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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颜倾天下-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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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若?”我口中轻吃着这两个字,猛地从高嬷嬷的膝上直起身,我己顾不上自己的痛苦与软弱,一时整个心间都塞满了那个年仅五岁的孩子。我扯着她的衣角,急切地问道:“樱若,樱若她现在怎样?” 
  奕槿现在己经认定了,樱若就是我和奕析所生的孩子。以他向来高傲自矜的性格,他无法容忍我与奕析之间的那段过往,又怎么可能容忍这个小女孩的存在。樱若她会怎样?我真的不敢想象。高嬷嬷看着我,欲言又止。她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将心肠一硬,说道:“娘娘权且先顾好自己,太后会尽力护着郡主。”
  “稚子无辜。”我直直地挺着身子,默然说道,窗外白幽幽的橙花看得我眼睛发刺,一簇一簇地掩在碧绿中如同针芒。纵然千般万般地放心不下,唯今之计也只有如此。
  高嬷嬷踌躇良久,她的眼神如深秋潭水般敛郁而明透,道:“娘娘担心郡主,那么韶王呢?”
  我轻啮着唇,最终狠狠心,将近乎垂在衣裳前襟的头再摇了摇。我的脸紧紧地贴着她身上的衣料,声音极细,仅够我们两人听见,我道:“娘娘不该这样问我,至少在冰璃宫中不该。”
  高嬷嬷毕竟是聪慧之人,即刻领会了我的意思。我被禁足在冰璃宫中,这宫里宫外的防守比以前加强了不知几倍,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我,有多少双耳朵在听我们讲话。不出所料,我与高嬷嬷今日所说的话,不到日落时分,就会一五一十地被人回禀到奕槿那里。
  刚刚提及樱若的时候,我如此略略过激的反应,恐怕对她有害而无益。而现在,我不能,也不敢再问起他,我怕我会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致使奕槿对他愈发不满,我更怕我会因此而害到他。
  “娘娘,好好静养着身体。”高嬷嬷使劲握了一下我的手,有意无意地将声音放得高了些,老奴是太后的人,等过些日子再来看望娘娘。”高嬷嬷微微而笑,她的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我知道她要告辞,也认真不挽留,说了些虚场上的客套话,就让侍女送高嬷嬷出去了。

颜倾天下 清商惊落怎堪恨8
  就这样,伴看隐忍和煎熬,轩彰十二年的秋意愈发浓重下来。
  自从那次被端雩刺激之后,我又连番承受打击,身体原本就孱弱,不堪重负之下,最终还是病倒了。宫中的太医既要顾着太后,又要顾着我,不得不两头忙碌。晦奴现在己经不能再用女医的身份出现,易容成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留在我身边。她心知寻常的太医根本医不好我,一个个也不过是为着交差,所以她时常暗中为我诊治。
  我这次病倒,奕槿一回都未曾来看过我。冰璃宫中的宫人对此议论纷纷,底下时而也悄悄地说着,宸妃上次发病时,皇上来看得莫说有多殷切,就算国事繁忙,每日也要遣身边的亲信来看一遭。可现在,皇上是一步都不再踏进冰璃宫。
  不同与那些人的叹惋不已,我却是凉薄地想着,其实我与奕槿不相见是最好。且不说我因玉笙惨死一事,宁愿此生都不要再见到他。纵然见了,我们之间也是无话可说。
  因为我尚在禁足中,其余嫔妃一概不得探视,除了高嬷嬷持有太后手谕,偶尔来上几趟,至于紫嫣和凝玉她们,虽对我的近况忧心忡忡,无奈却是见不到。
