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红颜-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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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完全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却又对周围的目光视而不见，专注于她和孩子身上，这等分不清到底是冷漠还是深情的泽华，她快要不知道他的心思了。
赵德芳避开她的直视，仅是淡声道：“芄兰，我们不回京，你若是在江陵呆烦了，等你平安生下孩子调好身子后，我们再去其他地方走走，就比如你之前一直想去的长安。”
“可是我只想回京城，”她双臂合抱着他的手，“就算是要去长安，我也必须先回京看看母后和叙儿。”甚至她想将叙儿接回身边来。
“芄兰。”
赵德芳微愠地拂开她的手，“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次回去或许真的再也离不开了！你要那样的结果吗？你若当真这么想念叙儿，我让人回京去接他过来，不比我们亲自回去！”
腹腔猛烈一抽，芄兰蹩紧眉，右手安抚地摸了摸，无声地向小家伙传达慰意，小家伙可别成了性燥的孩子，能躲过洪灾和瘟疫健康地长大到今天，他该是个强硬地孩子，若是性子太燥可不太好。
暗暗吸了口气，她依然维持着微笑浅声道来：“泽华，你不能离开，你得去就一个人。”
赵德芳微震，猛地回身瞪着她，“救人？”
“是啊！”芄兰眯了眯眼，扬眸睇着他染上惊愕的漆目。
“你大哥，赵德昭他有危险了。”
太平兴国四年，武功郡王赵德昭从征幽州，军营中夜里曾经出现惊扰，不知皇上在哪里，有人谋划拥立武功郡王为帝，等到知道皇上的处所才止住。
宋太宗察知此事很不高兴。
返归后又因北上征伐失利，一直没有颁布行攻克太原的赏赐，赵德昭入宫进言，宋太宗勃然大怒：“待汝自为之，赏未晚也！”赵德昭惶恐，回宫后入茶酒阁自刎。
赵德昭会在太平兴国四年自杀，这件事她从来没有跟泽华提过，虽然离那个时候还有一年多，但是自两个月前泽华带她到这江陵见到赵德昭时，那个素来冷漠的男人却似乎也变得她快不认识了，强行要求他们住进碧庄，后便回永兴去了，这几个月来也没听闻他什么事。
但是北伐太原一事，早在太祖在世时便一直规划的事。皇叔他明年便会就此事商讨策略吧？他们明年若是还不回去，到时候赵德昭当真出了事，泽华他会悔恨终生的。
理智一点的话，她应该要维持现状，听泽华的话不再回京，如果为了赵德昭而害了泽华，她定会后悔一辈子，只是这件事若不跟泽华提及，等事发时，泽华会如何？
他无法想象。
只不过她倒低估了泽华的绝决。
那日提醒他赵德昭会有危险，而他不得不回京去以防万一，他却突然之间怒不可遏，重重甩袖转身便离开房间，再没见她一面。
就连隔天薛惟吉告辞回京时，他也没出现。
泽华在生气吗？
看来他是当真极力排斥着京城的一切。即便他一直敬重的大哥的安危也不无法令他改变主意，此番想来，她却是不知该对现状松口气，还是该对未来的可能而忧心。
其实就算泽华重回朝堂，也未必能为赵德昭避过那一劫，但一点努力也不做的话，泽华他必定会悔恨不已。
这京城一行，到底是该不该去？
转眼至新历年，气温又降了不少，早已下了几场大雪，碧湖上的薄冰也集结得越来越厚，芄兰有时候会想，那碧湖之上不知能否滑冰？
她甚至挺着即将临盆的身子跑出去玩雪，结果把璇儿他们几个吓得魂不附体。
而泽华，却一直没再搭理她。
除了叹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妥协地跟他讲，她们不回京了？
或许，她可以去给赵德昭提个醒，叫他到时候别跟着皇叔出征？
半个月来，因为泽华的沉默，碧庄的气氛紧张到令人窒息的地步。璇儿搬到了芄兰的房间，在外室搭了个睡塌日夜陪伴，蓝文蓝武两兄弟则是每次见到她时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令芄兰不经莞尔。
她现在是孕妇，还是个快要临盆的孕妇，她有权利任性吧？泽华若是一直不理她，她也不去吵他便是，她就不信，等孩子生下来，他还能保持沉默。
太平兴国三年元月十五，上元节。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大，她不能出庄去看热闹，便拉着璇儿在窗下赏月，还吩咐下人们去做汤圆，暗自想着晚一点一定要去找泽华，他那闷气也生得够久了。
