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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蔷薇之名-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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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于战事的少将没有立即作出回应,在恐惧中度日如年的人们已经等不了。
  沉闷的夏日,帝都的天气热得令人窒息。
  压抑的公会大楼中,科佐正筹划掀起又一轮风暴,为了塑造一个理想的西尔,他不惜任何代价,不惜让任何人流血,阻碍这一崇高目标的人都该死去。
  门外突然响起了喧吵,科佐不悦的皱起眉。
  一队宪队走入,为首的队长对他公布了一张起诉状。“对不起阁下,您被起诉了。”
  “谁?!”惊讶与震怒充斥心头,科佐难以置信。“起诉我?”
  “这是法庭的逮捕令,请服从,否则我们将对您使用武力。”
  科佐手还握着笔,几乎以为在做梦,本能的想夺过起诉状看个仔细,却被宪兵扭住了手臂。
  “几十位会员联名起诉您滥用权力,肆意屠杀无辜,如有异议可以在法庭申辩。”
  起诉状的下方写满密密麻麻的签名,来不及细看已被抽回,科佐踢开宪兵扑上去,被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下颔,很快被捆绑着押出了门口,冷汗混着鲜血湿透了衬衣。
  受伤的囚徒无法申辩,法官花了二十分钟宣判被告死刑,准备武力营救的支持者被军方驱散,运送死囚的马车随即驶向广场。
  习惯签字将敌人送上断头台的科佐被押至刑场,刽子手动作利落,技术娴熟,锋利的刀板机械的起落,令人恐怖的领袖以自己的鲜血染红了亡灵无数的高台。
  科佐死了,但派系的势力仍未消散,风云变幻的动荡时局扑朔未明,远处的休瓦城传来了异动,蓄势已久的林氏扬起猎猎战旗,不日将以皇室名义发起征讨。
  一座不起眼的私邸,光线被深红色的帷幔遮蔽,老座钟滴嗒轻响。
  “修纳,你怎么看眼下的局势。”发问的是帝国首席大法官秦洛。
  “时候到了。”本该在前线的修纳少将言简意赅。
  秦洛目光闪亮。“准备怎么做。”
  一声短促的钝响,雪亮的短刀嵌入了厚重的公会宣言书,淬利的刀锋反射着灯光,代替少将展示了回答。
  如张网已久的猎人,秦洛绽开了兴奋至极的笑。

  森林

  修纳将军返回帝都了。
  这个消息如水落入沸油,迅速在人群中炸开。
  欣喜若狂的民众与犹疑摇摆的公会形成了强烈反差。四分五裂的政府难以决断,不知该以什么态度应对这位扔下前线返回帝都的英雄,分裂的各派期盼他的支持,又畏 惧“炫”“书”“网”他的到来,他们心存疑虑,警惕戒慎,但事情的变化超出了所有人想像。
  有人在报纸上公然发表文章,提议让英雄的将军成为西尔的新领袖,大胆的建议激起了强烈议论,随着越来越多的附和席卷了街头巷尾。
  民众厌倦了不断杀戮又不停动荡的政府,林氏即将发起征讨更带来了深深的阴影,人们畏 惧“炫”“书”“网”铁血林氏,更畏 惧“炫”“书”“网”皇帝归来之后的清算,唯一能打败魔鬼的,或许只有百战百胜的将军。
  他们像抛弃皇帝一样抛弃了新政权,将希望投向修纳,寄望他结束纷乱的局面,彻底打垮意图卷土重来的皇室,人们更期盼有一个强有力的新领袖。