  终日咳嗽不止,痰壅淤塞,有时还会咳出丝丝鲜血。这一季的秋风凉起,我的病也是益发厉害起来。
  那日高嬷嬷再来时,我正好刚服过药,慵慵地倚在紫檀木折枝梅花贵妃榻上,肺部觉得火烧火燎般的灼痛。我低头猛咳了一阵,手掌捂住口,唇齿间弥漫开淡淡的腥味,拿绢子一拭,一抹嫣红的血迹横在洁白的绢子上。
  一人蹑手蹑脚地走上前,为我披上一件青碧色的绫纱斜襟旋裳。我感到肩膀上有轻柔的一物落下,极是熟悉地,竟是一时忍不住,脱口而出道:“玉笙。”
  我急着转过身,看到为我披衣的人是晦奴,心间不由一黯。但随即又笑自己真是糊涂了,玉笙在那一晚就己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怎么可能还在我身边。
  高嬷嬷见了眼前一幕,轻轻的叹息声如鸟翅的落羽,她道:“娘娘又想起玉笙姑娘了。” 
  我无言,而晦奴默自摘了两朵杭白菊调着冰糖泡茶,将茶盏递给我,我浅呷了一口,顿时一股甜丝丝,混着花朵的芳香在喉咙中化开,将药的苦涩和血的腥气冲淡了许多。
  “玉笙姑娘己经去了,娘娘再伤心也要保重着自身。”高嬷嬷柔言劝道,她原是留意不到晦奴扮成的小宫女,倒是我刚刚错口唤出的一声“玉笙”,让她多看了晦奴两眼,微疑道:“这位姑娘是谁?可是新近提拔到内殿来服侍的?老奴之前从未见过。”
  我“唔”地应了一声,不想让高嬷嬷因此怀疑到晦奴的身份。晦奴神色镇定,机灵地答道:“回娘娘,奴婢原先在漪澜宫中供职,后来慧妃娘娘将奴婢给了宸妃娘娘,方才到的这冰璃宫。” 
   “哦。”高嬷嬷点点头,宫中素闻慧妃御下有度,既然是慧妃,于是就放心地不再追问。
  “娘娘这些日子到底是委屈了。”高嬷嬷道,她环视四周,依然是锦殿玉堂,衣食用度也分毫未损,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透出萧索冷清之意。
  我浅笑着摇头。
  高嬷嬷在我身前的绣墩上坐,略略挨近我说道:“娘娘,太后撤销了那道赐死的懿旨,不过看眼前的情势,这禁足怕是一时半会解除不了。
  她的这话我是意料之中,淡淡道:“以前是关在皇宫中,现在是关在冰璃宫中,说穿了又有什么两样,这禁足不解除也罢了。
  我怕高嬷嬷听着寒心,于是朝她展颜一笑,“宫中有的是锦上添花,却难得雪中送炭,娘娘能在最落魄的时候,看我这么几趟,我己是很满足了。
  高嬷嬷见我话语之意消沉,顿了一顿,由衷地感慨逆:“慧妃与娘娘是表姐妹,数十年的亲戚情分。据说那日慧妃极力为娘娘辩白,不惜数次触怒皇上,可见危难关头显真情,这话真的不假。”  
  见高嬷嬷提起紫嫣,我微微颔首,却是未说什么。
  高嬷嬷脸色凝重,她接着说道:“静妃虽然仅是娘娘的义妹,但她待娘娘也算是有心了。” 这些天,静妃日日一直在天颐宫,苦苦哀求太后收回成命。太后只说让静妃回去,安份得不要管这些事。可是静妃偏偏不肯听,太后不答应,她就一直跪着。静妃的体貌看似柔弱,这性子中却有一分倔强。前一日,静妃从午间不合眼地跪到后夜半宿,整个人都险些要虚脱过去。老奴看在眼里,却也是心疼。”
  关于凝玉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心中有些感念,但肺部火烧般的灼痛,让我开口说每一句话都吃力无比,定定神,问道:“那晚前往行宫去请太后的人也是凝玉?”
  高嬷嬷将头一点,道:“老奴记得当时夜深,太后都安置了。忽然听到外头传报,抬头就看见静妃神色惶恐,浑身衣衫湿淋淋地跑进来口她什么都不说就一头跪倒在地上,求太后赶紧进宫救命。”
  高嬷嬷黢黑的瞳仁中含着点惊佩的神情,尽管此事有违宫规,但她还是按捺不住地啧啧遒:“宫中都说静妃性格过于柔顺安静,就连太后也曾有过这样的话,她说静妃虽是个老实可靠的,只可惜性子太懦。但万万想不到那晚就是静妃,出宫去请来太后,这份胆量多少人都比不上。”
  我静静地听着,脸色并不见有几分欣然之色,问道:“当时,皇上严令诸妃将太极宫之事知会太后,但凝玉违抗皇命不说,还擅自出宫。那她现在怎样?可有人为难她么?” 
