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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颜倾天下-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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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在那里?”一个消俊的声音猛然传来。
    我整个人激灵灵地一惊,飞快地躲到石碑之后,这里居然还有其他人。
    “是谁?”这次他的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迫人的压力。
    我心跳如乱兔,听得出来那人是奕槿!这真是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他这时应该在守卫森严紧密的行宫中,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见我默不作声,严厉地喝阿道:“快说!”
    此时天还尚黑,漫天星子隐没,月亮又被山挡住着。这么阴沉沉的他应该看不清我,而我又正好身着墨色夜行服。周围三面都是刀斫斧削般的山壁,一面其下就是急湍逆流的深渊。他每朝着石碑走近一步,我就感觉心腑都被狠狠地揪了起来。
    我应该怎么办,我一时心乱如麻,手指紧紧地抓住石碑的边沿,指尖几乎要沁入坚硬的石碑表面。再退后面就是悬崖了,真是插翅也难逃,而且奕槿的武功远高于我,绕过他强行冲下山绝对没有这个可能。
    听见拍打在崖壁上爆裂出的“轰隆”水声,那样强势的力量像是能将坠入其中的一切都撕扯得粉碎。心中不由苦笑.这次可没有阿奴在下面接应了。
    可是再怎么样,也盖不过现在这个一步步逼近着的人所带给我的惊骇。我紧咬着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根本想不出一个台情合理的解释,让奕槿相信我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还有让他相信我这个不相干的人,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别过来!”情急之下,我慌乱地喊道。
    他的脚步声在离我约一丈远的地方停住了,我缓缓地舒气,紧绷的心弦却不敢有一分放松。我懊悔异常,真是自己将自己陷于进退不由的困境中。
    沉寂,依然是沉寂,好像是冰封后的凝结,濒临着那一瞬的冻裂。
    不知这样僵持了多久,我紧贴着石碑的后背硌得生出刺骨的痛感。
    “颜颜。”他的声音中满满地透出来惊疑、喜极、惊愕、悲恸、凄然,多种复杂的情绪糅台在一起,仿佛要将人湮没般。
    “颜颜,是不是你?”他口气中带着轻柔的试探。
    我感觉心神悚然一跳,头脑中尽是空白,风拂过肩披落的长发,逶迤垂地的长发被吹得高高扬起。白齿划过柔软的唇瓣,有腥甜的血丝渗了出来,黑魃魑的四周,他似乎动作急切地想点灯来看我,我将唇上的血咽了回去,心中一横,他若是过来,我就真的从这里跳一次。
    “不要……点灯。”我再次惊惶地喊道,声音颤抖得有些支离破碎。
    “颜颜,你好像很怕我。”他朝我快步走来,身上散发着温华渣淡,渐渐地又迷蒙狂乱起来。
    “颜颜,我终于找到你了,不管你是人是鬼……”
    我抓起身侧已熄灭的风灯,用火折子将整个都点燃r,使劲地向崖下抡去。黑沉夜色中一道晃晃的明火掠过,仿佛一道坠落在天际的流星般。
    他离我已是越走越近,我已是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啊!”在那盏灯落的方向,一声纤亮而尖锐的女声发出,像是要贯裂黑夜,浸透了极其的凄艳又极其的痛苦。
    我惊得瞪大眼睛,这个声音不是我发出的
    奕槿似乎也被这个声音惊到,轻曼如纱的岚烟弥散处,纯白的衣影人面绰约地一闪而过,遗落笑音细细。他的目光向那里看去,一时的怔忪后随即追了上去。
    我惊吓得已经有些虚脱,四肢绵软地抬不起来。一双手将我从背后托起,耳边轻语道:“王妃,我们赶快走。”
    相扶着到了山麓处,我这时才觉得一颗心略略地放下来,仔细一看,来人果然就是碧桃儿, 碧桃儿正想向我解释,被立即被我挥手制止。我冷静跃上马,伸手让她一同骑上来。回望了鹰断峰一眼说道:“什么都不用说,你先跟我去个地方。”

    颜倾天下碧水青山总长隔7
    此时已是快五更天了,天际泛起些苍莽的灰白,映着大半边的夜色如墨,那一线白光好似波涛泼洒暗涌,不消几个时辰这天就要亮了。碧桃儿身上带着证明身份的王府令牌,出城倒也是顺利。
    我不回王府,碧桃儿心知其中缘由,所以也不问,我驾马直入伏眠国中,朝着流蕊的方向而去,临近流蕊时,碧桃儿看着眼前那座清幽敞丽的院舍,问道;“王妃,刃雪她还没有到吗?”
