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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颜倾天下-第1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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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地从石阶上甩出去。
    “两位娘娘,和王妃,可有什么事”远处跟随的宫人听到我们这里的响动,都是惶恐而急切地赶过来。
  庞徵云脸色依然隐隐发白,她紧紧咬住下唇,惊涛骇浪的神情在一瞬间被强行压制下来,以一贯从容的语调道:“没什么事,不过刚刚鞋底踩到了青苔,一时站不稳罢了。”

            颜倾天下风烟错莫雨垂垂5
 
    天空中沉积的密云渐渐散去,毕竟是七月间的天气,此时无云层阻挡,灼热刺目的日光肆意地泼洒,照着底下的碧树浓荫,冠梢上长势蓬勃的油绿叶子,仿佛一树反射着亮烈耀目的白光,晃晃然令人有些睁不开眼。
  庞徵云走着,她半举着扇子,遮去些许头顶的阳光。这般热的天气,宫苑中行走的人烟稀少,
然瞧见前面,垂萎的树枝疏疏地撑开一丛荫凉,那里伫立着一个人,枝桠罅隙间漏下的阳光,映得身上锦缎华美刺绣精致的宫装,流转着光泽璀璨,她一动不动,像是站了许久。
走得近些,待到看清那人眉眼,她猛然惊觉,一声低呼不由脱口而出:“公主!”
  站在树荫下的确实就是端仪公主,她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保养得当的脸上一双狭长细挑的眸子,打量着眼前这位既是她小姑,又是她弟媳的贵族女子。
  半响,端仪鼻间发出“嗤”轻微的声音,她勾唇而笑,但这笑容中并无多少亲近之意,“妹妹好生见外,咱们关系不同常人,你若这样喊‘公主’,旁人见了是恭敬,我心里可要觉得你生疏了
  庞徵云笑意谦婉,落落然地道:“公主见笑了。但毕竟是在宫中,哪能一味顾着伦常,而疏忽了君臣之札。”
  端仪手中摇着扇子,扇坠上缀着一枚双环连扣的如意结,随着她的动作,杏黄娇艳的一束穗子轻轻扑打在她的胸脯上,沉吟道:“妹妹这又是哪里的话,若是依着你哥哥瑛和侯来,应当唤我一声‘嫂子’,若是依着你夫君韶王,应当唤我一声‘皇姐’。”
  庞徵云闻言,神色一滞,如浮冰遏水。而端仪盈盈走上前,与她擦肩而过的一瞬,略略侧首刻意压低声音道:“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择其一,可不能再拿含糊不清的‘公主’来搪塞了
  端仪走过庞徵云身后,还不到两步的距离,就被出声喊住,庞徵云转过身,面朝端仪,依然是眉目温婉,但眼底隐约含着一抹坚定和决然,她神色肃然,缓缓道:“不用等到下次,古语云女子出嫁从夫,在宫中且不论,但在私下,徵云自然要唤公主一声‘皇姐’。”
她将“皇姐”两个字咬得极重,端仪摇扇的动作一滞,随即干笑两声,不冷不热地道.“好好,妹妹这话晓得真好。”
  看着庞徵云走远了,听见耳畔一声低低的叹息,轻邈如烟。只见漾漾烟翠色间勾勒山一道窈窕纤细的身影,灵犀曼步走来,“公主口口声声地‘妹妹’,换得一声‘皇姐’也是在情理之中。但话说回来,韶王妃如此深明大义,实在难得。”
“灵犀夫人一贯口齿伶俐,但晓得要少说些冷嘲热讽的话。”端仪冷睨了她一眼,灵犀付之一笑,目光却是移向那边亭子的方向,声色淡淡地发问:“公主可是看到了?”
“如此精彩而惊险的一幕,本公主向来又是顶无聊好事之人,怎会错过?”端仪道
灵犀凝思,“嫔妾看王妃的脸色似乎不大好。”
  端仪神色漫然,轻哼道;“我那贤良淑德的好妹妹,差点就要被宸妃掼倒在地上,脸色能好到哪里去?”
