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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大宋红颜-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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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芄兰扬唇微笑,抱住他的手臂靠向他,眼睛眨也上眨地直视着桌布上绣着的细碎小花,低喃道:
    “这样……我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除夕之夜,皇叔居然还强将泽华留在宫里。
    芄兰气急,当即带着璇儿进宫,在宝慈宫陪了母后一个晚上。初一一大早,泽华一脸无奈地将她接出宫去。
    当天晚上,一家人才吃了一顾迟来的团圆饭。
    看着几乎没什么时间呆在家里的泽华,芄兰开始与他一起进宫,他忙朝事,她则忙着跟母后多说说话。
    “你们走后,我也要离京出去走走,所以趁现在多陪陪母后。”
    她这样告诉泽华。
    太平兴国四年,正月初七,太宗命令太子中允张洎、著作郎句中正出使高丽,通告北上征伐。
    正月十五,太宗在长春殿宴请潘美等人,亲自接予方略而谴送他们。这天的宫中很是热闹,但是另一个地方的两个女子却无暇在乎这些。对芄兰来说,正月十五是她的小惟宪满月的日子,泽华没空陪他们母子,她自会安排时间。随着赵德芳一同进宫的芄兰转身便去了宝慈宫。
    宝慈宫内,两个相对无言的女子均是一脸忧虑。
    旁侧的塌上,将近三岁的惟叙嘻笑着逗弄着才一岁的惟宪,两个小家伙玩得咯咯直笑。“兰儿,你当真要走?”
    芄兰淡淡一笑,“母后,换作是你,若条件允许,你会不会跟我的选择一样?”
    宋慧宁怔了一怔,了悟地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这两个孩子交给我,你自已要多加小心,那种场面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眼前温婉的女子,芄兰突然扑上前抱住她,“虽然我忘了以往,但是母后,你的疼宠芄兰永远不会忘的。”
    这个只比她年长几岁却以着母亲立场关怀她的女子,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她都不可能忘记。
    “傻瓜,说什么呢!又不是不回来,别说得像永远见不着面似的。”
    芄兰将头靠在她肩上,无言苦笑。
    她自已并不确定能不能回来,此行她甚至不敢告诉泽华,想也知道他绝对不会应允的。“母后。”
    “嗯?”
    “你要好好照顾自已,如果皇叔敢再伤你,我一定不放过他!”
    后宫这个地方素来比任何战场都要激烈,母后一向温婉不与人争斗,以往身为皇后的她还算平顺,但是现在的她却与皇叔纠缠不清,若是教有心之人知道了去,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宋慧宁轻笑一声,“你怎么倒担心我来了,你担心一下你自已吧,这事若被德芳知道,看他不气死才怪。”
    “所以我才要先斩后奏呀!到时候他要生气随他去。”
    谁让他要将他自已说过的话全给忘了的?
    她明明曾经提醒过他——无论怎样,往后都不许再离开她平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将她带在身边。
    他要将他承诺的事给遗忘,就别怪她先斩后奏,什么也不与他说。


第112章、隔江人在雨声中(1)   
    太平兴国四年,二月十五。
    北征队伍自京城浩浩荡荡出发。
    此次北伐,皇帝御驾亲征,朝中赞成者与反对者皆有。当年周世宗(注:后周皇帝柴荣)和太祖皇帝都曾亲自征伐太原而不能攻克,赵昊烦为不满,便召枢密使曹彬问:“难道太原是因为城墙壁垒坚国完好而无法接近吗?”
    曹彬回答道:“同世宗时,史超(注:后周良臣)在石岭关战败,军心动摇恐慌,所以班师回朝。而太祖在甘草地中驻兵,许多军士染上痢疾,进攻因此中止。这不是城垒无法接近的缘故。如今国家军队精锐,人心拥截,若能进兵吊民伐罪,其势定犹如摧枯拉朽!”
    然而以宰相薛居正为首等人却道:“昔日周世宗举兵,太原侍仗契丹的援助,坚守壁垒不肯交战,以玫军队疚惫而返归。及至太祖在雁门关南大破契丹军队,将那里的百姓全部驱赶分布到黄河、洛水之间,尽管敌寇巢穴还存在,但处境已经极为危难困苦。取得它不足以壁土。”言下之意,此次北伐毫无意义。
    而赵昊却不以为然,以“先帝大败契丹、迁徙那里的百姓而空出那个地方,正是为了今日的大事”为由,执意亲征。
    队伍离京时,日头高挂,稍稍驱散了些寒意。
    身着厚重战甲的士兵,行动时发出“锵锵”的甲衣相撞声,配合音器发出的绵长而沉兀的鸣鸣,声势相当浩大。
    随征的文武大臣中,薛惟吉算是自行请命的,然而他一路上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与他同属一军的赵德昭对他的状态非(http://。。)常不满。
    十丸日,大军在澶州住宿。
    赵德昭寻了个时间找到薛惟吉询问他一路怎么回事,此番北伐,这个人是少数自愿请命中的一个,却为何在这个时候变得如此漫不经心?
