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纪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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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没什么大事,只是中了点迷烟。你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历吗?”
“说是打家劫舍倒也不像,你看咱们这些值钱的东西也只是被乱翻一阵并没丢失,看样子好像是要找什么东西来的。”
“要说来历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都是一身青衣。”
“小姐,绑我们的那个人右手只有三根手指,无名指好像还是新伤。”娃娃脸的小武边擦着衣服上的污渍边对我说。
“你怎么知道是新伤?”霆贝勒警惕起来。
“他绑我的时候用了些力,无名指的断处还渗了血出来呢!看样子是被利器切的,断处很齐。你看,我衣服上还有血迹呢!”小武扯起衣襟让我们看那块血污。
真的可惜这个时代没有DNA鉴定,要不然这个人一下子就能找到,可是现在茫茫人海,纵然有了线索又从何找起呀。
“这些人看样子是知道园子里的武生今天都会随我们去徐府演出,算准了时间来打劫的。要不然也太过巧合了吧!”我猜测。
“恐怕不止这样,可能和劫走冷夫人的是同伙也未可知。”
“我娘一个弱女子能和这些人有什么深仇大恨,竟值得他们将行动布署得这么周密?”
“我看今天那个刺客根本无心刺杀巡抚,只不过是为了制造混乱而故意兵行险着,他嘴里早噙了巨毒的丸药,看来是准备好一死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竟然动用了死士?恐怕不止是你我在观音寺里听到的那些了。”事情发展到现在,已不是我能够想像的了,冥冥之中一张大网已经张开,不论什么结果也只能勇敢面对了。
嫣娘被云裳掳走,不用说李璧君也是同谋,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嘴上说得多么痴情,心中却暗藏了这样的鬼胎。一想到嫣娘现在生死未卜,我就心如刀割,却只能控制着情绪,一府上下的仆妇还拿我当主心骨呢!这个时候决对不能软弱。
翠影一会儿也回来了,看见满院的狼籍也呆住了。我没有心情安慰她,急于去乐坊稳定混乱的局面。萨绅霆看我也很忙就告辞去了州府衙门。
第二天,传来消息,舒云乐坊被查封了,玉流川暂停了营业。杨彩龄和云裳都不知所踪,被抓的乐伶都被暂押起来,待查清真相再官媒发卖。
第三十章 等待
发生了刺杀朝廷命官的大案,扬州府很快就全城戒严,东南西北四个城门都派了重兵把守,街上贴满了嫌犯的画像,花街的妓馆全部勒令停业,舒云的乐伶一个个的过堂提审,可是五天过去了,一无所获,根本就没抓到那伙人的影子。因为萨绅霆贝勒的一力担保,升平的人没有被抓,却也被告知不能离开扬州半步。
静宜园被闯的事我并没有报官,实在事出蹊跷,嫣娘沁芳又都身世成谜,我不敢轻举妄动,怕逼急了对方会对嫣娘不利。倒是徐老爷自认为寿宴的事连累了嫣娘被劫,很是过意不去,送了好多银子过来,又承诺会悬赏捉拿凶犯。
对方的目的和行动现在我根本一无所知,嫣娘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半点也无,我虽然猜想此事和那个吕大官人一定有莫大的关系,却苦于没有任何证据,只能算是道听途说。心急如焚却没办法可想,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堂审上。贺大夫听说此事,恐我体弱承受不了这种打击亲自上门替我诊脉,见我不但没有病倒,还成了大家的心理支柱,也就稍稍放心。
格格前日偶感风寒,正在休养调息,其实我知道她是受够了先生的严苛才装病的,现在的情况下我也无心去伴读,倒是恰遂了我的意。绅霆每日到府衙协助审理案犯,傍晚都会到静宜园找我商量案情,时时提供给我第一手资料,总是要研究到夜深才离开,晚餐也常常就在园里用了。
听说今天提审了天地会的小头目,直到新月初升绅霆才到园子里来。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一看见他就急切的问。
