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带渐宽终不悔-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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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一声低呼,单薄如纸的身子轻轻一颤,似乎每一根神经都被拨动了,心中震惊地难以承受。缓缓转身,看一眼那锦袍男子,俊逸不凡,贵气天成,全身上下灼灼散发着傲视清华,让人不敢逼视。可是他脸上的神情让她觉得悲伤心痛,仿佛承载了太多的情意和思念,那样错综复杂不堪重负,那一双幽深的眼眸如同深海一般望不见底,却闪耀着摄人的光彩。
安凝心跳地厉害,那样一个男子就这么毫无掩饰地紧紧盯着她,眸中清辉流动,仿佛要将她生生吞下。
毫无预兆地,那男子忽然一个箭步跑到她面前紧紧将她抱在怀里,那么用力,似乎要将她捏碎。她蓦然心惊,恐惧地睁大眼睛不住挣扎。然而那一双手那样有力,紧紧箍在她腰间,她吃痛地发出一声低低地呻吟,仿佛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疼痛难过地无法呼吸。她忽然极度害怕,窒息让她无法喊出声,蓦地她用尽全力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下去,直到口中弥漫起浓烈的血腥。那个死死抱着自己的怀抱微微一僵,却将她抱地更紧。
她很害怕,然而男子的低语在耳边响起,带着来自……灵魂深处的悲伤,一遍又一遍地低喃:“终于找到你了……”
感觉到一颗冰凉落在她的颈项,她突然就停止了挣扎,从心底被感染了哀伤,闭上那一双略带惊恐地眼眸。
肩上的血染红了衣服,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他更加用力地抱紧她。他已经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可是这一次他不会再放手,哪怕随这一场梦一起灰飞烟灭!
怀中的人不再挣扎,他听到自己略带沙哑地低语,带着无穷无尽的思念和深情:“无霜,终于找到你了,终于让我找到了……”
听到男子话,恍如在梦中的安凝忽然一怔,终于她发出一声低呼:“放开我……”
男子闻言身体一僵,双手紧紧握着她的双肩,一脸震惊地凝视着她,幽深的眼眸明灭不定,传递着震慑人心的威严,他的声音却还是温柔的:“霜儿?”他低低叫了一声,看到她陌生的眼神,满脸的难以置信,“我是楚易——”
“你叫我什么?”她皱眉,仔细凝视他的脸,忽然觉得似曾相识,然而再看一眼又觉得陌生,心中又担心起轻云,淡淡道,“我不认识你,我得回去——”
“你说什么?”他的心蓦然一沉,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绝望的气息如潮水一般至心至脑……让他感觉到飘忽不定的虚无。时间仿佛在那一刻终止,他再也无法承受地大吼:“你说什么?你说……不认识我,不认识我……”仿佛疯狂了一般,他陡然大笑起来,神情凄凉绝望。整整二十五年,青梅竹马,生死患难,不离不弃。他翻遍大靺千山万水,寻她至此……到头来,她却忘得一干二净!
分明有眼泪,极大的一颗,从他眼角沁出,缓缓滑落空气中。
他歇斯底里的神情让她恐惧万分,她的脸有些惨白,忽然转身呼叫起来,“旭……旭,救救我……”
正好赶回来的南旭听到呼叫,心中一惊,慌忙拔腿朝着声音奔来,蓦然看到一个男子紧紧握着安凝的肩膀,神情几乎疯狂。
“放开她。”他厉吼一声。然而那男子丝毫没有看他一眼,仿佛他就是空气,一双幽深无底的眼眸空无一物,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
安凝感觉到肩上的力道渐渐松懈,猛然用力挣脱他的双手,扑到南旭身边,眼中盈盈有泪光闪现。南旭轻抚她的肩膀,满脸疼惜,她后怕地钻进他的怀里,身子不住地轻轻颤抖,只觉得那一道怨恨摄人的目光始终在自己身上,不由多了一分寒意。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依入那个男人的怀里,神情那般的信任和依赖。多少春去秋来朝朝暮暮,无时无刻不在期盼见到那一张在脑中刻画了无数次的容颜,终于盼到了这一刻了,却已是天涯漫漫陌路殊途。
他忍不住狂笑起来,如波涛般汹涌不绝的哀怨充斥他的灵魂。他突然怨恨地看向她,冲过去将她拖出那个男人的怀抱,神魂不可控制地厉声责问:“夏无霜,你怎么可以这般冷心冷血!?”
