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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颜倾天下-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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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问……”我眼光盯著他的身后,拖长声音道,“问你身后的人……”
    在那人并不相信我,作势举刀再次向我砍下时。刃雪已火急火燎地赶到,扬手就在他后脑上重重一击。刃雪虽是个女孩子,但是手的力道绝不会输于一个成年男子,那人眼前晕眩着倒地。
    我心中冷笑一声,敌人说的话并不是每次都有诈。
    宁州城中的援兵已在这时赶到,人数悬殊之下,那些暗袭的人渐渐陷入被动,看形势扭转都放弃负隅顽抗,刺杀已经不可能,当下全身而堪要紧。
    “刃雪我们走。”我道,再这样拖下去,我难保不会被发现。趁现在援兵束成包围之势,于我们而言,想要悄然脱身也比较容易。
    走出几步路,我糟心忽的一颤,感觉脚踝处一阵疼痛。蓦地惊觉刚才那人没有被打晕,他猛然挥出一记手劈向我,刃雪B  B  S. jOO  YOO.N  ET  身形敏捷地护在我跟前,一脚踢向他的后臂,“咔嚓”脆裂出骨头错位的声音,那人痛得龇牙咧嘴。
    此处道路狭窄,是断岩的截面层层相承,一侧岩壁裸露上面却覆盖了丛生的植被。脚踝处的疼痛让我一时没站稳,整个人顺着断岩滑了下去,落在下一层的草丛上。
    刃雪纵身跃上,握住我的手臂焦急的问道.“琅嬛,你有没有事?”
    我惊魂诺定,咬着下唇未叫出一声,听见远远地传来一声,“臣刘永基护驾来迟。”一手扶着刃雪的肩膀说道:“我没事,快,快点离开。”


    颜倾天下碧水青山总长隔5

    浸涸在夕阳余晖中的丝云收敛丁最后一照暖色,夜色渐深,“吱嘎”一声后,紧闭的后院小门就被推开。走进院中后,黑森森的一椽小屋中微弱地亮着几点光亮。再往前豁然明亮了许多,一排琉璃风灯顺着回廊延伸,室内的灯光透过螺钿花纹格子窗映出来。
    我轻车熟路地摸到墙根处的一扇窗,攀住棂术从宙子翻进屋中。里面伺候的侍女被我吓了一跳“啊”地尖叫出声,手中端着的漱盂匙箸等“碰碰”地落了一地。
    “参见王妃。”旁边机灵些的碧桃儿己认出我,恭敬地向我屈膝行礼,并沉稳地伸出手臂,拦下那名惊慌先措地正欲叫护卫的侍女。
      我半开玩笑道:“看清楚了,可不是刺客。”说完快步就向内室走去,柔和的烛光映着绘着西番莲缠枝的帷幔,在地上轻轻拂落下殷红剪影,恍若一团激滟的彤云盈动。
    “你觉得那些刺客是从哪里来的?”
    “今日遇刺之事不好说。”烟纱轻拢垂地珠帘后透出一抹清瘦的身影,一个女音泠泠地说道“可能是不甘心退败的北奴余孽,也可能是萧墙之内的人。”
    “萧墙之内?”陡然拔高的音调中的一丝惊诧难以掩饰。
    “王爷,请不要误会,我没有影射任何人的意思。”珠帘后的女子依然清淡从容地说道,”这个萧墙指的不仅是皇室,而是整个胤朝。”
    “还有啦?”
