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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凤殇-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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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苏夜涵点头以应,他立刻转身快步离去,他本就身手敏捷,这会儿心中有急事就更加健步如飞,转眼间便消失在刑部大院里。

小公公笑道:“何护卫当真是身手了得。”

邵寅听了不由道:“连公公心思缜密,反应迅速,也非常人。”、

小公公连安明听了忙摆手道:“邵护卫言重了,奴才哪里是什么心思缜密?方才左相突然出现,奴才已经吓得腿软了,若非王爷如此镇定,只怕奴才早已没辙了。”

话说到这里,连安明不禁看了看身旁沉静无言的苏夜涵,四下里看了一眼,低声道:“虽然事情看似已了,只怕王爷近日还是不可掉以轻心。如今大殿下虽已被废,皇上却让他继续留在东宫之中。他这一日不出东宫,有些人就一日心中不安。所以,奴才担心,大殿下如今还不算安全。”

苏夜涵闻言,脸色微沉,隔了片刻,他点头道:“本王知道了。你速回宫去吧,晚了会让人起疑。”

“是,奴才先行告退。”连安明又行了行礼,这才领着几名侍卫匆匆赶回宫去了。

邵寅看了看心思凝重的苏夜涵,听他轻轻咳了两声,不由小声提醒道:“王爷,外面风大,还是赶紧回府吧。郡主曾有交待过,王爷这伤,不可吹冷风。”

提及衣凰,苏夜涵眸子微微一亮,心头的繁重事务暂时都散了去,一片清和。他想了想,轻声应道:“嗯,回吧。”

【九十五】一心愿得安稳生

经苏夜澄这一事,整个帝都似乎突然少了不少生气,显得越发沉寂起来。

其实,众人心中清楚,因为天气日渐寒冷的缘故,大家都不大愿意每日外出,然这样的时机遇上这样的事儿,难免会让人心里多想。

尤其是到了晚上,原本热闹非凡是兹洛城竟也变得静谧起来。这样的沉寂,衣凰并不喜欢,而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着苏夜澄的事情,衣凰一听心中就有些烦闷。

所以今日她闲来无事,干脆携了沛儿、红嫣一行人,出城去了。一群姑娘着了男装,在山野间狩猎,虽是女儿身,却个个敏捷利落,不逊于男人。

眼看着行囊都要满了,箭也快用完了,红嫣不由嘟囔道:“我原以为秋季已过,早已过了狩猎的好时节,却不想还有这些漏网之鱼游荡在外。早知如此,我便多准备些箭了。”

青冉从一旁过来,笑道:“小姐说,若早知如此,便不带着你来了,你说你一个女儿家,杀这么多生,多不好啊。”

她笑声清灵,与红嫣大不相同。红嫣听了不由挑起纤眉,“还说我,你不也一样?”

正争吵着,忽然只听一声凄厉的叫声,听那声音该是一只鸟儿,然仔细一想,却又与普通鸟儿的叫声有些不同。

几人正寻思间,一道身影已经快他们一步,一闪而过,循着叫声去了。随后,墨离载着衣凰紧紧跟上。待其他几人陆续赶到时,看到灵影正半坐在地上,用前爪小心地挠了挠地上那只拳头大小的鸟儿。

这鸟儿全身羽毛发亮,呈五彩色,小小的眼睛却黝黑通亮,看到突然出现这么多人,不由受了惊吓,惊叫着往后缩去。

灵影哪能容它逃脱,方才往后退出几步远,就被灵影又抓了回来。它也不用力,只轻轻地抓着那鸟儿,却足以让它逃脱不掉。

衣凰盯着鸟儿看了看,蓦然凤眉一紧,边跃下马背边喝道:“灵影,把它带过来。”

灵影立刻用嘴小心叼起鸟儿送到衣凰面前,衣凰将鸟儿握在手中,看了看,突然回身问道:“方才是谁放了银针?”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红嫣讪讪一笑道:“小姐,莫不是这鸟儿就是被银针所伤?”

