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门第-第3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就好。”范氏想起严谦来,不免还是觉得胸口发闷,“这个孩子,怎么就……”
严仁宽拉着她的手宽慰她:“没什么的,小孩子常有的事。越是大人让做的事,越不愿意做,越是大人不让做的事,还偏要去做,男孩子都是这样的。”
范氏不信:“大爷也这样过?我们诚哥儿也没这样过!”
严仁宽笑了笑:“我是不好意思告诉你。我小的时候读书虽好,但也顽皮,常常背了人去掏邻居卫家树上的鸟蛋吃,后来被娘知道了,还打了我两鞋底子。”
范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不信,定是你哄我的,你哪会做这些?”
严仁宽也笑:“不信等下次见了娘你问她。”
“我才不问,没得让娘取笑我们!”范氏终于有了点心情和丈夫说笑。
严仁宽看着她心情好些了,就换了话题,问:“岳母那边,想给谦哥儿提的姑娘,可定准了?”
范氏一愣,摇头:“只拣了几个家世相当,年龄在十三四的,还没有相看。怎么,你想给谦哥儿定亲?”
严仁宽点头:“嗯,谦哥儿都十八了,婚事实在不能再拖,京里大侄女都等不得出嫁了,总不能再让二侄女抢在前头。你看,那王家姑娘如何?”
“哪个王家姑娘?”范氏没反应过来,看着丈夫问道。
严仁宽微笑答道:“就是总来找明姜玩的,前任王县丞的孙女王姑娘啊!”
范氏怎么也没想到丈夫说的是她,就问:“你怎么想起问她了?他们家只有寡母幼弟和一干无良族人……”她并不想嫌弃别人,只是这结亲乃是结两姓之好,自然要考虑对方的家族。
严仁宽见妻子似乎不太愿意,就说了自己的理由:“谦哥儿本来一气之下,是要去找我说再也不读书了的,恐怕还要说效仿前人游历天下再归田园,可是最后他并没说,只说了想闭门发奋读书,再考一回,你猜是为何?”
范氏想了想:“是他自己躲起来,冷静了,然后改了主意?”
严仁宽摇头:“他是自己躲了起来没错,不过这事却不是他自己想通的。他在后花园里藏着,正巧明姜和那王姑娘去园子里坐着说话,说起读书种田的话来,那王姑娘一番话点醒了他。”将严谦怎么跟自己学的告诉了范氏。
“这姑娘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见识实在难得,娶妻当娶贤,何况谦哥儿也能听进去她的话。王家如今确实不如往昔,但我听蓝主簿、刘典史他们说起来的时候,都说先王县丞实在是个仁义的好人。王县丞的独子也是个老实诚恳的读书人,只是时运不济一直没能过了乡试,又读书累坏了身子,这才一病不起。”
范氏听到这里也叹息了一声:“令婉确实是个好姑娘,她母亲为人不够刚强,家里的事全是她一个人撑着,连幼弟都要她照管,这样的姑娘到谁家做媳妇,想来都能周全得了。只是,若给谦哥儿说了她,后头诚哥儿可怎么好?”若是做弟妹的反比做长嫂的出身高贵,这妯娌之间失了平衡,也不好办呢!
严仁宽不认为这是什么问题,“这个倒无妨,也没有说做弟弟弟妹的就一定要样样不如兄长嫂子的,你看咱们家里,二弟虽比我官职高,不是还一样敬我为兄长么?只要你一碗水端平,他们兄弟之间兄友弟恭,这些就无碍的。再说,咱们总不会说个公主郡主的来家,总是门户差不多的人家,既然都是咱们这样人家出来的,必然都是十分知礼的,大可不必担心这个。”
话虽如此,范氏心里也还是有些不乐意,不过她却没再说,只是笑道:“咱们光在自家里打算来打算去,可也不知道人家乐不乐意呢!”
严仁宽也笑:“你要是也同意,就找蓝主簿的太太去给传个话,问一问不就行了?”
范氏这下子真的惊诧了:“你这竟是认真立刻就要去办?”
严仁宽点头,正色道:“谦哥儿年纪不小还一副孩子气,我总觉着是没成家的缘故,等他娶了妻生了子,总不会还动不动就异想天开,要出去游历天下了。我听谦哥儿学的那话,这王家姑娘是个明白世情、看事通透的,这个年纪的孩子若不是因着她家里有那些事,也断不会如此,所以,我们若是取中了人家孩子懂事,就不能再嫌弃人家的家境。若是那家境好,万事顺遂的,家里的姑娘必然是娇养着、闲事不知的,你且看我们明姜就知了。”
道理范氏自然都明白,可是毕竟是自己的长子,曾经在心里筹划了不知多少次,那个理想中的儿媳妇可并不是王令婉!她末了还是忍不住说:“这孩子是好,可她小小年纪就没了父祖,我怕她亲缘上薄,有些妨碍……”
严仁宽听了这个理由也不免思忖了一下,“明日你找蓝主簿的太太来说话,跟她打听打听。我怎么恍惚记得,你上次说过,他们家族人拿了她的生辰八字出去给高僧算,说是旺夫益子的?”
