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珠帘-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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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的一个月里,便是等着瞧肌肤的恢复状况。
好在是冬日,天气很冷,不至于会再度腐坏,如此,过了几日,面上渐渐生出新的肌肤来,虽然仍然会隐隐作痛,但比之先前,是好过多了。
只是不能见风,原先就是在这一亩三分地儿呆着,如今更是一步都不能踏出去,这是寒淮千叮万嘱的事,是以宝桐自然是上心,每日里一步都不离的跟在重阳身边,时时提醒着这个能做那个不能做。
这是为了重阳好,饶是重阳无奈,也只能忍下,好在只是起初的那几日不能见风,待稍稍好些,便可戴着面纱出门。
重阳虽是好静的性子,但是也耐不住这样憋,如今一听可以出去,只差飞起来了,当然了,若是她的腿允许。
天气还是冷的很,虽然只是在院子里溜达,亦是包裹的严严实实,斗篷将整个人裹在里头,几乎只余下一双凤眸。
却是欢喜的,与宝桐在院落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儿,仍是不觉得累,最后还是宝桐软言相劝,才妥协回到了阁楼。
却不想阁楼里背坐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女子,因背对着身子,瞧不见容貌,只是瞧着那背影,似是有些眼熟。
她住的是漠北皇宫最角落的别院,平素里鲜有有来,而且自打她住进来,寒淮更是三令九申任何人未得允许不得擅入,是以除了伺候与守卫之人,见不得旁人。
外边的人虽然揣测着她的身份,却碍于寒淮的命令,谁也不敢进,但是如今瞧着人影坐在那里,重阳不禁暗暗揣度起身份来。
身边的宝桐见状,早先一步上前,将重阳护在身后,望着那来历不明的人影,冷声呵道:“什么人,在这做什么!”
如今重阳功力已大不如前,是以,寒淮派来的宝桐虽然年幼,但是亦是一身的本领,为的就是保护重阳。
那人听了声音慢慢回转过身子来,却是剪水秋瞳,直直投了过来,望见重阳,缓步上前,以一对碧玉步摇,随着她的步子,左右摇摆。
重阳一怔,亦是抬首回望她,果然是故人呢,在她嫁入漠北那一日起,便料到了会有相见的一日,却不想,会是这样的情形,她亲自找上门来。
没错,跟前的女子便是北辰的九公主-北辰映雪。
当初寒淮从大火中将重阳救出,回来之后没多久便接到北辰传来的赐婚圣旨。其实与其说是赐婚,倒不如说是北辰映雪去求来的,当初她与寒淮的书信来往害的重阳被北辰夜冤枉,后来虽然解释清楚了,但是外界的传闻却是十分难听,若是她不嫁来漠北,在北辰,亦只有被嘲笑的份儿。
一个月前,北辰与寒淮正式联姻,这原是与重阳无关的事,但是如今北辰映雪亲自来到她的地方,想必是有事,但是无论怎样,总不会是想与重阳这个‘身份不明’的人叙旧。
重阳微微颔首,却没有行礼,只是开口道:“世子妃安好。”
彼时她与北辰映雪算不得知己,但是也因着寒淮而亲近,谁能料到世事无常,她们竟然会在漠北重逢,并且身份,都与之前大相径庭。
♀第一九六章♀
北辰映雪在她的声音中微微眯起了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了她的面纱上。
“你叫什么?”一贯的高不可攀,北辰映雪微微昂起头来,斜睨着她。
那高傲的语气让人十分不舒服,饶是她是世子妃,宝桐亦是不管,她只知晓,她是世子的人,是听世子一个人的吩咐,世子让她保护好重阳,如此而已。
她上前,行了个礼,道:“世子妃,这暖云阁是咱们姑娘住的地方,世子吩咐过了,谁都不得擅入,您今儿个不请自入,还用这样质问的语气与咱们姑娘说话,若是传到世子那里,怕是你我都没法交代。”
“姑娘?”北辰映雪挑了挑眉,望了望宝桐,又望了望重阳,之后嗤的笑出声来:“什么姑娘?哪家妓院的?”
宝桐一下子恼了,“世子妃,请注意您的身份,这样满口胡言,传出去,不但侮了你的名声,更重要的,怕是让不知道的人听了去,还以为你们北辰国风败坏,就连堂堂公主都是低俗之人。”
“你--”北辰映雪被她抢白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但是目光转向重阳,却又是一笑:“我可听说你家姑娘是毁了容貌的,如今瞧着面上还戴着面纱,想必传闻非虚,那我倒是好奇了,什么样的妓院,会要一个丑八怪。”说着,掩帕笑了起来。
她的笑,总算是让重阳明白了,北辰映雪怕是以为她要来抢寒淮,这才将她当做了假想情敌。
这样的事经历多了,也算是看的透彻,只是她那话说得也过于不入耳了些,让她不由得蹙了蹙眉,感情,还真是能让人丧失理智,竟然让堂堂一国公主,如同泼皮一般的信口开河。
伸手,拉住宝桐,转向北辰映雪,淡淡道:“世子妃若是无事便请回吧,我这暖云阁容不下您这样的大菩萨。”
北辰映雪的性子哪里肯善罢甘休,听了重阳的话非但没有离开,而是大步向前,却被宝桐挡下:“世子妃请回!”