衣凰瞪了她一眼,“下次你若再用银针,我便收了你的银针。”

“是……”红嫣笑嘻嘻说着,又问道:“小姐,你好像很重视这小鸟儿,它究竟是什么东西?你和灵影这家伙都这么小心翼翼的?”

衣凰伸手拍了拍灵影的脑袋,眼神赞许,道:“我尚不能确定,不过就灵影的表现来看,只怕这东西非寻常鸟类,否则灵影不会这般紧张它。也许,它是跟灵影一样,是有灵性之物也不一定。”

“灵性?”沛儿不由皱眉道:“一只小鸟儿而已……”

衣凰却没有心思搭腔,迅速给那鸟儿治了伤,然后将它和灵影一起放到事先为灵影准备的袋囊里,调转马头朝着城门的方向奔去。

“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城门就要关了。”

几人听到她的喊声,这才回过神来,四下里看了看,天色果然已经暗沉了。

待他们赶到东门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四周一片黯淡漆黑。

听到渐渐靠近的马蹄声,守门众人不由提高了警惕,守在门前朝着门外望去,远远地看见有一阵五六匹马正在靠近,未及他们近到门前,便喝令让他们下马前行。

守门的侍卫上前问道:“来者何人 ?'…'这么晚了进城作甚?”

沛儿道:“我家公子今日外出狩猎,回来得晚了些,还望各位守城大哥行个方便。”

“狩猎?”侍卫疑惑了一声,盯着几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正询问间,一名守将走过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侍卫立刻低头答道:“元副将,这些人要进城。”

“现在进城?”来人皱眉疑问,神情严肃,看得沛儿几人不由一愣,衣凰见了却不禁轻轻一笑,牵着墨离从后面缓缓走到前面,朗声道:“今日收获甚好,一时得意便忘了时辰,还请元副将行个方便。”

元丑闻声,抬头望去,待看清说话之人,神情蓦地一滞,正欲躬身行礼,却被衣凰挥手制止了。元丑想了想,侧身让至一旁,恭敬道:“阁下请。”

“多谢了。”衣凰挑眉一笑,翻身上马朝着元丑抱拳以谢,而后策马离去。

沛儿得了衣凰的暗示,上前将一些猎物交到一名侍卫手中道:“各位大哥辛苦了,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就当犒劳各位大哥了,还要多谢副将大人。”

待得几人驾马离去,身旁的侍卫不禁问元丑道:“元副将,方才那人是何等身份?竟得副将如此礼待?”

元丑看了看几人扬长而去的长路,微微太息,道:“你可知方才与我说话的姑娘是谁?”

“姑娘?”那人一愣,“我说怎的看起来这般女气,说话声音那么细声细语?她竟是个女人 ?'…'”

元丑道:“她便是当朝右相之女,皇上亲封的清尘郡主。”

“什么?”侍卫大惊,“你怎知道?”

元丑想了想,却不知不知该怎么解释。数月前那晚有一男一女连夜入城,后来他得知那名男子正是天朝七王爷涵王殿下。那时他刚从北疆回来,而那个时候与他一道从北疆回来的女子中,便有清尘郡主,想来该是那晚与他一起进城的女子无疑。

而方才,那姑娘虽着了男装,元丑却还是一眼就将她认出,故此才未加以阻拦。

他心知自己阻拦不了,亦不想阻拦。清尘郡主身上有皇上御赐的令牌,且如今她又未犯何人何罪,他又何必拦住她,自讨没趣?

这边,衣凰一行人策马扬鞭,速度越来越快。青冉追上衣凰问道:“小姐,方才那守城门的副将是何人 ?'…'瞧着,他似乎已经认出了你的身份。”

衣凰淡淡一笑,“不久前,我也曾在深夜进了一趟城,而且比这一次还要晚,那晚值守城门的人,也是他。”

“哦?”几人疑惑地点了点头。

沛儿道:“便是与涵王殿下一同回来的那次么?”

