,焚烬了桎梏枷锁……阿九,我们终究走向了不同的归宿,你,陪胤禩生;而我,随胤禛死!

……我听到了嚯嚯的风声,至阴至冷,是魑魅魍魉的呼吸;我听到了大地的低吟,舒缓厚重,绵远如诗;我听到了草根在土壤里哧拉哧拉的搔痒,寤寐生涩……我苏醒过来,只见夜瑟瑟敛月冷露,天耿耿银河阑珊……体无完肤的疮疣大地开始了它不灭的涅槃……

探了探胤禛的口鼻,呼吸均匀,虽然没有转醒的迹象,但生命应无大碍……惨淡的月光将他的侧影修剪得分外清峻孤瘦,两道超拔凌锐的鹰眉紧颦,难道你在梦境里也一样冷冽寂寞?……凝视片刻,我陡然惊觉,广袤天地,竟再也无处可去!皇室会接受一个残缺的哑巴儿媳吗?就算能,而骄傲如斯的我,能承受起这种高处不胜寒的施舍和怜悯吗?就算可以忍,可经过了这一劫,我还能再无愧的面对阿九,坦然的面对胤禛吗?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夹杂不清?纠缠暧昧?……难道要堕落到此等田地?让小四也来鄙视我这个糊涂透顶的额娘,让孩子们因为有我这样的嫡母而蒙羞……不!不!!不!!!既然历史无法变更,我又何苦留下再造孽障,雪上加霜?……

当断不断,必遭其乱,撕下衣襟,咬破中指:满目繁华何所依?绮罗散尽人独立;黄粱一觉终是梦,君归社稷我归佛……

今夜,涅槃的除了大地,还有我……欠天欠地欠夫欠子欠高堂,可算来到底欠你最多,别了,被我辜负最深的人,请待我去修满九世浮屠,在第十个来世,与你拈花而笑、释怀梦穰!

……

从胤禛怀里摸走了五张一百两的银票和几颗金瓜子,就算多欠你一笔吧,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身体孱弱难支,勉强支撑着走了大概一里多路,却看到后面胤禛所在处火把通明,人声鼎沸:“找着了,是四王爷!四王爷昏迷了,快,快抬回去请大夫……你们三个猴崽子留下,到四周再找找看,有没有还活着的人……愣着找抽呢,还不快去?”

那三个人朝我的方向施施然逶迤而来,我赶紧缩到一个略微凸起的小土丘后面藏匿……那几个差狗儿似乎只打算象【炫|书|网】征性的做做样子,后来居然就杵在小土丘前两三米处侃起大山来。

“哥几个,这事透着邪乎呀,咱们一路找来,跑到前面的什么人尸狗尸马尸的,哪一团不是烧得蜷缩着焦乎乎的惨不忍睹啊,可咱们这位雍亲王落在后面,却只是昏迷过去,连衣服都没啥事儿,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可不是咋的?听说极显贵之人,都有专门的神灵护佑着呢,可不比咱们这些凡夫俗子。”

“这风怎么这么糁人呢?我都起鸡皮疙瘩了,毛骨悚然的,咱们回吧,荒郊野外,一下子又死了那么多人,万一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晦气了……”

这句话深得人心,我听得他们掉头走了,从土丘后面强撑着站了起来,其中一人刚好回头远远瞅见,怪叫一声“鬼呀”……三个胆小鬼屁滚尿流的尖叫着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

鬼?我盯着月光下的影子苦笑,如今只有你陪我了……何孤行之茕茕兮?子不群而孑立!茫然四顾,竟不知该去向何方?……强烈的孤寂和害怕从骨子里滋生蔓延,这种噬骨锥心的滋味压过了饥渴、昏沉和软弱,我觉得自己像回光返照般,开始胡乱的走啊走啊,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竟哭着疯跑起来,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醒了?”眼前的少年兴奋的跟撒欢的叫驴似的:“娘嗳,娘嗳,你快来啊,美貌姑姑睁开眼睛了。”

只见一三十岁出头的青衣妇人利落的走到床前,很自然的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把了一会子脉,扬眉笑道:“谢天谢地,你可算是没大碍了,你别怕,我们可不是坏人,不信你摸摸身上,虽然穿的是我年轻时候的衣服,可五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七颗金瓜子可是一样不少……这是我儿子赵世扬,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他学成下山,没想到在返家的路上把你给捡回来了。对了,我姓唐,你可以直接称呼我唐秀,这是我的闺名,我娘家原在蜀地,是跟着我那个已经成了死鬼的相公定居在这里的,他是个郎中,我也是个郎中……哈,我知道你一定在想,女人可以做郎中吗?我告诉你,当然可以了,汉武帝时期的义构,晋朝的鲍姑,宋朝的冯氏、张小娘子和汪夫人,还有明朝善究医理的陆氏、眼科上颇有建树的彭医妇和走方行医的韩医妇,都是名垂史册的女中医呢……”她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了好一会儿,突然挺不好意思似的:“对不起啊,我是不是说太多话了,你……”

