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门-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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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了还能点个头打个招呼;如果他不好说话,我就把安生帮灭了,你们人多,但终究还是杀得完的,警察真那么厉害的话我就去别的国家,地球那么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处。”
猛然回过头来,孙艳睁大了眼睛看着于烨,她知道安生帮在谷昌市的势力,这个年轻人说的话足够他死上个四五次了,可她诡异的觉得于烨的话并不荒谬,因为这段话说得太平静,没有任何歇斯底里或疯狂的情绪。
孙艳的心思慎密,识人又准,却不是人人都有这份能耐的,例如举起砍刀冲过来的那两名帮众。
第一把刀擦着于烨的肩砍下去,持刀的手被于烨抓住,翻过手腕抬起来,挡住了第二个人砍过来的刀。
“当”的一声,两把都砍出了缺口,第一把刀落在地上,持刀人的腕关节和肘关节被扭伤,痛苦的惨叫起来;第二把刀往上抬起,于烨一拳捣中了对方的鼻子,接着又切在他脖子上。
鼻梁骨折、鲜血长流,两名帮众倒下去,一个歪着脖子,另一个捂着手臂,而这时孙艳等服务人员才终于醒悟过来,慌慌张张的躲到了接待台后面。
其余马仔一拥而上,园子建成后的首次围殴就这样拉开了序幕,只不过被围的是于烨,被殴的却是围上来的人。
接待室里乱成一团,不时有带血的砍刀飞出人群,某一刻,一把砍刀飞过来砸在接待台后面的墙壁上,墙壁被打出凹痕,砍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接待台后方响起了压抑住的惊呼,一名年纪较小的接待员才刚哭出来一声,立即就被三只手捂住了嘴,仿佛于烨不知道他们藏在这里似的。
孙艳的心跳得咚咚直响,和先前许晴安的情况差不多,毕竟是这里的主事人,胆子比其余的服务员要大一些,她往旁边爬了几步,从接待台的入口往外面看去,正好看见于烨揪着一个人的衣领提起来将其掼在地上,那人后脑勺撞到地板也发出了“咚”的一声响,和心跳声相似,随后流出血来,孙艳惊得身子一震,又退回去。
这到底是什么人?她这样想着,努力回忆于烨摔人时的表情,刚才只是匆匆一瞥,似乎看到了,又像是没有看到,对,应该是没有看到才对,否则他的表情为什么和先前与自己说话时一样?肯定是第一印象在作崇。
“住手!”一声大喝从过道里传出来,把孙艳吓了一跳,随即冷静下来。
这是郑堂主的声音,园子真正的负责人。
郑堂主今年五十多岁,跟随王安生征战已经三十多年,年纪虽然不算大,却是安生帮实实在在的元老之一。王安生习过武,比较崇古,安生帮设有堂主舵主等头衔,实际上也只是个称呼,行事也和别的帮派并没有太大区别。
领了园子这个堂口之后,郑堂主基本处于半退休状态,不料今天居然有人打上门来,派了十多个小弟去处理,他自己在里面照顾王安福等人的伤势,本以为只有一个人,轻轻容易就能打发了,没想到对方还打到了接待室,通过监控录像一看,短短两分钟的时间自己这边就已经倒下去一大半,这才带着人冲出来。
一共有五个人,除了郑堂主之外,另外四人都拿着枪,两把手枪、一把乌兹微冲、一把霰弹,对于一个本不该有人打上来的地方,四把枪的防御力量已经足够。
之所以没有一出来就让人开枪,一方面是局势太乱,会伤到自己人,另一方面是刚才看到了于烨的身手。
他是真正见过世面的人,于烨的身手异乎寻常,他后面可能会有更厉害的人物。
不过能想到的也就这么多了,前半生好勇斗狠,打出了一身戾气,早已养成了不爱动脑的习惯,这才会把园子全权交给孙艳打理,自己乐得轻闲。
因此,心中虽然有顾及,但四支枪的枪口仍对准了于烨。
郑堂主一吼,马仔们很快就停了手,纷纷退开,于烨站在原地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把霰弹枪。
“说!是谁指使你来的?否则现在就把你毙了!安生帮的地盘,警察都不敢来管!”郑堂主的眼睛瞪得浑圆。
孙艳扶着接待台站起来,心想事情到这里应该算是结束了,这个年轻人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从容面对那些吓人的枪。
然而等她整理好头发一看,却见到了于烨开心的笑容。
第十八章 杀我要趁早(上)
于烨在笑,真挚、阳光、开心,丝毫不做作,属于看到后会不由自主的跟着笑那种。
这大概是成为于二傻之后,他笑得最灿烂的一次。
