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门-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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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弟也是王俊良当初向于烨说过的话,于廈当时为了避免于烨伤害王俊良,也说过要收他当小弟的话,只是没想到这事最后竟然真的发生了。
这个小弟平时没什么“用处”,家里没钱没背景,又不是什么能打能战的人物,但是在这件事上,却能给于廈帮很大的忙,虽然对同学们而言,他是于廈的跟屁虫,但了解情况的人会把这种举动理解为的害怕,却不知道王俊良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内疚。
由于曾诚的死他害怕,由于出卖朋友他内疚,由于于廈救了自己他感激,而一个本性并不邪恶的高中生,是很难处理害怕加内疚加感激这种复杂心理的。单纯的害怕会让他远离于廈,甚至转学;单纯的内疚,则很可能让他变本加厉的堕落下去,以烂为烂,最终成为一个无用的废物。
但内疚和害怕加在一起,就变得微妙起来了,更何况心里还有感激。他要给于廈当小弟,哪怕于廈曾经无数次说起并没有怪罪他,愿意重归于好,王俊良还是一如既往的当着小弟,至少高中剩下的这两年里,他的想法是不会改变的。
对于这样的情况,于廈很是无奈。早上王俊良买来早点,他难道不吃丢去垃圾筒里?体育课跑完步,王俊良递过水来,他难道不去接?食堂里打完饭,王俊良把着身边的位子让他坐,他难道高傲的走开?这个如同小保姆一样的小弟自得其乐的做着他觉得该做的事,于廈揣摩清了对方的心思后,便坦然接受了。
因为他看到王俊良每次见到自己接受了好意后,都会微微松一口气。
……
早上用了两节课的时间,仔细思考了一番,于廈想出来一个不错的计划,他准备利用外人不知道他和王俊良真正的关系,只认为王俊良是害怕他哥这件事做做文章。
计划的步骤也很简单,让王俊良直接去找曾辉。
复仇小联盟中,除了于恩明还认为于烨不会放过他必须躲起来外,曾辉、罗光远和王安福都在某种意义上还了于烨的债,一个用牙齿、一个用疼痛、一个用手臂,因此他们不用躲起来,只是一心想着报仇。
曾诚死之前肯定说过事情的经过,也必定提过王俊良的名字,让王俊良直接找曾辉,说他被于廈欺负得受不了,特地跑来找他,而且有个重要的线索,那就是他偷听到于廈在怀疑绑架案和曾辉有关。
计划实施得很成功,至少在于廈看来是如此的。
两节课后他把王俊良叫过来商量了一下,王俊良也觉得这个计划好,于是二人先后早退,分头行事,于廈买了个新手机,这样与王俊良联系时就不怕被对方看见,王俊良则是直接去找曾辉,说明情况。
计划简单有效,该想到的细节也都想到了,买了新手机后,王俊良每隔一小时就向他发一条短信报平安,内容无所谓,有就行。
前面几个小时,王俊良都发信息来了,但现在,于廈已经有两个小时没有接到王俊良的信息,中间隔一小时说不定是因为有事情耽误了,但接连两个小时都没信息传来,这就很不寻常了。
躺在床上,于廈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出这个计划的漏洞,如果曾辉派人到学校里查问,同学们都可以作证王俊良现在就是于廈小弟,他们不知道小巷里发生的事,被于廈“欺压”的事是可以坐实的。
如果换成是刘希娣,她或许也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但肯定会考虑一个于廈和王俊良都没有考虑的问题——时间。
太急躁了,清早一拔人去绑架于廈被杀死,不到中午王俊良就登门拜访,真的有那么巧,正好能偷听到了于廈的话?
