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殇-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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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水色轻衫罩在淡紫色的长裙外,遥遥望去,朦胧氤氲,顺柔的三千青丝长长垂下,只简单地挑起两边的头发在鬓的后面束起,一只凤凰发饰覆在头顶的头发上,细长的凤羽蔓延着铺散开来,宛若一只振翅欲飞的彩凤。肌如凝脂,白皙若雪,细眉冰眸,仪态万千。那不是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孔,却在她柔美巧笑的眼眸之后,隐藏了几分冷刻坚毅的神色,教人看了心下暗惊,不敢弃视。
太后闻言,微微沉了沉脸色道:“这里没有旁人,怎的还这么生疏?你就别太后来太后去的了,叫姑奶奶吧。”
衣凰也不固执,大大方方地叫道:“姑奶奶。”
这一声姑奶奶叫得可不假,当今太后慕氏正是出自当朝慕家,与右相慕古吟的父亲乃是同胞兄妹,是以,按辈分来说,慕古吟该叫她一声姑姑,那慕衣凰叫她姑奶奶便是没错了。
一旁的秋影见太后心情大好,便跟着笑道:“郡主真是聪慧过人,只是照着太后娘娘的博弈论》学了些时日,便能有如此造诣,真叫奴婢们看着羡慕。”
“那是当然,衣凰可是我天朝建朝以来难得一见的奇才女子。”太后说着执起了衣凰的手握在手中,见衣凰只是微微低头谦逊一笑,眼神却清冽澄澈,毫无娇气,亦无卑亢之色,心里不由得更加喜欢,当下眼神一定,侧眸对秋影说道:“郡主难得进宫一次,你去将今早毓贵妃送给哀家的合意饼取来,让郡主尝尝,哀家也正好与郡主好生聊聊。”
秋影一听,当即心领神会,行了万福,躬身退出了清思殿。
衣凰嘴角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清眸凝视着太后,太后一见这眼神,心下不由得微微一动,心知她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哀家也不必与你兜圈子,近日来数次召你入宫陪哀家,又是赏花又是下棋的,其实是另有原因。”
“太后但说无妨。”
“哀家要你帮一个忙,但这件事关系重大,暂时不能让他人知晓,包括右相,你可能做到?”太后说完,深沉的目光一抖,落在衣凰身上。
衣凰却只是平静地笑,“太后已经花了数日的时间考究衣凰,相信在太后心中,已经有了主张。”
太后一听哈哈一笑,“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哀家喜欢。这些时日下来,哀家确实认定你就是合适的人选,哀家也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衣凰但笑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棋盘上的棋子。
“既然你早就知道哀家的心思,不妨再猜一猜所为何事。”太后似有意似无意地一颗颗捡起棋盘上的白子——那是衣凰的白子。
“衣凰愚钝,猜不出。”
“你猜得出,只是不想说。”太后精明一笑,见棋盘上的白子已经全部捡起,便指了指剩下的黑子,对衣凰说道:“你只管大胆猜测便是,哀家不会怪你。”
衣凰低头看了看棋盘,心中一凛,剩下的黑子蜿蜒铺开,形状直似一条——龙。
“太后心思缜密,棋高一着,衣凰认输。”她竟然都没有察觉,太后在什么时候将自己的黑子摆成了龙的形状,而自己竟大胆地将那条龙团团困住。平了平气息,她淡然说道:“衣凰猜测,此事可是与皇上有关?”
