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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凤殇-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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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是他们的皇上,是天朝的天子,所有人都能乱了、慌了,他却不能。

“报——”不远处一名小兵匆匆跑来,将一封信笺交到绍元杨手中,“启禀将军,这是刚刚收到的从京都来的飞鸽传书。”

绍元杨接下看了看,只见信笺的印封上附有“吾皇亲启”四个字,他稍作犹豫之后,还是抬脚进了帐内,将那信笺交给苏夜涵。

其余人原本在外面静静地站着,也没想太多,突然只听得帐内一声厉喝,继而是杯盏打翻的声音。

“皇上,不可!”

几人一听绍元杨的呼声,哪还顾得了那么多,一抬脚全都冲进帐内。刚一进去就看到绍元杨正用力将苏夜涵扶回床上,信笺掉落在地上,杯盏也被打碎。

“发生了何事?”几人全都莫名其妙。

何子走上前捡起地上的信笺,只匆匆瞥了两眼,骤然变色。“洵王死于查塔之手!”

帐内骤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惊讶的目光都落在何子身上,继而又转向苏夜涵,顿然就明白过来他挣扎下床的原因……

“哈哈哈……本王早就料到,他绝对不会同意大宣助他,果真让本王猜中了,哈哈……”

高楼殿内笑声阵阵,九陵王玄黑面具遮面,可那嚣张的气焰却遮掩不知丝毫,一撩披风,在王座上坐下,嘴角挂着一抹诡谲笑容。

“王英明,一早便看出苏夜涵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若是平日里,大宣提及要助他,他许是不会拒绝,可眼下却是银甲军战败,他这个御驾亲征的皇帝也受了重伤,他那么傲气,只怕还在想着下一次连本带利讨回来,也怎会在此之前,让大宣插手他与突厥之间的事?”紧随在他身后之人便是九陵王身边的得力主将,卢恒。

二人一言一语间,已经把他们心情大好的原因说地很是明白,这一次立谷关之战,突厥巧出奇兵,竟会想到再次用上曾被苏夜涵破了的五行军阵,稍加改动之后,阵势大增。十二地支军应对不及,加之又有弩箭在后,结果银甲军大败,而苏夜涵自己更是被弩箭穿身,身受重伤。

就在二人说笑之时,又一道冷冽的男子声音自二人身后响起,道:“九陵王心情真是不错,不知你急急叫来本汗,所为何事?”

九陵王抬头看向琅峫,冷冷笑着道:“发生了如此让人心情大好之事,难道琅峫王就不开心吗?哈哈……本王可是听说,那一箭是由琅峫王亲手射的,如此重伤自己的对手和仇人,连本王都替琅峫王感到高兴。”

“呵!”琅峫却只是淡淡一笑,面上并无欣喜之色。

九陵王又道:“怎么?这还不能让琅峫王开心?对了,本王还听说,这一次苏夜涵伤得很重,就算不要他的小命,至少也得让他呆在床上静养几个月,在休息调养个一年半载,如此一来,琅峫王便是报了当年雍州之仇……”

“九陵王说话是不是该注意一些?不是所有的话都适合现在说。”托和也脸上的毫不隐藏的怒意,冷冷开口道。

琅峫却丝毫没有动怒,一抬手制止了托和也,淡淡一笑,道:“九陵王所言甚是,本汗这一次总算是报了仇。所以接下来本汗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可说不准哪一天苏夜涵就会突然在本王面前,来报这一箭之仇。”

说着,他瞥了一眼九陵王有些沉下去的眼神,又道:“本以为九陵王叫本汗前来,是有什么重大之事,现在看来,九陵王是久不出战,用不着担心与银甲军交锋之事,不免有些闲了。本王城中还有事情要处理,便不打扰。告辞。”

“你……”九陵王眼神一沉,眼看着琅峫迈着不急不忙的步子离去,却又奈何不得他。

好半晌,他终于缓缓消去心头的怒气,紧紧握拳,沉声道:“好你个阿史那琅峫!等你替本王收拾了银甲军,收拾了苏夜涵,本王再将那兹洛城拿下,而后定会要你好看!管你什么突厥大军,什么铁面将军,本王统统不放在眼里,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王不必动怒。”卢恒却笑得深沉,幽幽叹道:“越是如此,便越是能说明眼下没有任何人知道王的身份,这样就更利于我们对付琅峫和苏夜涵,只要将这二人拿下,不管是中原还是边塞都是王的囊中之物。”

闻言,九陵王连连点头,道:“也罢,便让他们多嚣张一段时日,哈哈……”