衣凰看了沛儿一眼,不答,算是默认。红嫣眼睛一亮,来了兴致,追问道:“小姐与涵王殿下深夜同行过?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是……”沛儿正欲搭腔,突然看到衣凰瞪来的凌厉目光,不由缩了缩脖子,收声不言。

红嫣自讨没趣,有些扫兴,隐约感觉到衣凰情绪不佳,便也不再说话。

一路上便只听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不多会儿,冰凰山庄已在眼前。

见到了山庄里的光亮,几人的兴致立刻又高昂起来,正欲回去好好炫耀一番,却看见山庄的护卫统领白蠡与几名下人正站在门口,来回地踱着步子,似有要事。

衣凰翻身下马,将马绳交给迎上前来的下人,肃面问白蠡道:“出了什么事?”

“下午宫里来了人,说是有要事要宣小姐进宫。”白蠡边说边与衣凰一道朝着山庄里走去。

衣凰问道:“谁的人 ?'…'”

“皇后娘娘。”

衣凰脚步蓦然一滞,顿了顿又问道:“人呢?”

“在山庄里等了许久,见小姐未归,便先行回去回话了。临行前,那公公有交代,让小姐回来之后,明日一早无论如何要进宫一趟,给皇后娘娘回个话。”

衣凰想了想,沉声道:“我知道了。”说罢又转身对牵马的下人道:“备马车。”

闻言,几人齐齐一愣,白蠡道:“小姐,已经戌时了……”

衣凰清冷一笑,“便是子时,我也要去一趟。”

白蠡道:“属下随行保护小姐。”

衣凰淡淡扫了一眼四周众人,见他们全都一副担忧模样,不由轻笑出声,心知今晚自己若不让白蠡随行,只怕难以走掉,便点点头道:“好,你带上四人与我同行。”

红嫣沉着脸色上前道:“小姐,我也去。”

衣凰睨了她一眼,“你留下,有你在,山庄我放心。”

红嫣明白自己多说无益,便不再纠缠。

须臾之后,衣凰换回女装,简单打理了一番,上了准备好的马车,白蠡一马当先,其余四人分在两侧,将衣凰的马车围在中央。

马车上,衣凰的脑海中瞬间已转过千万个念头。她在猜想,毓皇后究竟会是何事,竟亲自派了人到冰凰山庄来找她。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毓皇后此次找她,与苏夜澄之事定脱不了干系。

同行五人中,最终便只有白蠡一人得以与衣凰一同进宫。然他虽进了宫,却进不了毓皇后的仪秋宫,只得忐忑不安地留在宫门外等候。

对于衣凰深夜来访,毓皇后颇有些惊讶。看样子,她似乎并未睡下,衣凰进去时,她执了本书坐在案旁翻阅。未及衣凰行礼,便挥手道:“免了。”

衣凰心中疑惑,面上却无神情变化,微微欠身道:“衣凰今日不在庄中,未能及时进宫给皇后娘娘行礼,请娘娘降罪。”

毓皇后连连轻笑,“你何罪之有?是本宫未曾事先通知与你。”

衣凰不欲与她纠缠,直接问道:“不知娘娘急召衣凰,有何要事?”

闻言,毓皇后不由脸色微变,冷冽眼神扫过周围众人,众人会意,连忙行礼退至殿外。同时,毓皇后沉了脸色,低声道:“本宫召你来,只是有些事情要与你说明。”

衣凰低头,“娘娘有事,但说无妨。”

毓皇后冷笑道:“最近之事,你一定在心里怨念本宫言而无信吧。”

衣凰心中微微一凛,沉声道:“衣凰不敢。”

“你不敢?哈哈……”毓皇后纤眉高挑,目光凛凛地看向衣凰,“你是慕衣凰,这世间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当初本宫与你有约,三年之内不再动澄太子,结果事过不到一月,事情就接二连三又至,矛头处处指向他,难道你没有在心中认为,此事的本宫所为么?”

