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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倾颓的花园-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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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我开玩笑呢,一切都好,大家睡觉吧。”
  这一晚各怀心事,都没有睡好。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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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开学,无外乎又是升旗、开学典礼、校领导轮番发言,一个环节都没落下。开学第一天照例是不上课的,上午领了课本,点了名,就放了学。
  正月里,冬天尚在徘徊着,天像一顶黑黢黢的锅盖盖在头顶,冷得让人窒息,但是不管怎样,春天已经在不远处虎视眈眈了,四季流转,春秋更替,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对每个人来说,新的一年又开始了,对整个世界来说,不过是一段新的轮回而已。
  晚上要上晚自习,到的人并不多。新的学期便从这一晚正式开始了。
  次日早上,朱开四醒来的时候,已经有一只鸟在窗边唱歌了,他一看闹钟,早自习已经上了大半了,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不知道又有什么稀奇古怪别出心裁的惩罚等着自己,他心里愤愤地想着刘浪和陈煜为什么没有叫自己,隐约中,他们似乎叫过自己,不过……他一时想不起后来怎么了,一拍脑袋,飞快地穿好衣裤,匆忙抹了一下脸,发足狂奔,西河雅筑距离六中也不远,属于六中搬迁后的衍生品。朱开四上气不接下气地奔到教室,却发现教室里乱哄哄的,按道理这节应该是班会课,但严玉清并不在教室,朱开四吁了一口气,大摇大摆地走到座位旁。李计然不在。朱开四有些糊涂了,难道他也睡过头了?他转过头,刘浪也不在座位上,陈煜正在背单词。朱开四指着前后相接的空位问陈煜:“他们干什么去了?”他看了看吵闹的教室,又加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儿?”陈煜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们都去办公室了,严老大说要重新安排座位,前十名都去了,听说是安排他们每两个人坐在一起,说的是互相帮助,共同进步。”朱开四哭丧着脸说:“完了,我跟才子这下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3)(VIP)第三章 章名(27)
此时我们就要谈谈严玉清要求男女分坐造成的最严重的后果了。一班以前的阵型大致是1…5…2,即一个讲台,五排女生,后面两排男生,这两排男生将教室的后面变成了男生的天下,上学期刚开学那会儿,气候反常,气温每天保持在三十度左右,六中的男生们换衣服的速度首次超过了换女朋友,男生宿舍楼外,密密麻麻地晾着各式各样的男式内裤,像万国国旗一样,李计然曾戏称“宿舍都成万国宫了”。朱开四发挥创新精神,在教师后面拉了一根绳子,将寝室里晾不下的衣服带到教室里来晾,一时成了一道著名的风景线,后来被严玉清发现,一顿严厉的批评教育,终于制止了这种行为的蔓延,但此事却进一步促使教室后面的男性化特征向着规模化一体化发展,地上摆放着体育课换的球鞋,臭气熏天,墙边上码得整整齐齐的玄幻武侠小说,甚至有人把男厕所的牌子摘下来放在最后的角落里……严玉清三令五申,杀鸡儆猴,苦口婆心,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攻心为上攻人为下,均不见效。男生们就用这种方式发泄着对严玉清要求男女分坐的不满,在他们看来,他们就像是面对着一个富矿,却没有取得开矿权。这次严玉清终于做出了让步,重新安排座位时不再坚持男女必须分开坐。
  陈煜小声地说道:“他们回来了。”朱开四看到刘浪和李计然从前门向着后排走来,奇怪的是,严玉清并没有跟着进来,他心有余悸地问走在前门的刘浪:“严老大去哪了?”
  “还在办公室里和蔡云飞讨论座位安排的细节问题。”刘浪回到说。
  李计然跟在后面,像是猜到了朱开四想问什么,补充了一句:“他还没有进过教室。”
  朱开四从寝室里就扛着的一块石头终于彻底落了地,顿感浑身轻松,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笑嘻嘻地问:“大牛,你跟谁坐在一起啊?”刘浪见陈煜眼里露出关切的眼神,缓缓地说:“谭敏。”朱开四“哈”的一声笑出来,拍着手说:“男豺女豹,绝配啊!你们俩可以组队参加铁人三项混合赛了。”陈煜对他怒目而视,他只当作没看见。刘浪却摇摇头说:“我不换座位,我坐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换?”陈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使劲地捶了一下刘浪宽阔的后背,叫道:“好哥们儿!”眼睛里不禁露出感激的眼神。
  朱开四指着正在一张纸涂涂画画的李计然问:“才子呢?才子坐哪?”
