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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霎移魂变古今-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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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了,树叶掉了大半,视野也较之以往开阔许多,走不多时,一眼望去前面好像有水,我决定前去洗洗脸上的灰尘。走得近了,果然有个湖泊,四周围铺满了落叶,水面上还缠绕着一层雾气,因这将暗未暗的黄昏而愈显朦胧,平添了几分神秘。

这样美丽的天然景色有多年没见了,我就着湖水洗洗手和脸后,背靠树干,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湖泊,脑中不禁意浮现出范仲淹的苏慕遮》词:

碧云天,

黄叶地。

秋色连波,

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

芳草无情,

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

追旅思,

夜夜除非,

好梦留人睡。

明月楼高休独倚,

酒入愁肠,

化作相思泪。

慢慢思量着,忍不住暗自心伤,忽生天地之大,竟似只有我一人之感。我这个异时空的孤魂,不正像一个旅客吗,在潞州是漂泊,在天京又何尝不是漂泊,何处是家,何处为家啊?一股郁气集结于胸,我忍不住想发泄出去。站起身来,左手对着树干发出一掌,林中一棵大树齐腰而断,不待树倒,我又迅速欺身上前,将树干托住,轻轻放于地下,寂然无声。我飞旋起身,不断挥出双掌,掌风过处,满天树叶飘舞,像下雨一般飞落,直到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方才收手,倒在落叶上。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远处传来一阵箫声,吹箫人是个中高手,声声呜咽,似嗔似怨,如泣如诉,一丝一缕,渗入了我的心扉,到了曲末,余音悠长,延绵不断。这箫声带出了我的忧伤,泪水忍不住缓缓流出。

“小姐,回去吧!”不知何时,银笙拿着火把来到了我的身后,一脸担忧地望着我。

我擦干脸上残余的泪水,对着银笙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放心,我没事,只是刚才想起我娘了。”

与银笙返回驻地,护卫们用树枝插在土里支撑着,用树干撑起罩布,搭起了几个临时帐篷,还在地上燃起了一堆堆篝火,三三两两地围坐在篝火四周,正在用树枝穿着野味烤着。

我的新式帐篷前面也点燃了一堆篝火,束潇然、叶轻尘和锦书都坐在那里,见我和银笙回来,一齐看过来。

锦书开心地叫道:“小姐,银笙,快来吃烤肉。”

束潇然的一双眸子在夜色的掩映下,灿若星辰,竟比那火光还亮。他的手里拿着一支玉箫,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停驻在箫上,原来吹箫人是他!

束潇然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挪了挪身子让出位子,我挨着锦书坐下。闻到烤肉的香味,我才感觉肚子真的饿了。

叶轻尘和锦书把各自烤的那不知是大雁还是什么鸟的东西分给我们几个,烤得还不错,可惜没有盐,味道差了点。

吃完了,我看看旁边的箫,对束潇然说道:“王爷的洞箫吹得真好,能再吹一曲么?”

束潇然点头,洞箫轻贴唇上,箫音响起,这一次没有了悲咽的感觉,却是带着暖意,似一阵和风吹过,缠缠绵绵,萦绕心头。

我忍不住跃跃欲试。

束潇然或许看出了我的想法,一曲过后,将箫擦拭了一下,递了过来:“你也会吧?来一曲试试!”

我犹豫着,锦书说道:“小姐,就吹一曲吧,我也想听呢!”

“好吧!”我从束潇然手中接过洞箫,被他握过的地方传来一阵暖意。

我轻启唇,将洞箫凑近,一曲明月千里寄相思》缓缓溢出。箫音静静流淌,我默默祷告,祈求月儿带给我隔世的家人平安幸福。

“这曲子叫什么,是何人所作?没听过呢!”束潇然没有接我递过去的洞箫,含笑问道。

“明月千里寄相思!我也是听别人吹过,因为曲子短,便记下了,不知道是何人所作!”我说道。

“是吗?”束潇然挑了挑眉,“云萱吹得很好听,曲子也新鲜,再来一曲吧!”

我将手收回,洞箫凑在唇边,吹起了红楼梦,一曲又一曲,悲悲凄凄,心情也跟着箫音变得悲凉起来。银笙和锦书都听得呆了,眼含着泪水,不知想起了什么。

束潇然的手突然按在我手上,打断了我,声音有些喑哑地说道:“行了,不吹了,早点休息吧,明日早些赶路。”

