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遗恨-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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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回头,但有些松垮的肩却泄露了他的沮丧,紧握的双拳却宣泄了他的悔恨而那迷离的眼神却真真实实地在告诉我他在回忆着过去。
“朕,是不是错了……”
他有些迷茫的声音伴着一阵风而过,而从那被风拂乱的发丝中隐约可见几许白发。我的心猛地一揪,他才只有34岁啊,但日夜的操心却让正值壮年的他生出了几许沧桑。他转过身替我拢了拢有些滑落的披风,牵着我的手沉默地走在河堤之上。我想说什么来安慰他,却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是枉然。我救下了靳辅的命却终究不能替康熙救回一个直言进谏的忠臣,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陪着他,走一步也好,走两步也好,是一个时辰也好,是一天也好,只希望他不要再露出这种寂寞的神情就好。才走了几步他就停了下来对着我扬起一抹笑容道:“回去吧,明早就要走了。”
“嗯。”
我点了点头,伴着他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只是他那故作坚强的身影却一直停留在了我心中。
二月初二在经过了几天的水路之后我们终于到了苏州,时任苏州织造李煦(注)以及江苏一省的大小官员特地来接驾,下了船后我们便直接住到了织造署中。上次南巡时见到的曹寅(注)也自江宁赶了过来亲自到苏州织造府上侍候康熙这个主子。我也是今次才知道原来这江宁、苏州两个织造还是亲家,李煦的妹妹嫁给了曹寅为妻,那这么说来如果李熙的这个妹妹就是《红楼梦》中贾母的原型罗,那李煦不就成了史府的那个老太爷了?历史和小说就在我身边交汇倒让我有些茫然了,真不知道是该兴奋还是该失望。不过这个看起来康熙挺厚待李煦的,织造署中的装饰陈设虽不奢华却也看得出主人的用心,古董字画、西洋玩意儿那是一件都少不了而李煦家眷不多但这织造署却住得下康熙和我还有负责护卫和侍候的林林总总一行几十人,就足见其规模惊人了。想李煦区区一个织造,又是一个外官,一年的俸禄不过百两左右哪里有那么多钱,康熙心知肚明却也不点破相必定是在心中默许了。
康熙在见过江苏省的重要官员后就拉着曹寅进了屋子两个人不知道在里面秘密地谈什么,还故意支开了我。我见康熙的行为有些古怪,看我的眼神也有些闪烁不定但却没有细想,只觉着他们可能真的有秘密的事要商谈也就顺着他的安排带着心荷和康熙拍给我的侍卫上街上逛逛去。那个洪毅明想来是个风雅之人,苏州这文人辈出之地自是他的最爱,此次有机会南下也就不客气地向康熙请愿说想去见识见识江南的文人气息。康熙笑了笑也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因为身份的关系我们一行人也不能走得太远,出了织造府也就只能沿着主要集市逛逛。不过正如洪毅明所说的感受气氛为主嘛。街上倒是非常的热闹,卖小吃的、算命的、卖艺的、摆字画的什么都有。这些民间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在我们这些久居深宫的人瞧来却格外的有吸引力,我们也就这么一路走走逛逛的细细体会着江南的细腻。
“夫人,在下对刚才见过的那幅字画实在是心爱,想来刚才看得有些个粗了在下想再去看看,若是和那老板再聊上几句说不定那价还能往下压压。”洪毅明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希望我准他返回前头我们路过的那个画摊。刚才我们在那里逗留了片刻,那老板一个劲儿地向我们推荐一幅画,我不太懂字画这种东西,可看洪毅明的样子想必是十分精通这种风雅的玩物。他当时没有被那个老板说动现在却后悔了大概是嫌那人当初开价太高了吧。我知道这人啊,想要一样的东西却又得不到那心情最是难受,反正还有个侍卫和心荷跟在我身边我也就准了。
“谢夫人。”
他欣喜地谢过之后立刻就匆匆赶了回去,见到他焦急的样子我却觉着有些好笑。
“大家快去看看啊,前头有人抛绣球招亲了!”
正想着前头有人这么冷不丁地喊了一声,霎时在市集中炸开了锅,人们一窝蜂地往前头涌,我们也不由自主地被卷入到了这人群之中。
“夫人!当心!”
那个侍卫一个劲地护着我想要后撤可人实在是太多了才没一会儿我们就立刻被冲散了。
“夫人。”
“心荷!”
