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惹之碧玉-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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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凤闻言，也是苦涩一笑，黄家啊，就剩下这么一层壳子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都只能勉强维持了。
　　黄家的喜宴结束之后，只剩遍地的狼藉。
　　秀凤看着庭院中的一切，叹一口气，挽起袖子，收拾残局。
　　这几天，家里的佣人都忙坏了，一个个的脚上走出了水泡，喉咙也干的快要冒烟了。秀凤不得不加入其中，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干完。
　　原本因为劳累了一整天，连口水都顾不上喝，更别说吃饭，却还要收拾那么大一片的脏乱而怨气冲天的女佣们，看到女主人也动手了，也就收敛了手上粗暴的动作，轻拿轻放起来。
　　草草收拾了一下，但是毕竟已经很晚了。女佣们的效率越来越低，秀凤就让她们回去休息　，明早再来。
　　黄金成不知道死哪去了，今天他的兴致尤其高，席间不注的喝酒。又是高兴酒席办的高档，又是心疼花钱太多。总要喝回点本钱回来。他已经忘记了，这“本”原本就不是他出的。
　　黄元和桂花在席中就退下来了，他们年纪不小了，晚上的酒席时间太长了。烟酒齐上，席间自然是乌烟瘴气的。老人家的心肺实在吃不消这样的折磨。露了露面，表示了一下就足够了。
　　秀凤捶着后颈，女佣们累，她同样不轻松，转前转后的跑了一天，累得腿直打弯。
　　她一步一踱。弓着腰身，慢慢的上楼，硬底的珠绣鞋敲击在实木楼梯上，发出笃笃的声响。隐隐，有回声飘漾。
　　秀凤站在楼梯上转身俯视，厅上阴影绰绰，地面泛起青白的光。
　　偌大的黄家，居然让她生出只有她一人的孤索感。
　　人走茶凉，现在宴散，什么都散了。
　　秀凤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关门，上闩。
　　疲累的躺倒，秀凤又了了一桩心事，嫁掉了一个女儿。拉起被子，将自己裹好。原本还想老了靠着儿子，但是这几天所见所闻……天宝，无疑是她这一生中维二的失败作品之一。
　　龙生龙凤生凤，天宝完全继承了金成的性子。胆小怕事，但是秀凤知道，只要逼急了，这父子二人，也能铤而走险，干出些惊人之举。兼之又虚荣，打肿脸充胖子，时不时的炫炫早就不富的家底。
　　秀凤的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也被天宝给继承了过去。
　　这种性子生在女子身上，是懦弱可欺，以时下女子被轻视的程度，这种性情的媳妇反而受强势婆婆的喜爱。可是，生在男子身上，那是分外的可恶，简直就是窝囊。
　　秀凤想着，看来，是这黄家的种不好，祖孙三代，就没出几个好苗。金成，她只能认命。生下珍珠三姐弟，她不止一次的想着，要将他们教育好。
　　女儿要知书达理，温柔可爱，还要大方贤淑。儿子要克谨守礼，要风度翩翩，还要学识渊博……她想教出出色的儿女，她想将最好的都奉到他们面前。
　　但是现在，她关注最少的玉珠却是这三个子女中，却最符合她最初设想。珍珠刁蛮肤浅，天宝虚荣不务正业，他们总是挥金如土，在得知家里的状况后，也不能收敛多少。
　　叹一声，教出了这样的孩子，到底谁之过？
　　秀凤看着漆黑的帐顶，却听到房外传来的不规律的脚步声。
　　“笃笃笃……”
　　“开门！死哪去了？”金成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他敲了敲房门，但门内半响无声。
　　金成晃晃酒醉迷糊的脑袋，傻笑几声，点点房门，笑道：“呵呵，不让我进？难道我就没地方去了？嘿嘿……”金成哼哼唧唧的傻笑着，挪着步子，慢慢的走向另一个方向。
　　秀凤听着脚步声远去了，轻轻的呼出一口浊气。
　　总算没有闹着进来，不然一身酒气，一定会熏死人。那种恶心的气味，今后可不要再闻了。秀凤这么想着，卷着被子翻个身，渐渐的睡去。
　　醒时辉煌，醉后消散。
　　黄金成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冰凉。周边净是些吵吵嚷嚷，嘻嘻笑笑的声音。金成头痛欲裂，他揉着酸痛的眼睛，坐了起来。
　　身下又冷又硬，就像他此刻的骨头一样。黄金成呻｜吟着，然后他看着自己只着短裤，躺在东街口。周围围了一圈他眼中的下等人，正带着幸灾乐祸的笑，鄙夷万分的对他指指点点。
　　黄金成当场给吓得魂不附体，他连滚带爬的推开人群，状若疯狂的跑回了黄家。
