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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十月里来桂花香-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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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已经成了你们兄弟相斗的牺牲品。”
  
  战青玄脸上的表情更加玄妙,他不解道:“谁说我和我哥兄弟相斗?”
  
  桂花愣了,弟弟抢哥哥未婚妻这还不是兄弟相斗?
  
  “你不是说过,你哥老气横秋好摆架子。这,貌似不是什么好词吧。”桂花以尽量委婉的事实,企图说服他承认。
  
  战青玄被冤枉得差点跳起来:“他的确是啊。我又没有说谎!”
  
  桂花安抚道:“好吧好吧,我猜错了。你们兄弟和睦。”
  
  敷衍的语气让战青玄十分不满:“我们关系虽然不是很好,不过也还不差。”
  
  桂花再也忍不住:“那你还抢你哥未婚妻?”
  
  憋了一口气,战青玄道:“他又不喜欢那个苏小姐。我为什么不能破坏。”
  
  桂花沉默了。在他看来,婚约如同儿戏,破坏就破坏了,根本没有考虑,解除婚约后苏小姐的名声,更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
  
  心里叹口气,罢了罢了。反正婚期在即,只要自己小心,倒不至于落到和苏小姐一样的下场,至于战青玄和那段山上时光,就让他们成为回忆吧。
  
  “这家铺子生意很好。我以为越州府的绸缎庄都姓钱,却没想到,孙府不仅经营茶叶,还涉足服饰,而且做得很好。”桂花笑着转移了话题。
  
  战青玄不知道想起什么,也收了玩笑的心情:“商场如战场,不进则退。挣家业难,守家业更难。扩张并没有错。”
  我又没说你错了。桂花不平,没有细想便冲口而出:“钱孙两家在生意方面也算是竞争对手,为什么还会联姻呢?”
  
  战青玄眯了眼,扬了扬折扇,细细的扇柄折射出太阳的微光:“这就要问你哥了。当初,是他去我们家提亲的。”
  桂花被他这么一提,瞬时想到那日躲在树后听到的红依的话。
  
  “母亲年纪大了,盼着抱孙子。大哥二十有二还没有成亲,前一场婚事又吹了。她老人家急的很,就背着我大哥答应了。”
  包办婚姻真可恶,桂花皱眉头。越发笃定在这场婚姻里,占便宜的是钱惜松。
  
  “商商联姻,互利才对。”桂花循循善诱,希望战青玄透露点内幕消息。
  
  他一笑:“大哥步步紧逼,钱惜松的日子很不好过。自然希望用婚事缓一缓,他好有时间细细布置妥当。”
  
  桂花琢磨着,他不赞成婚事的原因,大概是不想让钱府占他们家的便宜?
  狐疑的望他,他有这么小心眼儿?
  
  战青玄见桂花一脸深思的望着自己,大眼睛眨也不眨,像极了那只只肯吃肉的小狐狸。忍不住心情大好:“你哥哥精明的很,这门婚事定然对他好处良多。否则,他怎么会这么积极?倒是你,很值得担心。钱惜松不肯嫁自己的亲妹妹,找你代劳,你就没有想想,他想让你做什么?”
  当然有想,可这事儿是自己想就能想出来的嘛。
  
  “你知道?”桂花问。
  战青玄摇摇头:“不知道。为今之计,静观其变就好。敌不动,我不动。等他动了,咱们再想对策。”
  
  我什么时候和你成一条道上的了,还咱们。桂花对他的说法很不赞同,却没有讨厌的感觉。
  
  “一直以为你是纨绔子弟,不管家里的事,却原来,你深藏不露,知道这么多。”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我不管,不代表我不知道哇。”
  
  桂花斜他一眼:“那你说,你那个同样精明的哥哥,又想从这场联姻里得到什么呢?”
  “反正不会吃亏就对了。其实我觉得他已经吃了亏。”战青玄冥想一会儿,笑得高深莫测,“目前没动静,估计也是在等着钱惜松先动吧。”
  桂花望着他狐狸样狡黠的表情,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第三十一回 兄弟之间

    桂花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战青玄立在槐树下,并没有送她出去的打算。让那些赖在店里不肯走,执意见他的姑娘们大失所望。
  院子里弥漫着槐树的清香,石桌上的残茶袅袅冒着缕青烟。
  
  战青玄沉浸在某种未知的情绪中。
  
  桂花误会他和大哥关系不好,甚至成仇,不是没有道理。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和大哥有深仇大恨,可他们的相处,看在局外人眼中,倒真像是不甚友好。
  