    “她……”我轻灵地笑出一声,抓住缰绳将马辔头猛然向后一拉,上身前扑手臂抱住马脖,取膝夹紧两侧鞍子。
    青玉璁在我的驾驭下,长啸着后蹄在地上着力地一蹬,前蹄高高扬起,直要将背上驮着的人狠狠地甩出去。碧桃儿对此毫无防备,从马背上坠落,但听见一声女子的轻叱,她已是身形稳当地落在地上。
    我含笑着看她,猝然出手就是迎着面门的一鞭,碧桃儿敏捷地将左肩一荡,轻巧地避了过去。我现在骑在马上,占尽届高临下的优势,向下以压顶之势挥出一鞭,碧桃儿身段柔软地从马肚下“嗖”地穿过。
    两次出手皆不中,碧桃儿躲避得却游刃有余,我沉声叱问道:“碧桃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踪我!”
    “王妃,是王爷让我跟在您后面,一路保护着您的。”碧桃儿无辜地辩解道,“还有……不然您怎么能这么顺利地出城。”
    碧桃儿果然是听从了高奕析的命令,想起他我就想起在王府上,我说要走他居然留都不留我顾自面壁躺在床上将背影给我看。
    我冷声道:“保护?说得真好听,他的原话应是命你跟踪我吧。”
    “王妃,刃雪将军不也是一直跟着您吗?可是您怎么不教训她,厚此薄彼,王妃这样岂不是偏袒着自己的人了。碧桃儿受些委屈不要紧,要紧的是落在别人眼中,倒觉得您跟王爷是生分了。”
    碧桃儿脸上流露委屈,一字一句却说得极为伶俐。
    我没有存心着要与她计较,温和地看着道:“我何时要教训你了,此次有惊无险还多亏了你碧桃儿瞅见我容色和悦,神情亦是宽解了许多。
    我下马走向流蕊,而她碎步跟在我身后,以前觉得这个王府中的小丫头有些不同,不像是普通的侍女,看来体格娇弱的女孩子,武功倒也是不弱。
    我漫不经心地说道  “碧桃儿,你身上的功夫倒是挺好。”
    “多谢王妃夸奖。“碧桃儿看了我一眼,张口说道,“王妃出鞭时虽快却劲道不足,是因为不曾自小就修习内功的缘故,致使招数一直流于表面。”
    我仅是笑而不答,进入苑中。玉笙为了等着我已熬了大半宿,见到我安然无恙地回来,顿感宽慰地笑了,她认得碧桃儿,所以见到她也不觉得奇 怪{炫;书;网。我刚要吩咐下人准备一庶被褥给碧桃儿你休息。
    碧桃几连连推辞道  “不用如此麻烦,已经五更天了,王妃随便给我一个地方坐坐打盹,天亮后我就要回王府去。”
    我于是也不勉强,后来想想让碧桃儿进我的房间,指着放在外间窗棂下的一张冷香术长塌,这平常是我用的。我让她先随意躺着歇歇。
    残夜将尽,这时候早已过了困头,也仅是歪在床上阉着眼睛。我睡不着,看见碧桃儿正精神地坐在妊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定窑绿釉刻莲纹瓶中几枝洁白含苞的素馨花。
    她见我从床上一崴起身子,立刻问道:“王妃你要喝水吗?”
    我摆摆手,问道:“碧桃儿,你今年几岁了?”
