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之名-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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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其他?”
“不必,只这个就好。”
男人看了她好一阵才又询问。“想看哪一类。”
没想到对方识字,林伊兰怔了一下。“绘画、小 说'炫&书&网'或诗歌都可以,厚一点的最好。”
傍晚,几本半旧的厚书摆在了枕畔,床边的矮柜上多了一盏油灯,灯下放着她的钱袋,同时留下的还有一句话。“假如你还认为别人扶你去厕所太尴尬而坚持不愿进食,明天就换成我亲自照料。”
雨夜
有了书,时间终于不那么难熬。
倚在床上翻着书,林伊兰逐字阅读优美的篇章,接触这种令人愉快的书籍是很久以前的事,如今重拾,吸引又多了一层。
天气很糟,午饭过后窗外沥沥下起了雨,嗒嗒的滴水打得铁皮屋顶不停作响,林伊兰在昏暗的光线下读得有点眼花,推开书歇一歇,门外忽然有了声音。
零碎的脚步不止一人,不知是哪里的野狗被踢了一脚,传出一声哀鸣,跳起来狼狈的逃离。
人声渐近了,仿佛是几个孩子在交谈。
“……真有一个女人?”一个女孩的声音。
“……萨说……意外……”一个男孩接口。
“……我猜……”另一个男孩嘻笑。
陌生人的声音令情绪蓦然紧绷,空荡荡的屋内无处可躲,环顾身侧,林伊兰从床边的空碗捞出叉子,缩入了被褥。
似乎被什么东西拔了几下,门开了。
“让我看看菲戈藏起来的女人长什么样!”
两个年轻的男孩当先冲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蜜色肌肤的少女,三个人瞪着眼直直的盯着床上的女人。
半晌,一个男孩跳起来。“肖恩你看,真有女人,还是个美人呢!”
话没说完,身边的朋友冲上去卡住了女人的脖子,吓得他赶紧上前拉开。“肖恩!这是菲戈的女人,你疯了!”
“潘!”肖恩激红的脸上全是怒气。“我记得她,这女人是军队的人,当初差点用诡计杀了我,菲戈肯定是为了报复才把她关起来折磨,我要把当时的帐讨回来。”
“军队的?怎么可能,她——呃,好像——”潘突然觉得对方有点眼熟。
一旁的女孩仔细打量被拖到地上衣衫不整的女人。“潘,我记得她,我们偷过她的钱袋,为了给肖恩买药,后来你不是说给了菲戈。”目光一转扫到床头的矮柜,“你看。”
三人望着柜上的书和钱袋,越来越迷惑。
“黛碧说的对,事情有点奇 怪{炫;书;网。”倒出钱袋瞟了瞟金币,潘不明所以的挠头。“一个子也没少,难道菲戈认识她,肖恩你确定没认错人?”
“怎么可能!”肖恩锐声否定。“那天是菲戈救了我,一定是看她长得不错,留下来 自'炫*书*网'己享用。”
“没人会喜 欢'炫。书。网'军队的人,菲戈更不可能。”黛碧一口否定,闪亮的眼睛燃起了火花。“他连乔芙那样的女人都不要,怎么可能看上这个瘦巴巴的丑女人。”
“你说她丑?我可不这么看。”潘提出反对意见。虽说头发短了点,但容貌非 常(炫…书…网)漂亮,怎么看都是难得的美人。
“你懂什么,男人喜 欢'炫。书。网'乔芙那样大胸的女人,所以她生意才会那么好,是萨说的。”发育良好的女孩骄傲的挺了挺胸。“以后我会比乔芙更漂亮。”
潘瞧着黛碧鼻梁两侧的雀斑咽了下唾沫,明智的回避了争辩。
“你和菲戈是什么关系。”肖恩凶狠的逼视着她,越想越可怕,甚至拔出了枪。“是不是你用美色勾引他说出一切,然后私下通告军方,以杀死我们所有人?说!不然我杀了你!”
“肖恩!”潘觉得朋友反应过度。“她只是个女人,我想没那么严重,或者等菲戈回来再问。”
“菲戈才有问题!竟然把她藏在这,不是萨说漏嘴,我们无意中撞破,根本不会发现贫民区里有军方的人!”肖恩的情绪十分激动。
“菲戈不可能看上她,一定是这女人的错!”黛碧尖叫,反驳肖恩的指控。“军队里的女兵全是□,天知道她用了什么恶心的方法。”
“我不是间谍。”女人终于开口说话,清澈的眼眸悲哀又无奈。“他只是偶然救了我,没有别的原因,过两天伤好我就会离开,我甚至根本不认识他。”
“菲戈居然对军人心软?他很清楚你们全是冷血的刽子手。”肖恩一个字也不信,越加笃定自己的推断,冷笑着质问。“你的手脚是怎么回事,再给我一拳试试?菲戈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跑不掉,所以才用身体来迷惑他?”