  高嬷嬷闻言鼻息一沉,说道:“太后发下话来,不准再拿此事追究静妃。但太后毕竟病着,有心无力,不能一概都护全了。静妃在宫中,多多少少要受到些刁难和排挤,这也是免不了的。”
  “罢了,都是我拖累的她们。”我双眸微瞑,心事黯淡,如湍流激浪中渐渐淹没的一叶孤舟,崩断了桅帆,无声无息地沉溺到底。
  高嬷嬷爱抚地拂了我削瘦的肩膀,“竟是这样瘦了。”她不想我心绪郁结,眼角的鱼尾纹舒舒地展开,和颜笑道:“暂不说这些了,老奴告诉娘娘一桩喜事,娘娘的义弟就要成亲了。”
  我闻言勾起唇角,漾开如春日薄阳般轻暖的笑意,这笑是由内心发出,道:“是吗?颜澈和芳芷最终共结连理,这真是好事。”
  “颜公子和芳芷小姐的事,全赖着娘娘操心。”提起喜事,高嬷嬷的神情也开朗昂扬了三分,眉心却是染着一点愁容,“是娘娘一手玉成,但可惜娘娘无法亲眼看到。”
  我眼神澹然,含着漠漠的一缕笑,多少隐晦藏在里面,如浮在风中的一小朵轻薄如雪的飞絮,映着浅金的日光被风一扑一扑着,飘飘忽忽地有些看不清。
  我与奕析到了今日这一步,或许已是再无路可走;紫嫣的性子过于刚绝和倔强,拘囿在红墙碧瓦、粉黛修罗中的一生,看似呼风唤雨,锦绣着身,但谁知掩藏在背后的牺牲和艰辛;而凝玉,单纯柔弱得宛若一株经历不起尘世是非的秀丽藤萝,仿佛生来就不可能适应这暗箭周藏的深宫,如此一来不得不说是可惜了。
  世间不遂意之事,十有八九,我此生奢求不到,但愿颜澈和芳芷能够得一个圆满。 
  “婚事虽是我促成,但今后的日子都是他们的,能不能亲眼看到又有什么要紧。”我仰首道。
  高嬷嬷似是感怀,与我絮絮地再说了一会话就去了,看着她苍老得有些伛偻的背影走远,我缓缓地摊开手指,掌心中赫然有三处月牙般的红印,深得要沁出血来,都是被我自己狠心掐出来的。与高嬷嬷说话时,我竭力逼迫着自己,不要去问起他,但凡关于他的事,一分一毫都不可以,若是忍不住,我的手指就蜷曲着狠狠地掐掌心,直到尖锐如针的痛楚,疼得思绪都模糊起来。只有这样,才会让我短暂地忘却他,继续维持风轻云淡的表情,跟高嬷嬷说着一些无关之事。
  我知道只要高嬷嬷还再来,就说明太后尚有能力护住他,就说明他还平安无事。我想起在太极宫中,我们之间隔着那么多,那么多繁杂纷纭的人影,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是硬生生地站成了遥不可及的天涯。
  或许,当我拖着那条即将结束我生命的白绫,与他擦身而过的一刻,抬首的罅隙,我们彼此相望的匆匆一眼,压抑着无数的情,无数的恨,无数的缺憾,无数的欲说还休,成为了我们此生最后的诀别。
  百尺红墙之内,隔断的是永生不见。
  我愈加觉得心如刀剜,我的手颤颤地抵住心口,剧烈地咳了起来。我一壁用绢子拭去唇畔的血迹,一壁起身朝寝卧的内室走去。
  “出去,全部出去。”我强忍着不适,朝那些恭谨地站着的宫人们道,他们都依言退了下去。
  我的后背靠着床壁一点点滑下来,直到整个身体都无力栽倒在柔软如云的丝衾上。恍惚间,有只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肩膀上。
  “琅嬛。”她喉音低沉而深敛。
  琅嬛,听到这个熟悉且陌生的称呼,我感到浑身霎时都耸然一惊,混沌迷濛的头脑中像是被人骤然塞进一大把碎冰,碾压着,滚转着,那种近乎冻裂的冰冷,倒是让我很快冷静下来。那是我的另一个身份,不管我内心是抗拒还是接受,命运都会将琅嬛之名强加给我。我不仅是颜卿,我还是琅嬛。 
  我抬首,看到正是晦奴,念及前事,悠悠舒了口气道:“高嬷嬷刚看出些端倪,幸好及时圆了过去。”
  晦奴淡然一笑,神情不以为然。
  我慢慢地抱膝坐在床榻上,眼神清明剔透地上下打量着她,问道:“你真的是姥姥的卜姽婳,扶乩?” 
