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重铜花门-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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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的地方出来的女孩子。
这群小丫头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六岁。
张宪薇一个个挨着看,看她们的手指甲里有没有积灰,耳后是不是干净,头发有没有结。先挑了六个,让良缘带到屋里去脱下衣服再查。这些小丫头日后会陪着贞儿一起吃一起睡,如果身上有点毛病,那就会害了贞儿。
良缘带出来的只有四个,最后留下来的是三个。
原本的打算就是宁可不挑,也绝不挑不好的。张妈妈见只留下三个,就知道估计还是不行。张宪薇给自己挑丫头都没这么挑剔。
“你再慢慢给我看。”张宪薇说,“贞儿还小,丫头是慢慢挑的。我也不着急,你记着,有好的就给我留着。”
张妈妈领着没被挑的丫头出去了。
良缘领着这三个丫头去洗澡,还要把她们放到一个屋里看几天。如果有喜欢吵架、嫉妒的,还是要送出去,喜欢巴结的也不能要。
张宪薇摸着贞儿柔软的头发,今天她们觉得贞儿能巴结,日后就会觉得别人也能巴结,那就有可能会害了贞儿。
最后,只留下了两个。这两个都是九岁大,刷下去的那个是其中一个的妹妹,结果这里面那个当姐姐的就一直照顾这个妹妹。
良缘说:“那个当姐姐的也是个有良心的,只是她身边有个亲妹妹,对贞儿就未必那么真心了。”
张宪薇也是这么想,留下的两个小丫头里,有个妹妹的那个改了名字叫柔萍,另一个叫柔筝。贞儿最近正在学乐器,让她挑一个陪她的时候,她问这两个丫头的名字,听到柔筝报名时果然好奇的问:“是哪个筝?”
柔筝就低头说:“是姑娘昨天弹的那个。”
贞儿就拖着柔筝的手说要她陪着玩。张宪薇满意的点头,柔萍留到了她的身旁,跟着良缘学怎么侍候人。
柔萍会照顾妹妹,如果让她一开始就跟着贞儿,要不了多久,贞儿一定会非常喜欢她。但这样不行,贞儿可以喜欢这个丫头,但不能对丫头言听计从,不能离不开丫头。所以她先把柔筝给她,有了柔筝,等她把柔萍教好了送到贞儿身边时,既是一个能替她照顾贞儿的好丫头,又不会左右了贞儿。
柔萍果然是个心思细腻的。听说她在家里也是照顾弟妹,早就习惯了。爹娘一口气把她和妹妹都卖了,是想买牛,再找地主多租几亩地耕地,虽然耕得多,交得多,但是赚得也多,这样就可以送弟弟去学堂读书了。
良缘常常照顾柔萍,听她说家里的事。张宪薇问她:“你觉得,这个丫头是不是想日后赎出去?”心中若是一直念着把她卖了的家人,那早晚这丫头会想要赎出去的。这样的丫头留不长。
良缘想了想,说:“听她嘴里的意思,倒是总是念着要给弟弟做新衣服。”
张宪薇点点头,看来这个丫头不能久留,但是,至少能撑到贞儿出门前。“让张妈妈再多留意些,只要是清白干净的孩子,不拘年岁也可以。”
柔筝跟贞儿处得不错,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已经明白贞儿是多么重要的,如果贞儿好,她就好,如果贞儿出一点差错,她就要倒霉。所以她寸步不离,连贞儿晚上睡觉,她都在屋里打地铺。
到了秋天,渐渐天气变冷了。张宪薇让人把一张小榻抬到贞儿的屋里,让柔筝睡在榻上,又让人在给贞儿做夹衣时给她也做了两套。
“你侍候好姑娘,太太自然会看到你的好。”良缘把夹衣送到柔筝手里时这么说,之后柔筝对贞儿更用心了。就算张宪薇在眼前,她的眼里也只看着贞儿。常常是贞儿一抬手,她就知道是要倒茶、拿零嘴、还是想要玩具。
柔萍也教得差不多了,她是跟着良缘学的,柔筝是跟着贞儿自己慢慢摸索的。也就是说,柔萍学的是侍候人的正经差事,包括传话、安排屋里的事体,听主人的吩咐这类的。柔筝则是专为贞儿量身打造的忠仆。
