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墨桃花尽嫣然-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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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奇花异草,珍稀药材,本王自是感兴趣的。”南蛮王听他把话接得不咸不淡的,便凑到他的面前,目光闪烁,口吻轻柔徐缓,黑眸明亮却也充满了算计与心机:“只不过,凌先生是个聪明人,定然知道,本王更感兴趣的是,究竟是谁协助凌先生盗走了本王珍藏的玉液琼浆草!?”
他不是不知自己朝中有心怀贰心之人,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无法确认其身份,反而处处多有忌惮。而这一次,这些一直图谋不轨的家伙竟然敢公然勾结外族,盗走他珍藏的玉液琼浆草,正是罪无可恕,若是能借凌青墨之口将其一并揪出来,他便定要杀一儆百,将之彻彻底底地斩草除根!
“你想知道?!”萧胤挑起眉,冰冷的唇角却隐隐有抹冷笑,话尾缓缓拖长,平淡的口吻里带著浓浓的讽刺。
南蛮王闹不准他这么问的用意究竟是不是打算顺遂地透露出点什么,也有不愿就此错失了机会,便不失时机地开出一张绝不会兑现的空头支票:“若凌先生能不吝告知,本王可以马上放凌先生走。”顿了顿,他又补充道:“那玉液琼浆草,也只当是本王送予先生的一点薄礼。”
“这一次,南蛮王你倒真是少见的大方。”萧胤轻轻哼了一声,神情冷峻地望着他,似有无限的轻蔑,暗含讥嘲的言语与某些刻意的咬字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南蛮王敷衍之词,一双眼冷得让人打从骨子里发寒:“可惜得很,这个问题,我爱莫能助。”
南蛮王知道,这凌青墨是个极难对付的人物,要想撬开他的嘴,不是三言两语耍耍嘴皮子就行的。“凌先生,你们大汉有句俗语,叫做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稍稍一顿,黑眸骤眯,言辞之中处处显示着宽宏,却也处处潜藏着威吓:“我南蛮素来仰慕你大汉是礼仪之邦,也希望能求得个不见血腥的法子,实在不想将那些刑讯的花样施加在你身上。”
“是么?”听南蛮王将威胁显示得如此赤 裸 裸,萧胤没有一丝慌乱,反倒刻意将那怀疑的字眼咬得极重,黑眸深处明亮得有些异常,那眼神似乎是有恃无恐,幽幽的声音兀自沉着而镇静,似黑夜朔月下悠扬的风声:“听南蛮王你这么一说,那我倒真想见识一下,你南蛮有些什么刑讯的手段,能让我吃些什么苦头。”
那一瞬,见这凌青墨如此油盐不进,南蛮王简直恨得牙痒痒,真是巴不得如愿地给他吃些苦头,却又碍于某一些顾忌,只能继续与其磨嘴皮子。正当此时,突然听到那那内廷的侍卫长来报,说是有贵客的家眷前来。
这贵客是谁,不消说,南蛮王自然明了。
撇下萧胤,他与娰霏卿入了囚室一旁的暗室,果不其然,正见那贵客的家眷伏在那用以监视囚室内情况的猫眼洞穴前。那贵客的家眷是个女子,虽然脸上蒙着一片薄纱,却仍旧能隐隐看出姣好的面容和娴静的气质。那女子见他进来了,意思意思地欠了欠身子,算作是行礼,那魅惑的红唇逸出的是比娇吟更噬骨的软调子:“参见王上。”
“你家主人不是才遣人送了话过来,让本王无论如何也不许伤及这凌青墨的性命么?!”看到这个女子,南蛮王心里很有些不高兴,若不是思及自己处处受那所谓的贵客制约,他又何必时时忍让:“怎么,难不成,还遗漏了什么?”
