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囚-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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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太医跪在地上,拱手而不语。不安之情让萧元启脑中如同山峰压顶一般的沉重。
“说吧。”
“回禀皇上,皇贵妃娘娘心情郁结已久,而气血翻腾都是强忍着,现在受了刺激,心神俱损,而且,娘娘似乎并没有求生意识。”宁太医忧心忡忡地看向萧元启。
萧元启听见那一句没有求生意识,心里的山崩塌下来,一股子从未有过的惊慌在他心里乱窜着。他在沈思容身侧坐下,握上那冰冷的手,白皙的手腕间若不可查的跳动越来越轻,好似马上便要消失一般。
“你起来,朕不允许你死,你听见了吗?”黑眸望着那冷然的秀美面颊,萧元启低吼着。
“你醒过来,朕还没有灭了曾家一族,朕还没有给我们的孩子报仇……你醒过来,不许睡。”萧元启屏退左右,潭水三千的眼眸里荡漾着深深的痛楚。
而梦幻中的沈思容,在听见这一道道呼唤,不由慌乱了起来。在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道身影,一道颀长的身影,望着那一张熟悉的脸,沈思容不由往后退去。
“啊……”沈思容好像看着他身穿着金色龙袍,那一片刺目的金色让她感到冰冷。
转身往后跑去,身后那人高声喊道:“娘亲,娘亲别走……”
这一声声的“娘”刺痛了沈思容心底最深的地方,可也让她停下了脚步,再回神看去,没有龙袍,没有熟悉的面容,只有站着的一身白衣的孩童。
“你是谁?”
“娘,我是你的孩儿啊,娘不认识我了?”那孩子约莫五岁大,见沈思容对他极为陌生,竟然嘟着嘴皱起了眉头。
沈思容唇角冷笑着:“我的孩子已经被毒死了,哪里还有孩儿?”
那白衣孩童歪歪倒倒地走上前来,他拉着沈思容的衣角,低低说道:“我真是娘的孩子,娘,我是子墨。”
子墨?
这个名字让沈思容不由得相信了几分,她弯下身子,将那柔软的身体抱在怀里,那孩子身上夹杂着梅花香与奶香。稚嫩的脸上满是认真。
“娘,子墨马上就会回到娘的身边的,娘,你等着子墨,等我来了,一定不会再让人欺负娘亲的。”那孩子说完,在沈思容脸上亲了一口,随即挣脱开沈思容的怀抱,慢慢往远处退去。
刚刚将他抱在怀里的心安让沈思容相信,这个孩子便是她夭折的子墨。见他又要离开,沈思容很是焦急,慌忙站起身要赶上他。脚下无意间踩上了自己的裙摆,沈思容朝着前面直直扑去,却只看见那白衣孩儿消失的背影。
“娘,你等着,子墨会回来的……”
“子墨,子墨,子墨……你别走,子墨……”沈思容口中一直喃喃叫着,这慌乱而揪心的叫声让萧元启不由拧紧了眉宇。
“思容,你醒醒,你醒醒啊……”鼻下又是那一道冷梅香,沈思容猛然睁开了眼,眼前的萧元启与她对视上,一个眼中含着惊喜,一个眼中满是木然。
萧元启大呼太医,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沈思容,只怕一眨眼,她便又会沉沉睡了过去。
眼角流下豆大的泪珠,沈思容深深吸了一口气:“皇上,臣妾想求你一件事,请皇上务必答应。”那气若游丝的声音激起萧元启满腔柔情,他点着头,在沈思容唇边落下一吻。
“臣妾保护皇嗣不利。自请打入冷宫。还请皇上成全。”三句话平淡地说出,却让萧元启眼中眸光锐利非(…提供下载…)常。
“不,朕不允,你是朕的皇后,朕的妻子,冷宫岂是你去的地方?”