两年前那么义无反顾,宁愿一死也不愿做他的皇后,两年后的今天,更是绝情地彻底,竟将他从她生命力抹得一干二净。
安凝惊恐之极,手腕几乎要被捏碎,忽然又听到他震耳的厉吼:“回答我。”
她不知道要回答什么,眼泪止不住簌簌而落。忽然似乎记起什么,惊呼道:“我记得你,我记得你,你叫楚易……”
他的神色缓和,有惊喜的神色在眼里涌现,热切看着安凝的脸。
“你是轻云的朋友,他跟我提起过你和无霜,无霜……”她忽然嗫嚅着说不下去,似乎面前这个人一直在喊她“无霜”,然而她顾不了那么多,也没有意识到燕楚易神色的急剧变化,继续追问,“你是来救轻云的么?是不是?他病得很厉害……”
看到他嘴角扬起冰冷的苦笑,她蓦然住口,久久凝视他的脸,感觉到脑中似乎有细针跳动,她按住眉心,试探着问:“……你,不是来救他的……”问到最后竟变成了肯定的语气。
是了,他只不过是轻云一个久未谋面的朋友怎么会知道轻云的近况?况且万金难求的仙草他也不可能有!
她脸上的失望一丝不漏映入燕楚易的眼睛,他忽然内心不忍。
那么多年,一点都没有变,能够给她的,他恨不得全部摆在她面前,就如同他把大靺江山踩在脚底下只为让她享尽富贵荣华受尽天下人的顶礼膜拜一样。
然而,似乎她从来没有把那些放在眼里,他给她的东西,她从来没有珍惜过。可是,如果她现在那么在乎那个家伙的性命,他一样会成全。即便将来会与他正邪对峙,一决生死!
“万金求药……邪教轻云,呵呵……”他喃喃笑起来,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银盒。
在古冥山的两年里,他经常食草裹腹,山上最多的就是蓝蝶草,如今身上也只剩了一株。
目光落到夏无霜脸上,他的笑忽然变得冰冷,幽深的眸子仿佛能散发出寒气,紧紧盯着夏无霜的脸,冷冷地,决绝道:“用你,换他的性命,如何?”
她的身子不由一颤,不等她回答,南旭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大喝:“不可能,别异想天开!”
那个锦袍玉带的男子只是看着她,冷冷笑意凝固在嘴角,根本不看南旭一眼。
她动了动嘴唇,从南旭身后站出来,毅然迎上他的眼,短促的音节从嘴里发出:“好。”
他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果然,她也没有变,为了谁都可以牺牲和舍弃,独独不为他!
“安凝。”南旭一把抓住她的手,摇头,“你不能跟他走,你连他的来历都不清楚……”
“我清楚。”夏无霜打断他的话,“他是轻云的朋友,他叫楚易。”
夏无霜推开南旭的手,从燕楚易手中接过银盒递给南旭:“帮忙照顾轻云。”顿了一顿又道,“我会回来的。”
第二卷:城外殇 第七章:记忆
六月中旬,沫雷将军到达茗都秘密迎接燕楚易回宫,同时也带给燕楚易一个惊人的好消息。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和无霜,竟然,竟然有一个儿子!
二十五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欣慰和满足。
他和无霜的命运都会因他而改变,或许他们可以不用再走得那么艰难!江山也不再是他们的牵绊!