    听见一声沉缓地吐息,像是下定极大地决心般,“其实还有可能是伏眠国中的人……扶乩为四名姽婳之一,说出这种话已是大不敬。我现在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王爷应该去问琅嬛。”
    帘上缀着的水晶坠子割出棱角分明的切面,在烛光轻轻一转就折射出流丽炫目的光彩。珠帘荡开,我感觉眼前明光一刺,迎面走出的扶乩与我擦肩而过。
    我未留意她,顾自漫步走进去。
    “琅嬛,你怎么来了?”奕析正一手支着下颌坐着,微微蹙眉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眼神愕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我。
    我此时身着一身墨色软丝短打夜行服,紧身的衣料衬出玲珑身段,银色的束带将纤纤一握的腰身系住,脸七的白玉面具遮去了大半的容颜。因今日突袭之事,皇上已前往宁州行宫,并不在王府停留。不由感慨,无论怎么说,我都算是这里的女主人吧。我回趟王府居然偷偷摸摸像做贼,我见自家夫君居然小心低调像偷情。
    我见到他心情甚是明媚,眉目盈然含箕着环视一眼房中,嘴上却故意拈着醋意道:“韶王殿下我在这里不稀奇。我若是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撞见一个别的女人那才是稀奇。”
    “哟!”跟在我后面的碧桃儿极轻地叫出一声,随即清脆地笑着朝房中的侍史道:“姐姐们我们还是先躲躲吧。”
    奕析的目光若致阑珊落在在礼出缕缕白烟的银丝镂空熏炉上,却是不理会我。
    我在珊瑚漆雕花盘云圆桌边坐下,想到扶乩最后说的那句话,再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想阿我?”
    “是,今日刺客的事。”奕析表情淡淡地说道。
    旁侧青铜座七一星摇曳的烛光映八眸心,我稍稍顿了一下说道:“扶乩说得没错,那些参与暗杀的刺客可能来 自'炫*书*网'北奴,也可能来 自'炫*书*网'胤朝,更或者是伏眠……但是绝对不是我做的。”我知晓其中的利害,不可能采取这种极端粗糙,且不计后果的手段来解决现在面临的困境。
    “当然不是你……”高奕析拖长声音说道,“你可是来救驾。”他神色中闪过一丝古怪,“救驾”两个字竟咬得极重。
    我还未说什么,却看见碧桃儿和其他三名装束一致的侍女慢步走进来。碧桃儿乌溜圆润的眼睛看着我们,感觉到气氛的沉缓,思衡一下小声问道:“王妃留下吗?”
   我闷声应了。坐在菱花梳妆镜前,让侍女们上前伺候。
    “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鹰断峰?”他问道。
    “我……”我心中“咯噔”一下,手指间摆弄着晕染茜草石榴娇胭脂盒子。此时侍女正灵活地解散我绾发的丝般,一袭乌亮柔顺的秀发帅瀑倾下,执起妆台上的玉梳蘸r百花露水为我理顺丝丝长发。
    “我先前没想到今天是我的……”我的话说到一半,觉得说出“我的忌日”这四个字格外的别扭,于是改口道:“是颜卿的忌日。”
    我心中了然,知道他是计较今日我贸然出手救奕槿的事,忍不住笑他那股小小的醋劲。朝着他映在镜中的影子横了一眼道,“你难道不感谢我吗?我今天可是救了你呀。”
    奕析“嗤”地哂笑,带着几分挪揄道:“你可别说是当时眼花看错了,把皇兄霜成是我……”
    我闻言直起身,正在为我梳理长发的侍女来不及缩手,尖尖的玉梳齿子贴着头皮划过,带起些微的痛感。
    我眉心微皱,抬手示意一旁战兢着梳头侍女“无妨”,长发披散着径直走向他,他脱去了外裳,现在身着小衣半倚在那张乌沉沉的黑檀木大床上。
    “怎么可能眼花,你莫非真的当我有四十岁了。”我在床边挨着他坐下,小巧的下颌放在他的肩窝上,羽睫轻扬着说道:“你想想,如果皇上真的出了事,到时候难辞其咎的人是谁?”
    “那你当时是这样想的吗?还是事后才想的托辞来敷衍我。”奕析不冷不热地说道。
    我从他肩上抬起头,柔光映得半边脸细腻的肌l肤光洁如璧,不可思议地反问:“敷衍?我为什么要敷衍?”见他默然不说话,经历那么多事后,性子电不似当年柔弱温婉,觉得莫名的情绪窜上来,张口说道:“有什么话你直说,何必给我脸色看。”
    “颜颜。”奕析看着我的眼睛陡然说山这两个字。
    我听得心中似被重重地锤了两下,这声“颜颜”唤得空洞干涩,像是纷繁芜杂过往褪尽了感情的色泽后,也最终褪色成苍白。
    “我记得当年皇兄就是这样唤你的。”奕析陷入沉思道,“我也记得当年你在皇兄身边时的幸福快乐,时至今日再听见‘颜颜’真的投有一丝感觉了吗?”
