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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蔷薇之名-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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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城市都有乞丐,在休瓦多半是伤残的矿工。为了开采帝国必须的晶石矿,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进入地层深处的井坑采掘,时常遇上不稳定的晶石爆炸,失去肢体后唯有以行乞为生。
  扶正军帽,林伊兰望了下天色,三三两两的人群渐渐围拢了广场中的高台,高台上立着一根空荡荡的铁柱,下方堆满了柴薪,奇异的沉寂笼罩着四周,气氛压抑而沉郁。
  火刑,西尔国对死刑犯最重的刑罚,也是休瓦中心广场时常可见的一幕。
  宏亮的钟声自钟楼响起,一群赤足的囚犯们被押上街头,脖子上套着粗重的绳索,牢牢捆缚的双手上灌满了鲜红的蜡烛油,象征着不容赦免的重罪,卫兵执枪随行,在长长的街道上巡游。
  街边挤满了围观的群众,对着蓬头垢面的死囚交头结耳;有女人红着眼眶盯住某个死囚,压抑的低声哭泣;每一扇沿街的窗户后都有人在观望,绝望的低迷笼罩了整个城市。
  游行的长队还应该有城中贵族及告密者,他们通常着白袍,在前方接受群众的簇拥和欢呼,这次却集体缺席。与昔日狂欢般的死刑现场不同,假如他们胆敢在此刻出现,极可能被暴动的人群撕成碎片。
  林伊兰立在广场边,看游行的队伍绕城一圈又回到起点,火刑柱正对的市政厅警戒森严,贵族及休瓦城的上层名流在第三层外廊观看。囚犯身份相当特殊,一场简单的火刑甚至调动了步兵营镇控。
  遍体鳞伤的死囚是几个矿工,也是休瓦地下叛乱组织的头目。
  为求减轻繁苛的采集令,他们策动矿工罢工,连带激起了牵涉了半个城市的动乱,最后以步兵营强行镇压才宣告平息。
  军方在告密者的通报下擒获了叛乱组织的头领,酷刑并未从囚徒嘴中掏出半点线索,却引来了同党一次又一次试图解救,市政厅的纵火案正是其中之一。绝密关押拷问过后,法官宣判公开施以火刑,谁也不敢保证判乱者是否还会制造意外。
  悲伤和愤怒弥散在人群中,作为一个半数子民皆是矿工的城市,许多人对这场失败的动乱同情而不甘。人群仇恨告密者,敌视贵族,在森然威压下又无法反抗,唯有以祭奠般的痛苦等待火刑的到来。
  堆积的柴薪形成了一道半人高的墙,隔绝了火刑柱与人群。
  囚犯被沉重的铁镣锁在铁柱上,等待着仪式化的判决。戴着银色假发的法官诵读审判书,大声宣示死囚的每一条罪名。
  往常判决是仪式的□,每一句都能引发阵阵欢呼,此刻的回应却是一片沉默,空前的静滞带来压力,法官不由自主的加快话速,草草完成了宣判。
  以火清除罪孽的传统原始而野蛮,暴力残虐,却因有力的震慑及能给予受刑者无尽的痛苦而被一再使用。
  淋上油的木柴极易燃烧,火在风的裹卷下飞速蹿升,升腾出呛人的浓烟,温度越来越高,受刑者的衣服开始烧起来,由于嘴里塞着破布难以呼喊,只有扭曲的面容显示出剧痛,熊能火焰舔噬着躯体,皮肉烧烤的焦味弥散在整个广场。
