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夕颜-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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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想上前扶住其摇摇晃晃的身子,却怕触及其情绪,只能无奈地看着其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书桌。
坐在书桌前,执起毛笔,将宣纸铺在桌面上,刚要蘸墨,却发现早已没了墨,见此,她不由得眉头一皱。
青儿忙道:“奴婢这就帮才人磨墨。”
待墨磨好后,将毛病蘸了墨,对着宣纸即将下笔时,她望青儿的方向瞥了一眼,犹豫再三,道:“青儿,你先下去吧,我作画时不喜有人在旁。”
青儿轻轻应了一声,便福身退下。
望着青儿离去的背影,她不禁暗责自己不该将馥夕颜的错迁怒于她,只是,若是青儿也如馥夕颜那般背叛了自己,那她还有能力去承受又一个背叛么?
已经没有了吧,已是伤痕累累,她已经无处可伤了。
笔尖轻轻落下,依照着脑中的记忆,一笔一画地勾勒出戚维的面部轮廓,每一笔都是她细心地描绘,笔法细腻,包含着对戚维的无尽思念。
最后一笔落下,画中赫然出现了戚维的面容,每一个细节的描画,她都一一注意到了。
待墨水一干,她方是小心卷起,放在了书架上。
这幅画,本是为了寄托她的相思之情,却导致其后来惹祸上身的祸端,然,这是后话了。
第五十二章 几多彷徨愁亦愁(4)
雨连续下了几日方是停歇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气息,清新且舒适。
在宫中待的日子可说是无聊,闲空一多,便有了想要找些事儿来打发时间的念头。
正躺在床塌上无聊地翻着书本,宫人忽然进来在水怜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水怜方转言与馥夕颜言道:“娘娘,张将军来访了。”
“张将军?”她闻言微微一愣。
水怜轻轻点点头,她不禁想到自己与其自从御花园一别后便再无相见,如今其却忽然来访,怕是其的目的不纯。
起身,着件百花曳地裙,三千墨发挽成垂云髻,待装容理毕,方踏入正厅。
张括立于厅内,见她出来,拱手行礼,道:“臣张括拜见皇后娘娘。”
她淡淡一笑,颔首道:“张将军不必多礼,还请快快入座。”
落座后,唤了水怜上茶,而后转向其,言道:“将军统领三军,怕是很少有时间休息吧?”
“回娘娘,为国效忠是臣的责任,再如何累,也不能让军士松懈了。”
一番话说得坚定有力,她冷冷一笑,若不是她知道其的为人与野心,怕是也会上了其的当吧。
“将军如此忠心,皇上也就不必操那么多的心了,本宫这里也没什么可以招待将军的,只有一杯清茶,还请将军将就些。”
一番不知是否出于真心的客套话过后,张括看着她,欲言又止。
心明其意,将水怜与其余宫人遣了下去,淡言道:“将军有话就直说吧。”
“娘娘你如今是皇后,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之人,臣想知道的是,皇上可有对娘娘说过一些有关朝廷之事,臣希望娘娘能告诉臣是那些事。”
闻其言带有打探之意,轻轻瞟了其一眼,仍淡淡道:“后宫不得干预朝政,这是永恒不变的规矩,再者,将军与皇上接触比本宫还多,皇上是何种人,想必将军比本宫更为清楚吧?”
见她轻巧地避开,他也不恼,悠然道:“娘娘不会成了皇后,便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给忘了吧?”
“本宫自是不会忘记,且本宫做事自有分寸,请将军不必劳心。”
两人明枪暗箭;一个步步试探,一个暗暗避开。
毕;其拱手赞道:“娘娘能爬至此高位,臣今日算是心服了!”
语罢:其大笑着离去,看着其的背影,她已然察觉其的耐心已尽,怕是不久便会实施计划了。
她双眼一眯,若是,她便要比其更快地动手了。
刚送走张括,君夜也随之匆匆赶了过来。
见其看似匆忙,脸上却依然没有因此变化,她隐下所有的真实情绪,扬起笑容,问道:“怎么这般匆忙?可是有什么事儿?”
他解下外衣,又接过下人端来的茶饮了一口,方开口言道:“听说张括前来拜访你了?他可有为难你?”
她心中冷冷一笑,怕是想问都谈了些什么吧?
