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带渐宽终不悔-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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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无霜全身一冷,宛如被人扔入冰窖中,抬头狠狠盯着燕楚易,目光中是深切的难以置信:“你……怎么会……”
“都是我设的圈套。”燕楚易打断她的话,说的云淡风清。
夏无霜突然开始摇头,一把推开站在自己面前的燕楚易,往门外走去。
“太晚了。”燕楚易高声道,“你现在去太晚了……况且父皇怎么会放过她?”
夏无霜一愣,目光突然绝望的失去神采,身体沿着门框瘫软下来,就这么蹲在地上,头深深埋在臂弯里。
燕楚易眉宇间是深深的怜惜,缓缓走到她身边,想要扶起她。夏无霜蓦地抬头,一双眼睛盈满泪水,狠狠推开他的手,避之如蛇蝎。她认识的楚易不是这样的,楚易不会那么残忍,自己受一点点伤他都会很心疼。可是那么多条人命,他竟然视之如草芥……那么多条人命啊,他怎么连眼睛都不眨?
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长划而落,夏无霜看着燕楚易,拿出全身的力气,低声问道:“那个宫女呢?她不是被剜了双目割了舌头么?”难道连她也是假的?
“不过是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夏无霜睁大眼睛,难以置信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可是……她的眼睛和舌头……难道是你……剜去的……”夏无霜艰难地说出自己的猜测,满脸泪水看着燕楚易,却见他残忍地点头。一瞬间心如刀割,怪不得……怪不得那个女子那么绝望悲戚,她还那么年轻啊!
燕楚易不忍让夏无霜伤心难过,却见她一双眼睛紧紧看着自己,回答道:“她的确是当年宫里离奇失踪的那个宫女。母后病逝时宫里曾有流言说是寒贵妃害死了皇后。众口铄金,寒贵妃虽然心高气傲却也害怕流言飞语,抓了一个嚼舌根的宫女打了二十大板之后将其逐出皇宫,此后流言方止。她便是当年被赶出的宫女。”
“那么……你必然是以她家人的性命为要挟逼她御前指控了?”否则,那样的一个女子,怎么忍心做这样的事情?
“是。”燕楚易毫不否认。
好残忍!夏无霜不住摇头,再次将头深深埋在臂弯。堂前血泪为谁泣?原来是为她一家老小的性命!她定然知道即使她指控了寒贵妃,燕楚易也不过放过她全家,她只是在做最后一次毫无意义的挣扎。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夏无霜突然歇斯底里喊出声来,眼泪无声地滴落,落进燕楚易心里。
他是见不得她哭的,那样让人心疼。燕楚易弯下身来,轻轻抱住她,低声道:“她想害你,那就让她尝常被人害的滋味。”
“可是罪不至死啊,为何要害她满门抄斩呢?”这是怎样深重的罪孽啊!
燕楚易见她泪如雨下,将她抱得更紧,低声道:“只怨她害的是你!”
一瞬间天旋地转,原来是自己害死了他们。寒贵妃的声声怒斥又在耳边回旋:“夏无霜,今日燕楚易为你诛我满门,他日我看他如何为你倾城覆国!”
太后,你不是说我能保燕氏江山金汤永固的么?到头来却是红颜祸水!