现在把柔萍放过去,更多的是为了磨柔筝。柔筝对贞儿可以忠心,但她的忠心不能妨碍贞儿有其他更多更忠心的丫头。柔萍能让柔筝学会这个。
柔萍一过去就顶替了柔筝在贞儿身边第一人的位置。柔筝不快了几天,更加卯足了劲霸在贞儿身边,事事争先恐后。
“要小心,如果她敢在贞儿面前说三道四,口舌招尤,就卖了她。”张宪薇嘱咐良缘。
柔筝可以在丫头中间争先,但绝不能为了一已私心利用、蒙蔽贞儿。如果她利用跟贞儿的亲近来趁机构陷别的丫头,就绝对不能留。
张宪薇不想让贞儿身旁有这样的人,她不能让那些心眼不正的人教坏贞儿。
贞儿的屋里开始立起了规矩。因为张宪薇没用奶娘,所以贞儿屋里没有婆子。领头的就是刚刚过去的柔萍。她管着贞儿的衣服、首饰,屋里的单子、帐子,各色东西。柔筝还是贞儿最喜欢的丫头,出来进去都带着她,有事也只叫她。
柔萍插不进去,只好把注意力摆在别的地方。贞儿的屋里慢慢整齐起来,贞儿偶尔要找个什么,自己想不起,或者根本不记得,就问柔萍。上次张宪薇说起要去张家看看,贞儿想着去舅舅家就可以看到她的那几个外甥和外甥女,扭头就问柔萍:“你去瞧瞧,我那里有什么好玩的没有,回头都带过去。”
贞儿生得晚,跟她同辈的都大了,只能跟外甥和外甥女玩。
人的心力就那么大,谁也没办法做所有的事。柔筝抢不过柔萍,何况她是太太给的。所以姑娘屋里的东西就都让给她了,可是她紧跟着姑娘,姑娘去哪里都离不了她。
张宪薇把这些小丫头的心思都看得清清楚楚。
“既然你都自己住了,正好再添几个丫头。只有两个也太冷清了。”她说。只用一个柔萍磨柔筝还不行,而且贞儿身旁也不能只有一个柔筝可信。
于是,张妈妈又带着小丫头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午没有更新,明天上午十二点前更新。大家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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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今天还不到入冬,大雪就下了一场又一场。
贞儿越来越可爱,活泼、好动,爱说爱笑。只要有她在,屋里就满是欢声笑语。年前她身边的丫头也增至三个,新添的丫头叫柔绡。
张宪薇也想过,要不要把贞儿教成一个温柔的女子,就像朱锦儿那样,招男人喜欢。这样日后她嫁出去也能多得几分丈夫的欢心,不会落到她的地步。
但是她又觉得,女人只要守住自己的本心,那是什么灾难都不用怕的。如果换成朱锦儿在自己的位子上,只怕她听到李显的话就该去上吊了。
所以,张宪薇决定让贞儿自己选。哪一种都不算最好,哪一种也各有益处。她把柔绡给贞儿,就是因为听说这个丫头在家里被母亲打骂,被兄弟姐妹欺负,后来到了张妈妈那里,常常是到了吃饭的时候,她的馒头、饼和菜总是被人抢走。
她不敢告状,连哭都不敢,只会躲着那些欺负她的人走。
柔绡刚到了贞儿身边,贞儿还是挺喜欢她的。
她是新来的,柔萍、柔筝都是看惯的了。贞儿贪新鲜,总爱跟她说话,想让她陪她玩,有事也喜欢喊她。谁知柔绡一直低着头,问一句话半天不答,连笑都不会笑。
贞儿像张宪薇,喜欢聪明的、会说会笑的伶俐人。这样的柔绡,贞儿当然不喜欢。
李家还是有乱七八糟的人的,虽然是贞儿身边的丫头,可她是新来的,张宪薇又不见得多看重她,她自己受了欺负都不会说,所以慢慢的,她的东西总是不见,或者少点什么。有时在外面的院子里,随便哪个人都会叫她去干活,跑腿。
贞儿的身边就这么三个人,她又刚得了柔绡,正是新鲜的时候,就是不喜欢,不见了也要问一问。
她的年纪虽然小,却是被张宪薇宠惯的,别的不说,脾气已经养大了。在她的心里,这屋里的东西连丫头都是她的,既然是她的,当然就都归她。
别的丫头都在,柔绡为什么总不在?
