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是纠结帝-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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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不是抒发心绪的时候,我挑了两棵长得茁壮的草,轻轻连着根拔起。
临走前,我又回身看了一眼心机宫。里面一片漆黑。
曾经在这里哭过、笑过、等过、盼过,那些日子的事,那些人的声音,仿佛又在屋中响起一般。
那个时候总是想着早些离开北国,现在回忆起来,却也挺怀念。
胸前的烟霞草散发出了香气,我吸吸鼻子,低下头,掀起帘子凑近闻闻。嗯,像薄荷里夹了蓝莓的味道,酸酸的,清清爽爽的。
“老六?”随着一声低沉的声音,心机宫的窗户被推开,展颜站在窗前,眯起双眼看着我。
我愣了只万分之一秒,便一个扭头朝院外狂奔,听得身后展颜也跃出窗外追来,我又急忙转身朝他奔去,一手将烟霞草拢入袖中,一手摘下纱帘,然后扑进他怀中,双手牢牢抱住他的腰。
“展颜……我好想你。”我抬起头,让脸完全暴露在月光下。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手中发力,满手心的珍珠尽数打在他背上,连打了他十二处穴,牢牢他定在了原地。
又要使劲掰他的胳膊,又怕太使劲了把他胳膊掰断。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从他的怀抱中挣脱。
展颜不能动不能语,眼中却透出笑意。一对眼珠子随着我转来转去。最后看得我也笑了。
“呃……”我挠挠头,刚想开口,见他那个空抱的姿势,又被逗笑。
“嘿嘿……展颜,见到我是不是很开心。我没死,我掉下去了,因祸得福,病也好了,还练成了绝世神功。现在满世界没人打得过我。”
仔细听了听周围,确定附近没有别人,我放心接着说。
“那个,刚才我是,我是骗你的,你别当真。我是为了让你分心,然后把你点住。虽然,虽然我确实也挺想你。但不是那种想,你别误会。”
糟糕,他的眼神有些怒气。
“凤羽白得了病,需要烟霞草。我找到蛊林,听说你把草拿宫里来了,就想着今儿晚上偷两棵走。凤羽白娶了新媳妇,又刚得了儿子。我没敢与他相认。虽然我心里还是喜欢他。”
展颜疑惑的朝我眨眨眼。
我讪讪的笑了:“我想跟他在一起,可是不能忍受他还有别人。我想开了,我要把他甩了,再寻新欢。可是这回,一定要1v1,找个好老公,英俊、专情,只娶我一个。”
展颜不知在想什么,眼中又高深莫测的很。
为免旁生波折,此地不易久留。我踮起脚,将手慢慢放到他头顶上:“展颜,跟你说完这些我开心多了。不过,为了怕泄密,我得把你这段儿记忆给抹了。你放心,多一点儿我都不动。”
他听了我的话,眼中怒得要出了火星子,以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频率拼命眨眼。
“别怕,不疼。”我怕夜长梦多,赶忙探手进到他脑中。将刚才这段儿抹干净,心里一动,又往前看了看。
我准确找到了鹿幽山。风声很大。
“凤羽白!快点!胳膊一条,又不是要你的命!你不砍我帮你砍!”
“这丫头,倒是能忍。你暗器若发,她便死得更快。三、四……”
“凤羽白!我爱你!”
“绫罗!”“老六!”
两个身影齐齐扑进亭中,展颜举剑杀向杨不落。凤羽白却是直接要跳下山去。
“皇上!”无踪抱腰将他拦住,林羽墨一个箭身跪在他身前,牢牢抱住凤羽白的脚。凤羽白被冲得一个趔趄,扶着林羽墨的肩膀站直了身,按在林羽墨肩头的手抖得厉害。嘴唇变得没了颜色,眼中的神情似是溃散般。
“小墨,我去救她。”
杨不落一声惨叫落了崖。展颜一剑朝半亭的柱子上砍去:“便宜那老匹夫!”
“皇上,下面沟壑奇深……”
“皇上放心!属下定带精兵良将,日夜不休,也要将皇嫂救回来!”林羽墨朝无踪使个眼色,朗声说道。
周围几十人将凤羽白围在当中,林羽墨牢牢抱着他的小腿:“皇上先行回宫,等小墨的好消息。嫂嫂吉人天相,自会平安。皇上,您不光要救皇嫂,还要救天下人。绍国百姓等着您呢,先帝在天上看着您呢。”
“我下得去,我去救她。”凤羽白站直了身子,想尽力稳住颤抖的双手,试了几次,徒劳无功。
“小墨,你让我下去,绫罗一定吓坏了,若犯病就糟了。”凤羽白推推林羽墨,见林羽墨不动,气极而斥:“小墨!让开!”