  林伊兰的脸白得透青,难以控制的心悸,脊背一片冰凉。
  尽管位置偏远看不见受刑的场面,她依然忍不住颤抖,悄悄退后,避开下属躲进暗巷,焦糊的气息令她无法克制的呕吐,直吐到胃里只剩清水。
  她憎恨这种残忍至极的刑罚,却又无可躲避。
  不知过了多久,弥漫的气味渐渐淡了,林伊兰擦了把脸,强迫自己走回原处,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火刑吸引,无人发现她的异样。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市长与贵族离去,人潮散开,空荡荡的铁柱上只剩下几根焦黑的残骨。
  “长官,你脸色很不好。”离开了中央广场,安姬低声提示。
  林伊兰扣住了湿冷的手。“我有点头疼。”
  “或者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稍后再回基地。”安姬好心的建议。
  基地离城不远,许多士兵结束任务后在城中流连,不愿返回枯燥的军营。难得有半天时间能纵情享乐,只要赶上晚间的点名,长官通常会睁一眼闭一眼。
  林伊兰确实不想回基地,放纵了一次情绪。“你带他们回去,中尉批准了我的休假,这几天交给你,有什么事向中尉报告。”
  “是。”被信任的喜悦令安姬脸微红,军靴一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喧闹的酒吧门一晃,进来了一位身着军装的年轻女郎。
  船形军帽压在发际,美丽的脸庞有些苍白,姣好的身段裹在制服下,别有一种妩媚揉和英姿的独特风情。
  下午的酒吧寂静了一刻,女郎走近吧台对酒保轻声说了一句,须臾,一杯酒推至面前,她端起来啜了一口,芳唇一抿,围在吧台边的男人心都跳了一下。
  女人单身来酒吧是不合适的,但军服带来了无形的屏障。
  军队横蛮无良的种种行径街知巷闻,特殊的身份更受警备队的偏袒,平民多避而远之,尽管美□人,垂涎的目光萦绕不去,却无人敢上前搭讪。
  热闹的嘈杂声渐渐回复。纤长的指尖划着透明的杯沿,热辣辣酒液的流过喉间,冰冷的身体渐渐暖起来。吐得太狠是不该饮酒的,但这能让她稍稍好过一点,酒的味道压下了舌根的不适。
  乱哄哄的酒吧几乎全是男人,偶尔有酒娘和妓1女穿行其中,说着粗俗不堪的笑话,招摇的高声调笑,觉察到她的视线,一个风骚妓1女望过来,放肆的比了个低俗的手势,引得周围一阵轰然大笑。
  林伊兰没再看下去,又叫了一杯酒。她不想回家,但除了营地之外别无去处,再喝一杯待心情平静,她仍然得踏上归途。
  酒吧门一晃,又进来一群人,越发吵闹起来。
  一色的军服令人侧目,被下属簇拥在中间的戴纳目光一瞥,勾起了意外的笑,搂着迎过去的妓1女亲了一口,在丰臀上拍了拍又推开,挤到了吧台旁。
  “真巧,你也会来这。”
  眼看手要搭过来,林伊兰退开一步。“您好,长官。”
  其他士兵知机的没跟过来,在酒吧另一头调笑,聚集的士兵引来了更多□,酒气汗气混着廉价的脂粉,熏得人透不过气。
  “想喝什么,我请客。”一枚银币弹入酒保手中,戴纳紧紧盯着她的脸。
  “不必,我正要离开,祝长官愉快。”林伊兰一口回绝。
  “陪我喝一杯都不行?”
  “我还有事,请长官见谅。”
  “真冷淡,你是不是在德尔拒绝陪上司睡觉才被贬到休瓦。”戴纳轻佻的亵问,不假辞色的疏冷让欲望更炽。“装什么正经,难道还是处女?”
