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殇-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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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北边传来,闻之,苏夜洵与苏夜泽同时一愣,没多时便有一人随小兵快步走来,见到苏夜洵之后急急禀道:“王爷,涵王人马已于突厥交上了手,突厥人狡猾多变,且这次不知从何处寻来一名异士,军队作战能力大增,在属下赶来之前那异士已经接连破了涵王殿下两道阵法。他们在登州、东昌两处徘徊不去,眼下银甲军军力不得不分散,以二十万人对抗突厥四十万人,形势不妙!”
苏夜泽大吃一惊道:“竟然有人破了七哥的布阵!”
苏夜洵神情凝重,眸色沉敛,只沉吟便可,便会挥袖道:“传令下去,全军整顿,即刻出发!”
五日之后,又一人从北方赶回苏夜洵军中,禀道:东昌虽是守住了,然却损伤惨重,东昌人马损失过半,银甲军伤亡近三万人。突厥军中有人在银甲军大营前方布下黑云阵,银甲军寸步难前,突厥军却可借着此阵次次突袭银甲军,涵王殿下正在寻找破阵的法子。
听此消息,苏夜洵与苏夜泽二人心中更加焦急,行军速度日渐加快,只盼能尽快赶到与苏夜涵会合。
他们虽未曾亲眼瞧见这黑云阵的厉害,但是既然苏夜涵都难以破解,只怕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银甲军大营内,听着探军来报,银甲军所派出打探突厥军消息的将士无一生还,守在军营前方的将士亦是屡遭偷袭,伤害惨重,苏夜涵的一双俊眉紧紧蹙起,面色寒沉。
眼下他们与东昌通行的道路已被黑云阵阻断,若想绕过黑云阵到达东昌,就必须从后方的龙城绕过,如此一来费时费力,只怕还未能了解到对方情况,战况就会有了变化。
玄音纤眉微凝,定定地守在营帐外,抬头紧紧盯着空中。突然只听得一声凄厉的鸟叫,随后一只流星鸟从半空中缓缓坠下,玄音一惊,连忙起身将它接住,却见它早已口吐鲜血,奄奄一息,内脏早已碎裂,显然是强撑着飞回。
“果真是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冰濯醇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玄音回身看了他一眼,略有些歉疚,微微摇摇头道:“这黑云阵实是怪异,从外面看起来如若无物,却是不想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苏夜涵抬头看了一眼北边,道:“这正是他的危险之处,所谓黑云,须得进入阵内方可看得见,只可惜如今进得了阵的将士皆已身亡,看来,想要破此阵,我得亲自走一趟。”
玄音闻言大惊,骇道:“这怎么可以?你乃一军主帅,怎可以明知里面危机重重,却还要身犯险?”
苏夜涵漠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不亲眼看到阵中情形,又如何破阵?破不了此阵,一则我数十万将士皆毁,二则北疆失守,落于突厥手中。无论是哪种结果,都远比我入阵一探来得严重。”
玄音早知自己拦不住他,见他神色如此坚定,心中再着急也是无用,只能暗暗祈祷,莫要出什么事才好。
【二百五十八】三顾北疆行在即
天气渐渐回暖,转眼间苏夜涵离京已将近两个月。
