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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清梦纪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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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她哭得可怜,我心里也泛起一阵酸涩,不论时空怎么转变,总是有这么多不平和无奈呀。
  “姑娘兄弟得的是什么病?”
  “大夫说是伤寒。”
  这种季节怎么会得伤寒?我有点怀疑。
  “他有什么病状?”
  “有时喊冷,有时喊热,腹痛、头痛,发热,时时昏迷。”
  一听之下不懂医理的我也知道这是疟疾的典型症状,这病在目前的医疗水平下可以算得上是绝症了。正在替她难过突然想起前一段时间休假时看的法国传教士白晋写的《康熙帝传》里面曾记载用金鸡纳霜治愈康熙疟疾的事来。
  “翠、嗯……你知道扬州府有西洋的教会吗?”
  “城南文峰塔附近好像有一个西洋的庙。”最近翠影好像越来越能适应我跳越性的思维了。
  “芷萍姑娘,你兄弟的事,我会尽力帮忙的。我有一个相熟的贺大夫,在扬州城里很是有名,我请他去瞧瞧你兄弟。”
  “是名医贺回春大夫吗?“
  “正是。”原来贺大夫这么有名。
  “他的诊费一次要十两银子,我、我出不起。”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他是我的朋友,你兄弟的诊费就由我来承担。”
  芷萍听我这样说,跪在地上就向我嗑头。唬得我赶紧把她扶起来。
  “姑娘快快请起。在下不过举手之劳,这样大礼我可经受不起。”
  “公子大恩大德,芷萍没齿难忘,结草悬环定当报答。”她哽咽着说。
  “只是还有一事相商。”
  “公子请讲,只要能救芷萍兄弟性命,便是刀山油锅奴家也在所不辞。”她可能以为我要趁人之危要她以身相许,言辞间说得甚是壮烈。
  “只请姑娘爱惜自己,什么卖身之事再也休提。”
  “奴家敢不从命。”听我这样说,她又红了眼圈,我知道这个人情我是卖成了。
  “还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奴家回去好刻个长生牌位,早晚焚香叩拜。”她还浮着一层雾的眼睛柔情似水的看着我。
  “鄙姓卓单名一个斐字。”顺口报出了真名。
  
  




第十三章 救人

  从玉流川出来,翠影意外的没有唠叨,我却惊讶于她的反常。
  “翠影这次怎么不问东问西了?”我笑着逗她。
  “小姐的心思翠影岂有不知?您心心念念的李公子让人下毒害得病成那个样子,岂能就此算了?”她诡秘的冲我笑笑。
  听她这样说,我顿时哑口无言。其实并不是刻意的想追出幕后黑手,只是隐隐觉得不安。这次下毒事件不只是针对李璧君,恐怕也是针对升平乐坊,虽然我不是真的冷沁芳,但是嫣娘待我如亲女,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让翠影去请贺大夫给芷萍兄弟看病,我坐着马车直奔城南文峰塔。卓斐一直笃信佛教,教堂是从来没有去过的,这次为了救人也不得不破一次例了。