太后闻言,先是赞许一笑,继而沉沉太息。
“不错,正是皇上。”提到皇上,太后的脸上显现出深深的忧虑,眼神也慈善了许多,“近月来皇上的头疼顽疾突然又犯,而且治不得愈,宫里的太医们也没一个能诊出个所以然来。哀家担心,这怕不是普通的头疼,你也知道,有些时候宫里那些太医不可尽信,须得找一位真正懂医术又可信之人来试一试,哀家思来想去,觉得就只有你可以一信。听说你自幼师从国寺大悲寺菩提院的长老玄清大师,他的一手慈悲医术治愈万民,想必你跟着他也学了不少东西,因此哀家想让你为皇上诊治……”
说到这里,太后停了下来,定定地看向衣凰,目光中又担忧亦有询问。
衣凰低头思虑片刻,淡淡一笑说道:“弗如,先让衣凰看看皇上的情况。”
“嗯。”太后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色,“该是用午膳的时间了,你就留下陪哀家一起用膳,用完膳跟哀家一起去见皇上。”
正说话间,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宫人焦急的喊声:“世子,世子您慢点……”
话音未落,一抹小巧的身影飞快地闪进清思殿,脚步极快,三两步一跃便跑到近前,扑进了太后的怀里,嚷嚷叫道:“曾祖母……”
跟在孩童后面进来的两名宫人见了, 跪地拜道:“奴婢参见太后娘娘,清尘郡主。太后恕罪,奴婢们拦不住小世子……”
衣凰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位宫人,二人皆是三十左右的年纪,虽然她们动作规规矩矩,可刚一进门时衣凰便发现她们脚步轻浮,步履无声,显然是个练家子。再看她们神情丝毫不见慌张,很是镇定,想必是跟在太后身侧多年的心腹,因此才被太后安排去照顾小世子,而这小世子应该就是二皇子苏夜洛的儿子逸轩了。
“无妨无妨,哀家正准备和郡主一起用膳,既然轩儿来了,就留下一起吧。你们先下去,待轩儿用完膳再来接他回去。”太后轻轻捏着逸轩的小脸,笑着对宫人吩咐,脸上的宠爱之意不言而喻。
待两位宫人退下了,逸轩才扬着稚嫩的小脸,撅着嘴巴对太后说道:“曾祖母,她们是坏人,她们不让轩儿来见您。”
“呵呵……”太后轻笑一声,“轩儿,今天有人在,不可以这么放肆。”
逸轩这才回身去看衣凰,大大的眼睛里隐约可见深绿色光芒。他盯着衣凰看了片刻,突然从太后怀中挣脱,跑到衣凰面前拉住她的衣袖,扬起头说道:“姑姑,轩儿好像见过您。”
“哦?”一听逸轩叫姑姑,太后和衣凰都是一愣,再听他的话,不禁疑惑万分。
衣凰小心地替他擦掉额前的灰尘,心中骤然一凛,顿了片刻才微笑问道:“是么?那是在哪见过?”
“在……”轩儿皱眉想了想,似乎在思索什么,太后和衣凰见了都舒了口气,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毕竟逸轩才四五岁,衣凰之前进宫也未与他碰过面,他又怎么可能见过衣凰?就在二人认为逸轩已经语塞时,不想他脸色一正,扬声说道:“在画里。”
太后一怔,问道:“什么画?”
“在爹爹的画里。前些天轩儿回府拜见娘亲的时候,看到娘亲在整理爹爹的东西,有好多的画,画的人跟姑姑特别像,我问娘亲这人是谁,娘亲说,是一个姑姑……”说到这里逸轩转过身看着衣凰,抓着她衣袖的手一刻不放,兴奋道:“原来那个姑姑就是您,姑姑您长得真好看,比潆汐姑姑还好看。”
衣凰心下一惊,抬眼去看太后,果见太后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忧伤之色溢于言表,不由得沉声叹道:“洛儿……”
语气里压抑了深深的悲痛,一声念完,已经红了眼睛。
二皇子苏夜洛,是天朝难得的将才,从小就经历疆场,冲锋陷阵,带兵杀敌,立下无数战功,十六岁便获封洛王,赐都城府邸,是众皇子中除太子之外,最早封王的一个。然天妒英才,就在三年前,他领兵出征平剿南海境域的贼寇,却遭到当地守城将领的背叛,孤身陷入敌军,一去不回。那时逸轩才一岁多,尚不懂事,眼看洛王妃和洛王的母妃毓妃伤心欲绝,太后毅然将逸轩接入宫中亲自抚养。毓妃丧子,痛不欲生,睿晟帝为抚其心伤,加封其为贵妃,赐凤印执掌后宫。
“太后……”衣凰心知太后想起了伤心事,低头看着一脸无辜的逸轩,心中不由得一阵悲凉,“太后节哀。”
太后闻言,轻咳一声,瞬间便掩去自己的情绪,“洛儿是哀家的孙子,哀家心疼,太子亦是哀家的孙子,出了事哀家一样疼惜,衣凰,你明白吗?”