    “王妃已经能算根沉得住气了,明明受了极大的惊吓,不消须臾,还能神态自着地说‘仅是踩到苔藓脚下滑了’,这份从容和机变,就是妾身那殊儿表姐万万所不及。”灵犀道,两弯娟秀的娥眉纤细如钩,看不山丝毫有褶皱的痕迹,斜飞入两侧乌黑稠密的鬓发。
    “方才与王妃闲聊几句,王妃言辞严密谨慎,真当是一滴水都泼不进。当年太后将她指给韶王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不得不感叹太后择人的眼光不差。”端仪眸光一紧,神情中满是轻蔑之意
    “刚刚若不是你,她今日就算没什么大事,但这暗亏怕是吃定了。”端仪微微颉首,顺着灵犀的视线看去,一段又一段的六棱石子路衔接着高高低低的石阶,不由肺腑中倒抽些许凉气,侧首道:“夫人不觉得吗?宸妃今日的举止甚是怪异。”
灵犀面若平湖,细若无声地:“争风吃醋罢了。”
  那话语极轻.但是端仪就站在身侧,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骇笑;“夫人何出此言?若是推下去的是你,那方才是争风吃醋。”
    “无谓之言。”灵犀轻轻一哂,转即正色道:“公主以前可有听闻,习武之人对于右肋下三寸的位置较常人来得敏感,是碰不得的。若是被人不慎犯了这个忌,那一瞬间的山手,近乎就是出于一种本能,将袭近身后之人给奋力惯出去。”
端仪脸上的惊愕有些僵硬,“宸妃……她!?”
  与端仪不同,灵犀神色如常,徐徐道:“公主若不信婉辞,可以找来府上的侍卫试探一番,趁其不备攻其右肋,看看婉辞的话是否有假。”
    日头越升越高,鹅卵石铺的小径,昨夜雨水充沛,石缝沟壑间原先还流淌着几股细流,眼下已是渐渐干涸,露出一块一块貌似皲裂的痕迹。烈日下,落花颓靡地贴在地面上,呈现出灼干水分后的焦枯萎软。
  玉笙扶着我回冰璃宫去的时候,我心神不宁,手还是震颤不已。我感觉到玉笙扶着我的手亦是在发抖,抑制不住地,将她的恐慌同时也传给了我。
“玉笙!”我猛地止住脚步,毫无预兆地唤出一声
  玉笙似乎在走神,听到我唤她,肩膀悚然一动,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半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应声:“小……姐……玉笙在……”
    “我刚刚是怎么了?”我眼神迷濛,如是中咒地去凝视着自已的右手,一如往昔的苍白赢弱像是毫无一分力道,“我竟然能将……”
    “小姐……不要说了……”玉笙惊惶地扑上前,将我的手给牢牢地摆在手心,“我们还是先回宫去罢。”
  我一直觉得那日的事情不可思议,翻来覆去地想不透。后来宫外传来端雩孤身离开公主府,多日寻觅末归的惊人消息。我听闻此事,亦是大惊,倒是将先前与韶王妃一事有些淡忘。
  宫中正值多事之秋,九公主的事更是一团乱麻。闹到这一步,纵然奕槿和灵犀如何遮掩,太后那里断然是瞒不住了。太后闻此惊痛交加,不顾病体,当即从阴山行宫摆驾回到帝都城中,见到公主府中空空如也,再加上一经数日,搜寻未果毫无音讯。太后的精神因此大受刺激,虽在人前强撑,但忧愤攻心之下,原先稍缓的病势顷刻间严重许多。
  端雩是太后与先帝唯一的女儿,人之常情,太后对这个女儿自然爱若掌上明珠。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太后年迈之人,一时承受不住打击。太后的性格一向温厚宽容,甚少动气。但最近,太后身边的近侍都在窃窃地在谈论,说太后那日当下就动了肝火,将灵犀严厉地训斥了一顿。太后素来疼惜灵犀这个侄女,将她当成与自己生养的女儿无异。现在如此,可见太后怒意之盛。何况,灵犀向太后隐瞒端雩之事,多半是出于奕槿的授意,如今灵犀受了叱责,奕槿的脸上也是不太好看。
    日子一天天捱过去,离端雩失踪已有五六日的功夫,她就像是泥牛入海,毫无消息。皇宫中派出禁军,扼住了帝都城全部的进出,且在四通八选的路段都设有关卡。太后心急如焚,奕槿更是严令示下,务必要将九公主找回来。
她一介柔弱女子,出了宫禁和官邸,还能去哪里?