“皇上!”满山的人全都跪下,只剩展颜一人手持长剑,迎风傲然而立。
“让他跳!让他去死!凤羽白殉情后,我展颜带着北国的兵来绍国,占你的宫、夺你的位、欺你的臣民、挖你的祖坟!为一个女子弃国之不顾,如此无担当的大丈夫,好意思当什么一国之君!老六为你跳崖,死得真冤!”
“休得放肆!”无踪低声,说得有气无力。
“展兄不必激我。”凤羽白一手按在林羽墨肩头,骨节因用力而突起,雪白的皮肤下,一条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辨。
大风吹得众人衣衫乱摆。展颜瞪起一双眸子挑衅般望向凤羽白。
“展兄,你说她若是跟了你,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凤羽白颤声问。
“不错!我不会让她疑神疑鬼,胡思乱想!她要什么我能给她什么!你能么?凤羽白,你怕得是天下悠悠众口!你防得是满朝人心动荡!你怕落下一个薄情寡义的名头!说到底,你看你的江山比谁都重!”说着,展颜蹙眉,仿佛想起什么,当空又狠狠甩了一下剑:“我他妈也不是个好东西!给她吓病了!她若没病,也不会跳得这样痛快!你别以为她全是为了你!”
听了这话,凤羽白紧抿嘴唇,却比刚才镇静许多。“刚才,是朕糊涂了。都起来,摆驾,回宫。”
一句不长的话,一字一顿,仿佛下了很大决心。
我抽泣着睁开眼。
好好的,这不是自找无趣是什么。趁展颜还在混沌状态,我轻点他睡穴,费劲把他拉扯进屋,让他伏在桌上睡觉。又匆忙捡回地上的珍珠,客栈也不回,直接跑路。
途经拉故,有心想去看看五哥。又心里担忧凤羽白,想着算了,等治好了他的病,再来也不晚。反正那时,我有得是时间。
重色轻亲情,我有点鄙视自己。
于是更加快马加鞭。
一将功成,果真待遇不同。刚靠近了倾城,就有人迎上前来嘘寒问暖,赶着回宫通风报信。等我骑着那匹四脚白毛都变灰了的白蹄乌到城门前时,诧异的看见凤羽白竟然亲自带队在那里等我。
凤紫翎站在他向后,激动的朝我挥着手。
我被这阵势惊得一屁股翻身下马,小跑过去,又赶忙献宝似的从袖子里掏出烟霞草:“皇上,我取来了。”
众人皆被我手中闪着光的烟霞草吸引住了目光,纷纷伸长脖子瞪眼去看,口中啧啧称奇。唯独凤羽白,头都不转一下,只盯着我的眼睛:“阿紫,一路辛苦。”
此时未时刚过,若是抓紧些,净手调药预备物事,趁着天黑前的亮,就能把蛊捉出来。
“朕备宴为你接风。”
“啊?”我被众人喜气迎迎往里走,凤紫翎一把上前,亲热挽起我的胳膊:“阿紫,晚上我还去找你睡。别忘了啊,张无忌的故事!”
刚才凤羽说什么来的?还要给我来个接风宴?不用这样隆重吧?
“皇上,我中午已经吃过了。”才过了一个时辰,当不当正不正又不是饭点儿,宴什么宴啊。
“那就,再吃一顿。”皇命大于天。
我跋涉千里为他取来了救命药草,他的这种感激之心是可以理解的。无以为表,只好寄情以饭。
不语阁中有个大木桶,里面撒着花瓣。
“太子该满月了吧?”我心里算着日子。
“是啊,下月初七。还有九天。到时候宫里又要热闹了。”几个小丫头给我浇着水,兴高采烈的回。
嗯,九天够了。到时候他就能和他的爱妻一起喝她最爱的羊奶酒了。奶奶个蛋的。
快到海棠殿时,我又检查了一遍脸上纱帘,将珍珠链子拉高些。
凤羽白坐在殿中上首,在台阶下他右前方,是一个矮矮的桌子,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小盘子,数十种各色菜肴,一溜七八种酒。
整个大殿里,除了我俩,就再没有别人。好家伙,这就是你说的接风宴?有没有诚意啊?