我喊了他们一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人群冲着向前而我却越来越被往旁边挤。过了片刻人群才渐渐散了但那两人却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回过头去看向那画摊洪毅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想来定时刚才那阵人流把他也给挤走了吧。不过我料想心荷他们一会儿脱身之后定会立刻来找我的我也就呆在原地等他们。可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被人从后头撞了一下,我一下子失去重心就那么摔在了地上。
“对不起,在下不小心撞到你了,你没有受伤吧!”
那人一把拉起我不住地向我道歉,我低着头看了看没发现自己受伤也就回了他一句:“没事,没事,我没有受伤。”
那人听了却是一愣,随即疑惑地问了声:“月瑶,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连衣服也换了?”
我心想他大概是认错人了,直起身子抬起头看像他,却见那人比我年长几岁看着和康熙还有福全差不多大,长得斯斯文文的,还颇有几分书卷气,一看就知道是南方人,而那一口浓浓的苏音更让我确定了这一点。他见到我的脸才惊觉是认错人了,一脸歉疚地说道:“这位夫人对起了,夫人的嗓音和小女实在是太像了,在下刚才一时情急认错了,多有冒犯还望见量。”
我见他谈吐得当又一脸关切女儿的样子当下就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他的失礼也在情理之中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您不用太过担心,倒是您的女儿,也是在被刚才的人群冲散的吗?”
“嗯,”他点了点头说道:“在下一家子趁着今日天气好本想出来踏踏青,却想不到遇上这么多人,女儿不慎和我们走散了。在下正急着找呢。”
我刚要和他说让他快去找女儿,却忽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国正,月瑶还没找到吗?”我和他转过头去看见说话的却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人长得又瘦又高,两眼炯炯有神,那股精明的感觉让我不禁想到了孝庄太后。
“爹,还没有找到。”
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回了他一声我这才知道那老头子是他的父亲。那老头听了却有些生气,几步走过来对着他斥责道:“孙女儿还没找到你却又心情当街和人闲聊,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
他倏地转过头来看着我似乎也想说我几句,却在看到我的脸后愣住了。我本着尊老的心态不想和他多有牵扯微微地想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就想走开,却想不到被他突然一把拉住了。
“你这是干是么,快点放开我。”
我一惊之下想要挣开却觉着他力气大得惊人我怎么样也甩不开他的手。
“爹,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放开人家夫人。”
他儿子见这他老爹为老不尊地样子却也着实吓了一跳,可又不敢大声斥责他,只能小声地在一旁提醒着。
那老头却还是不放手只是一双利眼死死地盯着我突然冒出了一句:“你娘是不是姓王?”
我听了却只觉得哭笑不得,哪有人这样地开口就问:“你妈贵姓?”再说,我记得祁筝的娘不姓王而是姓李啊。
“这位大爷,请您儿松手好不好,你抓得我都有点疼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娘姓李不姓王!”
这爷儿俩是怎么回事,接连认错人,还一个比一个激烈。他听了我的回话却是一愣接着更是抓紧了我的手说道:“不会错的,姓李不姓王,她是说过自此不为王家人的,还有那北方口音,不会错的,一定是的。”
是什么是啊,这老头子有完没完!我也有些个火了,向他儿子使了个眼色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了我一眼随即对着他父亲说道:“爹,您老人家赶紧放了这位夫人吧,这大街上,人来人往地,您又是本地望族,怕是……”
那老头一听果然放开了我,我见状立刻就想离开却吃惊地见到他拦在了我面前。那老头子的儿子却也吃了一惊怕是从没见过他父亲这样吧。
“爹,您这是干嘛呀……”
“住口!”那老头狠狠瞪了他儿子一眼随即严肃地问道,“国正,你仔细看看她,你不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个人吗?她走时你也5、6岁了,你自小就和她亲近难道真的就不记得她的长相了吗?”
他这话才说完他儿子就真的细细地打量起了我。我被他们父子俩瞧得发毛却又走不了只能干着急。过了半天那个儿子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爹,孩儿见这就觉着这位夫人面善,现在看起来她真的很像姑姑。”
什么七姑八婆的我没工夫和他们瞎扯,我正想着是不是该喊救命却见心荷和那个侍卫终于还是赶了回来。
“夫人!”
他们见我被困住立刻就赶了过来,可一个娇小的身影却比他们更快地扑了过来,一头就栽入了那个叫国正的男人怀中。
“爹爹!吓死女儿了,女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那男人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说道:“月瑶,你没事吧!”
