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器事件簿-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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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野心更大,愈发的目中无人。阿亏当着那么多人面前拒绝了他,还不知道他恨成了什么样子。他又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单单是为了这口气,他也不会放过阿亏的。到时候,齐康公的下场未必会比死好。”
他顿得一顿,道:“我先休息一会儿,你记得早早赶去咸阳,不然,只怕阿亏会做出大事来。”这话一说完,任凭小白如何茫然害怕的发问,小黑也已再无反应。
三千年前04
咸阳城。
不论秦军与六国之战谁胜谁负,长达数年的战争都给人民带来了沉重的负担,只是,秦王礼遇人才,天下能人尽皆投奔秦国。而自秦孝公商鞅变法开始,秦国就连连做出了数番改革,倒没让秦国崩溃掉。
咸阳街头,一个手持弯刀估摸不过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沿着宽阔的街道慢慢走来,她手中弯刀凝着血迹,暗红了刀刃,两眼却是一片茫然。周围的平民瞅上一眼,心知不对,纷纷躲开——在这个乱世里,要想活得更久,不招惹是是非非的眼力劲儿却是必须的。
远处忽然涌现出大队大队的秦军,啪啪啪的脚步声中,甲胄相击声不绝于耳。近到眼前时,才唰的一下,大队大队的秦兵齐齐围拢过来,手中长戟整齐划一,猛地对准那少女。塞满整条街道的兵士身后,嬴政面色发黑的骑在马上,直直瞪着阿亏,忽的一扬手:“杀!”
前排的士兵嗖的蹲下,后排弓箭手齐齐上前一步,拉弦开弓,唰唰唰的声音不绝于耳。
箭如飞蝗,黑压压的一片齐齐朝阿亏射来,阿亏猛然抬头望去,眼中却是一片平静。
成片箭雨临到阿亏眼前,却忽的顿住,齐齐停在半空,如同成堆的麦秸秆。阿亏嘴角一挑,微微一笑,箭身猛的一震,啪啪啪一阵轻响,数百上千支箭竟齐齐跌落地面,码了小小一层。
嬴政面色一黑,手指紧紧捏住缰绳,他遥遥望了阿亏一眼,再次举起手来。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秦兵,面对如此诡异的事居然还能不慌不乱随着嬴政的手势齐齐后退几步。弓箭手整齐撤离,前排操戟的士兵纷纷朝阿亏刺来,长戟上还带着厚厚的血腥气……
唰唰唰几声,阿亏手中弯刀连挥,靠得前排的秦兵脚下立刻跌落了一堆的戟头,手上所握唯剩下一根木棍。
阿亏旁若无人,手中弯刀连挥,便这么一步一步的朝秦王嬴政走去。
嬴政近前的士兵对望一眼,忽的齐步上前拦在了嬴政的马前。
虽是肉身,虽然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绝对不比那断在地上的戟更结实,却没有一人让开。
这就是秦国的士兵,这就是灭掉了六国的士兵!
阿亏的脚步一顿,就这么站在数人面前仰起头来,遥遥的看着嬴政缓缓道:“你将齐康公交给我,我便放过你。”
嬴政手下一用力,□骏马忽然扬起蹄来,一声嘶鸣,甩着蹄子转了个向。
嬴政深深的看着阿亏,挥了挥手,挡在他身前的士兵顿了顿,仍然让开了。转眼间,嬴政与阿亏之前便清出一条路来。
阿亏看了嬴政一眼,走上前去,近到咫尺时,嬴政却忽的侧身一弯,猛的将阿亏提上身前,便朝秦宫驱马而去。
“你干什么?还不放开我?就不怕我一刀杀了你吗?”阿亏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正要挣扎,却听身后嬴政道:“你不是要见齐康公吗?就随我来吧!”