“天地会的组织非 常(炫…书…网)严密,帮规也很严谨,被捕的这些人没有在审讯里透露关于他们组织和这次行动的一点消息,其实也受了不少严刑逼供,可是没有人吭一声,都是响当当的男子汉!”连绅霆也这样慨叹。
听绅霆这样讲,我在失望之余心里面也不好过。他们和我无怨无仇,要不是因为牵连到了乐坊,我不会管这种闲事。在电视里看的天地会都是些侠义的英雄,虽然和朝廷作对,但也都不是坏人,可是现实面对了就不能用那样的逻辑了。正义的法律掌握在统治阶级的手里,他们反对当权者还用武力对抗,当然就是反贼,任何一个政权也不能容忍这种行为。走私贩私影响了整个国家的税收稳定,也就间接影响了国家的建设发展,国库空虚,就只能加大税收额度,人民只会越过越苦。这些他们是想不到的,只凭着所谓大汉民族意识高喊‘反清复明’,难道明王朝真的比大清好吗?汉人当权可曾写过“永不加赋”的遗旨?若是皇帝励精图治又怎么会让别的政权入主中原?为了追求社会倒退还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实在是狭隘、愚昧,只不过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而已。
在翠影她们的眼里,这个英俊潇洒的贵公子一定是我情深意重的爱侣,不然在别人惟恐避之不及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天天来这里安慰我呢?凭空多了这样一个靠山,我看出她们不再人心惶惶,渐渐也都平静了下来,既然这种关系能带给大家心理安慰,我也没有必要戳穿这个虚假的表像,任由她们茶余饭后天马行空吧。
老达什伍德也来看过我几次,他对于我现在的境遇深表遗憾。当日他按照我提的方法去做,果然得到了官府的支持,免去了无妄之灾。
“那天密斯卓告诉了我那个秘密,我一夜没有睡,虽然事关重大但是你清澈的眼睛和真诚的心让我可以相信你。第二天我就借北京总会的名义求见了知府大人。我反映在作忏悔的时候听到了天地会准备刺杀巡抚大人的消息,不敢隐瞒马上来禀报。知府大人立既重视起来,上报到州府衙门,案发的前天夜里就在外围布置了兵力,按照你教我的联络暗语,一早就将*众人全部捕获了。为了证明所言不虚,我自已要求陪同巡抚大人一起去徐府,果然发生了那件事,但是巡抚大人并没有受伤,他很感激我。说要写信给皇帝禀报这件事,还要写信给京城总会致谢。”
听了老达什伍德眉飞色舞的讲述,我要求他要守口如瓶,无论对什么人都不能说他的消息是从我这得来的,那样我会永无宁日。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能再留在扬州了。”
“为什么?现在官府也都支持我,我做得是好事呀!”
“话虽这么说,但是你的行为已经损害了一些人的利益,他们是不会容你的。”
“那我该怎么办?开始是你说的不这样做就会被牵连的。”他一脸的茫然。
“就算私盐的事我没发现,时间一长你也会发现他们的勾当的,如果你不这样做,官府发现了会逐你出境,那些私盐贩子也会将你灭口。所以我要你去衙门报案。但是如今事发,那些*的同伙又怎么会放过你呢?你现在要借着这件事,要求巡抚大人给总会写信荐你去京城。那里天子脚下,*还不敢妄动,各方面条件也比扬州好,何乐而不为呀?”
通过我耐心的解释,老达什伍德终于想通了,决定再去找巡抚大人,虽然京城总会让他向往,却仍然遗憾在扬州刚有所建树就要离开。
我虽然也舍不得这个忘年交的朋友,可是必须在让更多的人知道我和他有交往之前让他离开,不但保障了他的生命安全,也可以让我在平凡的身份中探索回去的路,这个时代和一个外国人过从甚密不是一件好事,和他结交的时候没有考虑过那么周全。
过不几日京城的总会果然发来信褒奖了老达什伍德一番,末尾又调他去通县传教,他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美景如画的扬州。
为了掩人耳目,我再上街的时候都会戴上面具,这一日路过客栈掌柜的跑出来叫住了我。
“客官可是前些日子救了个婆婆在小店养病的莫大官人吗?”这老板真可称得上是过目不忘了。
“老板有事?可是帐目未曾结清?”想起曾经用莫非文的名字订过房间。
“不是,帐早清了,只是前日有人从牢里传信出来说要见您,让我帮着打听,可巧今日就遇见您了。”
“是什么人?”
