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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穿越之绝世独立:花月皎-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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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响起轻微脚步声,匆忙收了画卷去应门,原来是侍卫前来填补药材。




二雪急至

翌日辰时,去先探视过曦晨几人后,皎儿才到少年房中,凤之淩已用过早膳,锦被、寝衣又都已换过……


    敢情这主仆二人真当她那话是唬人的。


    许是昨日未言责于他,一双鹿眼的少年显然脸皮子厚了,昨日一脸心虚讪笑,今日笑里哪还有半点心虚的影子。


    榻上少年依旧微侧着首,一双凤眸静静地看着面色略有不悦的少女,他也不知为何示意过铁砚不用更换寝衣,那少年向来都能读懂他的无声示意,偏偏对此置若罔闻。


    (铁砚:还不是照着主子习惯想让主子'炫'舒'书'服'网'些,顺带保持美男子形象……某小鬼很邪恶的想,不如色诱吧!)


    同凤之淩诊过脉,皎儿便在外侧煎药,先制其与曦晨的外敷膏药,再煎口服汤药,今日无须行针,而他又连着睡了太久,便减了安神药物分量。


    这日,凤之淩午时用过汤药后,并不似昨日昏昏欲睡,而冷汗亦有所减,房内二人隔屏而处,皎儿用过午膳之后,一时除去二人轻缓的呼吸,唯剩屏风外侧碾药的轻微声响。


    一日下来直到傍晚,凤之淩从未碰过铜铃,除去用膳用汤药以及她外出时唤侍卫进房处理三急外,少年寂静无声,但凡她二三次主动前去为其擦汗,顺道问他是否要用茶润润唇舌,倒是诚实的来者不拒。


    酉时三刻,正给榻上少年喂送他的晚膳,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不似于往日。


    脚步声止,房外传来铁砚的轻声禀报:“公子,大哥哥三哥哥来了,可要见嚒?”


    这话问的是凤之淩,但不论见与不见,回话之人只能是她。


    但见少年对定定看着他等他示意的皎儿略微一颔首,屋内传出了少女轻柔的嗓音:“进来。”


    铁砚引二人进房,这二人心中皆是一怔,一屋子药,却无丝毫药味,那时在将军府,并不曾见她将药味全然驱散。


    二人尚在心中各自琢磨,屏风内侧传出少女轻柔言语。


    “淩哥哥,莫要勉强言语,皎儿先行回房去了。”铁砚身子恢复的不错,酉时未及一半就来替她了……


    “……”屏外少年的笑脸顿时石化。


    一袭红衣绕过屏风,冲着二人清浅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不待复又内心怔然的二人回礼,少女已别开视线。


    这二人几月不见,脸上同旁人异样易了容,风尘仆仆连夜从北门关赶来,消息传得够快。


    按凤煜辀的爱子心切,是否已下令围剿无极宫?


    “雪松(霰雪)见过小姐。”两名男子拱手行礼。


    雪松未着官府,少了一分官腔,另一人仍是冷冷的神情。


    一旁少年面带难色,想开口留人,一想有些话总是不便郡主听到。


    “他已醒了一日,用过汤药该早些休息,若非要紧事,不可多言,莫使他心神劳累。”行至门口,想起忘了叮嘱。




初谈无极

次日辰时,凤之淩房外,雪松已替下一名守门侍卫,见她出房二人拱手行礼。


    “雪护卫,可否借一步说话?”皎儿对着雪松轻声于他道。


    昨夜因二人一路疲累,不欲多问,此刻欲向他询问平东王之意。


    眼前男子似是早已料到她要问话,毫无迟疑颔首应声,一施手请她先行。


    空屋内,她直言相问,雪松简言而回:王爷得报后心急如焚,立即派他二人前来,并不知后续安排。


    他的话听来毫无破绽,神情无异,不像在瞒她,但为何觉得不安?


    见问不出话来,皎儿让其回去,她则先去探视云霄几人。


    到少年房中已近巳时,他自然已用过了早膳,为其把过脉,照例在屏风外侧轻声忙碌。


    方才看他神色平静,却与昨日有丝不同,莫非那二人昨夜与他说了什么,真在瞒她。


    乘着文火熬药的功夫用过午膳,皎儿端了药绕过屏风,倚在少年塌旁喂其服下。


    今日的药中未放安神之物。


    “淩哥哥,可否听我一言。”红袖放下手中药碗,取了一旁锦帕轻抹少年薄唇。


    凤之淩定定望着她,既无点头也无摇头,纵然这几日她从不曾提及那人,但他与她彼此都很明白,不是不提,而是在等他伤势稳定,昨日雪松二人赶来,她已不得不问。


    “淩哥哥不远千里而来,可是因为皎儿?”望着榻上一双静谧的凤眸,皎儿轻声探问。


    凤之淩一怔,未料她如此直白,她知道了甚么抑或者是看到了甚么,她的话惊人,然而她的神情却如此平淡。


    少年波澜不惊的面容下,心中却顿时泛起一分担忧,一分紧张,一分无措,还有一分期待?