这两月来,可馨和静香待衣凰可算是小心翼翼,赶上她心情好的时候倒还好说,若遇上她心情低沉之时,便是想着法的哄她开心,若是情况严重、哄不了,那就干脆找个角落躲起来,免得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碍眼。
自从洵王殿下也离京之后,洵王妃彤妃时常寻了空闲,带上逸莳进宫来看毓皇后,每一次都要顺带着在衣凰这边蹭吃蹭喝一顿才走。看得出来,如今的红嫣比之以往,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虽然逸莳非她所生,可她却待他至亲。许是因为身边有个孩子,她的性子也被消磨了许多,竟变得有些温婉,越来越像青鸾。
洵王府中的下人嘴上不说,可这心里都明白得很,虽然如今傅雯嫣已经出了府,寻了座僻静的庵子带发修行,这么许久也未曾回来打扰过她,可是洵王心思并不在她们其中任何一人身上,他待彤妃这般亲和,更多是为了报答当初她拼力救下小世子之恩。而今她若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怕是太难。
甫一想起孩子,衣凰又忍不住想起青芒来,细细算来,她腹中胎儿已有八个月,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末便可见到一个小生命的诞生。
自从冯酉随苏夜涵离京之后,为了方便照顾青芒,衣凰本想让沛儿和青冉将她接到冰凰山庄,怎奈青鸾对她二人太不放心,硬是将人接到了清王府去。青鸾与衣凰交好这事诸位王爷都很清楚,加之青鸾是衣凰身边得力助手,冯酉又是苏夜涵近身侍卫,苏夜清自然是没有丝毫异议,还专门拨了两个丫头伺候着。
苏夜涵与苏夜洵这一走,可算是将京中一众担子全交到了苏夜清一人手中。睿晟帝身体每况愈下,时时将大事交由苏夜清去处理,偶尔苏夜澜回宫,也会帮衬着些。可是最近衣凰却听闻苏夜澜是越来越很少回宫,为这事儿,靳妃娘娘没少责备于他,偏他毫不理会,整日跟着玄止大师修习佛法。
各归各处,各忙各事,如今所有人都有自己可做之事,却独她一人,在这深宫高墙内,进无可进,退不可退。睿晟帝一天不发话同意她离开,她便一日出不了这皇宫。
“郡主……”看着她正凝眉沉思,可馨小声喊着她,“郡主,你醒醒……”
衣凰冷不丁地抬头瞥了她一眼,道:“有事便说来,我没有睡着。”
“嘿嘿……”可馨讪讪一笑,伸手指了指外面道:“靳妃娘娘来了。”
“靳妃?”衣凰忍不住愣了愣,这宫中所有妃嫔中,她只与毓皇后、德妃以及华贵妃有所交集,却很少与靳妃碰面,她来做什么?“在哪里?”
静香从门外跑进来,边跑边喊道:“来了来了……靳妃娘娘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得门外一声“靳妃娘娘到”,随后一众人拥着靳妃匆匆入内。衣凰正要行礼,却被靳妃上前一步拦住,她朝身后众人看了一眼,所有人立刻会意退到两旁,而后她才朝衣凰淡淡一笑,道:“本宫有事请郡主相帮,可否屋里一谈?”
衣凰瞧她虽勉强笑着,可笑不及眼底,眼中满是愁云,心下已经猜到了几分,便挪身让开,道:“娘娘请。”而后又瞥了可馨二人一眼,“沏茶。”
这几日一直在传十四王爷与靳妃娘娘不知所谓何事,时有争吵,以苏夜澜那般随和的脾性,能让他与之争吵,就必不会是小事。
“娘娘有什么事,不妨说来。”
听得衣凰这般清和的嗓音,靳妃娘娘蓦地眼睛一红,落了泪,她上前抓住衣凰的手,泣道:“衣凰,本宫知道你与澜儿交情不错,今日本宫请求你帮忙劝劝澜儿,让他莫要再与本宫怄气,做了傻事,可好?本宫知道,身为娘亲,本宫给他添了不少烦恼,他有自己的想法,本宫不该阻挠他,可是……可是他也不能这般与本宫对抗啊,本宫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宫可该如何是好?”
