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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书香门第-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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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间,他从南到北,从西到东,走了许多地方,见了许多人,却反而更加心气不平起来。为何一心为民、不阿谀谄媚、不贪不贿的好官,只能默默无闻的做个小官?而千里做官只为财、党同伐异的却能身居高位?

偏偏那些无耻高官们都是读了圣贤书、科举入仕的,而那些底层的好官反而大多只是举人出身,为何只有进士出身的人升迁快?为官者,不应当是以才德为先么?国家的取士制度,似乎存在着巨大的弊病。

严仁宽对自己以往学到的和师长们教给他的一切,都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就在这时,他开始读张载先生的书,当他看到“读书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句时,忽觉如醍醐灌顶。如不能做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起码我可以做到“为往圣继绝学”吧?

至于“为万世开太平”,也许我坚持到某一天,就自然做到了呢?他将张载所有关于教育讲学的文集都读了许多遍,回家之后就向父亲提出了要回家照管书院,从此只做个传道授业解惑之人。

严景安听了,只问了他一句:“你自己的惑解了吗?你真的能为旁人传道授业解惑了?”

他记得自己当时很坚定的回答:“解了。儿子此时也许还不够格为旁人传道授业解惑,但儿子会全力去做,一年两年不行,十年八年总能做到。”

十年八年,到现在九年过去,自己真的做到了吗?

父亲骂的没错,其实当年的自己也只是给自己的懦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以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离开了自己感到无力、无法面对的科举仕途。

就是因为懦弱,因为觉得自己做不到,因为觉得前路坎坷难行,怕自己最后迷失,如同那些尸位素餐的高官们一样,所以才会以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回乡吧?斗笠下的严仁宽,深深的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周末总是起来的很晚,更得晚了些~~

34圣旨

当年方先生也曾因上疏弹劾掌印太监冯堂而被贬滇南,在白彝之地尚能处之泰然,著书立说、教化边民。也正是因此,才能在冯堂伏诛之后,被举荐入朝,并在其后被派巡抚广东,平定广东民乱和盗匪。

严仁宽想起自己曾问过他,当初怎么有勇气弹劾冯堂,又是如何在滇南那样的瘴乡僻壤一如平时、处之泰然的。方先生答道:“圣人知其不可而为之1,吾辈亦能。正所谓,虽千万人吾往矣2,乃勇也。无论乐土穷乡,只要心安意定,则外物无扰……”

他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身旁的小厮忽然出声:“大爷,下雨了,咱们快些儿走吧!”严仁宽回过神来,果然又开始下雨了,于是答了一声好,挥鞭催马快行,往城门处奔去。

严宅里,刘氏和范氏眼见着雨又下起来,都有些担心,范氏就又安排了人去迎严仁宽。丰姐儿写完了字、背完了功课,就爬到严景安腿上,继续数他的胡子。先头严景安靠在藤椅上睡着的时候,丰姐儿就由刘氏抱着偷偷数他的胡子,只是他忽然要转身,给抻掉了几根而已。

好在严仁宽走得早,很快就进了城,碰见了来迎他的人,一同回了家。刘氏和严景安看着他脱去了蓑衣,身上并没怎么湿,都略略放心,又见他神色比早上走的时候好得多了,各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严景安倒也不敢再逼的他太紧,那天之后并没再找他谈起这事,只是第二天和他一起去了一次书院,跟几位老先生谈了谈。回家之后依然专心在家教孩子们读书,有空就带孩子们玩玩。

一转眼就到了七夕。自上次下大雨之后,这些天竟真的没断了雨,更别提今日是七夕,从早上起来就一直淅淅沥沥个不停。上午上完了课,午饭前刘氏就把丰姐儿叫来,让她在水盆里丢一根针,然后蹲下来看水面。

严景安在旁边笑道:“今日又无日头,水又不曾晒过,影儿也看不出,怎么能看出巧不巧?”

原来七夕节有个风俗,就是闺阁女子投针验巧,将绣花针投到日头晒过的水盆里,然后看水底针影的形状来判断这个女子手巧不巧。

刘氏一边看一边答:“谁说看不出,我看这似是个剪刀样子,我们丰姐儿必是个手巧的!”说着抱过丰姐儿在脸蛋上亲了一口。

严景安笑而不语,丰姐儿则问:“那我能和祖母一块做活了吗?”

刘氏就拉起丰姐儿胖胖的小手:“只怕现在还不成,你看看你这满是肉的小手,怎么拿针呢?”

丰姐儿就撅起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转头问严景安:“祖父,今日可以钻黄瓜架了么?”

严景安点头:“你这丫头就是记性好,还记得黄瓜架的事呢。若是晚间不下雨,祖父就带你去。”

“要不是你总跟她说,她能记得这么清楚么?”刘氏斜了丈夫一眼,“我现今算知道什么叫老顽童了。”说完叫人摆饭吃饭。

这一天天公不作美,直到晚上要入睡的时辰了,还依旧在下着雨,丰姐儿心心念念的黄瓜架没有去成,晚上磨了刘氏好一会才肯睡。

过了七夕很快就是严景安的五十寿辰,严景安为了省事,并没有广发帖子,只请了亲戚来吃饭。为着不让人挑出毛病,寿辰当天甚至没有请李泽这样的还在官场的旧友,而是提前一天把他们请到家里来喝了一顿酒。

等酒足饭饱,众人都告辞以后,只有李泽留了下来:“真是好酒,竟然藏了这么久才拿出来给我们喝!”