    这是我们长期以来都不想触及的话题,现在他就这样毫无预备得直接地挑明出来。我曾经是北奴王耶历赫的妃子,甚至与还他有一个不足月而早殇的孩子。他得到我的人,却不曾在我心中有过一分一毫的位置。我当初不过是经历心获意冷之后,让自己接受此生注定的命运。
    我冷然而笑,可是这心灰意冷又是为谁?一切过去得太久,十五、六岁的那段回忆充斥着漫漶的水迹,年少时情窦初开的那份懵懂喜 欢'炫。书。网',到底有没有,已然模糊。
    “有或者没有,现在说起来有意义吗?”我问。
    “怎会没有意义?”奕析的神情如是生气,“前缘……现在就在跟前。”
    看他这般,我不由也觉得恼意,“前缘?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邢种藕断丝连,纠葛不清的女人吗?”说完我就要走,却被他牢牢地抓紧了一只手臂。
    “不是,可……”奕析用力扳过我的肩膀问道,眸色澹澹微明,“我一点在想,如果当年不曾发生耶历赫索婚一事,现在又会怎样?”
    我看着烛台上淌下一痕若红泪般温软湿绵的烛油,一只纤白伶仃的小飞蛾栽在慢慢凝结着的绎脂中,扑打着双翅直到全然无力。我感觉我就像那只飞蛾,深陷在滚烫黏稠的烛油,看着凝固一点点地迫近。
    如果当年没有耶历赫带来的那场变故,我入宫一事也已成定局。我现在或许会是圣上钟爱的娉妃,或许身居比这个更为显赫的位置,四妃之一,皇贵妃,甚至皇后,也是不无可能。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一辈子都将是眼前这人的皇嫂,此生再无可能。
    “要我说实话吗?”我想到了慧妃,幽幽道:“我会入宫,成为宫廷中的女人。”
    “我不是麻木不觉的人,自然心知某个人对我的好。”我眼眸泠泠若水地看着奕析道,“但我会小心翼翼地在其中斡旋,让他的好为我所用,而不是为我所患。”
    “你……”奕析被我所说的话激得黢黑的瞳仁有一瞬的收紧,一时气结束说什么。我知道这话说得到薄寡恩,但是时至今日,我没有必要矫饰,若真的到那一步我的所作所为不会比紫嫣高尚多少。
    我清冷地美道  “怎样,这样的回答符合颜卿以前的性格吗?”
    “你好像只会对我如此尖刻地说话,于你而言,最初的感情也许才是最真的。”他略带凉意地关出…声,蒙染丁些苍然与错落,“那么你现在的性格呢?这个人依然对你好,你是想要为你所用,还是为你所患?”