夜雨潇寒,一路由南向北,越是靠近遆州,那清寒的感觉便越浓重。

按着这个速度走下去,明日便可到达遆州。

杜远站在窗前,将一只手伸出窗外,半晌才收回,心中暗道,所幸这场雨也到了尾声,现在只剩淅淅沥沥一点,不复之前的瓢泼猖獗。

算一算,他离开京都差不多已经两个月时间,他不由担心衣凰,这孩子性情与寻常人家的闺秀不同,而今又有孕在身,他只怕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是以,他这一路上,就算赶路再忙,也会经常捎信回京,一来告知她自己的行踪与状况,二来,也算是给她一个提醒——

回头看了看床头静静放着的包袱,杜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衣凰让他找的那幅图他确是找到了,可是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欣喜,他隐约感觉到有一个很大的阴谋即将要被揭穿,而这个衣凰寻找已久、即将被揭开的真相,对衣凰而言,也绝非一件好事。

他不想让她看到,却又不能不让她看到。

师父所言果然不假,这丫头这一生的苦难,一半是命,一半是她自己一手酿造。她不愿糊涂度日,事事都要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有些真相,一旦揭开,就注定会伤害一些人,甚至是她自己。人活得越明白,就越辛苦,越劳累。而衣凰,便是做好的例子。

也罢,他既是阻拦不了她,便只能成全她,尽自己所能保护好她。

就像当初她对苏夜涵,即便明明知道查出真相之后,苏夜涵也不会开心,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帮他。那些伤口看似已经结痂,可是里面的毒液不除,迟早有一天化脓生疮,到时候还是一样要重新揭开伤口,重新清洗,而且那个时候只会更加严重……

呵!想到这里,杜远竟不由得轻轻笑出声来,他这大夫做得久了,怎的随心想来的一个比方,也是治伤一说。

蓦地,他笑容一滞,凝在嘴角。

有脚步声靠近他的房间,来人有七人,身轻如燕,轻功很好,且不持冰刃……

他缓缓向后移动脚步,脚步声在他的屋顶响起的时候,他骤然一个旋身,弹指打灭了屋里的火烛,另一只手则一把抓过床头的包袱塞进怀里,待他跃至窗外时,那件陪他一路走来的蓑衣已经披在身上。

屋顶上几人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冷声道:“追!”

一路泥水四溅,杜远却顾不得那么多。

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何人派来,又为何要追杀他,但他知道这些人定是冲着他身上或者他脑子里的某样东西而来,否则以这些人的武功,即便一时半会儿追不上他,也大可放箭取他性命。

可是他却没有,甚至,没有一丝想要杀他的意思……

突然,他脸色一变,似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怀里的包袱。

他杜远一身与人和善,救人无数,向来只有别人向他报恩一说,却从未有过别人要追杀他。而今他刚刚去了南疆取了东西,就开始有人追杀他,莫不是,这帮人就是冲着他怀里的这个包袱而来?

可是,寻常之人,莫说不知这幅画是有关于何事,便是知道了也少有人能看懂,就算他能看懂,可这是皇后娘娘要的东西,又有几人敢要?

如此说来,这些人的来历就只可能有一个——

他身形突然踉跄了一下,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正紧追不舍,一行七人成偃月状直扑而来。

因为下雨的缘故,这个时候街上的店铺早已打烊,也不见一人外出,家家户户熄灯关门,他对这里又不是很熟悉,也不知该往哪里去。

正犹豫间,忽然听得“咻”的一声,待他明白那时何物时,已经根本来不及躲闪,腿上狠狠一痛,一枚飞镖已经稳稳扎到腿上。

顾不得腿上疼痛,他咬牙向前掠去,他丢了性命不要紧,可是这幅画却万万不能丢。然后越是着急,他的速度却越来越慢,继而听得“嗖嗖”两声,两道人影从他身旁掠过,在一回身,双掌飘飘迎面袭来。

背腹受敌,杜远避无可避,就在他进退不得时,突然只听得黑暗中一股强劲的内力从一侧袭来,气势斐然,便是已经追至他身后的那些黑衣人也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嚯!”那人沉喝一声,“跟我走!”

话音落,一只手掌便覆上杜远的肩,一把将他抓起,那人力气很大,轻功也很好,携了杜远在身边,赶路速度也不受丝毫影响。

“你是何人 ?'…'”杜远警惕地问道。

“哈哈……”那人朗声笑了笑,道:“自然是救你的人。”

“我与阁下素不相识,阁下为何冒险救我?”

“我是受人所托?”

“受何人之托?”

