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记事-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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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罗绸缎,珠玉生辉的。
有那样脑满肠肥的富商,有被酒掏空瘦得只剩骨架的二世组;有大摇大摆得意洋洋出来的,也有以扇宗面,急匆匆窜上马车就走的。
姓朱的败家子是属于大摇大摆,神清气爽出来的类型,仔细一看,原来竟是昨日在酒楼里救卖的那位少侠。
还不等老田上前,就有一个昨日跟他一起喝过酒的另一位侠少凑过来,跟他笑呵呵地打招呼。
“昨日听说朱兄一掷千金,终于博得玲珑姑娘的青睐,这一闺,想来必是万分。”
姓朱的败家子想儡得意,呵呵笑着说:“玲珑姑娘不是庸脂俗粉,她说若不是妈妈做主,她一文钱不要也愿意跟着我。”
另一位少侠跟他一起相顾而笑,说:“朱兄好福,年少多金,英俊潇洒,仗剑江湖,谁家儿不为你倾心?”
两人又互相吹捧了一番,那个少侠神情自若地说:“朱兄,小弟最近手头紧,能否借我六百两银子?”言下之意似乎朋友有通才之义,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姓朱的败家子终于面现难,支吾了半天才说:“我,我……只剩得三百十一两了,秦兄急哟?若非急用待过两日家父给我捎来银子再给你余下的。”
那位侠少顿时脸一变,说:“莫非是朱兄因为在下上次所借的五百两不曾归还,托辞不肯借了?朱兄放心,在下不是那等人,所借的银两早晚必还给朱兄!”
朱少侠急了:“在下岂是这等意思?实是近日钱得狠了,正在等家父捎钱来。”
那位借钱的仁兄冷笑说:“朱兄,你有钱去打三百两银子的头面给戏子,昨日的玲珑,听说朱兄也是一百两给她妈妈,又给她置了两百两的首饰,酒饭不算,连打发龟奴,茶壶都各五两。朱兄如此大手笔,难道然知‘兄弟如手足,子如衣服’?子尚且如此,何况是一个青楼的婊子?朱兄宁可在青楼大洒黄金,然舍得借钱给朋友,算什么侠义中人?”
朱少侠被说垫如土,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看阑算侠义中人这一条对他打击还是很大的。
他急急说:“秦兄若是早说,我便把钱都留下了,不那般法。如今如何是好?这样罢,你先把这三百一十两先拿去,我还有一把宝剑,当时了两千两买的,你拿去当铺当三百两,等家父钱一到,便赎出来。”
那位借钱的少侠这才转怒为喜,“朱兄不愧是江湖豪杰,小弟佩服。”接过他的银子和剑走了,连一两都没给他留。
朱少侠看着他走远,到底还是叹了口气,拍拍空荡荡的袖子,估计开始烦恼自己没钱了怎么办。
我和田纯在一旁看着,几乎气得发抖。
一时没上前,老朱的败家子就自己往前走了,结果刚到拐角,突然就被一个大黑口袋罩住了,几个蒙面人跳下来把他一顿拳打脚踢。
我傻眼了,这位少侠怎么这没济事?这么容易就被人暗算?
老田摇摇头:“老朱太宠他这独生子,根基打得不好,全是架子,有宝剑在手还能唬唬人,唉……”
说这就要上去救他,却被锦梓拦住:
“这些人也没想要他命,让他受点教训。”锦梓脸淡漠,我却讶然看他,忍不住想笑:锦梓素阑喜欢管闲事,这次居然主动干涉,想必是也看得生气了。
这些蒙面人也不知是他在哪里得罪了人,说不定就是昨天调戏卖的土豪派来的也说不定。
“老田,我们就不露面了,老朱的家务事论理我们不该管,不过这也太不成样子了,你一会儿去救了他,别给他钱,把他直接带回京去,把这些都告诉老朱,跟老朱说,如果再这么养儿子,下个月开始就没勇俸了。”如果激怒老朱……我低头想了想,也不妨,我不是张青莲,不用养那么多高手,有锦梓在就够了,老田老朱都算劳苦功高,不好叫他们走的,不过这一人一月八百两银子简直是太恐怖了,如果老朱不干了,也不算是坏事……顿时我心情好了,还想着回去清理一下打手们,一般般的就叫他们走路,张青莲是个没数的败家的货,我可不是。
接着又吩咐,认田回去会同老朱帮军中派出的人一起去查绑架我们的那个帮派。这次我和小皇帝都吃了苦不说,这么大规模的人口贩卖集团,伤天害理的事情必然没少干,如今虽不算太平盛世,也容不得这般不法之事。
老田受命去了,我和锦梓,原庆云,兰倌也继续出发。
过了十来日,终于到了华山,此山我以前在原来的世界也不曾来过,如今来一看,倒是雄拔险峻,清镌出云,也不知跟真实世界的是否一般模样。