  绿眸冷冷的望了一眼,将酒钱搁在台上。
  脂粉味忽然重起来,一个□扑入戴纳怀中,被他伸臂揽住,女人放荡的献媚,借着丰腴身形的遮挡,戴纳的手一动,台上的半杯酒掉入了一撮粉末,迅速消融无形。
  林伊兰戴上军帽正要离开,戴纳拔开妓1女,唤住她举起酒杯。“对不起,我道歉,是我过份了,以后我不会再招惹你。”
  突然的示好令人诫慎,林伊兰一言不发。
  “那么喝一杯,算前嫌尽释。”戴纳笑笑打了个响指,示意酒保再来一杯。
  林伊兰想了下,端起未喝完的酒一饮而尽,搁下杯转身离去。
  一旁的妓1女咯咯笑起来,与戴纳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酒吧很大,在拥挤的人潮中行不到十步,林伊兰脚下一晃,眼前的景象突然模糊起来。觉出不对,心头一片冰冷,不再浪费时间回望,她推开人群冲向门口。
  耳际似乎听到戴纳的喝声,与□笑闹的士兵纷纷围聚过来挡住了路,一个士兵扑跌下去,又一个士兵痛哼着退后、第三个、第四个……
  猝不及防之下被她闯开了一条路,扑到门前已看不清东西,亮晃晃的光仿佛旋涡,灵魂飘了起来。她撞上了什么人踉跄跌到,门又合上了,希望也随之湮灭,指尖试图抓住什么却无能为力,瞬间失去了知觉。
  被她撞到是一个刚刚踏入酒吧的男人,但没人留意他,喧闹的环境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望着倒下去的女人。
  军帽跌落,短发凌乱的贴在颊上,侧伏的身体呈现出诱人的曲线,失去血色的脸庞娇柔脆弱,完全看不出打倒六个士兵的强悍。
  戴纳抚弄着女人昏迷的脸,柔嫩的触感令他心花怒放。“我可没骗你,经过这一晚,以后是你主动来找我。”
  “长官,我要第二个。”揉着青紫的胳膊,一个士兵大声嚷嚷。
  “我被她踢了一记重的,第二个应该是我。”另一个士兵出言争夺。
  “上次让给你了,这回轮到……”
  七嘴八舌的争议吵嚷不休,戴纳抄起柔软的身体扛在肩上,在士兵的争闹声中招呼酒保。“要一个房间,老规矩。”
  接过掷来的钥匙往里走,戴纳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原本在酒吧门口的男人不知何时挡住了通道,戴纳不悦的喝斥。“滚开!”
  “怎么回事。”男人身畔还跟了一个同伴,听到喝声一瞥已明白几分,拍了下朋友的肩。“别插手。”
  劝告并未发生作用,男人身形一动,戴纳肩上女人已被夺了过去,不禁大怒。
  将昏迷的女人抛给伙伴,男人接过戴纳斗起来。几下便压住了戴纳的攻势,逼得对方连连后退,戴纳不敌正要拔枪,一柄锋利的短刀抵住了咽喉,压出了一条血线。
  四周准备扑上来的士兵全僵住了,不等反应男人刀身忽转,刀柄一撞将戴纳击昏,又三两下料理了残余的士兵,从朋友手中接过女人,走出了幽暗的酒吧。
  “她是军队的人,不过是狗咬狗,根本没必要救,你转性了?”跟上来的同伴不解的询问。“是因为这女人漂亮?”
  男人淡淡的瞥了一眼。“我欠她人情。”
  “你欠她?”意外的答案令同行者好奇心蹿动,声调促狭起来。“你们认识?你究竟干了什么,居然搭上军队的……”
  “不认识。”男人不给半点发挥想像的余地。“你可以闭嘴了。”

  窘境

  莫名的悸动在身体中流蹿,停不了的汗,衣服成了累赘束缚,想挣脱又全然无力,像被无止境的恶梦魇住,逃而不能。似乎有人帮她褪去了衣服,热度稍稍降下去,很快再度蹿起,不懂空虚的焦燥究竟在渴望什么,林伊兰无法忍耐的翻滚,被燥热折磨的肌肤突然清凉,仿佛淋了一场雨,凉意逐渐延伸,奇迹般带走了炙热,她终于陷入沉睡。
  绵长的恶梦中有各形各色的人,有烈火烘烤,有冰冷的眼睛俯瞰,有痛苦的叫喊挣扎,迷蒙中一次次清凉平复了令人发狂的炽热。梦中有一双神奇的手,像嬷嬷在细致安抚,喂她喝按古老的退热秘方熬制的甜汤。
  不知过了多久,林伊兰不再感到热,却开始簌簌发抖。烈火转成了漫天的大雪,寒冷席卷了一切,她在无边无际的冰海里沉浮,找不到攀援上岸的地方。
  “……怎么……”朦胧中有人在说话。
  “……她的体质……酒……药剂过敏……”
  “……有没有办法……”眼前一片昏黑,她怎样也睁不开眼。
  “……可能……”
  陷在冰冷的深渊,飘渺的意识混沌无觉,似乎有什么熨贴着身体带来热力,逐渐驱走了阴寒,很暖……她又变成了一只猫,蜷曲着钻进温暖的所在,趴在壁炉的软垫上懒懒的打盹,玛亚嬷嬷坐着摇椅织毛衣,空气中混着蓝莓蛋糕的甜香。
  这是哪?