衣凰听得似懂非懂,懂的是,靳妃与苏夜澜之前确实闹了很多的不愉快,不懂的是,究竟是多大的事情,竟让她这般细声软语地与自己说话。“娘娘不妨先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靳妃眼角垂泪,垂首低声道:“澜儿……澜儿他要剃度出家……”
好不容易以出宫探望师父为由,向睿晟帝请了出宫之令,衣凰便马不停蹄直奔着大悲寺赶去,终在之前玄止大师与玄清大师下棋的亭子里找到了正垂首一心研究面前棋盘的苏夜澜。
“衣凰?你怎的来了?”他笑容依旧如初静淡清和,衣凰见了不由心中沉沉一叹,道:“我可算被你吓得不轻,方才在前堂看到方丈在为人剃度,还当那人是你,差点就坏了人家的仪式。”
“哈哈……”不料苏夜澜闻言竟轻轻一笑,站起身道:“我是有那心思,可是时候还未到,方丈说要再等等。”
衣凰不由得凤眉一凝,道:“你当真要出家当和尚?”
苏夜澜收起笑容,微微垂首,一向平和的眸中竟闪过一丝无奈与伤感,走到衣凰身边道:“定是母妃去找了你吧。”衣凰无意瞒他,便点点头。苏夜澜又道:“衣凰,非我想要剃度,而是只有我剃度,才能断了她的念想。”
言罢,他侧身看向衣凰,沉声一叹,“你我相识这么久,向来都能明白对方的心思,想必这一次也不例外……母妃她,她想让我做的事情我实在做不到,也无心去做,我只想安安稳稳过我的日子,对于权势、对于地位,我没有丝毫心思与兴趣,可是母妃她……”
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一声声地叹息。衣凰心下明了,结果与她所想相差无几,这君王帝位太有诱惑力,以至于有太多人想要得到它,而在后 宫之中,对于她们这些妃嫔而言,最好的结果莫过于让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母凭子贵。
即便是靳妃,也不例外。
只可惜,例外的苏夜澜,这个全然可有丝毫争权夺势之心的皇子。睿晟帝所言不假,是他错投了帝王之家,又或者他的出现便是为了要减轻他们的争乱之苦。
衣凰心下一声太息,道:“那你也不必非得剃度出家不可,带发修行做个俗家弟子不是更好?我想经此一时,靳妃娘娘也该看得出你的心意,不会再勉强于你。”
苏夜澜没有答话,看着不远处的一簇白花,怔怔地出声。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开口,道:“衣凰,其实在你心里,早已有了认定的选择,是不是?”
闻言,衣凰微微垂首挑眉一笑,见之,苏夜澜也跟着淡淡笑开,道:“也许,你的选择是对的。身在帝王之家,终会有太多不得已的苦衷,身受枷锁束缚,可即便如此,仍然有人可以活得那般潇洒,那般坦荡。也许,只有那个人是他,才可以免除这场兄弟相残。”
衣凰只是轻笑不语,压在心里的话不知该从何说起。在她心里,从不曾希望他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可以却又不得这么选择。不论她的慕衣凰,还是凤衣宫衣主,这都是她最佳抉择,至少目前是这样。
如今这时节,院里的花已经开了不少,衣凰目光落在红白相间的锦带花上,看着那白色花瓣已经呈粉色,不由微微一笑道:“我记得这株锦带花,还是好多年前种下的,那时我还在想是谁有如此好的雅兴,在这里种了这花。”
“呵呵……”苏夜澜忍不住笑开,道:“是我。”
衣凰先是一愣,而后回身朝他笑开。
沉重的氛围终于稍稍缓解了些许,便在这时,有一位小沙弥匆匆跑来,“二位师兄请,皇上命人传了话来,让二位师兄尽快回宫一趟。”
二人闻言,片刻不敢耽搁,即刻动身回宫。刚一进了紫宸殿,就见苏夜清及绍元柏等人皆在,二人顿感情况不妙 。
睿晟帝挥手免了他们的礼数,面色沉敛,与其余几人一道将目光投向衣凰,神色略有异样。终于,只听睿晟帝缓缓开口问道:“衣凰,朕听闻你自小就喜欢各种奇异阵法,对阵法颇有研究,如今你那冰凰山庄四周还布下不少看不见摸不着的阵,别人闯入不得?”