范氏也想了起来:“那是他们族人想把令婉嫁到外县去使的法儿,也不知准不准,我明日套套蓝太太的话吧。时候也不早了,早些歇了吧。”说完服侍着严仁宽进内室歇息,上了床,自己却辗转了半夜才睡着。
第二日找了蓝太太来说话,蓝太太果然对她们王家的事情很清楚:“……听说是王太太八字不大好,虽说不上冲克,可也不是什么有福的命数。他们家姑娘倒比她好得多,早先有几位云游的高僧道长看见,都说是个有福分的,对了,先前他们家族人不是拿了王姑娘的生辰八字去了云河寺给主持算吗,似乎是说旺夫益子。哎呦,瞧我,您家不是和他们家有亲么,我这倒是班门弄斧了!”
送走了蓝太太,范氏坐在屋子里思忖半晌,写了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了母亲那里。晚上严仁宽回来,她就把蓝太太的话说给严仁宽听:“……她是当闲话说,我也只能当闲话听,总觉不是很放心,想起她们母女曾在济南住过,就给我娘写了封信。”
严仁宽点头:“也好,婚姻大事,是当慎重。”
唐氏回信很快,出乎范氏意料的,唐氏并没反对。王令婉在范家过过生日,几个女孩子谈天的时候也说起过出生的时辰,唐氏悄悄请人给严谦和王令婉合了一下八字,把结果随信一同寄了来。信中还说,考虑到严谦的性子,唐氏一直想找一个温婉大气的姑娘给他,免得因为严谦一时半刻难有成就,夫妻两人起了龃龉,反倒影响了严谦的心气,夫妇不谐,家宅不安。
可若要这样找,必然得细细访察,家门合适的,孩子未必合适,也需要缘分促成。严谦实在年纪不小,再拖下去,女孩儿家又难免挑剔。王令婉这个姑娘倒确实比一般的姑娘合适,她和严谦又言谈相投,若为着娶一贤妻也未为不可。
范氏思前想后,又听了严仁宽一番劝慰,还是难下决心,又把明姜找了来,细细问了那天王令婉说了什么话。听完反复琢磨,最后叫了严谦来:“我和你父亲正想给你定亲,你不是小孩子,也不用做那手足无措状,跟娘说说,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妻子?”
严谦没想到母亲会问他这个,欲待要说不娶妻吧,又怕伤了母亲的心,只得说道:“儿子都听母亲的,只要母亲喜欢就好。”
“这是什么话?你娶了妻子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总得是你中意了才好。跟娘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是娇憨活泼的,还是温柔腼腆的,还是有见识的?是想有一个能倚仗的岳家,还是说只要家风清白就行?”
严谦被母亲的一番话绕晕了,他支吾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句:“但凭母亲做主,只要母亲喜欢的,儿子就喜欢。”
范氏只得无力的打发了他出去,严仁宽看她如此纠结,就说:“你要是真的不喜欢,那也不用勉强,咱们再慢慢寻访就是,不然娶回了家来,你也不高兴,孩子们自然也高兴不起来。”
“不如写信进京,请爹娘定夺吧!”范氏也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想起婆婆见识多,不如把这事详细告诉了婆婆,让婆婆给自己拿个主意。严仁宽就也听了妻子的话,将这事前因后果详细写了,寄信给京中的父母。
严景安的回信很简洁,说只要是家风清白的好姑娘就行,又说严谦和严诚的婚事只凭他们夫妇做主,但将来明姜的婚事,切记要先跟自己商量。
严仁宽夫妇看完了信面面相觑,范氏无奈一笑:“那就这样吧,明日我请了刘典史的太太来,请她去王太太那探探口风。”因为上次蓝太太闲谈的那些话,倒不好再让她去。
刘太太去了王家一说,王太太自然是欣喜莫名,只是因为她一向依靠女儿,习惯了凡事问女儿意见,就没立时应下,只说要和女儿商议,过后再给回音,就送了刘太太出去。她本以为一说此事,女儿必是面含娇羞的应了。
哪知王令婉一脸惊讶,接着频频摇头:“不好不好,他们家的门第我们如何攀得上?”
王太太着急了:“你这孩子,如何妄自菲薄?这是他们家主动上门来求的,你还怕什么?再说若论嫁妆,咱们家又比谁家差来?”