  端雩这辈子,生在皇宫,嫁入将门。身份尊崇高贵的帝女,注定了她生来就是要被千宠万爱,注定了她生来就是要享受世间泼天浇地的富贵荣华,目之所见尽是锦绣靡丽,耳之所闻尽是安泰祥和。她这样走了,娇矜持贵的公主,不知世间辛苦,一日寻不回来,怎不让人担惊受怕一日。
  我为端雩之事感到震惊,那到底是怎样侵骨入髓的心灰意冷,能让她抛弃公主的身份,抛弃相对十余年的夫君,甚至抛弃血脉相承的三个儿女。她统统都不要了,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也好,皇族中的至亲也好,绝望到只想孤身离开。
  我想起某日在太后那里,看到太后哭得伤心欲绝,而庞徵云、丽殊和灵犀一千人等围在太后身边温言劝慰,太后那时垂泪道;“这孩子任性归任性,但心思恪纯。眼下说走就走了,她哪里晓得世道艰难,人心险恶!”太后说话时,声音打着颤儿,夹着破碎的泣音,让人听着觉说不出的粗噶和凄恻,她的目光所及之处,灵犀等人皆是惭愧地低下了头。
  就如太后所说,端雩行事索来任性而偏激,不计后果。此举虽出格大胆,但不由冥冥中感慨,我倒是不若她了,她还能有任性的权利,想要出走就出走,谁也拦不住她,出了宫墙府门,就是海阔天高的自由之身。可是我呢?念及此,唇角不由染上一丝苦笑,我就连一死落得清静都做不到,自从上回我拿剪刀架在脖子逼迫奕槿后,他就命人要密不透风地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绝不可再让我有机会自寻短见。
  他铁心决意了不肯放手,我怕是至死都不可能离开这个皇宫。我剧烈地咳出几声,喉咙溢出腥甜,指尖拭过唇际,淡淡染上几缕纤薄的血丝,苍白之上的嫣红,衬得那血液的颜色愈加鲜艳而娇嫩。
  想想也罢了,都罢了。这具沉疴难挽的身体,还能有多少时日?那日说要出官,一半是羞愤难当,一半也是在赌气。我现在这个样子,残损不堪的体质,残损不堪的记忆,就算出了皇宫,我还能去哪里?奕槿和皇宫不是我的归宿,那何处会是我的归宿?纵然种种不甘,我现在也是有心无力了。
这样消颓地想着,一颗激荡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平静得近乎死寂前些日子,樱若在御园玩耍时,不慎坠马。惊吓不小,但所幸人还安好,在王府中养了几日后,那顽劣好动的性子就闲不住了,跑进宫中来找人玩。
  这天正好和三殿下一起在我宫中,樱若和三殿下舒皓一段日子不见,小孩子之间倒是亲近和睦许多,不像从前那般一味地淘气斗嘴。
  我静静地坐在镂花朱漆填金窗下,看着正在堂下玩耍的樱若和舒皓,稚子无知亦无忧,哪里管得着大人们近日个个都愁眉不展,忧心忡忡,还是顾着自己玩罢。芳芷在他们中间,俨然是一位大姐姐,三人凑在一起拼七巧板,笑语晏晏。还真是应了玉笙先前的话,芳芷活泼开朗的性子,应该跟樱若很合得来。
樱若拍着两只肉绵绵的小小手掌,轻快地一溜烟就跑到我跟前,童音娇脆地叫  “宸妃娘娘你看你看,樱若拼得是不是根像一匹大马?”