“你是说,在这里杀了人,警察也不会管?”保持着那好看的笑容,于烨说出了自己开心的原因。
来自用拳头说话的地方,终究还是习惯于、倾向于用暴力解决问题,而作为一个自幼就与各种毒物为伍的人,打断人骨头对于烨来说太过温柔了。
原本就被二傻影响,心里对警察带着莫名的恐惧,再加上对枪支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不能杀人”这四个字就变成了心头阴影,如枷锁一般,若第一天没有杀明哥等人是认定了他们不足为患的话,今天的两场打斗就真的是没敢下手了,打得心中十分憋屈,毕竟要让人失去战斗力又不能死、要让力道作用在骨头上而不波及内脏,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因此听到“警察都不敢来管”这句话后,于烨开心的笑了,桎梏一解,心中自在无比,仿佛连身体都轻了好几两,呼吸也顺畅起来。
不过他那句话问得有些模棱两可,在孙艳看来,配合着那愉悦的笑容,这句话似乎是在确认什么,可在郑堂主那里,这是害怕的表现。
“废话!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就来砸场子,安生帮的地盘哪个警察吃错药了敢来管?昨晚还有个副局长来园子玩,称兄道弟的……呃?”
年纪一大,话就变得多起来,安生帮能有今天他功不可没,郑堂主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可对方不等他说完,突然就消失在原地,身后猛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巨响,郑堂主本能的向前扑去,接着便是“突突突突”的声音。
谁也没有料到枪战真的会发生,而且来得如此突然,前一刻还在几米开外对峙着,下一刻枪声就响起来。
还没有倒下的帮众或扑或蹲或趴,反应之快仅次于郑堂主,可有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几名服务员在孙艳站起来之后也跟着站了起来,还没有站稳就被枪声吓呆,孙艳及时的蹲了下来,只是势头太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痛入骨髓,接着就有一个人倒在她身前,捂着血流不止的肩膀,瞪大了眼睛惨叫,状如厉鬼。
这是个平日里俏皮可爱的小姑娘,刚来还不到一个月,竟会由于恐惧与疼痛露出如此狰狞的表情。
随后又想到了于烨的那一步,没看清楚,也没人能看清楚,用“不带烟火气”来形容似乎不太对,毕竟是用来形容美女的,思索良久才与王安福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他不是人。
…………
几分钟前,谷昌市公安局四楼的监控中心,唐静雯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整理了一下因伸懒腰而凌乱了的警服,喝了一口已经半温的茶,再次把视线集中到了前面的十多台显示器上。
刚从警校毕业,正处在实习期,这一批新警员的实习方式比较有趣,每个科室都会呆上一星期,为的是培养兴趣和发现人才,在拘留所、户政科和经侦科分别呆了一周之后,她来到了监控中心,今晚正好值夜班。
虽然有十多台显示器,但监视的都是人少、昏暗的小路与巷道,又是大晚上的,大部分画面都静止不动,有什么动静立即就能发现,也不算太辛苦。
“怎么?小雯,十一点不到就困了?”旁边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唐静雯有些赧然的转过头去,看着那个三十多岁左右的男人说道:“不是,是因为今天要值夜班,白天就多睡了会,没想到睡多了也会犯困,可能过一会就来精神了吧,王科长放心,保证不会偷偷睡觉的。”
“哦,困了也没关系,再过一会就有人来替班了,到时候你可以睡一小时。”王宏微笑着,恋恋不舍的把目光从唐静雯身上收回来,刚才她伸懒腰的时候就在看了,那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真是美妙得无法形容。
他是市局信息处监控科的副科长,本来今天不该他值夜班的,但小小的调动不成问题,此时虽然眼睛对着前面的显示器,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在唐静雯的身上。
值夜班的一共四个人,每小时轮换一次,虽然王宏不指望能在休息的时候做些什么,但尽量给唐静雯留下些好印象还是很有必要的,到时候实习期结束了把她要来监控科,还怕没有机会?反正女孩子总是喜欢这种后勤部门的。
