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之名-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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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没有回答。
“我从没看过你对女人这么有耐心。”潘口无遮拦,陷入了暇想。“其实她挺不错,脸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胸虽然没有乔芙那么大,但也很诱人,肖恩撕她衣服的时候我看过,绝对不是黛碧说的那么平……”
“闭上你的嘴!”男人打断,声音忽然变冷。
“我说的是事实。”潘充耳不闻,仍在想入非非。“你不是救了她,完全可以跟她来一段,可惜年纪差太多,不然我都想试一试。”
“她不是你能肖想的女人。” 男人冷冰冰丢下一句,转身走回。
潘蹦跳着追上去,叫嚷声越来越远。
回到军营,一切又回复了熟悉的轨道。
不等戴纳有机会找麻烦,一起意外事件影响了整个城市。
火刑后沉寂一时的叛乱组织以巧妙的手法混入休瓦警备队驻地,处死了出卖前任首领的告密者,事发的深夜毫无警兆,哨兵被人潜至近身刺死,直至第二天换岗卫兵轮班时才发觉。
死者被吊在房梁,胸口遭利刃刺穿,脚下堆着告密得来的赏金,亮晃晃的金币被滴落的鲜血凝固成了紫黑。叛乱者堂而皇之的复仇犹如一场公开挑衅,激起了休瓦贵族与法官的不安,几度全城搜查一无所获,陷入了空前的警戒。
“谢谢,安姬。”
林伊兰接过下属递来的文件,随手翻阅军方内部通令,安姬突然在后方小声咳了一下。
抬头见戴纳和几个士兵迎面而来,林伊兰退到一旁,依军中上下级惯例让路。
同一时间戴纳看见她,变成一种轻鄙中夹杂着不甘的眼神,停下来讥讽。
“那天两个男人表现让你很不满意?看你瘦了很多,是不是对方太粗鲁?真可惜,换成我会更有情趣,绝对让你爽到哭出来。”
两个?林伊兰心下一动,嘴上不动声色的反击。
“不劳中尉动问,倒是听说长官受伤不轻,有没有请军医看过?”
戴纳额上青筋一跳,“贱货!被别人白睡了还端架子,迟早我试试你到底有多骚,非把你干到……”
“好。”林伊兰截断他的话,眼神如冰。“今天晚上训练场一对一,只要你赢得了我。”
戴纳愣住,随即兴奋得难以自控。“你说真的!”
林伊兰冷冷一笑。
爆炸性的新闻传遍了军营,步兵营最刺手的玫瑰公然挑衅中尉连长,以陪寝作赌,耸动的消息让当夜的训练场水泄不通,人潮空前,甚至开出了赌博赔率,下注者无数,其中不乏高低各级军官。日复一日的军营生活无聊乏味,女人和斗殴是最具吸引力的话题。
戴纳在军中服役多年,搏击的技巧相当出色,比新调入的林伊兰更令人看好,多数人认为这是女人顺水推舟的调情伎俩,纵然开出了极高的赔率,赌局仍是一边倒。
结局令所有人瞠目。
避过了前期攻击,林伊兰斗至中场开始回击,戴纳攻击的重拳被她挡开,右肘闪电般由下而上,撞在对手下颚,裂开的下颚飞溅出鲜血,戴纳摇晃着退后,林伊兰并没有停顿,当连续重拳击在失去抵抗的戴纳腹部,全场都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血从戴纳口中涌出,美丽的绿眸冷酷无情,露骨的显现出轻蔑,接过安姬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甩下斗场径自离去。温和低调的形象轰然崩塌,现场一片哑然,半晌才有回过神的士兵呼喊军医急救。
林伊兰之名,从这一刻起响彻军营。
钟斯凶恶的皱着眉,瞪着漂亮的女下属,好像她犯了滔天大错。
“下颚骨折,三根肋骨骨折,其中一根险些戳进肺里当场送命,军医说就算治好戴纳也不可能正常服役了,上头对这件事很愤怒!”
香艳的斗殴产生了如此严重的后果,谁也没有料到。
“对不起长官。”她的表情没有半点愧疚。
“有上尉认为应该开除你的军职,送上军事法庭审判。”区区一个下士,而且是女兵,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残了中尉连长,着实让某些人颜面无光。“我得说你非 常(炫…书…网)冲动,极度愚蠢!”
“是,长官。”她的语气也没有半点惶恐。
“为什么下重手。”当着全军营的面报复,不能不说嚣张过头。
“他活该。”惜字如金的答案。
“他惹到你?”钟斯对此毫不意外,戴纳迟早会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是。”
钟斯头疼不已,他早该发现这个完美下属骨子里的桀骜,戴纳显然作出了某些不可饶恕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她。
越想越棘手,钟斯索性直着嗓子吼出来。“你不知道这种傻瓜行径会导致坐牢!”
