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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宫锁珠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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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不说话,对面而坐。过了半刻钟左右,皖苏才回来。见了白芨,稍稍一怔,随即恢复自若。

“走了?”重阳挑眉问。

“没有。”皖苏摇摇头,低了一低声音,又说:“适才来了一人,似乎才是北辰放今儿个真正要见的,事情没谈完,一时半会儿不会走。”

重阳点点头,端起茶杯徐徐饮下,方才觉得暖和了几分。

“没叫姑娘吗?”重阳又问。

“只叫了两个进去唱曲儿,我不能露面,就派了芙蓉云霄进去,不知能不能打探到消息。”

重阳静静听着,心思忽转,已是有了计较,她扭头,对皖苏道:“皖苏,这边可备有女装?”

皖苏闻言,倒是有些惊异,稍稍顿了一顿,只抬眼望了白芨一眼,勉强点点头。

重阳会意,皖苏是担心白芨识破她的女儿身份,其实她本就无意隐瞒,只是初见之时便是男儿装扮,到了后来,便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如今大事为先,哪怕被白芨识破了女儿身也不是什么打紧的,大不了日后解释一番便可。遂笑了一笑,侧目对白芨道:“芨,你还未曾见过我的女装扮相吧?”

这话说的寓意不甚明朗,白芨犹自不解,却见重阳朝着皖苏使了个眼色,皖苏会意,快步走到榻前,轻轻一按,原先床榻一侧便闪出一道门来。

重阳对着白芨说了句‘稍等’便随着皖苏进去,白芨望着她的身影,心中愈发不解。

这个公子,到底要做什么?

他这般的惊讶却是为时尚早,待到半个时辰后重阳一袭女装笑盈盈出现眼前之时,他才真的惊到了手足无措。

只见她身着淡粉色锦缎裹胸,下坠白色曳地烟胧荷花百水裙,轻挽淡薄如清雾胧绢纱,腰间坠一条淡青色丝带,挂了个香草荷包,不时散发出阵阵幽香。披上蓝色紫苑白纱披风,环着精致细蓝玉镯子,叮咚作响。

头上绾了个青云莺丝髻,斜斜饰以碧兰棱花双合玉簪,只在鬓角缀以几朵闪烁珠花,举止优雅,清丽脱俗,气若幽兰,魅而无骨。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冰肌藏玉骨,新月如佳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眉若远山,明眸善睐,柔桡轻曼,妩媚纤弱,俨然一个羊脂美人,饶是女子也不过如此。

白芨惊的合不拢嘴,一向无甚表情的脸庞再也绷不住了。他从不知,男子扮作女妆也可以这般美。这一刻,他甚至有些怀疑,公子,莫不是本就女儿身?

否则这一身女儿装扮,怎会没有丝毫的不合时宜,一切只能用完美二字形容。虽然他也知道,重阳脸上定然是做了手脚,只是单看那身姿,便是让人观之不忍。

重阳笑容浅浅,走到镜前,细细端详一番,方才盈盈看向白芨:“芨,我这身装扮如何?”

白芨方才回了神,面上难得一丝红晕,他有些不自在的点头。

“美是美的,只是你要做什么?”

重阳眨了眨眼,依旧笑意浅浅:“自然是要去做大事咯!”说着,一扭身,只余下香草气息,萦绕鼻间。

白芨冷眸渐渐凝了起来,心中千般疑问,集结成了一个----公子,究竟是何人物?