那人顿时停下了脚步,回身看了看,黑衣人并没有追上来,他这才低头看了杜远两眼,扯去面上的面巾,笑道:“杜老果然是个警惕的人。”

杜远一见他面容,心下不由得咯噔一跳,这人面相迥异,非中原人,倒是有些像南蛮之辈。

那人见杜远这般盯着他看,不禁有些不自在,沉了沉脸色,道:“算了,现在不是多说这些的时候,还请杜老速速随我一道回遆州,那里有很多人等着杜老救命。”

说罢带头向前走去,走了两步复又停下,回身对满脸疑惑的杜远道:“本王可是跟你把话说明白,你若是能医得好我那数万将士,本王定会重重酬谢,若是治不好,本王便用你的命和苏夜洵的命,以及你天朝百姓的命,祭奠我将士亡魂!”

话说到这里,杜远终于猜到眼前这人身份,不由轻声一笑,点头道:“好,小老头我便先把这条命寄在查塔王子手里,等我把所有人都医好了,再来取回。”

“你……”见杜远没有丝毫恐慌之意,查塔不由感觉颜面受挫。

杜远边走边道:“不过,小老儿得先谢过洵王殿下,多亏他料事如神,算准了我的行程,而后再谢王子特意赶来救命之恩,哈哈……”

夜风依旧在吹,阵阵清冷,查塔自南方边疆而来,对于这样的天气不免有些不适应,待风一吹,他没由来的打了个冷战,不再多言,随杜远一道离去。

今冬来得很快,比往年都要早了些。

明明终日无所事事,寂寥怅然,明明因为没有人相陪,而觉这日子又长又难熬,可是这就么盼着盼着,盼着苏夜洵尽快赶回,盼着杜远尽快赶回,也盼着苏夜涵尽快凯旋而归,这数月的时日竟也就这么盼过去了。

等她被一阵恶寒激醒、回过神来,去细想这段时日时,凛冽寒风已经刮到了门前,吹开了她的窗子。

“白芙这丫头,昨夜怎的忘记关窗子了?瞧着风吹的,万一把小姐吹病了,看我不揍她。”青芒放下手中的火烛,连忙走过去将被风吹开的窗子全都掩上关好,边走边念叨白芙。

身后,衣凰懒懒地躺在床上,看着青芒忙来忙去,不由清和一笑,道:“怨不得她,她昨夜确实关上了,是我自己半夜起床打开的,关得这么严实,我有些闷得慌。”

“小姐,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青芒无奈地回身看了她一眼,“我知道小姐怕闷热,可是孕妇玩玩吹不得风,对身体不好。再说,现在天这么冷,不慎着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最后一扇窗前,听着外面呼啸的北方,不由得想起了正身在北方的冯酉,竟有些怅然。

“等等。”衣凰不知何时坐起身,就在青芒准备关上最后一扇窗的时候,突然听她低呼一声,青芒回头看了一眼,竟见她已经自己勉强着下了床。

“小姐你这是……”青芒一惊,连忙上前扶住她。

“你看……”衣凰哪顾得上这些,与青芒一道走到窗前推开窗子,眼底是明媚温婉笑意,“你看那是什么。”

青芒愣了愣,怔怔看了两眼,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下雪了!”

隔了片刻,她终于欣喜地笑出声,紧紧抓住衣凰的手腕,道:“真的是下雪了。”

“小姐,青芒姐姐……”白芙批了件披风站在外面诧异地看着二人,“你们这么起得这么早?”她说着浑身抖了抖,冻得直哆嗦。

青芒连忙招招手示意她进屋来,三人挤在一起站在窗前,借着灯笼的光看着窗外正簌簌落下的雪花,不由得悉数弯起眉角。

【四百二十一】处变不惊洵王势,当年行宫现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直到亲眼看着衣凰阖上眼睛沉沉睡去,小心地替衣凰掖好被子,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出寝殿。

待她们走到门外,外面的地面上已经飘了一层雪,淡淡的浅白色,天还是昏暗一片,尚未亮起,只是风渐小了,雪絮正安安静静地飘落下来。

“小姐这段日子睡不安稳,你要警醒着些,时不时起来看一看。”青芒抬头看了看天,语气略有些深沉道,“这也难怪,眼看着还有一个多月,小姐就要生了,本该安心静养,可是小姐她现在却忧心忡忡,心事繁重,一边等着杜老和洵王殿下,一边又着急皇上,还要顾念朝中那些大臣的事,也真是难为了小姐。”

白芙连连点头,对着双手呵气道:“这些我知道,我也经常半夜起床,好几次都遇上小姐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可是劝也劝不得,我这心里还真的挺着急。好在现在有青芒姐姐在,否则,我就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青芒不由得轻笑一声,拉着她的手道:“小姐是个软硬不吃的人,想要劝动她,当真有些难度。不过,小姐素来善解人意,你只要能从她的角度去看事情,去说话,小姐自然也会站在你的角度,去判断、去选择。”