林伊兰十分平静。“我认为这是军队的较量方式,绝对公平。”
公平,太他妈的公平了,可她是个女人,又是以下犯上,等于送给上头一大堆现成的罪名。虽然海扁戴纳那个混球让他很爽,有这样的下属相当风光,但麻烦的是如何护下来,不至让她受军法制裁而完蛋。
“你给我去禁闭室反省一星期!”
“是。”林伊兰行礼告退,丝毫不见关禁闭的沮丧,反而微微一笑。“听说长官是少数押我胜的人,多谢长官对我的信任。”
饶是粗豪,在那双含笑的绿眼睛下,钟斯也忍不住脸红,一个滚字在舌头上翻了一圈又压下,粗鲁的赶走了过度聪颖的下属。没错,他是押中宝赢了一大票,但这可不是决意维护的主因,他什么时候能为这群兔崽子少费点心。
父亲
禁闭室是一间极小的黑屋,密闭压抑,冰冷空荡。独自呆一星期是一种意志上的折磨,相当不好受。不过这不是第一次,她早已学会怎样应对。
熬过七天回到小队,林伊兰洗去一周的尘垢,清洁的感觉犹如重生。
刚走出浴室,安姬冲进来,眉间尽是惊惶担忧。
“长官,上头说穆法中将要见您,命令是立刻。”
没有任何惊讶,林伊兰拭干短发,拎起干净的军服换上。
“我知道了,谢谢。”
穆法中将是基地仅次于上将的第二号人物,在上将离开期间统领一切事务,虽是军人,仍有一种尔雅的贵族气质,蹙眉的时候又有种威严,盯住林伊兰一言不发,良久叹了口气。“坐。”
林伊兰端正的落座。
“真不懂令尊到底怎么想。”穆法中将揉了揉额角颇为头疼,“不是闹出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你被调到了休瓦,他到底要干什么?”把漂亮的女儿削去军衔丢进步兵营,亏那家伙作得出来。
林伊兰微笑着保持沉默。
“他有没有对你说过这样做的原因?”
林伊兰斟酎了一下。“父亲认为我缺乏军人的必要素质。”
穆法不以为然。“他指哪方面。”
“大概是进取心。”
“比如?”
“我晋升的速度太慢。”
“我记得你刚开始做得不错。”
“后来转了文职,这是我个人的决定。”
“所以他很不满,把你弄到这作为惩罚?”穆法已经有相当的了解。
林伊兰没有接话。
聪明美丽,却沉默少言,穆法几乎看着她从幼年的活泼变成了如今的隐忍,禁不住惋惜而微悯。“等令尊回来我跟他谈谈。”
“谢谢,但让穆法叔叔为这点小事费心,伊兰会有罪恶感。”
中将瞪了她一眼,俩人都笑起来,蕴含着同样的无奈,谁能改变那个人的意志,足堪称奇迹。
“算了,不提那家伙,你是怎么回事。”摸出烟斗装填烟丝,穆法以长辈的姿态询问。“堂而皇之打断别人的骨头,风格很不像你。”
“动手比较痛快。”林伊兰十分坦然。“打一场以后能省不少麻烦。”
“下层这方面确实搔扰太多。”穆法了然的哼了一声。“我得说你这次的做法很像你父亲,那家伙当年从学院打到军队,简直让上司头疼欲裂。”
“我让长官头疼了?”林伊兰浅笑着调侃。“请告诉我处分决定。”
穆法翻动着几份报告,犹如一个对孩子无可奈何长辈。“提议重惩的一大堆,戴纳的上司赖着我要惩饬令,你的直属上司又动用了所有关系力保,我该选哪一个。”
“不是选好了?七天禁闭我已经坐完了。”
拿下烟斗,穆法不无怀疑。“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趁他还没回基地。”
“我可不会承认。”林伊兰眨了眨眼。“时间只是碰巧。”
没错过一闪而逝的调皮,中将大笑起来。
重创戴纳仅被关了七天禁闭,如此轻的惩处匪夷所思。谣言不胫而走,各式各样的流言充斥,谁也猜不出她究竟有何方后台。
林伊兰一如平常,对纷至沓来的探问草草带过,毫无骄矜之态。
例行常规训练之后,她翻开了从穆法中将处得来的军方内部资料,仔细读完每一个字,合上文件发了一会呆。