    他未调息静心,他等着她的话。


    少年依旧无波无澜,皎儿续道:“前番皎儿任性,使得平东王府派人四处找寻,皎儿愧疚之余,亦甚为感激。”


    凤之淩闻听此言,不禁泛起一丝失落,她的感激,抵不上那人去城外迎战武林各派,她对他的一成担忧。


    “淩哥哥同三叔实不必为皎儿过于担忧,虽于北门关遇险,但求自保尚且不难。”


    言下之意,是在怪他派人寻她,扰了她的日子嚒……榻上少年凤眸微垂,掩着心中苦涩。


    这话本是就事论事,她在江湖漂了两年,独自在外的日子屈指数来也有一年,纵然没有飞檐走壁的功夫,靠轩辕家一身毒物,生死存亡之际自保并不算难事。


    但这话显然使得眼前的少年多心了。


    “只怪皎儿仓促间未及留下片言,让淩哥哥同三叔挂念了,实为皎儿之罪。”


    微垂的凤眸不见抬起,诶,这小哥哥真难哄……


    “淩哥哥亲身前来,可是恐南宫无极伤了皎儿嚒?”哄不起也没法子,皎儿决定单刀直入。


    闻听自她口中道出南宫无极之名,微垂的凤眸猛然抬起。


    四目直直相对,悄无声息,皎儿不再续话,这一问,非要少年给个回应。


    要他如何回她,他并未担忧那人会伤她,他信她能保护好自己,会辩是非。


    他来寻她,是为思念,是为与她道明心意,是为争取佳人芳心,但他见到她时,不得不承认她心里已容了人。




放过无极宫

榻上少年薄唇紧闭,屋内半晌无语,皎儿不愿再空等,与他说完话,尚要替他行针、换药,一寸光阴一寸金。


    “无极宫确被世人传为邪魔外道,嗜杀成性,但皎儿与他相识至元宵夜前,莫说取人性命,伤人亦不曾见过。”


    榻上少年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仍是不作回应。


    见凤之淩并不反感,她续道:“无极宫男女老幼皆潜心武学,心无名利杀戮,去年卉山各派围剿,使了毒害他,几近命悬一线,又伤他门人数十,他亦不曾主动上门寻仇。”


    不论真真假假,至少那人的话,她已深信不疑,少年心中暗自苦楚。


    “元宵夜城外一战非他所愿,各派前来寻仇没有任其宰割的道理。他应过我,若非生死攸关,不伤人命。”


    这话有些矛盾,凤之淩的伤便是无关性命之时所伤,但云霄几人是他派去,落井下石之计,她这厢不怪他,但无极他定然有怒,一时气极出手失了分寸,换了旁人只是气愤拂袖,可他这一身武艺确实骇人。


    “他打伤淩哥哥,是为一时气极,并非刻意要伤人,皎儿愿代他赔罪,淩哥哥休休有容,还望放过无极宫。”


    他知道她会替那人说情,本就静了心欲听她如何说,可为何先前那一句模棱两可,给他一束微光,又即刻遮去,而她求情的语气言辞,却是他意料之外的坚信,瞬间将他推到无尽黑暗之中。


    她确定是他派人前去杀那人,未有过一丝疑心。


    纵然她那时冷言厉声将那人逐走,此刻言辞却是如此坚定不疑的袒护。


    少年一颗心顿时沉入海底,凤眸低垂,慢慢合上。


    他可是不愿放过无极宫麽,皎儿并非要他立刻作出应答,他金枝玉叶之躯,幼年已遭劫难,落下残疾,此刻又身受重伤,险些缓不过来,这几日里已受了许多苦,待伤愈还要百般折磨。


    就好比俩孩子因误会掐架,一个被打了,有人替其擦药,劝他不要仇恨报复,这孩子心中定然极为委屈。


    “凌哥哥,今日要行针。”皎儿提醒闭目不理人的少年,毕竟人清醒着总不能不打招呼直接掀开锦被,好在昨日与他换外敷药时,他依旧那般自若,今日算是熟路了。


    取了金针,灯火到软榻旁,少年依旧闭目不见,诶,还在不高兴。


    转念一想,他合着眼倒也算是直挺挺的配合。


    掀开半身锦被,寝衣下的身子略微有些僵硬,这无非会使他身体更觉疼痛,行针也是极为不便。


    一抬头,少年额角已泛出晶莹,是她为无极宫求情,让这如冰般少年竟不顾自己身子生闷气麽?