关于洪阳帝复出,《圣淳太皇内传》中记载:大靺七百七十一年六月十九,洪阳帝念子尚幼不足为政,遂复出助幼帝安治江山平定天下。幼帝欲让其位,父不受。幼帝纯孝,感念父之恩德,尊其为圣淳太皇,以示尊崇。
帝都的夜色是空濛的,照着三重禁城里的楼阁深宫。慕央宫的高台上月华如洗,棕榈的影子投在夏无霜白皙如玉的脸上,掩去她脸上淡漠的愁思。
花圃里大片火红的帝王花开得热烈,久开不败,雌雄异株。夏无霜凝视了片刻,有些烦躁地撇过头去。
这就是她原来住的地方么?怎么满园子都是这种花!好看是好看,不过也太眩眼了。
“那个花是我以前喜欢的?”夏无霜忽然扭头问身旁的侍女。
侍女看她的眼神微微变了变,忽然眼底就涌起了泪水,片刻才低声回答:“娘娘总是说帝王花,花开不败,这才是帝王家该种的花。但是娘娘平日里最喜欢的还是梅花。”
回话的正是侍女紫云,分别两年后再见到昔日的主子,心中酸甜苦辣百味杂陈。
原来自……己以前并不是真心喜欢帝王花——花开不败,雌雄异株,只因身在帝王家!
夏无霜自顾自想着,忽然身旁的侍女跪下来握住她的手,眼中的泪水汩汩而落,哽咽道:“娘娘,我是紫云啊,您都忘记了么?您连小皇子也一并忘了么?如今他已是我大靺王朝的皇上了……”
夏无霜一时手足无措。她什么也不记得,只能从别人口中听说那些过往的事情。当楚易告诉她,他们有儿子的时候,她一时竟然无法接受。但是当那个不满三岁聪明懂事的孩子喊她“母后”时,她瞬时就相信了,原来她早已经有孩子有夫君,原来她曾是母仪天下的国母。
“紫云,你快起来。”夏无霜一时惭愧无比,连声道,“对不起,紫云,对不起……我把什么都忘了。”
“奴婢不敢。”紫云慌忙磕头,眼泪不断。
“你起来,陪我出去走走。”夏无霜叹息一声。
回宫已经一个月了,她依然觉得窒息和不习惯。不敢想象,自己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到底是怎样度过那么多日日夜夜的。
紫云依言起身,跟在她身后。
信着步子走到西苑,沿路的风景没有勾起她半点记忆。蓦地,夏无霜在迎风阁前止步,静静地盯着紧闭的朱红色大门,眉头慢慢蹙起,头脑又开始疼痛起来,仿佛有细针跳动。
“这里,是什么地方?”夏无霜按着眉心,低声询问紫云。
看到夏无霜的神情变化,紫云忽然紧张起来,慌乱道:“娘娘,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夏无霜看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疑虑,追问:“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好像,好像……”她忽然顿住没有再说下去,脑中的混沌虚无的幻像,让她无法用语言表达。
紫云扶着夏无霜的身子,颤颤道:“这里是淑妃娘娘生前的住处,淑妃已经薨逝两年了。”
“怪不得……”夏无霜低声嗫嚅了一句,侧脸问,“我和她关系很好吧?她是楚易的妃子,我是楚易的皇后,我和她也算是姐妹了。”
紫云闻言不由哆嗦了一下,不敢答“是”也不敢答“不是”。
堂堂大靺太后怎会和区区一个妃子是姐妹?
然而她不敢揭破也不能揭破。那样的关系给太后的折磨她比谁都看得真切,那会再一次要了太后的命!
听不见回答,她以为自己猜对了,惋惜道:“怪不得我看到这个屋子会觉得难过,原来是我和她的关系好……自然也就有所感觉。”无霜长长叹息一声,“倘若她没有死,我看到她说不准会记得呢!”