  他想到三年前,听说大哥和苏知府掌上明珠定亲的那个傍晚。
  
  书房的古意森森,院里的秋风瑟瑟,大哥案前提前点起的明烛,兄弟俩人意外的争吵,迄今他都记得清楚。
  
  “大哥,听娘亲说,你要成亲了?”他笑着推开书房门,打断正在写信的孙茗,“苏小姐,苏大美人,全越州府公认的才女,就快成我嫂子了。”他很雀跃的凑到桌前,仔细研读孙茗的表情。
  “大哥你不高兴?”不怀好意笑着调侃。
  
  孙茗几不可见的皱眉,琥珀色的眼睛里波澜不惊,甚至还有些许不耐:“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我还有很多信件没有回,有几封是今晚必须发出去的,外地的铺子出了好些问题。你没事别在这儿给我捣乱。”
  握着笔的手稍微动了动,随时准备低头继续工作。
  
  战青玄一把抽掉他的笔:“你别总是公务啊公务的,说话老气横秋,也不怕嫂子不喜欢你。”
  
  孙茗叹了口气,对他这个弟弟颇有些无奈。
  “官商联姻,各取所需而已,喜欢不喜欢有什么关系。”
  
  战青玄想也没想,脱口道:“不喜欢你娶她做什么?不是害人家姑娘嘛。”黑沉沉的眼珠对上他的,很有些孩子气的道,“要娶就要娶喜欢的人啊。关心她,爱护她,只对她一个人好。”细细看他的脸色,很有些不确定,“大哥你骗我的吧。你其实是喜欢苏小姐的是不是?”
  
  孙茗被他的孩子气逗得有些笑意:“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喜欢?”
  战青玄站直了身子:“我去跟娘说,把婚事取消掉吧。和不喜欢的人生活一辈子,会很不开心的。娘肯定也不希望你不开心。”说完转身就走,连笔都忘记还给大哥。
  孙茗从后面拉住他:“青玄,你什么都不懂。”
  
  他转过身来疑惑的望着孙茗。
  “茶农的税收今年加重了。是苏知府擅自加的。增加了我们的本钱,银子都进了他的腰包。”
  战青玄道:“这还不简单,大哥你是三品官职,直接上折子给皇上不就得了。”
  
  “想的简单。”孙茗松开了拉他的手,很有些恨铁不成钢,“我不过一个闲职,还是靠着姑姑的关系得来的。上折子,别说上头不理,就算搭理了,只要苏知府不被调走,他就有的是机会做手脚,我还能次次上折子?”
  “那怎么办!”战青玄愤愤,张牙舞爪,“我找人揍他一顿,打得他满地找牙,看他还张不张狂。”
  
  孙茗道:“这的确是你的风格。”走到书桌后再度坐下,白色的墙面上投出他被烛光拉长的人影,“要维持这么大的家业,光用暴力一种手段是不行的。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是联姻。”
  生怕战青玄不懂:“苏知府在京中后台稳固,告是告不倒他的。捞到了越州府这块肥差,他最怕的是,他老丈人远在京城,鞭长莫及。而他自己不能在越州站稳脚跟。”
  
  “我去提亲,正好投他所好。和孙府联姻,他可以在越州府扎根,不用担心商会的人给他下马威。而我,可以以此为筹码,让他承诺在他任期内,绝不加税。两全其美,皆大欢喜。岂不是比你打上门去闹事要好的多?”
  
  战青玄站在门廊,黑漆漆的眼睛望着屋内的人。
  “不!不是两全齐美。”他抓住门框,大声道,“你牺牲了你的幸福,娶一个不喜欢的人。”
  
  孙茗对他死死纠缠在喜不喜欢这个问题上的思维颇不以为意:“也不一定不喜欢。只是现在不喜欢罢了。”
  
  “可是你都没有见过她。要是她不如传说中那么漂亮,那么有才华,大哥你不是亏大了?”
  继续愤愤不平。
  
  “不是每对夫妻成亲前就已经相爱的。”孙茗尽力更正他的思想,“他们不也相敬如宾生活的很好。”
  
  战青玄在这一点上很是坚定不移。
  “反正,我宁肯不成亲,也不娶不喜欢的人。”他顿了顿,“大哥,如果你成亲了,发现不喜欢苏小姐,那就惨了。不不不,最惨的是,你发现不喜欢她的同时,还喜欢上另外的人,而你已经娶了苏小姐,不能休妻再娶。你和你爱的人不能终成眷属……想想都很痛苦。”
  
  孙茗皱着眉:“哪里来的这些怪念头。你也大了,别成天在外头混。”
  战青玄却正了颜色:“大哥,你真的不能娶她。你为家族牺牲良多,不能连自己的婚姻也牺牲掉。”
  孙茗停了停,苦笑道:“说什么牺牲不牺牲。”
  
  “这还不算牺牲?!从小,我在逃课爬树打架的时候,你得跟着师父读书识字,我打碎了爹最爱的古董花瓶,他骂我几句,你只不过在课上瞌睡了一会儿就被打了板子。你瞌睡还是因为我前一天晚上不肯睡,抓着你陪我玩弹珠……你十四岁就帮着爹看帐管店,可是我认识的所有十四岁的人都在游街串巷,享受父母的荫庇。你还说你没有牺牲?
  