洞箫被他拿走,我的掌心顿时一片空落。

这一晚,我们露宿荒山。本书由电子书网提供下载

第二日,我提出把货物分装在两辆马车上,轻装上阵,而我们骑马前行,累了再上马车坐,如此一来可以提高速度,早日到达天京城。

“你会骑马?”束潇然淡淡问道,并没有表示出过多的诧异。

“我爹是大将军,行武出身,身为将军之女,我怎能不会骑马呢!”想不到我一个千金小姐居然会骑马么?从我做商人夏展瑶的那天起,我就开始学骑马了,顺便连我家的丫头也全拉去学了。有马走遍天下,无马寸步难行(主要是路太糟糕)!在现代我买不起车,到了这里我买得起马,不学可惜了。

最后大家都骑马。早上我就骑着马儿晒太阳,晒够了就坐回马车缩在货物堆里打瞌睡。这样一路行来,分开了些心思,倒也没那么难熬了。

就这样一直向北进发,一路上加强了戒备,几天后终于到达了天京,也没再出什么事。

我坐上马车进了高高的城门,马车驶在宽阔的官道上,在两旁百姓的噪杂声中前行。掀开车帘,别了四年的天京城出现在我的眼前,店铺门外高高悬挂着各式各样的幌子,当铺、茶楼、乐坊……一一从我眼前掠过。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似是昨天才见,却又带着一丝陌生。

“王爷,我们是先进宫复命,还是……”叶轻尘低沉的声音在街市的喧闹声中传来。

“先送凌小姐回侯爷府。”

于是马车由王爷的卫队护着,一直驶向威伯侯府的大门。早有门房见着王爷的人马过来,到里边通报去了,我们刚到门口,我的爹和几个娘,还有两个哥一个嫂,一个姐两个妹已经呼啦啦迎了出来。

“没想到我的回来还挺受欢迎的!”我嘻笑着悄声说道。

“参见王爷!”外面齐声呐喊,跪下一大片。

“人家欢迎的那是王爷!”银笙这个毒嘴丫头不满我的自我哄抬,一语中的。

管他欢迎谁,反正是本小姐回来了,做戏要做全套,别人那么尽心,我也不能落了后。下人早摆好了矮几,我踩着下了马车,低头硬挤出几滴泪,上前盈盈一拜,说道:

“爹,女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舅舅舅母这一向都好吧?”我那个一向对我从未笑过的爹今日破天荒地笑逐颜开。

“都好,临行时舅舅舅母还让我给爹娘带声好呢!”

“那就好!还要多谢王爷送小女回来,请王爷到府内用茶。”

束潇然答道:“侯爷不必客气,本王还要入宫复命,就不耽搁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终于端出王爷的架子了!

“既有公事在身,老夫也就不留王爷了,改日再叙!”

拱手作别,束潇然上马而去,临行时对我微笑着挥了挥手,我对他回以一笑,感觉身后如芒在刺,有一道目光冷冷地盯着我。回过头来,见到的却是一张张笑脸,难道是我的幻觉?

                  美女的招摇

我的舅舅不愧是个心思剔透的商人,把人的心思摸得那是一个准!果然,在送上他给我备的那些厚礼后,这府里那些个人看我的眼睛都多了一分笑意。当年他来带走我,听说也是送了一份大礼给三夫人,不然我也没这么容易就出得了府去逍遥了这么几年。

家里大姐云荭、二姐云菁都出阁了,一个嫁了太傅之子,一个嫁给了三年前金榜夺魁的状元郎,三姐云菲亦许了京城守备之子,半后就要过门,只剩了五妹明珠、六妹云萝,如今加上我,凌家还有三个未出阁的小姐。二哥云封少时是皇子伴读,今年十八了,已经行过了冠礼,没继承我那爹爹的将才,据说是一个纨绔子弟,把个侯爷老爹气得不行,只在户部谋了个闲职,整天的东游西逛,不见人影。

我把潞州带来的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再加上一些银两首饰,着锦书拿去赏了各房的下人,如此一来,竟也得了点人心,没几日就从丫环仆妇们的口中打听到了本人被急召回府的原因。

据说事情是这样的:

当今宫中,第一美人当属茹妃娘娘,其人二十二岁芳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真真是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深得当今圣上恩宠,并有极大的可能填补上虚悬多年的后位空缺。

这位娘娘有个弟弟年方十九,未婚,整日只知花天酒地、流连花丛,据说还曾为了争夺杏花楼的花魁如烟和人大打出手,这样一个浪荡子,却欲找个才貌双全的世家女子。威伯侯府小姐的美貌与才名在天京城中是家喻户晓,于是娘娘授意我爹她相中了凌家女儿。

凌家小女云萝尚未及笄,还未到婚配年龄,自然排除。凌家五女是侯爷和三夫人的掌上明珠,爹娘怎么忍心让她嫁给那败家子,何况明珠小姐也坚决拒绝,誓死不从。但那厢是最受宠的茹妃娘娘,更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得罪不得。当此左右为难之际,旁人点醒(要是知道是谁多嘴我非一巴掌把他拍死),于是乎想起了凌家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和明珠年纪又相当,当即拍板,将我急速接回,欲在茹妃娘娘之菊花宴后许配娘娘之弟——卫元颢。

啧啧!这就是当“散”财童子的好处啊,没钱谁会来捧你这个不得宠的四小姐的场,这消息如何得知?如今凌府的人谁不知四小姐的舅舅是潞州大富翁,对四小姐疼爱有加,甚至外间还传他给了我一大笔财产作为嫁妆。这几天功夫,我在凌府下人心中的形象骤然高大了不少,好歹也是一多金女啊!