“娘,你怎不细想想,为何他们家主动上门来求我?我比旁人有什么特别的好处不成?还有一点,他们家是做官的,一任三年,三年后还不知去哪里,你舍得我走?”王令婉拉着母亲坐下耐心劝道。
王太太听女儿说了这话,也觉有些疑惑:“他们家大哥儿我们是早就见过的,人生的好,又知礼,并没什么不好的啊?你少哄我,定是你又妄自菲薄了!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到谁家都是一样,也没有常顾着娘家的!我有你弟弟,不用你管!”
王令婉却不放心:“我若是嫁到左近,家里有什么事都能搭把手,您也能看着我,两下里都安心。可是若是跟着婆家走了,弟弟年纪还小,我如何能放心家里?娘,您真舍得我么?”
王太太有些心酸:“我虽舍不得,可更不能耽误你的前程。婉儿,严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咱们都清楚,他们既要上门求娶,将来就不会亏待你。你为这个家做的事情已然够多了,娘如何还能让你再耽误了婚姻。”说完再不听王令婉的话,叫了身边亲信的妈妈,让她去刘家回信,应允了此事。
范氏得了回音,又和严仁宽说了,然后正式请官媒上门提亲。初冬的时候过了文定、写了聘书,这一门婚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肥不肥?肥不肥?肥不肥?
四方步得意徜徉ing~(≧▽≦)/~
下章预告,天上掉下个意外访客
82有客
两年后。
一场大雪过后;天骤然冷了起来。明姜穿着今秋新做的大红云缎小袄秋香色夹棉裙子,外面还裹着一件银鼠披风,从东跨院走到范氏正房这边来,依旧觉得寒风丝丝的钻了进去;冷的人直哆嗦。走到窗下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笑声,似乎哥哥们在里面。
明姜走到门前,悄声问守在门边的秋叶:“谁在里面?怎么这样高兴?还说叫我来见客?”
秋叶脸上也挂着笑意:“姑娘进去就知道了。”答完就高声通报,“姑娘来了。”然后打了帘子请明姜进去;明姜冲着秋叶皱了皱鼻子,居然还卖起关子来。
一进门就见母亲坐在上首,大哥严谦坐在地下左手边第一张椅子上,对面坐了两个人。她一进来众人自然都转头看她;明姜扫了一眼发现坐在二哥身边的居然是个少年;心下诧异,上前几步给母亲行礼,又问哥哥们好。
范氏笑着叫她到身边来,让丫鬟给她脱了披风,拉着她的手问她:“你看那是谁?”
明姜这才敢正眼打量,只见那少年头上裹着青色四方巾,穿了一身藏青色棉袍,面容俊朗,肤色微黑,像是常出门在太阳底下晒过似的,一双剑眉斜飞入鬓,底下两只大大圆圆的眼睛也正盯着自己看。似乎有点眼熟,明姜一边想一边嘀咕:“不是雀儿哥哥……”
她虽是自己嘀咕,却嘀咕出了声,屋子里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那少年脸一垮,指着明姜对严诚说:“你瞧,她就只想着她雀儿哥哥,再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我本来打量了半天,半点都不敢认这就是那个圆润的师妹,她一开口,我算是彻底认了,这就是圆润的小师妹!”
明姜哼了一声:“彼此彼此,你一开口,我也认出你是谁了,不就是那个最爱吓唬人的常师兄么!”
范氏拉了明姜一下,忍着笑说:“这孩子,你师兄上门做客,你怎么这么说话?”
常顾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对着明姜行了一礼:“原是我先出言挑衅的,怪不得师妹。许多日子不见,师妹这一向可好?”
范氏松了明姜的手,示意她回礼,明姜就立在范氏旁边还了一礼:“我很好,师兄近来可好?我记得你们一家回京去了,怎么今日到了我们这?”严谦定亲之前,严诚收到一封曲家兄弟的来信,说常家老太太病故,常顾随父母回京守孝,已经离开了平江。
严谦替常顾答道:“常大人丁忧期满已经起复,升了青州卫指挥同知,如今常顾倒离着我们近了。”
“你这孩子也真是急性子,这么大冷天的,你们一家也才赴任不久,想必家里正忙着,你就这样跑了来,路上冻着了可怎么好?”范氏略带嗔怪的对常顾说。
常顾已经坐回严诚身边,听范氏说完,面带笑容恭恭敬敬的答话:“多谢师母关怀,学生常年习武,身体健壮,并不怎么怕冷的。至于家里么,家母家父巴不得早些打发学生出来,免得先生在家反倒添乱呢!”
范氏这两年也难得看到有亲近的晚辈来做客,因此倒很喜欢常顾,就说:“既来了就别急着回去,索性多住几天,你们师兄弟几个也多亲近亲近。”
常顾爽快的应了:“正想跟两位师兄多请教请教呢!听说两位师兄都中了廪生,学生就想着问问师兄们读书可有窍门,怎么学生读了这么些年还是一窍不通,师兄们却都这样天纵奇才,早早就有了功名。”
听见旁人夸奖两个儿子,范氏心中哪有不高兴的,不过她并不希望两个儿子得意忘形,“什么天纵奇才,你这孩子说话真是夸张!他们俩无非是将勤补拙、笨鸟先飞罢了,你也别妄自菲薄,我可记得早先先生们都是常夸你的。”
常顾瞪大眼睛做惊讶状:“当真?先生怎么都没当面夸我一回?我一直以为先生们都嫌我是朽木不可雕呢!”