    “既然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可说。”我神色郁郁地别过舱击不看他,  股酸涩渐次蓝延开去。我方才说的话是商人,他说的难道就不刺心了。
    “王妃。”一名侍女低脂跪在我面前,捧上一身洁白溃绣青菊的寝衣。
    “拿走!”我脸色阴沉地说道,拂落了侍女正要为我更农的手。她看我们两人神色不对,吓得跪着噤声,未敢出一言。
    我轻哼一声,从床沿立起就向外走,一手伸开将挡在眼前的珠帘甩得稀垦啪啦地乱跳,回头看一眼高奕析正安稳地丽擘躺着,留一个清隽的背影给我。我愈加觉得像是一口气狠狠地憋在胸前,撇下一群人的阻拦走了山去。

    到了外面,夜间的冷风兜头一吹倒让我冷静下来。今晚已是十七,空中悬着的一轮月被无端蚕食去了半圈,光华依旧皎然,却不免美得有些缺憾。更何况今夜遮挡清辉的乌云又有那么多。
    多日不见,我冒险前来王府找他,何尝不是想念他,何尝不是担忧他在今日猝不厦防的暗袭中是否受伤,却发想到落得这样的不敢而散。
    我想着不由觉得一把委屈涌上心头,湿着先前的恼火在心中滚动。我飞快地翻身上马,皮鞭在马臀上一抽,“驾”,随着青玉璁发L出一声响亮的嘶鸣,头也不回地策马远离王府。
    我骑得极快,道路旁的房屋树术如消逝的云影般一掠而过。想起当年在风翔楼后曲折复杂的小巷中他骑马追来,我倍熟那里的路径,却有意折腾他,七拐八弯地在里头绕路。他追上后桀骜地握住的马辔头,然后又喷喷地嘲美我的骑术不精。
    “驾”,不知跑出多远后,青玉璁忽然停丁下来,吃痛般躁动地蹬着四蹄。我略略感到惊诧这匹一向温驯的马怎么会没来由地发狂,滑下马背后,看见马的后腿肚上扎着个压得扁扁的刺球,一半的刺儿已经没八皮毛之中,难怪它疼得这般厉害。
    我在马鞍上寻了一方厚实的兽皮将手包住,然后小心地下力将其拔了出来。放在手心中就着微弱的天光看了一眼,这刺球红褐中带黄,墨绿色的硬刺棍根竖起。我再往前走了几步,足尖踢到一丛骆驼刺,蹲下身看暗红的小花上龙骨瓣呈内弯状,生相特殊。
    我现在已出了宁州城,但还在胤朝北部境内。看这里生长的植物,应该是临近覃积山的莫云峰和鹰断峰一带了。
    今日圣驾遇刺的事一度让我感到古怪,看到前方耸峙着如铁般沉部的黑影。尽管明知万分不妥,更何况去了也是徒劳,心中还是升起鬼使神差的念头促使我过去看看。出入意料的是,我原本还以为经历今日一事后,胤朝会加强此处的守卫。可鹰断峰附近竟然没有任何士卒,夜幕笼罩下空空落落的一座荒山罢了。
    我心中惊疑,却迟迟不敢妄然而动。无意间瞥见白天横陈在山麓处尸首和断臂残胺已被尽数抬走。我蓦然想到什么,取来马背上一盏小小的羊角风灯,用火折予点亮后照着俯身去翟,果然连地而上的血迹也被完全清理,一点污垢都没有。这里的一草一木洁净得根本不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厮杀。
    我心中轻叹,已然明白缘故,这鹰断峰是颜卿了断此生的地方,以奕槿的脾气自然不会允许它被血腥杀戮玷污,同样他也不会允许铁戟钢刃去大张旗鼓地染指它,他宁愿让这里千千净净,也的清清静静的。
    这里崎岖的山道我十分熟悉,当初与阿奴谋划逃跑的事情,这里不知摸索过了几次。我不信鬼神之说,可是夜深时孤身走在这里,山间露气潮重漾漾地扑在皮肤上,混着林卉散发的苍润冷冽之息,一丝丝幽凉的寒意从心腑间抽出来。
    飒飒的矾声穿梭过深林,又在周身呼哺丽过,隔着密密草叶听见丛中深泉泠泠地滴落的声音,那般炯锁雾笼的沉凝,倒有些熊咆龙吟般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之意。
    我的手心渗出细汗,紧撵着农角被汗水潮潮地涸湿。心中安抚自己道,这里埋葬着一个人的亡灵,别人也许会怕,可是我是堆没有理由害怕的人。
    羊角风灯不会被风魄熄,亮得也持久。这里一星点进出的光芒,并没有让我心安,反而将四周沉凝的黑晴村得愈发深湛,愈加庞大,愈加坚不可摧。
