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倾天下-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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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姬孤傲的话中隐着一抹古怪,我浅笑,语气平缓地道:“你为什么这么说?”目光看着藏香阁后一带淡如泼墨山峦,那里就是藏香阁历代采集药材的紫木山。
丹姬一双明澈的眼眸中沁出幽蓝,不似以前那般的锋芒凌厉,此刻竟是氤氲着难以言喻的柔和与静美,如两朵小小幽蓝的雪莲花绽放在眸心。
“因为圣女根本就不相信我,当然也不会妄然使用我给的药方。”她唇角衔着一丝叹息道,“丹姬性子狷介乖张,有时言辞尖刻犀利,图一时之快,又是一副万事皆不动容的冷心冷肺,圣女难免会将我排为异类。”
“是吗?”我眼皮瞬间一跳,我承认来到伏眠之后,确实一直对姽婳丹姬心存芥蒂,始终敬而远之.可是我自认为场面上做得还是可以,是她心思敏感,还是我的疏忽,让她感觉到我对她若有若无的防范。
无论怎么说,她毕竟是姥姥的人啊。
丹姬眼神澹然地看我,唇际的那抹笑带着几分嗤然,“其实琅嬛你何必提防着我…… 或许扶乱乩更值得你去提防?”
“你说笑了.”我讪讪笑着,认识她的时间也不短了,知道她就是这样的脾性,所以也不会认真计较。
“不扯到别人身上了。”丹姬随口地问道,“你口中的病人应该是个贵人吧?”
我心中掠过讶然,笑道:“这没什么要紧的。”
“许多病所幸是生在富贵里,也有许多病不幸是生在富贵里。”丹姬说道,“无论如何,一体崩而百病发,培本固原总是最要紧的。藏香阁后的清思居中医书所藏甚多,都是族中历代承传下来的,其中就有很多讲到温养身体,症候施药、无论细大所列分明,你倒可以去看看。”
在流蕊中住过一段日子后,我回到王府中,为奕析细细打点返回帝都的事宜。准备东西时生怕不周全而遗漏了什么,万一路上又不容易添置,岂不麻烦了。
碧桃儿素来说话没什么无所顾忌,见着堆积在大堂上大箱小箱的行李时,就奚落道:“王妃怎么不将工府上的那张床也包起来带上,好让王爷路上睡得更加安稳一些。”
她当时正帮着我在检点路上衣服,看着满满一叠整齐的冬衣笑出来,口气中带着些孩子气道:“我若是王妃,就一件冬衣也不给他带,难道冬天之前还不回来吗?”
我那时正顾自忙着,没搭理她这么孩子气的话。不过有碧桃儿说说笑笑地在身边陪着,临别将至的怅然倒是稍稍冲淡一些。不过后来才一知道太后这次病得来势汹汹,而奕析告诉我时轻描淡写,仅是不想让我担心。
因着太后这场病,倒是冲乱了皇室亲贵之间的中秋团圆家宴。于我而言却是放下了一桩心事,原本迫在眉睫的中秋足够让我焦心忧虑了。
前往帝都的那日,我送他到宁州城与集州城的交界之处。东西都己经准备齐全,想想是不会缺了什么。巍峨高大的城墙之外,种着长势郁郁的杉树,那些冷绿的枝叶,在萧瑟的风中向上挺地伸展着。天空是难得的碧蓝,晴空皓远,一碧万顷,像是冲洗后般涤荡尽了绵柔的云丝。
一路的车马颠簸,我们的手也一路紧紧地握着。我问道:“帝都此行,如果我不随你同去,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非议。”
奕析轻笑着让我放心,“我自会妥善处理好一切。”
我伏在他膝上,念及太后的病,不由想到以前在宫中,温柔宽厚的她对我的种种照拂,甚至还有一次救命之恩,那是我一直亏欠着她的.又想到我现在己是她的儿媳,可是却因着一些缘故,不能随夫君陪伴在她身边,忍不住自责道:“其实太后现在不是我的母后么?作为后辈,长辈患病不能随身服侍,我真的感到惭愧。”
“琅嬛,不必自责。”奕析宽慰我道,温热的掌心压着我的手背,“你几日来目不交睫地为母后寻来药方,又悉心配齐药材,难道不是孝心么?”