我这才看清他怀中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长得温婉可人,看得出再过个几年定会出落成个绝代佳人。不过此时她清秀的小脸上却挂着泪珠,甚是让人怜惜。说起来她的声音除了比我稍微稚嫩了一点外真的是很像,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找回来的?”
这个父亲抹去女儿的泪水柔声问着她。
“是这两个哥哥姐姐送我回来的。”
她用手指向心荷他们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大概他们也像这男人一样认错人了吧。
“夫人,我们赶紧回去吧,再晚爷怕是要担心了。”
那个侍卫向我说道,我却是求之不得,跟在他身后就要离开,可那老头子却仍旧固执地挡在我们身前不让我们走,那个侍卫也不是白干的,四两拨千斤地轻轻一挡手,眼前的两个人立刻就像中了乾坤大挪移一般被推到了一边。
“你们……哎,你等等,我还没问完呢!”
那老头还在后头叫唤,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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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寅是康熙二十九年开始任的苏州织造,此前一直呆在京中任正白旗佐领,三十一年再去转任的江宁织造,所以这里李煦和曹寅都是不可能出现的。但为了避免麻烦我就让他们俩上了。
意外
经过了刚才那一番折腾我只觉得累,回了织造府就想要回房休息。我们的住所在织造府的最里头是李煦特意为康熙南巡新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要是外出在外我和康熙向来是不分房的,我拐过几个弯准备回房去躺一会儿,却远远见到曹寅和李煦带着一个女人走进了我和康熙的房间,过了一会儿,他们俩退了出来可却不见那女子也跟出来。我心中觉着奇怪,难不成这房间还会吃人不成。难道……一个让我心乱的念头就那么蹦了出来,直直地在我脑袋里横冲直撞。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我误会了,别想那么多。”我尴尬地笑着安抚着自己,却只觉着这话太过可笑根本没有说服力。康熙今日不同寻常的举动,还有他刚才闪烁其词的言语,飘忽不定的眼神此时在我的脑海中却是无比清晰。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快了起来,我几步小跑到屋前却是迎面碰上李煦和曹寅。他们见到我顶着一脸的尴尬就愣在了那里,也忘记了要向我行礼,见他们这副样子我却是更加的心乱,绕开他们几步走到房门口却见李德全正眼巴巴地守在那儿,而他的脸上也是同曹寅他们如出一辙的表情。
“娘娘,这……您……”
他一边说着一边移动身体挡在了门口,我见到这情景就全明白了。我只觉得“嗡”地一下,脑袋中霎时被各种念头充满,它们相互推挤着争先恐后地想要冲出我的脑袋。又感觉似乎有一只冰冷的手自体外破胸而入,对准我的心脏狠命地就是一捏。我不知道自己脑中在想什么,我不知道那奔腾在心中的感觉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的头胀得快要裂开了,我的心痛得像要碎裂了一般。在那阵狂潮般的剧痛之后,我只感到一阵晕眩,人禁不住地晃了一下。
“娘娘,您……”
李德全走过来想要扶我却被我推开了,手撑着一旁地围栏,我努力稳住身子却感到那用来支撑的手在不断地发颤,而身上尽是一片冰冷,从头到脚的冷。呵呵,我在心中嘲笑着自己,想不到我竟然经历了和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样的事,而那个辜负了我两次的男人在不久之前还说着“此生永不负你”的谎话!用力地收拢五指,感觉指甲深深嵌入到手掌下的木制围栏之中,很好,只有这样我才能克制自己不冲进去。那微微翻出的木削刺着我的手指让我感到疼痛却也让我立时清醒了过来。深深吸了几口气我慢慢站直了身子眼中却已是一片冰冷。离开这里!我这么命令着自己,强迫自己移动双腿,走至曹寅和李煦身边时我停了下来,挺直了身子冷冷地看着他们。他们有愧在先看见我盯着他们却是有些局促。见着他们的慌张我这才满意地冷笑着对他们说道:“曹大人和李大人好兴致啊。这两江三省的百花楼想必是两位大人联手开的吧。曹大人,您在京城就和太子走得很近啊,要想维系曹家未来50年的荣华富贵,您这一步可算是走对了。”
说完这些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理会他们听到后的反映,因为在这里的每一分钟我都觉得恶心,我都会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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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只知道自己在不断地走着,走着。李煦的园子好大,初来时压根就没觉着,现在才知道原来在这里也是会迷路的。脑袋中还是乱哄哄的,但有一个声音却是无比的清晰。
他骗了我,他骗了我!