休瓦城混乱的现状仅是庞大帝国的缩影,其他城市的平民同样辛劳而收入菲薄,农民应对昂贵的地租,日子更为艰难。皇室和贵族奢华挥霍无度,越来越依赖于军队的威慑保护,以至近年军方的势力几可与议会分庭抗礼,新锐的军官晋升极快。
蹿升的年轻军官成为炙手可热的新贵,他们往往是不具承袭爵位资格的候门子弟。大胆激进,野心勃勃,渴求与之相配的财富地位,然而资格深厚的议会元老并不肯让出权力共享,在根基未稳的前提下对抗高阶贵族又力不从心,这些年轻的野心家转而以另一种方式寻求支持,比如联姻。
对门第高贵的世家而言,这种联姻是颇具赌博风险的投资,可能输入新血让家族更趋兴盛,也可能错挑了一个毫无价值的攀龙附凤者,一切全凭选择的眼光。为慎重起见,以家族旁系的未婚女性联姻是惯常的作法,假如父亲选择了秦洛,证明对方非 常(炫…书…网)优秀,足以使人另眼相看,又或是她已令父亲彻底失望。当然,最大的可能是两者兼而有之……
打开未拆封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从未受过刺激的肺猛烈的呛咳起来,勉强适应后她又吸了几下,逐渐掌握了技巧,苦涩的气息让心绪平静下来,袅袅淡烟升腾,林伊兰轻轻闭上了眼。
在门前驻立良久,林伊兰终于叩了两下,在获得许可后推门而入。
胡桃木办公桌后的男人批阅着堆积的公文,丝毫不予理会。
林伊兰隔着相当的距离,默默的打量对方。
希腊式高挺的鼻梁配上法令纹,予人一种刚愎傲慢的印象,混合着与生俱来的气质成了一种贵族式的矜冷。从有记忆以来,她从未见过这张面孔展露笑容,这张脸的主人似乎被神灵剔除了一切无用的情绪,没有欢乐悲伤,没有忧愁愤怒,只余强势而绝对的控制。
伫立许久,男人停下事务抬起头,一模一样的榛绿色眼睛冰冷苛刻,带来莫名的压力。
“参见将军。”林伊兰照例按军衔称呼致礼,一如上下级之间的程式。
休瓦基地最高指挥、上将林毅臣将军,军界最具威望的实权人物。
西尔国世袭公爵、蔷薇林氏族长、沙珊行省的领主,炫赫的头衔之后还有不太重要的一项——她的父亲,对这一点,他们彼此同样遗憾。
林公爵扫视着数年未见的女儿,语调和神情一样冷淡。“在底层感觉如何。”
“还好。”
“据说你在步兵营干得不错。”
“是长官照顾。”
“你打了一个人?”
“是。”
“你已经成年了。”林公爵平静的嘲讽。“为何除了干蠢事之外始终毫无长进。”
“对不起。”她同样平静的应对。
“我以为你在底层能学聪明一点,看来还要更久。”
“如果将军认为有必要的话。”
“管家说你上个月提了一笔款项。”林公爵掠了一眼手边的报告。
“朋友暂时借用,下次回家我会填回去。”
“我已告诉他,有合理的需要可以让你自行支配。”
“我会向管家说明理由。”林伊兰当然不会傻到以为这句话意味着宽容。
“还记得林晰?他在帝都受训,今后几年将在家中常住,回去记得打个招呼。”林公爵口气淡淡,隐约流出欣赏之意。“他学得很快,在学院表现相当出色,我比较属意他来继承林家的爵位。”
“是。”林伊兰衷心希望那位比她小几岁的表弟能有好运。
林公爵注视了片刻,仿佛在解剖她深藏内心的情绪。“你对此事的看法?”
林伊兰谨慎的对答。“很高兴将军找到了合适人选。”
“是该高兴。”林公爵的声音忽然冷硬无情,一如凛人的寒冰。“这代表你的无能终于有了逃遁的借口。”
“我很抱歉。”
气氛僵冷了一刻,林公爵召唤副官。“请秦上校过来。”
没多久,一个英俊的男子叩门而入,显露出恰到好处的尊敬。“将军?”
“秦洛上校,林伊兰少校。”林公爵简单到极点的说明。“秦上校刚刚调任休瓦,由你引导熟悉一下环境。”
“是将军。”林伊兰对此并不意外,仅仅生出了一缕微倦的无力。
秦洛侧头望过来,一瞬间难以控制的震愕。
入侵
平心而论,秦洛是个不错的人。
承袭了秦家闻名的好相貌,又不见贵族子弟惯有的浮夸矜傲,举止端正得体,言谈之间极有分寸,甚至不曾探问为何军衔少校的她身着低级军服。
“秦上校何时来到基地?”