衣凰这才想起太子被废一事,想了想说道:“皇上怕是被这头疼症扰得心烦意乱了,才会一时不查实情,下令废了太子,衣凰一定会尽心尽力医治皇上,待查明事情真相,还太子一个清白。”
太后眯眼看向她,目光探究,“你也认为澄儿是被人诬陷的?”
“衣凰不敢,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仍有待查证。”
“好!”太后突然声音一沉,“哀家便信你,把皇上和太子的安危交与你手中。”
衣凰一愣,起身拜道:“衣凰定当竭尽所能。”
【四】巍巍峨秀天朝宫
天朝都城兹洛城是个八卦城,整个都城按照八卦阵的阵列分为八八六十四份,最中间的便是皇宫所在,由羽林卫协以四府十二卫作为守卫,各府卫各司其职,分别掌管宫禁宿卫及一干要职。第一围是诸位王侯公的府邸,往外一围是朝中二品及二品以上的官员府邸,再往外的两围分别是都城其他各位大小官员的住所,以及一些大户人家的府院,最外围是守城将领与士兵的居住地,而中间的,便是平民百姓,衣食住行、吃喝玩乐的大小场所,以及立于兹洛城已有数百年历史的各寺各庙,俯瞰整个兹洛城,纤陌交通,错落有致,来往通道快速便捷,街道从不会拥塞,万民安居乐业,生态安详。
天朝皇城,屹立于风雨之中五百年而不倒,不是没有他的原因。城中利用八卦城纵横交错这一优势,布阵无数,八卦城正四方各开一门,东为正门,西为副门,南北各为方便撤退及疏散人群的侧门,四道城门均有重兵把守,出门十里之内,大小岗哨无数,平日里暗中潜伏,一旦前方守卫传来异样,便悄悄且迅速地将消息传回,通知守城将士做好防护准备。是以五百年将过,却无一人能攻破此八卦城。
从太极宫出来,穿过长长的回廊,绕过百花争艳的花园,再往东北方向走,便是太后的永德宫。
远远望去,并不庞大的永德宫,却永远是最精雅别致的宫殿,没有奢华的装点,然宫中宫墙台柱尽数为白玉琉璃精雕而成,白壁透亮,洁不可污。
那是天朝第一位皇帝苏萧扬为自己的皇后准备的宫殿,而关于祖皇帝与赫连皇后的感人传言,天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说当年祖皇帝曾经有一位情投意合的女子,端庄温婉,贤德淑良,两人情投意合,然那女子却在祖皇帝夺下皇位之后,不见踪影。后来有人细细探究,发现祖皇帝钟情的女子竟然复姓赫连,而赫连正是前朝姓氏。众人猜想,那女子定是因为深爱祖皇帝,却又不能杀他复仇,所以才会离去。可是祖皇帝对她深情不忘,在她失踪之后终身没有立后,并在自己弥留之际,下命建造永德宫,说是如果他死,那女子定会回来看他,到时候他便可封她为太后,入住永德宫,让她一身安稳太平。
时至今日,永德宫中入住了数十位太后,却没有一个人敢有私心,妄动宫中布局摆设,先帝遗诏中有言,任何敢动永德宫之人,如同叛孽,可当即诛杀。
园中两人缓缓走来,脸色略有沉重。
走在前面的那人一边摆弄这腰间的玉佩,一边垂头丧气道:“看来这一次父皇是真的生气了,不然怎会连见都不见我们?他定是知道,我们要为太子求情。”
慢他半步那人面无表情,只是狭长的眼眸中精光沉敛,不急不躁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听得前面那人所言,不由得凝了凝眉,说道:“只怕父皇不见我和十三弟,还另有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
“父皇有事瞒着我们,如果见了我们就会被发现,所以……”
“所以他对我和四哥避而不见?”