严景安笑道:“可不是我藏的,我也早想喝呢!”叫人端了醒酒汤给李泽,“醒醒酒再回去。”

“你书院里头,可都安排好了?”李泽忽然问。

严景安点头:“已经暂停了一切辩讲时论,我亲自去了一趟,和先生们都打好了招呼。”

“那就好。”李泽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顿了顿,说:“请愿书已经递上去了。”

严景安神色微动,皱眉沉思半晌,叹道:“二殿下的处境,只怕要更难了。”

李泽点头,又问:“二殿下……,比之陛下……”

“仁厚端重。”严景安只说了这四个字,然后室内一时陷入寂静,两人似都陷入沉思,过了一会,李泽饮尽了手中茶,站起身:“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我再遣人告诉你。”

严景安点头,起身相送,走到门边又问:“若是真的把那位弄倒了,他们想推谁?”

李泽答:“不是吴宗华,就是蓝誉,不过首辅是谁,还难说得紧。”吴宗华现在兵部侍郎任上,蓝誉则是礼部侍郎,两人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浙江人。

这两人都算是能臣,且都是维护正统的一派,严景安也就没说什么,送了李泽回去。

第二日一早穿了新衣,在正屋正堂里接受了子孙们的磕头贺寿。严仁宽夫妇送给父亲一套湖笔徽墨作为寿礼;严谦的寿礼则是他自己画的一幅松鹤延年,虽然用笔稚嫩,画的普普通通,却是他学画以来画的第一幅成品,严景安还好好称赞了他一番。

严诚和黄悫合写了八十一个大小不一、字体不同的寿字,至于丰姐儿,只能用小刀在西瓜上刻了个寿字作为寿礼送上。严景安一本正经的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那个寿字,然后屈指弹了弹西瓜:“嗯,一定很甜。”一家人都笑。

难得今日倒是个艳阳天,吃过早饭范氏就去忙活安排招待客人的事,刘氏和丰姐儿也都穿戴好了等客人上门。最先来的自然是本家严仁举一家,刘氏在二门处接了堂嫂何氏,一路说笑着进了屋。

外院里严仁举则正在给堂叔磕头拜寿,严景安刚扶了他起来,外面下人忽然急匆匆来报:“老爷,有宫里内监上门,说有圣旨到。”

严景安一怔,和严仁宽交换了个眼色,然后带着子侄出门迎接。出了门到了院子一看,来的倒是熟人,正是司礼监秉笔太监袁博的徒弟张善,早先严景安在京时,在内廷宣讲和张善是常见的。严景安快走几步上前道:“贵人上门,有失远迎,请勿见怪。”

张善笑眯眯的扶住了严景安的手:“不敢不敢,严先生切勿多礼,今日是严先生寿辰,本该小人给严先生行礼道贺,只是小人还有皇命在身,且容小人先宣了旨意。”

严景安赶忙引着张善一行人入了正厅,张善就背北面南而立,从旁边太监手里接了圣旨,口中唱道:“严景安听旨。”

于是严景安带着子侄下跪听旨,只听旨意里骈四俪六,先是夸奖严景安在朝时忠心任事、为君分忧,接着又说严景安因病致仕,“朕心甚为痛惜”,今日适逢严景安生日,特命人赏赐百两黄金以及药材补品若干,还说要严景安好好养病,待病好之后再重回朝廷效命。

严景安叩头领旨谢恩,张善把圣旨交给严景安,又指着一旁从人手里的几个匣子:“这里还有两位殿下为先生寿辰备的贺礼。”说着命人打开给严景安看。严景安瞟了一眼就立刻面向北方躬身道谢,又请张善入座喝茶。

张善命从人将带来的赏赐和贺礼交割给严家的人,才随严景安入座饮茶:“多日不见,严先生气色一如往昔,陛下听说一定很欣慰。”

严景安笑道:“都是托赖陛下洪福,臣以病乞休,陛下体恤臣下,准臣返乡,如今还颁下赏赐,臣心中实在惶恐,还请张公公代为转呈愧感之情。”

“严先生何不亲自写一张谢恩奏疏,小人帮你带回呈给陛下,更能显出先生的感激之心呢!”张善笑道。

严景安点头:“张公公所言极是,这谢恩奏疏是一定要写的。”又问皇帝安康及两位皇子的情况。

“陛下龙体安康,就是如今暑热,饭量略减。两位殿下都很好,都时常念着严先生。二殿下每每念及严先生都眼含泪光,十分担心先生的身体。此次为了您的五十寿辰,想准备一份体面的寿礼,都求到了皇后娘娘那里,想跟皇后娘娘求点好的药材来给先生补身子。陛下听说十分欣慰,就派了小人走这一遭。”

作者有话要说:  呼~终于爬上了月榜,不容易啊,泪流满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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