沈思容浅浅一笑道:“皇上,臣妾心意已决。”
说着,沈思容便闭上了眼,不再多言了。
……
皇贵妃沈思容因保护皇嗣不利,自请打入冷宫,皇上恩准其以永庆宫为冷宫而居。曾美人下毒谋害皇贵妃与皇上,曾家三族处以剐刑,九族流放。
王姝已经背了谋害皇子的名,曾敏要杀,自然只能冠上更大的罪名。短短几日,宫中形势大变,这让朝堂众人先是紧张几分,而后不少人却开怀了起来。后宫无主,皇上无嗣。大臣们纷纷上奏扩充后宫,广播恩泽。萧元启以西北边境战事将此事往后压着,对于从各个渠道送进宫的女子更是不闻不问。
每日夜里,萧元启都会到永庆宫里陪着沈思容。只是一个多月来,沈思容都不曾说过一句话。她总是静静地望着永庆宫中的梅花发呆。
叹息着,萧元启拿着披风披在沈思容肩上,沈思容身子微微一怔,随即放松下来。
“夜里凉,回去吧。”萧元启看着日益瘦削的沈思容,心口血如泪下。
沈思容靠在萧元启的怀里没有挣扎,只是身上的僵硬依旧如故。萧元启抱着沈思容,在她身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冷宫中唯一的一丝温情在芙蓉帐内流淌……
次日,西北边境传来急报,西昆国大军压境,萧元丰需前往边境。离开之前,他求萧元启带着他来看看沈思容。
当他看见沈思容的那一刻,他越发的不放心了。那张苍白的脸在阳光下彰显出透明的颜色,眼神空洞非(…提供下载…)常,哪里还是往日那个神采飞扬的沈思容?
“皇兄,臣弟想问你,你预备拿她怎么办?”萧元丰沉声问道,那话语中带着点点凌厉,好似逼迫在面门的利剑一般。
萧元启并没有介意他的无礼,他只是落寞地笑着,没有人知道现在的他心中有多难受。丧子之痛,爱而不得之苦。
“朕,也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
“皇兄,虽然这话无礼,可是元丰今日便要离开,怎么也要说出来。”萧元丰定定看着萧元启,随后继续道:“当初,皇兄答应臣弟,定会让她笑颜常开,可是事实上呢,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这皇宫不过是一把刀,断了她的翼,磨了她的心……”
萧元启冷笑着,他又何尝不知沈思容过得并不开心,这宫里又有谁是开心的?连他也是如此……
“断其翼,磨其心。是,你说的不错。”萧元启凝视着远处的身影,喉头满是苦涩。
“皇兄,若是臣弟打败了西昆人,再回来的时候,希望她不再是这般模样。臣弟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元丰眷恋地再次看了一眼沈思容,终是领着军令离开了。
……
上阳宫中,满殿酒香沁人心脾。萧元启醉卧在软榻上,那浓烈的酒从喉头灌下,是香醇更是灼痛。他死死闭着眼,不敢睁开,只怕一睁眼便会想起许多不敢想的事情。
心里的温情和爱恋,一点点的破碎开。他仰首灌下酒水,只愿自己能够在酒中沉沦下去。
思容……思容……
元丰说的对,是朕害了你,若不是这深宫所束缚,你不会被这些明枪暗箭所伤,你不会因此失了心神。可是我如何能放你离开,只是想想,我便心如刀割,如果你真的离开了,这偌大的深宫还有什么能够支撑我的东西?而我,又该怎么过下去?