“这倒没有为难臣妾,不过是寒暄了几句罢了。”
他看了她一眼,便道:“如此便好,怕就怕其会与你提及立后之事。”
“立后之事?”她蹙起眉头,不明地看着他。
“当初要立你为后时,朕曾经问过其的意见,其原先是并不同意,后来便也同意了此事。”
她淡然一笑,道:“既是同意了,便不存在为难一说。”
顿了顿,她笑而问道:“皇上,当初臣妾不过只是个小小的奴婢,与皇上也无过多接触,皇上怎么会想到要立臣妾为后呢?”
她笑语嫣然;玩笑中却带有打探之意。
自从上次红衣人出现告与自己一番话后,她便更是对君夜时时戒备,一刻也不得松懈。
或许是她太小题大作了,然君夜的手段,令她不得不对他心存警备。
知其不愿回答,便转言道:“皇上今日似乎有心事?”
他行至窗前,望着窗外景色,片刻后才启口道:“过几日便是佟妃生辰,尹国那边怕是仍会借此探情况。”
君夜的不信任人,便是生为帝王的悲哀。
转而一想其的一番话,心道,又是使者前来么?
忽地想起放在锦盒里的那玫玉佩,若是此次使者前来,将玉佩交与其,其真能替自己转交给尹晨风么?而自己真的能放得下心么?
她抬眸看他,转言问道:“皇上,若是真如你所言,皇上认为此次尹国皇上可会前来?”
“不会,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稍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转眸看向她,“你认识尹晨风?”
她微微一愣,低眸掩饰道:“自是不认得,臣妾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而他看着她的眼神,已然多了几分冷意。
她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的秘密隐瞒着自己?她与尹晨风当真如她所言没有丝毫关系么?
而他自己更不知道的是,他对她已然开始在乎了。。
宿命深锁,他们谁也逃避不了。
第五十三章 几多彷徨愁亦愁(5)
云海滚滚扰晴天,素芙清清绕点红。
伊才人愈来愈不振,身子更是消瘦得厉害,除了上次的立后大典曾出过伊华殿后,其余的一直待在室内,几次咳出了血,青儿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每每端来药汤,无论如何劝,她就是不听,无奈之下,青儿只好去飞凤殿寻求馥夕颜的帮助。
馥夕颜听了青儿的哭诉后,眉头紧蹙,心里却知道伊才人如此堕落的原由。
看向一脸悲痛的青儿,馥夕颜顿觉甚感欣慰,至少,她的身边,还有青儿这般忠心的人陪伴着。
“皇后娘娘,再这样下去,伊才人会不行的,娘娘就大发慈悲,去劝劝伊才人吧。”语罢,青儿又是磕了几个响头。
见她如此,馥夕颜忙止住她,道:“你且先别急,本宫也曾是伺候过伊才人,她的事本宫自是不能不管不问,你先起来吧。”
夏如素上前扶起她,见她满脸泪水,又从袖口处取出一方帕子,替她擦拭了眼泪。
青儿心中一阵感动,对她报以一笑。
馥夕颜微微一笑,转而对水怜道:“水怜,去卧房取清心丹过来。”
水怜应声而去,随后便拿着一瓷瓶出来,将它递了给她。
伸手接过瓷瓶,她抬眸看了眼一脸急切的青儿,起身,道:“走吧。”
站在伊华殿的殿门口,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在不断延伸,却在最后狠狠地触痛了心。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压下莫明的心痛,抬脚踏入。
行至卧房,还未见到伊才人,便闻见了其清咳的声音。
这般严重,其竟然仍不肯喝药,这与自杀有何区别?
她不悦地蹙起眉,握着瓷瓶的手紧了紧,随后掀帘入内。
“青儿,你不必白费力气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喝的。”伊才人闻见脚步声靠近,却并未抬头,只是轻言劝道。
闻言脚步顿住,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她口中溢出,“不喝?那用吞的,可否?”
伊才人惊愕地抬起头,想到其如今的身份,她撇过头,冷冷道:“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么?”
馥夕颜示意水怜三人退下,转眸,方道:“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但我希望你知道,此事并不是我所愿意的。”
伊才人冷哼一声,讥讽道:“不愿意?后宫之主,掌管凤印,这些你信手拈来,反倒说不愿意?馥夕颜,我当初就不该留你在身边,你若是看不起我,尽可以用你皇后的权力杀了我,何必费那么多的口舌?”
“是,你说的没错,我若是看你不顺眼,我完全可以用皇后的权力除了你,但你有无想过,我这般费口舌地与你说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她咬了咬唇,良久,方开口问道:“好,那你说,为何不跟我说你与皇上之间的事?”