  就是一个平常的小木屋,一个有着花白胡子的欧洲人坐在桌前看书。我敲了门,走进去,那人抬头看我,一脸的慈祥。
  “小姐,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他的汉语有点生硬。
  “我想向您买一点药。”
  “什么药?这里没有药房。”
  “您是这里的牧师吗?我想要一点金鸡纳霜。”
  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我意识到以他的中文水平恐怕还不能明白我的意思。记忆里这药的学名好像叫“奎宁”
  “GivemealittleQuinine,please。”
  听到从我嘴里说出英文来,那欧洲人又惊奇又高兴。拉着我叽里哇拉的说了半天,我只听懂了一点,哈哈,本来我的听说能力就很有限,他又有着明显的地方口音,所以只能了解大概意思。但是他好像并不计较,看到我能简单的与他交流,他开心极了,不住的捋着胡子,眉开眼笑。
  他是法国人,姓达什伍德。到中国来宣传基督教,但是中国佛教历史源远流长信徒何止千万,又是道教的发源地,所以他的布道进行的很不顺利。依靠京城里近百年间欧洲人得到皇帝的任用的余荫,他在这里还能够得到官府的保护,生活还能得到保障。但自从两年前他的一位道友老韦翰的去世,他已经两年多没有用母语和人交流过了。虽然我说得是英语,但是对流着英国母亲血液的他来说,也倍感亲切。
  他极力游说我加入教会,但是我婉言拒绝了。无奈之余他像个孩子一样要和我勾手指承诺有空来陪他说说话。得到我的承诺后,他走到内堂包了一小包药给我。
  回来的路上左思右想,贺大夫虽以中医见长,这西医恐怕是闻所未闻呢!他又自负医术高明,我怎样才能将这奎宁加入他的药方之中呢?
  哪知进了医馆,只见到那煎药的小童。
  “贺大夫呢?”我问那学徒的孩子。
  “大夫问诊去了。”
  “去看了那个得伤寒的男孩子没有?”
  “去过了,开了一个方子叫我去药房抓回来煎好给那男孩儿送去。”
  “那就不劳烦贺大夫了,他回来就说冷小姐将方子带走了,我拿回乐坊去煎,反正有两个病人了,不差这一个人的份。
  得来全不费功夫。只是翠影吃了辛苦,每天得亲自煎这加了料的药,还得跑腿给那孩子送去。这本都是粗使丫头的工作,翠影一向只管服待我,那些活是不用她沾手的。
  那孩子的舅母简直不是人,白给那孩子治病不说,还常常向翠影讨东西。每次翠影回来都气呼呼的,我只好百般劝慰。
  这药果然神效,不几日那孩子就好了起来,又被带到工地上干活去了。自此贺神医的名声更大了,伤寒这种顽疾几副药就见效不是神医是什么?那些达官贵人纷纷请他看诊,再去医馆见到他的机会少了很多。嫣娘和李璧君调养的方子也是派小童送来,原来的多年老友,竟是忙得数日不得一见了。
  派护院到悦来客栈,打听给卓公子的留话。那汉子拿了张请柬回来。
  是一张画着素心蜡梅纹饰的笺,字迹娟秀端正,上书:八月十五中秋赏月盛会,恭请卓恩公驾临舒云乐坊。落款:鄙妾芷萍。
  机会来了,是时候查清舒云乐坊的内幕了。