    我抬头霍见乌云层迭后那轮缺月已渐西沉,过了这么久,我应该快临近峰顶的鹰喙石了。偶尔会有一声粗噶的禽鸟叫声传来,翔翔振羽时摇晃了一排阴阴的疏影,又远远霍见映着天际的一痕青黛莹光。
    心神恍然中,不知是风中萧萧簌簌的林涛之声带给我的幻觉,还是真的。总觉得有个悲戚恸然的声音盘桓萦绕,时断时续。
    一阶思恭之忉怛兮,兼始终之万虑。嗟隐忧之沈彤!兮,独椰站而席诉…
    意惨愦丽无聊兮,思缠绵毗增蒜。夜耿耿而不寐兮,魂憧憧而至曙…
    镀城阀之作诗兮,承缅进而两绝。睦古衷而抱戚兮,仰苍天丽泣血…
    我越不想听,那字字句句倒越发在心问清晰起来,时断时续,像是一篇悼亡,既而旋灭,唯余萧然的林涛之声,我感觉一颗心在胸腔巾究究地乱跳,再抬头看那月已经完全遮隐到山壁背面去了,前面就是峭拔峭立的鹰喙像了。
    此处寂然空阔,不像其他地方密生着植被,却是裸岩散乱。我举灯一照,这里跟两年前发有什么差别,不同之处就是石前立了一座约有一人来高的石碑,想来要分毫不损的搬到峰顶是费了不少周折。
    光线微茫下看不清全貌,但感觉石碑的轮廓甚是巍峨高大,上面镌到了文字。我正想照亮了看看,手中的羊角风灯却在这时候熄了。微微感觉有些恼,我于是伸手去触摸石碑上凹凸的纹理,其中似乎有一行小楷是:
    轻装照水清裳立,娉婷缥缈美人幽
    娉婷,指尖落在这两个字上。心间灵台清光澹澹地映出往事剪影,当年奕槿赐给我的封号“娉”就是出自这两句诗。
    我不由叹息,奕析问我如果当年没有耶历赫的横身插入,那么所有的事情又会怎样?那时入宫己成定局之势,紫嫣说得没错,我嫁给奕槿时不是全部的真心,但是我认真地想过要与这个人共此一生。也许做不到白首偕老,就在有生之年执手相伴。我甚少用全部的真心去对待他,所以也不曾奢求他全心全意地待我,而且当年的他也不可能全心全崽地待我,在所有的感情中,我独享出娄拔萃的一份喜 欢'炫。书。网'也就足够了。
    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我的唇角晕染开恬淡的笑意,无缘之人或许就是注定难以走到一起,十五岁时,我离太子妃仅差一步,十六岁时,我离娉妃仅差一步。
    城阙烟尘起,华幛犹蔽日。当年祟华殿上掷碎风来仪决然离去,和亲的翠华宝盖鸾轿迤逦地驶出帝都,我们此生的轨迹注定了擦肩而过之后,就只能渐行渐远,直至形同陌路。帝都或是奕槿,于我而言都已太遥远。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不仅仅是八年的时间,其中相隔着太多的人与事。尽管他曾给的好多于不好,也已经回不去了。
    当年读李商隐的《马嵬》,最不堪入目的两句就是: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渔阳鼙鼓动地而来,马嵬坡前六军不发。唐玄宗亲眼看着曾经千宠万爱的玉环被缢死,贵为天子也不过如此,还不及小家的莫愁女。
    幽兰旋老,杜若还生。现在回想起来,死过一次,重生一次。那些过往,就像是原本应该抹灭的前生记忆,诡异地在一个人的头脑中保留着。
    我知道奕槿在找我,就算我离世的消息传到帝都,他还是命底下官员将漠北一带城镇中的百姓仔细地翻查了一遍。
    勾划细致娟丽的“娉婷”两字上蕴满了冰凉的夜露,触手之处这石碑如同纹理细腻的玉石,生出一丝一丝的寒冷。
    我又忍不住要生奕析的气,我的心性是太倔强,高奕析他自己的心性何尝不是太倔强了。想来又觉得后悔,只要有一人做得到温绵地忍让些,不说出那些伤人刺心的话,也不至于这样闹得不欢而散。
    “谁在那里?”一个消俊的声音猛然传来。
    我整个人激灵灵地一惊,飞快地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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