　　他不知道的是，有人，拿了相机，记录下了他这“辉煌”的一刻。秀娟得意的看着手中的相机，虽然买的时候心疼，但是现在用上了，却觉得分外舒心。
　　这一刻，是她这20多年来，最快活的一天。
　　慌不择路的黄金成顺着自己一贯走的那条线路一路逃了回去，混沌的大脑中还在想着自己为什么会以那样不看的面貌出现在那样的地方。他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昨晚喝了不少酒，好像是要回房睡觉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只有一点自己踏出家门的印象。
　　金成羞愤欲死，回到家，就将自己关进了房。
　　秀凤不明就里，完全懵了。
　　但是她现在可“没时间”去管金成怎样，昨天的残局还等着她去收拾呢。不然到了午间还没/炫/书/网/整理好，那可就没饭可开了。
　　秀凤若无其事的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事后，桂花和黄元得知，只觉得被人当面甩了一耳光。真真的丢脸丢死人了。
　　秀娟这时候却提出要走。
　　秀凤无所谓，她早就麻木了，一大家子都那样了，多个这样的妹妹，也不会遭到哪里去。帮她粘住那黄金成的注意力也是好的，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那二人不是还在蜜里调油如胶似漆吗？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黄金成也急了，甚至顾不得躲在房里遮羞，急切的追问。
　　秀娟巧妙而不着痕迹的避开，“哎呀，姐夫，我怎么也就只是个客人而已，都住了这么长时间了。珍珠玉珠都已经出嫁了，我这一个离了婚的老女人现在住在姐姐姐夫家，不更是名不正言不顺吗？”
　　都住了这么久，连说闲话的人都快忘记了，怎么你个正主现在觉得名不正言不顺？秀凤嗤笑，这个理由，是不是太站不住脚了？
　　“哎，我这不孝女，一嫁那么远，这么多年都没会家看看。现在我离了婚，没脸回去见二老。但是，总还是要回去的。不然二老年事已高，我这无牵无挂的不去侍奉他们，也委实不孝了点。”
　　金成语塞，讷讷无语。
　　秀凤上前说了点客套话，“极尽”挽留之意。
　　秀娟看着她，饱含深意，“姐姐啊，我这一走，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来看你了。”秀凤似乎看到秀娟眼中隐含热泪，秀凤暗地摇头，必定是她眼花了。
　　“姐姐可要保重啊，”秀娟抓着秀凤的手，“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姐姐对我最好。”秀娟的声音有些奇怪，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待我走后，姐姐要保重健康，要吃好睡好，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伤神。”
　　秀凤配合的流露出几分依依不舍，但是眼底冰凉。秀娟神色黯淡，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她定然瞧出来了。
　　桂花和黄元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秀娟在家里住了不少日子了，虽然她带来了礼物，但是，也差不多是时候走了。黄家，可养不起闲人。

　　第五十八章

　　秀娟在第二天早上，一个人不声不响的走了。
　　秀凤得知的时候，秀娟的被褥已经凉透了。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她无意识的走上前，抚过秀娟枕过的枕头。秀凤不可抑制的想起了未出嫁时的往事，她扯开嘴角，笑的很苦。
　　生而为姐妹，秀凤一直很珍惜这段亲情。秀娟和金成的事，她恨过，也怨过。一个陪她度过了人生的前二十年，一个已经与她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并且这个期限还将继续下去。
　　这两个人的联手背叛，几乎击垮了秀凤。
　　但是，之后？
　　之后，过日子呗。
　　痛到麻木，也就痊愈了。
　　黄金成，其实远远没有秀凤以为的那样重要。
　　这么多年，夫妻二人，可不是同床异梦？
　　不过，庆幸的是，她秀凤嫁的是黄家，而不单单是黄金成。秀凤也想通了，男人不能信。她信了二十多年，不好不坏的，以后，不信了会更自在吧。
　　只是，秀娟……
　　秀凤知道　，她永远做不回那个好姐姐了。