那女子像是看出了南蛮王的情绪,嫣然笑意自眼梢唇角泛开来,和着胭脂的红晕,带着一丝惑人的薄俏,媚意横生。“我家主人让我过来知会王上,请王上放心,他定会为王上巡回那失窃的玉液琼浆草,也定会让那吃里爬外之人无所遁形。”微微笑着抬起眼来,她那瘦削的下颚刚好扬至一个极为完美的弧度,徐徐上前,靠得离南蛮王更近一些,那淡淡的脂粉香令人神醉:“至于这凌青墨,王上自然是不能伤他性命的,只不过——”
当她一字一字道明那贵客的意图之后,就连向来心狠手辣的娰霏卿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家主人与他究竟有什么过节?”南蛮王微微颔首,表示意会,可眉头却皱得深了些,忍不住开口询问:眼几乎眯成一线,仍旧掩不住眸底四射的精光:“又或者,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看来,贵客与这凌青墨定是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否则,也犯不着用这种方法进行羞辱——
“王上,我家主人还等着我回去复命,我先告退了。”那女子并不回答,眼波盈水,在那猫眼洞穴里瞥了一眼尚不知情的萧胤,唇角浮起了讥诮的冷笑,一丝似有似无的情绪从高挑的眉角处扬起来。尔后,她再度欠了欠身子,步履轻盈地迅速离去。
南蛮王看了一眼有点呆滞的娰霏卿,冷冷地哼了一声,便率先回到囚室之内。
“凌先生既然执意守口如瓶,那本王与你也就没什么好问的了!”许是得了那贵客的承诺,他此时对着萧胤,已是一反之前的心口不一,那本就无情的神色中更是显露出了一分狠辣的扭曲。
“娰霏卿!”沉默了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他突然厉声喝醒了沉默地娰霏卿。斜斜的瞥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萧胤,他诡异的笑了一笑,问出的是让人匪夷所思的疑问:“方才,凌先生不是骂你为娼妇么?!”见娰霏卿不太反应得过来,只是愣愣地点点头,他便笑得更加得意了,转过脸来望着萧胤,带着一种显而易见地挑衅:“那好,今日,本王手下的娼妇便就领教一下,凌先生究竟是怎样的正人君子!”
尔后,他朝着娰霏卿使了个眼色,娰霏卿便即刻回过神来,领会了他的意图。
迅速地,几个侍卫涌上来,将萧胤驾到那囚室的石床上,剥光了衣衫,困牢了手脚,萧胤知道南蛮王素来有颇多折磨人的法子,知道意象中的折磨就要来了,便缓缓阖上眼,垂下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两道阴影,晦暗沉重。
娰霏卿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存心要撩拨出他的情 欲来,连那秦楼楚馆中的娼门女子用以取悦恩客的伎俩也全都使出来了。而南蛮王竟然就坐在一旁,甚有兴致地观看,眼神中满是看戏一般的凉薄之色。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娰霏卿已是动了情,止不住双颊绯红,娇喘吁吁。换做的是别的男人,被如此的美人一番撩 拨,只怕早就是亢奋难持,血脉喷涨了,只待着提枪上马一逞风流了,可萧胤却像是一具死尸一般,径自一动不动地躺着,毫无男人该有的反应。
若真要说这撩 拨 勾 引的技巧,娰霏卿做的这些显然还入不了萧胤的法眼。早前,殷太后得知他久久未与殷赛雪圆房,也曾专程训练了不少妍丽大胆的女子充作宫娥,借着各种机会勾 引他,取悦他,魅 惑他,妄图让他意乱情迷,妄图借此机会孕育他的子嗣。那时,他什么花样没有见识过?若是真的那么容易便被得逞,他只怕早就在那些歹毒牡丹的簇拥下死无葬身之地了!
更何况,这娰霏卿满身的娼妇气息,几乎是令他恶心得欲呕,哪里还能兴得起半分要兴云布雨的兴趣?
只不过,不同在于,那时的他高高在上,冷眼看着那些魅 惑他的女子,甚至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命侍卫拖下去或杖毙或凌迟,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可而今,他身陷异域,遭受如此的侮辱,被一个下 贱的娼 妇任意狎 玩,这算不算是报应?
这世上,只有他的蓦蓦,那般干净,那般澄澈,深入他的心房,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不过是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他便就心神激荡,难以自持。
这世上,能勾 引得了他的人,除了她,还会有谁?
见迟迟没甚效果,在一旁观看这幕古怪春 情的南蛮王显然等得有些不耐了。“娰霏卿,看来你这娼妇做得恁地失败,连媚术也越发落了下乘了。”有些轻蔑地哼了一声,南蛮王皱着眉,微微地蹙出一抹阴云似的嘲讽,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既然凌先生定力甚强,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那你便用点药,为他助助兴吧!就算他是那再世唐僧,你今日也非得把他给本王烧热不可!”
于是,按照南蛮王的意思,那药力甚强的媚药被取来了,恶意地涂抹在了萧胤的身上各处。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萧胤从原本死尸般的模样到如今已是满身大汗,狠狠咬着牙,唇间已满是猩红的血迹,被束缚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可身体仍旧是毫无反应。
他身上的长寿阎王之毒已经到了发作的时候了。与那长寿阎王的折磨相较,媚药的反应实在是不值一提,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又怎能让他就范呢?