山道是一点点凿出来的,跟现代的自然不大一样,陡敲狠,我们找了个山脚下最近的驿站,把马匹辎重寄在那里,锦梓拿了块手下军的腰牌去办的,那驿丞已是毕恭毕敬,战战兢兢,手足无措了,自然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第二卷 休言别离苦
原庆云燃倌留在山下看守行李马匹,不必跟上山来,据说是因为他身体弱。
兰倌答应了,也炕出高不高兴,我微微觉得原庆云过分,但也不好说什么。
山景雄奇,路边有大小树木,绿草都回青了,不时还有溪流潺潺。可惜我越走越吃力,全然顾不上欣赏景。反观那两位,步履轻松,身形潇洒,真是叫人嫉妒。锦梓看我这样,便拉着我些,又低声指导我调息。奈何我身乏体软,已是一步也不想多走,恨不能叫他背我,但一来迎庆云在,二来即便没别人,我毕竟如今是个男儿身,像人一样撒娇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想了想,我喘着气,对锦梓说:“我……我不行了,你自己上去罢,只怕锦枫也未必很想见我。”
锦梓想了想,估计考虑到跟锦枫单独见面比较好,还可以兄弟间说两句体己话,便比较欣然地同意了,当然姚大少爷脸上是不会露出来的,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原庆云十分自然地说:“既然如此,那边不远有个亭子,我陪你去那歇息,等这家伙下山吧。”
我看看锦梓脸,锦梓冷冷瞥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只跟我正说:“小心危 3ǔωω。cōm险,万事不要鲁莽,我去去就来,你就在亭子里等我。”
我一味点头答应,锦梓便转身去了,没了我的负累,他展开轻功,蓝的身影在山峦云层之间轻纵,几个来回,便杳不可寻,一时间什么“乳燕投林”“倏忽千里”之类的名称都涌上来,我看着他洒脱自在的背影,直到完全炕见才同原庆云去了不远的亭子歇息。
寒料峭,山中尤其如是。
这亭子在半山腰,掩映云雾之中,吸紧了斗篷,犹觉湿寒。
突然只剩下我和原庆云二人,便觉得尴尬起来,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头看他一眼,发现原庆云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立在那里,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神情。我蓦然想起曾经有人说过什么“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莫过于我在你身边,你然知道我爱你”之类的话,突然明白了那种近在咫尺,想靠近然得靠近的感觉。
原庆云对我的心意我是知道的,虽然他一直嬉皮笑脸,仿佛无所谓,但我也明白了他此刻脸上的黯然和寂寥。
他一直笑着,从阑曾在我面前露出来过,直到此刻,我才明白他真实的心情。
我的神大概也黯然了下去。
然知道有什么话可以说。
过了不知多久,原庆云首先开口说:“那,你是不打算娶了么?”
我被他问得一怔,“是啊,我和锦梓在一起,还娶什么?”
原庆云脸上的表情很空白。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也不怕么?”仿佛不是原庆云的声音机械地说着。
我一笑,颇有些傲然:“你觉得我会怕么?”
他端详着我,突然微笑说:“你位高权重,成群也不妨,何况只是为了火,姚家那小子不会怪你的。”
原庆云是在……试探我么?
如果我首先遇到的不是锦梓,而是原庆云,大概也会成为很好的一对吧。原庆云洒脱不羁,但也是有真情,很有魅力的男人。
与这样的男人寄情山水,遨游江湖,对我,对大部分人,都是件快事。
人的际遇很偶然,有时候一辈子也碰不到合适的人,有时候可以碰到很多个。
但是,人生而双头,四手……后来被拆开,在人间寻觅自己的另一半的神话,长大了就会知道不太真实。
不管遇到遇不到,这世界上适合你的人绝对不止一个。
甚至也不止十个,二十个,一百个。
你若是在合适的年龄,合适的地方遇到了一个,并且只遇到这一个,那自然是很幸运的。
如果你一辈子也没遇到,虽然很不幸,也不是没可能。
但很多时候我们都会遇到不止一个。
有人遇到新的,动心了,扔掉旧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喜新厌旧”,常情耳。
自古以来“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的闺怨难道还少了吗?
也有很多人幻想兼收并蓄,新人旧人和和,这就是种马文的由来,可惜不过是令人作呕的可笑幻想而已。
己所不,勿施于人。
这不过是个做人的基本规则。
假如锦梓也遇到一个喜欢的就要把她弄进来,让我跟她和和相处呢?