林伊兰想试着解释复杂的事实,却被枪指住了头。
“肖恩,你该问菲戈,别冲动行事,毕竟他——”潘试图劝说。
“军队烧死了我父亲!这个女人也有份,她还曾经想杀了我!我一定要问出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肖恩完全听不进去。
“把这个□脱光衣服游街,这样她一定会说。”黛碧兴致勃勃的贡献出点子,带着孩子式单纯的恶毒。“把她的头发烧光,牙齿可以拔下来卖个好价钱,那些贵族也是这么对付女囚,我看见过。”
“菲戈会很生气,你不该背着他擅自行事。”潘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目前这个女人在他的保护之下。”
“我倒觉得黛碧的主意不错,等我们问出阴谋,菲戈也无话可说。”肖恩的脸现出一丝残忍的快意。“谁教她是军队的人。”
不顾潘还在劝,肖恩一手执枪,另一只手去撕女人的衣服,一把撕掉了两颗扣子。正要继续,女人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叉子。肖恩猝不及防,臂弯中了一下,半边胳膊顿时麻痹,等醒过神,已被她夺走枪顶住了腰肋。
潘僵住了,黛碧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回过神立刻开始尖叫。
“闭嘴!”女人的声音有点哑。
潘立刻捂住了黛碧的嘴。
雨越来越大了。
林伊兰环住双臂试图让自己保留一点温度,在漫无边际的贫民区里找到出路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尤其还得不停的躲避。
那三个孩子惊动了许多人翻找她的行踪,必须尽快逃离,黑沉沉的夜色既是翼护,也是探索路途的障碍。随处可见的废物和瓦砾令她摔了好几跤,许多地方又根本没有路,顺利走出这里的可能性极低。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给那个男人惹了大麻烦。
让潘和黛碧呆在屋里不许出声,挟持着肖恩离开是唯一的方法。没办法让三个孩子相信自己无辜,更不能让他们有机会喊来其他人,这里的人捉住落单的士兵,光着身子游街仅仅是不太糟的可能之一。打下一块砖头砸昏了肖恩,剩下的只有赌运气了。
目前看来,很糟糕。
藏在一堵半颓的墙下躲雨,她已经完全没力气挪动,天一亮,行迹会彻底暴露,到那时……
休瓦的秋天很冷,拿枪的手冻得失去了知觉,她轻轻呵着手指,放在心口暖着,希望到最后仍有扣动扳机的力气。这样难堪的死法不太像一个军人,不过除了玛亚嬷嬷谁会在意,或许她的墓碑会刻上终其一生都无能的,倒霉的林少校……
身体渐渐觉察不到冷,林伊兰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死前的幻觉。
一个比夜色更深的身影越走越近,雨浇在防水外套上形成了一圈薄雾,走过大大小小的水洼,男人在她面前停下,幽暗的眸子盯着她。
半晌,伸出指尖碰了碰她的脸。
然后他脱下外衣包住她,她想说用不着,反正身体早就湿透,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透明的雨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颔的线条有点僵硬,抱着她走得很快。
回到旧屋,他踢开柜子找出一瓶酒,咬开瓶塞给她硬灌了半瓶下去,干脆利落的扒掉俩人所有的衣物,在床上用被子裹成了一团。
被紧紧搂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裸裎相对,林伊兰已经没力气发怒或反抗了,胃里的烈酒变成了一团火,烧得头脑一片模糊,仿佛有火在眼前蔓延,世界不停的旋转,无边的黑洞吞噬了残余的意识。
吻
醒的时候像每根骨头被拆过了一遍,身体隐隐作痛,林伊兰蜷在被子里动了下,轻轻吸了口气。
男人走过来,在床边俯瞰着她。
静了半天,林伊兰问出第一句话。“我睡了多久。”
“三天。”男人提供答案。“你发高烧。”
身体仍然无力,不知是药效或生病所致,林伊兰不禁有些烦乱。
“在想什么?”
“休假快结束了……”她无意识的轻喃,尚未恢复体力的情况下回军队,并不比呆在贫民区里好多少,但逾期不归的结果也不容乐观。
“你只担心这个?”
林伊兰回过神。“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男人一言不发,她不知道对方的表情是否该称为不悦。
许久,他再度开口。“没什么话要问?”
林伊兰想了一阵。“我给你惹麻烦了?”
“没有。”
“医生有没有说我几天能复原?”