话说到这里,衣凰沉沉太息一声,继而也冷了脸色,凝眸看着毓皇后道:“是或不是,皇后娘娘心中最为清楚。衣凰只希望,娘娘不会忘记当初答应的事,娘娘是一朝之后,母仪天下,该不会失信于一个小女子才是。”

“你——”听出衣凰话中已有所指,毓皇后不由不怒,但念一转,又渐渐平息了怒火,缓缓道:“没错,本宫为一国之母,当今的皇后,自不会失信于你。此事若当真是本宫所为,你认为他现在还能好好的活着,还能安安稳稳地待在东宫之中吗?本宫还不至于愚笨到接连两次失手,还留下话柄给他人吧。”

顿了顿,她又道:“本宫向来敢作敢当,是本宫做过的事,本宫绝不否认,但是本宫没有做过的事情,任何人也别想栽赃给本宫!”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神色凛然,目光直直看着衣凰,看得衣凰心中不由微微一怔。

没错,依她对毓皇后的了解,她做过的事,向来不会推脱,便说上一次苏夜澄被诬陷杀害宫女一事,衣凰前来找她,她也是坦然承认。这一次,若真是她所为,她又何必要急于召衣凰进宫,只为证明自己清白?

只是,若不是她,还会是何人所为?难道,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真正凶手,当真就在宫里?如果真是如此,只怕事情就要难办得多。

敌在暗,我在明,且现下尚无人知晓这人是何目的,有何居心,谁又知道他真正要对付的人究竟是苏夜澄,还是储君之位上的人 ?'…'

这宫墙之中,究竟还隐藏了多少双觊觎这九五之尊宝座的眼睛?又还有多少双手在等着将座上之人拉下来?

衣凰心中一阵阵寒凉,冷得剔骨,透心。如此一来,她就更加不愿苏夜涵参与到这皇位争夺中来,如果可以,她宁愿他能一直做他清闲安静的王爷,永远,也不要被牵涉到这血腥的争斗中。

【九十六】长沟流月去无声

出了仪秋宫,顿感外面寒意侵人,四处吹来的风凉的刺骨,绕是她一身上乘心法,仍然在初出仪秋宫宫门的那一刻,打了个冷颤。

衣凰不得不承认,冬天已经近了,恍然在眼前的那个炎炎夏日,那个沛儿捉弄众位大臣的夏日已然远远而去。

她呵了呵气,看了看在门外焦急等候的白蠡,低声道:“回吧。”

“是。”白蠡轻声应她,接过一旁宫人递过来的灯笼,照着路朝着宫门口走去。

一路上,衣凰沉默不语。瞧出她心情不佳,白蠡很识趣地不去打搅,只是安静地跟在身后。直到他敏锐地觉察到附近传来一阵轻悄但又确确实实存在的脚步声,方才抬起头看去。

来人的方向是太极宫,一行约有五六人,在身旁宫人提的灯笼火光的照耀下,可见为首两人锦衣玉冠,缓缓踱步而来,气势斐然。他们显然已经注意到了二人这边的动静和火光,同时侧身看过来。

白蠡只觉这两人有些眼熟,似在哪见过。下一刻就见衣凰缓步上前,微微欠身行礼,“见过两位王爷。”

白蠡这才恍然,却原是苏夜涵与苏夜涣。

听得出衣凰语气清冽,走近一看她脸色深沉,眸中含雾,一片泠泠,苏夜涣不由关切道:“这深更半夜地,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说着看了看衣凰来的方向,不由面色一沉,“是皇后娘娘召你?”