第十四章 中秋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亘古未变的圆月映得江面清辉一片,那徐徐的晚风不止波动着水面也拨动着我的心弦。一刻未停的思乡,在今夜竟浓厚得难以抑制。从前那些并不友善的面孔也突然感觉亲切了起来,记忆中再也没有埋怨,每一分钟都是美好的回忆。丝绪随着乐声飘远,仿似飞到天际,飞回了故乡。
  今日乐坊应邀到宴宾楼为秋闱解禁的学子演出,观众俱是刚从考场出来的考官大人和准举人们。坐在后台我偷偷观察着每个人的面部表情,真是千姿百态。有考得好的,表情放松自然;有考得差的,焦虑不安,心不在焉。最引起我注意的是一个青年,身着一袭朴素的蓝色布袍,泰然安坐,气质不凡,一双漆如点墨的眼睛炯炯有神,虽然坐在众人当中却让我有群星捧月、鹤立鸡群的感觉。听说此次主考官是纪晓岚,怎么没有看到他?
  演出进行一半,我看看差不多时间到了,交待了凤姨几句,偷偷的换了衣服溜了出来。
  钻进马车,蓦的一个人影出现在眼前,唬了我一跳。细看却是翠影。
  “你躲在这里干嘛?吓了我这一跳。”我埋怨她。
  “不先藏在这小姐能带我去吗?”
  “你这丫头鬼灵精。”我笑骂。
  到了舒云乐坊,人声鼎沸,今晚这里还真是热闹。旁边就是扬州有名的花街,街旁的青楼妓馆一天的营业此时才算开始。这舒云乐坊和升平乐坊全然不同,升平只接外演的单,本部只做排练演习用,而舒云乐坊还有自己固定的演出地点,就是这临街的云槎坊了。
  进了正厅早有伙计上来摆凳倒茶递手巾,我捡了个僻静些的座携翠影坐了。台上正表演歌舞,看了不觉失笑,完全是照搬端午时升平的形式吗!怎么没创意的连名字都不改一下。说是舞台不过是四面楼梯之间的一个缓台,从下面望上去,伶人个个清秀脱俗,倒也有几分飘逸之气。但是美中不足的是管弦之声盖过了歌声,忽略了我最用心设计的布局。
  当时我去选址搭台,特意选在低洼处。观众站在渐高的坡上观看演出,不仅不挡视线,最后排都能看到演出。而且声音向上走,场地又是一个从窄到宽的开放式起扩音作用,声音传出来还能很清晰,又临着江远远传出去音效不知道要比这好多少倍。不过凭心而论,在这不同的条件下,舒云乐坊能演出到这个程度也是很不错的了。
  掌声之中,芷萍最后登场了。她今天一袭白衣,怀抱琵琶,旁立一小婢怀抱一瓶红梅。在这酷暑季节,那红梅显然是假花,却做得惟妙惟肖,和笺上画的一模一样。今天她扮的是昭君出塞,那琵琶声声激昂处如铁马兵戈,缠mian时又如泣如诉,一曲终了赢得了满堂喝彩。芷萍起身行礼,眼神在场内扫了一圈,见到我眼里涌上一丝笑意,回到后台去了。
  一会儿,那个刚才抱梅的小婢走到我的桌前,“芷萍小姐,恭请卓公子一叙。”闻言四周客人的眼神都凝聚到我身上。有羡慕、有忌妒、有猜测、有私语。
  “这个人是谁呀?”
  “芷萍姑娘怎么青睐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呢?”
  “鸨儿爱财,姐儿爱俏。定是看上这小子长得细皮嫩肉。”
  我置若罔闻,跟着那小婢去了。
  穿游廊,过小径,在一处竹影摇曳的堂屋门前停下。
  “姑娘,卓公子到了。”
  雕花木门被急切的打开。“恩公!”芷萍见我倒头就拜。
  “这怎么敢当。”扶她起身,就被让进里间。
  “你兄弟的病好了吗?”
  “多亏了恩公介绍的贺神医,真是药到病除。我兄弟的不但病全好了,这几个月又长高了不少呢。”芷萍面露喜色。
  听她这样说,翠影撑不住卟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赶忙解释“你看我的随从都替你高兴呢。”
  芷萍又向翠影福了福。翠影厚颜受了。
  “看来姑娘在这舒云乐坊也是数一数二的份了。曲艺既高超,又美貌如花。坊主定将你当做心肝宝贝了。”
  “平日享受的倒也比别人好些,但是还不是一样没有自由。”提及此,她又一脸郁郁的神色。
  “看来坊主的手段不同凡响呀,这舒云乐坊能有如此规模,只是这云槎坊就得花几十万两银子吧。”我慢慢试探。
  “坊主是很有手段的女子,这乐坊被经营得有声有色主要还是因为背后有人支持。”
  “什么人有如此雄厚的财力呢?”我装作漫不经心随便摆弄着桌上的湖笔。
  “就是盐商吕大官人。”她刻意压低声音。
  “莫不是那个贩私盐的吕大官人?”翠影失声叫到。
  “嘘……”芷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推开窗子看了看,一个仆妇刚刚走过。
  “就是他,哪里还有第二个吕大官人。”
  见好就收,怕引起疑心,我转移了话题,尽谈些风土人情。
  “收到公子上次的回函,书法精妙,能不能赐芷萍一幅墨宝,以慰崇敬之心。”
  不得已只好献丑,我想了想,既运笔一挥而就。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眨扔星椤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輕攏慢捻抹眩簦鯛憽赌奚选丰帷读邸贰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漸歇。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潱牛F騎突出刀槍鳴。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枺黥城臒o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沈吟放撥插弦中,整頓衣裳起斂容。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
  十三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
  曲罷曾教善才伏,妝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
  鈿頭雲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汙。
  今年歡笑眩髂辏镌麓猴L等閒度。
  弟走從軍阿姨死,暮去朝來顔色故。
  門前冷落車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
  商人重利輕別離,前月浮梁買茶去。
  去來江口守空船,繞船月明江水寒。
  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幹。
  我聞琵琶已歎息,又聞此語重唧唧。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捧着诗,芷萍轻启朱唇,字字读来,泪花在眼眶里打转。那柔情蜜意的眼睛仿佛要滴出水来,我心暗道不好,莫非这女子迷上我了?
  “好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门被推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第十五章 结义