我容色和悦笑着,美容中流露出漾漾的暖意,看了一眼她手指的方向,道;“真的很像。”
  在旁侧服侍的宫人们见状神色舒缓,自从我被奕槿从公主府中强行带回,在冰璃宫中大闹一场后,我整日愁恨郁结难散,再难看到有真心欢愉的笑容,就算有也不过就是樱若郡主来冰璃宫中时,寥寥难得的几次。
高舒皓白玉般的小脸一扬,吃吃地笑道:“妹妹就喜 欢'炫。书。网'马,前些日子还从马背上捧了下来呢
  樱若粉扑扑的脸一红,眼中含着薄怒,瞪了舒皓一眼,“三哥哥还好意思说,樱若不过就是一时抓不紧缓绳才会掉下来,你连马鞍子都爬不上去,羞羞羞……”樱若一面说,一面朝三殿下刮刮脸颊,那情态娇憨可爱。
    “你胡说,胡说!”舒皓原先倨傲的脸上布满生气,想要冲上来捉住樱若,樱若却是朝他眨眨眼,像条灵活的小鱼“嗖”地钻到我身后,晃晃悠悠地偷露山半个小脑袋,仗着有我挡在前面,还朝着他调皮地吐舌头。
“你拿宸母妃使坏!”舒皓顿时气极,跺着脚喊道
    “好了,好了,莫闹了。”我将樱若从身后拉出来,她嘟着小嘴,水意莹莹的眼眸看着我,清脆的声音拖得老长,“宸妃娘娘……”
  我轻点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其实宫人们私下说得不假,韵淑郡主的长相并不惊艳,太后说她跟三殿下是一双金童玉女,那是老人家爱怜娇孙幼子。若认真比量,樱若在容貌上确实输了三殿下一大截,但是难得她生着这样一双灵性的眼睛,使得一张小脸俏丽增色不少。
“郡主还这样小,真的就会骑马么?”我有点不相信
  樱若冲我隐秘地一芰,覆在我耳边,轻轻地道:“樱若要悄悄告诉娘娘,其实樱若不会,都是父王带着樱若。”
  她甜甜地笑着,声音不由高扬了些,张开双臂,陶陶然道;“父王骑马时,樱若坐在前面,那风‘呼呼’地吹,就像要飞起来一样。”
  众人被樱若的可爱模样逗得都乐了。我亦是笑笑,心中却是说不出暗淡,脑海中却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容若神祗、英姿俊拨的男子跨在马上,灼灼如九天骄阳,皎皎如碧空皓月,清绝出尘,意气风发。或许是“阳春三月寒幕薄”,或许是“浅草才能没马蹄”的辰光,就这样信马由缰,率性奔跑在莽莽原野。超逸飘然如仙,马蹄落处,幽花踏碎,草腥飞溅,那是如何的轻狂和洒脱。
想到这里,我疲倦地阖上限眸,再怎样,都是与我无涉了
    “但父王现在忙,不大有空陪樱若了。”樱若托着脑袋,认真犯愁道:“九姑姑找不到,皇祖母整日伤心,父王也是。还是思涵表姐一直哭,皇祖母将她从府上接到身边去了。”
  端雩身为帝女,公主出走一事,兹事体大。虽全城严密搜寻,但为了维护皇族颜面,绝不会将真实情由向外界透露。心中疑惑,原先一直当幼子无知,不知道这些事。不过转念想想,毕竟人多嘴杂,小孩子虽懵懂,但眼明心亮。城中百姓那里且不论,这消息在宫中哪里是瞒得住。
  端雩当今太后所出,亦是韶王的同母胞妹,这份人伦之情,自是非同寻常。眼下端雩踪迹全无,而韵欢郡主林思涵是端雩的长女,太后为此对她多多垂怜,也是在情理之中。于是,我柔声宽慰道:“九公主应该很快就能找回来,况且这些事无需郡主担心。”
    “妹妹哪里是担心。”舒皓那时“咯咯”笑着,戏谑道;“她是想皇祖母现在疼思涵姐姐,而疏远了她,正吃醋呢。”
  樱若一双明眸瞪得圆圆,“樱若才没有吃醋呢。”她皱皱鼻尖,仿佛是陷入与年龄不相称的沉思,断续地说道:“樱若从小就没有母妃,现在九姑姑找不到,所以樱若想,思涵表姐一定根难过,在场之人都料不到樱若以五岁稚龄,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顿叫旨是神情惊愕
  片刻后倒是湛露,笑出两声,赞叹道: “难得郡主小小年纪,却肯这样一分推己及人的胸襟”