  身下的床铺很硬,陈旧的被褥似乎不久前晒过,还残留着干燥的阳光气息。墙角立着斑驳的衣柜,铁架上搁着铜盆,简陋的房屋乏善可陈。
  林伊兰猛然坐起来,立刻感到空前的虚弱,记忆开始回到脑中。
  戴纳下的药,那么她现在……
  军装不知去向,身上只套了一件男人的衬衣,尽管除了虚弱没有别的异常,可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想到最坏的可能,林伊兰狠狠咬牙,羞耻和愤怒充塞着胸臆,几乎恨不得死去。愚蠢到毁在这样的伎俩上,完全不可原谅。
  她拼力一翻,从床上滚了下来,顾不得疼痛爬向壁边的衣柜,好容易打开柜门,里面空荡荡的挂着几件男人的衣服,没有军服和配枪的影子。
  “你醒了。”
  突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门边立着一个男人的身影,逆光下看不清脸。
  “你……是谁。”林伊兰强迫自己镇定,不是戴纳,莫名的压力让她战栗,没有力量、没有武器,她正跪在地上,仅有的衬衣甚至盖不住大腿,面对男人沉默的注视,她从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恐惧。
  僵持了片刻,男人走到她身前,半屈下膝与她平视。
  “不用怕,我没有碰你的欲望。”
  冷峻的面孔似曾相识,绿眸惊骇的睁大。“你……”
  “对,我欠你一个情。”男人抱起僵硬的身体,把她送回了床上。“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怎样。”
  她紧紧盯住他。“我……你在哪救了我。”
  男人从铜盆中绞了条毛巾,走近掀开被子,她往后一缩,被扣住了脚踝,他毫不避讳的替她擦拭在地上蹭脏的腿。
  “我自己来!”
  林伊兰的脸像着了火,夺过毛巾在被褥下胡乱擦拭,尽力不去想对方是个男人,分不清羞恼和难堪哪一种更多。
  男人倚桌看着她,语气和神情一样平静。“我在酒吧门口遇见,那群家伙还没来得及染指,你运气不错。”
  林伊兰僵了一阵,忽然把头埋进了被褥。
  好一会她抬起脸,湿漉漉的眸子略弯,噙着泪意微笑。
  “谢谢你,的确是非 常(炫…书…网)的……幸运。”
  戴纳用的是一种强力迷药,更带有一定催情效果,配方并不复杂,常在酒吧内流传,对不听话的女人非 常(炫…书…网)方便。原本药效仅只一天,却在她身上出现了强烈的过敏反应,若非及时以药草中和险些丧命。据说这样的概率极低,却偏偏被她撞上,导致肢体持续的乏力。
  一个络腮胡子,像屠夫多过像医生的男人被叫来看诊,结论是仍要持续三五天衰竭才能过去,顺带显示了过于旺盛的好奇,连串的问题让她几乎想继续昏睡。
  “是,我手下有几个兵……不,他们不用我身体安慰……我的上司也不用……他?我不认识……谢谢你的赞美……我没有丈夫,即使有也不会是你……绝不可能……没有,暂时没有退役的打算……”
  再冷淡的态度也冻结不了络腮胡的笑脸,直到男人在门边不耐烦的警告。
  “萨,够了,小心你的舌头。”
  萨意犹未尽的站起来,不无遗憾的收起破烂的药箱,被拖出门外犹不忘探头。“再见美人,别被这家伙占太多便宜,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屋外砰的一响,仿佛有人被踹了一记,片刻后男人又走回,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萨罗嗦了一点,不过是个好医生。”
  “他该少喝点酒。”不知该说什么,林伊兰半晌才答。尽管提了许多无礼的问题,却没有恶意的感觉,只让人尴尬而好笑。
  “你怎么知道。”
  “军中有些老兵也这样,手会控制不住的发抖。”
  望了她一眼,男人语气很淡。“萨曾经被军方的流弹击中,阴雨天疼得很厉害,不喝酒压不住。”
  林伊兰倚靠在枕上,轻松的感觉又没了。“我很抱歉。”
  静默持续了好一阵,她的脸越来越红,最后终于困难的开口。
  “对不起,可不可以替我找一个女人帮忙。”
  “你要做什么?”