  远在休瓦城的林公爵不会想到,他的恐怖与血腥,成了年轻的少将踏上帝国最高点的绝大助力。
  军队一夜之间站到了修纳一边,狂热忠诚的士兵簇拥着敬爱的将军,包围了议政厅,正在议事的公会成员惊悚不安,被持枪的士兵驱赶,如同惊慌失措的羊群。
  冷峻的少将发表了简短的演说,借助刺刀和荷枪实弹的士兵,勒令公会立即表决,通过法律的程序获取了帝国至高权力,而后解散公会,成立新的执政府,年轻的修纳少将任首位执政官,通过军事政变成为帝国至高无上的主宰。
  欢呼的狂潮淹没了帝都。
  以最干脆的手法除掉了强硬的反对派,修纳踏着红毯走上了领袖的席位,身着军装的挺拔英姿映在民众眼中,犹如君临世界的神祇。
  这位新的领袖没有浪费半点时间,他提拔了数十位亲信,将帝都牢牢控在掌中,以紧急临战状态颁布了宵禁令,监视可能有异动的对手,谨慎的掐灭任何动摇时局的因素。同时全面征召军队,着手征伐休瓦,拔除帝国之患。
  第一次有人敢于挑战林氏,民众为领袖的大胆坚毅而轰动,以最炽热的激情投入了战前准备,源源不断的物资从全国汇集而来,报名入伍的队列排成了长龙,工厂加紧生产,赶制出大量枪弹。
  帝国历1892年,决定西尔命运的战役终于打响。
  双方长时间的炮击之后,林公爵首先发起了冲击。与此同时,右翼利用地形展开了侧袭。这场血腥的交战双方都倾尽全力,皇家军队猛烈的攻击令执政府阵营出现了混乱。
  但全面攻袭导致皇家军队兵力分散,攻击难以集中。执政府军很快觉察到这一弱点,部队收缩战线,交替还击,迅速控制了局面。
  激烈的厮杀从白天持续到夜晚,上千门大炮的轰鸣震耳欲聋,人体、装备和碎石迸裂的抛向天空。爆炸的热浪烧黑了面孔,阵地笼罩在滚滚浓烟烈火之中,一群又一群士兵倒毙战场,土地被鲜血浸成了泥浆,满目疮痍的地形几乎看不出原貌。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背后是两个钢铁意志的男人。
  一个是帝国的铁血公爵,一个是西尔新生的军神。
  以相同的决心,为相异的目标撕裂大地,染红了帝国的天空。
  战场血腥缠斗,休瓦森林中一片清冷寂静。
  粗砺的巨石遍布斑驳的青苔,缠绕着累累青藤,笔直的大树参天耸立,如同一个个忠实守卫的哨兵。一只野鹿抽着鼻子觅食,蓦然抬起头,惊跳的蹦开,薄雾中传来了分开草叶的索响,现出了行人。
  三个男人沉默的走过,马驮着行囊跟随,一行人穿越人迹罕至的野林,用长刀砍开荆棘密草前行。
  意外捉到一只野兔,达雷将军咧嘴一笑,“这里的兔子真笨,都不会避人。”
  “那是因为根本没人从这里过。”近卫官威廉颇感兴趣,拎着长长的兔耳研究了一番。“很肥,烤起来一定不错。”
  连日以干粮充饥的达雷咽了下口水。
  “可惜一升火就该轮到我们被林公爵烤了。”想到宿敌威廉遗憾的叹气,一松手兔子蹦入草丛,转眼没了踪迹。
  “我们还要走多远?”达雷忍不住发问,一眼望不到头的森林似乎永无止境。
  仰首望了下天色,最前方的年轻帝国领袖下了命令。“再走一天能到目的地,今天就在这休息。”
  听到歇宿的命令,威廉轻松了一点,停下来活动疲累的脚,“真佩服大人居然能认出方向,这见鬼的森林在我看来一模一样。”
  修纳凝望着广袤无边的森林。“这一带一直没什么变化。”
  “很快我们会让林公爵大吃一惊。”达雷起初觉得上司的构想简直是疯了,现在却越来越兴奋。
  简单收拾出一块宿地,嚼着乏味的干粮,威廉很想把好奇与干肉一同咽下去,最终还是没忍住。“大人对休瓦很熟。”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无论是战略制订或休瓦民情,熟稔的程度绝非地形图与报告所能给予。修纳令其他将领率军与林氏交战,自己却大胆的潜入敌人腹地,这种举动简直骇人听闻。