  闻言众人却是低声默叹,樱若郡主自小受尽宠爱,来帝都后,得到太后额外的垂怜,疼她之心倒是让三位公主都靠后了,但毕竟世间之事并无圆满的人生中,众人皆知先王妃早逝,这或许是她到此为此唯一的缺憾。
我亲吻着樱若细碎的额头,唇间褪去了浅淡的笑意。
                颜倾天下 风烟错莫雨垂垂6
    眼下离九公主失踪过去十余日,皇宫派出数千名禁军至今一无所获。公主在外一日,就多一日的凶险。太后为此不知落了多少眼泪,御医说太后近来出现视物模糊的症状,是万万不可再伤神落泪,韶王亲自请命去寻找九公主下落,也是不能让太后略略宽心。

七月己末,九公主依然杳无音讯。日子渐入八月,这年的中秋势必要在众人的煎熬中焦虑中到来了
  端雩之事虽不全是我的过错,但是我心中一直感到内疚。我为此还特意在私下问过紫嫣,问她我们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让端雩竟是如此地深恨我们。为什么端雩在激愤交加之下说出,是我和紫嫣设局欺骗她,欺骗她死心塌地嫁入林家。还有那日,她喊出桁止其实多年来属意于我,更是让我惊惧不已。
  可是紫嫣却是一味地装糊涂,就算被逼得急了,她也只是冷冷地反诘一句,“端雩是个疯子,而姐姐是个聪明人,怎么宁愿信她的疯话?”很明显,她就是不想提起那段往事。
  那段被我忘却的过往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我曾经以宜睦公主的身份嫁给北奴王耶历赫
经过多年辗转回到奕槿身边,桁止论人情是我的表哥,而他似乎对我存有情意。如此的纠葛缠绕其中还有什么被遗落么?
  我安静地倚在软榻上,湛露姑姑给我端了牛骨髓汤来,掀开青花瓷盖头,尚是热气腾腾,她拿一色的瓷器小碗给我盛了,道:“娘娘,这骨髓汤最增气补血,您且喝些。”
凝玉将碗接过,柔声道  “姑姑,我来罢。”
  她舀起半勺,细细地吹凉,然后送到我唇边。她低首时,骨肉亭匀的双颐,温润如玉,露出些微纤秀的下颌弧度。如此谨慎温柔的动作,让我想起那日,紫嫣端着一碗冰糖雪梨汤,也是这般的情景,直到那勺汤水凉透,我都紧抿着双唇不肯喝,她就强行给我灌下了一口。
想到这里,我就轻轻蹙眉,回过神来,看到那勺汤还是驻留在我唇边,凝玉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她眼神微疑地看我,良久低低唤出一声,“姐姐。”
我终于缓缓喝下去,凝玉欣然一笑,清丽的脸庞,素若幽莲绽蕊。
当碗中的汤喝下大半,我轻声道:“凝玉。”
凝玉“晤”地应声,“姐姐有什么事吗?”
我问道:“芳芷已有十九,为什么到现在还是独守闺中,就连婚约都不曾许下。”芳芷这些日子在我宫中,我慢慢地也瞧出些端倪。芳芷仅比凝玉年幼两岁,眼下也有十九了,胤朝惯例,女子年满十五,行过及笄之礼后即可依“父母乏命,媒妁之言”漩婚论嫁。以十六七岁出阁者居多,鲜有像芳芷这般到了十九尚是待嫁闺中。
凝玉轻叹道:“姐姐常年卧病,怕是不知道以前的事……”
    “帝都城中求娶芳芷的人虽不能说是踏烂了门槛,但也是络绎不绝,前日东家托媒,后日西家提亲。芳芷虽己及笄,但年纪尚小,婚姻大事,仓促不得,所求者众就更得要慢慢遴选,所以回拒了不少。”凝玉道,“但求亲者中有两家特别坚持,一家是尚书府姚氏,一家是林氏……”
“林氏?”我耳朵昕到这两个字尤其敏感,林氏,岂不是紫嫣出身的林氏
凝玉说到这里,露出些许为难之色,“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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