阿亏动作顿时一缓,乖乖的坐在嬴政怀里,只是,不论嬴政如何快速驱马,阿亏都坐得直直的,片刻不肯依赖在嬴政怀里。
秦宫金碧辉煌绵延数百里,嬴政一路驱马而来,也不知道穿过了多少道门。过了许久,他才一拉缰绳停在一宫殿前,殿中,传出管弦之音,却都是市坊间的俗气男女相爱之意。
阿亏怀疑的看了嬴政一眼,嬴政却已当先进入那宫殿之中,殿中管弦之音一顿,顿时响起一片整齐的参拜声,其中,赫然便有齐康公的声音。阿亏这才随之进去,四下一打量,便瞧见齐康公满脸惊诧的看向他,不知所措一般带了怯意望向嬴政。
阿亏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拉齐康公:“堂堂齐王,怎可跪拜他人?跟我回齐国去!”
齐康公却仿佛见鬼一样猛的往后一躲,一下子跪趴在地上,对着嬴政猛磕起头来:“皇帝陛下饶命,皇帝陛下饶命,臣……臣绝无背叛之心啊!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臣是不认识的。皇帝陛下明察!”
阿亏伸出去的手顿时僵住,低头看向那整个匍匐在地不停磕头的男人,眼中神色翻涌。
嬴政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上前一步,脚尖就停在齐康公的面前,怡然自得的接受着齐康公的跪拜。
他偏头打量了阿亏,见阿亏慢慢的收回手,紧紧的握成拳垂在身侧,不由嗤笑出声,脚尖勾起齐康公的下巴,略略弯腰问到:“寡人可曾强留你在此啊,齐王?”
齐康公吓得啪的一声,整个人软在地上,懦懦磕头:“陛下说笑陛下说笑,臣已亡国,哪里敢称齐王。能蒙陛下抬爱留在秦都咸阳见识见识,是臣的福气,臣自然是不胜惶恐求之不得的……”
他砰砰两下,额头竟然已经红了一大块。
阿亏嘴唇哆嗦,眼神登时冷了。
她唰的一下抬刀,还不待人看清楚,刀刃已抵在齐康公颈上。齐康公啊的一声惨叫,惊慌的打量了她,一脸懦弱的乞求。
阿亏狠狠的闭了眼,再睁开时已说不出是什么神情:“齐国有你这样的君王,怎会不亡国,怎会不亡国啊……”
她正喃喃,却听身后嬴政道:“既然齐康公已愿意留在我秦都,不如阿亏也一起住下如何?”他顿了一顿,忽的意味深长道:“这百里秦宫,阿亏看得上哪座楼阁殿宇只管住下。”
阿亏猛然转身,狠狠看了嬴政片刻,扭头便走:“不必了,我不杀你,你也别想留下我。”
她刚走出几步,就听齐康公惊恐的大叫,回过头来,嬴政仍然微微笑着,如同一头舔舐牙齿的狼,手中却不只何时已摸出一把短刃,刃口就抵在齐康公的脖子上。
只是,这次的刃口却不像阿亏刚才那般,仅仅做个样子。这次的刃口不过稍稍往下一压,齐康公的脖子上便流出鲜红的血来,配着他连连的讨饶声,实在叫阿亏厌恶,却又不得不停住脚步。
“嬴政,你到底想怎样?”
嬴政低声笑起来,手中短刃却又压了几分下去:“寡人想怎样,阿亏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吗?寡人说过的话,便是三皇五帝也休想更改。寡人要你做我的妃子,你便推拒不得!”他眼睛看着阿亏,却伸指摸了摸齐康公的脖子,入手处湿漉漉粘腻一片,难怪齐康公全身都抖了起来。
嬴政胸有成竹的看着阿亏,却听阿亏咬牙道:“做梦!”
嬴政微微愕然,却见阿亏双手一抬,殿外忽然窜入两个巨大的身影,嬴政自知齐康公是他目前最大的依凭,竟是在这连连后退的当头也没有松过片刻的手,竟抓着齐康公的领子齐齐躲过了这当头的一击。
嬴政带着齐康公在地上连滚了几圈,只听耳边一阵让人头晕眼花的咆哮。猛然抬起头来,饶是嬴政早有心理准备阿亏非常人,也骇了一跳。
眼前的庞然大物,竟是秦宫外面的两头石狮子!