浑浑噩噩,不知自己怎么回到宫里,头痛欲裂,只愿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一觉醒来便能烟消云散。
第一卷:帝王花 第六章:帝王荣宠
燕关奇被这么一折腾,本来已经好转的病情恶劣起来,对夏凌皇后更是心心念念,愧疚无比,在床上一躺便是三个月。
天气愈加寒冷起来,纷纷扬扬飘起大雪,后园的红梅却开的热烈,映着白茫茫的雪地,散落孤傲的繁华。夏无霜披着白底翠纹貂裘,望着满园的景致,将那一段沉重的冤孽深深埋在心底。然而整个人却没有了笑容,越发沉静起来。
热烈的红梅开得满园都是,艳红一片,夏无霜就这么一身白衣圣像一般静静立于其中,说不出的万种风华。
“霜儿。”燕关奇站在无霜身后看了她许久,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
夏无霜转过身见是燕关奇,婉转低眉,盈盈欠身行礼:“皇上万福。”
燕关奇看着霜儿,不由心里一动,秋水盈盈,明眸皓齿,风姿绝世,白雪红梅比之不及,后宫恐怕再无人能有此貌了。
“不用多礼。”燕关奇连忙扶起她,轻轻握住她的手,温和道,“今天朕感觉舒服多了,出来逛逛,正好你给朕做个伴。”
无霜点头,手被燕关奇握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却不敢抽手。
燕关奇目光柔和地洒在夏无霜脸上,微笑道:“朕好{炫&书&网久心情没有这么舒畅过了。”
“皇上心系天下,忧国忧民,应该多出来散散心,才有利于龙体安康。”夏无霜语气柔和。
“霜儿说的对,以后你就多陪朕出来散散心。”燕关奇目光如炬,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仿佛一瞬间年轻了许多。
“是。”霜儿轻声答道。
“好。”燕关奇收回目光,喜道,“朕也不能多待,受寒不起,你也回去吧,外面太冷。”
“霜儿恭送皇上。”
燕关奇微微抬手,托起霜儿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道:“记住,你是朕的皇后。”语气里竟有几分君王该有的霸气。
夏无霜看着燕关奇的背影,心里一阵凌乱,说不清是苦是痛。良久,一双手从后面轻轻环住她,那样熟悉的味道。
“别怕,我都听到了。”燕楚易在她的耳边轻声安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
夏无霜心头一热,慌忙挣脱他的手:“我有什么可怕的?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是大靺国的皇帝,大靺都是他的,我这个皇后自然也是他的。”
“是么?”燕楚易冷笑,不经意的语气,却是那样不容抗拒,倨傲不羁,“早晚有一天大靺会是我的,到那个时候你是不是也是我的?”
无霜惊惧,措手打了楚易一个耳光,他怎么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时间静止了一般,唯有大雪纷纷扬扬。
片刻,燕楚易背过身,嘴角似有淡淡的嘲讽:“你就那么想做他的皇后!”然而他的语气却是肯定的,不需要她回答。
天寒地冻,雪花簌簌飘落,纷纷扬扬,天地一片雪白。燕楚易渐渐走远,夏无霜眼泪无声无息落下来,那一巴掌她打得那样重。
雪越下越大,寒风刺骨,夏无霜慢慢蹲到地上,头埋在膝上,心里百转千回,苦涩难耐。
“走吧。”无霜徐徐抬头,熟悉的眉,熟悉的眼,燕楚易不知何时折回来站在她面前,温和地看着她道,“外面这么冷。”言毕将她扶起,揽过她的肩,慢慢往回走。
这几日,燕关奇心情格外舒畅,病也好了大半,时常召无霜陪他一起游园、用膳。皇上的心思昭然若揭,奴才们也都看得清楚,对无霜的吃穿用度越发上心。
一次晚膳过后,夏无霜正欲起身告退,燕关奇拉住她的手道:“霜儿,今晚就留下来陪朕吧。”
夏无霜心里一阵颤栗,虽说早预料到会有今日,可真到这一刻,自己却抗拒起来。
“是。”无霜浅浅答应。终是逃不过的!
燕关奇漾起笑意,揽她入怀。
第一卷:帝王花 第七章: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
“皇上。”门外太监神色紧张,“临渊宫传来消息,小皇子染了重风寒,已经……卧床几天了。”说到最后,太监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什么?”燕关奇震惊不已,霍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怒道,“怎么到现在才禀报!都不想要脑袋了么?”
