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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女中堂-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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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常听他演唱,知道下一句是:“小生一日十二时,无一刻放下小姐,你那里知道呵!”

但他不唱了,就这样直视着她,用眼神传达下一句的心意……

他那阳光般的笑容不再,一脸说不出的委屈、凄苦;她带给他的竟只有伤心。

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再也不敢看他饱含情意的眼睛。

明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反应冷淡;可是谁能想象一向以为的兄弟,突然向自己表达爱意,不但觉得突兀而且荒唐,叫她如何能接受自己的弟弟说爱呢?

雅间里的空气冷淡下来,只有狼狈在她心里翻滚……

“唉……”等在半空中的手垂了下来,终究没碰她的脸,他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等她抬头看他。

“你知道……我年纪还小,尚不曾考虑过这种事情……”无法可想之下,她只好用年龄当借口,先阻挡住他的情意再说。

“不,你不是……你是不愿考虑我……我总算明白了。”他的声音苦涩。

“玉枫,你是怎么了?为什么现在一定要问这些问题?我们这样相处下去不好吗?”她终于抬起头看他。

却见他眼眶发红,满脸苦涩:“我多么希望你对我存着一点点的爱意,如此,在明知我没有任何机会下,我还能感到一点安慰,至少你对我还有些感情在……你难道不知我在台上唱这段曲时,为什么总看向你的方向?只想看着你的脸不放?我以为……你是懂我的。”

没有,她没想过,也不曾感到他是在对她唱着这曲儿;她以为他明白──她向来是用关心弟弟的心情来关心他,除此之外,真的没多想。

“对不起,我对你是真的姊……兄妹之情,我并没想到你的心情,我错了。”

玉枫苦笑起来:“这种事没有谁对谁错,我认了。我只求你一件事,让我再看看你的真面目好吗?最后一次看你的脸,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要求。”

看着他那苦苦哀求的样子,她终是不忍心,于是伸手仔细剥下脸上的面具,放入衣襟裡,露出画有胎记的脸。

他双目炯然,定定地看着她的脸,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轻碰,说:“以后再也不要这么小心,不用防着我,不要再画上这么丑的胎记,你可以放心了。”

咦?他竟然知道这胎记是画上去的?

他看着她惊讶的表情,黯然道:“第一次看到时,就知道是画上去的,只是那时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做,现在明白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画上胎记不是为了防你……”她抓住他捧住她脸的双手,正要继续辩解,谁知……

他居然低下头来,靠上她的唇含住她的话语!

她太过震惊,一时忘了反应,只睁大眼睛瞪着近在眼前的双眼;接着一股怒气涌出,直想拍飞他,伸出手却又想到他手无缚鸡之力,是个文弱男子,自己这样一掌他不受伤也难,只得改拍为推,将他大力推开!

谁知他还是飞出去撞上墙壁,她大惊之下跨进一步想要扶他,又觉得自己实在很生气──谁叫他要偷吻!这一来一去地想,她恨恨地跺地:“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最恨偷吻的人!这样做太卑鄙了!”

滑落墙角的玉枫,脸上表情迷蒙,缓缓开口:“虽死,不悔矣……”

哎!连死的话都说出来了,她还能怎么劝说他?

她瞪他一眼,跺脚转身离去,把他丢在酒楼,自行坐上驴车回家!反正这儿离他的戏园很近,不怕他走不回去。

如此一别,近一个月后她才平心靜氣地思前想后。已经活了二世的经验,又不是没见过男女之間的風花雪月,更何況前一世也演過接吻戲,為何不知他或是那個刺客想做什麼?又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黃花大椋瑸楹尉X性這麼差?不知他捧著自己的臉想做什麼?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太過愚蠢!就算不懂,也該知道和男人保持距離!再也不可這樣笨了!

痛責完自己後,又想起和玉楓的交情;虽然已经撕破脸,但想到从此不见玉枫,她又做不到;所以拼命为他想借口,也许他那天真是因为差点遇上不幸,所以才一骨碌地把想说的话、想做的事给做了。若没这个引子,他也就不会产生那样的激情。

如果她主动去找他把话说开,他们是不是还可以回到从前,以兄妹或是姊弟的情谊继续来往下去?若他做不到,那就只好保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关系吧!

她向额娘说明想去看看玉枫,额娘没有反对,只是气息有点虚弱地提醒她:“沁儿,你也到了成婚的年龄,自己小心些,额娘给不希望你嫁给戏子,知道吗?”