三夫人牺牲我成全明珠还情有可原,因为明珠是她的亲生女儿而我不是。但是,凌暮天啊凌暮天,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么?你怕毁了明珠的幸福,我的幸福你又何曾考虑过!既然你不问我愿不愿,我也不会如你愿!想两头周全,门儿都没有!

我心中有了决定,茹妃娘娘要找的不是才貌双全的弟媳妇么?呵呵!我已步步退让,什么也不和你们争,只求你们忘了我也好,这样也护不得我周全,如此我又何须退让,从今日起,我放弃作沉默的羔羊,本姑娘和鬼神都争过,还怕和人争!

我这貌是明显摆在这儿了,正宗的花容月貌,总不能毁容吧!自残的事俺是不会干的,不过要是妆化得不好,出去吓到人那就不是我的罪过了。至于才嘛,凌四小姐向无才名在外,茹妃娘娘,我就看看你们卫家会不会要个蠢媳妇!

“锦书,快走啦!”我拽着锦书走出凌府,戴着宽檐竹笠,上面一层轻纱披泄而下,遮住了面孔。

“小姐,你确信要这样出去?”

“你怕什么,我这不是蒙着面吗!”

有银子就是方便,出个门也没人拦了。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见—有—缘—人!”我一字一顿,恶狠狠地答道,明显地感到锦书打了个寒战。

一路上,慢慢对锦书说着即将上演的戏码。

“可能发生什么你都明白了,记住我教你的话,随机应变。”

“我会的,放心吧,小姐!”锦书露出个兴味盎然的笑容。

杏花楼,天京城的著名青楼,我坐在天香楼临窗的位子,眼睛死死的盯着它。天香楼可不是青楼,它是一家饭馆。我找人打听过,卫元颢近日每天宿于杏花楼,这个时辰,他都会从杏花楼出来到天香楼吃饭。这位仁兄的习惯有点怪,一般青楼都管饭的,还需要跑出来吃,要不是杏花楼的厨子太差,就是那儿脂粉气太浓,把饭菜的香味弄坏了。

等了没多久,有个手摇折扇的公子从杏花楼出来了,身后跟着四个彪形大汉。

我听见跑堂的小二上前叫卫公子,站起身对锦书使了个眼色,就是他了!

待到他上得楼来,我便起身下楼,走过他身旁时,一个趔趄,身子往这位卫公子身上倒去。

“姑娘小心!”不出其然,这傅粉卫郎一把伸手扶住了我。

“小姐怎么样了,有没有扭到脚?”锦书上前问道。

“多谢公子!哎哟,好疼!”我轻轻挣脱卫元颢的手,扶住了前来的锦书,一个站不稳,又跌倒在卫元颢的身上。

“还是由在下扶着小姐到那边坐下吧,可能是扭伤脚了。”卫元颢开口说道。

我便由他扶着,一瘸一拐地回到桌旁坐下。

我蒙着面纱,他看不清我的面容,但我刻意为之,语音娇嫩,身散异香,不信这个花花公子不动心。

果然,坐下后卫元颢并未放开我的手,就势坐在了我身边:“姑娘为何戴着面纱?”

“公子请自重!”锦书插进来,成功解救了我被紧握的小手,贴近我小声说道,声音刚好够伸长耳朵的卫元颢听见。“小姐,你这个样子要是传到茹妃娘娘的耳中,那和卫公子的亲事可就不一定成了。”

“敢问姑娘是哪个府上的小姐?”卫元颢笑眯眯地问道。

“我家小姐是威伯侯府的四小姐!”锦书摆出一副高傲的表情快速答到。

“我家公子还是国舅爷呢!”四个大汉中的一个看不过去了,也插嘴说道。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我问道。

“在下卫元颢!”卫公子答道。

“啊?那不是……”锦书欲言又止。

这下各人心知肚明了!

“在下久仰凌小姐已久,不想今日得以有缘碰到,还请小姐赐见一面!”卫元颢想必早就想看看凌家小姐的样子了,难得竟叫他碰上,怎会白白放过这机会呢!他俯身靠前,轻佻地对我说。

我佯作娇羞,讷讷不言。

“即是卫公子,小姐见见也无妨,侯爷知道了想必也不会怪罪。”锦书在一旁扇风点火道。

于是我点点头,缓缓拿下所戴的竹笠,摆了个万人迷的笑出来,嘴咧得要多大有多大,龇着牙看向卫元颢,而牙上的黑斑肯定不无意外地露了出来。

他对上我的眼睛,和身后的四个大汉同时张开了嘴,半天才合拢。

“凌……小姐果真如传言……花……花容月貌!”