不过,娰霏卿与南蛮王都不知道他已是毒发,见他一副痛苦异常的模样,误以为他是在隐忍那媚药的折磨。
“已经在他身上用了药性最强的媚药,可他还是——”看着萧胤那没有一丝反应的下 体,娰霏卿讷讷的,已经不知该要说什么好了。她自认也算是阅人无数,修炼媚术采阳补阴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样的男人,还是第一次遇上。“王上,您看这——”
南蛮王颇有些纳闷,思索了半晌,这才有些懊恼地自言自语:“难不成,这凌青墨本就是个不举的废人?”若说娰霏卿媚术失败,那还情有可原,但,明明已是用了那般烈性的媚药,却为何还是没半点效果,这便令他不得不有所怀疑了。
似是受了南蛮王这自言自语的启发,娰霏卿一番思前想后,只觉突然茅塞顿开,立刻自以为是地解释着,以显示方才的失败原因并非是她媚术不精:“在岽丹之时,他的暖床丫头公然与叶家大公子偷情,他捉奸在床,竟然也不见生气。”略微顿了顿,她低低地附到南蛮王的耳边:“如此,依属下愚见,这凌青墨说不定是真的有什么难言的隐疾。”
南蛮王听罢之后想了想,也觉得颇为在理,只得有些败兴地哼了一声:“本王本还打算让你以房中术吸干他身上的阳元,再按照那位贵客的要求,把他给阉了。既然他本就是个不举的非人,那也就不必多此一举地阉割他了。”他瞥了瞥被绑在石床上的萧胤,意兴阑珊地打了个哈欠,吩咐站在一旁专司酷刑审讯的侍卫长:“为防他潜逃,先挑了他的脚筋,这刑讯的把戏和花样,你只管多选些能折腾人的来玩罢,记得留他半条命便可。”
语毕,他便转身出了囚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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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一下又一下规律的呼呼风声,带着盐水与血腥相和的膻气,应该是鞭子抽打在他的身上了罢。
皮肉烧焦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盈满了整个鼻腔,令他几乎要窒息,这应该是烙铁落在他身上所形成的。
被火炙烤得滋滋响的似乎是滚油,那声响离他越来越近,最终像水一般从他的腿一直浇淋到了他的脚背上。
那原本就已是伤痕累累的手指尖,似乎是被强行地插入了极细的银签子,贴着指骨,愈见深入,尔后,又倏地抽出。
那双脚的踝骨处,不知是什么寒意凛冽的东西凉凉地缓缓抹过,之后便再也凝不起半分力气,只能软软地拖着,若非他的手臂被捆得极为牢实,只怕他是勉强连站的姿势也无法维持了。
他的脚筋,应该是被挑断了吧,以后,大约是连行走也成问题了。
明明已是痛得汗如雨下,几欲昏死,可为什么,眼前挥之不去的还是蓦蓦那满脸的泪痕。
痛吗?
还能更痛吗?
要多痛,才能还清他欠她的情债,才能偿尽他给她的伤害?
其实,这些都不算痛。
真正的痛,是她身上留下的鞭伤,是她肩上的狼爪印子,是她脚上的冻疮,是她后腰上那些紫涨的瘀伤。
他忘不了那一日在养心殿的寝房里,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光着身子,被两个太监死死地按在长凳上,那厚实的板子照着她的后腰狠狠地打了下去,那闷闷的击打声,让他的眼前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耳边是一阵寂静却也空洞的盲音。
那种白,如同噶达贡山上的雪。那一声声闷闷的击打声,打碎的是一个女人对他最真挚的心,打碎的是她与他那些相依为命的日子,那些他一生里唯一温暖的记忆。
向晚枫说,活剐人心是这世上最可怕的疼痛,但他一点也不怕。于他而言,没有哪一种痛能比得上失去她的痛。明明痛得恨不得就这么死过去,可却只能苦苦地撑着,说着那些伤她的话,做着那些伤她的事。这世上,有哪一把刀哪一把剑能比她指控的泪眼更加锋利,更加直刺人心?