    “回王妃,十七了。”碧桃儿索来机灵,想我还要再问,索性自报家门道;“奴蜱原名李桃是帝都城中李教头的女儿,常年跟在父亲身边,所以自小学得一身武功。”
    从前爹爹身居垂相之位,颜氏亦是一门荣耀,平日来往的尽是簪缨巨儒之家。帝都中大大小小的官员,我一时还真不知道有位李教头。但她既然是帝都城中教头之女,虽出身低微也是一位正经的官家小姐。
    我笑道:“原来你叫李桃,后来又怎么会在王府中?”
    “我是丰熙年间采选入宫,分派到各宫服侍主子。”说起以前的事,碧桃儿粲齿笑道,“那时负责领着我们的管教嬷嬷,说我模样生得还行,就是眼笨手拙地不会做事情,也币懂得察言观色。没有那些温婉沉静的来得好¨。本是要将我打发到浣农局那种苦力的地方去了,不过我命好遇见了高嬷嬷,她见我生得尚还稚嫩,想我受不住那里的苦。她替我向当时的皇后讨了个恩典,暂时留在风仪宫中做杂役。”
    “再后来,皇后见我还好使唤,就将我给了七殿下。”
    我静静地听着,太后为人一向含而不露,她定是看分明了碧桃儿是个忠心可用的人,才会放心地让碧桃儿跟在奕析身边。
    “那时正好先帝驾崩之后,一千子女中唯独命王爷前去西郊皇陵守孝三年。我就是从守孝起开始跟着王爷。”碧桃儿撇撇嘴抱怨道,“嗅,三年过得别提有多沉闷了,披麻戴孝,不沾荤,不玩乐,还要定期对先帝的英灵哀思悼念,死气沉沉。”
    碧桃儿还是孩子心性,当着我的面口无遮拦地说道:“我当时觉得难受,皇后让我出宫去,原本心中还小小的雀跃一下,不用再理会耶些磨人的宫规,结果出宫后的日子过得跟山家一样,还不如宫中好吃好喝着。”我轻轻掩唇笑她,心中却黯然着,原来当年我走之后,奕析也曾度过一段难捱的时光。
    “当时宫中就有人嚼舌头,说先帝生前在众皇子中多疼王爷一些,果然身后要守的孝也比别人多些。”碧桃儿说到兴头上就切切咬牙,旋即又苦思道:“可是先帝没少疼着端雩公主,可是公主当年只守过了四十九天后出孝了。”
    “没有什么缘由。”我浅笑着折了一枝冉冉绽雪的素罄花在手,一个念头泠泠地跳出,也许丰熙帝是不想让他出帝都吧。
    碧桃儿乌溜的眼珠一轮,嬉笑道;“不过当时有一个睦相十分标致漂亮的姑娘常来,带来根多新奇好玩的玩意儿,她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兴致地说到一半她又忽然噤声,眼神中带着几分懊恼地瞥过我此时的脸色,暗睛骂自己道:“碧桃儿你真是添乱了,这时候竟然还不知脸色地王妃面前,提什么标致漂亮的姑娘。”
    她匆忙解释道:“后来王爷一直叫她姐姐,绝对没有别的什么了。”
    我听见后“扑哧”一笑,心知碧桃儿口中邢标致漂亮的姑娘就是元君,当初元君肯帮奕析在伏眠找到我,我就知道他们那时一定是旧识了,不司能仅仅只有颜府中那次短促的见面。
    见我仅是笑笑,而默然不答话,碧桃儿声音小小地再次问道:“王妃可要喝水吗?”
    我将指尖的那枝素馨插回花瓶中,看着窗外天光熹微,身侧站着的碧桃儿低着头,一副谨慎拘束的样子。
    “倒一杯水来。”我语调谈渣调侃道,“天色那么亮了,你可别一时慌得拿错了,将花瓶中的水倒了来给我吗。”
    碧桃儿心知我是在笑她,极轻地跺了一下脚,依言将水倒了来给我。
    我接过后平静地问道,“碧桃儿,既然是太后身边来的人,你除了身怀武功,还会做什么?”