还在思考着如何讨好唐静雯,眼睛的余光看到她突然坐直身子,脑袋凑向某台显示器,接着又低头看着最前面的主显示器,操纵起鼠标来,满脸迷惑的样子。
“怎么?这么早就有灵异画面出现了?”王宏起身走到唐静雯身后,如痴如醉的闻着那股令人淘醉的洗发露香味。
监控摄像头偶尔会拍摄到一些无法解释的画面,统称为灵异画面,一般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更容易出现,这么早还是头一次。
显示器上的画面已经设置成了最慢的播放速度,只见一个虚影突然出现在画面中的灯光下,慢慢凝结成模糊不清的实体,接着右脚落下,整个人又突然然消失在画面中。
这是标准的灵异画面,相比过去的画面已经是难得的清晰了,至少能看出来那是人型物体的背影。
唐静雯十分认真,慢放不满意,她又把这一秒左右的录像调出来,分解成图片形式,一帧一帧的查找,终于找出一张清晰度最高的,按下了打印键。
“对,这是你第一次看到的灵异画面,打印出来,留个纪念。”王宏说着又坐回到他的位子上。
唐静雯随口应了一声,取过打印出来的那张纸仔细看着,始终没抬起头来。
父亲也是一名警察,殉职那天她才刚过完十四岁的生日,听闻噩耗后哭得很伤心,随母亲去办理各种手续,留在走廊里等待,却听到了父亲的真正死因。
话是谁说的并不知道,故意压低了声音,断断续续的没有听清:“……这世上有一类隐居的……身手之高难以想象……少入世……小唐的运气太……上面交待过……就算查得出来也不能查……没有办法……归到悬案……”
十四岁是个初明事理,但缺乏解决问题能力的年纪,唐静雯凭借着猜测把没听清的部分填充起来,大概猜到了什么意思,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连母亲都没有告诉,更别说去警察局四处找人打听了。
父亲的死让她一夜间长大,打定主意要调查这件事,有了目标便为之努力,中考高考的成绩都很好,本来可以上重点大学的,却毅然决然的进了警校,并以优秀成绩毕业,不想还在实习期就抓到了一条模糊的线索。
摄像头拍到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种隐居的高手呢?
…………
于烨懒得听郑堂主的聒噪,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一步就跨到了手持霰弹枪的那名帮众身后,一推枪身瞄向另一个持枪人的脑袋,根本不需要他再做什么动作,抬霰弹枪的马仔条件反射扣动了板机。
枪越大,威力就越大——这是并不懂枪的许晴安告诉他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说法是成立的。
枪声很响,把于烨都吓了一跳,由于离得太近,数十粒弹丸全部打在了对方脸上,一张脸打得面目全非,极为可怖。
大枪的后座力也大,于烨这次有了准备,紧紧握拄了枪托,可没想到持枪人没有抓紧套筒,枪身直接竖起来,砸中了这名帮众的脸。
对方手一松,于烨顺势接过霰弹枪,躲在这人身后,重新压下枪身,换了一个人瞄准、开枪。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四周出现了时间极短的绝对安静,仿佛时间停止一般——于烨不知道这种霰弹枪是要打一枪上一次膛的。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抬乌兹微冲的人,调转枪口扣下板机,这种枪的枪型和手枪有点类似,只是大一些,因此逃过一劫,而于烨如果选择了这把枪,说不定他就不会受伤了。
微冲的射速极快,不过于烨在对方调转枪口时就已经动了,霰弹枪不能当枪使,那也是根不错的捅火棍。
“捅火棍”捅出去时放手,便和投枪一样,霰弹枪飞出去击中了额头,对方脑袋猛然后仰,手就不由自主的抬起来,扣板枪的指头没有枪开,子弹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拉出了一条由黑色小圆洞组成的直线,其中一颗子弹打中了服务员的肩,另一颗击穿了于烨露出来控制霰弹枪的手臂。
浓郁的火药味充斥着整个房间,一匣子弹打完,正好众人的惨叫声意外的小下去,第二次绝对安静出现了,并持续了一段时间。
从嘈乱到安静的过度太短、反差太大,让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头晕,心里空唠唠的仿佛有某种情绪想要宣泄出来。
一掌切在面前这人的后颈上,于烨再跨一步来到了手持乌兹微冲的马仔身后,对方仍仰着头,子弹打完,手指仍在紧紧的扣着板机。