那名叫赵世扬的少年摸摸脑袋讪笑道:“你别见怪,我额娘就是喜欢碎碎念,你……”

看着这对随性自然又热情洋溢的母子,我挤出一丝笑意,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摇了摇手。

“你是哑巴?”母子同时露出惋惜的不得了的模样,相互对视一眼,母亲抢得发言权:“请问,你是最近才哑的呢还是天生就哑?”

儿子忙不迭的补充道:“是吃坏什么东西哑的呢?还是生病遗留的病根儿?”

百二十五章 绮罗散尽人独立(2)

眼前的年轻姑娘羞答答的‘秀’出了她深藏不露的嫩脚丫,嗯……比我的八寸门帘小一半,比三寸金莲又大了一点,属于四寸银莲的水准……哎呀,在足缘和足拓处有一些密集的水疱,第三趾和第四趾前出现了轻微糜烂和皲裂现象……是足彙

我取出一小盅常备的外用酊剂,提笔龙飞凤舞起来:此酊剂擦涂患处,每日三至四次。

姑娘期期艾艾道:“会有效果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这是将丁香、苦楝皮、花椒、蜂胶、土槿皮、冰片等药物浸泡入米醋数日而成,前几味药材可抗多种真菌,而冰片可促进药物透皮。

……送姑娘出了医坊……忍不住倚门看雪,此刻的雪密一阵、疏一阵,时而凛冽霸道,时而温柔如和风中扬起的柳絮、细雨里飘散的梨花。大地银装素裹,将沧桑或埋或裱于片片剔透晶莹中,右脑不禁泛滥起感性的思潮:帘外雪寂寥,簌簌;琼枝横斜山如染,冰心聒碎郁血凝,思君梦不成,迢迢。左大脑则理性的数着日子:来到这里已经45天了!

45天前,我将自己的遭遇删删减减、修修改改的付诸笔端……“是最近才被人毒哑的?老天爷,哪个天杀的这么造孽?真可怜见!快张嘴我瞧瞧!……嗯……肯定不是大王黛粉叶,这种别称为‘哑甘蔗’的致哑药很烈,如果是它的话就真的麻烦了!嗯……而且口腔没有溃烂的痕迹,也应该不是红娘虫配成的哑药!……刚饮下时是不是觉得从喉头到胃一路剧烈灼痛,舌麻肿难当,脑子也晕忽忽的特别不好使?……果然如此?!看来是姑婆芋的毒汁……可怜的人儿,当时你一定难受得觉得自个儿撑不下去了吧?不幸中的万幸,能捱过姑婆芋的毒的人,虽然会失音一段时间,但那是暂时性的,因人而异,一般5到15天时间便可以恢复正常!相信我,没错的!”

唐秀当时胸有成竹的信誓旦旦声犹在耳边……可四十多天一晃而过,我的哑疾依然“原地踏步”。可能是因为之后在火中被浓烟燎伤了的缘故,唐秀让我放宽心静养……今天是唐秀丈夫赵勖的忌日,她一大早就带着儿子前去祭奠,我留在医坊,医坊和宅院都蜷在半山腰上,而山脚处则坐落着一个约有七十多户人家的偏僻村子,名‘五十八里村’,据说是由于村子与最近的集市隔离了58里的缘故。唐秀说五十八里村曾对赵勖有大恩,所以她的兴趣虽然不在悬壶济世上面,可是遵夫遗嘱,还是继续维持着这个医坊施药救人……

记得刚来的第三天,‘五十八里村’的村长大人得了严重的噎咽症,饮水进食皆阻于上焦而不入,什么法子也没用。由于此种病症比较罕见,唐秀只能尝试着开了些汤剂,可连药汁也阻于上焦下不去……这时,我想起了上辈子听说过的,横跨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宣统五朝的著名女中医曾懿的一则传奇段子:

据说她在民间曾听一位士兵讲,以前他突然患了噎咽病,只能勉强喝一点很稀的米汤维持生命。某日他在一个集市,走得口渴难耐,刚好见一个小贩,用一大锅煮鸡十几只现卖,就与小贩协商,买了点锅中鸡汁饮以解渴。不料这鸡汁又浓又鲜,食下即到了下焦,通畅的很。于是,此兵回去后就尝试用鸡汤煮粥作为主要饮食,胃膈渐开,毛病也渐渐好了。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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