两头石狮子甩着脑袋咆哮了一阵,像是觉得没意思了,便扭了头看向阿亏。
其中一头道:“呀,这不是皇帝吗?怎么在打滚?”
另一头立刻接了过去:“还不是一个人打滚,是两个人一起打滚,真厉害!”
嬴政恨得咬牙,一抬头,却见阿亏一脸比他更甚的郁闷,心头忽然便轻松了。他一转头,看到挂在墙上的佩剑,转身取下握在手中,冷冷一笑道:“当初寡人求你们教寡人剑术,你们不肯,如今,倒来瞧瞧寡人剑法如何。”
那两头石狮子甩着鬃毛回头偷瞧了一眼阿亏,终于磨磨蹭蹭的跳了过来,整个宫殿也是一晃,那巨大的爪子已经带着风声朝嬴政头上扇来。
蒲扇大小的巴掌,还是硬邦邦的石头,任白痴也知道,这一巴掌扇实了是必死无疑。
嬴政将吓得发软的齐康公往前一推,那巴掌顿时一缓,嬴政侧身躲在齐康公身后,手下佩剑却毫不迟疑的从齐康公颈边刺出,在齐康公啊的一声大叫中,一剑刺中一只石狮子的巴掌。
那只石狮子嗷呜嗷呜惨叫两声,抱住脚掌朝后面跳了两跳,另外一只石狮子赶紧的将扇巴掌的事放了放,甩着尾巴咚咚咚的跑过去:“二猫,你怎么样?”
被唤作二猫的石狮子举起巴掌来,有些可怜的道:“大猫,那人的剑能伤我……”
大猫疑惑的挠挠脑袋看向丝毫未放松警惕的嬴政:“那剑不是什么厉害东西啊!”
阿亏却终于出声道:“天下帝王,难道……当真比这些器物妖灵还要厉害几分吗?”
二猫猛然抱住头,一脑袋趴在地上,尾巴收在身下,整个的蜷成了一团,死死的摇头道:“我不去了我不去了,好痛……”
大猫为难的甩着尾巴在他身边绕来绕去,不时的朝阿亏看上一眼,又拿脚掌推推二猫肥胖的身体。
殿外忽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原来,刚才殿外石狮子大猫二猫突然活动起来,一路跑来间,转瞬踩死好些巡逻士兵。这内宫等级森严,士兵比起外面来,本就要少上好多,所以这里闹了这么久才一直没有人来。可是,这里的异常任谁都看得出,过不了多久,那外围的士兵还是赶了过来。
这些士兵对于阿亏甚至是大猫二猫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可是,阿亏自己也感觉到了,的确如小黑所说,她其实不该杀人的,她杀人越多,杀气越重,而周围的兵器又都受她影响,愈发加重了她的杀气。到如今,她几乎控制不住这种想要疯狂杀戮的感觉了。
若不是此,她刚才也不必特意召唤两只尚未成形的石狮子前来助阵了……
三千年前05
阿亏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嬴政……杀与不杀?或者是,她真的有那个能力杀掉他吗?杀掉一个帝王,更改的便是整个天下的命运啊!她有没有那个能力去承担这样的后果这样的反噬?而……
她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齐康公,若是她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谁又来照看齐国天下?
不待阿亏想明白,外面密集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阿亏一咬牙,再不多想,向前一步拉住齐康公的手,弯刀自下而上朝嬴政抓住齐康公肩膀的左臂划去——这一刀下去,嬴政若是不想失去一条手臂,则必然要放开齐康公的。
哪想……嬴政却是视若无睹,手中佩剑一挑,于阿亏动作的同时朝齐康公那条被阿亏拉住的手臂干净利落的斩下。
阿亏瞳子一缩,齐康公却已早早惨叫起来。
阿亏蓦地抬眼,只见嬴政似笑非笑,一脸的笃定,只是,那种笃定之下的倔强和隐忍,却与当初邯郸街头的小孩一模一样。
阿亏忽的松了手,手中弯刀堪堪一挡,嬴政的佩剑便与齐康公的手臂险险擦过,只截下了一截布袖。
齐康公浑身一哆嗦,竟然当场吓得尿了裤子,浑身跟喝醉了酒一般软成了一摊。
难闻的味道从嬴政和阿亏之间蔓延开去,耳边全是蜂拥而入的秦国士兵的脚步声……
嬴政四下一张望,挥了挥手道:“都退出去吧!”