既然我先遇到的是锦梓,先的是锦梓,我这一辈子便只爱他一个,他若不先负我,我必不先负他。
我不愿他与旁人牵缠,我自己当然也不能与别人暧昧。
即使我再遇到比他好的,哪怕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也与我无关了。
这本是小孩子都各白的,可惜却有很多人都不明白。
所以我朝原庆云微微摇头:“他介意的,而且我也介意。”
原庆云看我有些怔仲:“若是姚家要继承火,他得要娶亲呢?”
我微微一笑:“若你是他呢?你娶不娶?”
原庆云想了想,摇头说:“我不娶。”
我淡淡笑道:“你能做到的,锦梓也能。”
原庆云怔住了,半天才微微扬起嘴角道:“张青莲,你这人真是……不错。”
他的眼睛却似乎渐远了,伸了个懒腰,慵然说:“我该走了,阿兰说不定等得急了。”
说着举步便要走出去。
我突然开口说:“庆云。”
他站住,却没回头。
我走到他身后,低头想了想,才缓缓说:“江湖浩淼,山高水远,望君珍重,再会……”我心中针扎般一痛,艰难无比,才把最后两个字吐出来,“无期。”
这两个字却似用尽我全身气力,说出来整个人都无力了。
原庆云身子一颤,半天才转过身来,脸苍白,血全无。
我心里的难受居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多,手几乎也要颤抖,但是我还是保持了神的平静。
他似乎尽了全部努力,才苦涩地笑道:“好。”
笑容虽然尽力想潇洒些,却还是有点像哭。
很难看,破坏了他一贯无可挑剔的形象。
说完这个字,他就走了出去,走得虽然不很快,也可以看出他想尽快离开的心意,脚步似乎也有几分虚浮。
原庆云走得终于也渐渐炕见了,我尽力平息自己心里的难受。
求仁得仁,又有何怨?
虽然难受,对他对我对锦梓,都是最好的选择,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总这样下去,锦梓大约也会有所怀疑不满吧?换了我,也会不舒服的。
既然没有什么可能,还是让原庆云死了心,对他也公平些。
其实若是有一天波澜不惊,做个老朋友我也是欢喜的。原庆云本是个可以点缀照亮一段生命的人物,有他做朋友也是件趣事。
只不过现在,却要说得狠些,叫他死心。
想起来,锦梓和小珠之间,也未必就什么感觉都没有,她救过他,他教过她武功,也算朝夕相处过,就算从阑曾动过心,也不会连一点感情都没有吧?锦梓那样决绝对待断了掌的小珠,深心里大概也不是很舒服。
他能为了我这样做,我当然也不会负他。
我安安心心等锦梓下来。
过得半个时辰,锦梓下山来了,身后还跟着貌似长高了些的锦枫。
看到原庆云不见了,锦梓波澜不惊地问:“他人呢?”
“先走了。”
锦梓便什么都没有问,好像再正常不过。
锦枫绕到我身前,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我一番,挑衅说:“半年不见,你老了不少啊。”
第二卷 番外:两小有猜
包府的后园不算太大,包存鑫也是有名的清,不吃空饷,不受贿赂,若非出身世家,估计只好像京中有名的穷姚乾进一般,住着只有两进,五六间房的青砖小院。
包存鑫跟姚乾进是神交的好友,也是同年,只是碍于姚的御史身份,不好太过亲密,不过三不五时,还是会两家小聚一番。
包家虽略富,但十年前就莫名其妙没了主人,所以聚会地点通常在姚家。
这次,却轮到安排在包家。
包家三公子年纪比起两个哥哥小了一大截,他的母亲和两个哥哥的并不是一个,继承了母亲的貌,从小便以貌名冠京城,但这孩子从小没了娘,脾气怪癖,不大得他爹欢心。
“三少爷,老爷请你去前厅待客。”包纭身边的大丫环翠眉脆生生地跑过来,青绿的撒小袄裹住已经开始发育的胸部,因为奔跑而摇晃震颤着,额边渗出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包纭十一岁了,长得唇红齿白,一双黑眼睛神采飞扬,虽然还是个孩子,也可以算得上小小俊少年了,他眯着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的丫环的胸脯,又漠然转开视线,长长伸了个懒腰,打呵欠说:“什么客人?”
翠眉笑道:“是姚御史大人和他家大公子。”
“姚家大公子?”漂亮的少年微微挑起眉,“就是那个传说被高人收去做徒弟的小不点?他长得什么样子啊?”