不是说她就缺柔绡陪她玩,但是小孩子护东西,就是她讨厌的,也要霸在身边,让她送给别人也要噘一阵子的嘴。柔绡慢慢从‘不喜欢’变成了‘讨厌’。她讨厌柔绡就用小孩子的办法欺负她,一见她过来就扭脸,故意只让别的丫头抱她,看见柔绡碰她的东西了就不高兴,要么就找张宪薇告状。
这些张宪薇都由着她,但是不肯把柔绡送走,再给她换个新的、好玩的丫头。这个丫头是她给贞儿挑的,用来磨贞儿的心性。有这么一个人在她身边,她就会知道有时候受了委屈自己不嚷出来,自己不想办法是不会有人过来帮她的。
一直下去,越是这样,越是招人讨厌。
正月末,外面的雪积了二尺厚。官府在府衙外设了粥棚,让乞丐、贫苦人家的孩子能吃饱饭,不至于寒冬再冻死人。张宪薇问了李显后,送过去二百斤大米。
她记得今年的冬天格外冷,雪格外厚,不但城里冻死了人,城郊乡下还压塌了民居,有一个村子的几十口人都饿死了,燕城的县令第二年就给调走了,换了个新来的姓付的。
外面不好,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李克新抬回家的小妾的肚皮争气,进门不到三个月就有信了。这本来是件好事,可赵氏知道以后又跑到张宪薇这里哭,哭完了还要去照顾小妾的身体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朱锦儿特地把她叫去嘱咐,这个孩子绝不能有事!
赵氏心里当然憋了一肚子的火。
不说朱锦儿不是她正经婆婆,就真是正经婆婆,难道一个小妾的肚子就能贵重成这样?她背地里骂朱锦儿的话都让良缘后来学给张宪薇听了。
“‘她自己是小妾上来的!又生了个争气的儿子!结果是个小妾都成宝了?呸!!’。”
张宪薇叹气,让良缘不要管。这个孩子她记得,没有平安生下来。李显的两个儿子都是赵氏生的。
赵氏刚进门时也是个温柔和顺的小女子,可慢慢的就变了。张宪薇记得,赵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脸上就像挂了一层皮,不管是笑还是说话都不像真的。她当年就不喜欢这个庶出的儿媳妇,觉得她心内藏奸。
现在想想,当好人没好报,由不得不当坏人。
她现在可是一步步看着赵氏变的。没人疼她,没人管她。丈夫又不信她,不变难道等死吗?