  她点头,那样的回答简洁得连“是”都省略了。
  我的目光未从她身上移开半寸,冷笑道:“既然是姥姥调教出来的姽婳,身一上的功夫理应不俗,为什么你会如此不济,那日就连紫嫣都招架不住。我知道紫嫣同我一样,年少时未习武,却阴差阳错地从凌波舞中学会了许多招式,后来经人指点方练成武功。虽说胜过寻常人远矣,但到底是比不得姽婳功力深厚。”
  扶乩恻然一笑,朝我伸出一双瘦骨嶙峋的手,皮肤皴裂,指甲根根都透出诡异的黑紫之色,其状恐怖,让人简直不敢再看第二眼,而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脸上带着一抹玩味的欣赏,“武功么?其实同这副皮囊一样,早就废了。”
  扶乩的声音平缓却带着一丝凄冷,我的心陡然搐动一下,纷乱如虫翅地生出不好的预感,“为什么会这样?”
  她转过头去,沉吟着,似乎并不想回答。在她要走开的一刻,我忽然上前捉住她的手,那样的触感就像是握住枯萎的落叶,干硬的叶脉历历凸起,而水分完全丧失后的叶子,脆薄得一碰就会碎。
  “你是卜姽婳,我记得你以前并不通医术。”我心间一层一层漫上凉意,想到当年药石无灵之际,正是扶乩巧施精妙医术,将性命垂危的我救了回来,空惘的脑中敏锐的一道毫光掠过,难道……难道……
  我终于涩声道:“你变得现在这个样子,是跟我有关么?”
  扶乩的身影僵滞一下,平日里微驼的背竟是挺直了几分,她背对着我,我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只看到她双肩微弱地搐动一下,长长地唤出一声:“琅嬛。”
  其实我己是隐隐约约地有些揣测到,却只想听她亲口说,眼下扶乩不肯承认,但看她这样的反应,看来的我的猜测是确信无疑了。
  “为什么?”我依然还是抱膝而坐的样子,却莫名地感到累,轻轻道:“我值得你这样吗?”