额娘最近的身体一直不好,入冬之后不断得到风寒,为了不让她操心,惜桐很郑重的点头回答:“额娘,您放心,沁儿知道分寸。”

她戴上前世面孔,穿上男装出门。由于程师傅的教导,惜桐很早就学会骑马,这一天要出门时,刚好驴车外出去采买,于是她牵过一匹枣红马,往南城而去。

她惬意地骑着马来到戏园,将马交给早就相熟的戏园马厮,就往里头去。找到玉枫的小房间,探头进去叫了声:“玉枫!我来了!”

“谁啊?”房里有个人正在化妆,转过头来瞅了她一眼,原来是玉枫的师弟,他说:“呵,原来是你,你怎么还来找玉枫?”

惜桐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42 离别

看她怔愣的样子,师弟皱起眉来:“上个月玉枫要走的时候,不是去看过你吗?你怎么会不知道他离开了呢?”

她猛然一颤,惊问:“他去哪里了?何时归来?”

师弟眼睛张得更大:“你完全不知道吗?玉枫再也不会回来了!”

惜桐惊呆了;什么叫做再也不会回来了?

“正月十五的时候,师傅带了他到某世家去唱戏祝寿,结果被那世家的亲戚看中,用一千两黄金向我师傅买下他,带回老家去了,听说那亲戚的老家在千里之外,这件事你都不知道吗?”

她张开口想发声,声带却哑掉了,什么也说不出话来!

玉枫竟然像货物一样被人买下,这是什么世界?玉枫是人啊!怎可以说卖就卖?她气得胀红脸,叫出:“你师傅在哪里?他是不是人啊?怎么可以卖掉玉枫?他的人权……”

说到人权,她猛然惊醒;这是什么时代,哪里来的人权?

师弟将手指比在嘴唇前:“你小声点,我们都是师傅从小养大的,他要卖谁就卖谁,谁也不能反抗,尤其是玉枫。”

“为什么尤其是玉枫?”她握紧拳头问。

“玉枫是师傅从乱葬岗上救回来婴儿,当时只剩一口气,是师傅倾尽财产才把他救活,养大他、教会他一切的技艺,他能有今天全是师傅的功劳,所以他一声不吭就接受这个事实了。”师弟回答。

她一口气泄了;原来那天玉枫是来向她告别的,才会说那么多奇怪的话,才会向她讨一句‘爱不爱我?’,因为那天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而她竟然没给他机会道别,转头抛下他……

她颤巍巍的拉张椅子坐下,将脸埋入双手中,难过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师弟看她的样子,叹了口气又说:“看来他什么话都没告诉你,那富贵人家买下他之后,立刻就要启程回乡,但玉枫跪下来哀求师傅,要师傅多给他一天回来看你,向你道别,哪知道他什么话都没告诉你?”

她紧摀住自己发酸的眼睛,不让掉泪;再哭有什么用?玉枫不会回来了!

早知道那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说什么她都会顺他的意,说他想听的话,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伤他的心,更不要推开他……

她和前世的弟弟,就这样一声不响的分开了!

她以为……她以为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改正错误,虽然还不知是什么错误,但怎晓得还来不及做什么,事情就已经急转直下?在这通讯、交通都不发达的年代,他们要如何再见?还有机会见面吗?

玉枫师弟看她难过的样子,叹口气转身继续在脸上画青衣旦的妆,边画边轻声说:“他走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我才会以为他都和你说明白了,可不知原来你一点都不知道……”

原来玉枫还是被她伤了心,才会连一句话都不留就走了。

怎样都挽不回玉枫了,她收拾心痛的感觉,站起来朝他打揖,说声:“告辞!”

毅然决然头也不回地走出戏园,上了自己的马朝城外纵蹄而去;在外城南边郊区狂奔,任着猎猎风响刮过耳边,刮疼了她的耳尖,却怎么也刮不去她的歉疚和难过的心情……

※※※

城南郊区。

二十一岁的御前一品带刀侍卫秦峥,身着雪色行袍,外罩同色刻丝八团天马褂子,脚踏鹿皮靴,右臂套袖上架着一只神俊异常的海东青猎鹰,举止沉稳地骑在一匹毛色发亮的高头骏马上。他缓缓走向三里河岸竹林旁,下马,将手臂一扬,心意相通的猎鹰立即展翅高飞,冲向白日青天,自行寻找猎物去了。

他解下袖套,抽出鞍袋中的油布,再往马臀一拍,也任牠觅水啖草悠闲玩耍;他将油布往地上铺陈,随之动作优雅地将行袍下襬一撩,安然坐下看着晴空万里的大好天色。

不想才刚喘口气,背后竹林外竟传来快马蹄声,扰乱他宁静的心思。二道黑亮的剑眉蹙起,使得他黝然温润、阳刚深邃的面容,有了不悦之色;是谁在这稻田边上张狂奔驰?万一破坏了农家的庄稼,这农夫们的辛苦就白费了。