    她侧头想了一下又摇摇头,嗫嚅道:“我眼笨手拙,连杯茶水都不见得奉得好。可是……”她双眼盈盈地笑着,带着一点自负的意味,“碧桃儿的功夫不错,就连景平他也打不过我的。”
    一番交谈下来,再看窗外的天色已然大亮,推开窗看,苑中萦纡回绕的漾漾白雾染着一袭艳粉凝紫的霞光,万籁寂寂,迎面扑来晨间露水的清冽和清醇,令人心神一清。
    心中想想到了这时候,刃雪应该已经回到流蕊苑,我此时爿觉得困倦酸胀的感觉一点点地从四肢浮上眼皮,于是挥手让碧桃儿回王府去。一夜未眠自己躺到床上去歇息。

    颜倾天下碧水青山总长隔8

    碧桃儿回王府后,一连几日,我都闷闷地留在流蕊中,整日足不出户。青石刻纹庭阶上一排盛开得嫣红如血的红棘花,衬着墨绿肥厚的叶子,那般肆意得如一团烈烈熊熊的流火在燃烧似的。
    我肩上披着一袭柔软轻薄的烟霞紫系襟纱衣,素笺装帧的词集在手中懒懒地翻了半页,一阙清丽天然的词。
    落花己作风前舞。又送黄昏雨。晓来庭院半残红。惟有游丝千丈袅晴空
    殷勤花下同携手。更尽杯中酒。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
    心中恹恹着,看到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一句,不觉得又有些恼他。多日过去,他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曾来流蕊中找我。
    一日午后,入夏后的气候倒也不十分燥热。躺在院落中香塌上小憩后,睁眼看见树影之下摇落的日光轻薄如金,片片落花瓣似的斑驳晃得人有些眼花。
    此时,远远地看见玉笙领着碧桃儿向我这里走来,碧桃儿手中抱着五彩丝缘绣纹的小褥子,平日里这丫头走路时蹦跳着没一刻安生,这时却格外安静规矩地走着,跟在玉笙身后。
    我掀开褥子一看,露出一张粉白嘟嘟的小脸,竟是樱若。她有些潮润的眼睛溜圆地看着我,看得我心下欢喜,眉眼含笑着从碧桃儿手中将她接过,抱在怀中轾柔地哄着。
    “今日怎么把樱若抱来了?”我怀抱着樱若在软榻上坐下,闲闲地拿着一串秋香色的璎珞流苏逗孩子玩。
    “哎……”碧桃儿想了一下,答道  “这么多日不见,王妃定然会想念郡主,所出王爷出………”
    我听着随意地“哦”一声。
    碧桃儿见我反应淡淡,眨着眼露出顽皮的神色,说道:“还有呢,小郡主今天忽然开口叫了声‘母妃’,府上的人别提多高兴了。”
    “瞎话。”我佯作责怪道,“樱若还未满六个月,牙齿都长不齐全,瞎说什么会叫‘母妃’了”樱若安静地倚在我怀中,伸出肉绵绵的小手去抓眼前的流苏。
    碧桃儿摸着下颚,蹙眉沉思片刻,一拍手道:“可是以前在宫中的时候,高嬷嬷说王爷可是五个月时就会开口了,第一次开口叫了‘父皇’,喜得先帝的根根眉毛都要飞了起来。”
    我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澄明得很。奕析让碧桃儿抱了樱若来,他是拿樱若来投石问路。寻了由头,来探探我现在脸色如何,忍不住想笺他这种心思。
    这日傍晚最后一抹霞照将收的时候,橙红昏沉的夕辉照得人身上直起洋洋的暖意,清凉无汗的¨上如同一匹上好的皮毛拂过时绒绒的触感。我正拿着水舀给红棘花浇水,神容恬静,衣袖下露出一截凝雪皓腕,其上戴着一般和田白玉搓金镯,隐约如彤色的珠华流光。
    院门微敝,听见锦纹细密的衣衫掠过鲜润青苔发出极轻的声音,我知道是他来了。却故意背影相向不理会他,顾自浇着花。
    “琅嬛。”奕析轻声缓步地走到我身侧,唤了一声。