不知为什么,他的记忆回到了十三年前,那一年,他才八岁,明明是天真烂漫的青葱岁月,却硬是要摆出少年老成的严肃模样,只因,他是大汉太子,未来的皇帝。
那时,他还不知道殷璇玑并非自己的生母,只是不住好奇,好奇古书上记载的母子“其乐融融”是怎生的感觉,不明白为何母后对他很是疏远,全无亲密之感,甚至比不上在他身边侍奉的乳娘。
那时,春暖花开,草长莺飞,他因着贪玩与好奇,私自前往那毗邻冷宫的寒英殿,遇到了那个虽然病恹恹,却慈眉善目的女人。
那时,他还不知道,那慈眉善目的女子,便是他的娘亲,卫王妃沈若冰。
他与沈若冰并没有说太多话,却不知是出于母子连心,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只觉与她相处十分惬意,甚至于,在临分别之时,他童言无忌地询问她是否愿意去他的寝宫侍奉他的起居。
沈若冰笑而不答,只是给了他一块白玉珏。
尔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直到他身中长寿阎王之毒,从凌之昊的口中知悉了自己的身世,他才费尽心思找到了已被送去浣衣局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桑姑姑,也就是当年沈若冰带进宫的侍女。那时,他才知道,就因着他无心的一句询问,他的娘亲便被殷太后赐了毒酒。
她为了他,毫无怨言地走上了死路,守住了那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这种痛,是永久的遗憾,一直以来沉沉地压在他的心里,支撑着他一步一步地开始了谋算,计划着为母复仇。直到他的父王萧翼为了他而死,他仍旧不肯轻言原谅,只因,萧翼明明手中有数十万雄兵,却放任他与他的娘亲在内廷里受着煎熬。
他认定,萧翼懦弱地逃避,不配做他的父亲!
甚至于,他开始忿忿不平地恨所有人,恨那原本要下毒毒杀萧齑,却无意中波及到他的人。
他发誓,即便是自己身上的毒治不好,在死之前,他也定要找出那下毒之人,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那时,他多么偏激,多么无情,看什么都是灰暗无光的,想什么都是全无希望的,整日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报仇!
凌之昊冷眼看着他激愤难平的模样,只是说了一句话——
或许,你该去寒英殿看看她,若你能像她一般,坐在轮椅上,用平常心看每一个人,那么,你便什么都会懂了。
他虽然一头雾水,不知凌之昊言语中的“她”指的是谁,可他还是去了。
那是一个寒冷的雨夜,他第一次见到蓦蓦。
寒英殿里一个宫娥内侍也没有,她也不知道几日没用膳了,瘫在冰冷的地上,正发着高烧,像是独自在那被遗忘的角落,无声无息地等待死亡。
桑姑姑说,她,是殷太后的亲生女儿。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若不是她与他互换了身份,那么,在这寒英殿里无声无息等死的就该换成是他了,他享受着不属于他的尊贵生活,如今,有什么资格忿忿不平,又有什么资格怨天尤人?
她的娘亲害死了他的娘亲,所以,老天便安排她代替他承受所有的苦么?
他并未觉得公平。甚至于,他打定主意,要看着她就这么死去,然后,他会将她的尸体摆在殷太后的眼前,看看殷太后会是什么表情。
或许,这样才比较解恨!
可是,她在床榻上因着病痛而辗转反侧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竟然无意识地抱住他的腿。那时,她只是抱紧,像是觅到了唯一温暖的东西,她的表情很平静,只是蹭了蹭,像一只无辜的小猫。
那一刻,他突然有点心软。
她有什么错,不过被抛弃的一个小可怜虫罢了。
尔后,他不是没有过情绪的反复,有时,心血来潮,他便开个药膳的方子,命尚膳监做了给她送去,有时,心情不佳,他便暗地里不允那些送膳食的宫娥太监给她送膳食。甚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反复地生病,而他,总是要犹豫到最后一刻才出手救她。
她就像是一只小虫子,在他的手心里,他高兴便让她活得舒服些,不高兴就变着法的发泄情绪。
他承认,他当日不过极偶然地动了恻隐之心,那时,他救了她,许是那一刹那种下的前因后果,如今,他才知道,自己竟是为自己成就了一段近乎完美的姻缘。
是的,若他与她也能像噶达贡山上的袁氏夫妇一般放弃一切,隐居避世,那么,这段姻缘的确是最完美的。若他只是一个悬壶济世的大夫,能带着心爱的女子走遍大江南北,笑看风云变幻,那么,这段姻缘的确是最完美的。
可惜,他与她的姻缘,只留在那一夜。
那一夜,她说,狸猫,我爱你。
他其实也想要说同样的话,可是,却终是没能说出口,尔后,便是永永远远地失去了开口的资格。
所以,他只能远远地站着,看着,自知难逃一死,便用这条命为她谋划后半辈子的幸福。
这,算不算成全?
这,算不算是物尽其用?
只是,他的蓦蓦,他能在她的记忆里活多少年?
很久很久之后,她若是还能忆起他,想到的是关于他的什么?
是利用么?
是伤害么?
是背叛么?
还是他紧紧抱着她吻着她的时刻?
她还会不会记得他的音容笑貌?
她还会不会记得他们相依为命的日子?
她还会不会记得他这个禽兽一般的男人?
这一个,只会为了她变成禽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