一个长官模样的士兵不甚担忧的上前一步:“陛下,不可……”
嬴政靠在墙上,提了提手中软趴趴的齐康公,冷笑道:“哼,若是阿亏真要行刺寡人,你们多少人都不过是送死。你们人再多,都还顶不上这个没用的废物……”
阿亏抿了唇,死死的盯着嬴政,大猫二猫在她身后发出低沉的怒吼打量着一屋子的士兵。
唰——
嬴政敏感的一侧身,一柄墨黑重剑已从墙上穿透而出,从嬴政腰侧擦过,将嬴政的软甲刺了个洞,然后整个的没入了被他提在手中的齐康公胸口。
嬴政瞳子一缩,齐康公终于连惨叫都没发出,手捂胸口跪倒在地,一手的鲜血抓在嬴政软甲上,随着那滑倒的身体抓出两只手掌印子。
铛——
阿亏手中的弯刀跌在地上,不轻不重的声音,却叫满屋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嬴政的瞳子收缩了一下,那复杂的色彩,阿亏却没瞧见。
墨黑的重剑从齐康公胸口拔出来,影影绰绰的刚瞧见一个小黑的影子便啪嗒一声跌在地上。黑色的剑体,宽厚的剑身,足有三尺来长,普普通通的模样……
机场,西装革履的陈明志怀里抱着小巧的阿亏向登机口走去,机场保安过来,看了一眼沉睡不醒的阿亏,出声询问到:“先生,请问需要帮助吗?”
陈明志脸上露出一些疼惜,将阿亏往怀里又搂了楼,才礼貌的对保安优雅的一笑道:“不用了。”
保安似有些怀疑的又看了一眼,道:“这位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陈明志摸了摸阿亏的脸,颇为伤心的轻叹一声:“这是我的妹妹,从小身体就不太好,这次是带她去国外就医的。”他了然的拿出证件交给保安,保安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礼貌的领了陈明志登机道:“如果什么需要,请尽管跟飞机上的服务人员联系。”
陈明志道了谢,朝来路看了一眼,嘴角噙了些意味不明的笑,转身沿着扶梯朝飞机上走去。漂亮的空姐早已接到通知说这次有个重病病人乘坐此次航班,已经微笑着迎了过来,却不想……陈明志的脚步一顿,有些惊讶的低头看向怀里的阿亏。
阿亏的身体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可是,紧紧抱着她的陈明志却实实在在的察觉到了……这具身体在成长!
骨骼、肌肉一寸一寸的拉长,一点一点,以能够明显感觉到的速度伸展着,如同含羞草的叶片,慢慢的舒展开。同时,一种叫人心悸的力量也随着这种成长一点一点的渗透到体外来……
陈明志抱住阿亏的手一紧,抬头对迎来的空姐温和的一笑:“不好意思,这趟航班我们不坐了。”转身便在空姐有些不明所以的眼神中快步的走出了机场。
陈明志来不及叫家里的车来接,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的朝陈家宅子驰去。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惹得前排的司机不停的从后视镜里看他,愣是有些害怕的把车开得飞快。
陈明志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电话,贴在耳边,沉着声音道:“Shindy,暂时我是没有办法回去了,你直接把仪器带过来吧!”他顿了顿,盯着静静躺在他膝上的阿亏缓缓道:“难得遇到这种机会,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支那种浅绿色的药剂,想了想,往兜里又摸了一把,发现就剩下三支了。
陈志明取出一支针管,在司机惊恐的眼神中旁若无人的将三支药剂悉数注入阿亏腕上,阿亏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如同垂死的鱼一样安静了下来。
吱——
陈明志一下车,司机便一踩油门,没命的逃开了。陈明志刚刚抱起阿亏转过身来,就迎上了大步跨来的陈老。
陈老皱了皱眉,有些担忧的道:“怎么回事?”