    她以为聪慧如他纵然会不悦,也会有个底线,绝不会如此。


    “凌哥哥,放松一些……”再如此,她可要用药让其昏睡了,只是他醒来会不会更不高兴。


    凤之淩缓缓睁开凤眸,眸中一片寂静,薄唇突然轻启。




为谁而留

“留下,是为何人。”他用的是声带发音,声音本就极轻,又因多日未说话与正常进食而加重了几分哑与虚。


    皎儿一怔,先惊于他突然开口说话,而后却更惊于他的话语。


    他这话里怎么听着……泛酸?


    若非这几日与他相处,少年的眼神不是直愣愣就是微垂,又或者闭目养神,难得有点情绪也只是略微不悦,近身照料也神色自若,她已认定他对她并无男女之情,是她会错意了吧!否则……


    留下,为何人嚒?自然是为了他与他一帮重伤的属下,此事因她而起,她震惊、内疚、痛心,也为无极深感愧疚。


    不可否认,凤煜辀因此出兵灭教也是她当时所忧心之一,但当时留下,何为主因何为次因,轻重缓急,她尚分辨的清。这少年纠结这个作甚么?


    这几日又做大夫,又做丫头,敢情抵不过方才为无极宫辩白之言!


    诶,她是否该气他将她看作狼心狗肺,全只为替无极求情而留?


    “凌哥哥以为如何?”皎儿不答反问。


    凤之淩这一问,出自满心苦涩与不甘,一时濒临极端,但话一出口便已后悔。


    然而覆水难收,只能静静望着眼前少女。


    那杏眸中闪过诧异,震惊,她锁眉思索,她在不解,无奈,又有一丝气恼?


    她不答反问,语气依旧轻柔,言辞却已含愠意,不同于恼羞成怒,是被曲解而气恼。


    少年心中反倒起了一丝宽慰,她终究还是着重于紧张自己而留下,那时她一声惊呼他未听错其意。


    然而随即少年不知所措起来,她将半掀的锦被于他盖好,低垂杏眸坐于榻旁,不再看他。


    本该是自己满怀失意,然而此刻却是他连日来初次开口便将她惹恼了。


    “皎……皎儿……”凤之淩欲唤她,一字出口才陡然意识到自己竟是初次唤她名字,不禁顿了一顿方唤出她名字,只是接着再要说些甚么却并不知……


    少年这一声唤,仍是声带发音,“儿”字无声,听来便是“皎皎”二字,只是间隙大了些,不连贯。


    皎儿本是在等他心静,松弛经脉,闻言侧首抬眸望向一旁仰躺的少年,心道:这少年唤她名字也能如此与众不同,要是没记错,这该是他初次唤她。


    许是在他面前自称多些,他倒是没有同无极那样误以为是“娇”字,只是听他如此唤,有些别扭……


    这称呼显然过于亲昵,呃,但他开口唤她,是不生气了吧!


    不生气,就是八成应了,皎儿莞尔笑道:“凌哥哥,不生气了麽,可是准备好了?”


    面对娇颜莞尔,少年顿感无力,她的气恼尽此一瞬,转眼已是过眼云烟。


    她仅从他话语字面上婉转解答,却听不出他话里的酸楚。


    她对他的关心、紧张,是将他视为兄长还是……病患?




神物伏虎

自那日与凤之淩话过无极,隔日,除去曦晨尚未下床,云霄等人也见过了主子,谈些什么皎儿无从知晓,尽管如此,娇颜自此多了三分语笑。


    这日正是二月初一,这十日内,凤之淩的膳食逐步缓慢增加,至今日三分米七分汤。


    自前日起,凤之淩已能仰靠软榻半坐卧个把时辰,一日比一日久,比她原先预想的好,再过五六日该是能落地了。


    午后,刚用了汤药,起身之际,门外传来一阵欢快的步子,又是那个鹿眼少年……


    明明身子骨好全了,服了她那么多贴药,个子都长了半寸,暗示他闲着没事就在他主子屋子里待着,就会跟她装傻装天真,真把她当侍女使了,自己躲懒,诶,有甚么法子呢,她理亏,没好意思开口明示。


    并不是她嫌累,不愿伺候这位哥哥,到底男女有别……他伤势已稳,这两日已不需她时刻在身侧当心着。


    叩门声起,门外传来少年带着笑意的轻声禀报。


    “公子,几位哥哥将“伏虎”整修过,请公子瞧瞧可满意。”