第四十三章 探秘(三)

宜春院翡翠居

秋意正浓,夜风吹在身上,有些冷。

翡翠居中歌声朦胧,红帐摇曳,重阳抱着琴款步走到正中央,毫不在意那几人投来的惊艳目光。

芙蓉与云霄亦是稍稍一怔,待见着重阳使来的眼色,心下了然,对视一眼,继而唱了下去。

已有下人抬了梨木桌上来,重阳款款坐下,手指轻轻拨动琴弦,一股清音随之而出,似流水穿云,玉珠落盘,掷地有声。

北辰放本还不满于她突然闯进,却不想那琴音如空旷山谷中的百灵鸟儿,悠扬的琴音追逐着歌声,几人皆敛息屏气,静静聆听。

重阳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自始至终挂着暖暖的笑意,很轻,达不到眼底。

眉眼却是斜睨着,目光在几人身上打转儿,如今却瞧了出来,除了北辰放之外还有三人,有两人是她曾见过的,北辰放的两个心腹。至于与北辰放对面而坐的…一身灰衣黑靴的莽汉…

瞧着那身装扮,倒不像是中原人,身躯凛凛,一双冷眸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声音洪亮,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这人,是谁?

重阳定了定睛,心中疑问渐渐放大,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嘴角微微扬着,形成好看的弧度,而眉眼间皆是掩不住的风情万种。

那几人渐渐从琴声中缓了神,开始小声交谈着,北辰放背对着她,看不出他的神色,只是那外族人在低声说着什么,北辰放只听着,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重阳正侧耳听着,离得远了,听的并不甚清晰,只隐隐听见那莽汉口中嘟囔着说要抓紧行动。

重阳将琴音低了一低,正欲再探听的多一些,房门却响了一响。深秋的风有些大,又夹着小雨,更是让人生了寒意,只是门一开,风一至,屋顶紧随其后嚯嚯响了两声。

重阳抬起头,略一凝神,便见屋顶处有空了一块瓦片,雨滴随着空了之处吧嗒落下。

心中惊了一惊,暗想莫不是白芨等不及跑到上头偷偷观察着屋里的情形?

北辰放也是注意到了,警觉的仰着头冷了双眸,粗嘎着嗓音呵道:“什么人 ?'…'”

他侧身而立,从重阳这个位置看去,他的面色很冷,唇角微微抿着,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昭然若揭的杀气。

其余三人亦是警醒,腰间的宝剑几欲出鞘,一步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重阳心下一慌,暗骂白芨沉不住气,想了一想,心思回转间,内力已汇集到了指尖,稍一用力,只听‘啪’的一声,一根琴弦从中间裂开,乍然之下,在屋内回转,嗡嗡作响。

第四十四章 来者何人(一)

这一下倒真的吓到了那几人,稍稍顿了顿步子,而重阳则是往后缩了缩,假作惊慌失措的模样。

她的举动成功让几人停顿了下来,随后北辰放低呵:“还不快去追!”

可是哪里还有什么影子,重阳冷眼看着,暗影里浮出一丝冷笑来。

北辰放拧着眉头,一把抓过重阳的胳膊来:“是你!”在他冷冽的眸光下,重阳隐隐能感到一股浓烈的杀意将自己笼罩。

芙蓉与云霄见状,手上已涌上力气,随时准备着出手。重阳却早料到他会这般,倒也不怕他,只垂下头,偷偷朝着她们二人摇了摇头。

“我…我不是故意的。”重阳蹙眉凝着几人,眼中满是惊恐,“只是…只是瞧着几位爷的神色我以为出了大事,这才惊慌失措。”说着头垂的更低了,眼中已是泪已涟涟,势必做到在北辰放几人眼中她就是受了惊吓才弄断琴弦。

北辰放黑眸在她脸上转了一转,似是要探究她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大抵是她的那几滴眼泪起了作用,他凝了半晌方才手一伸,将她扶了起来。

“没你们的事了,都出去。”他指了指门外,声音缓了一缓。

重阳假作欢喜又害怕的模样,朝着他福了一福,与芙蓉云霄一起快步走了出去。

待走了很远,脸上的笑容方才一点点褪去。

重阳微微蹙眉,这个白芨,险些坏了大事。

她一心将这个罪责推到白芨身上,待回到玲珑阁劈头盖脸便将他骂了一通,白芨却是满脸不解。

重阳这才意识到,她似乎犯了个错----屋顶上的人并不是白芨,再问之下亦不是皖苏,那么那会是谁呢?