“怕你不喜热闹,没叫太多人。”凤羽白示意我坐下。
是压跟没叫人好吧?我是不喜欢热闹,可是这样也太冷清了。好歹你弄个唱曲儿的,也省了如此尴尬拘束啊。
我郁闷的在桌前坐下,望着桌上酒菜发呆。中午忙着赶路,只胡乱吃了一口。现在看着这些菜,我饿了。
可是,我脸上还有个门帘子呢。
“听说姑娘每次吃饭,都叫人退下,吃过了才叫人上楼?”凤羽白拿起酒壶,边往自己杯里倒酒边问。
“皇上,不可喝酒,你怎么又……”
“这是茶。朕听了你的话,没有再喝酒。”他微笑举杯:“阿紫姑娘不辞辛劳,朕深感之。以茶代酒敬姑娘。”
我随手拿起离得最近的一壶酒,陪他饮了一杯。与他客气道:“皇上客气。皇上是我绍国天子,皇上龙体康健,是我绍国百姓之福。再者皇上又是药谷弟子,于国于谷,阿紫都要尽力医好皇上。保皇室无忧。”
“姑娘为何以纱遮面?可是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青师兄没有与皇上说起吗,阿紫天生紫瞳,师父说天生异相,见之不吉,是以……”我又将自己编的一套说与他听。他听后微微笑起:“天生紫瞳,朕倒是知道将紫罗叶与魏酒熏在一处,混以清露滴在眼上,会将人眸子染上色。”
我以为凤羽白学医是为了更高层次的追求,不会将这小孩子的玩玩闹记在心上的。更不会费心去钻研美瞳的制法,看来我低估他了。我尴尬的咳了一声,为自己辩解道:“那必定是师父在阿紫小时候给阿紫调的,回去阿紫问问师父,此间必有深意。”
“听说姑娘是从小长在药谷的?”
“是。”
“朕虽为药谷弟子,却一直没去过谷中,深向往之。青先生曾与朕说过,药谷中奇珍异草不计其数。听说有一种宿蟹花,十七年才开一次,花如蟹状,一夜飘香,天明即败。”
宿蟹花我倒是知道,书上说过。花藤说上次开是大前年的事了。大前年,我在哪里?
“嗯,那夜阿紫睡得早,可惜了,没看成。”我推得干净。
这是要与我叙旧啊还是请我吃饭啊,菜都要凉了。
凤羽白见我盯着菜,笑着朝门外招手,几个人抬着三扇大屏风进来,将三个屏风紧密拼在我桌前,将我围个严实。
“既然姑娘不愿露面示人,为免进食不便,朕便与你相隔而宴。姑娘请安心自便。”
三个屏风都很厚实,拼好后一点儿间隔都没有。听着几人离去的脚步声,我满意极了。
你这样,很体贴嘛。遂也不客气,拿了筷子吃起来。
凤羽白那边也不再吱声,只听得一阵阵倒水声。
我边吃边警惕着,怕有人忽然冒出来掀了屏风,又怕凤羽白搞诡计偷看我的脸,是以一顿饭又要立耳朵听声音,又要翘鼻子闻气味,虽然菜很香,我却吃得很累。而且相当之迅速。
吃得六分饱,我放了筷子。前几天被七哥勾搭着又馋了酒,又倒了两杯酒尝尝。
有了酒,这顿饭就吃得很圆满。
等了一会儿,见那边也没动静,想是喝茶喝饱了。我便小心翼翼戴好面纱走出来:“皇上,阿紫吃好了。明天一早,阿紫给皇上捉蛊。”
凤羽白正低着头沉思,见我出来,朝我一笑:“你如此尽心,朕深为感激。你可有什么……有何心愿?”
“我……”刚想摇头说没有,我又忙改了口:“……有!阿紫想知道,皇上是怎样中的游离蛊。”
93、医人取蛊 。。。
烟霞草;百味;烙庭;穗稻。
我又查一遍;确定无误后;拿起一柄尖利的薄刀;放在火上烤。“皇上;一会儿要在您左手手掌处划一道口子;可能要深些。”
“好。”凤羽白将手搭于桌上;“你确定不用人帮忙,”
“不用。”其实我也有点儿紧张;不知道那蛊能窜得多快,刚出肉的蛊会急不可待再寻新宿主。更何况,凤羽白身子里的这只蛊一直饿着,没喝过几顿饱血,必定更加凶猛。
“那我,开始了?”我举刀相向。
在他微笑默认下,我狠狠给了他掌心一刀,血迅速的涌出来。他手下的布都被染红了。我心疼的直皱眉,他却没事人似的,连动都没动一下。
我将烧得正冒烟的药撒于他四个手指上,又把他袖子向上拉拉,拉到他上臂时,我脑中轰然一下。
“专心看蛊。”他轻声说。
我不敢分心,将他手朝桌中挪了挪,便俯□子紧紧盯住他的手掌。
“来了!”他低声说。话音刚落,一个血团儿便从他掌中直窜出来,在空中打了个旋儿,似是要朝我眼中跃来,我抄起手中瓷灌,狠狠将它叩在桌上。
“梆”的一声闷响,我捂着罐子不敢再动。凤羽白看看罐子,又看看我。托着个满掌是血的手,也不挪动分毫。
罐子里传来闷闷的敲击声。这只不算大的蛊,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气,可想见,在他身体里游动的时候,他要受多大的痛苦。
我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你怎么了?”见我表情有些狰狞,凤羽白关切的问。
“你胳膊上的那些伤,是疼的时候自己划的吧?”我问。
他不语,将袖子拉好,淡淡的说:“也没多疼。身上的伤再疼,总有过去的时候。”
我将罐子蹭到桌边,顺着一张瓷板翻过盖好,又将它放进一个更大的罐子里。拧紧。凤羽白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直到我站起身来,净手给他上药包扎。
“你留着这蛊要干什么?”