王俊良确实找到了复仇小联盟的大本营,只不过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正处于半昏迷状态,嘴角流着鲜血。
……(未完待续。。)
ps: 赶回来了,赶紧码完这一章,松了口气……
第一八四章 绝不会再出卖
“啪!”脆响声充斥在昏暗的屋子里,沾着鲜血的手掌狠狠抽在王俊良乌紫的脸上,将他的头抽得垂向了左侧。
右边嘴角的血因为头部的快速转动,洒向了身体左前方,王俊良的头垂着,一团浓浓的鲜血从他的左嘴角溢出来,缓缓流到下巴,最后在颈间拉出了一条细长的红丝,落在了胸口上。
胸口已经有好几滩这样的血迹了。
手和脚被胶带绑在结实的椅子上,两边脸颊都高高肿起,被挤得眯起来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但瞳孔并没有涣散,只是没有焦距的看着地面,过几秒才会微微转动一下,因为要过这几秒,王俊良才能清醒过来。
“啪!”又是一下,把他的头打得垂回右侧。
王俊良的脸已经麻木了,没有任何感觉,可嘴里却疼得厉害,他的嘴皮内侧被牙齿磕出了无数伤口,有的地方连续撞在牙齿上,已经撕出了大口子,但王俊良不敢去舔,他怕张开牙齿把舌头伸过去时挨上一耳光,会把舌头咬下一截来。
“说吧,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空白短信?为什么每隔一小时发一条?你发给谁的?是不是于廈?还是于烨?”于恩明平静的声音响起,低沉中带着一丝狠虐。
房间里的灯很暗,这个房间在白天的时间也很暗,因为窗帘从不拉开。
一张陈旧的桌子上摆着五个碗,显然王俊良也是在这里吃的饭。先前吃饭的时候他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面前这人是如何看出破绽来的,在他发短信的时候。手机突然被夺过去,对方检查了发件箱,自己随后就被踢倒在地。
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台被踩坏了的手机,sim卡都被踩了出来,像是一条撑爆了肚子的鱼,内脏洒了一地,同样在这个角落。站着瑟瑟发抖的曾辉和罗光远。
罗光远也就罢了,他是通过曾辉才认识于恩明的,以为于恩明一直都都这么可怕。但曾辉却早就知道于恩明的过去,从来没听说过他会是这样的人,同时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对别人用刑,比罗光远还要害怕。小腹里全是尿意。
只有王安福不怕。但他也皱起了眉头,他看出来于恩明并不是真的要问那些问题,而是在……享受。
于恩明扇王俊良的右手沾了很多血,而背在背后的左手,则是由于兴奋而颤抖着。
他以前也打过人,于家势大,于恩明在曾辉那个年纪,也做过曾辉做过的事。但他从来没有发现,原来打人这么过瘾。
每一巴掌呼过去。都能把心中积累的烦躁与不安拍到对方的脸上,虽然能宣泄出去的不多,但每打一下,他的呼吸似乎都能顺畅一些,虽然打到后面会因为累,呼吸又变得粗重起来。
恐惧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和惊吓有很大的区别,受到了惊吓,等心跳平复后便没什么事了,但恐惧却不一样,它不会渐渐消失,然后猛然出现在脑海里,而是比恋爱的感觉还要粘着,如一棵种在心里的藤蔓一般,生根、发芽,缠绕在心头,改变着一个人的思想。
杨桃芬舌头爆炸那一夜,名为恐惧的种子便种进了于恩明的心里。
王俊良听不到面前的人在问些什么,因为他的耳朵在鸣叫,这人说话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就变成了嗡嗡怪响,沉闷得让人几欲发狂。
但一开始,他是听过这个问题的,他知道这人想问什么,心中只有一句话:“于廈,这次我绝不会再出卖你。”
“啪!”又是一声脆响……
……
……
电话才刚一响起,于廈就立即按下了接听键,不安的说道:“哥,出事了。”
“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了于烨的声音,并没有显得急躁,因为于廈还能打电话,出事的肯定不是弟弟,他开始担心许晴安和曹亚兰。
“是王俊良,他已经两个多小时没给我发短信了。”于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谁?发什么短信?”于烨完全不记得王俊良的名字。
焦急的于廈只好从头说起,说到了他们的计划,说到了自己已经两个多小时没发短信来。
“你们太急了,应该明天或后天再去的,而且他每隔一小时发条短信,只要和他在一起三个小时,就能看出疑点来,间隔应该多于两小时,并且你也要给他发短信,商量好短信内容,免得被查出来。”于烨沉默了一会,指出了这个计划中的漏洞,但并没有责怪于廈的冒失。
每个人都应该学会保护自己,于廈也是一样的,可惜他和王俊良都不是心思细密的人,换句话说就是不成熟,又没办法让蛊物去保护王俊良,这是个并不透顶却着实糟糕的计划,那么就必定有人要付出代价。
于廈都要急哭了:“怎么办啊?你快想想办法。”
于烨又沉默了一会:“我现在给你一个办法,你去救人,但救人之后你得再给我三个新的办法,想好后发给我。”
“一定,先救人!”