衣凰垂首道:“寻常阵法衣凰倒是略知一二。”
睿晟帝微微点点头,看了宗正一眼,宗正即刻会意,上前接过睿晟帝递来的信函转交到衣凰手中,“如今我朝大军在北方遇上一道怪异无比的阵法,便是涵儿也是无从下手,寻不到解除的办法。若是再这么耗下去,只怕我军要伤亡惨重。”
衣凰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迅速将信函看了一遍,蓦地,她神色一凛,瞪着眼睛看着信函,低声惊呼:“黑云阵!”
“怎么,你知晓此阵法?”见他此番神情,睿晟帝眼睛一亮,“可有破阵的法子?”
却见衣凰不答“有”,也不答“没有”,只是怔怔地看着信函片刻,眼中有一丝惊慌一闪而过,而后跪拜道:“恳请皇上允许衣凰北行,赶往三位王爷军中。”
闻得此言,几人心下皆已明白,这阵法怕是不好应付,而且便是她也无十足的把握能破此阵。
睿晟帝沉声道:“便是要去,也不该你一个女儿家前去。”
“皇上……”衣凰急忙又道:“若是衣凰去了,兴许还有破除此阵之法,若是旁人去了,怕也只是多赔上几条无辜性命而已!”
此一言出,顿时将在场几人悉数震住。即便他们未能亲眼瞧见那阵法,此时却也大约明白为何苏夜涵费时多日仍是未能破除这黑云阵。毕竟,这阵于自幼熟知各类阵法的衣凰而言,都是个未知难数,更勿论其他人。
沉吟良久,睿晟帝目光始终不离衣凰,见衣凰竟是直直地看着他,满眼希冀,隐隐还有放不下的担忧,终于忍不住心下一动。
呵!他明知自己阻止不了她,去年是如此,这一次想来亦是如此。
大手一挥,睿晟帝正色道:“既是如此,那朕便让你走这一趟,你稍作收拾,朕会派一队人马与你同行,明日一早便动身出发。”
“皇上……”衣凰张了张口,她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动身,只是迎上睿晟帝凌厉眼眸,终究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已经做出让步了,所以她不该再得寸进尺。
【二百五十九】匆匆而至人已非
快马匆匆。
一行约二十来人, 策马行驶在通往北疆的道路上。随衣凰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羽林卫统领,冷天月。再往前就是临水镇,衣凰心底一片沉重,她知道,当初苏夜涣就是在这临水镇外遭人拦阻、丧命。
见她一直脸色沉敛,一心只想着尽快赶路,冷天月便也什么都不说,只是暗地里吩咐随行之人加快速度紧紧跟上。
隐隐之间,衣凰听到身后有女子的喊叫声传来,她无意地向身后瞥了几眼,而后骤然喝马停下,冷天月众人心有疑虑,却还是乖乖跟着停下。
“郡主……”冷天月轻轻喊了一声,以示询问,怎料不待衣凰回答,也跟着听到身后的喊声,循声望去在,只见一名身着紫衫的女子正驾着马追来,走进了一看,来人竟是苏潆汐!
衣凰微微凝眉,问道:“十五公主怎么来了?”苏潆汐迅速瞥了一眼满脸诧异的冷天月,挑眉一笑,走到衣凰身边,“我来,是有事要告诉你。”
冷天月识趣地退后两步,而后领着众人不紧不慢地跟在二人身后,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尚且听不清二人的交谈。
见状,衣凰清冷一笑,回过神来,道:“有什么事,尽快说吧。”
苏潆汐沉了沉脸色,道:“今日一大早我见到了玄座弟子玄风。”
衣凰蓦地一愣,皱起眉问道:“所为何事?”
苏潆汐抿了抿嘴唇道:“玄风告诉我,玄凛如今人也在北疆。他正在追查当初那个可疑异族一事。”
衣凰不再说话,只是脸色越发凝重深沉,凤眉紧蹙,握着缰绳的手没由来的收紧。苏潆汐见了,忍不住轻轻一叹,她心里也很好奇,这个玄座座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何每次提起他,衣凰的神色都会这般沉重?