  刘浪回答说:“坐我前面。”
  朱开四用手拍了下李计然的肩膀:“才子,以后咱可就是西出阳关无故人了,有空记得常回家看看啊。”然后不理李计然,探到刘浪面前压低声音问道:“那个……呃……顾师言坐哪?”
  刘浪挠了一下脑袋:“嗯,我没怎么注意。”朱开四望着前排一个清秀的身影,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
  刘浪却突然说道:“想起来了,好像是坐在谭敏的前面。”
  “坐在谭敏的前面啊……”朱开四口里念叨着。
  “你问得这么清楚干什么?”陈煜奇怪地问,他现在有点高兴,人一高兴就喜欢说话。
  朱开四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说:“不为什么,问着玩儿。”一边继续盯着前面的那个背影,心醉神迷地念着:“怎当她临去秋波那一转里……”突然怪叫一声,险些从桌子上摔下来,他急切地问:“谭敏的前面,那不是,那不是跟才子坐在一起了?”
  刘浪从历史书里扎出半个头答道:“好像是的,你自己没脑袋,不会想啊?”又继续“埋首故纸堆”了。
  朱开四懊恼地从桌子上滑下来,转过身子,小声嘀咕:“这下才真是男才女貌了。”瞥了眼李计然,见他正眉头紧锁地盯着纸上一个象棋棋盘苦苦思索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们刚才的对话。朱开四知道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天早上都要盯着一个棋局研究半个早自习,才肯静下心来读书。朱开四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一霎那间,顿觉舌头就像是伸进了中药铺,酸甜苦辣咸,般般皆有感,他恨恨地想,妈的,自家兄弟跟着自己喜欢的女生跑了,妈的,这上哪说理去啊?
  忽然,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他半站起身,将大半个身子倾倒在刘浪的桌子上,脑袋探进刘浪的历史书里,这是一页空白,朱开四赞叹道:“这还真是历史的空白啊!”
  刘浪放下历史书,大眼瞪着朱开四说:“别在那废话,又有什么事了?”
  朱开四舔舔发干的嘴唇问:“你是不是不想换座位?”刘浪点点头。
  朱开四大喜道:“这就好了,干脆这样,这样,你去跟严老大说,换我去好了,我要跟才子保持距离上的优势嘛!”
  刘浪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说真的?严老师还在办公室里,要去,我们就一起去吧。”
  朱开四欣然答应,推开陈煜的桌子,和刘浪从后门出去了。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李计然抬头一看,朱开四走在前面,尽力掩饰着满脸的喜悦,表情非常古怪。严玉清他们跟着走进了教室,李计然想,是差不多该收拾东西了,便将画着棋局的纸对折了一下,将桌上的书一股脑全抹进书包里,然后静等着蔡云飞和严玉清安排座位。照例还是要讲一讲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地调换座位,内容无非是用一个肯定的理论去论证另一个肯定的道理。然后蔡云飞开始按照纸上画好的阵型图,指挥着调换座位,又是一阵喧闹声。
  李计然提着书包走到右边靠墙的第五排座位边,已经有一个女生坐在那里了,正出神地看着一本书,安静得像早上五点就开放的水中莲花。她就是顾师言吧?李计然想。将书包放在桌上,拉出椅子坐下来。前面坐着田师师,耳朵上又带着明晃晃的大耳环了,春天到了,一切似乎又开始轮回了。朱开四跟在李计然后面,也放下东西坐了下来,他先偷偷地看了一眼顾师言穿着薄的低领毛衣而露出的一截雪白优美的脖子,这才掰着李计然的肩膀说:“才子,咱又是邻居了,我们‘坐’不成比翼鸟,也要‘坐’个前后家嘛。”李计然正从书包里往外掏书,听到这话,微微一笑,沉默不答。 txt小说上传分享
(3)(VIP)第三章 章名(28)
朱开四看看旁边的谭敏,一张烧饼似的平脸,仿佛煎的时候没倒油似的,未进化完的厚嘴唇飞快地上下翻动着,在认真地背单词。朱开四心想:这种安排座位的事,应该是班长和团支书一起做才对,看来团支书是被夺了权,打入冷宫了,眼里不禁露出一丝同情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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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喧闹声渐渐平息下来,早自习早就下了,第一节课也已上了好一会儿,严玉清满意地看了看亲手打造的新阵型,心想,给他们一点磨合时间吧。说了句“剩下的时间上自习。”便径直出了教室。朱开四从后门望过去,见严玉清的身影从视野里完全消失,立刻拿出一本英语题集来,装模作样地翻了几下,深深地呼吸了几口,身子微微向前移,以便声音能够集中于一点,尽量用平静与温柔的声音说:“呃……那个……顾……同学,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顾师言却仍然一动不动,朱开四正估摸着是声音太小,她没有听见,还是频率太高,超越了她的听力范围,却见她突然半转过身来,冷冷地问:“什么事?”
