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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凤殇-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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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

苏夜澄蓦地侧眼看向他们,眼神冰冷沉静,可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他努力压抑着、却还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悲愤与怒意。

曾明握紧拳头,继而一拳砸在地上,“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忘了把坠子交给太子,如果我把坠子留在房里,就不会是……”

“如果我早知道你们会有此行动,我定会阻止你们。”苏夜澄沉沉一声太息,“然这世上,又何来那么多的如果?做了,就要承担。”

一直以来,他都很奇怪那次冰凰山庄被袭一事怎的突然就销声无影,再也没有人提起了。却原来,事情并没有结束,远远没有。

想来有些人早就会想到,说抓到的刺客是东宫之人这样俗套的诬陷,并不足以使睿晟帝信服,所以他们要逼得他自己动手,逼他自己在睿晟帝面前承认自己的罪行!

傍晚的时候,嘀嗒了一天的雨点终于停下了,空气里的凉寒之气却越来越重,尤其是临近晚间,稍稍有风一吹,都是冷得刺骨。

因着天气不好的缘故,揽月楼的生意这两天大不如从前,即便是在傍晚晚饭时分,客人依旧稀少。

掌柜百无聊赖地拨了拨算盘,不由又探出身子朝二楼看了看,神色小心翼翼,伸手招来小二问道:“楼上的那位爷可有什么吩咐?”

“没有。”小二摇了摇头,继而又贴近掌柜小声问道:“掌柜的,楼上那是什么人啊?看起来不像普通人啊,瞧他那一身的贵气,就连跟来的随从都那么有气势,我猜不是王公贵胄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吧。”

“去去……没事别瞎猜,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那么多。”

小二碰了一鼻子灰,扭头灰溜溜走开,不料他刚一转身一道白色身影便走进店里。

“呦,这位爷,您是……”

“我来找人。”来人说话干脆利落。

掌柜闻声抬头看了看,神色骤然一惊,只是未等他说话,衣凰便跟着邵寅一路上了二楼,直奔月字号雅座。

待走近雅座,邵寅撩起雅座的垂帘,低声道:“爷,慕公子来了。”

“嗯。”帘后传来不冷不淡的应声,“你在外候着。”

“是。”

衣凰神色幽沉,眼角有一丝凝重,甫一进了雅座便径直问道:“宫里是不是又出事了?”

闻声,苏夜涵回身看了她一眼,眼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有十足的无奈,摇头道:“你何时才能改掉爱管闲事的习惯?”

“哼——”凤眉一挑,衣凰自顾坐下举杯饮下,这才不紧不慢道:“改不了。”

从她进了雅座到现在,苏夜涵一直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楼下缓缓流过的长河,河中船只往来不绝,形形**各种各样的都有。尤其是在这暮色降临之时,一眼望去,朦胧且茫茫无尽头,满是苍茫之感。

听到衣凰这句话,苏夜涵不由俊眉微蹙,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衣凰,看见她一身男装,他早已见怪不怪,可是她刚刚的行为……

“想来你也该知道的,否则也不会让邵寅把我交上来,不是么?”衣凰一脸“你明知故问”的表情,斜着眼睛看苏夜涵。

苏夜涵缓缓走来坐下道:“我只是看不惯你于光天化日之下祸害良家姑娘。”

方才她那是什么举动?明明自己就是个穿着男大姑娘,偏偏因着天色暗沉的原因,路人瞧得不是太清楚,让路过的姑娘不由掩面羞涩地从旁走过,而她竟也不知回避,反倒朝着人家姑娘笑得风流,一步三顾。

衣凰轻哼一笑,“呦,听七爷这话,好像你就是正人君子似的。”

“扑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只是很快又被克制住。

苏夜涵眸子陡然一冷,扫向雅座的门,冷声道:“邵寅,退到三丈外守着。”

“是。”邵寅连忙往后退去。

苏夜涵这才又转向衣凰,眸色暗沉,道:“太子那枚玉茗,已经落入父皇手中。”

衣凰神色一紧,“便是我替九哥和十三挑的那枚扇坠?”