重阳心中暗叫不好,难道还有另外一些人在暗中盯着北辰放?那这些人是敌是友?又有何目的?

门外一闪而过一个身影,几人对视,重阳也来不及换衣裳,决心探个究竟,只吩咐了皖苏在屋子里候着,她与白芨则翩翩寻了出去。

雨势渐大,风也涨了几分,丝毫未曾停歇的意思,似是要将最后的叶子也吹了下来,晃晃悠悠,让人瞧不清楚。

与白芨分开行动,寻了半晌却未见人影,重阳蹙眉环顾四周,心中更添困惑,又担心着北辰放会离开,大局为重,便欲放弃寻找。

“姑娘可是在找在下?”正当重阳准备回去之时,身后的声音骤然传来,在流光溢彩处格外清晰。

重阳回身向下望去,便见一修长的身影背对而立,一动不动的站在荷塘边上。

第四十五章 来者何人(二)

因着背对着她,看不清神色,只是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一袭白衣一尘不染,灯光落下,越发衬的那背影玉树临风起来。

他的头发墨黑,映在洁白衣衫之上,冲撞着眉目,直逼得人不敢多看。

在重阳的注视下,他慢慢回转了身子,重阳承认,她从未见过比他更加优雅入画的男子,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在他周身散发出来,包括半张面具遮挡下的面容。

“你是何人 ?'…'鬼鬼祟祟在做什么?”重阳稍稍一怔,方才恢复自若,她居高临下凝着那男子,目光如炬。

男子勾起了嘴角,一双美目似笑非笑的投在她的身上,却并不答她的话,反问道:“在下是该称呼姑娘还是公子呢?”说着,躬了躬身:“适才多谢相救。”

重阳又是一顿,随即释然。

这人若是为了北辰放而来,那自然一早埋伏在周遭,如此瞧着重阳自始至终的举动也不足为奇。

重阳无心解释,也不否认,只是浅浅的笑了一笑:“我无心帮你,只是你运气比较好罢了。”

“无妨,终归是托了姑娘的福。”他似是不在意她的冷淡,仍是嘴角扬着,一双黑眸掩在银色面具后头,光芒却熠熠。

重阳总觉他的眼中探究成分过重,在他悠然的眸光注视下,隐隐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之意将她笼罩,压的心中极不畅快。

无心与他多说,重阳一个侧身便欲翻下屋顶,他却先了一步窜到了重阳跟前,手一伸,便挡住了去路。

重阳抬眸,神色不悦的望着他,不知他要做什么。

他却笑意更浓了几分:“姑娘费力寻得在下,如今又这么着急离开做什么?”

手上却已警备起来,面上不动声色,重阳挑了挑眉:“哦?”长长的尾音带着少女特有的旖旎,重阳故作天真的眨眼瞧他。

“那公子难不成是要报答小女子的救命之恩?好啊,”她笑的越发灿烂:“小女子倒是想听听公子要如何报答。”

他清亮的眸中划过一丝冷然,随即轻轻抿起,唇边挂上了似有若无的淡笑。

重阳被他笑的发怵,没来由的,心里没了底。

这是多年未曾有过的感觉,饶是面对太后面对皇上都未曾有过的慌乱,她自诩的镇定,在他跟前土崩瓦解。

第四十六章 来者何人(三)

眼前男子的眼神过于犀利了,好似只一眼便能看穿你的心思。虽然唇角的笑意似是无害,却让人不得不警惕起来。

重阳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他却步步紧逼,重阳再退他再跟,似乎是与她较上劲了,重阳有些恼了。

她抬起脚来,对着他的膝盖便踢了下去,这一脚出的极快,却不料他只是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一层魅惑的笑意从唇角漾开,黑眸中闪耀着宝石般璀璨的光芒。