馥夕颜幽幽地叹了口气,言:“一言难尽,我只能说,我与皇上没有丝毫的关系,至于他为何会立我为后,我也并不清楚。”
她紧抿着唇不再言语,馥夕颜将清心丹从瓷瓶倒入手中,递了给她。
“你如今因病,身子越来越差,青儿送来的药也不喝,这个清心丹吃了会好些,快吞了吧。”
她没有伸手接过,只是无神地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如若你这番模样,被戚维知道了,你觉得他会如何?”
听到戚维的名字,她无神的眼眸终于有了些许的波动。
馥夕颜继续劝道:“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戚维着想啊。”
她闻言却是自嘲一笑,道:“我与他自是不可能的了,你别再劝我了。”
知其心中的想法,柔声道:“如若你觉得不想报仇了,我便会想方设法让皇上放你出宫去。”
她转眸看向她,眸子里满是惊喜,问:“此话当真?”
她微微一笑,对伊才人道:“你若是将清心丹吃了,将病养好了,此话便当真。”
“好,我答应你。”语罢,接过她手中的清心丹,便入口吞了下去。
“这清心丹放在这里,你记得要准时吃,这样病才好。”她笑笑,将瓷瓶放于桌上。
“那什么时候可以让我出宫?”伊才人急切地问道。
“你先别急,这出宫并不是件易事,且你的身份又是妃子,若是冒然,便会事与愿违。”
顿了顿,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过些时日,便是佟妃的生辰,皇上猜测会有尹国的使者前来祝贺,你只要静等就行,我也会尽快将此事办好,你不必担心。〃
伊才人眼眸低垂,道:“父母的仇,我不是不想报,只是我至今仍是对那冤案毫无头绪,本想因此问问皇上,然后宫却不得干预朝政,才会至今仍是没能报上仇,为父母雪耻。”
闻其一番话,她不由得自嘲一笑,她又何尝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复仇,却对当初的事情毫不知情,又如何报仇?然,若是她不复仇,她又如何回现代?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你不必自责,当初若不是我的提议,你也不至于会走到这一步。”
“不,是我当初太无知了,竟然想到害死伊舞涓,若不是有你,或许那时我都已活不成了吧。”她抬眸,眸子一如往日般纯净。
她看着其,不再言语,静静地,两人忽地相视一笑,一泯往昔恩怨。
恩怨纷纷何时休,人生漫漫争几回,不如把酒笑言欢,共弃相合成知心。
第五十四章 几多彷徨愁亦愁(6)
一处深山幽谷;是个极其隐密的地方。
溪水潺潺而流,翠竹圈圈而绕,一座竹屋坐落于翠竹中央,是个与世隔绝的竹林。
仍是一袭如血妖艳的红衣,在翠色的竹林里显得异常刺眼。
红衣男子飞快地从林中掠过,飞跃间,竹叶丝毫未受到其的影响,不曾发出任何响声,可见其的轻功十分了得。
红衣男子的身影只是一闪而过,随后迅速地进了竹屋。
他摘下头上的斗笠放在了桌上,清露见他额上渗有汗珠,忙沏了一杯茶递与他。
他接过,轻啜了一口,清露见他此番赶得急,不由得蹙眉问道:“这么急着赶回来,可是出了什么状况?”
他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们估计不能再待在这儿了。”
“为何?是否这个地方暴露了?”她不安地问道。
他闻言一阵轻笑,目光懒懒地扫过她清秀的脸,道:“此处地势要险,岂是容易找着?你不必过于担心。”
他继而言道:“只是事情已经超出我们所能预料的范围了,我只能选择插手此事。”
清露微微思索了一番,言:“此事牵扯人数过多,范围过大,我们这样做,可否妥当?”
“清露,你跟随我多年,你该清楚‘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吧?”
即使是她不明白,或是不喜(…提供下载)欢,然每个杀手都不可能是双手干净的,血腥与杀戮便是与他们一生共为伴,所以,杀手无情,亦无奈。
“清露自是明白,”她跟随他那么久,他的性情她是清楚的。
“何时离开?”
“明天一早,”稍顿,看向清露,“若是你不想离开,便留在这里,不必勉强。”
她轻轻摇了摇头,却坚定地答道:“清露自幼便把你看作哥哥那般,除了哥哥,便没了其他人,清露不跟着哥哥,还能跟着谁呢?”