强烈的情感与理智在萧元启的头颅中争斗着,他不想再让沈思容如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他也不想让自己失去她。
酒酣而眠,在萧元启阖上眼眸的那一刻,他的眸光被点亮。里头的光如璀璨的星辰,或许,他已经知道他该怎么办了……
西北战事不平,战报急急传来。萧元丰誓死守着雁门关,可西昆国此次却是暗中准备多时,无论是粮草或是军备都很充足。一战告败,昌黎国雁门关统领被暗杀,萧元丰受伤。这样的结局让萧元启不禁担忧,他将自己关在上阳宫中整整三日,终于,第四日清晨,他在朝堂上宣读了一道圣旨。
宫囚
白首不离 第六章 战火起,空余恨
'更新时间' 2011…12…04 14:46:52 '字数' 2050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昌黎数岁平安,与边境睦好,无兵家之争。今,西昆大军压我边境,十万大军紧逼雁门关,璃王受皇命相抗。西昆之匪着人暗杀雁门将领,璃王英勇抵抗而伤,朕深表嘉奖。着外御林军两营随朕前往西北边境,御驾亲征者,威行天下,必将西昆蛮夷逐出境外。另,加封皇贵妃沈氏为安国夫人,前往安国寺祭天,为天下百姓祈福之,钦此。”
一封诏书下,皇上御驾亲征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而萧元启在圣旨中对璃王萧元丰进行褒奖也让朝臣们有些不解。更让人们想不到的是自请入冷宫的皇贵妃沈思容竟然会被下旨遣到安国寺中。在众人眼中,冷宫进去了尚且能凭借皇上恩宠出来,可进了寺庙之中的妃子再也不能回来。
而沈思容接下这一封圣旨却是轻松不少。
她近日来,总是在梦里见到那个白衣孩子,每次看见他,沈思容总是觉得心中的苦楚淡化了几分。也因此,她每每觉得自己有些陌生。
曾经,她是个冷然漠视一切的女子,在沈府中,纵使委屈,但是自己心中却是满足的,那一分天地是无人能够影响的。而进了宫,她却变了,她开始在乎,在乎自己和身边人的生死,在乎自己的立场,到了最后,心中满满都是萧元启——那个普天之下唯一不能深爱的男人。
等到这一切变得习惯,她依旧淡定,只想着每一天后宫都能够清静。可是这是奢望,她不争,总有旁人来争。沈思容集着万千宠爱一身,自然不得安生。望着后宫中那些如花容颜,沈思容不免惋惜,是这冰冷的深宫让她们失去本心。
这是她所害怕的,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在深宫中迷失自己……
沈思容可以不在乎后宫的暗箭,可以不在乎朝堂上对沈家的针对,可是她不能容许,有人来伤害她的孩子。
当心痛到了极致,她更不会倒下,反而更加坚强,她逼着自己一次次将喉头的血吞下去,只因她是一个娘亲,一个要为孩子报仇的娘亲。
因为这一重身份,她杀了人,杀了曾敏。曾敏一死,所以支撑她继续坚持下去的念头都远离了,她不想再面对这巍峨而可怕的宫廷……
沈思容收回心思,掀起车帘,在她的身后,此刻跪着所有的朝臣和许多百姓。而在他们的身后,那红墙上的金光越来越淡。她唇角勾起,显出一丝苦笑。萧元启总算是明白她的,决定让她离开宫廷,不再受束缚。他也是爱她的,知道自己不会忍心看着他战甲披肩而走,所以让自己先行离开。
放下车帘,沈思容转过身子,没有了凤冠压顶的头颅上,乌丝飞扬。