重阳日间很少出手,但凡出手之时便鲜有人能躲过,可是他不但躲过了,还极为轻巧,倒是重阳,一脚踢空,本就不平的屋顶加上下了雨,有些湿滑,这样一个心慌,人便朝着前头栽了下去。

她暗叫不好,脚步飞快一转,却仍是摇摇晃晃几欲倒下,裙摆飘起,挂在枯树枝上,“哧”的一声,下摆便被撕裂开来。她方才站稳,惊魂未定,他却似是玩心大起,忽的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一个提力,便带着她转了一圈,只觉她手如柔荑,颜如舜华,不自觉的,长臂一揽,顺势将她揽入怀里。

灼热的呼吸打在耳畔,与周遭空气融合,只一下子便消散开去,重阳蹙眉望他,男子的脸却近在咫尺间,吐气若兰仍是嬉笑着:“好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子。”声音朗朗,响彻天际。

此时的他,看上去不羁至极,近在咫尺的面容让重阳涨红了脸。她几时和男子这般亲近过,饶是她的挂名夫君北辰夜都未曾有过的,她无力招架,只连退几步,踉踉跄跄有些狼狈。

待离了他的身子,冷眉忽的一凝,手抚上腰间,想要拿出银针给他些厉害瞧瞧。

摸索了半天,却顿在了那里,不好,适才换过衣裳银针未曾带在身边。

重阳发誓,她这一辈子从未如此狼狈不堪过,就如同一个小丑般的在他跟前任由他摆布,却毫无招架之力。

她长舒了口气,镇定下来淡淡望着他,神色不变,但是心中却已恼羞交加,只侧目冷声道:“说吧,你这般缠着我,究竟要如何?”

“在下无心冒犯,只是想请姑娘告之,适才他们在里面说了些什么。”他唇角噙着潋滟的笑意,面色仍是淡定的如同一弯清水,无波无涟。

第四十七章 来者何人(四)

正在此时,翡翠居的门却呼啦开了,那莽汉推门出来,北辰放站在门口相送,两人又说了些什么,那莽汉方才快步下楼。

重阳自始至终凝着那个方向,待见那莽汉走下二楼,方才转头,唇角扬起一抹淡笑,她睨了跟前男子一眼:“你想知道?”

“是,请姑娘告知。”男子已收起玩世不恭的笑意神色郑重。

重阳却耸了耸肩,身子微微侧了一侧,手却不动声色的从发间拿下白玉凤钗来,她扭头看他,笑意盈盈,只是笑中,却多了分寒光:“可是,我为何要告诉你!”

言毕,手一伸,将手中的钗子飞了出去,这一遭,她绝对不会失手。

出手是极快的,只见白玉钗在空中一道寒光,便直直朝着前头出去。他未料到她会突然出手,再加上那速度极快根本来不及躲闪,只一偏身子,便见那道白光擦过他的衣袖,打到他身后的梅花树上,四分五裂飞散开来。

重阳趁机一个跃起,施展轻功,飘然而去。

男子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翩翩衣裙在夜风侵袭之下,翩然欲飞。他凝了半晌,方才勾起一抹浮光掠影的笑来。

那笑意,漫着嘴角直达眼底。

有趣,有趣!

第四十八章 楼亦歌(一)

重阳并未回房,而是一路跟着那莽汉行了数十里,但他却丝毫未有停下的意思,重阳不由得有些恼意。

如今重阳是极为狼狈的,浑身上下湿透了不说,就连裙子下摆还被扯碎开来,由着脚背延伸至腰间。为了防止春光乍现,只好将下摆处绑作一个死结,可这般难免阻碍了轻功的施展。

而她的身后还自始至终跟着个讨厌的身影,那白衣男子一直跟在后头,阴魂不散。

又走了大概一刻钟,那莽汉仍是不急不缓,走走停停,似乎故意领着她转圈儿,最后绕到了一片林子里。

深秋的季节,满地落叶,枝丫间皆是荒凉,重阳正欲跟进去,却被突然闪至身前的身影阻隔。

她抬眸,蹙眉道:“你三番两次挡我的路,究竟是想做什么?”