陈明志快步将阿亏抱进里屋,关了门,这才一动不动的观察着阿亏道:“有异状。”他目测了一下阿亏的身量,肯定的道:“她在长大。”
陈老一惊,捏得手上的木质拐杖嚓嚓作响:“那可怎么办?要是拖久了,姜墨未必会想不到我们这里。更何况,依姜墨对这个女娃娃的在乎程度来说,就算他猜不到这娃娃在我们这里,大概也会暗地来瞧瞧的。他……可不是我们挡得住的人。”
陈明志捂住嘴淡淡道:“没有关系,我已经给Shindy打了电话了,他应该会坐今晚的飞机过来。我跟Shindy研究这种非人类这么多年了,单凭我给她注射的那种价值不菲的药剂,应该也能拖上一段时间。至于这种非人类……自然是要非人类去挡的,用得着我们出手么?等Shindy到了……”陈明志略微眯了眯眼,露出愉悦的笑容:“爸爸你也知道,依Shindy的身份,这件事就没那么容易了。毕竟,不管什么,一旦牵扯到政治,就没法简单了。更何况,还是这种怪异的非人类。对于非我族类者,人类从来都不是宽容的。”
小黑仰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两千多年前那秦朝皇宫内,阿亏一身是血的模样。
那日围拢过来的五千多士兵,阿亏竟然凭一己之力便尽数斩杀了。那时的他本就重伤,难以保持人形,心智却是知道的。那一日的阿亏,头发上、衣服上竟是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全是血……黏糊糊的,犹如一个刚出锅的糖人儿,只是,糖人儿是甜腻的,她却是一身的血腥味儿……
那一日的阿亏,若说开始动手时还是因为恼怒,到后来,却应该是被杀意吞噬了。
那时,他记得,连小白都被吓得惨白了脸,一动不敢动。那秦皇嬴政,若不是帝王身份,一般人杀不了,只怕也会死在阿亏剑下的。
其实,嬴政对阿亏……未必是没有真心的……
但是,这些都不是小黑无法忘怀的,他死死记得、一直心有愧疚的,不过是阿亏于漫天鲜血中回过头来的一眼。那时,她说,这个祭剑司我从来都不想做的,是你们逼我,最开始,你们就没给过我选择的机会,到如今,便连个容身之所都不给我留下了……
小黑睁着眼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叹了一声。
他竟然会觉得心疼,多么好笑……
那时的他若是学得会心疼,便不会有这许多的事了。那时的他,无情无心,只想着断了阿亏对这世间的眷恋,便能叫她认认真真安安心心的做她的祭剑司了,却从未想过,阿亏与他是不一样的。
阿亏是人,更是齐国的公主,从小学习的,便是尽她这样的身份的女子该尽的义务,所以她会安静的去往成周,即使多么的不愿意。
她会有眷恋,会有欢喜,会有舍不得……
或许,也正因为看到了那场杀戮后面阿亏的悲哀,这后来的这么多年,他才一直静静的看着,一直默默的容忍,看她高高兴兴的做人,不管那些行为在他眼里有多么的幼稚和可笑。
只是,后来,小黑自己也常想,当日的阿亏,若不是过于失望过于伤心,他重伤之体,怎么可能能一剑刺中她的胸口,将那个暴戾残忍的模样封印起来?毕竟,作为器灵,他其实是伤害不了祭剑司的,更莫说刺那一剑了,除非……他肯豁出命来。
然而,一直到如今,他都还好好的活着。那么,当初那个阿亏,即使陷入那般的杀戮境界,也依然是认得他的么?也依然是记得对他手下留情的么?
小黑揉了揉额头,也许,就因为那时的愧疚和不安,他才真正的由那个桀骜不驯的凶器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