“或许,我们此生注定了,有爱而不得。是吗?”喃喃低语着,沈思容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方帕,绣着鸳鸯的丝帕散开,里头安静地躺着交杂着的发丝,一缕柔软而乌黑,一缕坚韧而油亮。
……
车行滚滚烟尘,扬起沙雾朦胧。萧元启独身立在城墙之上,看着越来越远去的车驾,默念着:思容,你等我……
在沈思容一行到达了安国寺,萧元启便领着御林军出发了。朝堂之事交由右丞陈训与左丞沈世言共同掌管,决策之时需有秦铮从旁商议。文武计策各有所长,萧元启披上光亮的战甲迈出了宫门。俊朗的身形披上坚固的铠甲,没有丝毫的累赘之感,相反,将萧元启的威严暴露无遗。那俊美异常的脸上是闪着熊熊烈焰的双眸,是异常的坚定。
“起。”
萧元启将手边的剑高高扬起,身侧的御林军将士便高声喊道:“起。”
随着一个声音,身后上万御林军举止统一,纷纷催促着胯|下的战马往前去。号角声吹响,萧元启回身望着皇宫,浅浅一笑。
一路上,军报不断,萧元启的眉头也随着日益严峻的战事而拧了起来。乌兰国本是中立之国,上次出使昌黎时叶表面了绝不与西昆同流,可是雁门关被攻,又有高手暗杀,形式颇为不妙。此刻西昆派人前去乌兰威逼,乌兰国想必也只能放弃与昌黎之约定了。
“皇上,这乌兰国还自称是礼仪之邦,现在却出尔反尔,臣等迟早要好好教训一番。”夜宿的帐篷里,萧元启将手中的军报一一传下,一旁的将领们一眼略过便将对乌兰国的怨意脱口而出,话语还要继续,却被萧元启冰冷的眼神止住。
“你们想想,若你们是乌兰国王会如何做?雁门关现在还是守着,可是无将之战要怎么打?他们莫非不知道其中的原由?若是继续站在昌黎一边,怕是西昆立刻就会派兵先灭了乌兰。”萧元启一席话让将领们的话收在一处。
望着军报上醒目的红印,萧元启下令加速行军。于十日后,御驾一行抵达了濒临破碎的雁门关。
随行御医给萧元丰看了伤,而萧元启更是不曾闲着,他以天子之令召集了从各州赶来的将士,自己亲自挂帅站在了雁门关之上。
这一守便是三个月,昌黎国物资丰富自然守得住。而后借着几个雪天,全军将士日夜赶工修补城墙和防御工事。而线报上说,西昆出兵快五个月却不曾迈进一步,西昆朝堂之上已经起了不少矛盾,而乌兰更是为了表现诚意,从边境处送入不少药材以作示好之用。
雁门关危机几乎已经解开了,众将士皆进言请萧元启回朝,而萧元启却下了一道军令,休整以待,突袭赤霞关。
赤霞关是西昆的一道屏障,也是唯一的门户,赤霞关一破,西昆江山便不保了。所以在赤霞关上耗费了西昆三分之二的兵力。
“皇兄,此事还需好好商议一番才是,不可妄下决定啊。”伤势已好的萧元丰听闻了消息,连夜赶到城门之上。
夜风寒凉,冷飕飕的北风呼啸着。萧元启无半点困色,反而精神奕奕。他伸手在萧元丰的肩上拍了拍道:“你可曾记得你离宫前对朕说的话?”
宫囚
白首不离 第七章 绝尘缘,共和鸣
'更新时间' 2011…12…04 16:24:25 '字数' 2028
“臣弟自然记得……”萧元丰垂首答道。
“如果我能够给她一个她想要的生活,你会如何?”萧元启望着天边的明亮星辰问着。
萧元丰微微一愣,不加沉思便回话:“臣弟愿为昌黎拼尽最后一滴血,为皇兄守着这昌黎江山,绝无二心。”
萧元启闻言一笑,腰间的佩剑与铠甲相触,响起了叮当之声:“那我这个做哥哥的,也要送你一份大礼。”
萧元丰不解其中的话意,但也不辩驳,只是将话头再次转回到战事上:“臣弟请皇兄三思。赤霞关四周并无一个缺口,与雁门关相仿,易守难攻,而赤霞关四周更是有一道雪峰作为天险,现在正值冬季,雪峰坚固异常,如何能过?”