“没错。昨晚曾明一行人虽得以顺利脱身,却不慎落下了太子拿去修补的扇坠,让骁骑卫统领陆廷捡到了,一大早早朝时交到了父皇手中。”

【八十九】英雄救美十三爷

“我好奇的是,昨晚骁骑卫怎会突然出现在刑部大牢?”衣凰说着,眸中升起一丝冷冽寒气,轻轻摇晃着手里的折扇。

苏夜涵走到她身旁坐下,将她面前的酒杯取走,给她倒了杯水,“昨晚宫中得到密报,说有人欲趁夜前往刑部劫牢。父皇故作不适,将事情交与毓皇后处理,毓皇后倒是有心思,以四王妃身体不适为由,将事情从四哥身上推到了三哥身上。”

衣凰凤眉微挑,“那这密报又从何而来?”

苏夜涵摇头,“无从得知。”

顿了顿,他看着衣凰沉思的神色,缓了缓脸色问道:“这个时间,你怎会独身一人在街上晃悠?”

“我去了一趟大悲寺,跟师叔聊天聊得忘了时辰。”衣凰不着痕迹地轻轻拨开苏夜涵的手,硬是从他面前取回了酒杯。

苏夜涵嘴角挑起一缕淡笑,“好好的,怎的又想起去大悲寺了?”

“去打听一下师父什么时候会回来。”她将自己和苏夜涵面前的酒杯都斟满酒,然后朝着他举了举杯。

“你找玄清大师有什么急事么?”苏夜涵举杯回应。

“嗯。”衣凰使劲点了点头,却并不急于解释为什么,眼底溢出一丝暗沉的浓雾。

苏夜涵看得出她不想解释,便不再问,刚低头放下杯子却听衣凰突然道:“我找师父,是想向他问几个问题。”

“问什么?”

“问命当如何,情当如何。”

听着她有些寂冷的声音,苏夜涵心中微微一怔,不由抬头向她看去,她眼中又一丝愁苦一闪而过,虽然很快,苏夜涵却看得清楚。

他微微垂眸,眸中微光闪烁,带着些许寒意与清冷,淡笑一声道:“命由己造,情不自禁。”

闻言,衣凰倒酒的动作蓦然停下,歪着头,似是在想苏夜涵这句话。

命由己造,情不自禁。

短短八个字,却切中衣凰内心。

她向来是个独立独行敢作敢当的女子,用苏夜涵的话说,她胆比海大,心比天高,她不相信命中注定,造化弄人,自从娘亲毅然离开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的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而情这一字,却当真如苏夜涵所言,无法自禁,若是可以,她又何须落得如今这般愁苦无奈的下场?

心中轻轻太息,她回了神伸手去端搁在面前的酒杯,却不想扑了个空,低头一看,自己的酒杯早已不知去向,再看身旁的苏夜涵,正若无其事的慢慢摇晃着手中的杯盏,嘴角是一抹清和笑意。

沉默片刻,她突然贼贼一笑,眼中满是诡谲笑意。

而每一次她露出这样的笑容,都预示着有灾难要降临……

果然,下一刻,苏夜涵微微蹙眉,侧身看了她一眼,她却故作无事,脸上笑容得意。

“出气了么?”苏夜涵淡然一笑道。

“出气?我有生气吗?”

“不生气,你踢我做什么?”他无奈,这是其他官家小姐断然做不出的事情,也只有她清尘郡主敢光明正大地用脚踢天朝当今的王爷。

衣凰撇嘴道:“我只是瞧不惯你那种狡猾得意的样子。”

苏夜涵心知与她争论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便闭口不言。

衣凰直了直身体看了看打开的窗户,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再不回去,沛儿她们就要把我的山庄给拆了。”

她说着站起身,苏夜涵跟着站起,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晚,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没有用晚饭吧。”

衣凰点点头,“怎么?王爷要做东么?”