明姜一直老实站在母亲身边听他们说话,听到这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出来。常顾循声望去,见那个身穿红袄的小小少女眉眼弯弯,肤色白腻,肉肉的脸颊依稀还能看出当年胖乎乎的影子,身形却抽条拔高,不再是印象里那个圆滚滚的小妹妹了。明姜看他看着自己,就悄悄伸出两手做了个打的动作,常顾会心一笑,也想起小时候总被她嘲笑自己挨打的事了。
范氏留常顾说了一会儿话,就让严谦和严诚送他去西跨院暂歇,还让人在西跨院给他收拾了一间屋子暂住,让人拢起火盆烧好坑,把屋子弄得暖和了,晚上好睡。又打发人去厨下让做几个好菜,传话去前院问严仁宽什么时候回来,冬天天短,他们现在每日只吃两餐,严仁宽每日回来的也早。
忙活完了这些,范氏才问:“你嫂子那里怎样?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明姜摇头:“并没有,嫂子近来已经好得多了,胃口也好些了。只是她闷在屋子里难受,外面刚下了大雪,也不敢叫她出来,我就过去陪嫂子说说话。”
范氏慈爱的揽过明姜:“我们明姜真是懂事,你哥哥要读书,现在天冷,你嫂子也不方便出来,白日里你就多去陪你嫂子说说话,顺道做些针线吧,你嫂子手巧,正好让她指点指点你,只是须得记得,让她看看就行了,切不可让她动手。”
“我知道,娘放心。”明姜倚着母亲坐着,想起一事来,“娘,青州府远不远?是青州府远还是济南府远?”
范氏答道:“我听常顾说,雪天过后难走,他一早出门,三个时辰就到了,比济南是近得多了,算来也就四五十里路的样子。”
明姜默默算了算,然后忽然想起一事:“啊呀,刚才忘了问他在京里有没有见过祖父祖母了!”
范氏给她吓了一跳:“这孩子,大惊小怪的,他又不急着走,且要住几天呢,哪时再问也来得及。”明姜嘿嘿傻笑,不再说了。
严仁宽回来以后,范氏安排他们父子三人陪着常顾在明间吃酒,自己带着明姜在东次间里吃饭,王令婉的饭菜则早送去了她房里。她刚怀了身孕,正是挑食的时候,每日里的饭菜都是厨下单做了送去的。
母女两人很快就吃好了,把剩饭菜撤下之后,母女俩一起歪在榻上闲聊,明姜耳朵尖,外面说话声音稍大一些就给她听见了,“娘,常顾说,祖父八成要入阁了!”
范氏听了一怔,坐直了一些:“他怎么说的?”
明姜凝神又听了一会儿:“他好像是说,皇上登基以后已经几次想让祖父入阁,只是内阁里人已经满了,还一直没有机会,如今似乎某个大学士要告老。”
说严景安要入阁的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四月里先帝驾崩太子登基之后,这种说法就不绝于耳,可内阁的几个人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变动。严仁宽也曾经嘱咐过,自家人千万不要以此事为念,不管京里如何,只管安心过自己的日子,所以严家上下倒都一如往常。
范氏就也嘱咐明姜:“行了,别听人家说话。这些事不是咱们管得了的,听了也是无用。若是你祖父真的入阁必有旨意,若没有就是真的没有了。其实你祖父年事已高,若真是这时候入阁,我和你爹爹反倒多了一重担忧。”
明姜听了也跟着忧愁:“有一个累病了的外祖父就够让人操心的了,若祖父也累坏了,可真是让人担忧得紧!”今年夏天黄河在济阳决口,有两个县的百姓受灾,布政使司忙了个四脚朝天,范希孟又最是个办事认真的性子,等救完了灾他也就累得病倒了。
范氏每次看明姜用一张犹带着稚气的脸说这样老气横秋的话,都忍不住想笑,伸手在她脸颊上掐了一把:“这是学谁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明姜捂着脸抱怨:“又嫌人家孩子气,又嫌人家老气横秋,可到底想叫人怎么才好呀!”
范氏又给她逗笑了:“你这都是和谁学的油嘴滑舌的?刚吃了饭,非得逗着人笑岔了气是不是?”
里间母女两人说笑的当口,外间常顾刚敬完严仁宽酒,正是安静的时候,于是这隐隐的笑声就传到了众人耳中,严谦就笑着说:“准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