    我心里还计较着王府中的事,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顾自将一舀清凌凌的水朝着绽开如殷殷艳血花瓣的红棘浇下。
    奕析见我神色冷淡,目光在红棘花上驻留一会,沉吟道  “红棘花,这般的睦势,诨名为‘嫡姬将军’的花果然名不虚传。”
    我咬着下唇不说话,扭过头只给他半个冷脸看。花根处的土壤已经被水冲得浅浮了一层土垢下来,我犹觉得心里憋闷,又一舀清水狠狠地浇了下去。
    “琅擐,你这样养花,饶它是嫡姬将军也要被折腾死了。”奕析语调轻松地说道,俊美的脸上
    带着流云般清远的笑意。
    我蓦然回头瞪着他,没好声气地道;“我养我的花,养活了还是折腾死了,你管我这么多干嘛”说完又转过身去不理他。
    奕析朝我邪邪地一笑,伸出双臂在我腰间收紧。我大吃一惊,脚下瞬间已经腾空,他趁我毫无防备的时候,从身后猛然将我拦腰横抱起。
    “你把我放下。”我整个跌倒在他怀中,乱踢着双足要将他推开。可是他的力道远远大于我只得任由着他将我放在庭院中一张翡翠石的小圆桌上。
    奕析放下我后,我立即“嗖”地直起身,尘在桌上与他对视,清倔拗然的神情极像一枝带刺的红棘花。
    两相僵持了一会,他最终歉意地道:“琅嬛,那日是我不好。明知你是说的不过是气话,我竟然也拿赌气的话来伤你。都几日过去了,心中有再大的不舒坦也该抚平了。”
    我看了他一眼,看他先服软了。终究还是髓得一口气难平,声音疏远地说道:“七殿下,我可没有赌气,更没有生气。”说完就要从圆桌上下去。
    奕析“嗤”地关出声,双臂将我用力地扣在桌上,不放我下来,又亲呢地弹…下我的额头,“这眉毛都要皱在一起打结了,还说自己没有生气么?”
    我抬手在被他弹过的地方,用力地来回搓着,摆明了就是挑衅。看他的眼神也愈加桀骜不驯“七殿下,您还是请回吧。”
    奕析一时默然,动作轻缓却带着一点霸气的力道地将我揽^怀中,清宁的气息触着耳垂喃喃道:“我真后悔,不该说那样的话。你现在这般疏远我,又这般冷冷淡溃地叫我回去,岂不是成个孤独的伤心人。”
    我在他怀中小小地反抗一阵,就安静不动地伏在他的肩上,一股子酸涩自躲底蔓延到鼻根,低声道:“你非要让我不痛快,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你倒好给我那么多的脸色看,你伤心我就不伤心么?”想到那日他中那一样地说什么“前缘”,我就觉得钢锥在戳般的刺心,刷人随我不觉得什么,就他说出来让我觉得捌心。
    “琅嬛。”他将脸埋在我温软的脖颈间道,“你可晓得,你是我此生最在乎的人。尽管你现在在我身边……拥有的一切美好得跟梦境一样……可是我还是生怕着你下一刻就会消失,就会离开………”
    “胡说。”我趁他看不见,偷偷地抹掉眼角一颗泫然欲滴的泪水,软软嗔怪道:“你说此生最在乎我,而我此生疑在乎的人何尝不是你?”
    他叹息,眉宇间那抹黯然的神色如秋夜的雾霭沉沉,“我知道我这样‘患得患失’会伤害到你,可是我真的根害怕,皇兄对你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执着……你离开帝都八年了,离颜卿逝世后也已经两年了,无论你是生还是死,他心中唯一爱着的都只有你一人。”
    “你根本想象不出皇兄跟我谈起‘颜颜’的时候……那时的表情是混合着温柔、欣然、悔恨悲戚的磅礴与复杂。我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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