    灯火通明的大帐内,赵德昭负手冷眼看着立在面前的男子,扬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若不想去,当初又为何自愿请命!”
    薛惟吉很是头疼地拧了拧眉,漂亮的脸皱成一团,显得很苦恼。这一刻他猛地发现自已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
    他怎么就答应了那个人这么冒险的事呢!
    “薛大人!”
    薛惟吉轻咳一声,脸色相当难看。
    “此事有些难以启齿。”
    岂止是难以启齿,此事若让皇上知道了,他怕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你若不愿向我说明,那便亲自去向皇上说,你看如何?”
    “”不。”
    薛惟吉苦笑一声,好生商量地看着对面冷冰冰的男子,“我可以跟秦王说吗?”
    赵德昭一怔,眉头一紧,“”德芳?”
    “是啊,可以麻烦王爷将秦王找来吗?”
    这种事自然要跟当事人说才好,而且得绝对地保密,让他人知道那影响可就大了。他们是行军的队伍啊……
    真是头痛!
    赵德昭凝睇了他半响,看得薛惟吉头皮直发麻,才终于挥手让随侍的小兵去找秦王过来。片刻后,军帐的布帘被人掀开,一身戎装的赵德芳带着满脸的疑惑进来。“大哥,你找我?”
    赵德昭冷哼了一声,“是薛大人找你。”
    赵德芳讶异地看着一旁的薛惟吉,“薛大人?什么事?”
    “这个……”
    为难地瞄了一眼负手冷眼旁观的赵德昭,薛惟吉勉强一笑,“秦王能否移步下官的宿帐?”赵德芳怔了一下,看出他的为难,微微一笑,“不碍事的,大哥又不是外人,薛大人有什么事直说无奶。”
    好吧,那他就直说了。
    “我那里有个人需要秦王移驾去见一见。”
    赵德芳还未曾有所表示,赵德昭先嗤了一声,“好大的架子!居然要秦王委身去见!薛大人,你不是应该将那人唤来拜见秦王?”
    薛惟吉干笑两声。
    那也要那个人愿意来啊。
    “秦王?”
    赵德芳很是好奇地挑了挑眉,抿唇一笑,“走吧。”他倒想看看这人是谁。薛惟吉的军帐和赵德昭的军帐相隔并不远,两人只步行半刻钟便到了。薛惟吉半先掀开帐帘往内探了平个身子,没看到预期的人,这才举步走进去,返身让身后的赵德芳也迎进帐里,道:
    “她可能离开了一会儿,你等一下,我去问问。”
    说着重又钻出了帐篷。
    赵德芳在他出了帐子后,举步往帐子中央的矮桌踱去,打算坐等那个居然要劳驾他亲自来见的人。
    但是他最终却没坐。
    应该说他没来得及坐。
    因为他的目光教矮桌上的一个物什吸引了去。
    他原本疑惑的眼在注视中,越瞪越大,终于弯身将那物什握入掌中,难以置信地瞪着。那是一个白色皮毛状的东西,有一对,共两只。
    这分明是他请人帮芄兰做的手套!
    “轰隆!”
    一声爆裂般的雷鸣将赵德芳震醒,他呆呆地转身,透过未完全遮掩住视线的帘缝看向外面,只见豆大的雨噼里啪啦砸了下来,溅起微小尘土。薛惟吉带他来的见的人难道就是芄兰?
    不,怎么可能呢?她怎么可能会在军营里,她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女人。可是……这双手套作何解释?难道这会是薛惟吉的东西?
    由这手套的大小来说也不可能是属于男人的。
    赵德芳被意识到的讥息震在原地,一时之间完全忘了动作。芄兰居然潜在军营里……她是女子!她居然潜藏在军营里!
    五日来的连番赶路,她是如何以一个柔弱的身体坚持下来的?为什么要瞒着他做下这么冒险的举动?
    这个该死的女人!
    “轰隆——”
    巨雷像是要将人的脑子活生生臂开一般,配着令人心惊的闪电,赵德芳蓦然转身往外冲去。下雨了!
    芄兰她一个女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刚出帐篷,与迎面奔来的人险些撞上,两人同时急急收脚,望着对方呆了一下,才齐声问:“她回来了吗?”
    “人呢?”
    薛惟吉骤然之间惊恐起来,他发现自已实在做了一件非(http://。。)常要命的事。“抱歉王爷,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夫人她—— ”
    “”什么都别说了!先找到人再说!”