“嗯,你现在立即到公司总部,找白灵薇,她应该还没有出发……”
……
……
于恩明用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擦着手上的血,在以前他是绝不会碰这么脏的抹布的,现在却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都说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但在一些东西的影响下,由奢入简也很容易。
走到桌边,端起他先前还没来得及吃完的小半碗饭,用筷尖挑了几粒玉米在碗里,扒了一口饭,边嚼边对那三人说道:“他居然不肯开口。”
仿佛那三个人是刚刚才走进门来似的,又像是在为自己扇了王俊良那么多耳光找借口。
“咕嘟……”罗光远咽了口口水,眼睛看着王俊良所在的位置,无法移开。
地面上有不少血迹,王俊良胸前已经完全被染红了,脸颊肿得很高,已经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垂着头一动不动,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
这就是于恩明走过去继续吃饭的原因。
“人要是昏了,打起来似乎就没意思了,和打在生猪肉上也没多大区别。”他这样想着。
“那个……恩明哥,天要黑了,我得回去了。”曾辉小意的说了一句。
于恩明打了那么多巴掌,心情不错,转头看了一眼曾辉,把曾辉和身旁的罗光远都看得心里发毛,这才说道:“回去吧,都回去吧,早点休息,下次可别随便带人来了,嗯……于廈已经开始怀疑你们,你们这段时间暂时不要来了,多留意于廈的动静,不急着动手,星期天再来聚一下。”
“知……知道了。”曾辉和罗光远如临大赦,挨着墙边绕过王俊良,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生怕踩到了地上的血滴。
“我下去打几局台球。”王安福沉声说了一句,跟在曾辉和罗光远的身后。
于恩明“嗯”了一声,舀了两勺酸菜豆瓣汤,“哗哗”的继续扒着饭。
……
出了房间,曾辉和罗光远快步走到楼下,然而刚走到台球室外面就楞住了。
于廈就站在门口,眉头紧锁,死死的盯着曾辉,在他旁边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人,也在笑眯眯的看着他们,衣服上打着几十个补丁,头上的线帽有个破洞,捧着个脏兮兮的碗,比于恩明拿来擦手的抹布还要脏。
“王俊良是不是在楼上?”于廈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
“不……不关我事。”罗光远说着就想跑,转身却一脑门撞在一个硬物上,后退一步,背又撞到了曾辉的手臂上,抬起头,看到的是那个破碗。
天极强者,就算身法比不过于烨的临云步,也绝不是这些普通人能看清的。
“安福哥!快……快……”曾辉见机较快,被罗光远撞了一下,喊着就冲进了台球室里,他的选择说不上对错,乞丐果然没有来堵他,但他却被几面墙壁围住了。
罗光远也跟着曾辉冲了回去,而林隆则跟着二人,走到了台球室的门口,正好遇上了只有一只手臂却仍要来“打台球”,并且真握着一支球棍的王安福。
王安福没有犹豫,一棍向林隆打过来,林隆仍笑眯眯的,抬手一挡,那根球棍被一股极大的力量弹得脱手飞出,旋转着打在同样拿着球棍走过来的两个人身上,那两人哼都没哼就倒下了。
接着,一根手指点在王安福左肩上,骨裂的声音响起,然后是大腿上挨了一脚,腿骨断成两截,王安福也没能哼出来,痛晕在地上。
于烨没有见过林隆动手,他不知道林隆是个狠人。
接着台球室里就乱了起来,没人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狠话,往往是刚出声就立即昏倒了,两分钟后,一层的人全部倒下了,全部昏迷,然而动静却始终不大,甚至没能吵到街坊邻居。
林隆回到门口朝于廈招了招手,于廈走进台球室,将门关起,锁上。
曾辉和罗光远已经跑上二楼,冲回了那个房间。
……(未完待续。。)
ps: 换了种写作手法,这章码得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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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五章 小弟的傲气
乌黑冰冷的枪口顶在太阳穴上,王俊良觉得非常舒服,舒服得几乎要哼出来了。
他高高肿起的脸颊很烫,不疼不痒,就是烫,似乎比铁水还要烫,可惜毕竟只是感觉而已,脸没能溶化枪口,但枪口带来的那一丝清凉却让他感到非常舒服。
于恩明拿着枪的手很稳,他就站在王俊良身后,手背微微有些红肿,想必也是有些疼的,但四指握着枪把,食指搭在扳机上,却没有一丝颤抖。
因为于烨没来,面前只有于烨的弟弟和一个着衣怪异,像个乞丐般的人。
于廈就站在他身前两米开外,似乎抬手一枪就能把他打死,但于恩明不敢,至少在于烨死之前,他绝不敢碰于廈。
事情败露了他可以再逃,再想别的办法,华夏那么大,他不信自己躲不掉,但若是伤到了于廈,从于烨杀死曾诚那件事看来,那个诡异的家伙必定会把追杀自己当成头等大事,到时他就没信心能逃得过了。
另外还有个原因是,那个满身补丁的人站在于廈右前方半步远的距离,没有用身子挡住于廈,但于恩明却觉得自己就算对准于廈开枪,于廈也不会受到伤害,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张白净的脸庞、满是补丁的衣服以及那个厚厚的、破破的、脏脏的碗。
于恩不知道自己让枪口离开王俊良的脑袋的时候,是碗先飞过来还是那个乞丐先扑过来。他不愿尝试,也不敢尝试。
看着王俊良的脸,于廈的心在抽疼。他咬了咬牙,忽然把眼睛抬起来看向了于恩明,于恩明感觉那两道目光像刀一样刮在自己脸上,暗想于烨应该也是这样的目光吧?