衣凰无声默认,从苏夜涣的神情变化中看出了他对毓皇后的不满,心知此时此刻不宜与他谈及毓皇后,便转换话题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苏夜涣微微回身,目光凛凛看了看提着灯笼跟来的两名宫人,二人即刻会意,将灯笼交到邵寅手中,转身离开。

见此情况,衣凰不由看了苏夜涵一眼,见他神色静淡,只是在与衣凰四目相对时,眸中有一丝忧虑一闪而过,“父皇询问了些关于大哥的琐碎事宜。”

闻言,衣凰忍不住皱眉,琐碎事宜?若当真只是琐碎事宜,又何须他兄弟二人深夜入宫回话?既然他不愿多说,衣凰便不追问。

经过这么多事,她早已无法像当初那般相待于苏夜涵,凡事非得刨根问底,问出缘由不可。仅仅苏夜澄的事情,她已经看得明白,尽管她自负心思比寻常之人多几分,却是低看了这皇室中人的种种微妙关系,那是此刻为友、下一刻亦可为敌的不断转变,而她生来性懒,没那心思与功夫去与他们纠缠。

苏夜涵低头看了看衣凰的脸色,似是猜出了她的心思,不由沉眸。顿了顿,他侧身对苏夜涣道:“九弟,你先回去,有事我明日再与你细谈。”

苏夜涣下意识地看了衣凰一眼,轻轻一笑点了点头,对衣凰道:“那我就先走了。有时间去山庄看你。”

衣凰微笑颔首,却在苏夜涣身影远去之后,收起笑意,肃面朝月,轻叹道:“这月细小朦胧,月晕浓重,明日该有风了。”

她说着抬脚带头朝着宫门走去,苏夜涵随后跟上,“风又何曾停止过?”

他话中有话,衣凰会意,停步回身看他,“宫中争斗从来都无止无休,对于有些人而言,这已经他们生活的一部分,早已无法丢弃。”

听得此言,苏夜涵深邃的眼眸顿然一紧,将衣凰不屑、冷淡的神情系数收入眼中,一股寒意从眸中缓缓升起,冷声道:“今后在这宫中,不许你再说这种犯死罪的话。”

衣凰不服,挑眉道:“为何你说得,我却说不得。”

苏夜涵道:“我是王爷,是父皇的儿子。”

“便又如何?”衣凰顿时来了脾气,与他争论,“澄太子也同样是皇上的儿子,还是嫡长子,一朝储君,既便如此,皇上仍二废太子,下令处死他最贴身的七名亲卫,将他与楼大人禁足宫中。如此结果,比之阶下囚徒又有何异?”

苏夜涵似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不要命的话来,定定地看着她眸光闪烁,神色傲然,大有睥睨权贵宫廷之感,一时竟有些痴了,隔了半晌他低声轻笑,看了看四下道:“慕衣凰,你的胆大包天已经足以让你被碎尸万段了,你竟还能这般不慌不忙,悠闲恣意?”

衣凰不屑,“那你便去向皇上告发我好了。”

苏夜涵微微蹙眉,“你以为我不会?我此生最恨别人威胁于我。”

“岂敢?”衣凰口中虽如此说着,行为却显然未将苏夜涵当成一个威胁,一抬脚继续朝前走去。

苏夜涵跟在身后,虽未出声,嘴角却浮上一抹无奈笑意。看了看眼前衣凰清瘦的背影,心中微微一动,沉吟片刻,解下自己的长袍走上前给衣凰披上,“下次出门记得多穿点,天已经冷了。”

衣凰心中不由一暖,嘴上却不让步,犟道:“这话你应该跟自己说才是,你的伤……”她说着侧身看了看苏夜涵之前中箭的胸前。

“早已经无碍。”苏夜涵说着突然就皱了皱眉,问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三七止血草药中第一,可是如此?”

衣凰不禁奇怪,一边点头一边问道:“你问这做什么?谁受了伤?”

苏夜涵毫不隐瞒,“曾明。”

衣凰一惊,低声道:“他没死?”

苏夜涵道:“他没死掉。”

衣凰被他这句话噎得白了他一眼,却也明白了他话中之意,她已经听说了那日前往处决七人是涵王殿下,且有左相毓古骞随伴。那时她想,这下苏夜涵想救人都难了,随后就传出七人统统毙命的消息。却不知,他还是硬生生地从毓古骞眼前抢回了一条人命。

当下她点了点头道:“三七止血不假,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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