这三里河河畔,就是一整片碧绿稻田,田边种植竹林防风。从竹枝细缝中望去,只见防风林那边,有匹膘肥枣红马前蹄扬起迎空踩踏,摔头嘶叫着止步停下;一名身材高瘦,身着长袍马褂、头戴瓜帽的人,一跃而下,却颓然跪倒在地。

他吓了一跳,以为那人受伤了,正想绕过竹林走到他身边察看,却见他双手握拳捶打地面,状似非常愤怒。

这三里河沿岸绵长,怎知这人就如此凑巧,竟来此处和他争位、扰他静谧,一副急于发泄的模样;看来是该他离去的时候。

“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走了?”那人突然发声,渾厚的声音有着怒气,怔了他一下。这人知道他在这里?

转过头从竹缝间看那人;那人已背对他坐在地上,而那匹马走过去用鼻子蹭蹭,还是引不起那人的注意。

秦峥摇摇头;这人不是在对他说话,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跑到这荒郊野外来泄愤。他正要拾起油布,不料听见……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那人竟吟唱起苏轼的《水调歌头》。

他如遭火烫,嗖一声惊讶地转头,那人的声音竟变为非常悦耳的女声;声音低缓,口齿清晰,充满震撼人心的温柔。原来温柔似水就是这种感觉!他不自觉地愣在当地无法动弹,感到自己的心跳猛烈……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柔美温暖歌声引发的情感,回荡在他胸臆间,久久不能消散;他的情感随着她的声音起伏,完全体验那交织着伤心、无奈和企盼的情绪。她至亲至爱的人离开了吗?所以才会唱出如此伤感的曲子?

43 释怀

她停了一会儿,又低低地吟唱起来:“我欲乘风归去……”

这次声音中有着非常清楚的痛苦;她想去哪里?

怎么回事?她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痛苦?他往前靠近竹林边,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知为何一阵阵颤动,感受到她心中所思、所想,不能自已。

他想出声劝慰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握紧拳,定定地看着她的后背,生平第一次为想安慰别人感到无能为力。

足足二刻时,他就这样坐在竹林后,直视着她坐在田埂上发呆;她在想些什么?心爱的人离开她?还是即将婚配,必须离开自己所爱的人 ?'炫书…'

人生总有一时失意的时候,希望她能早日走出这样的心情。

正如此想着,就见那女子伸手挘常酒鹄创蠼幸簧袷前研闹械目嗝迫壳阃鲁隼矗缓笸且磺小

更让他惊讶的是她居然拉开架式,在狭窄的田埂上打了一套拳;然后在举手抬脚之间,将竹林上的枯叶纷纷震落,随着拳脚收回呼出气,她身上已不见颓丧的气息。

他都想鼓掌了!好!如此洒脱的女子!他在心中暗赞一声。

完全平静之后,她转身走向枣红马,从马鞍里拿出个水囊到田边,然后蹲下来用手把田边那些,被风吹荡而积成的白沫捞起,倒入水囊中。

他见她不断地把那些白沫装入,这区捞完了就换下一区,直到水囊已完全鼓起装满。她装这些白沫水要做什么?难道可以入药?

她极为专心,低下头来不断地捞,不意一阵风袭来,将头上的瓜帽吹落,露出满头光可鉴人的青丝来;她放下水囊,伸长手要去捡拾被风吹落田里的帽子,却一不小心从田埂边滑落,只听她惊叫一声,整个人就跌坐在田里,衣裤尽湿。

原本以为她会惊慌失措,没想到在一愣之后,她竟然叹口气坐着不动了。

“那天若是能衣衫尽湿,我们也不必那么早就分开,或许你就肯告诉我你要离去,今天我也不必这么难过了。”她自言自语。

他蹙眉,这是在说什么?但不管说什么,现在这天气仍十分寒冷,一个女孩久坐水田里终是不妥,快点起身吧!

她慢吞吞地动作着要爬起,突然叫了起来:“咦?这田里还有泥鳅啊?”

于是抬起肤若凝脂的手臂,现出抓住的‘泥鳅’。

他全身汗毛骤然竖立,以迅疾不及掩耳之姿从地上蹦起,寻个空越过竹林跳到她面前,出手抓住那已然吐出蛇信的‘泥鳅’,用力扯离她的手肘,留下鲜红的勒痕。

那是一条通体碧绿的青竹丝。

他抓着那扭成一团的蛇,再越过竹林往旁边的河里抛去。

她再次跌坐田里,脸色发白,大口吸气好一会儿,才转过脸来看着站在竹林边的他,说:“可……可怜的小东西,下次……一定不敢在田里晒日光浴。”

日光浴?那又是什么东西?他忍着怦然直撞的心跳,一言不发地皱眉看她。刚才他只怕那蛇咬上她,心中满是惊慌,谁知她竟在担心那条蛇?