仿佛无法忍受头痛的折磨,夏无霜转过身准备离去,冷不防后面站着一个人,冰冷的目光让她不寒而栗。
“楚易。”她怯怯地喊了一声。
一旁的紫云早已经跪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请安,就听到燕楚易沉闷地低吼:“谁让你带娘娘来这里的?”
紫云浑身一颤,不住磕头:“奴婢该死,奴婢再也不敢了……”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发出闷闷的响声,无霜听得心惊,连忙道:“是我自己要来的,不关紫云的事。”言毕弯腰扶紫云,“你起来,不要再磕头了。”
然而,没有燕楚易的允许紫云哪敢起来,只是不停地磕头。额头已经破皮,涔涔的鲜血顺着眉心蜿蜒流下。
夏无霜心下一急,冲着燕楚易高声道:“你这是做什么,是我自己要来这里,你不要迁怒别人,你若不想我来这里,我以后不来就是!”这么一急,头脑越发疼痛难耐,夏无霜抬手抚额,不由有些烦躁。
“起来吧。”终于燕楚易淡淡说了一句,“这一次姑且饶了你,下次决不姑息。”
夏无霜松了口气,目光扫过燕楚易的脸,隐含怒意。
“怎么样?疼么?”夏无霜拿出丝帕替紫云拭额上的血。
紫云不敢以下犯上,慌忙躲避:“娘娘,奴婢不疼。”
见紫云惊慌害怕至此,夏无霜眉头皱起,不由又看一眼燕楚易,眸中已含了隐约的敌意。
“以后不要来这里。”燕楚易凝视她白皙的面容,语气温柔。
方才看到她出现在这里,强烈的不安占据了他整个心,过往的是非种种在他脑中飞快地重演,仿佛她又要消失一样。
那样深切的痛,他再也承受不起!
“好。”夏无霜冷冷应了一声,极度的不满从她语气里流露出来,淡淡吩咐紫云,“我们走。”
“奴婢告退。”紫云向燕楚易微微一福,方才跟上夏无霜的脚步。
燕楚易微微闭上双眸,看不出眼中的神情变化,然而那英挺的双眉却微微悸动,感觉到她与自己擦肩而过才睁开双眼望向漆黑的夜空。清凉的夜风吹落几篇枯叶,在空中打旋而落。
琉璃宫灯高悬,袅袅散发出氤氲的亮光。
无霜手抱双膝坐在床沿上,双眼盯着紫云不停走动的身影,忽地,幽幽说了一句:“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回宫里。”紫云忙碌的身影忽然顿住,手中的整理的杯子也忘了放回桌上,只是愣愣地转过身,凝视夏无霜,眼中莫名地涌出一丝动容。
这么多年,跟在太后身边,第一次,听见她说出这样的话。或许,这句话已经在她心里埋藏了二十多年,然而,只有此时——她忘记了一切,忘记了大靺,她才能这般自然地说出口。
仿佛没有注意到侍女诧异的神情,夏无霜继续道:“我想回茗都,找轻云和南旭。”
紫云不知道该说什么,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夏无霜身边轻声安慰:“江湖险恶,娘娘金贵之躯哪能担那个险,等哪一天太皇有功夫,娘娘可以求个请,让太皇陪您一起去。”
夏无霜眉头皱起,神情有些不悦:“我就是不想呆在他身边——燕夏世代姻亲,想来我当年也是迫于无奈才进宫当了他的皇后。”
“娘娘,不是这样的,您和太皇从小青梅竹马,感情很好。”紫云连忙解释。
“真的?”夏无霜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紫云。见紫云点头,又喃喃道,“可真奇怪了,他那样不近人情,我怎么会,怎么会,喜欢他……”说到最后似乎有些羞于出口,声音渐渐低下去。
紫云莞尔一笑:“娘娘,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夏无霜点点头,躺下来,紫云替她盖好薄被。
(四四走了,提前。)
第二卷:城外殇 第八章:初融
第二天一大早,夏无霜刚刚用完早膳,小皇帝就在汝海的搀扶下过来慕央宫给她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小皇帝刚满三岁,声音稚嫩,口齿尚有些模糊不清。
夏无霜一见到小皇帝,笑逐颜开,抱起他放在腿上,笑问:“告诉母后有没有吃早饭了?”