“十三弟今晚有安排,让我陪他去一趟云梦斋,你随我一起去。”

听他语气强硬,衣凰趁着脸色道:“云梦斋是什么地方?以前从未听说过,只怕其间菜色也不足为道,两位王爷怎的选了那里?”

见她虽没有拒绝,话中意思却有些不善,苏夜涵面无表情地对着雅座的门帘叫了声“邵寅”,邵寅应声而入,他便又道:“你去冰凰山庄通知一声,本王留下慕公子用晚饭,让他们不必等候。”

邵寅用余光瞥了衣凰一眼,见衣凰神色冷淡,却没有要拒绝的意思,便应了声,转身离开。

苏夜涵又道:“你不必一脸勉强的表情,弗如等尝了今晚的酒菜再回应我。”

衣凰睨了他一眼,以鼻音回应了他。

两人彼此沉默了片刻,衣凰正欲撩起门帘出去,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哄闹声,而二人相视一眼,缓缓走出雅座,站在二楼的栏杆旁,朝着楼下看去。

“哪来的小丫头这么不知好歹?”一名二三十岁的年轻男子指着对面的红衫女子怒骂,“我想怎么教训我老婆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插手!”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就你这样的人,娶这样温柔漂亮的女子为妻,你配吗?”

衣凰这才看清男子身旁还站了个正掩面低头抽泣的女子,而那红衣女子正背对着她,她看不清样貌,听着声音却总感觉有些熟悉。

“臭丫头,你说什么?”男子怒喝一声,甩开身旁的女子,捋袖上前伸手就抓住红衣女子的左肩。

红衣女子侧眼看了看他的手,冷冷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男子哈哈一笑道:“小姑娘,你说这大晚上地你不在家好好待着,偏偏跑出来瞎晃悠,要我看,你也不是什么正经姑娘家……”

说着狞笑一声,松开抓着她肩膀的手,转而朝着红衣女子胸前袭去。

突然,另一只手横空拦住男子的手,那只手冷硬而有力,任凭男子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

继而,一道冰冷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在我天朝盛世,竟还有这等败坏风俗之人,杜文苍这礼部尚书的位子是不是坐得太久,有些腻了?”

男子回身看了看来人,见来人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说话口气却这般狂妄,竟直呼礼部尚书的名字,不由恼道:“你又是什么人 ?'…'敢管老子的闲事?”

“啪——”来人突然松手,顺势借力一巴掌抽在男子脸上,然后从腰间掏出一只手帕边擦手边笑了笑对面前的红衣女子道:“段姑娘,好久不见。”

段芊翩微微欠身道:“十三王爷。”

苏夜泽淡淡一笑应下,继而对男子冷冷说道:“你这样伤风败俗之人就该拖出去打上几十板子,再丢进地牢里,任你自生自灭。”

“王爷饶命……”男子顿时吓得腿软。十三王爷是全帝都出了名儿的坏脾气,飞扬跋扈,高傲霸道,今日自己落在他手里,可不是死路一条?

苏夜泽并不瞧他,从他身后走出两名暗衣护卫,拖起地上的男子欲要离开。

“王爷身份尊贵,何必跟他这样的人过意不去?再说他尚未犯法,王爷要抓他,只怕有些不合适吧。”楼上,一道冷冽清越的嗓音传来,苏夜泽听了一怔,忙抬头看去,见衣凰和苏夜涵正徐徐朝着楼下走来。

苏夜泽瞪了瞪眼,上前拉住衣凰小声道:“你怎的一见面就拆我的台?”

衣凰瞥了他一眼,不答,而是走到段芊翩身边道:“天色不早了,段姑娘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你的那些护卫呢?”