  “我在这呆过几年。”年轻的执政官一语带过。
  听出上司不愿多谈,威廉换了方向。“休瓦地势不错,有晶矿、有森林、风景也好,只除了有最糟糕的公爵驻守。”
  冷血公爵亲自坐镇无异于最可怕的噩梦,达雷同情的摇头。“我真不敢想那些可怜的人过的什么日子。”
  “我们很快会把他们解救出来,打下休瓦以后,整个帝国形势都会好转。”威廉十分清楚,征伐休瓦的决定获得各方空前支持,银行家与工厂主慷慨解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晶石告急,濒临断绝的资源关系到帝国的命脉。
  “说起来维肯公爵真是帮了大忙,当年不是他弹骇林氏,导致皇帝收回部分权力,减少物资供给,林公爵恐怕早就反扑到帝都了。”威廉脱下靴子枕着,感慨了一声。“这算不算自掘坟墓。”
  “这是神的旨意。”达雷瞥见一旁的执政官有些不解,踏入森林后修纳一直很沉默,虽然他素来少言,但这次的情绪似乎略有不同。
  “达雷,打完胜仗后你打算做什么。”威廉睡前无聊,随口与木讷的将军谈天。
  达雷回道,“把分配给我的宅邸修一下,再把父母兄弟接过来。”
  “就这样?”威廉觉得颇为无趣。
  “还有什么?”达雷反问。
  “还应该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威廉充满向往的比划,憧憬而期待。“那才是真正的家,像我就准备回去娶西西莉亚。”
  “漂亮有什么用,能烤出香喷喷的面包、做出牛肉浓汤才是合格的女人。”达雷对威廉的建议嗤之以鼻。
  “达雷,身为将军,你的薪资可以请一打厨子,为什么还要把妻子扔在厨房。”出身贵族的威廉呻吟,给死脑筋的铁匠上课。“她应该穿着精致的绸裙,有最优雅的仪态,聪慧温柔,灵巧活泼,懂得如何让丈夫放松。”
  达雷翻了个身,对威廉的话置若罔闻。“把家务丢给仆役的女人不是好妻子。”
  达雷的顽固和勇猛一样有名,威廉翻了数个白眼,放弃了说服同伴。“大人,您的梦想是什么?”威廉一问出口就暗骂自己笨,将军已经成为帝国领袖,还有什么会无法实现。
  静了一会,本以为不会回答的人竟然开了口,低低的声音像在梦呓。“……我希望每天早晨醒来,身边躺着我心爱的女人。”
  威廉和达雷都呆住了,威廉不死心的追问。“还有呢?”
  “还有……”双眼微闭的执政官停了一刻,轻轻一笑。“吻她。”
  威廉难以置信会是如此简单。“那有什么难,凭大人的地位,每天换一个女人都不成问题。”
  执政官没有再说话。
  威廉自觉无趣,讪讪的与达雷交换了一个眼神,四仰八叉的睡下,开始想念西西莉亚甜美的唇。
  聊天的声音停止了。
  森林一片寂静,薄薄的雾漫过来,掩住了休憩者的身影。
  阴冷的环境让达雷睡得极不舒服,醒来时天还没亮,索性扔开被雾气浸湿的薄毯,坐起来才发现执政官倚着树干,仰望枝叶间的晨星,不知在想什么。侧脸有种极少见的神情,仿佛迷惘的思念。
  达雷十分惊讶。“大人一夜没睡?”
  “……到了这里我就很难睡着。”修纳浮起极淡的笑,声音低而伤感。“我爱的女人在休瓦最森严的监狱。”
  达雷一下坐直了身体。
  低微的话语像林间飘渺的薄雾,风一吹就会散去。“她在等我,已经太久了,我真希望能再快一点。”
  达雷见过女囚是什么样,无一例外蓬头垢面、憔悴万分,被狱卒的凌虐折磨成了神经质。听说将军爱慕的女人竟是囚犯,不禁恻然。“……是林公爵囚禁了她?”