“你不过是个奴婢,竟敢挡我的路,还不快给我滚开!”北辰映雪厉声道。
宝桐却是动都不动,仍是挡在身前,沉声道:“奴婢只是奉命办事,若是世子妃有任何不满,大可去与世子理论,您与奴婢,说不着。”
到底就是有靠山,底气都很足,这一番话,让北辰映雪的怒气噌的冒了上来:“你不要拿出世子来压我。我是世子妃,而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么和我说话。”
说着,从腰间抽出皮鞭来,对着宝桐便甩了过去,宝桐一边护住重阳,一边一个利落的转身,便躲了过去,而北辰映雪,那力道没有收回来,在她们躲开之后,直直的朝着前头,四脚朝下摔了下去。
“砰--”这一声,将阁楼震的都有些摇晃。
重阳稍稍缓了缓,瞧着她那模样,与宝桐对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忙上前,想要扶起她来,北辰映雪却一下子将她推开,起身,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快步跑了下楼,跑到下头还不忘仰着头恶狠狠的威胁:“你们都欺负我,你们漠北没有一个好人,等我去跟我皇兄告状,到时候不光你们,就连世子也要跟着倒霉,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还有没有人撑腰。”
重阳倒是不怕她会去告状,因为北辰映雪待寒淮的感情她是知道的,如今这番话不过是气话,但是却在听到皇兄二字,不自觉的想起记忆中的那个人,却只是一闪而过,心,都未来得及颤抖便消失了。
她与宝桐对视一眼,方才笑了笑:“这丫头的性子,百年不变。”
却是说的宝桐一怔,随即很好的掩饰起了神色,不该问的便不问,不该知道的也不去知道,这才是她需要做的。
重阳没有吩咐她隐瞒此事,一则知道隐瞒不住,二则亦是没有吩咐的必要。
前者是宫中人多口杂,这是她在北辰便知晓的道理,是以,没有秘密,即便是有,也守不住多久。
而后者,她更是清楚,宝桐是寒淮的人,虽然平日里带她尊重,但也全是因着寒淮的吩咐,所以,她不会去指望宝桐会选择听她的话而不去告知寒淮。
是以,寒淮很快便来了。
其实很多时候重阳都很无奈,她明明是最最不愿意去麻烦旁人的性子,却偏偏越来越软弱,软弱到时时需要旁人的帮携与保护,她都快认不出自个儿了。
寒淮是愤怒的,听说是对着北辰映雪大发了顿脾气,两人自然是不欢而散。
寒淮对北辰映雪的感情,重阳其实并不是十分清楚,只是这样的婚姻中,政事的因素掺杂了太多,是以,也许有爱,但是却总是不那么让人欢喜的。
实则,对于旁人的感情,重阳却是不愿意搅和,从前,她也在自己设下的感情陷阱里出不来,自然是清楚,被感情所困是多么的让人不安。
寒淮与映雪的感情本就是掺杂了太多,想要一层一层的抽丝剥茧实在需要些时日,若是她再在其中,只会让事情越来越复杂,她们二人的关系,也会在日复一日的争吵中变得不可收拾。
这不是重阳所乐见的,是以,她便暗暗下了决定,然后与寒淮商量。
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归根究底只一点,她想离宫。
寒淮自然是否决的,然后立马联想到北辰映雪大闹暖云阁一事,之后便是震怒,最后,是无奈。
他的情绪变化如此之快,让重阳哑然失笑,他亦是无奈的,对于重阳,因着知己之名,他不能抛之不管,对于北辰映雪,更是因为不能挑明重阳的身份而为难。
♀第一九七章♀
他们都在为她着想,重阳自然不愿自私,她劝慰道:“寒淮,你我知己一场,我便也不拐弯抹角,确实,映雪大闹一事是我决意离宫的引线,但是实则,归根究底,这个念头早就在我的脑海之中徘徊。我的年华,曾经有十数年是在宫中度过的,无论欢喜也好,忧愁也罢,终归是不想再过了,在漠北的这几个月的时日里,我过的十分开心,亦十分平静,平静到我都以为根本就没有身处在皇宫。可是映雪的出现让给我意识到,逃避不是我该做的,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便要踏出第一步,而我的第一步,便是离宫。”
她便是将心里头的想法一次性说了出来,寒淮待她真心,她亦用实意回报,原本就是这样的,没有什么好遮掩。
但是寒淮却是真真儿舍不得她走,哪怕她这般劝慰了,仍是觉得她的离去,与他有关。
但是她的决定,似乎没有人能改变,哪怕是他,也不行。