“一周前。”秦洛的微笑十分优雅。“对这里完全陌生,还请林少校提点。”
明知对方是谦词,林伊兰仍详细介绍了基地概况,尽职的带领这一特殊的客人各处参观。显然秦洛相当擅于交际,一周内已结交了不少人,沿路频频遇上友好的致意。林伊兰不动声色的观察,心底多了一分了然。
纷乱的休瓦对市民与贵族是地狱,但对渴望建功立业的军界新锐而言,却是求之不得的机遇之城,毫无疑问秦洛有相当的野心,并且正为获取机会而尽一切努力。
大略浏览完毕,引导秦洛在休憩区的圆桌旁坐下,林伊兰要了两杯咖啡。“这里咖啡不错,在军营已属上乘,秦上校可以尝尝。”
“请叫我秦洛,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
“我在学院时曾听说过上校。”尽管林伊兰入学时对方已毕业,却也曾听说这位以豪爽作风及打架滋事闻名于校史的风云人物。
“这是个教训,年少时别做傻事,否则流传时间会比你想像中长得多。”秦洛当然清楚自己的历史不算光荣,一笑而过。“我也从夏奈口中听说过一位完美的女性,一直想见一见,现在我认为他确实没有夸大。”
林伊兰的优点之一是从不让人尴尬。“您认识夏奈?”
“他是我在帝都的好友,虽然家族富有,但地位稍逊,初入宪政司被那些老家伙整得很惨,我们经常一起喝酒。”秦洛刻意谈起一些关于夏奈的趣事,令气氛变得十分轻松。
低头轻搅咖啡,林伊兰带着浅笑倾听。以秦洛的出身阶位,何尝不是同样与夏奈一样处于受人压制的境地,相投不足为奇。
“能否有幸知道伊兰何时休假?”愉快的交谈到最后,秦洛落落大方的邀约。“听说休瓦有家餐厅不错,我希望能与伊兰一同品尝,以答谢方才详尽的解说。”
林伊兰避重就轻。“近来休瓦局势紧张,各方面提高了警戒,控制无关外出,基地的环境或许不如帝都自由,但愿不致影响上校的心情。”
“军令第一,但也该有适当的放松。”秦洛并不放弃。“我对这座城市还不熟悉,非 常(炫…书…网)希望能有一位向导。”
“很遗憾,休假时我必须回家探望”林伊兰婉言回绝。“如果您需要,我可以请同僚代为效劳,他们很乐意结交一位新朋友。”
“没关系,是我冒昧,或许局势稍缓以后,伊兰能重新考虑。”秦洛极有风度的表露惋惜,转而又道。“毕竟我初来,假如有什么疑问,不介意我时常请教?”
“当然,只要不妨碍训练。”林伊兰礼貌的回答。
秦洛目光灼灼的凝望片刻,微微笑了。
秦洛毫无遮掩的展现追求之意,邀请数次,林伊兰应过两回,其余均以事务繁忙为由推却。
林伊兰其实对秦洛并无恶感,但不知为何却有一种下意识的警惕,她选择听从直觉保留距离,既使这一直觉似乎毫无道理。
秦洛谈吐风趣、反应敏捷,头脑清晰,行事极具个人魅力。以近日形成的印象,未来的婚姻应该不致过于糟糕,纵然他是个花花公子,但基于对前途强烈的野心,绝不会放肆到得罪背景深厚的林家……
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响彻营地,林伊兰从椅子上弹起,掐灭了手上的烟。
一级警报,有人入侵。
受侵地区是研究中心的分区之一,上头的指令是全面搜查,击毙所有入侵者。
研究中心格局极大,彻底探查需要相当的时间,入侵者人数不多,具体来由不明。死去的守卫无一例外被一击致命,或者割断了喉咙,或者被刺穿心脏,甚至有人被生生扼断颈骨,杀人者的手法极其干净利落。
密集的搜索一无所获,谁也不清楚敌人为何冒险潜入研究中心,林伊兰反复思考,隐约觉出异样。一条直通基地军械库的紧急通道引起了她的怀疑,思考了一瞬,林伊兰将身份牌放到识别器上扫描,门无声无息的滑开,她拔出枪走了进去。
基于安全方面的设置,军械库周围的环境是彻底封闭的,外围与内门相距了数百米,这条紧急通道直联着军械库内门,唯有少校以上级别才有资格开启。
沿着空无一人的通道走到尽头,所见的情景令她心头一沉,几具守卫的尸体倒在醒目的禁入标志下,银色的大门霍然敞开。
只看了一眼,林伊兰按动了墙上的警铃。
门后又有几具尸体,显然内门的卫兵已尽数殉职。最里层的门锁被少量火药炸落,大半照明的晶灯被震碎,仅剩的几盏投下暗淡的光,映照着阴冷的库房。
一层层铁架上摆着沉重的木箱,几个穿着军服的入侵者在其中翻找。林伊兰借着木箱的遮蔽检视人数,绝对寂静的环境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聚集。
库房门口站着浑身僵硬的安姬,她煞白着脸望向脚下,一块碎石意外被军靴踩中,惊动了所有敌人,过度的惊恐令安姬无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