“阁下,在以‘偷’字为首的行为当中,只有偷笑、偷放屁不犯法,其余皆有罪,你可知?”她从田里站起来,脸色苍白、心里七上八下,却要强地用男音开口。

只见那站在竹林边的这个陌生人,用一眼大、一眼小的奇怪表情看她,然后嘴角歪一边,皮皮地开口:“姑娘,你不用太腼腆,大大方方的说出你的感谢,我就明白了。”

她反倒被他呛了一句;这个蜜色脸孔、浓眉大眼,五官俊帅的男人,竟用带着挑逗的目光,一副放荡不羁、吊儿郎当的表情看她。

“我可有求你救我?我本想带回去进补的!”她玻а劭此

“补谁?給蛇进补?可否分我一杯羹?”他坏笑。

“顺便炖上一双贼眼,可以明目降火!”她走上田埂,睁大眼睛瞪他。

“那就可惜了姑娘一双眼,您也就这双眼可看,再没了,恐怕以后要常唱这首歌……”

她一甩手,将袖子上的水溅上他的脸,大叫一声:“可恶!干卿底事?”

“肮脏!”他用袖子抹脸,二个大步就到她眼前,双手往前就要推!

“下流!拿开你的脏手!”她反身一闪,抬脚就要踢。

他用手架住踢去的脚,却在她的小腿上一拍:“不错,这一脚踢到要伤筋动骨,可惜力量不足……”

他边说边使招,招招进逼;俩人從狭窄的田埂打到竹林後的空地,互不相让,你来我往,打一场莫名其妙的架。在呼喝声中,她身上的泥水尽数甩上他的白净的袍褂上,让他的衣袍上全是泥水,像只被泼了泥的黄狗。

她笑了,越打越开心,得意非凡,刚才的郁闷都在对打中消失殆尽,连湿冷的寒气都趋走了,全身充满热气!

可是她的得意不持久,不知为何他越打越勇猛,她却限于体力的关系,无法持续;他一个发狠,将她压在竹杆上,玻ё叛塾每吹腥说难凵袼担骸霸垂媚锏牧称ず芎瘢呕嶂冈鹞以谡饪湛醯牡胤酵悼悖憧茨愕牧称ざ妓煽恕

惜桐心中一惊,是不是刚才的水溅湿了面具边缘,现在面具翻开来了?

他大喝一声,人往后退,却顺手撕下她的面具,和……身上的马褂!

“无耻!看你人模人样,竟做这种猪狗不如的事!”她急了,伸手要挡他,却不知该先抢回哪一样!定是刚才在跟她说话之间,他解开了她的褂扣。

他远远退开,一手拿着她的面具,一手拿着她的马褂,人却傻了般呆看着她。不用说,一定是被她脸上的胎记吓着了。

“还我!你这个登徒子!”她往前一步,怒瞪着他。

他却再退后一步,将她的面具和褂子扔在地上,然后捏唇作哨叫來馬兒,等马儿跑回他面前,拿下马鞍上挂着的东西,再脱下自己已成斑点图样的褂子,像丢武器般先后扔给她,说:“换上!不然等下昏了,我可要占便宜!”

猛然接住迎面而来的东西,等接到一看才发觉那包枺骶尤皇撬呐圩樱此阉砩系墓幼樱皇俏烁簧纤伤拈L袍、褂子?而这一场打斗,只是为了让她发汗不会着凉?

看她愣住,他玻鹩殖び执蟆⑾窈诎灼遄拥难劬λ担骸澳训滥慊挂野锬慊唬啃校∥依忠猓 

44 释怀

说着就要过来,她合上惊讶的嘴,立刻伸手阻止他:“你过来我宰了你!”

他露出白白的牙齿,还是一脸坏笑:“这恐怕不容易,不过姑娘好身手,能在秦某手下过上一百招,在江湖上已算是高手……”

总算说句人话了,她瞥他一眼,走过去拾起自己的面具和湿衣,转身走回她那匹边好奇看着他们,边在嘴里嚼草的大肥马。

她犯愁了,现在才二月,湿衣穿在身上的确很冷,但她又没多带可以替换的袍子、裤子,可是又不甘心换上这个莫名其妙男人的衣袍,谁知他坏坏的笑容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快点换上吧?再拖久一点,将来可生不出崽子了……”他开口催。

“你这人讲话怎这么臭啊?”她生气了!

“怎会?我早上已用短马毛刷及药膏清洗过嘴了,而且我们有近到可闻对方口气的程度吗?”他一板正经的回答,再指着他刚才放在地上的油布说:“我可以反身帮你拉好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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