当时,她还想李显对她还是不错的,至于比起李克对赵氏,他对她还是可以的。李克对赵氏除了要求还是要求,却一直觉得她不好。看不起朱锦儿,也看不起他。他对小妾倒是都不错,可惜赵氏看到了李家上一代的事,绝对不会让它在自己身上重演。
张宪薇当时也看透了这对小夫妻,心里报怨过李克,他只觉得小妾亲近,小妾受委屈,赵氏是赵家嫡出的女儿,所以看不起他和朱锦儿。可当时要是张宪薇真给他挑了个庶出的姑娘当正妻,也不见得他就会感激张宪薇为他着想,反而更添怨恨。
瞧瞧,左右都是错,又还不能不做。张宪薇只能守住本心,她问心无愧了,别人怎么想她就管不着了。
她那个时候也心疼过李克,觉得这个孩子是被误了。如果小时候好好教他,他能跟她亲近些,也不至于现在夫妻两个过得离心离德。
现在她觉得,这都是李显的错。他把他的儿子教坏了。
真是活脱脱的现世报。
往年过完十五就要准备李显的生日了,李显的爹娘都去世了,家里他是头一个大的,他的生日是一定要大办的。张宪薇明知这个生日过不成,却还是从账上提了二百两银子,摆出一副大办特办的样子来,回头就把这笔银子收到她的小金库里了。
良缘不明白她为什么明明置办了各色请柬,又准备了给李家世交的礼物,准备一家家亲自送过去,到时好来喝杯水酒;而府里的下人也都准备起来了,给下人、主人做的新衣服连布料都扯好了——却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除了请柬是亲手抄写的以外,别的都停下不动了。
张宪薇每天当着李显的面亲手抄写请柬,把他送到朱锦儿那里去,她自己屋里的灯日日过了三更才熄。李显感激,让她不要太劳累了。
张宪薇打着哈欠满面疲惫的微笑:“老爷的生日,我就是再辛苦也甘愿。”说完继续把他推到朱锦儿的屋里去。然后她扭头就去了贞儿的屋子,她的屋里的灯照旧点着,灯油加到一半,三更后没油了,灯自然就灭了。
将将要到寿宴的前一天,渑城来信了。
来人急火火的进门就去了李显的书房,不到一刻,李显急火火的又进了张宪薇的屋子,进门就说:“大伯重病!我要去看一眼!”
张宪薇立刻从炕上下来,屋里堆得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为了办寿宴准备的东西。李显在屋里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张宪薇一边给他收拾行李,一边问是怎么回事。
李家上一辈的兄弟三个,李显的爹李慕排行第二。几年前李显的爹和娘前后脚的没了,只剩下这个渑城的大伯跟他还算亲近。所以一说李家大伯病重,年纪又大,今年冬天又冷,李显当即就害怕了。
他收拾好行李,只带了三、四个人就坐着车往渑城去了。
寿宴当然不办了。张宪薇让人把东西收了,再送礼到各家去道歉,说李家大伯病重,李显连夜去渑城了,请大家勿怪。
良缘好奇的问:“太太是早就知道了?”
张宪薇只是笑着说前年大伯也是冬天病了,去年冬天时李显还特地送信问有没有再病。“人的年纪大了,这年也越过越艰难了。”
由冬到春,经春到夏。李显一直在渑城,李家大伯的病也一直没好。如今不但李显去了,李家不管是嫁到外头的还是分家出去的都派人回去了,李家大伯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的……
此时不烧香,又待何时?
张宪薇只是觉得好笑,李家大伯确实没熬过今年去,当年李家可真是吵得格外热闹。棺材还停在院子里,一屋子孝子贤孙都快把房顶吵翻了。
八月,李克的小妾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李显不在家,李克成了真正的当家人。朱锦儿的屋里天天有人奉承,她把这个小妾接到她的屋里去,请了不少稳婆来相看,个个都说必定是个小子。她听了就高兴,脸色也越来越好了。
赵氏被挤兑的连手里的管家权力都要拿来奉承这个‘姨娘婆婆’,心里是什么滋味就不用提了。张宪薇偶然见了她一回,只觉得已经不是那个会在她的屋里哭诉委屈的小女人了。
这时,渑城来信,李家大伯这回是真不行了,就等着咽气了。
张宪薇当然该去,车很快准备好了。问题是谁留下,谁跟着一起去?