“吃过了。”小皇帝咯咯笑起来,握住夏无霜如丝绸一般的乌发,笑容天真灿烂。
夏无霜宠溺地亲了亲他的脸颊,笑道:“那允曦的功课学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听师傅的话?”
小皇帝抱住夏无霜的脖子,稚嫩吟诵起来:“‘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这是先生昨天教的治国之道,母后,儿臣背得好不好?”
夏无霜点头称赞:“允曦真聪明,是母后的好孩子!那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小皇帝歪着脑袋思虑片刻,答道:“意思就是,治理国家要谨言慎行,虚心纳谏,了解实情,才能避免失误,治理好天下。”
“允曦真聪明。”夏无霜发自内心地笑起来。
小皇帝受了母后夸奖更加开心,摇着夏无霜的手问道:“母后,若孩儿说给父皇听,父皇是不是也会和母后一样开心?”
“当然了,允曦那么聪明那么乖,父皇也会开心的。”
“那母后陪孩儿一起去给父皇请安好不好?”小皇帝拉着夏无霜的衣袖恳求。
夏无霜微微一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旁的紫云提醒:“娘娘,您就陪皇上一起去吧。”
小皇帝一脸期待看着她,夏无霜不忍心拒绝,笑着答道:“好。”
临渊宫里,燕楚易正手握兵书低头沉思,听到外面的动静,一抬头瞥见小皇帝稚嫩的脸,旁边——夏无霜搀着他的小手。
燕楚易笑容荡漾开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小皇帝懂事地行礼。
燕楚易牵起他的手,笑容越发地清华夺目,对无霜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说好的,一起来这里?”
夏无霜莞尔一笑,眼角眉梢皆是风情。
小皇帝仰起脸道:“父皇,母后答应陪儿臣一起来的,母后还说,若孩儿把所学的治国之道讲给父皇听,父皇也会和母后一样开心。”
燕楚易笑意更浓,将他抱起搁在腿上:“那皇儿就背来给父皇听听。”
“好。”小皇帝脆生生答应,摇着小脑袋背起来。
夏无霜在他们对面坐下,看着一对父子其乐融融,唇边不由自主扬起浓浓的笑意。
屋内气氛融洽祥和,外面忽然响起太监通传声:“八王爷到。”
小皇帝听到喊声,咕噜一下蹭到地面,兴奋地喊道:“皇叔来了,皇叔来了。”
八王爷燕楚风看到蹦至门口的小皇帝,展眉笑出声来,一把抱起小皇帝举至半空:“呵呵,我的乖侄儿,皇叔就知道你在这里,被皇叔逮住了。”
小皇帝乐得咯咯笑个不停。八王爷燕楚风这才发现无霜和楚易都端坐在屋里看着他,不由尴尬一笑:“你们都在呀。”
燕楚易也跟着笑起来:“这是临渊宫,我不该在么?我瞧你是有了侄子忘了君王了。”
“不敢不敢。”燕楚风放下小皇帝乐呵呵道,“我可是特地找你来着——顺便看看侄儿。”言毕又转向夏无霜问道,“霜儿,身体好些了么?头痛病可还发作?”
“没什么大毛病,王爷挂心了。”夏无霜笑容温婉。
“璞罗教情况如何?”燕楚易忽然问道。
夏无霜本来想起身离去,然,听到“璞罗教”三个字登时心中一怔,硬是坐在那里没有动。
只听燕楚风答道:“天下十八路大军已陆续接到手谕,秘密派人进京待命,这一次一定要将璞罗教一举歼灭,以绝后患!”
夏无霜闻言,心下大惊,不由脱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