暮色降临之时,一行人到达一座小城,匆匆用了晚饭、备好第二天的水粮之后,众人便各自回屋休息,最多三个时辰之后,他们就要连夜启程。
衣凰打算回屋时,正好看到冷天月到苏潆汐房里找她,没过多久隔壁就传来二人的争论声。显然,冷天月在劝苏潆汐回兹洛城,北疆他曾去过,所以他不想苏潆汐跟着受苦。怎奈苏潆汐的脾气永远都是那么顽固、倔强,硬是不愿回去。二人争论了好大一会儿,最终还是冷天月妥协,至于二人之间究竟达成了怎样的协议,衣凰就不得而知。
日夜兼程,快马加鞭,除了衣凰的墨离,众人这一路已经换了好几匹马,终于在第八天傍晚到达龙城外。再往前去,右边是东昌,左边则是探得的银甲军及苏夜洵后来兵马大营。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夜色暗沉。衣凰本不欲休息,只是看着早已满脸倦意、疲惫不堪的众人,只得暂且在此稍作休息,明日一早即刻动身赶往军营。
却是不想,他们刚刚用了晚饭,尚未回屋歇息,便听到有路过的行人在谈论北边银甲军与突厥军一战之事,只听得其中一人道:“那突厥人究竟是找来了什么能人异士,非但破了涵王的阵法,更是布下怪阵封住了银甲军的道路,可惜涵王殿下虽是睿智无比,却还是没能逃得出那怪阵……”
“可不就是?听说数十万大军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涵王独身一人闯入阵中、陷入危险,却无人前往相救,听说现在涵王的尸身还留在那阵中,尚未能找回……”
衣凰、苏潆汐与冷天月三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衣凰更是险些丢了手中的筷子,她抬眸怔怔地看着苏潆汐和冷天月,苏潆汐从未在她脸上见到过如此的慌乱。
她蓦地起身,未及转身就被冷天月喊住:“郡主稍等,且听听我们派去的人回来说明探得的消息也不迟。”
衣凰哪有心情再等下去,转身便要离开,正好与前去打探消息的侍卫迎面碰上,只见那人脸色难看之极,神情沉重,怔怔地看着衣凰和冷天月半晌,方才吞吞吐吐道:“涵王……涵王没了……”
闻言,衣凰只觉脑海里“嗡”的一声巨响,接下来所有人说了些什么,她已完全听不见,只是兀自匆匆到马棚牵来墨离,匆匆朝着军营奔去。
许是感觉到了衣凰焦急至极的心情,墨离一路无声狂奔,任由衣凰怎般催促于它,它都不曾反抗,任凭其余人在身后又追又喊,她都全然不顾,没多久便将他们远远刷在身后。
四下里黑暗一片,衣凰全然是凭着白天所看地图的记忆,一路寻着道路。如此辛苦奔走了约有两个时辰,总算是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大片亮光,正是军营所在。
夜风阵阵,似从四面而来,袭进心底。
营帐内,苏夜洵正坐于案前,幽冷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图纸,那眼睛里明明全都是清冷剔骨的寒意,下一刻却似能喷出火来。
“啪……”蓦地,他抬手狠狠拍在那张图纸上,而后手指渐渐收紧,将那图纸揉成一团,用力扔了出去,正好砸在进来的曹溪身上。
“王爷……”曹溪弯下腰捡起纸团看了看,再看苏夜洵的脸色,明白此时他心情极差,便无声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过来许久,苏夜洵方才出声冷冷问道:“何事?”
曹溪犹豫了一下,小声道:“王爷,涵王殿下的尸……天气渐热,涵王殿下不能就这般放着,该如何处理?”
甫一提到苏夜涵,果见苏夜洵眸光骤然一寒,杀意好不隐蔽地闪现,他收紧拳头,沉吟良久,方才缓缓道:“命人到龙城取来最好的棺材,涵王……本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