我轻轻咬唇笑出来,“你就会拿话让我舒心。”
离别之际,我正细细地叮嘱一些路上还有抵达帝都后的事情,活泼爱动的碧桃儿跑来跑去地没一刻安闲。见我愁绪黯淡,她嬉笑着朝我咋胡道:“王妃,你一千个放心,一万个放心。”
“是吗?”我轻挑眉道。
碧桃儿郑重其事地道:“碧桃儿一路都会帮您看紧了王爷,十四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女人一概休想接近。”
我看着碧桃儿一脸的自负,“扑哧”地一笑,存心调侃她道:“碧桃儿,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十七岁么,岂不是也是十四以上四十以下?”
“哎哟,我这不是打了自己的嘴巴.”碧桃儿一张秀美的小脸皱瘪瘪,冲着景平道:“景平哥哥,我想去,可是我又不想王妃心里不舒坦…… 那我还是留下吧。”说话时那神色可怜兮兮。
景平明明是舍不得,却非要摆出满不在乎的模样,“我多想想你就是了。”
我被这两人的情状逗乐了,那般单纯无瑕的喜 欢'炫。书。网',还有那份无须隐藏的快乐,让我心底也生出一丝歆羡,笑道:“好了,好了,跟你玩罢了。”我拍拍碧桃儿的肩膀,轻语道:“嘱咐你的事可不要忘了。”
碧桃儿扑闪着眼睛,用力地朝我点了一下头。
暮寒垂天生,长亭接短亭。离亭黯黯,恨水迢迢。送得再远也终有分离的刹那,更何况依恋难舍的送路远了,寥然孤独的归途也就长了,到时候一步一回首,痛苦煎熬之情就更难涯了。
奕析俯身轻点一下我的面颊,情意深切道:“琅嬛,你好好保重。母后身体无恙了,我就马上回来。”
幽黑细致的羽睫上盈盈地滚满了我此刻的情绪,那般沉重儿乎让我的眼睑抬不起来,伸手为他抚过衣袍上的褶纹,亦是在抚平自己的一颗心,上面刺绣细密的针脚格得指尖有些发疼。口中像是嚼着一大片艾叶,连笑意都是苦的,我强颜道:“你还怕我会照顾不好自己么?倒是你,万般注意着些.在太后跟前把我的那份孝心也尽了。”
“我会的。”奕析吻了我的指尖,是温润绵柔的触感,“答应你的事又怎么不做到?”
“辘辘”车轮的滚动声,像是某人在低低地呜咽着,听得人肺腑都要被一点点地揪了起来。连绵的杉树尽头的天睡之处,似乎又瓦蓝色的疏烟淡淡地升起,如同轻软地云朵被水浸泅了般,一行秋雁振翅划过薄烟正向南飞去。
39 曾是惊鸿照影来3
他走后已经十余天了,时间不经意地流逝,蒙染着秋雾迷离沉郁的微苦。
别后不知君远近。既是快马加鞭而去,他现在应该在帝都城了,或许正为着太后的病而心字凝愁,抬头看着同一轮清蟾,沁凉的夜露是否沾湿了衣衫鬓角。
触目凄凉多少闷。离别的惆怅在心中慢慢地绵延成了思念的悠长,这思念如同纤细的蚕丝将一颗心裹紧,勒得我有些窒息的疼痛。
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他可知道这句是我最不敢看的,那日他说害怕失去,难道我就不怕?我也许比他更加战栗地拥紧着现在的一切。
夜深风竹敲秋韵。北地气候渐现肃杀之意时,帝都城中应还是萧飒秋景,到底还是有些凉了。一向不懂得照顾自己,他可记得加件衣裳。
似乎眼前又看见那日,碧蓝的空中大雁划破暮霭向南飞去。罢了,故歌单枕梦中寻,倒是生出不少的痴念,却只怕梦又不成灯又烬。
鎏金色大红门上粘金沥粉的双喜字依然光泽如新,将我的眼神也点得明媚起来。就是在这间房中,我们曾互陈心迹,坦诚以待,抛下了所有的顾虑与负累,相许了结爱一生。
侬既剪云鬓,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结发为夫妻说得大概如此。