  她没有回答,涨红的脸庞困窘无比,男人突然明白,走出了低矮的房间。
  没多久,进来一个蹒跚的老太婆,风吹就倒的外形,力气却出乎意料的大,简直是挟着她去了隔间的厕所,态度冰冷,动作粗鲁,双手糙得像钢锉。
  贫民区的人看军队就像蛇对鹰的憎恨,这里没人喜 欢'炫。书。网'军人,萨是例外中的例外,能逃过戴纳已经万分幸运,没理由再苛求其他。
  处理完毕,老人将林伊兰扶回床上后离去,男人回来递给她一个铃铛。
  “再有类似的需要可以摇这个铃,会有人来帮你。”
  “谢谢。”林伊兰讷讷的回答,只觉尊严全无。
  这是他的屋子,仅有一张床,她也没资格要求他另寻住处或睡地上,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挤掉半边床,还好又弄来一卷被子,避免身体相触的尴尬,不过新的问题又衍生出来,在她昏迷的时候他是怎样睡的,难道……
  林伊兰停止再想下去,这里是贫民区,他不是绅士,幸好也不是禽兽。眼下她完全没有力量,即使他真想做什么也不可能制止,但愿几日一睁眼就能过去,结束难以启齿的困境。敌人的怜悯比嘲讽更让人难堪,他的态度清晰的表明希望尽快摆脱麻烦。
  他不常在屋里,在的时候也极少说话,但偶尔也有例外。“你昨天和今天吃得很少,为什么。”
  除了刚醒的时候喝完了一碗土豆汤,她后期进食少得可怜。
  “一直躺着不动,我不觉得饿。”林伊兰半靠着床头凝视窗外,一只红嘴黄羽的小鸟在树叶间飞来飞去的筑巢,已经完成了一半。
  “食物不合胃口?”
  “是我自己没有食欲。”收回视线,她有点意外。
  男人思考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抛至枕边。
  “想吃什么让老婆婆去买,这是你的钱。”
  林伊兰低头看去,惊讶的发现是自己的钱袋。“我以为被偷了。”
  “现在物归原主。”男人并无解释的意图。“点一下有没有少。”
  “谢谢,能找回来我真高兴。”林伊兰没有数,轻抚了一下柔软的绒面。“假如你需要,金币送给你,我只要这个袋子就好。”
  “你很富有?”男人的语气微微嘲讽。“对,你买得起赤龙牙,当然不在乎这些。”
  “你救了我两次。”她想推过去却全然无力,只有淡淡一笑。
  “我已经得到了回报,你可以用它弄点需要的东西。”
  林伊兰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不麻烦的话……”
  “什么。”
  “可否代我买本书。”她迟疑着不知要求是否过份。“什么内容都可以,总躺着很无聊。”
  “没有其他?”
  “不必,只这个就好。”
  男人看了她好一阵才又询问。“想看哪一类。”
  没想到对方识字,林伊兰怔了一下。“绘画、小 说'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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