“哦……难怪每次我说什么小姐都听不进去,可是你说的,她却都听。”白芙有些恍然大悟,撅撅嘴道:“白芙记下了,青芒姐姐放心便是。”

青芒婉婉一笑,回身看了一眼衣凰的寝殿,小声道:“本该早就回的,可是眼下却因为遆州瘟疫之事和大雨之事,耽搁了近一个月时间,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看来,只能等过几天洵王殿下回来了,再由小姐亲自问个明白了。”

白芙挑眉道:“那可不是,我们现在根本问不清楚他们的状况。便也只能安心等着。”

她说着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浑身发抖,青芒见了,不由得呵呵笑出声来,“今年是你第一年在京中过冬,这冬天的衣物我早已给你准备好了,就在我房间了,你随我一道去给领回来吧。”

“好啊!”白芙不由得两眼放光,二人便踏着这新落的一层雪,小心地走着,想着青芒的房间去了。

屋内,原本还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以后,此时此刻却已经站在窗子下面,听得二人方才所言,她隽眉时而紧蹙时而舒展。

伸手轻轻覆上自己的肚子,衣凰眼底的柔和越渐明显。按着日子来算,靖韪三年正月中旬便是这孩子出生之时,她心中不免有些惋惜,看来不能在龙年为他生一个龙子了。

悄悄打开窗子,一阵凉意顿时迎面而来,她却不觉得冷,回身走到软榻上躺下,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静静看着窗外盘旋而下的雪花,静坐良久,终于迷迷糊糊睡去了……

大早,她还没有睡到自然醒,就被门外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张开眼睛四下里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之前被她打开的窗子已经被关好,自己身上的毯子也被换成了厚厚的被子。

挑起嘴角无奈一笑,她心里明白白芙或者青芒定是来过了,可是自己竟然没有察觉,看来她这觉察力确实不如往常了。

缓缓起身,披上一件外套,她走到窗前打开窗子,顿然就愣了一愣。

院子里上上下下已是一片纯白,地山的雪积了狠狠一层,宫人们一边努力清扫出一条道儿来一边打闹,四下一片欢声笑语。

衣凰的心情也没由来的跟着好了起来,扬眉微微一笑,听到“吱呀”一声,一侧身便看到白芙和青芒两人一人端着水盆一人手持托盘进了屋内,白芙直呼“冷”,边喊边跺脚。

“小姐,你醒啦。”

“嗯。”她点点头,走到桌案钱,道:“没想到第一场雪就下得这么大,不知会不会妨碍洵王与查塔王子回京的行程。”

青芒与白芙二人相视一眼,偷偷一笑,青芒道:“这个,小姐尽管放心就是了。这一场雪可不仅仅是迎接这场冬天的。”

衣凰疑惑地看了二人一眼,凝眉想了想,问道:“什么意思?”

蓦地,她凤眉一挑,道:“莫不是,他们已经回京了?”

“嗯。”两人用力点点头,白芙道:“一大早绍驸马便让人传信进宫,让安明来告知小姐,洵王殿下与那十万大军已经到了城外二十里处,最多午时便可入城。只是安明来的时候,小姐还没有醒……”

“入城?”白芙话未说完,衣凰便下意识地轻轻嘀咕一声,总觉事情哪里有些不妥。

“泽王殿下和绍驸马已经准备好了,待时间一到便亲到城门迎接洵王殿下和查塔王子。”青芒说着担忧地看了衣凰一眼,“看着情况,洵王殿下该是已经与查塔王子商议过有关洛王遇害一事,眼下尚且不知查塔王子打算怎么做,这十万大军会是攻是守,是去是留。”

“不管怎样,回来了就好。”她说着舒展眉头轻轻一笑,接过青芒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准备一下,待会儿我们也出宫去。”

“出宫?”二人都愣了一愣,将衣凰上下打量了一番,“我们要去哪里?”

“出去走走,难得今天没有起风,天气安宁,这样的时日可不多了,现在再不出去好好走一走,接下来有好几个月时间我不能随意出去走动。”

“那也不行,这外面下雪,地面很滑,可不适合小姐出去走。再说,今天洵王回京,城中必会有混乱,人群之中不知会有多少别人的眼线和探子,万一伤了小姐,谁担待得起?”青芒坚决不允口,拉着衣凰坐到榻上,安抚她道:“不如这样,等这雪化得差不多了,城中也没那么混乱了,我们一起陪着小姐出去走走,透透气,可好?”

衣凰睨了二人一眼,迎上她们满脸祈求的笑容,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没办法,谁让她们看出了她的心思。她又怎会只是要出去走走这么简单?她根本就是急着见到杜远、见到苏夜洵、见到查塔,以及随他而来的波洛十万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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