他说在宫里他宠幸其他的女人是因为那时他是皇帝我是德妃。他说出了宫就不一样,这时他只是一个爱我的男人而我也只是他孩子的母亲。他的话我听了,我也信了,我一直这么以为着,一直这么相信着,是因为他说了一年,也照着做了一年。可到头来我才发现这一切全都是谎话,全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全都是我的错觉!无论在哪里他都是皇帝,而我永远只是臣妾。其实我早该明白了不是吗,对我他永远叫的是“祁筝”,对自己他永远称的都是“朕”。还好,现在总算是看清了,虽然痛却是值得的因为那疼痛感让我清醒,让我知道现在这颗心还是我的,我还没有交给他,我的心还是自由的。我痛的是自己的愚蠢,有了前车之鉴却还差点想要去相信他,我恨的是他一次次对我的欺骗,一次次地辜负祁筝。
“快,快到那边去找找,大门口有人守着,娘娘出不了织造府的。一定要快点找到娘娘,天上已经开始下雨了。”
下雨了吗?我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天空却真的见到天上飘起了丝丝春雨。原来那些电视剧中演过的都是真的,原来这种时候天真的会下雨。看着织造府中人来人往的忙碌样我却只觉得好笑,他还找我做什么呢?去观摩?三人行?还是尝试过了才知道野花终究是不如家花香?
绕过这些人我继续那么走着。园子大了就是好,我竟然一路就这么畅通无阻的走到了门口。门口的侍卫也不在,大概是被调去找我了。回望身后只觉传来阵阵急躁的喊声:“怎么还没找到,干什么吃的,再去找!”
现在整个李府怕是乱作一团了吧,但这又与我何干呢?
一步,两步,三步,我就那么无意识般地一点点地向着门口走去,还有5米,还有2米,还有1米……3步,2步……
1步……
我已经看见门外熙熙攘攘的人流,我甚至已经闻到了自由的气息,再有一步就是自由,可我的两条腿突然像生了根似的定在了地上抬不起来,抬起脚跨过门槛这个曾经做过无数次的动作却一时之间成为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生一世,不离君侧”当初对他的承诺在我耳边响起。
“额娘。”胤禛、胤禵、芩淑、怡康的脸在我眼前晃过。
走啊,为什么不走?你不是想要自由吗?出了这一步,没有紫禁城,没有康熙,没有福全,有的只是海阔天空!
不行,不行,不行!
胤禛怎么办?胤禵怎么办?芩淑怎么办?怡康怎么办?
若是我走了,我心爱的孩子们怎么办?若是我就这么走了,那和当年抛弃我的女人又有什么差别?
眼前就是自由,身后却是牢笼。一道门槛划出了两个世界,而我却只能僵直地站在这分界线上看着眼前的自由世界任凭心中再怎么渴望呼喊可脚下却是一如既往的沉重,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要走一步也是可以如此艰难的。
恍惚间感到头上似乎是多了一道阴影替我挡去了纷纷而下的雨。
转过身去,却见那人竟是他……
一袭长袍,一柄油伞,风卷起过他的衣角,吹过他的脸庞,拂过他的发丝。他就那样随风而来,随雨而至,带着一脸的哀伤的笑容为我撑出一片天,遮去那满天纷纷扰扰的细雨。
我不言,他不语。在这朦胧春雨中,我们只是那样沉默地驻立着,目光在无意间交汇却再也没有办法移开。门外是人流的喧嚣,门内是仆人来来往往的吵杂,可我却听不到也看不到,时间好像在这里停止了,人世间此刻只剩下了我和他。慈宁宫一别究竟有多久没有再见到过他,我记不清了,但现在我只知道我没有办法移开眼睛,没有办法转过头去。因为他衣角处的水迹,因为他额上细密的汗珠,还有他眼中满满的我的身影。明知道那不是给我的,明知道那全都是属于“祁筝”的,但我却贪心地想将这一切据为己有,因为世杰,更因为至少他没有骗过我,从来都没有一边说着爱我一边作出骗我,瞒我,伤害我的事。
他几次掀动嘴皮子想要说什么最后却还是被压下,自刚才起就不曾移开过的目光中有着压抑及痛苦。握着伞柄的手渐渐收紧,原本的千言万语在几经反复后却只剩下一句。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低沉沙哑的声音伴着淡淡的愁将这字字句句刻进我的心中。
只这一句,却足已让我心碎。
你就爱那么爱她吗?
她到底有哪里好?
我好想问他,因为我嫉妒这个曾经的自己,我嫉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