“是那婆婆的儿子,好像是姓郭。”
第三十一章 探监
得知郭吉庆被捕,我并不奇 怪{炫;书;网,他是天地会一分子那日的行动理应参加,被捕也是意料中的事,但是他为什么会这样大费周折的找一个萍水相逢的我,就很耐人寻味了。
抱着也许能得到一点关于嫣娘的消息的目的,我决定亲自去牢里探望一下郭吉庆。
州府衙门的牢门在一个狭长得只能单向行驶一辆马车的小巷里。塞给了哨兵一块碎银子,他让狱卒带我进去。虽然是白天,可还会感觉有点阴森,长长的甬道两边都是像笼子一样的监房,里面的人或坐或卧在草席上,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做呕的气味。
再往里走,木制的栏杆都变成了金属的,单间牢房中的人数也大都只有一人,并且全部上了脚镣,我猜测可能是重犯。当狱卒在一处停下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哪里是我认识的郭吉庆呀!记忆里那个精壮利落的汉子,现在满脸血污的畏葸在地上,手脚都被铐了铁链,肩背上一片血肉模糊,腰腹上还有三角形的烙印,一看就是受了重刑的。
“快起来!有人来看你了!”狱卒用佩刀敲着栏杆,大声的吆喝。
他吃力的抬起头,看见是我,就强拖着身体向外靠过来。
“快点啊!说几句就走。”狱卒盯着我看。
“慢慢聊啊!您先聊着,不急,要是大人来查狱我先来告诉您。”接过二两银子,那狱卒眉开眼笑,躬着腰退着走了。
“他们这是对你用刑了吗?”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莫大官人,我落到这个地步你还肯来,真是大大的善人。”
“快别这样说,郭兄弟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实在无法厚颜承担这良善之名,要知道他们有今天可以说间接的拜我所赐。
“我如今身陷牢狱,一条贱命就是死了也没什么可惜,只是家中老母实在让我放心不下。我在扬州也没有什么亲人,结识的也都是些贫苦弟兄,只有大官人您能够帮我了。”说到此这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流下了热泪。
“你是怕老母亲没人照顾吗?这个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虽无力救你出去,但是这件事我可以办到。”
听到我的承诺,他感激的倒头便拜,头撞地咚咚有声。“大官人大恩大德,郭某只有来生作牛作马再来报答了。”
“郭兄弟你这又是做什么,快快起来。这样大礼我怎么敢当?”隔着狱门我又不能扶他起来,生生受了他三个响头,心下实在不安。
哪知他并不起身,只是压低了声音“大官人菩萨心肠,郭某还有一事相求。”
别说还有一件,这个时候就是还有一百件事,我只要能做到的都不会拒绝他。
“直说无妨。”
“您帮我拿着这个给斜对面的牢房里的人。”他从脚上除下鞋子,抽下了三根草绳捻成一股,围成一个圈。将三头草尖向上递给了我。
我拿着这草圈走到了那间牢门口,里面躺着的正是那日观音庙看到的黑衣汉子。他看到我手中的草圈,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这是郭吉庆让我给你的。”我压低了声音,将草圈交到他的手里。同时手心被塞进一团物什,我来不及看,听到脚步声走近,忙将其塞到袖子里转过身来。
“什么东西?交出来!这个是重犯!谁许你和他讲话的?”一个看样子比狱卒高级点的牢头冲我走了过来。
“可不就是这物吗!理应交给军爷。”我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拍在牢头手里。早就知道这些人的贪婪,特意多备了点银子,果然用上了。
“快走!快走!一会大人查监,发现了谁也担待不起。”牢头不露声色的将银票揣起来,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
出门前我又拿了十两银票塞给狱卒,拜托他照应一点郭吉庆他们,如果有信就送到客栈我自会去查收。
出得监牢,我雇了一乘小轿,迅速离开了。
第三十二章 寻物
坐在轿中我掏出那团东西,原来是半幅黑色衣袖,看样子是那汉子从衣服上扯下来的。仔细看看没什么异样,翻过里子,发现好像有血字。黑色的底布红色的血痕,本来色差就太小,轿子又用的是青布帏幔,光线太暗看不出写得是什么。回到静宜园,关上房门,凑到烛台下细看,方才看出画得是一幅图。
第二天我按照图上的指引,找到了位于东圈门东首的一处宅院,敲敲黑漆的木门,良久没有人回应,轻轻一推,吱哑的一声,竟然开了。
进得院来,我才发现这是一处废弃已久的地方,虽然房屋布局规整,装饰雕琢精湛,但是梁上却悬着蛛丝,卵石路的缝隙中也长满了杂草,一副破败的景像。