分明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却还是不理她。
他以为她不知道他暗地里的动作，明明就遣派了人去永兴，还当她什么都不知道，若无其事地继续“生闷气”。
今天晚上，她一定要他为这些天来对她的视而不见赔礼道歉！
心里这般打算，却没想一碗汤圆下肚后，腹部随即便传来剧痛，那紧缩的痛楚令芄兰虚软地趴在软榻上##不止，一旁正准备收碗下去的璇儿惊慌失措地扶着，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璇儿……别慌，叫人去请大夫……”她可能要生了啊……
“夫、夫人！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阵抽痛袭来，芄兰倒吸一口气，屏住气息转过头瞪着慌乱失措的璇儿，厉声喝道：“快去叫人！”
璇儿一震，“是！”转身往外狂奔而去，一边跑一边大叫。
庄里好些下人可都被她谴回家过节了，这会儿也不知道璇儿会在哪里找到人……
芄兰朦胧地想着，根根咬着唇屏住气息，试图以此减轻一点疼痛——
上次生叙儿时，她是直接过来生，像现在这等产前的阵痛她完全没经历过，没想到竟是这么难挨……
门外传来慌慌张张的脚步声，未见人进屋，首闻“啪”地一声似是有人撞开门，芄兰刚抬眼，便见泽华一脸惨白地奔了起来，惊恐地吼她：
“芄兰！”
深吸一口气，她伸手握住他递过来的冰冷的手掌，安抚道：“我没事……”只是很痛。“……抱我去床上……”这塌太硬了。
被他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她清楚地感应到他震颤不已的身子，只是自己的意识因疼痛而显得相当模糊，已经没有办法安抚他了。
“芄兰，很难受吗？你别吓我……”
她可没想过用这件事来吓他……
预产期明明还有好几天，这小子这么急着在上元节出来？
“梅大夫来了！”
璇儿急匆匆领了个女子进屋，那女子约莫三十上下，肩上背着个药箱，在她身后，蓝文蓝武两兄弟也是一脸惊慌地想要进屋。
“你们，别进来。”梅大夫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出声制止。
跟着璇儿走到床边，见到蹲在床边的赵德芳，她又道：“你也先出去。”
“我要留下来！”
“泽华……”芄兰紧了紧与他相握的手，待他低头看向她时，她努力朝他微笑，“你先出去……你去给咱们的孩子想个名字，好吗？”经由她怀孕初期所遇种种，他们还没好好地给孩子取过名字呢！
她并不是如这些古人一般，不许男子在产房里陪伴，她是但心泽华若是留下来，只怕会承受不住……
她还没生呢，他已经这副样子了。
“芄兰……”
梅大夫皱了皱眉，伸手便将他拉了起来往外推，“没时间给你耽搁了，快出去！璇儿留下来帮忙，对了！水烧好了吗？”
“已经在烧了，很快就好！”璇儿急忙应道。
“很好，我们开始吧。”
……
小心地关好房门，赵德芳力竭地靠在墙上，失神地看着地面，听着房内时不时传来的痛呼声，双拳难以自抑地紧紧握起。
又一次守在门口，等着里面的妻子为他#嗣。
上一次他或能冷静对待，毕竟当时的他，对德庆公主的心思淡薄得很，又听闻她曾不顾自身的安危跑去淋雨，对那个女子，他未曾有一丝一毫的心理起伏。
但是现在，里面那个痛呼不已的女子是他的至爱，更令他痛悔不已的是，他竟在明知她身体状况的时期还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故意忽视她那么久！
“爷，你还好吧？”
蓝文小心翼翼地开口，看着眼前几乎快要崩溃的主子，他实在不知如何安慰。
爷和夫人冷战了半个多月呢！虽然他们根本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但绝对是和薛大人有关，或许皇上又要召王爷进京，然后王爷想要妥协，而夫人却不许，所以他们才冷战的是不是？
但是半个月来，王爷一脸阴沉，夫人却闲适得很，完全不像是王爷妥协的样子啊！按照常理，王爷必定会先跟夫人讲道理，而夫人也是相当明事理的人，怎么他们还是变成这样？
夫人今天突然临盆，一定把王爷吓坏了，唉。
“王爷，夫人没事的。”蓝武也低低地开口了，只是房内骤然传来的尖叫声令他猛地一僵，气息跟赵德芳一样，刹时停滞了。
三个人谁也没有动分毫，也没人再说话。
期间有丫环端着热水进进出出，门口三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动不动。