段芊翩脸色并不好,却碍于身份的缘故,规规矩矩答道:“过些日子是表哥的生日,我出来给他买礼物,就没让他们跟着,结果一时忘了时辰。”

“四哥生日?”苏夜泽微微皱眉,“对呀,下个月末是四哥生日,我差点忘了。”

身后的两名护卫拉着那男子,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苏夜泽,又看了看苏夜涵,苏夜涵见了便轻轻挥了挥手,两人会意,将男子拖出揽月楼放了。

苏夜泽却不察,反倒对段芊翩很有兴致,笑道:“段姑娘真是有心啊。这天也晚了,姑娘要是还没用晚饭,便跟我们一块去吧。”

“这……”段芊翩犹豫了一下,“只怕芊翩要却了王爷的美意了,芊翩还有些事,不好与王爷同行了。”

“这样啊。”苏夜泽淡淡一笑,“既是如此,我也不好勉强,我让我的护卫护送姑娘回去吧。”

“如此,多谢王爷了。”段芊翩行了礼,又朝衣凰和苏夜涵行礼,而后款步走出揽月楼。

苏夜泽看了看衣凰和苏夜涵略有些沉的脸色,不由问道:“你们怎么了?七哥,我们还是快走吧,我已经饿了。”

“好。”二人同时应声,跟在苏夜泽身后朝着云梦斋走去。

苏夜涵轻声道:“这个姑娘,有些熟悉,似在哪见过。”

“嗯。”衣凰微微点头,“她的出现总让我感觉有些突兀。”

不远处的角落里,方才被苏夜泽的护卫扔出揽月楼的男子与站在他身旁的女子一起对着面前的让人说道:“我们没想到十三王爷会突然出现,这才没逮着机会教训那个臭丫头,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做到。”

“不用了。”黑暗中有人沉声应道,“这不是你们的错,拿着你们的赏钱,走吧。”

两人得了银子,也就不再计较那么多,对着黑暗中的那人连连道了谢,转身快步离开……

【九十】愿偿人间白首过

云梦斋地处帝都八卦城的第六围,临湖而建,虽然不及第五围的繁华喧闹,却很幽雅静淡。尤其是这云梦斋的结构,别出心裁,一眼就瞧出其并非中规中矩的方正建筑。

上了二楼临窗而坐,一抬眼便可看见湖上景色,虽时已入冬,湖面上游玩之人却并未减少。湖中船只来来往往,各色各样,丝竹管乐之声不绝于耳。

不得不赞,从这条湖上传出的乐声,无一不是出自精通音律之手。

待入座之后,细细询问了一番,衣凰方知这所谓的云梦斋却原来是苏夜泽新开的门店,他还为此特意将华家在兹洛城的大掌柜华柔给要了过来,专门负责云梦斋的生意。

这个华柔人如其名,说话做事都是温柔和气,然举手投足间又不失大家气势与风范,不愧是华家出来的管事。

更让衣凰侧目的是其间的酒菜,出乎衣凰的意料,云梦斋的菜色与城中其他饭馆酒楼大不相同,去除了帝都皇城惯有的奢华丰盛之特点,多以素菜调和,即便是大荤的汤煲也以山药清汤,尝起来香而不郁,油而不腻,别有一番清爽的风味。

“真没想到,你竟还有这点心思,在这好地方藏了个吃喝了好去处。”衣凰嘴角含笑,看向苏夜泽的眼神却很挑剔。

“怎么能说是藏呢?我这不带你来了么?”苏夜泽不服,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衣凰,“我知道你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吃,迟早也是瞒不过你的。”

衣凰抬眼瞥了瞥他,不再搭理他,一扭头把目光投向船外。

不远处,一艘船正缓缓驶来,船只并不算大,长约五丈,宽约两丈,高约一丈,船头有两名玄衣护卫执剑站立,中间的甲板上一名素以女子正抱琴而坐,纤指轻抚琴弦,幽雅的琴音缓缓流出,净澈通明,闻之心中一阵舒畅。

衣凰眼中流出一丝赞意,看了看身侧的两个男人,一个正与她一样,满脸赞叹地看向船上抚琴的女子,而另外一人却是静静地坐着,纹丝不动,虽然嘴角有一丝浅淡笑意,却未曾向外面看一眼。