  你牺牲了你的童年你的快乐你的生活,从出生开始,你就为了接替这个家族努力,为了家族的生意努力,为了别人生活得轻松努力。可是你自己呢,你真的喜欢看帐,喜欢管店,喜欢勾心斗角吗?现在你连自己的婚姻都要牺牲掉,你不累吗,你不难过吗,你不觉得可惜吗,你觉得值得吗?”
  
  孙茗动了动唇角想说什么,被战青玄打断:“我知道你的牺牲换来了我的自由,因为有你承担了这所有的责任,我才能活的这么轻松,我感激你。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糟蹋自己。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久久的沉默,诡异的气氛在兄弟之间蔓延。
  
  最终打破这种气氛的是孙茗,他的语气冰冷,眼神凌厉,说出的话不容置疑,俨然又是常日里那个执掌家业的睿智少年:“这样的话说说就是了。不要让别人听见。你的婚事我不管,你爱娶谁娶谁,爹娘那里我去帮你说。可是我的婚事也请你不要过问,痛苦也好,快乐也罢,这是我的责任。在其位,谋其政,担子总要人挑。不巧这个人正好是我。”
  
  见战青玄还固执的站着,他面无表情赶人道:“你可以走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战青玄悲伤的望着他,却是说不出的坚定:“我说了,我不同意你的婚事。”他笑一笑,“我会让你娶不成苏小姐。”
  
  他说到做到了。用他自己的方式。
  
  说不出是怀着怎样的心态。抑或有怒其不争的悲愤,抑或有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介意,也抑或,只是单纯的想要帮他,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既然你开不了口取消婚约,那么,我帮你,恶人我做,坏事我做,你坐收结果就好。
  
  还是不成熟。
  那时候的决定,无意中伤害了苏玲珑的感情,也害了她的性命。他不后悔,不代表他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他错了,他一厢情愿自私的想要保住大哥的爱情,却亲手毁了苏玲珑的爱情。可是,时光倒转,重新来过,他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那件事过后,他仿佛一夜成熟。成长的太晚,可终究涅槃。
  
  再后来,听到大哥和钱小姐定亲的消息,他同样去了大哥的书房。亲耳听到大哥的不爱,听到大哥的无奈,却尊重了他的选择。
  那是他的责任。不是他的任性可以轻易改变的责任。
  
  再然后,他带着吴有去了宝瓶山,投靠老友阮听枫,顺便也陪一陪他,致远老和尚去世了,山上那么冷清,他怕他会寂寞。
  
  在偏远小镇,他可以暂时忘掉府中杂事,诸多烦恼。他找了许多人上山,贩夫走卒,三教九流,时不时去山下劫劫过往富商,犯点儿小法。
  
  以为就这样直到大哥成亲,却没想到,在他已经不想干涉的时候,老天和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竟然把大哥的定亲对象送到了他的眼皮底下。
  天意如此,钱惜松又阴险狡诈,他很为大哥担心。
  
  于是,顺理成章的故伎重演。
  
  其实也不全是,至少他是喜欢桂花的,逗她玩,自己也会很愉快的心情大好。刚开始,他的确怀着故伎重演的心思,可到最后,他想的却是:反正大哥不喜欢她,反正大哥说过不管他的婚事,他爱娶谁娶谁。既然不管,既然不爱,那么,如果他对大哥说,要娶桂花,大哥也定然不会反对。没有人受到伤害,除了钱惜松没有人利益受损。
  很好的结局。
  
  事与愿违,就在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时候,钱惜松意外出现。
  
  直到如今的局面。
  
  文嫂进来,见他一个人站在院中,忙道:“二公子怎么也不叫人?一个人站着。茶都凉了。”
  又道:“刚才大公子派人叫您回去,好像有事。”
  
  战青玄笑道:“他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后日的赛舟节,他让我陪他一块儿去胭脂河畔赴秦知府的宴。我才不去,无聊死了。”
  
  他那一笑,脸上的表情瞬时生动起来,很有几分妖冶的意思。文嫂心里一跳,哎呦不得了,年纪一把了还学姑娘们似的,要不得要不得。不过,二公子的确长的忒祸害了些。是以,她很能理解那群流连店内,迟迟不去的姑娘们。
  