“怕是如此……”
话未说完,一抹小巧的身影从永德宫中奔出来,直直扑到二人身边,口中喊着“四叔、十三叔”。
四哥一见,深沉的眼眸顿然一悦,不复先前的冷漠,“轩儿,你怎么跑出来了?”
“轩儿刚刚看到你们,太高兴了,所以就……”逸轩说着低着头,翘起眼睛偷偷瞥了一眼二人的脸色。
只听十三弟嬉笑一声,便把逸轩抱起,嚷嚷道:“你这小家伙,又跑到宫外来了,一会儿再被皇祖母训斥,十三叔可不帮你了啊。”
想来这二人对这位从小丧父的小世子都是百般疼爱,否则他又怎会一见他们就乐得两眼放光?
“才不会呢。”逸轩高挑着眉毛,“曾祖母根本不在宫中。”
四哥微微蹙眉,“不在?”
逸轩使劲点了点头,“嗯!刚刚曾祖母带着衣凰姑姑去找皇爷爷了。”
“衣凰姑姑?”
“父皇?”
两人同时一惊,骤然想起刚刚他们去找睿晟帝时,宗正闪躲的眼神。莫非那时不让他们进去是因为有太后和那位“衣凰姑姑”在?
四哥温和一笑,拍了拍逸轩的头,“轩儿听话,先回宫去,四叔现在就和十三叔一起去找你衣凰姑姑。”
轩儿一听立刻乖乖地从十三弟怀中跳下,“好,四叔一定要把衣凰姑姑带回来,轩儿要跟姑姑玩。”
直到逸轩跑回宫中,十三弟才开口问道:“轩儿口中的那个衣凰姑姑是谁?难不成是她?”
四哥问道:“谁?”
“右相的女儿,十年前父皇亲封的清尘郡主,慕衣凰。”
“慕衣凰?”四哥似乎是低头思索了片刻,蓦然抬头朝着北边走去。“看来,我们不用回去了,父皇根本不在太极宫中。”
十三弟一愣,跟上问道:“你怎么知道?刚才宗正明明……”
“这应该是皇祖母的意思,她终于出手了。”
“什么意思?”
四哥漠然一笑,说道:“父皇重病至今一月有余,所有太医都拿父皇的头疼症没辙,可是皇祖母却还有心思隔几日便召这位清尘郡主入宫闲聊,你不觉得奇怪吗?”
十三弟道:“确实很怪。可是那又怎样?说不定皇祖母就是喜欢这个郡主,所以找她谈谈心。”
“十三弟,你别忘了,皇祖母的地位如此尊贵,受人尊敬,正是因为她对待每一位皇子皇孙都百般疼爱,一视同仁,若要谈心事,六公主温婉安静,十公主贤淑可人,你的那个十五妹更是比谁都能讨人欢喜,为何皇祖母偏偏就挑上了这个宫外的郡主?”
四哥说完,一双锐利的眼睛落在十三弟身上,看得十三弟不由得讪讪一笑,说道:“我这不是没四哥你考虑得周全么?那你说说皇祖母找她做什么?”
四哥这才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以皇祖母的性格,必定信不过从民间访来的大夫,既然宫中太医无用,她就必须要找一个懂医术且她又信得过的人,而这清尘郡主慕衣凰与皇祖母是一室同宗的慕家人,又是右相之女,皇祖母若开口,想她必定会出手帮忙。”
“她能帮什么?”
“怎么?看样子你是认识她的,难道就不知道她是玄清大师的弟子?”