男子挑眉:“里面雾气极重,你就不怕里面有陷阱?”

重阳冷冷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一片树叶幽幽落下,打在重阳肩膀,带着几滴未落的水珠,凉意由着肩膀,蔓延至全身。

重阳禁不住抖了抖身子,真冷!

眼前铺天而来一阵阴影,身上陡然一暖,再回神,一件宽大的男子衣袍已松松的罩在身上,风一吹,翩翩而起。

重阳眼中一闪而过一抹光华,身上的暖似是由着周身开至了心底。

她侧目看他,殷殷雾气之中,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露在外面的黑眸,目光如炬,他洁白的衣衫伴着墨发在风里飘扬,优雅如画。

“不必追了,查不出什么消息。”他的声音在夜风里荡开,冷澈中透着丝许的温和。

重阳挑眉:“说不定可以知道那人的身份…”

“那人是无涯岛国的统帅冷傲。”白衣男子淡淡吐气,语态悠然,丝毫不理会重阳听他说出这句话后微皱的眉头。

“你早知道?”重阳下巴一扬,适才生出的那一丁点儿好感霎时烟消云散。

第四十九章 楼亦歌(二)

“你早知道?”重阳下巴一扬,适才生出的那一丁点儿好感霎时烟消云散。

他早知道那人的身份,却不告诉她,由着她追出来,然后跟在后面看好戏!

一股无名火腾然升起,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那你为何不早说?”她的声音冷冷的,语气之中带着尖酸。

“你何曾给过我说话的机会?”他的笑意不减,饶是对着她质问的语气也是泰然自若。

重阳一下子没了底气,她自诩冷静,怎么对着这个人就无理取闹来了。

夜色渐深,两人对视而立,夜风荡起她那身宽大飘逸的白衫,好似一朵随风而落的梨花,清幽淡雅。

“多谢!”良久,她忽的笑了一笑,心底漾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欢愉。

“姑娘客气了,在下楼亦歌。”他的笑容也慢慢散开,抱了抱拳,朗声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重阳抬首,对上他的黑眸,满是殷殷期盼。她心思微转,眸底间笑意盈盈:“花满楼!”

他不言语,只凝着她,过了半晌忽的朗声大笑起来,笑声里是无尽的欢畅,“姑娘还真是好胜心切,不但功夫上不甘落下,就连在名字上也要与在下争个高低!”

重阳挑眉浅笑,“何以见得?”

“花满楼,楼亦歌。”他朗声重复一遍,“姑娘非得抢占先机,还不是好胜?”

“楼公子说是便是了。”重阳微微颔首,黑眸间皆是了然,继而转身优雅从容的走在街上,“夜已深,告辞。”

“可会再见?”楼亦歌看着她的背影沉声问。

脚步顿了一顿,却不回头,只撇下四个字:“有缘再见!”

言毕,飘然远去,街的这一端,一抹白色身影一直目送着她翩然离去。一双黑眸,映在雾气之下,深不见底。

风一动,满树枯叶飘动,凄凉无比。

第五十章 回宫(一)

第二日。

雨雾凄迷,风声簌簌。

皖苏一大早便收拾好东西,重阳站在阴雨菲菲中,暗暗叹气。她来江南这几日,对京中音讯全无,不过这几日的时间,北辰夜应该还未回京。

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路,风沙飞扬,吹起裙角翩翩而飞,终是在第二天晚间赶到了京城。

京城的天气毕竟干燥了些,深秋的季节里头,入目之处皆是荒芜,北风吹起,重阳抬眸,仰首凝望着空中冷月。

清冷的月色,散发着幽幽白光,形地萦绕在身上,不由得让人心生寒意。

苏皖见她神色复杂的站在院子里,却不进去,以为她是谨慎起见,四下检查妥当方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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