他始终都没有见过于烨,或者说没有真切的见过醒来后的于烨,但是他见过于烨杀的人,见得比很多人都多——他见过两个。
“放我走。我带他离开,之后把他放回来。”沉默的对峙了一会,于恩明开口了。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王俊良,因为他看到了于廈的关心。
于廈果然歪头看向了林隆,既然知道是于恩明,那么暂时放他离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再找就是了。
然而林隆却摇了摇头:“走不了。一个都走不了。”
于恩明眉头一皱,闪过一丝愤怒的目光:“那我杀了他!”
林隆又摇了摇头:“我在,你谁也杀不了,包括你自己。”
于恩明眉头皱得更紧了。
而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王俊良忽然说话了,他先是将被血液粘起来的双唇撕开,又撕出了不少血口子,咧了咧嘴角似乎想笑,却始终没能抬起那高高肿起的双颊。看着于廈,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我这次又没出卖你。你来干什么?”
于廈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揉了揉鼻子:“我来救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以前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后来变成了大哥与小弟的关系,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大哥”,否则把我字换成老子,听起来应该会更加豪爽一些。
“有趣。”林隆笑眯眯的看着王俊良,不知是欣赏他无法绽放的笑容、被枪口顶着脑袋却仍欲淡笑自若的神情、那句话中蕴含的傲气、还是没有出卖于廈的自豪。
“那个‘又’字特别有趣,你出卖过他?”林隆微笑着问王俊良。
王俊良想点头,然而顶在太阳穴上的枪口忽然加了几分力,把他的头顶得歪了一些,不好点,便说道:“出卖过。”
没想到林隆的笑容更盛,绕口令似的说道:“好!更好!不出卖过不知道出卖之后的心思,出卖后又不出卖才能体会到不出卖的惬意,好,真好!”
于恩明很不爽,明明他的枪口顶在王俊良脑袋上,怎么看都是他占据了主动,可这三人竟是直接无视了他,聊起天拍起马屁来,这是要闹哪样?
他缓缓吸了口气,正想开口说话,可一口气还没吸完,手中的枪就已经指向了自己的眉心。
若不是见机够快、若不是反应够快,于恩明就会因为这个突然如其来的变化而扣下板机,幸亏他脑子足够好使,按下了扳机的手指猛的抬起,绷得笔直。
大汗立即从全身的毛孔中涌出。
“你看,我允许你自杀你又不愿自杀了。”林隆很是失望的看着软倒在地的于恩明摇了摇头,像是一个对自己的学生失望透顶的老师。
于廈立即抢上几步,艰难的解开了绑住王俊良手脚的胶带。
“那两个小子没打你吧?”林隆拿着于恩明放开的枪,指着墙角缩成一团的曾辉和罗光远,向王俊良问道。
王俊良始终的撑开眼睛看了看,摇摇头。
“呯呯”两声枪响,曾辉和罗光远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胸口的松眼,缓缓倒在地上。
林隆毫不犹豫的开了枪,这个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楞住了,他问出那个问题,不是想要饶了这两个人吗?
面色平静,像是完全看不到众人脸色的林隆又用枪管指着于恩明向王俊良问:“都是他打的?”
王俊良机械的点了点头。
于恩明闭上眼睛别过头去,却半天没有听到枪响,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林隆笑眯眯的样子。
“跪下。”林隆的声音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