我见他看得眼神抽筋,心中乐开了花。

现代的烟薰妆加上我拙劣的化妆技术,配上一袭白衣,效果惊人。妆化好时我在菱花镜里看了半天,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把自己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奉送上一个秋波,长睫毛使劲扑闪了几下,抖落了好些粉末,抿嘴笑道:“嘻嘻,每个见过我的人都这么说,也不管人家会害羞!卫公子你很热么,怎么一头的汗?”

抖了抖手中的锦帕,扇出一阵浓浓的香风。卫元颢随着我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那……那个,本……本公子忽然想起还有件急事要办,就不……不打扰小姐了。”

卫元颢站起身,带着四个手下落荒而逃。

锦书在后面伸长了脖子叫道:“哎,公子……卫公子……”

“算了,人都走远了,别喊了,收工!”刚才这楼上的食客,倒被我吓傻了一半。人太出风头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我又把竹笠戴回了头上,起身便走,步伐稳健,哪里是扭伤的样子。

一路上锦书笑得合不拢嘴。

“小姐,你刚才的样子,真的是……你说,卫公子晚上会不会做恶梦啊?哈哈哈!”

我表情严肃地说道:“锦书,看你这么开心,定是十分地喜欢小姐我的这个造型了,你放心,回去我就给你也化上这妆。”

“哎呀,不要啊小姐!”锦书急忙告饶。

“就这么定了,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化得比你家小姐还要‘漂亮’,让所有人见了你都惊为天人!哈哈哈!”

“不行啊,小姐,你还不如杀了我,我还得个痛快……”

我们两个一路笑闹着,远离了天香楼。我得快回去洗个澡换了这身行头,再晚点,我自己都快被这香味给闷死了!

                  小楼主人(番外)

崇仁十六年秋,九月初三,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秋风萧瑟,树叶不时地从树上飘落下来,铺满了潮湿的地面。叶落无声,天京城内的一幢院落里,一盏灯笼在秋风中晃晃悠悠地漂浮着。手提灯笼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个子不高,身体壮实,古铜色的脸在灯笼的光影里一忽儿明一忽儿暗,眼角爬满了深刻的皱纹,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精光闪耀,深遂无比,一看就是有着深厚的内家功夫。

他走到正房门口,见门半掩着,伸手一推,走了进去。屋内只有一只蜡烛燃烧着,亮着微弱的烛光,一个穿着黑色广袖袍的男子坐在首座,脸上戴着一个狞狰的面具,见到此人进来,侧头向来人问道:“人都来齐了吗,就你们五个?”

嗓音低沉柔和,优美动听,听上去声音的主人还很年轻。

分坐在下首两边的四个青衣人转过脸来望着来人,齐声喊到:“赵叔!”

他们也都很年轻,大的那个也就二十岁左右,小的那个估计也就十七八岁,看上去生龙活虎,充满了朝气。

被称作赵叔的人对着坐于上首之人一脸恭敬之色,低头抱拳道:“属下参见楼主!”

戴面具那人挥了挥手:“赵昂,不必多礼,坐下吧!”

赵昂上前,坐在他的身旁。

“好,既然人齐了,开始说正事吧!”他的眼睛逐一扫过众人,“暖阁进展如何,能够在预定的时日开张么?”

赵昂答道:“是,属下等接到楼主的命令后,连日赶工,暖阁已快完成,这两日就可收工了。”

“人手招募得如何?”

“自从贴出告示后,男子倒是有很多人来报名,经审核已定下了三十人,只是这姑娘么……到如今也只有七八个人。”

“想必她们是不相信告示中所说之言,怕在暖阁沦落风尘吧?”

“楼主所言极是!”

“有这层顾虑也是人之常情。这样吧,我也想过这个法子恐怕不太行得通,咱们如今就改变计划,告示中所承诺依然有效,如有来报名的亦可按原来所定行事,”他将手放在桌上,轻轻扣击了一下桌面,那双手竟是纤长而洁白,皓肤如玉,“此外你分派所招来那三十个人,到天京城的各家青楼给我私下挖人,把那些立志卖艺不卖身的、被迫呆在青楼的给我想办法弄到暖阁来,你也可借由此事验证他们的办事能力,日后好分派做事。”

赵昂眼睛一亮,对啊,良家女子既不来,青楼女子亦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他对四个青衣年轻人吩咐道:“楼主的话你们也听见了,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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