“养着,当宠物。”我下手不停,将他手上血、药清了,上上止血的药,再用纱布一圈圈的缠好。
“皇上,一会儿我给您调点儿去疤痕的药,抹在旧伤口上,抹三五次就不留疤了。手上这口子有点儿深,要养几日,愈合些,再消刺棘的毒。我尽量赶在太子满月前给皇上治好。”
“也不用再单独送一趟了,就赶着明日你给上药的时候一并帮朕抹了吧。”他举举被包得如同个粽子似的左手:“你包的,比宫里的太医包的秀气些。”
“阿紫!为什么搬到二楼来了?顶楼住的不是挺好?”凤紫翎扇着药炉里的烟,坐在椅子上磕瓜子。
我加完水,接过她手里扇子,也坐在她身边。
“姑娘,鸡食来了。要拿到楼上去?”
“放这儿。你们没事儿离那笼子远些,不,你们以后不许去三楼,不管它怎么叫,也不许理会。”
“是。”几个丫头大眼瞪小眼。
“哇,不是吧阿紫?你在这楼里养了只鸡???” 凤紫翎抬腿就要往上走,被一阵恐怖的叫声吓得止住了步,回头诧异的看着我。
“嗯,我早晨总是起不来,就养只爱叫的鸡在身边。对了公主,上次我出去,遇见一个老朋友。我们药谷的武功没有师父许可,不敢教你。那个老朋友教了我一套剑法,我教你吧。”
“哇!阿紫!你太够义气了!我以后就认你为师父了!”
“算了吧。没师父许可,擅自收徒,会不会犯大不敬啊。”我掂量着说:“江湖上规矩多……”
“哦!是这样啊!”凤紫翎了然的点点头:“那好吧,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徒弟,我却要认你这个师父。明儿起,咱俩就找个安静地方学武。”
“公主,以前皇上那个苏皇后,她……怎么死的?”
凤紫翎警惕的看我一眼:“师父,你问这个干嘛?”
“为师是个八卦的人,对这些皇室秘闻最感兴趣了。”我压低了声音做神秘状:“要不,为师上哪儿得知那许多江湖故事,小龙女张无忌什么的,嗯?”
“我也不知道……皇上一直对苏皇后淡淡的,很少去她宫。她那人也不太爱搭理人,跟我走个对面儿都不理不睬的。不过……有一次,我看见皇上对她发火儿了!”
“哦?讲讲!”
“对,那是父皇七七忌日,那天我病了,没去成鹿幽山。听闻鹿幽山发生了大事!自打那天回来,皇上就病了。好像是未名宫里有人怎么着了。这些事不关我事,我也没留心打听。过了十多日,我有事找皇上,在广霆殿外听到了苏皇后跟皇上大吵,说什么……”
“对,她问皇上,为什么她死了,他还是放不下!她的手坏了,为什么他问都不问一声。”
“皇上怎么说?”
“皇上咳了好一阵子,冷着声音说,那些药火是怎么进的金银炉,她比谁都明白。她自作孽,烧坏一只手,已是轻的。”
“然后呢?”
“然后,好家伙,苏皇后就发飙啦!没想到那样一个冷冷的人,脾气竟然那么大。她朝皇上大吼,说对,她就是要她死!她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还直呼皇上的名字,说皇上若要寻死,那就最好不过,皇上没有子侄,死后绍国就是她苏家的。”
“天哪!我吓坏了,她说这样忤逆的话,显见着是命都不要了。我不敢再听,吓得一溜烟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