听着房内时不时传来的尖叫，门口的气氛越来越窒息，几乎快到寂静得令人濒临爆发边缘，直到——
“哇——”
孩子的哭喊声就算是解开被制人穴位的那只手，门口三个男人齐刷刷地看向房门，赵德芳在震了一震后直接挥手将门撞开。
迎面走来的梅大夫笑##地抱着被襁褓裹住的孩子递了过来，赵德芳仅是扫了一眼便直奔内室，视线落在床上苍白着脸的女子。
她满脸汗水，墨发也被染得湿淋淋的，双目微闭，气息轻浅得几不可闻。
他惊恐万状地奔到床边握住了她汗湿却冰冷的手，颤抖地低唤：“……芄兰？”
疲惫不堪的芄兰慢慢睁开眼，看着他慌乱不已的模样，弯唇浅浅一笑，低声道：“……是个男孩呢！”虽然清楚知晓秦王赵德芳会有三个子嗣，但她私下曾暗自期望能为他生个女儿。
“我不知道……”将脸埋入她颈边，他哑声低道，“芄兰，对不起……”
“道什么歉。”抬手轻抚着他的发，芄兰看着床梁，静静地说：“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你别再躲着我了，我不逼你就是，咱们就在这里定居吧。”
他静默了半响。
“等你坐完月子，咱们回去看看叙儿吧。”
最后，他这样说着，便收紧双臂拥紧她，再没说话。
大宋红颜 卷六、宋世风云 第101章、双燕归来细雨中（1）
太平兴国三年夏四月，宋太宗召华山道士真源人丁少微到京城。此人已过百岁，隐居在华山之中，和同县人陈抟（tuan）齐名。此次进京是为将金丹、巨胜、南芝、元芝等药进献。
芄兰没想到，他们挑选回京的日子竟如此巧合。
初闻丁少微之名，她完全没在意，但一听到陈抟之名，她忽然对那道士起了敬意。
丁少微这个名字她没听过，但是陈抟她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在现代时看的少年包青天》里面便有提到过陈抟，只不过那里面有个误区，把陈抟的“抟”念成了“传”，后来她曾因好奇而去了解过，知道这位老祖活了118岁才仙逝。
能与陈抟齐名之人，这丁少微怕也是相当厉害的人物吧？
刚回京休息了一天，他们便被召进宫。
宣德楼前，芄兰见到了那个须发皆白的丁道长，他穿一身白色道袍，发以纶巾束得规规矩矩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领着丁道长的正是王继恩，他见到芄兰和赵德芳时，立刻往前行礼：
“奴才见过王爷、王妃。”
“王公公不必多礼了。”芄兰怀里抱着不足三个月的稚儿，扬眸看着那方举目望来的丁道长，朝对方微微一笑，却见那丁道长突然惊愕地瞠大了眼。
他举步踱了过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芄兰，“您是……”
一旁的王继恩赶紧道：“丁道长，这是秦王爷和王妃。”说着又转向赵德芳，继续道：“王爷，王妃，这位是丁少微丁道长。”
赵德芳蹩了眉，眼前的道士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专注地看着芄兰发愣，他正想出声询问时，丁道长却突然问道：
“你是谁？”
芄兰怔了怔，这王继恩不是介绍得很清楚吗？
赵德芳抿紧嘴，觉得丁少微的申请似乎不寻常。
“丁道长，这是内人。”
“不，她不是。”丁少微眉头锁得更深，直直盯着芄兰看，“你从哪里来？”
王继恩对眼前三人的态度完全是一头雾水。
但是赵德芳和芄兰却教丁少微的一句问话惊得当场变色。
眼前的老人竟如此了得，只一眼便看出芄兰的不同。
芄兰悄悄伸手握住了赵德芳紧攥的手掌，对丁少微笑道：“丁道长，一起进宫吧，皇上怕是等急了。”
丁少微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半响，退身往旁一站，“王爷，王妃，请先行。”
扯了扯一动不动的赵德芳，芄兰率先举步，“泽华，走吧。”
“芄兰……”
“既然今天皇上要召见丁道长，一会儿我就不跟你去崇德殿了，我倒宝慈宫找母后去，你晚一点过来吧。”
赵德芳皱眉，侧目，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道士，压低声音道：“那个丁道长他知道——”
“泽华。”
芄兰突然止步，扬首对他微微一笑，“就在这里分手吧，我在宝慈宫等你。”说完转头对着丁少微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那个丁道长或许真知道些什么，不过她却并不慌。在这大宋呆了整整两年，她知道，只要她不想，谁也别想将她拉离泽华身边。
抱着孩子的芄兰往宝慈宫而去。身后跟着两名宫女。
近一年没见母后和叙儿，今天到宝慈宫来也是临时决定，他们昨日谴人回禀幕后时，是说等见过皇上再去看她的。