    赵德芳绷着一张脸,拨腿便往外奔去。
    他们选择驻扎的营地临近河边,原本是考虑着取水方便的问题。赵德芳直觉芄兰必定会去河边,她是个有一点点洁癖的女人,几日来的赶路风尘仆仆仆的,她概跑去梳洗了。
    但是现在下雨了!
    这个不要命的女人!
    赵德芳狂奔至离驻地不过一里的河边,沿着河畔勿忙寻找,却是半个人影也不见。“你给我出来!”
    他暴吼,却不能喊她的名,万一让旁人听了去上告皇上,她是要受罚的。“我知道你在这里,给我出来!快点!”
    河畔零零散散地长着一些粗细不一高矮不定的树木,树底下是朵草丛生的灌木丛,赵德芳一边跑一边徒手拨着这些灌木,一双手掌被划得血痕交错却无暇顾忌。“你躲在哪里,现在在下雨,拜托你快出来……芄兰……”
    他惶恐不安地压低声音唤着她的名,双手急切地拨着灌木。右侧突然传来一阵奚簌声,他瞬间停了一切动作,屏息聆听着那方传来的一切声音。“你……你保证不骂我,我才出来……”
    压低的嗓音带着明显的抖意,不知是真怕他骂还是被冻的。赵德芳无声地闭了闭眼,只觉得胸口那颗骤停的心脏重又活了回来。他挥开长及腰际的杂草往那个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双手急切地拨着灌木,视线里终于出现她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灰色的仆役布衣,此时已是湿漉漉地紧贴在她身上,印象中乌黑长发被一个灰布巾给遮了去,清丽的容颜苍白无血,几点污清沾在她小巧的鼻尖和双颊。她原本是抱着身子蹲在草丛里,在他挥开灌木时,她受惊地抬头看他,惊惶的眼慢慢地转为惊喜,然后又转为心虚,抖顾着毫无血色的唇慢慢地垂下头去不敢再看他。赵德芳沉默地抿紧嘴,探手将她拉了起来抱在怀里,返身便往驻地而去。“泽华……,”
    她乖乖地跟着他,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呐呐地开口。“闭嘴!”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她最好也什么都别说,他不想发火,不想伤害她,不想让自已变得暴怒
    可是他现在实在很生气,气得头痛心痛胃痛。
    生气的同时又有浓烈的后怕——幸好她没事,否则他定会痛悔一辈子!
    生气后怕之余,又是无可奈何的心疼。
    看着她可怜兮兮地蹲在草丛里仰头看着他时那一脸的苍白,他简直心痛得快要死掉!
    她怎么能这么可恶?
    她怎么能用伤害自已的方法来折磨他?
    像是绑在一起的两人一身湿淋淋地回到驻地,迎面而来的薛惟吉在看见赵德芳一脸深沉时连忙腿一步让到一边,什么都没问地将偶尔经过的好奇士兵驱离,护送着二人毫无阻碍地回到赵德的军帐,他才暗松了一口气悄声离开。


第113章、隔江人在雨声中(2)   
    芄兰穿着赵德芳宽大的衣服,坐在他的床上裹着被子,将冰冷的身子包得密不透风,脑袋深深地埋进被子里,鸵鸟似地逃避着立在床边一直盯着她的男子。赵德芳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即便在她弄干自已换妥衣服并乖乖地将自已裹起来后的现在,他依然没办法平息胸口的郁结之气,可他不想用怒气去伤害她,所以他只能狠狠地压下满心的怒意满心的惊恐和满心的心疼。“你——”
    “我不会道歉的。”
    她闷闷的声音传出,裹着被子的身子似乎轻轻的颤抖起来,“我不会道歉。”
    他咬牙,“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是去打仗的军队,你当这是什么?”
    低着头的她静了一会儿,才哑着微抖的声音说道:“你答应过的……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离开我,你要忘记可以,但是我不会忘。”
    他有事做必须离开她身边,她不在乎,她可以返过身来跟随着他。赵德芳怔了一下,难以置信地伸手握住她的肩,“就算是这样,你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会担心会害怕!你这样任性——”
    他蓦然止住了话,屏息瞪着突然抬头的的女子那泪痕交错的苍白小脸,喉咙反射性一紧,一口气卡住,他脑中一片空白。
    “你知道担心知道害怕,为什么就不会想想我的感受与你无并?我也会担心会害怕,我当然知道打仗是很危险的事,但是你让我如何冷静地看着从未上过战场的你去打仗,我——唔!”