但饶是这样,他仍是不死心,他开始绞尽脑汁想着挽留的理由,“可是你的脸还没有好…留在宫里头照顾起来会比较方便。”
“正是因为没有好,所以我更要走。待我容貌恢复了,再与映雪相见会是何情形你可想过?”重阳缓了缓声音,却是将局势分析给他听。。
“你当真决定了?”其实明明知晓,大局已定,他根本无力扭转,但是还是在做着垂死挣扎。
“是,决定了。”她坚定道:“只是怕是还要麻烦你,如今我身子已大不如前,怕是不能走的远了,想着干脆就在漠北扎根,反正漠北与西蒙本就都是草原,相差不大。”
寒淮听了这话,知晓再挽留也只是徒劳,略一沉思,方才点头:“这好办,你喜欢草,我便让人去在草原边上准备一切,那里环境清幽,很适合你,离皇宫也不远,我可以趁着打猎时常出来探望,还有白芨,为你治疗也方便。”
重阳微微扬了扬嘴角:“寒淮,多谢,你考虑的这样妥当,当真是个细心之人。”她似是话中有话,见他眉心微微动了一动,知晓他亦是听进了她的话,方才又说:“这女子的心思便是需要细心琢磨的,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不动声色, 需要用心去体会,然后按着心意做。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寒淮这一遭却是微微蹙起了眉头,亦不知是真明白了,还是假装不糊涂,总之,在重阳的注目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重阳见状,亦没有再多言,只是微微笑。
言尽于此,剩下的便是瞧着他们缘分的深浅了。
不过,既然上天安排了他们做夫妻,想必,怨愤定然是浅不了的。
如此,亦是稍稍安心了。
***
离宫的事宜很快安排妥当,这一年多的时日里,似乎来来回回了许多次,要么进宫,要么离宫,折腾的,她都有些糊涂了。
这一遭,也只希望着是最后一遭折腾,只愿着这平静的日子,从此以后不要再起波澜。
离宫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寒淮派了宝桐随她一道,一则保护她,二则,可以与她聊天解闷。
对于这样的安排重阳欣然接受,对于宝桐,她说不上有多欢喜,更别提贴心了,这个世上,最与她贴心的便是皖苏,这是无可替代的,但是却也不讨厌,至少,宝桐待她是极好的,哪怕仅仅是因着寒淮的命令。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不至于太冷清,太孤单。
外头的日子不比宫里,无人伺候,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是却也落得逍遥自在,还有白芨的隔三差五为她诊治,寒淮的动辄就来探望,她这日子,倒也有趣。
不觉间,又是一月过去,在除夕过后,随着那漫天的喜气,她的治疗也到了最后的关头。
新生的淡粉色的肌肤与移植上来的慢慢融合,对着镜子若不仔细瞧,倒也瞧不出有多大的不同,只是,如今虽然没有完全治好,但是大概的轮廓却已初见端倪。
有时候,对着镜子,重阳会有些陌生,那张脸,明明是自己的,却偏偏好像有些不大一样,再仔细瞧,好像真的不同了,怎么说呢,大概也是消瘦的缘故,原先还略显圆润的面颊如今只有巴掌大小,乍然一看,着实比从前还美上了几分。
只是,瞧了二十多年的容貌一下子变了样,真真儿有些不习惯。
习惯都是慢慢养成的,瞧得久了,也就好了,到了最后,便是完全的适应了去。
这一治疗便是数月,待她大好了,白芨便立即回了无涯岛国,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他这一走数月,朝中许多事,都还等着他定夺。
原先有他在,还总是有些乐趣的,下棋画画无论哪样都能消磨时光,如今他这一走,寒淮又忙着与他的两位兄长明争暗斗,根本顾不得重阳,如此重阳便觉得有些不习惯,但是还是那句话,习惯是慢慢养成的,他们离开几日,便也慢慢习惯下来,并未觉得有多无聊,每日里只与宝桐守着那偌大的院落栽花种草。
漠北的国王,亦就是寒淮的父亲身体每况愈下,如今他的两个兄长都虎视眈眈,寒淮虽然是世子,但是将来漠北王归西,这皇位想必还要经历一番斗争。
拉拢势力,培养自个儿的人,每一样都得亲力亲为,不能假手旁人。
重阳帮不上忙,只在寒淮来的时候给他些许的意见,其实她是相信他的,想当初两人初次见面他便给了她太多的惊喜,那时她就知晓,这个三王子不是寻常人物,如今时过境迁,在这么久的相处之下,她更是坚信,无论前方的艰难险阻有多么难过,他总是能过去。