太监吓得忙伏地磕头。燕关奇急步出了华英殿,向临渊宫走去,夏无霜紧随其后。
太监禀报时,燕关奇听到“风寒”二字心里就是一惊。他的夏凌皇后不就因为感染了风寒,最后离他而去的么?难道他最疼爱的皇儿也要……燕关奇不敢往下想,在心里默默祈道:凌儿啊,请一定保佑我们的皇儿渡过难关!
“皇儿,皇儿。”燕关奇进门,见燕楚易无力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吓人,心里又是焦急又是心疼。
“父皇。”燕楚易低低叫了一声,满脸潮红,烧得不轻,不经意看了一眼站在父皇身后的无霜,见她眼里满是担忧,正神色关切看着自己,不由心中生出一丝喜悦。
燕关奇在床边坐下,神情关切,转身询问候在一旁的太医,“小皇子情况怎么样了?”
“回皇上,小皇子高烧不退,脉相不稳……”
“那还不快治。”燕关奇打断太医的话,大怒道:“小皇子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提着脑袋见朕。”言毕只觉得血气上浮,胸中气闷,不停地咳嗽起来。一看手帕,竟咳出了丝丝血迹。
太医大骇:“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让臣为您……”
燕关奇摆摆手,神色疲倦道:“朕不碍事,小皇子这情况有多久了?”
“回皇上,有好几日了,今天才通知太医院。”
燕关奇闻言,盛怒不已,吼道:“这屋里的奴才都是吃什么饭的,一个个……咳咳……都给我拖出去斩了。”
一屋子的奴才跪了一地:“皇上饶命,小皇子不让奴才们通知太医,皇上饶命……”
“父皇……”燕楚易吃力地撑起身子,“是儿臣不让他们惊扰父皇的。儿臣一向身体健壮以为熬一熬就过去了,不料就病倒了,父皇不要怪罪他们。”
“算了。”燕关奇本就不是嗜杀之人,叹息一声道,“就当积德吧,只要皇儿能早日康复……”一阵咳嗽,燕关奇转身又对夏无霜道,“霜儿你先回去吧,今晚朕在这里陪皇儿。”
“是。”夏无霜轻声答道。人回去,心却回不去。夏无霜恋恋看了燕楚易一眼,一颗心都揪在一起。咬了咬牙,转身出了门。
一夜无眠,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夏无霜起床稍稍梳洗了一下就匆匆赶往临渊宫。侍女紫云紧紧跟在后面。
“娘娘,听说小皇子只穿了单衣在雪地里站了一夜这才得了风寒。”紫云跟在身后徐徐道。
“什么?”夏无霜停下脚步,看着紫云,“在雪地里站了一夜?他身边的海公公都不管不劝么?”
“听说是小皇子不让人管,也不让对外人说,是海公公偷偷告诉奴婢的,叫娘娘劝劝小皇子别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了。”
夏无霜轻轻皱起眉头,神色忧郁。楚易,你到底在做什么?
燕楚易躺在床上,皇上守了他一夜已经被劝回去休息了。八皇子燕楚风坐在床边陪他说了几句话,见无霜来了,也不多留,匆匆告辞。
燕楚易神色疲倦,嘴唇苍白,无力地躺在床上……从小到大,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无霜心里难过,声未出,泪先流。
“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么?”燕楚易挤出一丝笑容。
“很难受对不对?”
“有一点点。”燕楚易边说边用手比划,神态滑稽。
无霜知道他在逗自己笑,可是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我听说你在雪地里站了一夜,这是为何?”
“不想让你做他的皇后。”燕楚易看着她,眼神炙热。
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夏无霜心里又羞又气。这就是他的目的,他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父皇?皇上的病刚有起色,又为他急得咳出血来,病情势必又加重了。他竟然忍心让他生病的父皇在这里守着他一夜。皇上如此宠爱他,而他怎么可以这样任意妄为?
夏无霜怒极生悲,眼泪汹涌而下。她该怎么办呢?除了流泪,她还能怎么办?
燕楚易见她神色悲恸,挣扎着坐起来,心中怜惜,怎么又哭了?