  修纳沉默了一阵。“她是公爵的女儿。”
  就算一个霹雳打在头上达雷也不会更惊讶了,他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很蠢,因为执政官笑了。
  雾气漫过,笑容淡了,修纳的神情变得难以形容。
  为什么林氏公爵小姐竟会跟大人扯上关系,达雷目瞪口呆,觉得脑子完全不够用,几乎想摇醒酣声正响的威廉,好好研究一下原因。
  不再理会部下,修纳遥遥望向密林深处。
  森林的尽头是休瓦,穿过休瓦是基地,基地最深处是暗不见光的地牢,那里囚禁着世上最美丽的蔷薇……

  故地

  从森林越过岗哨,通过古老的矿道,一行人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休瓦城。
  休瓦依然是七年前的休瓦,破碎的石板路,阴暗的狭窄街道。
  达雷与威廉不露痕迹的打量这座封闭的城市。
  处于军法管制下的街道毫无生气,许多店铺都关了门。路面冷清,行人极少,偶尔两三人面无表情的匆匆而行。街心广场吊着几具被绞死的尸体,一群乌鸦放肆的啄食。
  执政官带着他们绕进了小巷,巷后是大片废墟,破裂的木板挂在砖石堆上,蔓生出疯长的野草。城市中很少见这样大面积的空地,威廉想起报告中记载林氏曾血洗休瓦,暗暗叹了口气。
  废墟之后是贫民区,相较之下,贫民区反而比街道稍稍热闹,但沿途总有不怀好意的目光闪烁。陌生来客在这里异常显眼,达雷与威廉都提高了警惕,随时戒备周围的动静。
  四周的人渐渐围拢,执政官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一间低矮的酒吧。
  酒吧檐下聚集了七八个人,有的抱臂而望,有的带着冷笑,还有几个人在敌意的打量,执政官对其中一个青年开口。
  “嗨,潘。”
  “你猜里面在说什么?”威廉望着紧闭的房门心痒难耐,臂肘捅了捅达雷。
  “我怎么知道。”达雷依然警惕,无表情的与对面的几人互瞪。
  房中突然砰的一声,继而是哗然碎响,仿佛有人撞倒了什么东西。
  “潘!?”贫民区的人脱口呼唤,气氛一刹那绷紧。
  明知上司绝不会栽在一个无名小子身上,达雷仍然紧张起来,威廉的手已经压上了枪拴。
  “没事。”潘打开窗摆了摆手,示意无恙,执政官好整以暇的倚坐桌沿,微微噙着一抹笑。
  未及细看窗户又关上了,双方松弛下来,一时讪讪,看来里面的交谈还算愉快。
  “我在做梦?”顾不得撞掉的东西,潘盯着对面的人喃喃自语。“这种梦未免太奇 怪{炫;书;网了。”
  “需要我给你一拳?”重见故人令修纳从心底感到喜悦,多年不曾有过的调侃。
  潘已经是个高挑的青年,隐然成了首领,此时却茫然呆愕,似乎又变回了昔日青涩顽劣的少年,发呆了一阵又摇头,“我听说森林中有邪恶的巫师,能让人换一张脸,你是不是……”
  没想到他会扯上荒诞不经的童话,看着潘困惑又纠结的神情,修纳忍俊不禁。“没错,我遇见了好心的仙女,不仅是脸,身体也一并更换了。”
  潘觉得自己被耍了。“不对,菲戈应该已经死了,你不可能是他。”
  修纳扬了扬眉。“如果还有别人清楚你从小到大干过的每一桩坏事。”
  嘴张成了圆形,潘思考得头都痛了,终于勉强接受,“这七年你去了哪?”
  “我进了军队。”
  潘截然变色,刚生出的信任又转为了惊疑。“军队?你成了军方的人!?”