    被泪浸湿的双唇骤然被他含住,哽咽的话因此中断,她合上泪湿的眼,抽出手绕上他的脖颈,承接他激烈的情感。
    “芄兰……”
    他在她她唇边顾抖着开口,声音嘶哑难瓣,“你吓坏我了……”
    她脸一转埋入他颈肩,“我不是故意的……”
    睁开眼拉开彼此的距离,可怜兮兮地瞅着他,“泽华,你不许赶我回去。”
    他静凝着她万分柔弱的模样,叹息着将她重锁怀中,“军营里很危险,你不能留在这儿,若是被皇叔知道,你要受罚的。”
    “我一定要你履行承诺。你说的对,这是我的任性,但是这一回我绝不会妥协。”她从来没有如此蛮不讲理的时候,但是这一次,她不可能轻易离开。打仗是何等危险之事,叫她如何在千里之外担惊受怕地静候他的消息?反正同样是担心受怕,她宁可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时时看着他,也许她还比较安心。“芄兰,你不能留下。”
    她抿嘴退出他怀中,无声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赵德芳忙按住她的动作,惊怒道:“你干什么!天气这么冷,你又刚淋了雨,真的想病倒不成!”
    “你不是说我不能留下?我继续回去做我的小小守卫,至少薛大人不会赶我!”她固执地挥开他的手执意下床,却教赵德芳快手快脚地重又裹了回去,并连人带被地将她困住。
    “要走也不是现在,等天亮再说,我让人送你——”
    “”我不走。”
    她静静地垂着眼,静静地说,“你若不留我,我继续呆在薛大人帐下。”“芄兰!”
    赵德芳狠狠握拳,霍地起身背过身去,这件事他不能依她,但是他不知道拿她的固执怎么办,只能咬牙转开话题:
    “你随薛大人出行,蓝武和璇儿他们不知道吗?”
    芄兰扬起视线直勾勾盯着他紧得有些泛白的拳头,叹息着抽出被子里的双手,伸过去合裹住他僵硬得不像话的手,低声道:
    “璇儿被我留下帮母后一起照顾孩子,蓝武则执意要跟来,我没办法……”
    他回身反手握紧她不再冰冷的手,垂眸凝着她,“他在哪?你淋雨他也不管吗?”
    “还在薛大人那里吧。我去河边是想去梳洗一下头发的嘛,怎好让一个大男人跟着?后来下雨了,我只来得及勿勿将头发挽起来,正打算回去时被那个响雷吓了一跳,于是躲到草丛里去了后来……你就来了嘛……”
    她瞅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声音渐说渐低,最后干脆闭嘴不语。“打雷你躲在树下躲在草里很危险你不知道吗?”芄兰缩着脖子,垂下头暗暗吐了吐舌。
    泽华大概被她气疯了,他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赵德芳绷着脸将她的手拉开,转身便往外走。
    芄兰呆了一下,霍地抬头唤住他:“泽华!你要去哪里?”
    “叫蓝武送你回——”
    话未落,腰际已被人圈紧,他步子一顿,垂眸睇着腰间纤细的手臂,低声道:“放手。”
    “你要怎么样都可以,就是别让我离开。”
    从他腰侧绕到他身前紧紧抱住他,她顾不得袭身的冷意,穿着他宽大里衣的单薄身子直往他怀里挤,长过腰际的乌丝将她的整个背部包裹住。“泽华,我不会防碍你,你让我守着你吧,拜托……”
    赵德芳哑然瞪着她明显开始发颤的身子,头痛地蹙紧眉,正要开口,前方三步处的帐帘却毫无预警地被人掀开,那掀帝而进的人未及扬眸便开口唤道:“德芳,薛惟吉让你见什么人这么久。”
    一阵寒风随着来人一起灌入,他怀中的人随之一僵,赵德芳叹息着伸手将她圈紧,扬眸对上来人惊愕的目光,唇畔无奈一扯:
    “大哥。”
    赵德昭瞪着他怀里的人,他只瞧见那人长长的墨发,一看便知是绝不可能出现在军营里的女子。
    “她是谁?”
    深埋的头缓慢地转过去,芄兰勉强对他微微一笑,“赵德昭,好http://。。久不见。”赵德昭瞪目结舌。
    “德芳,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赵德昭惊呼一声,随即便反应过来,“薛惟吉让你见的人就是她?是薛惟吉带她来的?他不要命了吗?他怎如此大胆!”
    “是我让他带我来的,你们就别为难他了。”芄兰叹息一声,回过头去看依然死皱着眉的赵德芳,小心冀翼地问:“泽华,你气消了没有?可不可以先找件衣服给我穿再继续生气?我很冷。”
    赵德芳脸色蓦然铁青,他寒着一张脸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放到床上,重新用被子将她包得密不透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回身对上身后人,沉声道:“大哥,这事不能让皇叔知道。”
    赵德昭喘了一眼冷得脸色发白的芄兰,转向赵德芳,“她为什么会来?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什么时候送她回去?”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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