“王爷这番忍着岂不辛苦?这个姑娘的琴弹得着实好,王爷看都不看一眼?”衣凰说着摁住他手中的酒杯,凑上前盯着他的眼睛。

苏夜涵只是轻轻一笑,向着不远处的伙计招招手,“多添几只杯子来。”

苏夜泽在一旁哈哈大笑,扯着衣凰道:“你可能不知道,七哥是出了名的性情高雅,对寻常女子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我们兄弟几个都说他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说罢,他笑得放肆,前俯后仰,苏夜涵冷不防地抬头一眼扫来,他立刻噤了声。

没由来的,一直以来苏夜涵都是兄弟几人中性子最随淡的一个,然苏夜泽心中最敬畏的却也是他。正是他那种遇事平淡、波澜不惊的性格,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儿时,苏夜泽一旦犯错,最怕的就是看到苏夜涵那张没有表情却让他莫名心惊胆战的脸庞,所幸苏夜涵鲜少会训斥他,他却因此渐渐对苏夜涵产生了一种畏惧,更准确地说,是敬畏,毕竟以往,每次他和苏夜涣捅了大娄子,都是澄太子和苏夜涵替他们担着。

“咻——”

楼上三人正说笑间,突然一声尖锐犀利的鹰隼叫声打断了他们,衣凰和苏夜泽侧身朝窗外看去,见湖边的一棵高树上一团黑影慢慢扇了扇翅膀,未及众人有所反应,它又叫了一声,声音高亢,下一刻,突然扇动翅膀,迟迟扑下。

苏夜泽低喝了一声,担忧地看了一眼湖中船头正安然抚琴的玄衣女子,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只鹰隼直冲着她而去。

“姑娘小心!”他下意识地喝了一声,声音刚落,人已经跃出了窗外,朝着玄衣女子掠去。

直到这时,苏夜涵才抬起他处变不惊的眸子看向窗外,目光甫一触及船头的玄衣女子,他眼中快速闪过一缕诧异,不由站起身来。

“十三弟不该去的。”他站在衣凰身后,声音冷淡地说着,引来衣凰一记不解的白眼。

“你自己冷漠无情,难不成还要十三与你一样?”衣凰说着又看了一眼,蓦地她神色一滞,微微张了张嘴,回身睨了苏夜涵一眼,微微诧异道:“你早知道了?”

“嗯,她琴音独特,不单单是抚琴那么简单。”

楼下,苏夜泽在前面一艘船的船顶落了一下脚,继而借力向前一跃,跃至玄衣女子身旁,伸手抓住她,将她揽到一旁。

与此同时,那只大鹰落在船头的桅杆上,却并未袭向任何人。

“姑娘你没事吧?”苏夜泽虽风流不羁,却也非趁机占人便宜之人,刚一站稳便放开怀里的人,低头问道。

玄衣女子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我没事,谢过公子。”

而后她转向那只鹰隼,对着它发出几个几声,那鹰隼便乖乖地落在她伸出的胳膊上。

“你……”苏夜泽一惊,“你懂得跟鸟儿沟通?”

玄衣女子点头道:“不敢有瞒公子,小女子自小在山林间长大,对鸟兽的性情颇为熟悉,久而久之便知晓如何与他们交流沟通了。其实,他们也有他们的语言的。”

“呵,竟是如此。”苏夜泽挑眉一笑,带着他一贯的狂妄与傲气,丝毫没有羞赧之意,“那我就不打扰姑娘了,姑娘请自便。”一撩长衫下摆,纵身一跃上了岸,还不忘对着楼上的衣凰二人挥了挥手。

玄衣女子顺势朝着楼上看去,目光遇上苏夜涵沉敛的眸子,微微欠身颔首一笑,笑意清雅随和。

苏夜泽刚刚上了二楼,还没来得及坐下,邵寅便匆匆赶到。

“王爷,刚刚宫里的音儿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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