右手抄前兜住下巴,左手抵在朝后的头顶上,双手往外用力一拉,“喀”的一声,对方脑袋往右猛的一转,又弹回原位,但脊椎却是已经断了的。
从霰弹枪开枪到现在,时间仅仅过去了几秒钟,三名持枪人倒下,最后一人已经吓得大脑处在停机状态,甚至连枪口都没有转过来,于烨用先前的夺枪方法拧断了他的食指夺过手枪,指向了扑在地上刚好转过来的郑堂主。
“你……你想怎么样?”郑堂主此时心中的震撼已经无与复加,脑袋里空空如也,甚至连见鬼了或不是人的想法都没能冒出来,半躺在地上用手挡在前面,仿佛能挡住子弹似的。
“我想怎么样?”于烨勾了勾嘴角:“刚才不是说过了?哦,你没在……我是来找王安生谈谈安生帮存亡问题的。”
“帮主不在……”郑堂主下意识的说道,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这句话像是在示弱。
于烨持枪的手垂下,点了点头:“我知道不在,王安福说带我去找他爹,结果把我带来这了,他人呢?刚才出手轻了,他没有吸取教训。”
郑堂主一听,满腔怒火就转移到了王安福身上,可毕竟是帮主的独苗,不可能轻易的扔出去让于烨泄愤,只好说道:“不用教训了,我马上带你去见帮主。”
“不用了。”于烨俯身把另外三把枪捡起来:“把王安生叫来,免得跑远了我回家麻烦。”
说完他抱着那堆枪,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接待台旁边的过道里。
第十九章 杀我要趁早(下)
园子大门紧闭,最后一个客人在十点半的时候就已经离开,这是件值得庆幸的事,能来这里的客人都是得罪不起的,不能让他们受到惊吓。
小池塘里的锦鲤都浮在水中不再嬉游,偶尔有一两尾如发噩梦般的突然晃动,惊得周围的同伴急忙躲开,池面起伏不定,月光荡得到处都是。
单论景色,园子或许比不上那些自然天成的神奇景观,但现代都市中能有这么一个别致的小院实属难得。
接待室里看起来很热闹,众人或站或躺,惊魂未定。火药尚未散去,血腥味已经开始弥漫,人不少,却是静得出奇,大家面面相觑,能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心跳与脖子转动时发出的摩擦声。
寂静很快就被王安福的惊叫声打破,于烨抱着枪走进过道,才刚来到经理办公室门口,门就被打开了。
王安福听到枪声歇了准备出来查看情况,一拉开门就见到了于烨,吓得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险些晕死过去。
于烨没有看他,走进去把枪放到办公桌上,拉过椅子来坐下,检查着手臂上的伤势。
王安福战战兢兢的爬起来,小步小步挨到门外,这才鬼叫一声冲到接待室。
“他怎么……他怎么……”话没说完,被郑堂主一眼瞪回到肚子里。
“老实呆着,我现在打电话给帮主,今天这烂摊子要是收拾不下来,嘿!安生帮……”郑堂主同样没有把话说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准备到旁边打电话。
王安福一把拉住郑堂主:“那个……我刚才已经打过了,老头子说他多带些人过来。”
郑堂主又是一眼瞪过去:“那更得打了,你带去的人少了?园子里这些人少了?打这么久也只是碰巧伤到了他手臂,你觉得这样的运气能有几次?你看他的样子在乎那点伤势?”
甩开了王安福的手,郑堂主播通王安生的电话,迈步向大门走去,王安福在原地楞了一会,也咬着牙跟了上去,右手食指仍旧高高翘着,直指苍穹。
孙艳用托盘端着一杯茶向经理办公室走去,茶极好、水极好,心中也明白那个可怕的年轻人不会对自己怎么办,可双手仍是颤抖得厉害,茶水虽然晃出来一些,但总体来说她还是满意的,换成别的服务员,估计这杯茶就在地上了。
走到门前深呼吸一口,扣响房门。
里面没有动静,没一会门打开来,对方看了一眼托盘里的茶,点了点头:“放桌上吧,谢谢。”
“不客气。”孙艳尽力保持着平静走进办公室,四把枪随意的放在桌上,窗帘少了半块,变成了地上零零碎碎的沾血布条,这才想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窗帘不干净,我给你找些绷带吧?”她有些犹豫。
“不用了,血已经止住。”
“可是……会感染。”
“哦,不会的,多谢。”于烨说着找了本杂志,坐下来开始翻阅。
感染这个词曾经听许晴安说过,他特别留意了下,知道就是天极大陆所说的外邪入体,长期与蛊打交待的人,如果连感染都应付不了,那还不如真的感染死掉算了。
走到门外轻轻拉上门,孙艳魂不守舍的回到了接待室,她有一双慧眼,却怎么也看不懂那个年轻人——一个人怎么可能在杀人与说谢谢的时候保持同样的表情和语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