  “卓公子怎能独霸如此佳人呢?好东西和老友分享才是道理呀?”纪晓岚笑眯眯地拍拍我的肩。
  我心里蓦的一阵发慌,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呢,怎料竟被他发现了。不过听他的口气好似并不想揭穿我,我也只好硬着头皮演下去。
  “纪兄说得哪里话,蒙芷萍姑娘错爱,得近芳容,斐虽不才却哪敢唐突佳人。纪兄才华横溢,才值得姑娘青睐。”
  “芷萍姑娘,快上来见过在下的结义兄长,他就是誉满天下的大清第一才子纪昀纪晓岚。”
  芷萍依言上来道个万福。
  听我这样说,纪晓岚并没有反驳,只是笑着歪头看看我。
  翠影虽见过他却不知他就是纪晓岚。大惊之下听说他是我的结义兄长更是满头雾水。
  “哟!这对结义兄弟可真是太出色了,哥哥是大清第一才子,这兄弟又是一表人才,今天我们的芷萍可是走运了。”我才注意到和纪晓岚一同进来的这个少妇。
  只见她乌发梳成随云髻,鬓簪怒放芍药花,身着紫青罩甲,下着百褶撒金裙。分梢眉秀眼,眸瞳锐利,眼神深邃。面若芙蓉,唇似锦鲤。身材高挑,精明俊秀。与我到此地后所见过的女人全不相同,用句现代的名词一看便知“女强人”。
  “杨彩翎?”我脱口而出。
  “妾身正是。”那明艳少妇虚道了一礼。
  “久闻舒云乐坊美女如云,管弦风liu,今儿个得见坊主果然名不虚传。”我特地带上了京味口音。
  “瞧瞧,这京里来的公子就是不一般,说得官话多么漂亮啊。”杨彩翎笑得花枝乱颤。“二位公子好好玩,我还得到前厅去看看,有什么看中的尽管告诉我,芷萍陪好啊!”
  说着一阵风的去了。
  亲自到这种地方来我本就心怀惴惴,见到纪晓岚之后更是如坐针毡。
  “纪兄,小弟还有事不能多坐了,你和芷萍姑娘聊聊吧,我先告辞了。”我站起来就想走。
  “唉?我们兄弟好不容易见面,你怎么能扔下哥哥一个人呢?”他竟也站起来做势要和我一起走。
  我只好辞了芷萍和他一同走了。
  “卓公子,可要再来呀。”临出门时芷萍那缠mian的眼神,让我脊背一阵发凉。
  出得门来,纪晓岚的神色就变了,我看出非得有个交待不可,就遣了翠影坐马车先回去。
  二人信步来到杏花村酒庄,踱了进去,要了间雅室,甫一坐定。
  “姑娘当真好胆色。”纪晓岚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请纪先生听我解释。”我将李璧君临演中毒之事讲与他听,又分析了前因后果。
  “我娘因宅院失火受了惊吓,不能让她为此事费心,沁芳计穷只好冒天下之大不韪,出此下策,还望先生莫怪。”
  “沁芳姑娘果然不是寻常女子,有此奇谋。不枉我视你为知已。”
  “沁芳还有一不情之请”。
  “姑娘直言无妨。”
  “还请先生视沁芳一片坦诚,将此事保密。”
  “无须挂怀,我定守口如瓶。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闻言我也一愣,堂堂纪大才子怎么也会讨价还价呢?
  “先生请讲。沁芳洗耳恭听。”
  “在舒云乐坊时你称我为兄,我本也比你虚长几岁,不如我们就拜为异姓兄妹可好?”
  “这如何使得?先生是天子门生,才子名士;沁芳是乐坊婢女,无知妇孺。万万不敢的。”
  “什么名望地位,你不会也是那些凡夫俗子吧。”
  看他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再推脱。他吩咐店家准备了香案,就在这酒馆里我们拈香礼拜,结为兄妹,并约定人前他只唤我斐弟。
  礼毕又重新落座,几杯酒下去,虽然我酒量颇好,也有点轻飘飘的感觉,纪晓岚却是个酒仙,看我亦擅饮更加高兴,“难得贤妹如此知已,寻常男子也比你不如。”
  我们诗词歌赋无所不谈竟至夜深。
  他送我步行回乐坊,反正我是男人装束也没有人奇 怪{炫;书;网,约好了过几天在王府见面,我推了园门进去。
  有点晕晕的,有一点点兴奋,正是酒后最妙的状态,我不想睡觉,觉得月亮很好,想到侧面小花园里坐坐,吹吹风。
  还未走进花园的月亮门,一阵箫声传了过来,好熟悉的旋律,不正是我常吹的《葬心》么?一定是李璧君。我这几天有事都没有空去看他,我开心的推开门就急步走了过去。
  花丛后他修长的身影隐隐约约,我轻轻的走过去,却被眼前的景像惊呆了。
  
  




第十六章 画皮

  李璧君坐在亭边痴痴遥遥望着一个女人的背影。
  我按捺住吃惊摒住了呼吸,悄悄隐在树影之下。
  “公子又何必这样苦苦相缠,我和公子是没有可能的。”温婉无奈的声音,窈窕柔美的身段不是嫣娘还会是谁?
  “璧君从未敢抱有任何奢望,只是想能就这样的跟随在夫人的身边。这三年来,我的心意你还不能了解吗?”
  “公子心意,我岂有不知,只是我受尽了感情的伤。再也经不起爱恨了。如今我只盼着经营好乐坊看着沁芳出嫁,此生也就再无所求了。”
  “夫人可知我是谁?”
  “公子誉满江南,谁人不知,何出此问?”
  “夫人可还记得十八年前的元宵节河间府的那个被拐的小叫花子吗?”
  “你……?难道……?”往事电光石火般地划过嫣娘的脑海,当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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