他嘴角扬起魅笑,轻言道:“既是如此,便去把行李打理妥当,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此处”
张括,你身上所隐埋的秘密,迟早有一天会再次被挖掘出来,而到那时,便也是你的祭日。
紫眸一改往日的慵懒,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君夜除了上朝与去御书房批阅奏折外,其余的时间都待在了飞凤殿,然而两人的感情却是仍旧如一潭静湖般毫无波澜。
与馥夕颜用完午膳后,君夜照例去御书房批阅奏折,而馥夕颜则坐在梳妆台前,取出锦盒里的玉佩,思愁着如何转交。
夏如素见此,不由得忧心道:“娘娘,这玉佩可否顺利还给晨风呢?”
“我也在寻思,唯恐尹国使者并不将玉佩还与尹晨风,若是这般随意交给了使者,实在有些让人不放心。”手轻轻抚上那枚冰凉的玉佩,她蹙眉道。
幽幽地叹了口气,将玉佩放回了锦盒内。
刚将玉佩收好,水怜进来,言道:“娘娘,佟妃邀你去梅园一游。”
佟妃?怎的又是她?想到几日后便是其的生辰大宴,便唤夏如素为她梳理打扮。
装扮完毕后,便携同水怜与夏如素踏着碎步行至梅园。
佟妃今日忽然邀请,想必是目的不纯。
虽是入了冬,却是还未下过雪,现今梅花绽开,却仍是不及下雪时的梅花那般好看,因为它身上多了一股傲然。
然而今日来梅园,表面是来赏花,而赏花的背后是什么,便只有佟妃一人知道了。
佟妃身着粉色棉袄,面若芙蓉,是个好看的美人,其见着她,盈盈下拜,脆声道:“臣妾见过姐姐。”
脸上立刻挂起虚假的笑容;上前轻轻虚扶了一把,她道:“妹妹无须多礼。”
待其起身后,又言:“过几日便是妹妹的生日,妹妹不在自己的流芳殿歇着,怎地忽然要与姐姐来梅园赏花了呢?”
“一直待在流芳殿也是会闷的,这入了冬的天气确实冷得厉害,妹妹这般鲁莽地邀姐姐出来,还请姐姐多多谅解。?她眼眸低垂,一副认错的模样。
“妹妹不必自责,这梅园姐姐也一度想要过来瞧瞧,今日受妹妹所邀,便也就顺带着过来了。”她心知其并无认错之意,然也随之附合着。
冷风拂过,吹落了一地的梅花。
从地上拾起梅花的花瓣,放在手心轻轻抚摸着,言:“妹妹生日,可想要什么礼物?”
“妹妹哪需要什么礼物,只是。”话言至一半,她侧目轻轻瞟了她一眼,方续言道:“自从姐姐成了皇后,皇上整日都在姐姐的寝宫过夜,皇上怕也早把妹妹忘了,妹妹得来这些礼物又有何用呢?”
直到现在,她终是明白了佟妃的目的何在。
其所要的,是君夜的恩宠,更是这后宫之首的位置,可惜她也无能为力,只因她也不可能决定君夜的去向,他虽是至今仍是未碰过她,但她也无权要求他做什么。
“妹妹的心思姐姐会替妹妹转达,至于皇上会不会在妹妹生辰当晚去妹妹那,便看皇上的决定了,姐姐无权干涉。”
她与他从未有过什么;既是其想要,倒不如成全了其。
佟妃心下一喜,谢道:“妹妹谢姐姐的成全。”
她自嘲一笑,其一番谢语,倒让她觉得自己是插足进来的第三者了。
罢了,不过是一场利用的游戏而已,自己又何必这么在意?
将手心里的花瓣洒向空中,任它在空中飘散。
双眸微微眯起,这场利用的游戏,终是会结束的。
第五十五章 几多彷徨愁亦愁(7)
尹国瑞煦殿,尹晨风转动着手中的扳指,站在桌前不语。
待使者匆匆赶来行了礼后,他方是抬眼道:“东西可都打理妥当?”
使者点头回道:“是,礼品都已备齐了。”
“那此次拜访珲琅王朝的目的可都记清楚了?”
“回皇上,都已记清楚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尹国虽是表面与珲琅王朝和平共处,然君夜的野心却仍是不可掉以轻心。
即使战争要带来死亡,却要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伤亡,他便只能采取行动。
想起之前与袁丞相的谈起君夜所立的皇后,一番思索后,言:“此番前去,顺便画张珲琅皇后的画像回来。”
使者微微一怔,道:“皇上,如此做,可是对珲琅王朝的不敬啊!”
闻言尹晨风脸色一冷,看着使者冷笑道:“不敬?你且说说何来不敬?!”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国家竟是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