“七天内体力复原,但连着两次重病,必须调养很长时间。”
林伊兰略微心不在焉。“谢谢,我明白了。”
男人望着她很久,拖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端起放在一旁的土豆汤。
“我可以自己喝。”胳膊一动林伊兰呆了一下,光裸的臂上有多处包扎。暗中摸了一下身体,所有伤全上过药,脚和腿裹得密不透风。逃走时腿脚无力,蹭爬滚各种方法都用过,此时才发现外伤累累,不知在雨水里泡了多久。
“抱歉,一定费了很多药。”赤身裸体被包成这样,大概医生全看光了,林伊兰已经懒得去想羞耻之类的问题。
男人的脸色更难看了,沉声命令。“张嘴。”
林伊兰很想自己喝,但直觉告诉她最好照办,反正丢脸的事已数不胜数,无所谓再多一次。
直到一碗汤喝完,男人才又开了腔,语气恢复了平静。
“肖恩的父亲是我的老朋友,死在军队手里,所以肖恩极度仇恨军人,参与了袭击市政厅的行动。那次他严重失血,拖了很久险些送命,用赤龙牙才救下来,是你救了他,对于他冒失莽撞的无礼行为,我替他向你道歉。”
并不想听,也不觉得有解释的必要,林伊兰靠在枕上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深遂的眼睛盯了很久,让她莫名其妙,不明白哪里又出了错。
他却没有再说,放下碗把椅子稍稍往后退了下,换了个放松的姿势。“睡吧。”
林伊兰瞥了眼窗外,天光正亮。
“在你复原之前我不会离开这个房间,你可以安心休息。”
她想说什么又忍住了,闭上眼开始努力催眠自己。
睡得太久有点恶心,对方看起来真打算时刻不离,除了她去厕所的时候在檐外站一会,其他时间全在屋子里看书。
林伊兰连坐起来的力量也没有,翻书更不可能,极度乏味之下改数窗外的叶子,数了半晌颓丧的放弃,天冷又下了几天的雨,叶子没剩几片。
“你很无聊?”他突然发问。
“还好。”
“这里不是囚牢,你可以说实话。”男人合上手中的书,淡淡道。“也可以提问或要求,我视情况而回应,不能提及的会带过,不会怀疑你是否在刺探。”
林伊兰错愕了片刻,从善如流的发问。“你在看什么书?”
他展示了一下封面——一部帝国列为禁书的学者著作。
“那本书讲什么?”她一直很好奇。
“讨论贵族与议会对这个国家意味着什么。”
很惊悚的内容,足够让著作人上火刑柱。“你怎样看?”
“以前我认为是蛀虫。”男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眉梢微扬。“现在我认为似乎还有些特别的地方,耐人寻味。”
她避开对方的视线,问出下一个问题。“对军队的看法?”
“平民的敌人,皇帝和议会的走狗,少数贵族提升爵位的捷径。”
十分精准的概括,林伊兰自嘲的笑笑。“我的衣服和配枪?”
“离开之前由我保管,走的时候还给你。”
冷场了一阵,他扬起眉。“没了?”
她的目光掠过桌上的碗碟。“土豆汤是谁做的?”
话题突然跳转,男人怔了一下。“很难吃?”
“也许生土豆味道会更好一点。”
“说得对。”他沉默了片刻。“可惜我只会这一种做法。”
“或许你该加点香蔺草和黄油,起锅的时候放,这样不管怎么弄味道都不会太差。”林伊兰真诚的建议。
冷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某种类似尴尬的神色。“下次我会试试。”
夜静得能听见老鼠爬过院子的悉索声。
林伊兰紧紧咬着唇,伤口难耐的痒意不断刺激神经,持续的折磨令人崩溃,她忍了又忍终忍不住,摸索着试图拆开纱布。
“别动。”半边床上貌似沉睡的男人突然出声,侧头望过来。“你伤的地方不少,敷扎的时候用了最好的草药,缺点是愈合的时候很痒,挠了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林伊兰停止了片刻,痒越来越钻心。“要忍多久?”
“大约一夜。”
她呻吟了一声,确定自己没有足够的耐力。“能把我打昏?”