　　秀娟在她心上插了一把刀。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如今真切的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秀娟的离异也好，放荡也罢，她已经成年很久了，作为姐姐，她没有立场去教育这个妹妹。如果黄金成那个窝囊废不是她的丈夫，她不会和秀娟形同陌路。
　　现在走了也好，秀凤想，三人表面上相安无事，都保留了最大限度的脸面。
　　她想秀娟不会再回来了。也许，直到老死，也没什么相见的机会了。
　　女儿们都离开了家，天宝的婚事还遥遥无期，婆婆是不会那么快的为天宝挑选媳妇的，天宝可是黄家如今唯一的宝贝疙瘩。婆婆，可是要好好的挑一挑的，而不是有钱就行。
　　秀凤考虑着将这间房间进行改造，秀娟的入驻使得这房间遍布她的痕迹。这使得这间客房，不太适合行使原先的功能。
　　秀凤将床单拆下来，却意外的看到一个信封，静静的躺在那里。
　　她捡起来，信封上没有写一个字，但是也没有封口。她迟疑了一会，就打开了它。
　　里面有一封信，秀凤展开，这封信，是秀娟留给她的。
　　她觉得有些奇怪，她不认为秀娟有什么想对她说的。
　　不过，看完信，秀凤长叹一口气。
　　秀娟此行，完全就是为了报复黄家。当年的事，她记恨到了现在。她认为，黄金成当年的懦弱，造成了她一气之下远嫁香港。
　　信里没有提及，她之前也没有和秀凤说过，所以秀凤也不清楚。但是，离了婚，总也知道这段婚姻的失败。
　　秀娟不甘心黄金成在毁了她一辈子之后，还活的那么潇洒滋润。所以，她回来了。回来，带走黄金成依仗的那些东西。
　　在信中　，秀娟最终还是将自己报复的方式给含糊了过去，只是在信中一再的表达自己的歉意。
　　当时，她怎么就能肆无忌惮的当着自己亲姐姐的面和姐夫调情。现在却知道羞愧了，知道要遮羞？
　　秀娟，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用她幼稚的报复，残忍的伤害了她唯一的姐姐，却在事后后悔不迭。
　　那些迟到的道歉，对现在的秀凤而言，也仅仅是让她不对秀娟绝望而已。
　　秀娟的离开，并没有对黄家造成多大的冲击。
　　一切如常，难过的，怕只有黄金成一个。秀凤与他一直不是一路的，在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二十多年，再遇秀娟之后，黄金成后悔当年为什么不抗争一下。那么，现在陪伴他的，就是知情识趣，风姿动人的秀娟。而不是秀凤那个一直板着脸未老先衰的女人了。
　　尤其在这个时候，在他丢尽了活了四十多年的老脸之后。他迫切的需要秀娟这样体贴的解语花来安慰受损的男性自尊心。
　　但是，很可惜，秀娟还是走了。
　　黄金成没有怀疑秀凤，在他看来，自己和秀娟的私情，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隐瞒的很完美，毫无破绽。
　　所以，秀娟提出离开，他非常意外。一直以来，都是好好的，他们都很愉快，为什么秀娟会想走。黄金成百思不得其解，他计划着找个时间，好好的劝一下秀娟，或者……秀娟可以离开黄家，但是，不离开马六甲。那么，他们仍然可以见面。
　　黄金成以为自己的想法与秀娟契合了，但是，他没想到秀娟说走就走了。不是在提出之后，有个缓冲的时间吗，不是该这样吗？
　　当然，他的这种纠结，无人在意，大家都以为他锁在房里羞愧于自己的那次丢人事件。
　　桂花和黄元也乐得金成闭门不出，他们家被人嘲笑的够多了，金成为人父多年，并且一直掌管黄家的外务，居然丢了这么大的脸。这可比珍珠玩笑般的婚礼带来的伤害大多了。
　　天宝对自己的父亲也非常的不满。
　　自从成了张家的亲戚，他就放下了一颗提起来，害怕遭到Rober报复的心。
　　他认为，自己终于获得了某种身份，这将会成为他的一个筹码，会让他在生意场上无往不利。他摩拳擦掌，为此等待了很久。
　　作为一个刚要进入上流社会，还没有大展拳脚的年轻俊才来说，这些，妹妹的婚礼，父亲的糗事，一桩桩一件件，和日渐缩水的零花钱，都让他非常的丢脸。
　　在那些少爷公子面前，他都抬不起头来。
　　他正策划着离开马六甲，去英国闯一闯。如果不是MaMa的坚持，他真的一点不想回到这片贫穷落后的土地，虽然，这里是他的家乡。
　　马六甲这块小地方，就是困住他这条游龙的浅滩。既然这里的人有眼不识泰山，不能正确认识到他的能力和魅力，那么，他为什么不离开那群土包子，去寻找他的伯乐？
　　英国，是个人才辈出，卧虎藏龙的地方。黄天宝对那里充满了向往，在英国生活的那些时间，让他充分的体会到了那处的繁华，让人无比的流连忘返。
　　既然张家最重要的两个人也都在英国，他或许该去那里碰碰运气。
　　他的这种想法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知道，MaMa只会将他绑在身边，困在马六甲。年纪大的人，总是瞻前顾后，想要牢牢的后路牢牢的握住。
　　他很清楚，整个黄家，他就是最大也是最后的希望。