  朱开四吃了一惊,身体向后倒在椅背上,由前倾变为后仰——后仰是一种保护性措施,后仰跳投不容易被盖就是这个道理,声音也立刻由集中一点变未散射四方:“那个,我想问你一下,这道英语题怎么做?”他把手一伸,将那本英语题集递到顾师言面前,顾师言也不接,用目光扫了一眼,将脸转向谭敏说:“她英语比我好,你还是问问她吧。”朱开四无奈地把题集递到谭敏面前,还未开口,谭敏便从朱开四手里接过英语题集,看到上面有几个画了★的题目,料想就是那几道,认真地研读起来。
  朱开四两手空空,依旧向前伸着,僵在那里,顾师言已经转过身去了,他只得讪讪地说:“谁给我讲都一样,不用争……”一瞥下,见顾师言桌子上有一本摊开的《聂鲁达诗选》,立刻高兴地说:“你看聂鲁达的诗啊?”说完这话,下面的话却吐不出来,他也只是听陈煜说过聂鲁达,只知道是智利的,得过诺贝尔文学奖,别的一无所知,不禁心里大恨,人到用时方知识的少啊。只得喃喃地接着说:“好诗……好诗……”却听谭敏对他说道:“我已经做出来了,过来我给你讲吧。”朱开四叹了口气,心不在焉地听谭敏分析什么情态,什么位格,却一边不时地偷看顾师言,只见她将《聂鲁达诗选》合起来放入抽屉中,又拿出数学书和一本参考书出来。她看了一会儿数学书,又拿出参考书在纸上写写划划,估计是在做题了,演算了一会儿,她的秀眉轻轻地蹇了起来,仿似停在早荷上的墨黛色蜻蜓的两道薄翼,看来是被某道题给难住了。
  朱开四心里大急,谭敏却已讲完了一道题,问道:“我这样讲,你听懂了没?”
  朱开四说:“基本上是听懂了,只还有一个小问题,为什么这道题要选C,而不选ABD呢?”
  “原来你还是没有听懂,你看啊,是这样的……”谭敏耐心地说。
  后面的话朱开四充耳未闻,只见顾师言把参考书放在一边,又拿起数学书看起来,看了半晌又拿起参考书写写划划,写了会儿,突然抛开笔,赌气似的趴在桌上,朱开四一口气堵在胸口,恨不得立刻扳过她的香肩说:“老子帮你做!”忽然感觉有人拍打着他的肩膀,他转过头一看,谭敏把英语题集推到他面前问:“这下听懂了吧?”朱开四唯唯诺诺地说:“嗯,前面的都听懂了,就是不知道最后一道题该怎么做?”潭敏奇怪地问:“我刚才讲的就是最后一道题啊,你没听吗?”朱开四赶忙说:“听了,听了,只是英语字母个个都长得差不多,难免看错了。”
  他伸手接过题集,见顾师言已经直起身来,左颊上有一片压过的红晕,几丝头发贴在额角,眼睛却盯着仍在钻研棋局的李计然,忽然开口说:“李……嗯,你叫李计然吧,听说你数学挺好的,能帮我看一下这道题吗?”她伸出右手将参考书从自己桌子上拿过来,李计然从一堆棋盘棋子间抬起头,报以一笑说:“你刚才说什么了,不好意思,刚才……嗯,没听清楚。”顾师言将参考书递到他面前:“这前面画了个红色问号的题,你帮我看看吧。”朱开四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心里酸溜溜地想,完了,男女主人公在后花园里见面了,他们当我们都不存在了,孤男寡女的,罢了,罢了,不看也罢。竟趴在桌上睡下了,趴下时,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顾师言听到“哐”的一声,微微皱起了眉头,李计然眼睛往后一瞥,嘴角逸出一丝笑意。转过头来心道:她不就是那个心高气傲的女生吗?铩铩她的傲气才好。从她手里接过题,只见是道选择题,立刻装模作样地苦苦思索一番,方才说道:“这道题用排除法做最好,这样吧,你先取X=2代入题目看一下。”
  顾师言有点疑惑地看着他说:“可是我觉得应该是用画图法才可以啊……”
  “那你用画图法求出答案来没有?”
  “这个……没有。”
  “所以嘛,你先取X=2试一下。”李计然说完不再理她,将思绪收回到那张画满棋盘棋子的纸上。
  还没整理出一个头绪来,顾师言又将参考书递过来说:“不行啊,取X=2代入题目,A、B、C、D四个答案就都排除了。”
  李计然头也不抬:“看来是取的值太大了,你再取X=1代入题目看一下吧。”
  顾师言立刻拿出笔来演算,半晌略带怒气地转过头来:“取X=1代入题目,一个也不能排除,你到底会不会做啊?”