而她这般不去管闲事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如今的她学会了享福,既然没有她也可以办到的事,她又何必多此一举,清闲自在的日子她更乐得逍遥。
是以,在寒淮不忙之时,重阳便央求着他差人送来了一匹小马驹,闲暇之时还出去遛遛草原的风光。
♀第一九八章♀
是以,在寒淮不忙之时,重阳便央求着他差人送来了一匹小马驹,闲暇之时还出去遛遛草原的风光。
重阳的腿脚大不如前,是以寒淮特意选了身量较小的马驹,浑身洁白的鬃毛,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生欢喜。
当下便纵身上马,一扬鞭,奔了出去。
如今总算是如愿了,彼时在北辰,便是那般的欣羡,在草原上牧马放羊,无拘无束,一享那风吹草低见牛羊的乐趣,而此时真真儿实现了,哼着小曲儿,骑着马儿,自由自在。
宝桐不放心,便远远跟着,但她轻功再好,总也比不过那四条腿的马儿,没多久,便被远远的甩在了后头。
重阳感觉,如今的她,是如此快活,如同一只展翅的鸟儿,无拘无束的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上。
她微微仰起头,感受着微风拂过面颊,吹起发丝,撩拨着面纱亦是轻轻摆动,虽然是冬日,却丝毫不觉得冷,只觉得心底漾的,都是满满的幸福。
若是可以如此过一生,此生亦是无憾了。
但是注定是有故事的人,注定不会如此平静的生活下去,路还很长,倘若能一切遂着心愿,人生一条路走到底,那,怕是人生亦会少了许多的乐趣。
是以,当她在几里地之外的地方远远瞧见一行人骑着马飞驰过来时,她的心,没来由的倏然一跳。
是那抹红色的身影,明明已经被藏在记忆深处,连带着那个地方所有的人,可是乍然见到,仍是愣了一愣。
却只是一瞬间,便以最快的速度转了身,别过头去,然后擦见而过…
马上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北辰逸。
重阳失踪的这数月来,他几乎是日日在这几国的边境处寻找,虽然,据北辰夜所言,重阳与北辰放同归于尽,可是他不愿意相信,相信他魂牵梦萦的那个女子,便如此香消玉殒。
他曾去过爆炸的地方瞧过,虽然那里已被炸的四分五裂,但是骸骨却只有一副,并且是男子的。
是以,他几乎可以断言,重阳没死,一定没死。
只是,就算真的还活着,却不难想象,劫后余生的她该是有多痛楚,哪怕没有死掉,那一场爆炸,一场大火究竟有没有让她受伤,伤势又如何?更何况,当时的情形他亦是了解了大概,若不是心灰意冷,她又怎么会选择与北辰放同归于尽?
很担心她,是以,不顾北辰夜的反对,这数月来,他便带人在这几国的边境处打探,他相信,只要她活着,就总会有消息的。
一月不行两月,两月不行半年,半年不行,那就一年,两年…。
他便是不信了,穷尽这一生,怎会找不到她?
以至于心都跟着疼了起来,疼的,好似每呼吸一下都会牵连着胸口都是痛的。
重阳,你究竟在哪里?
这样想着,便扬起马鞭,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忽然,一股浅淡的青草香气传入鼻中,有些熟悉,好像那个让他至死不忘的味道。
他拉住了马缰,一匹白色的马匹从身边经过,上头,是一位青衣女子。两马交错而过,瞧不见马上人的容貌,但是,那背影,却是让他的心,颤了一颤。
是她,没错,就是她。
他找了这么久的人,终于,找到了。
几乎是瞬间转身的,一个扬鞭将马儿横在了那匹白色马驹跟前,他抬眼,直直望着她,一眨不眨。
重阳本是极快的想着离开,却不想跟前这突如其来的身影,让马儿停止了奔跑,一匹大白马,一匹小马驹,都停在了那里。
随之停下的,还有重阳怦怦乱跳的心。
几个月不见,他似乎黑了一些,眉宇间亦是多了几分的沧桑,与从前那痞痞的模样大相径庭,若不是他眉心的那一朵桃花,她都几乎会误以为,站在她跟前的,是那个将她伤的体无完肤的北辰夜。
可是,此时此刻,她很理智,跟前的人,是北辰逸。
他们虽然容貌有些相像,但是,眼底的情愫却是截然不同的。
再也没有一个人的眼眸,会像北辰夜一样深不见底,亦再不会有人的眼底,是那般的清澈,只要见着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