十三弟一惊,细细一想说道:“对呀,我记得十年前她入宫那次,玄清大师难得露面了。哎呦,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所以,你该明白皇祖母找她的原因了。”
“明白了。”十三弟说着幽幽一笑,“没想到那一次宴会四哥不在场,却对这个清尘郡主十分了解啊。”
四哥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不再多言,抬头看见锦瑟殿立于眼前,里面有阵阵清香飘出。
锦瑟殿一向是皇上为避开烦扰时才会来的地方,久而久之,皇上每有头疼症发,便会到这里静养。这里不似其他宫殿那般华丽,却也算得上清雅安静,而刚刚飘出的那一缕清香,也非寻常香料,而是阵阵草药熏香。
殿门紧闭,值守的宫人只有三两人,远远的候在殿外,看到前来的二人,不由得大吃一惊,跪地拜道:“奴才参见四王爷,十三王爷。”
四哥苏夜洵微微抬手,“免了。父皇可是在里面?”
“这……”三名宫人支支吾吾,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回答。
十三弟苏夜泽脸色一沉,怒道:“怎么?连这么简答的问题也回答不出?还是你们有意隐瞒?”
宫人立刻再次跪地,“王爷饶命,奴才……奴才不敢说……”
殿内突然传出一道沉重的声音:“是洵儿和泽儿在外面吗?”
苏夜洵态度一正,答道:“正是孙儿。”
那人又道:“进来吧。”
苏夜洵和苏夜泽对视一眼,走上前推开殿门,齐步入内,刚一进去,跟在后面的宫人便将殿门再次轻轻掩上,二人心下立即明白,情况不似他们想的那般简单。
太后正坐在殿内的坐榻上,整座殿中就只有一名宫人侍在身侧,轻摇扇子,为她驱走燥热,所幸锦瑟殿中本就清凉,太后正不急不躁地品着一杯莲心茶,二人见了她立刻行礼,“孙儿参见皇祖母。”
“坐吧。”太后神情不再似往常那般亲和,正是淡淡地回道,待二人在一旁坐下了,方才又开口说道:“你们倒是有心,竟然能找到这儿来。”
苏夜泽心思没苏夜洵那般细,听得太后这么一说,便笑笑接道:“这多亏了轩儿给的指示,若不是他告诉孙儿是清尘郡主陪同皇祖母前来,孙儿也不可能知道皇祖母在这。”
“呵呵……是么?”太后淡淡一笑,看了看不说话的苏夜洵,见他正迅速地瞥了一眼殿内厚厚的帘帐,意识到太后在看他,便收回目光,朝太后低头问道:“父皇,可好?”
闻言,太后只是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情况,得问过衣凰才能确知。”
苏夜洵又说道:“早闻清尘郡主随玄清大师习得一手好医术,既然有她为父皇医治,皇祖母就不用担心了。”
太后颔首点头,并未答话。
这时轻纱帘帐微动,一道人影隐约出现在帘帐处,喊了声“太后娘娘”。
太后身形微怔,继而站起,由身侧的宫人扶着进了帘帐之后,不一会儿传来轻轻的谈话声。苏夜泽看了看苏夜洵,眼神似乎在询问什么,见苏夜洵轻轻摇了摇头,便松了气。
二人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等着,目光锁紧帘后那一抹若隐若现的身影,各有思绪。
就这般过去了大约一刻钟,他们听到太后重重的一声舒气,继而声音凌厉地问道:“你可知这种毒,可能从何种渠道种到皇上身上?”
有人答道:“方法倒是不少,饮食、茶水以及熏香都有可能,照皇上的情形来看,此毒该是随食物进入体内的。不过请太后娘娘放心,衣凰一定会尽全力医好皇上,找出下毒根源,请太后放心。”
那声音潺潺如清泉流泻,澹澹如风,划过帐外二人的脸庞,二人只觉一丝清凉的气息拂过面庞,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就好。”太后顿了顿,似乎还不够放心,“此毒对皇上伤害可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