“这个奴婢怎么知道?”翠眉比她极子大几岁,素来从小长大的大丫鬟最终大都是要做通房的,这丫头情窦初开,日日看着一天比一天俊的少爷,眼睛里不免总是含羞带媚,“奴婢又不能去前面。”
小包纭骄傲地扬起眉,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扭过脸去。
骄傲的孩子总是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夸别的孩子,包纭也不例外。
那个什么高人如果早点遇到我,肯定也不会挑那个小孩吧?他自信地这样想。不可能有别的孩子比我更聪明,我一定才是最优秀的。
没有人比我漂亮,所有人看到我都眼睛发光。
爹爹教的武功,我一学就会,我比哥哥们聪明多了。
家里请的夫子也说,没见过像我这么聪明的孩子。
别人辛辛苦苦努力半天,我看一遍就会了。
那个高人很倒霉啊,没有遇到我这样的天才,却挑上了姚家的小子。
包纭一路这样想着,走过了后园,路过水边的时候,他还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这一看,就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抬头的时候,他看到对面有个小男孩在看着他。
很奇怪。
他瞪着那孩子。
是个很小的孩子,最多也不过七八岁吧,长得很清秀,但是还远比不上自己,可是有一双很黑很黑的漂亮的眼睛和一头像丝绸一样的黑发。
这孩拙在那里并不很显眼,但他的眼睛里好像通往很深很深的地方,让人看了还想再看,忍不住盯住他。
“你是谁?”包纭大声问。
那孩子看了他两眼,一言不发走了。
包纭气炸了。
那小孩也不见有什没屑的表情,但是他还是觉得被轻视了。
气呼呼地来到前厅,大家都在,那个小孩也在。
他爹先是喝斥了他间,命他跟姚叔叔见礼,然后命他坐到两个哥哥下面的椅子上。
一向对他从来没有过好脸,对两个哥哥也很严厉的爹居然笑呵呵,万般慈爱地望着那个小孩。
所有平时关注他的大人们此时都关注着那个小孩。
那小孩让像什么事情都没有,若无其事地取用桌上的食物,仪态优雅,能让最挑剔的嬷嬷无话可说。
包纭浑身不自在起来,他讨厌这小孩!
吃过饭,明显很得意,却装得很谦逊的姚叔叔命他这个宝贝儿子演一套拳脚给大家看看。
叫做姚锦梓的臭小孩微微皱了下眉头,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只有包纭发现了。
他走到大厅中央,周围都肃静无声了,这孩子的表情很平静,轻轻抱拳,说:“是。”
他动起来的时候,连包纭都忘了所有的事情,没有人能把眼睛移开。
一套拳打下来,彩声雷动。
包纭张大了嘴。
原来世界上有这样的武功!
跟爹爹教给他的完全不同,跟他所学的架子完全不同……
他心里有东西在翻腾,在啃噬。
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运气比我好呢?
我还以为爹爹的武功已经是天下无敌呢……
包存鑫叹息说:“姚大人,你好福气啊,我这三个逆子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令郎一根指头。”
虽然知道爹说的是客套话,包纭还是觉得这话刺耳得难以容忍。
爹留那讨厌的小孩住几天,姚叔叔同意了。
因为家里包纭年龄最小,小孩被安排在他这里住,也一块儿读书。
夫子讲课的时候,他又吃了一惊:那小孩读书的进度比自己快!他知道的,有不少自己居然不知道!
那是因为他用功。包纭带点恶意和不屑地想,自己整天在玩,可是那个姚锦梓却每天寅时末就起,先练功,再读书。
因为用功,才比自己学得好。他不可能像我一样聪明!
住了几天,那小孩又跟他师父走了。
包纭很想见到他师父,他有时候会想:说不定那个师父见到我,也会惊喜地说我是奇才,把我带走。
可是姚家小子的师父神龙见首不见尾,谁也见不着,包纭也不能见到他。
包纭也开始努力练武了。
他不屑跟那小子学,所以每天里大家都睡了,他爬起来练。
第二年同样时间,姚锦梓又从师父那里回来过些日子,包存鑫又请他来住几天,仍然住在包纭房里。
包纭特意早起,去看他练武。
结果让他很沮丧:自己跟他的差距更大了。
但是今年有一件事让他很高兴:有一天他邀他一起下水玩,他发现姚家小子不会游泳!他很高兴大声说:“怎么这么笨!连水都不识!我教你!”
姚家小子用乌溜溜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同意了。这次他学得一点都不快,甚至还没有他家小厮学得快。
包纭兴高采烈,大声说:“你太笨了!”
那小子又看了他一眼,穿衣服上去了,不肯再学游泳。
小孩祖任。哈哈!
包纭高兴了好几天。
而且他发现越来越多那小子不擅长的东西:弹琴,画画,赋诗……
今年姚家小子走的时候,包纭没那么生气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