  “准确的说,军方是我的人。”
  潘警惕的盯着他。
  修纳赞赏的笑笑。“以后你会明白。”
  潘挑了另一个话题发问。“当年你是怎么从军方手上逃出来。”
  修纳停了一下,语气柔软了许多。“她救了我。”
  “哪个她?”
  听出试探,修纳又笑了,目光戏谑。“你不是一直想摸她的腰?”
  潘脸红了,鲜见的尴尬结舌。
  修纳平静的解释。“她救了我,把我送离休瓦,付出了终身囚禁的代价,所以七年后我才能在这。”
  潘又一次傻了,半晌才语无伦次的开口。“公爵小姐为你……她果然是个好人……菲戈你真有魅力……我就跟乔芙说她……”
  潘忽然紧紧闭上嘴,像木偶被拧上了下巴。
  “乔芙还在?”
  “当然。”潘干巴巴的回答,不知想到什么变得极不自在。“当年你警告我们躲起来,所以大部分人都没事,萨也在,只是酒喝得更多了。”
  “那很好。”修纳像多年前一样揉了揉潘的头,颇感安慰。“很高兴你们还在。”
  潘的眼珠转来转去,终于忍不住打开门,喊过一个同伴低声吩咐。
  等对方飞跑出去,潘才回过头对修纳期期艾艾道。“菲戈,有件事可能得让你知道。”
  潘的神色相当怪异,修纳挑起眉。“什么?”
  “请你原谅乔芙。”
  “乔芙?”修纳眼眸一闪,生出微惑。“她做了什么必须祈求原谅?”
  “她——”潘欲言又止,像被猫咬住了舌头。“你先保证不会打她。”
  “你知道我从不打女人。”修纳皱起眉。
  门被轻敲,潘从伙伴手中接过一个盒子,转回来递给他。“这个给你。”
  看了一眼潘小心翼翼的表情,修纳打开了木盒。
  盒子里放着一枚蔷薇胸针,由珍珠和宝石镶成,饰物不大却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拈起胸针打量,修纳目光在花萼处停了一下,丝绒边缘有一点深渍,看上去像陈年的血。
  “这东西从哪来。”
  “……是她……”潘咳了咳,退后一步。“你的情人掉下的,我从乔芙那里拿到……”
  果然是林家的东西,修纳抬眼盯住他。“乔芙怎么会弄到它。”
  潘手上拨弄着帽子,像一个被押上刑场囚犯。“林公爵炮击后,乔芙躲到了里尔城避风头,偶然撞见她向妓1女打听医生,乔芙恨公爵,认为抓住了机会……”
  “什么医生!”修纳打断了潘的话。“说清楚一点。”
  “你不知道?”潘顿了一下,变得很迟疑。“她……找医生……堕胎。”
  俊美的脸庞一瞬间惨白。“你说她——”
  潘说得很困难,又不得不继续。“乔芙恨魔鬼公爵杀了那么多人,又认为她根本不爱你,对你只是利用,否则会想办法保住你的孩子,毕竟——当时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乔芙收买了密医,想趁堕胎的时候杀死她,报复公爵。”
  想起那个美丽的女人,潘愧疚得不敢抬眼。“幸好她带着枪,手术的时候她拒绝麻醉,手一直没从枪上拿开,医生不敢……听说她流了很多血,躺了很久才走。乔芙说公爵不会有后嗣,因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怀孕了……”
  修纳没有开口,也无法开口,胸膛仿佛被尖利的铁爪撕开,痛得无法呼吸。
  “别恨乔芙,她是因为你才……”
  在这样的错误前,什么言语都苍白得可笑,潘无法再替荞芙辩解,只能讷讷道。“胸针是她掉下的,我从乔芙手上弄过来,本想找机会还给她……菲戈,对不起。”

  胜利

  “你让我们主动进攻基地?”第二次面谈,听完修纳的计划,潘顾虑重重。“对军队我们力量太弱,根本没有胜算,假如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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