想起在藏香阁后的清思居中,那里数行排开的书橱中摆满了一卷卷繁冗的医书,我们一起寻找着古书中治病的法子,就着素笺将一些古方记下来。冲淡的墨香盈溢,一点点在气息腐朽的阁楼中蕴开。那时的天气也是极好,日色铭金,暮云合璧。一阵清风将书册吹得“哗啦啦”地翻过,我正要去按住,他竟快我一步,我的手就覆在他的手背上。晕生双颊,我指间握着一支笔,感觉到他清宁和煦的口光,就连下笔之处,亦多了几分婉和腴润。
人生最好得一知己。我想到那日,我与他听府上歌女唱一曲《 长亭怨慢》 ,眉清目秀的小歌女唱到“韦郎去也,怎忘得、玉环分付”。他开玩笑说,若是韦郎不来,请玉箫用并刀剪了哀情愁思吧。我就笑他,怎么忘了下句是什么,“算空有并刀,难剪离愁千缕”。他当时神色认真说道,韦郎让玉箫空等,而我绝不会让你等。我莞尔笑着,我相信,我想就算是以锋利著名的并刀,怕是也剪不断我系在他身上千丝万缕的情思。
橙红柔和的烛光暖暖地漾满了一室,那般的温暖就好像他在身边一样,目光徐徐地拂过那些他用过的物什,心中却仍是空落落的。再往深处想,一时几乎要落下泪来,我用绢子拭去。我答应过他不再落泪了,照顾爱惜白己,守着我们的家,等着他回来。
樱若应是吹到了冷风,傍晚时只是精神恹恹的,入夜竟烧了起来,小脸都红了,一直痛苦地啼哭着。请来大夫看过之后,到后半夜才渐渐好了一些。我整夜抱着她在房中来回踱步,看她一张小脸难受得皱起来,不时俯下身用额头去试她的体温,看看热度到底退了没有。
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是我想我待她的心,己和待亲生女儿别无二致了。而樱花是极娇妍美好的花,但愿她一生平安喜乐。以前我不懂,现在发觉这“平安喜乐”四个字才是人一生最值得珍惜的。
听得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打落在窗户厚实的绵纸,原来宁州城入冬之后的第一场小雪在静谧的夜中落了下来。
撒盐似的小雪落了半夜,到了第二天午间的时候就差不多全化了。不过下了一场雪后,这气候是一天冷过一天了。房中开始角角落落地生起了暖炉,裘毛大麾、白狐手抄这些东西经过夏日的暴晒清理慢慢地也用上了。
几支插在汝窑美人觚的早梅,被房中氤氲回流的暖气熏得花瓣都茸拉下来。我倚着茜素青彩纹的引枕,一袭素缎如绵云轻浅地流落在膝上,我手中拈着银针,细心地绣出岁寒三友的图案。
尚养在深闺时,我独爱读书,却厌恶这种费心费时的事情,爹爹就特别不满我这种样子。想来也许是从前心境不够平和,我清雅一笑,现在倒是可以做得上手了。
樱若长得很快,转眼间那个襁褓中的小婴儿己经长得这么大了。现在正由乳母一左一右地两边搀扶,跌跌撞撞地学着走路。樱若身上穿着大红色四喜如意棉袄,裹得明艳艳的一团,那蹒跚地迈着小步子的模样实在可爱。
她一双明亮的眼睛向四周看着,小嘴嘟嘟,像是走累了。在离我一尺的地方,直接一屁股坐在房中猩红织金的毛毯上。韩乳母叫了声“小祖宗”,匆忙跑去将郡主从地是激昂抱起来。
“樱若,到母妃这里来。”我温和笑着朝樱若伸出一只手,招她到我这里来。
樱若竟然自己站了起来,跌撞着扑进我怀中,她双眼闪闪地看着我,令我出乎意料的是,她嗫嚅着小嘴含糊地叫了一声“母妃”。尽管她叫得含糊不清,可是这声“母妃”真真地让我喜出望外了,想不到当年的失去之后,我竟然还有福气听孩子叫我一声母妃。
我将樱若抱起来放在膝上,吻了一下她光洁柔嫩的额头,“小宝贝,你刚才叫我什么?”