  李计然心想,差不多了,立刻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抬起头来说:“不会吧,把题目再给我看一下。”接过题目一边浏览,一边装着大惑不解的样子说:“怎么可能呢,应该是这样做啊,不可能啊……”忽然一拍大腿:“啊,我看错了一个字,这道题确实是应该用画图法做的。”顾师言哭笑不得地说:“你……”却见李计然一本正经地拿起笔来将画满棋盘棋子的纸翻过来,画出图形,讲道:“应该是这样做的……”顾师言一言不发地看着,脸上象征着怒气的几片乌云却逐渐消退了,她从李计然手里拿过纸来看了一会儿,微微颔首说:“嗯,这才是正确的。”她翻过纸片一看,不觉吃了一惊,问道:“你刚才就一直在看这个?”李计然点点头,顾师言又问:“你很喜欢象棋吗?” 电子书 分享网站
(3)(VIP)第三章 章名(29)
“当然了,他是才子嘛,以前在寝室里摆擂台,整个宿舍楼都没人是他对手。”酸溜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原来朱开四并没有睡着,他们的对话倒是每一句都听到耳朵里去了的。
  李计然默默地微笑着,也不否认,也不承认。
  顾师言扬了扬手中的纸片说:“别人都叫你‘才子’啊,听说你学富五车呢。”
  “我现在知道什么叫道听途说了,”李计然笑着说:“其实哪有五车,最多也不过装一飞机而已。”他略停了一下,又补充说:“是美国的C…5型运输机。”
  “你……”顾师言把纸片扔回他的桌上,将参考书拿在手里,转过头去,再也不理会李计然。李计然摸了摸眼角的细纹,苦笑了一下,朱开四却在后面暗暗心喜。
  几个星期后,下了一场透雨,气温开始回升了,温暖的太阳整日懒洋洋地照下来,春天也懒洋洋地来打了个照面——她毕竟还是要来了,世界生动地可爱,无数人的心里开始杂花生树,草长莺飞了。
  这天中午,朱开四刚揉着微肿的双眼走进教室,田师师便用两只手指拈着一封信在朱开四的眼前晃荡:“四眼,你想不想看这封信啊?”
  朱开四被她那两个荡来荡去的大耳环反射的光晃得睁不开眼,眯着眼睛问:“什么信啊?”
  田师师把信收回来,大声读道:“市六中,高二一班朱开四收,from……from;四中,石馨。诶,四眼,石馨是谁啊?”
  朱开四一听到这个名字,忽然全身如触电般震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灿烂多姿,如万花筒般变换着颜色,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把信还给我吧。”
  田师师看着朱开四的脸瞬间变白,又立刻涨成大红,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大脑来支援中央,生怕他就此脑溢血而亡,把信递到他手上说:“不就是想敲诈你一点小零食嘛,用不着这样吧?怎么,石馨是你心上人啊?”
  朱开四接过信,仿佛捧着千斤重的炸弹之母,集于脑部的血液一哄而散,纷纷赶赴偏远的手指头、脚趾头支边去了,朱开四立刻感到浑身一阵潮热,背上密密地出了一层汗,头皮一阵发麻。他脸色发青地一步一步走到座位边,拖出椅子来,将信压在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稍为恢复了点血色,这才小心翼翼地拆开信,读起来。
  第一节是美术课,到了高二,基本上该砍头的课都被砍头了,比如音乐,该流放的课也被流放了,比如物理、化学、生物,大家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课。奇怪的是,本该遭凌迟的美术却一直存在着,大概是因为六中的校领导们认为美术能够陶冶人的情操,提高人抽象思维的能力,在给予人美的享受的同时,还能净化人的心灵,通过绘画与世界大师进行心灵的对话,拓宽视野,增进对人类本身以及对宇宙本体的理解——以上即是第一节美术课时,美术老师满怀激|情的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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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术老师扎着一个马尾辫,经常穿着一条打满补丁的牛仔裤,长得又高又瘦,喜欢用兰花指的指法拈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字,然后转过头,拈着粉笔微微一笑,自以为风情万种,倾倒众生。此君曾经在学校里举办过一次个人画展,其中有一幅引起轰动效应的《我们的校长》,这幅画基本上属于工笔画,油光可鉴的脑袋上,几根屈指可数的头发,头发下面便全是抽象画法加写意画法,尽管美术老师后来解释说校长的脑袋是他经过目测算出离心率后按照比例缩小到纸上的,但事实上,六中的师生们之所以知道他画的是校长,而不是东街的老大爷,西巷的老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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