　　当然，长辈们固然会限制他，但是，他也知道，只要他坚持，胜利最终属于他。
　　现在两个妹妹都出嫁了，家里的气氛日渐的紧张，黄天宝的策划，已经完成了不少。因为那个时候，几乎没人管他，都去准备那些婚礼了。
　　他穿上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口袋里是他这二十来年的所有积蓄。虽然他一直大手大脚，花钱不眨眼，但是，早在十多年前，在他还没有正确的认识到金钱的魅力的时候，MaMa就每年都偷偷的封给他一个纸包，嘱咐他不要轻易的取出来看。那时候他不懂，也就听了MaMa的话，放进了他专属的那只檀木盒子里。
　　这么多年来，陆陆续续有了十来个，天宝这次翻天倒地四处找值钱的东西，才发现，那些纸包里，封的都是钱。
　　马六甲不安稳，她一直担心着自己的那些老本都被偷了被抢了，那年去了英国，她松了一口气。比起新加坡的银行，她更信任英国的银行。它们更规范更安全，更能让人全心信赖。所以，她将自己准备的大半棺材本，都存了进去。
　　黄家的进账都是她再管的，每年，她还会继续存进一笔款子。
　　但是，很快，她就改变了想法。孙子只有一个，钱可以再存。
　　只要孙子有了出息，还不怕他孝顺她这个祖母？
　　桂花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是，我们可以猜测，这也是她对黄家遗传的不信任。儿子和丈夫的表现，让她心里很不安，她很担心天宝的将来。
　　所以，她将这笔存款给了天宝。除了第一年给他的存折、密码，之后的都是陆续存进的存单凭据。
　　不过，如果她是相信天宝能成才的，至少能成为一个中规中矩，孝敬长辈的人，那么，她也不会从天宝小的时候，就开始讨好他了。
　　她对天宝的好，是秘密的，且，与对玉珠珍珠完全不同，就跟任何一个缺乏安全感的祖母一样，寄希望于自己的孙子。
　　显然，她的这种行动，在天宝成年后的现在，由事实验证了她潜意识中的担忧——天宝变成了一个不成器，且不争气的蠢货。
　　天宝发现了这笔财宝，然后，完全将自己的老祖母扔到了脑后。指望他感恩，自己先去睡一觉比较现实。
　　他的计划，是去英国，然后赚个盆满钵满，英国上流社会，可比马六甲这块弹丸之地要繁华多了。马六甲，这个地方，或许，他偶尔衣锦还乡，展现一下他的富贵就足够了。
　　这还像是一种逃离，逃开这个让他陌生的，贫穷落后的家乡。
　　在天宝的计划中，没有奉养父母亲人这一项。
　　他忘记了。
　　就在他雄心满满的憧憬着自己的未来的时候。
　　家中，来了一位娇客——已经出嫁的长女，黄珍珠。
　　珍珠此行可不是为了探亲，她有其他事情要做。
　　嫁入张家的日子很短，珍珠已经远非昔日的珍珠了。嫁入张家之后，她获得了有生以来最大的自由。她可以任意使用别墅里的所有资源，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整个张家，只有她最大。
　　珍珠嚣张的气焰，完全压制住了木讷的管家。
　　不得不说，查理张的失策在于，他太过依赖张秘书了。张秘书跟着查理张这二十多年，生生的练出了十八般武艺。因为，查理张乐于折腾张秘书，使唤他做任何事情。
　　张家内宅，很多事情，也是要张秘书去做。
　　查理张从来没有想过张秘书的背叛，他对自己太自信了。
　　所以，张秘书跑路了，张家就差不多崩溃了。
　　新来的管家，性子比之张秘书还要软弱。又因为和张家父子的接触并不多，他还未能了解到这对父子的性情。在张家父子先后去了英国之后　，管家的任务就更接近于看家了。
　　珍珠刁蛮的性子，在进到张家之后，表露无疑。管家一直被她压制着，反抗不能，急急的通知了男主人，也被臭骂了一顿。
　　张家父子忙于生意，根本无暇顾忌这种“小事”。Rober火大的表示，随她去，反正这个女人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
　　管家得了信，就闭上了眼睛耳朵和嘴巴，默默的，变成布景。
　　黄珍珠由此愈发的得意。从日日流连酒吧舞厅，发展到在家中举办舞会。邀请了很多小姐少爷，还有更多的，她在那些娱乐场所认识的人。一次两次，参加舞会的人，逐渐的被那些珍珠也不知道来历的人充斥。
　　整个别墅乌烟瘴气，靡靡之音镇日环绕。可怜的管家，面对这样的场景，却没有站出来的胆子。珍珠的身份，Rober的态度，都让他缩手缩脚。
　　看不下去，还得憋着气准备珍珠所说的一切。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了这种烦恼了。
　　因为，没钱了。
　　张家父子离开的时候，是留了一部分的生活费的，专供家里的开销杂用。留的不算多，但是算好的，绝对够用。
　　不过，珍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