韩乳母更是笑得合不上嘴,一拍手朝我贺喜,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啧啧,就说这孩子早慧吧。尽管郡主不是王爷、王妃亲生的,但是自小就养在王爷、王妃身边,王爷、王妃又是何等顶尖的人,小郡主自然也是沾了不少灵气的…… ”
玉笙向她使了个眼色,她才觉得话说得有些过头了,快快地闭了嘴。
我正在逗着樱若玩,懒得跟她计较。
那韩乳母见我心情大好,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又说道:“郡主都这么大了,王妃您跟王爷应该为郡主添个弟弟或妹妹才是。”
我笑而不答,顾自抚着樱若头顶的发丝。
韩乳母双眼笑得弯弯,思忖着道:“可是您跟王爷成婚已经大半年了,王府中也没有其他侧妃姬妾,照理说应该有了。”
我笑着道:“这哪里是强求得来的,看天意吧。”
韩乳母是生养过的女人,缠上这事要揪着说个不休,她摆出极有经验的样子说道:“王妃这话不太对,生男生女是要看天意的,这有没有孩子是看夫妻两人…… ”
旁侧的玉笙听得脸红了大半,房中站着另外两个年轻的小侍女青汀和青梢,也都是用帕子遮着脸羞得背过身去。我听着都觉得赧然,更何况尚是姑娘家的她们。
我让乳母抱着樱若睡觉,就遣了她下去。心中却莫名地不知怎么了,老觉得有一层薄薄的云翳积着,云间泅满了水让我觉得有些压抑。我听姥姥说过,凤袛女子天资高于常人,却向来在子嗣上福分浅薄,这不得不说是天道均平,有所余必有所损。我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那是烙印在生命中无法抹去的隐痛。而现在我会拥有跟奕析的孩子吗?
看鹅毛般的雪花纷扬地飘旋着落下,很快地就屋檐上,地面上,树权上就积起棉花一样松软洁净的自色。寒气是益发的重了,又是一个银装素裹的冬天。
不知奕析在帝都城中还好吗?他现在应该陪在太后身边吧,是跟太后说着话,还是陪着太后在清幽的院子中散心。太后极疼爱这个她跟先帝唯一的儿子,想来见到他会十分的欣喜,说不过身上的病都能去了三分。
我每天都要想上他好儿次,想着他的样子,想着脾性有些慵懒今日穿得怎么样,想着素来挑剔的他近来吃得好吗。也不知他一日中有多少时间在想我。
不过有忠心不二的景平和碧桃儿跟在他身边,这是让我最放心的了。
我站在窗子底下,看着窗外一派韵致纯然的雪景,吟出道:“帘外雪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
那个叫青蘋的侍女听了玉笙的话,来给我送手炉,她接着我的话道:“独坐夜寒人欲倦,迢迢…… ”她皱皱眉,后面的就背不出来了。
我将手炉笼在衣袖中,看了一眼青蘋,生得倒也是嫩脸修眉,不过这模样比起碧桃儿还差了一截,但难得她还懂些诗词。
“有什么事吗?”我转过脸问道。
青蘋低着头,“玉笙姐姐说雪蛤紫米羹己经送来了,请王妃去尝尝。”
“哦。”我点头,这几日来我一直觉得舌苔很厚,吃东西都没什么味道,玉笙特意命厨房准备清淡补身的东西给我。
青蘋看到我摊在软褥上的一方素缎,上面用针线勾出的“岁寒三友”图案初具形状,她赞道:“王妃的手真巧。”
我忍不住笑出声,知道这小丫头是在讨巧,说道:“我的手称不上巧,你玉笙姐姐才是真正的绣娘,一手好针线呢。”