    身后,凤之淩轻应了一声。


    “进来罢。”皎儿已适应了替榻上少年传话,这,也是侍女职责范围。


    房门被两名守门侍卫轻推,满脸带笑的少年轻巧的推着到他胸口处高的……轮椅进屋。


    这便是绕到屏风一侧之时,她所见到的画面。


    真的十分轻巧,似乎说“推”并不恰当,“搭”字比较吻合,只见少年伸出两手母指与食指,搭在椅背上方,手指还是微微弯曲着,好比那轮椅本来就会走。


    铁砚的神力她是见识过的,双臂轻轻一抬,连着轮椅同凤之淩可离地一尺,要不是个子的关系,远不止如此。


    此刻令她诧异的是,这轮子好滑溜,分明木制的,竟然堪比橡胶轮……皎儿确定这少年几乎没有用力。


    前番见到这椅子,全在凤之淩身下,有人为其推动,只觉做工精巧,行动也很灵巧,但不知竟是此等“神物”。


    往日少年端坐之上,不便细瞧,今日细细一打量,确是叹为观止。


    当世人的智慧已能制出如此精妙设计,除了没有小车轮、手轮圈之外,其他一律齐备,刹车设计堪称完美,难怪这房里木板上拖出两道划痕来。


    “小姐……”少年笑着伸出手来在她面前轻晃了两下。


    “甚么?”话一出口已知其意,挡着他路了……她正端着药丸站在屏风一侧。


    忙侧开身子让他过去,到外侧放了药碗,忍不住好奇,又折回来了。


    “淩哥哥,这椅子是何人制的?好精巧!”


    皎儿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仪态,蹲下身去瞧那护裙板上雕花,红衫铺了一地。


    这虎眼,雕的真像,还泛着亮光,好像是活的……


    “呀!小姐别动——”一旁少年惊呼,笑颜瞬间僵住。


    “皎儿——”榻上少年的疾呼与铁砚交叠,他身子一侧,胸腹间立时一阵翻腾,尽管如此亦已阻之不及。


    二人惊呼确是惊了皎儿,尤其是榻上带伤的少年,急忙朝他望去,她手指本就已要触及那虎眼,慌乱间手指微动,一道银光闪了出来,擦着她脖颈一侧,只听叭的一声,待她回首望去一枚银针已深深钉在屏风上。


    好恐怖的座椅,那位无情公子的“燕窝”不过如此罢!愈美的东西愈有毒,真是至理名言。


    一想王府墙外白骨,这神物倒也与其吻合。日后方得知,这“伏虎”上下内外就跟刺猬似的,一触即发,只是机关都设的隐秘,一般外人碰不着,偏偏她伸手越过了木轮圈往里摸……


    一旁少年望了一眼屏风,又望了望能转动脖子的少女,缓出一口长气。


    榻上少年苍白的脸颊已是惨白,眨眼间额上已沁出一层晶莹,不知是惊惧所致还是伤痛所致。


    边想着日后可不得碰这危险之物,边急忙起身绕过这架“伏虎”到榻旁于少年把脉,索性不甚严重,只是,十日内是别想起身落地那回事了。




又是百花诞

二月初六客栈开了张,大致也就是装模作样,不开客栈吧,起初添置那许多家具与外说不过去。


    城北本就较僻静,不是大户人家的深宅大院就是私塾,药铺之类,之前她住的客栈在东北角,那里附近都是普通人家,虽周围平日里家常里短嘈杂些,但因偏僻隐于市井甚少有路人前来住店,里面倒是清静。


    (据说原本也是个大宅子,两代前家道中落,宅子成了客栈,附近也成了百姓民居)


    如今这茶楼改了客栈,装修清静雅致,房价却比同等档次的客栈贵几成。


    路人之中,屈指可数的穷人远远一见店门便止了步,铁定问了行人去寻东北角那一家,大多数普通人家一进店堂看了价钱,摇头走人,少数有钱的通常直奔城中顶级客栈金玉满堂去了。


    听铁砚道,开张三日内,跨进大门的有五人,只有其中一个大汉进门没看价牌,大抵是饿极了,坐下便叫了一桌菜,吃完一算帐不够银子,还是个老实人,非要押了身上一套穿了月余未换洗过的“新衣”,穿着一身里衣出的门,后来让人追出城外去丢了身破旧棉衣在他预经之地(破衣缝塞了十两银票),自此,进门的人更少了(恶名昭彰)。


    人都道这新店家心太黑,老店家心太善,都不是会做生意的人。


    这日正是百花诞,铁砚尤为高兴,方到五更天(三点),少年叩开她房门,端着盘五色彩纸,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花朝节因南北各地春暖花开进度不同,风俗不同,泉州城的花朝在二月初二,而北国多是二月十二或二月望日,开封地处北国中部,是为二月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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