“不要哭了。”燕楚易伸手,想替她擦去眼泪,可是四肢无力,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夏无霜偏过头,沉默不语,脸上的煎熬痛苦的神情却像刀一样剜着燕楚易的心。良久,夏无霜低眉,恳求道:“楚易,不要再这样,害死杨氏一门难道还不够么?”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甘心啊?
燕楚易微微闭起双眸,她原来是在为这个伤心难过!可是,如果不这样做,要怎么才能守在你身边?
听不见他回答,夏无霜抬头,双目含泪,低泣道:“楚易,生在皇族注定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既然错过了,又何必强求?你是天生的王者,将来与你携手同行的女子有太多太多,你一样会很好,会是一个好帝王。”
是么?燕楚易蓦地抬头,双眸幽深望不到底,她竟然是这样的想法。嘴角不由扬起一丝冷笑,微怒道:“对,你说得对。将来我是皇帝,三千后宫等着我去宠爱。可是——”陡然抬头看一眼面前女子,眼中不易觉察地闪过一丝怜惜和眷恋,口中却依旧冷冷道,“只要是我想要的,一个也不会放过!”言毕颓然闭目,眉宇间闪过痛苦的神色。无霜,你怎么就不明白,任凭弱水三千,此生唯取一瓢饮!
夏无霜闻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变了,彻底地变了,现在他毫无感情,嗜血成性。缓缓站起身来,难以接受的摇头,决然离去。
第一卷:帝王花 第八章:新帝继位
燕关奇回宫后依然睡不下,只觉得胸中闷得慌,郁郁之气不得出。在一旁服侍的太监总管李公公忙宣太医为其诊治。燕关奇咳得厉害,冷不丁又咳出血块。
“皇上,让臣等为您诊治。”几个太医跪在地上请脉。
燕关奇缓缓伸出手臂,神情疲倦之极,低声问道:“小皇子情况如何?”
“回皇上,小皇子身体健硕,辅以汤药,定然能挺过去。”太医回道。
燕关奇闻言稍稍安了心,闭目让太医把脉。
为首的太医凝神号脉,突然面色一变,骇然大惊,旧疾未愈又伤心神,寒毒侵入肺腑……恐已病入骨髓无力回天。太医心下明白却又不敢表露,示意另外两个太医验诊。两个太医号完脉相视一看,均是面色忧虑,看出来诊治结果是一样的。
燕关奇闭目养神,不时咳嗽几声,犹不自知。
为首的太医朝太监总管李公公微微摇了摇头,李公公大惊失色,面色悲恸,看向燕关奇,忍不住低声道:“皇上,您得好好静养,不能再操劳了……”
燕关奇睁开眼睛,打断李公公的话:“朕的身体朕清楚。”又对太医道,“上次吃的药还算管用,依朕看还用那服药,就不用换了。”
“是。”太医伏地答应,神色悲戚。
此后,燕关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朝政完全交由燕楚易处理。大靺七百六十二年,燕皇驾崩,享年五十六岁。小皇子燕楚易继位,改元洪阳,史称洪阳帝。
燕楚易加强刑罚,整顿朝纲,文武百官若知法犯法,轻则处斩重则诛九族,决不姑息。手段之狠辣,翻遍史书,亘古未见。朝野上下一片肃然,无不畏其胆魄,就连辅佐三代君王的宰相夏桓也为之侧目。
冬去春来,天气转暖。燕楚易闲来无事,在宫里逗一只鹦鹉讲话。忽听门外通报:“八王爷求见。”
燕楚易微微抬头道:“进来。”又继续逗弄眼前的鹦鹉,这鹦鹉口舌也颇伶俐,跟着叫起来:“八王爷楚风,八王爷楚风。”
“呵呵,楚易,一只鹦鹉你也能训练得那么厉害,居然知道八王爷叫楚风。”燕楚风玉面含笑,踏步而来。
自从第一次改口称楚易为“皇上”被楚易恶训一顿之后,燕楚风就再也不敢私下里跟他客套了。燕楚易从小就无视宫廷礼仪,这一点燕楚风知道,但燕楚风万万没想到他当了皇上还这般没规矩。
“是啊,我天天念叨着你,它听多了想不知道都难。”
燕楚易话音刚落,鹦鹉又叫起来:“无霜,无霜。”
燕楚风一愣,呵呵笑起来:“那这又怎么说啊?”