“谁说王妃的针线就做得不好了。” 青蘋脸有些红,想了一会伶俐地说道:“现在我们这里天气冷了,也不知道王爷那里怎么样。若是王妃能亲手为王爷做件衣裳,王爷看到了,不知道能高兴成什么样。”
我看着窗外,不作出什么反应。心中清楚这青蘋是在恭维我,不过她说的为奕析做件衣裳,倒是说得让我有些心动了。若是能让他穿上,这上面的一针一线都是我细心缝上去了,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情意呵,岂不是很好。
我命侍女尽快下去准备,她们抱来了宝蓝色,澈蓝色,玉涡色,银灰色,莲青色,纯白色等衣料,满满地堆满了一张大炕,我细细地在布匹堆里翻了挑选,都是上好的质地,触感也十分舒适,织得那么细密穿在身上也暖和。
玉笙听了这事惊讶了一下,随即劝我吃点雪蛤羹,她先为我看看什么样的料子合适。
我在那堆锦缎中翻来找去,最后还是选定了纯白色的料子,玉笙本来劝我用银灰色,她说这个颜色素净之外有端庄大气。可是我唯独偏爱素净到底的纯白,在年幼时那段温馨安宁的回忆中,妈妈永远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当她赤足踏水上作凌波舞的时候最美,那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超逸绝尘的九天玄女么?我记得当初歌珞就是这样形容她的。
玉笙还是顺着我的意思,在一旁帮衬着我,时而点拨着我应该注意什么。
“唉,小姐。”玉笙制止我道,“先别忙着剪,把尺寸都先量齐全了。
她说完的时候,我已经一剪刀下去了,锋利的刀口划出一个弧度。
玉笙一边为我帮忙,一边说道:“小姐,这万一做出来不合身怎么办?”她说着眼神示意了柞在后面的青汀,青汀立即会意,“知道了,奴牌立即去拿件王爷的旧衣来。”
青汀还没有将旧衣找来,我己将布匹裁下大半,此时再改也来不及了,我道:“不用找了,他的尺寸难道我还不清楚吗?”
玉笙将我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拂到脑后,手指顺势在我的侧脸掐了一把,几分笑几分教训道:“小姐呀,你说话真是越来越没顾忌了。”
40 曾是惊鸿照影来4
我一连好几日都待在房间中,手下不停地缝着那件衣服。我一点也不感觉烦倦,心中的毫不掩饰的欣喜就像暖炉中烧得红亮的炭火,要盈满了爆开来一样,指尖饱含温情地抚过领口,衣袖,前襟,唇角绽开那种为人妻后独有的幸福欢愉的笑意,一次又一次地想象着他穿上这件衣服的样子。我在袖口,襟前的地方用银色丝线挑绣了疏疏的行云流水,在阳光下映出清灵的光泽,有些隐约得看不出来。宛若那份情意爱到浓了,深了,最后也就丝丝地化作轻绵微雨融入在一些细末中。
玉笙帮我将做好的衣服浆洗后,仔细地抚顺了再挂起来。她见我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踌躇着还是说道:“小姐,我把它跟王爷以前冬日里穿的旧衣比对过了……好像有些小,尤其是腰线那里,收得太紧了。”
我还未说什么,一旁在收拾着东西的青汀,闻言吃吃地笑道:“玉笙姐姐,只要是王妃亲手做的,王爷就算不吃饭将自己饿瘦了也会穿。”
玉笙听了一愣,讪讪地说道:“也是,也是。”
我冲着青汀佯装怒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