上一次,张宪薇带着李克去了,朱锦儿没去,她是一个妾,有什么必要去?赵氏也没去,小妾要生孩子,她不看着,谁看着?何况当时的张宪薇觉得家里正经人都走了,难道把家留给一个妾当着?这显然不合适,于是就把赵氏留下了。
李家大伯的丧事还没办完,赵氏送来信说小妾生了,母子两个都不好,孩子在娘的肚子里憋久了,有些弱。又过了半个月,又来了一封信,说大的小的都死了。小妾是生了产褥,小的落地就体弱,那么小连药都喝不下去,熬了几天也没了。
因为当时正在办李家大伯的丧事,一个小妾和刚落地的妾生子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李显只嘱咐赶紧下葬,天热不能在家里放太久。
这一次……
张宪薇叫来赵氏,让她跟着一起去。
赵氏低头说:“雪兰正怀着孩子,眼看肚子都这么大了,儿媳走不开……”
“她不过一个妾,还能让她误了正事?你也别太看重她了。”张宪薇皱眉道,“你是咱们家老大的媳妇,这次是你嫁进来后第一次去咱们老家,怎么能不去?”
李克是一定要去的,赵氏也去。张宪薇带着贞儿,家里就交给了朱锦儿。
“我可把咱们家交给你了。”张宪薇把朱锦儿叫过来,握着她的手嘱咐说:“你可不能让我失望。”
朱锦儿前头病了几年,张宪薇后来也没有细看她。这陡然凑近一瞧,眉梢、眼角、鼻翼、嘴角和脖子都有了皱纹,人也看着老多了。虽然还是穿着一身粉色柔缎的裙子,却更衬得脸色发黄、发暗。
张宪薇一口清气瞬时盈满心间,顿觉神清气爽。
女人比什么?头一样就是脸,第二个就是年纪。朱锦儿比她小四岁,看着却像比她大了十岁。
等到晚上,张宪薇拨亮灯,在灯下仔仔细细照镜子,越照越觉得自己漂亮,铜镜中的自己比朱锦儿年轻,比她漂亮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之后,暂停更新。下周恢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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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张宪薇带着赵氏去渑城了,离家前,赵氏看着李家大门神色复杂。
“上来吧。”张宪薇叫她。一车人坐好后,出发。
燕城离渑城不算远,路上半个月就到了。
张宪薇不知道赵氏到底有没有对李克的小妾动手。或许没有,只是那个小妾命不好,那个孩子短命、福薄。
但是,她不能让自己的家里发生这样的事。只要一想到自己家里出了伤人害命的事,她在夜里就睡不安宁。怎么会有人有那样的胆子呢?就算能逃得过人间的律法,难道能逃得过阴司报应?
她能理解赵氏,却不是同意她这么做!只要她还在李家住一天,她就不能让家里出这样的事!
何况,现在贞儿还小。害人的人有了第一次,就可能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别人知道了,见她没有被发现,就有可能有样学样。到那时,李家就成了恶鬼的巢穴,她和她的贞儿怎么能生活在这么可怕的地方?
人偶有小恶念是不用怕的,怕的是恶念变成了恶行。能够真的伸手去做,这个人就已经救不回来了。
上一次,她是不知道才让赵氏做了这样的事。这一次,她事先知道了,就不能放纵她。
行路寂寞,贞儿总有这样那样的怪主意。一会儿看见路边的野花,她要,一会儿看到路边的柳枝,她也要。
张宪薇样样都依着她,要什么给什么。车走走停停,李克倒是眉头皱得死紧,却也不敢跑来对张宪薇说别停下了。
这都是李显教他的。他就是心里再向着朱锦儿,对她也必须恭敬。
其实张宪薇最看不上这些表面功夫,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何必当面撑着,背地里却来捅刀子?
李显是这样,教出来的李克也是这样,误人误已。
赵氏可能在停车过夜时被他叫过去说了一顿,无非是些‘要劝着娘,咱们赶路要紧’,‘娘疼爱妹妹不错,可你要劝着点,不然就是不孝’这样的话。她一开始想对张宪薇说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