叙儿也两岁了，不知多高了？应该已经会走路了。原本她是打算在叙儿两岁生日的时候赶回来的，可是宪儿——她怀中的次子，却因受寒而高烧不退，把他们夫妻吓得魂不附体，等好不容易看好了这孩子的病，叙儿的生日早已过了。
那孩子……他们亏欠得太多。
“夫人！”
惊喜的声音令芄兰举目，看着迎上来的妇人一脸欣喜若狂，她微微一笑。
“芜娘，好http：//。。久不见。”
芜娘泪眼婆娑地紧紧握着她抱着孩子的手，哽咽道：“夫人，你可回来了！去年听闻你失踪又遇瘟疫，把我和娘娘吓坏了，偏你这孩子又不回来让我们看看安安心！”
“芜娘，对不起，母后他还好吗？”
“还好还好，这一年来都挺好的，叙儿也长大了，可是太调皮了！”芜娘含泪笑着，低下眼看向她怀里，欢喜道，“这是宪儿吧，好漂亮的孩子！”
沉睡中的娃儿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细嫩白皙，看着就让人移不开视线了。
“夫人，我们进去吧，叙儿这会儿正和娘娘在殿内吃点心呢。”
芜娘边走边说，笑得合不拢嘴，“叙儿已经开始念书了，每天上午粘一个半时辰，然后会宝慈宫来陪娘娘一起吃点心说说话，接着就用午膳，午后要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就是叙儿自己的时间了，别看他小小年纪，才两岁，可聪明了，和奴才们讲话的时候跟个大人似的，条条是道，呵呵！就连娘娘有时候都答不上他的话呢！”
芄兰勾着嘴角静静地听着，脑中想着一年前最后一次见到的那张小脸，不禁心里凄怆，险要落下泪来。
“叙儿他……会不会不认识我这个娘亲了？”
“夫人，你别胡思乱想，叙儿怎么会不认识你呢，你们才一年没见，放心吧，你就等着那孩子喊你吧！”保证她开心得直掉泪！
还未及踏进殿门，里面传来的嬉笑声令芄兰下意识地止住欲抬起的脚，几乎屏息地听着那道稚气十足的清脆童音——
“皇奶奶，叙儿今天读的三字经还没背给您听呢！叙儿背给您听好不好？”
“好好，当然好，你背，皇奶奶听着。”
“嗯……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告诉皇奶奶，齐师傅有教你这几句话的意思吗？”
“有啊！这里讲的是一个故事：孟子的母亲为了给他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一直搬家一直搬家，直到他们搬到了一座学堂的附近，孟子的母亲才定下来，后来孟子去学堂却不好好念书，孟子的母亲就把机杼给剪断了，告诉孟子说，读书与织布一样不能截断，截断了就接续不上了，即使能接续上，但织出的布满是疙瘩，根本不会有人要买。”
好厉害的小子！这么一长串下来居然讲得顺当得很。
站在殿门口的芄兰含泪微笑，与一脸疼爱的芜娘对视一眼，继续听下去。
“叙儿真厉害！师傅教的都记得牢牢的！”
“可是叙儿今天问齐师傅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不回答？”
“哦？我的叙儿问的什么问题居然把师傅都难倒了？”
“叙儿问师傅说，叙儿的母亲会不会也为了叙儿一直搬家一直搬家呢？”
殿内殿外的听者均一阵紧窒，芄兰喉际一哽，险些低泣出声，她猛地捂住嘴转过身去，压抑着声音急速地喘着气。
叙儿，她的儿子诶……
是不是在怨恨她这个不尽责的母亲？他会不会不想见到她了？
芜娘叹息着将她怀里的孩子接过去，“夫人，进去吧。”说着，她率先跨进殿内，扬声道：“娘娘，您看谁来了。”
绕过屏风，芄兰只及扬眸看了一眼宋慧宁，目光便被坐在她旁侧的小男孩吸引了去。
只见他跟着宋慧宁一起抬起头看过来，一双清澈的大眼盈满疑惑与好奇，过肩的头发被一支素白的玉簪挽起，浅青色的儒衣规规矩矩很是整洁，是个相当漂亮且温良的孩子。
好像泽华！
不论是那双漆黑的眸子，还是他脸上温和平静的表情，都跟泽华非（http：//。。）常的相似！
这个孩子只有两岁啊……
“兰儿！”
宋慧宁惊喜交加，霍地站了起来本下塌，将芄兰拉近身前上下打量，“兰儿，你没事吧？你把母后吓坏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呢！”
“对、对不起，让母后担心了。”
骤然涌上来的热泪险些令芄兰无法成言，一时间她已分不清是自己对之前所发生的一切而长久压抑造成，还是突然见到一年未见却已长大的儿子的关系，只是突然之间好想哭
大宋红颜 卷六、宋世风云 第102章、双燕归来细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