  桂花回到钱府的时候,翠浓正在院子里溜着菜菜。
  
  菜菜原本正攀着葡萄架上的藤蔓企图像猫咪一样灵巧的爬上去,见桂花进来,忙不迭的放下爪子上的藤蔓,任由它在风中荡了几荡,撒开四蹄奔到桂花脚边,傲娇的蹭了蹭。
  
  桂花蹲下身抱它,边想着后天和阮听枫的约。找个什么借口好呢,她生病,还是菜菜生病?她看了看怀里扭动着撒娇的菜菜,活蹦乱跳十分健康的模样。
  还是她亲自生病好了……
  

           

第三十二回 其人之道

    一年一度的赛舟节。
  与民同乐,官商勾结的好日子。
  
  好日子到来的前一个月里,知府大人便广撒请帖,邀请越州府各个有头有脸商家,赛舟节胭脂河畔楼船相见,共享盛会。
  这日,钱惜松代表钱家阖府上下,赴宴去了。
  
  钱夫人带着两个女儿回娘家,次日方归。
  桂花受了凉,伤了寒,病歪歪躺在紫苔院,顺理成章的去不成秦府。
  
  紫苔院静悄悄。
  
  卧病在床一整天,入夜早早上床歇息号称弱不禁风的女主人公,身手矫健的一跃而起,把枕头塞到被褥里,换了身装束,无视菜菜撕心裂肺挠门要求同往的声音,自顾自翻墙出去了。
  
  今夜的越州府十分热闹。
  熙熙攘攘的人流,绚烂璀璨的灯花,奔跑欢叫的孩子,真诚宽容的笑意,构成节日特有的祥和。
  桂花随着人流慢慢往前挪。
  
  路边有小孩子围着做棉花糖的小摊子,三三两两,吵闹不休。
  中年男子专注的转动手中的竹签,丝丝缕缕洁白如雪的糖丝一层层裹上去,渐渐的便成了蚕蛹的形状。旁边等着的小姑娘迫不及待的接过,伸出舌头舔了舔,一脸满足的模样。其他孩子纷纷递过钱去。
  
  桂花站在原地,不自觉地心情大好。像云彩一样的棉花糖,记忆里还是很小的时候吃过。不顾周围诧异的目光,她拿出钱来,买了两个,一手一串,沿着街道,边走边吃。濡湿的糖丝一缕缕的融化在舌尖,太甜了,她隔了一会儿再去吃第二口。舌头适应了它的味道,吃起来便美味许多。
  
  到了约定的地点。阮听枫还没有到。
  
  小酒肆临水,桂花绕到房子西面,站在青石板砖上眯着眼睛看河道远处影影绰绰的灯火。赛舟还没有开始,倒是许多大户人家雇的楼船早就灯火通明。
  
  吃完了自己那份棉花糖,丢掉竹签,桂花有些为难的看着另一串,垂涎不已。正在她心灵交战,吃掉它的一方就快胜出的时候,身后传来清冷的声音。
  
  “我要吃。”阮听枫白衣领口的金线云纹在烛火映照下,发出幽幽的光,衬得他风华绝代的脸更加的不食人间烟火。
  而不食人间烟火的他,此时却接过桂花手上幸存的棉花糖,示威似的舔了一口。
  
  桂花见他难得正式的装扮,调侃:“大过节的,满街是人,你穿这么昂贵,一点都不亲民。”边说边笑着指指他嘴角不小心沾上的白色糖稀。
  
  阮听枫仿佛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玩笑,一本正经道:“去赴宴了。”想了想,又补充,“不亲民。”
  “赴宴?赴谁的宴?”桂花时刻准备做出被放鸽子的忧伤表情。
  
  “秦知府。”吃了口棉花糖。
  
  钱惜松也是去赴知府大人的宴,桂花吃惊:“这么快就结束了?”赛舟还没有开始呢。
  
  “没有。”他笑得眉眼弯弯,“逃出来的。”
  
  在阮听枫心里,金桂花比秦知府重要的多。对此,桂花感到万分荣幸。她一平头老百姓,硬是把一州知府给比下去了。正常人能不得意嘛。
  才走了没两步,阮听枫就停住了。
  
  桂花疑惑:“怎么啦?”
  
  阮听枫望着她,颇无辜:“忘东西了。”
  
  桂花不甚在意:“放心。秦知府巴结你还来不及,发现你掉了东西,一准儿找到了送你府上。”
  
  阮听分眨眨眼:“阮及。”
  
  桂花反应了一秒,立刻想起阮及不是鸡,而是跟在阮听枫身边寸步不离的小厮。还是个啰啰嗦嗦,废话论斤卖的话唠小厮。
  
  “这就是,你忘记的东西?”桂花有些不确定,有些哭笑不得。“忘在哪儿了?”
  
  “船上。”阮听枫乖乖回答。
  
  桂花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果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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