  我与玉笙之间是主仆,我的母亲和姥姥系出伏眠王室,归根结底,我亦是扶乩的主。但玉笙跟我是二十多年相伴相守的情份,情义深厚远非寻常人可以想象,所以看到玉笙为我而死,我震惊万分,但到底是震撼多,而不是惊讶,因为我知道,玉笙一定不会背叛我,她会以死来成全对我最后的忠心。
  但是,我跟扶乩之间不同,我于伏眠感情一贯淡薄,就算是从前,我与她也并未可以生死依附的深交,纵然是为主尽忠,她也断断没有理由为我做出这样的牺牲。 
  “我不值得你为我如此。”我眸色宁远,如若天际衔着一帛清浅的流云,稀薄得近乎一种坦白和认真,说道:“扶乩,可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她的双手颤巍巍地捂住了半张脸,像是在极力地克制着,“琅嬛,你不要再问了,一切都是我甘愿的。”
  我神色平静地看着她,嘴中呓呜出的声音带着一丝软弱的恳求,我都要怀疑自己是听错了,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再回想当年,她容颜清冷素丽,精通龟甲,眉宇间自然流露出高华洁雅的气质。
  最终,我还是无奈地摇头。

颜倾天下 荆棘蒙笼路难行1
  秋雨凄清,琳湿了太液池最后一拢残败的荷花,叶子簌簌地落,转眼又到菊花盛绽的盯候,在宫苑中开得如霜似雪,铺粉凝紫,管状长条的花瓣手爪般蜷曲着,包裹住正心的一从娇软艳丽的姚黄。秋凉霜重时的菊花,不是香味馥郁的花卉,清冽的气息近乎透着一股草药的微苦。
  我想起当年在集州的日子,那年的暮秋,奕槿曾赠给我父亲很多菊花。我的父亲拜相之前,担任过太子太傅一职,名分上是奕槿的老师。好像就是那一年的秋日,在爹爹的书房外,当着粲然若锦的菊花,转首间,就猛不防地遇见。
  一别已是十数年的光阴,记得当年还是未谙世事、惜稀无知的闺阁少女,生活在父母羽翼的庇护之下,无忧无虑,满怀绮丽而明媚的心事。假若知道今后会走到这一步,是否一开始就不应有任何交集。
  奕槿对我心灰意冷,禁足的日子里,他一回都不曾来看过我。冰璃宫儿经荣宠沉浮,终于在宫妃们喧杂纷乱的口舌中,渐渐地在尘嚣中沉寂下去。
  奕槿与我疏远之后,却是与灵犀明显亲近许多。上官婉辞师承谪仙人清虚子,她容颜出尘,秉性慧心,精通道教经典。如此一来,同致力道学的奕槿更是志趣相投。
  在宫中上一辈服侍的嬷嬷们大抵都感慨,这现在的灵犀夫人活脱就是当年的薛贵妃。想当年,薛贵妃因谙熟道极,深获丰熙先帝信任。先帝在晚年之时,尚道近乎到了佞道的地步,而薛氏贵妃更是一人专宠,六宫形同虚设,就连皇后想要面见圣颜都难。
  而灵犀夫人较之当年薛贵妃,论宠爱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宫中常有议论,眼下这宸妃失宠,“歌台暖响,春光融融”移去了甘露宫,而冰璃宫中正是“舞殿冷袖,风雨凄凄”。
  我的失意与落魄,愈加鲜明地反衬出灵犀的风光和得意。而此时的后宫中,一袭银线勾勒五茎莲花的银灰色道袍,己经完全压倒了这三宫六院的婉紫嫣红。
  想当年,丰熙先帝推崇道学,为召清虚子做大胤国师,不惜耗费重金,大兴土木,修建道观,赐予其居住,道观镶金错银、披珠戴玉,规制恢宏壮丽到难以描述,气势丝毫都不会逊于皇宫。此外,丰熙先帝还令膝下的每一位皇子,在幼年时都要在皇家道观寄居一段时日。大概是因为先帝的缘故,奕槿自幼耳濡目染,道学对他亦是影响深远。
  也许是因为意趣相合,奕槿对灵犀的宠信,一时间也到了阖宫侧目、无以加复的地步。奕槿除朝政之外,终日与灵犀在一道,或是钻研道学精奥,或是同往皇家道观膜拜,观摩历代圣器。有时兴致下来,居然也同当年的先帝一样,与灵犀一起留在道观中修行,一连数日不返回宫禁,于此诸事,不胜枚举。 
  前些年,奕槿下旨填埋扬碧湖改建道观,甚至用道家术法殷觅已逝的娉妃芳魂,此举己是有失明智,但如今所为种种,在朝臣眼中更是荒谬。
  群臣对此皆是议论纷纷,丰熙一朝的记忆历历在目,那些老臣都唯恐皇上走先帝的老路。劝谏的奏折雪片一样地传递到太极宫,多数是石沉大海,杳然无讯。如此日久,前朝中渐渐显露出人心浮动的迹象。
  皇上不肯纳谏,就有大臣结对相邀着,一并向太后进言。期许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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