穿过东面花园眼前是北向的一个六角门。角门石额隶书“调羹”,看样子这里原来应该是用作厨房的地方。走进一看,锅台宛在,几案仍留,几只瓷碗尤放在橱架之上,落满了灰尘。从厨房后门走出,东侧有间朝北厢房,这地方应该是厨师及佣人居住和存放粮油杂物的地方。走到这里我再看图示,用血画了一个圆圈三尖朝上正像郭吉庆做的那个草圈的形状。这个三尖圈所标明的地点应该就是这个房间的位置了。
这个房间的门不是按传统对开房门,而是推拉门,门下槛有铜制槽口,我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门打开。当我走进房间时发现此间地板上留有清晰的脚印,走到脚印尽处我环顾四周没发现异样的东西,正欲离开,却感觉落脚之处的声音瞬间发出空空之声。伏下身子,半跪在地板上,轻轻叩击,空空之声复起,这地板下面一定还有空间。
我在周围慢慢寻找,发现别处灰尘都很均匀只有两块地板之间的缝隙边上隐有指印。按照指印的方向,我稍稍用力,石板隐隐活动了,原来这是两块可活动的地板。掀开活动地板,发现一大块厚铁覆盖在地面上,铁板面层有两只铁把手,边上有两只粗铁环(是用铁栓套入锁定铁板用的)虽已锈迹斑斑、部分剥落,但开关自如。当我用尽力气打开沉重铁板盖时,铁板下面的一个洞口就露了出来。这是一个深一米半左右,宽一米二左右见方的小型石室。这小石室如此隐密,看得出是精心设计并建造的。石室的底部端端正正的摆着一个用红绸包裹的东西,我把那东西提上来竟沉甸甸的坠手,打开红绸里面却是一个木匣。这木匣做的精巧极了,四面看去竟没有开口之处。摆弄了一会,没有打开,心想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就将地板复原,用红绸将木匣复又包好,提着它我退了出来。
回到静宜园,贺大夫正在等我,我将东西藏在了书房。
“贺大夫等了很久了吧!”
“没有多久,刚到一会儿。”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贺大夫的神情有些严肃的奇 怪{炫;书;网。
“沁芳,我知道李公子那日中得是什么毒了。”
“是什么毒?不是说只是能让人在短时间内不能正常行动的麻药吗?”
“当时的症状看似这样。可是最近几天我发现他很可能是长期服食了一种的毒药,当时只不过是发作时的症状而已。”
“事情已过了这么久,您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说来话长,最近我救了一个女子,她当时的情形和李公子一样。”
“这女子是什么人?怎么中毒的?”
“我前几日出城问诊,发现她就躺在城外荒草地里,衣衫褴褛奄奄一息,你知道最近扬州城门都有兵士把守,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是决对进不来的。可我是个大夫,怎么能眼看着她这样死了却袖手不管呢?就将她藏在马车里谎称是城外张员外家的丫头,得了急病要到医馆医治才将她带了回来。”
“贺大夫真是菩萨心肠。可是你怎么知道她的病和李公子一样呢?”
“你先别急,让我讲给你听。当时这女孩子面青唇白,我料定她是中了毒,可把她脉息又无中毒的异样,只是气息微弱心力有些衰竭,这情景让我想起了当时李公子的症状。用了同样的方子,调养了数日,那女子渐渐恢复了些许精神。她根本无处可去,见我救了她的性命,就将实情告诉了我。她是洛阳人,从小父母双亡流落街头,后来被一个习教所收留在那里学习器乐。长到十一岁就被卖到开封的一个高丽人歌舞团,在那她被逼着吃了一种药,这种药每到月初就会发作,发作时全身无力,心痛如绞,必须服食解药才能缓解,可是平时又和常人一般无二,这个歌舞团就是凭着这药来控制伶人为他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个女子到扬州来做什么?”
“当地的恶霸见她有些姿色就欲强占她为妾,那个高丽人为了不得罪地头蛇也就允了,那个恶霸已虐女闻名已有几个侍妾死在了他的手里,女孩子得到消息就只身跑了出来,听说原来一起学习器乐的师兄在扬州,走投无路就来投奔,好容易到了这里又进不了城,月初毒发,就人事不知了。”
“那您的意思是,李公子也是被人下了毒,受人控制了?”
“很可能是这样。”
“那您可有什么方法能治疗此毒呢?”
“我总结了经年的病历,遍翻了医典,才写出此方,可是其中几味药材纵有千金亦难寻得,这毒还是难解呀。”
“什么药材如此珍贵?您不妨写来我再慢慢寻访。”
“慢不得呀,这毒若是没有解药,就算服食了我之前的解毒化於的方子,也只能维持一年的寿命。从端午算来,已半年有余,李公子若再不解毒,已时日无多了。”
嫣娘被绑架,李公子也失踪了,所有人包括官府都以为是李璧君也被一同绑架了。知道他是高丽人的除却嫣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