“你近几天昏迷和用药的次数太多,最好不要。”男人停了一下,点亮油灯半坐起来,随手抽了本书。“我替你念小 说'炫&书&网'分心,尽量忍过去。”
简陋的板屋内,低沉的男声不疾不缓的诵读。
昏暗的油灯映出了清晰的侧颜,柔软的旧衬衣领口微开,淡化了锋锐的气息,看上去随意而慵散。林伊兰失神的望了一阵,痒意又占据了心神,禁不住悄悄拆开腿上一块纱布,刚揭开一角,一只手隔着被子压住她,幽暗的眼眸让她错觉自己落入了陷阱。
“你不怎么合作。”
他语气很平,却像在责备,她突然感到不自在。“谢谢,可我是军人,不在乎疤痕……”
话还没说完,阴影遮没了光,男性的气息一瞬间压下来。
温热的物体描摩着唇线,又启开齿间探进来,放肆的触探,舌尖纠缠不放,她想躲,被压在枕上无处可逃,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定住她的头不容躲避,极具技巧的吮吻令脊背蹿起一阵酥麻,几近失控感觉让人害怕。
结束了这个吻,他隔开一点距离俯视她,拇指蹭了下被吻得鲜红的唇。“如果你再犯……”
低哑的声音着蕴着警告,深黑的眼眸毫不掩饰欲望。她闭上眼紊乱的呼吸,不敢有任何动静,隔了许久,听见他轻轻一笑,拾起书又念起来。
赌局
漫长的一夜过去,窗边透出了晨光。
林伊兰诧异于自己竟然忍过来,难耐的刺痒终于消失,她侧过头望向身旁。
半斜的身体倚在床头,沉睡中异常安静。闭合的眉眼轮廓极深,给人一种坚毅的感觉,修长的手压在泛黄的书页上,指间的薄茧却令人联想起握刀时的犀利……
男人静止的睫微微一动,她立刻合上眼。
过了片刻,有人替她将被子紧了一下。又过了半晌毫无动静,有什么突然碰了一下唇,仿佛手指验证触感似的划过,转瞬又消失。
药果然很有效,拆去绷带后淡红色的疤痕遍布,但已无疼痛的感觉,比想像中愈合更快。
最严重的伤在腿上,男人执起林伊兰一只脚检视,粗糙的指尖轻按。初愈的肌肤异常敏感,触碰让她极不自在,他瞧了她一眼。“恢复得很好,近两天不要沾水。”
“谢谢,我的衣服……”
男人站起身,从柜子底部启开一个夹层,拿出了浆洗干净的军装,配枪军靴一应俱在。
换下旧衬衣,林伊兰穿戴整齐扣好配枪,走出了留驻多日的矮屋,男人在檐下等着,借着屋内透出的微光打量了片刻。“你不合适当军人。”
“说得对。”林伊兰心底一黯,浅浅一笑。“可惜我只有这一种选择。”
他不再说话,转身向外走去,林伊兰随着他走过狭长的小巷,夜色掩去了军服和旁人的注意。她的体力尚未完全恢复,好在他走得不快,跟得不算吃力,转过一个屋角男人突然停住。
前方有个少年的身影,一见他们就靠过来,被男人截住,低声说了几句走回。
“潘想向你道歉。”他简短的说明,让身后的少年上前。
“对不起,我想你是个好人。”潘有些局促不安。“肖恩不信是你给了赤龙牙,可我知道是真的,我们不该那样对你,你和军队那些混蛋是不一样的,很抱歉害你受伤,萨说你差点死掉,我……”
少年抓了抓耳朵,难掩窘迫。“请原谅我们,原谅肖恩。”
“已经过去了。”林伊兰想了想又补充。“即使坏人也别让她光着身子游街,那非 常(炫…书…网)恶劣。”
“不会的,黛碧见过贵族惩罚女犯人,所以……我不会让他们这么干。我保证再不偷你的钱袋,也不让别的孩子偷。”
“那么我原谅你。”
贵族……望着得到宽恕后释然退开的少年,林伊兰默默叹息。
男人沉默了一会,淡淡的开口。
“我只送你到这,走完这条巷子是大街,随手就能雇到马车。”
林伊兰点了点头,微有一丝犹豫。“你……愿不愿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不是已经知道?”低头凝视着她,男人神情难测。
“如果你不愿说,我会忘掉。”
“那么记住吧,虽然没什么意义。”男人的笑微带嘲谑。“祝你好运。”
纤秀的身影被屋子遮没,消失于视线之外。
潘凑上来目送,男人瞥了一眼。“你跟肖恩交情最好,为什么相信我。”
“她是个好人,虽然我不懂。”没有道歉时的孩子般的无措,潘显出超乎年龄的成熟。“黛碧的妹妹把鼻涕擦在那件看起来很贵的风衣上,她一点也没有嫌恶的表情,我本以为她愚蠢又无能……没想到竟然是军人,还击到了肖恩。”
尽管庆幸,潘仍然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不把黛碧扭到警备队?那群家伙为了讨好军队,就算砍掉黛碧的手也会把钱袋追回来的,那么多金币,她居然算了。”
男人拍了拍少年的脑袋,没说话。
静了一刻,少年又开始发问。“菲戈,你喜 欢'炫。书。网'她吗?”
男人没有回答。
“我从没看过你对女人这么有耐心。”潘口无遮拦,陷入了暇想。“其实她挺不错,脸长得漂亮身材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