“是吗?那雪峰之下不是赤霞关的第一道屏障吗?西昆军队退回了赤霞关,那雪峰之下的城门军力自然不足,他们定然想不到我们会想要强渡雪峰。我预备从南面攀岩而上,从北边而下,这样西昆不备之际,我昌黎将士便可以打开雪峰下的城门。”
“雪峰与赤霞关有约莫二十里之距,雪峰之下的城门有失,赤霞关守军要赶来也要两个时辰。朕现在留下密旨,由你继续守着雁门关,而朕一个时辰后便会带着三千将士越过雪峰。等到朕发信号与你,你便带着军队从城门而入。可懂?此事不可为外人道,你且等朕的信号便是。”
萧元启几番布置,生生将边境的僵局打破。萧元丰在脑中回味之际,萧元启已经离开了城门。
……
一个时辰后,萧元启带着从军士从选出的体格强壮之人绕过西昆防线来到雪峰山脚下,这些将士身上背着许多的袋子,这些袋子里装着都是四处搜集而来的猪脚。猪脚肉粘性很强,一经火把烤制便能紧紧黏在雪峰之上,而将士们也能如爬梯一般登上雪峰。只是猪脚稳固性不强,必须抓紧时间,而且要随时做好摔下来的准备。(这里陌陌是想到了猪脚里的胶质~)
左右拿着匕首,右手拿着火把,萧元启为首,带着一众将士向雪峰登去。
……在遥远的西京城外,安国寺后的一处禅院内,一道清瘦的身影端正地跪在蒲团之上,芊芊玉手双双合一,纤细的脖颈在夜中闪着剔透的光,略微垂着的青丝随意垂落着。
沈思容念完最后一遍心经,才对着金身佛像磕了磕头:“菩萨,我求您,保佑他能够安然归来,保佑昌黎百姓平安无事,保佑所有的将士们都能不受伤痛之苦。”
“娘娘心中慈悲啊。”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沈思容转头看去,正是最初替她卜卦之人。也不知是为何,自从自己来了这寺里,这位师傅便常来看她,只是还不曾如今日这样,夜里过来。
沈思容起身回礼:“见过师傅。”
“娘娘莫要太过担忧了,龙者自然有强者之能,不过,今日和尚前来却是有一事。”那师傅说话之间,身形一转,落在了佛龛之下:“可知为何我一直要叫你娘娘?”
“思容不知。”沈思容抬起脸颊来,迎着月色,那张脸上少了几分不安,多了些宁静。
“因为龙者为王,你自然是娘娘了。不过老衲倒是破解了当初那一签,龙凤和鸣。”
沈思容脸上神情微变,提声道:“哦?”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娘娘安心候着吧,或许过不了多久,老衲便不会再叫你娘娘了……呵呵……”笑声在夜里显得空荡,沈思容眼神一闪眼前便没有了那道灰色的身影。
手中串着念珠,沈思容手指一颗颗的拨弄着,心思也随着这一番话飘散开来。
点上了佛龛前地红烛,沈思容望着明灭的火焰,小巧的火焰高低起伏着。手中的念珠越拨越快,那念珠轻轻作响,沉香木的气息在她的鼻下越来越浓烈。
“咚……”
随着一根丝线断裂的声音,手中的珠串散开来,那叮咚落下的声音,清脆地敲在了沈思容的心上。一股不安之感窜流在她的心中。
在佛家心里,佛珠便是世间的点点尘埃,那尘埃断裂开来,是不详之兆。
沈思容整了整衣衫,继续跪下念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青灯古佛中,清泪落下如红尘漫漫。
过了五日,安国寺里得了消息,天下缟素。萧元启驾崩了……
得到消息的这一刻,那师傅所言如同最尖锐的讽刺。是啊,她不再是娘娘,自然是因为萧元启不再是皇上,因为他,死了……
心头憋着的疼痛越来越大,喉头腥甜涌上。
“扑……”
沈思容喷出了一口暗色的血,身形摇摇欲坠。身后是微凉的梁柱,眼前泪如雨下,晶莹的珠帘中显出萧元启那张俊朗如星辰的面容,沈思容颤抖地伸手抚摸着那越来越远的脸,低沉地唤着:“元启……元启……”
脑中满是不可置信,他是君王,怎么会独身带人翻越雪峰?既然他登上了那雪峰,又怎会在打开城门之时为人所射杀?他武艺精湛,怎么会毒入肺腑?
站在安国山顶,四处好似都能听见越来越近的呜咽声,他们是在为他们的君王送行昌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