“我也天天念着无霜。”燕楚易毫不隐讳,俊逸的脸上是清傲的笑容,片刻又补充道,“不是天天,是时时刻刻。”
燕楚风闻言眉头轻皱,脸上笼起阴霾,肃然道:“楚易,皇兄知道你素来不受教条礼节的束缚,但有些规矩破不得。在内,霜儿可以还是那个和你一起长大的霜儿;在外,她却是你的母后,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你要有分寸。”
燕楚易不以为意地一笑,眼中是傲人的清辉:“事在人为,做到了就都是事实。”
“楚易……”
“不要再说了。”燕楚易陡然提高了音量,眉宇间是王者的威严和魄力,不容忤逆。
燕楚风知道再说下去楚易也不会听,只得转变话题,心里却惶恐不安。朝野上下,其实谁都知道皇上倾慕太后,但慑于皇上龙威没有一个人敢拿这个说话。楚易对无霜用情至深,他看得明白。他只是希望楚易能把面子上的规矩做做足,堵了大臣们的嘴。要是真的公然做出有悖伦理纲常的事,即便是杀头那些顽固的大臣也会反抗到底。到时候不仅威胁楚易的统治,也会给皇室留下千古骂名!
出了临渊宫,燕楚风依旧满腹思绪,沿路的大好春光丝毫入不了他的眼。路经西苑,乍见夏无霜坐在不远处的西子亭里。燕楚风思虑片刻举步朝亭子走去。
“参见太后。”燕楚风躬身行礼。
“八王爷不用多礼,还是叫我霜儿吧。”夏无霜扶起燕楚风,如玉的容颜上是温雅淡笑,越发的风姿卓然,高贵脱俗。
燕楚风淡然一笑,“那我就不客套了。”言毕在夏无霜对面入座,打趣道:“皇上不用呼万岁,太后无需行大礼,我大靺王朝建国几百年来,还从来没有哪位臣子像本王这样享受如此荣宠。”
夏无霜闻言,脸上染起红晕,神情尴尬,这不是因为历朝历代还没有过这么小的太后吗?
燕楚风看出无霜的尴尬,忙解释:“霜儿不要多想,我说笑罢了。”蓦地,话锋一转;肃然道,“但是在外这些规矩还是要的,以免失了我皇家尊严。”
“王爷说的是。”燕楚易比无霜大好几岁,撇了太后头衔,无霜对他倒有一种长辈般的敬重,所以口口称呼他为王爷。
燕楚风看了一眼夏无霜,眼神闪烁,言辞犹豫。
夏无霜心中明了,柔声道:“王爷有话直说无妨。”
燕楚风轻轻咳嗽一声,有些不自然,片刻缓缓道:“那个,你知道楚易的性格……”
无霜点头,茫然地看着燕楚风。
燕楚风起身,面朝黎湖,背手而立。也就是在这条湖畔,十年前,燕楚易在杨柳树下埋下那个白玉瓶。燕楚风目光深邃,意味深长道:“楚易性格执着专断,特别……特别是对霜儿你,很多事情不考虑后果。他是一国之君,可以呼风唤雨,但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就得为他遮风挡雨。”燕楚风叹息一声,“很多事情他可以看不清楚,但我们不能糊涂啊……霜儿,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夏无霜心中一沉,婉转低眉,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她明白燕楚风意指何事,点头道:“霜儿明白,霜儿身为一国之母,言行举止影响的是皇室颜面,不能凭个人喜好而为之,霜儿一定会多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