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倾天下-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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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微微的疲倦,又百无聊赖着,端雩想对我说些什么。
这时,爆发出一阵宫人撕心裂肺般的呼喊声,“不好了,婉仪在圆坛上被蜘蛛咬了!”
音乐歌舞在此刻骤然停止,一把丝弦的收尾划出很尖锐的尾音,尖锐得如锋刃在人们的心头刻了一刀。
我与端雩都是忽的懵了一下,神色难堪地对视,蜘蛛?!
七夕的宴会因婉仪被蜘蛛所伤而草草收场,刚才喜庆安详的气氛消褪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压迫感的死寂和静穆。
我,颜尚宫,作为此次蜘蛛一案的罪首跪在地上,听候发落。前一刻这里还有如花美眷的宫女着轻纱舞衣,翩然起舞,盈盈犹带着她们衣衫鬓角的淡淡余香。
现在繁华事毕,余我伶仃地跪在地上,更深露重而凝集的凉意,从地面一直渗入我的**中。
在甘露台的薛贵妃听闻此事,也从甘露台过来,进来时还是一身银灰色的道服,仙风道骨,长发绾成太虚髻。
此次的事,若只是伤到了一个婉仪倒也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可是现在却是攸关皇嗣。我感到背脊在渗出冷汗,贴身的衣衫黏黏地粘着身体,凉飕飕的。不知道我今日是否逃得过此劫。
婉仪已安置在对襟楼中一间用于宴间休憩的内阁中,奉命而来的太医鱼贯而入,去为她诊治。
薛贵妃神色凝重地看着出入的太医,又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我,仪态优雅地说道:“以前本宫掌管宫中事宜时,七夕节是不允许有蛛类的,怕是也是蛛类伤人。”
这话说得所有在场的人都是心神一悚,贵妃这话暗中含讽带刺,分明一开口就是在指摘皇后的管理无方。
礼教尚宫颤颤巍巍地跪下,战栗地说道:“回禀贵妃,此次的七夕节的确没有安排喜蛛的事项,这是……”她忙着为自己撇清罪责。
在这瞬间,一道娇小的身影闪出,与我一同跪在地上,正是九公主端雩。她冷冷地瞥了一眼礼教尚宫,截下她的话喝道:“的确不管你的事,但也不用落井下石!”
礼教尚宫被端雩的气势惊吓地缩退在一旁,只是连连地磕头。
端雩对着上面此时楼中最至高无上的三人,急切地说道:“父皇,母后,母妃,是阿九固执地非要喜蛛,颜尚宫不过就是照阿九的话办事而已,你们要惩罚就惩罚我好了……”
我心中十分感激端雩的挺身而出,毕竟这样的事,有多少人避之犹不及,像刚才被端雩喝斥的礼教尚宫,能保持中立沉默,不落井下石已是不错。
“九儿!”皇后极少这般的疾言厉色,她呵斥端雩道:“简直是胡闹,待会自然是要好好治你的罪。”
丰熙帝平淡地开口,眼光看着她,“阿九,这里没你的事。”
此时过来两位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宫女,一把托起跪在地上的端雩,两人一左一右地就钳制住了她,任凭端雩又吵又闹,十分轻松地就将她拖拽出了是非的漩涡,驾着她退到一旁,端雩大喊:“父皇,母后,你们听我说……”接着声音就蓦地小了下去,应该是被捂住了。
其实,皇后异常严厉的言辞下,还是维护着自己的女儿,毕竟涉及伤害皇嗣,这是任谁也承担不起的重罪。
颜倾天下 《颜倾天下》 第一部 花上蛛丝绕佳节7
章节字数:2159 更新时间:09…07…31 14:23
看到这样一幕,心知皇上也是在偏帮女儿,薛贵妃说道:“公主只是让颜尚宫去做此事,而将蜘蛛放在木匣中的人,可不是公主。”
端雩神色忿恨,无奈被两个宫女牢牢的制住,半分也挣脱不得,只得一双眼睛恨恨地盯着贵妃。
她这样一说,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我感到仿佛置身在锋利的剑刃丛中,丝毫一动,就会割破**,剜出血肉。
不过我心中惊疑,我放在匣子中的只是极寻常的蜘蛛,体型很小,也无毒。怎么会咬伤了婉仪,而且伤得又来势汹汹。
“陛下,请看。”薛贵妃命人侍卫拿进来一个木匣,正是我先前放的一只,那侍卫小心翼翼地将盖子打开。
我凑上一看,一时惊得差点叫出来,四周的嫔妃都是惊惧得连连后退,不时发出尖利的呼喊,胆小的人根本不敢看。
在那只八角匣子中,并不是先前我放进去的,而是盘踞着一只体型硕大,刚毛遍生,身上有着一圈一圈黑白交替的圆环纹理,一看就知道剧毒无比的蜘蛛。
怎么会这样,看到这般令人毛骨悚然的毒蛛,我感到心被重重地锤了一下。在放上圆坛之前,我分明打开匣子看过两次,现在匣子还是原来的匣子,可是出现在匣子中的,竟然是一只足足有幼儿手掌大小的毒蛛。
木匣中的蜘蛛已被人刻意掉包了,那人知道我为端雩放置喜蛛的事,而且那人还想借此来一招阴狠的一石二鸟,既置我于死地,又一并除去怀有身孕的婉仪。
在我的震惊之余,匣中的蜘蛛竟是移动着要爬出来,这样更加剧了嫔妃惊恐失措。薛贵妃一个眼神示意,那侍卫立即拔出一柄短刀,猛地一刺,将那只蠢蠢欲动的毒蛛钉死在木匣中,毒蛛微颤了一下,创口处溅出白色的粘稠浓液,令人看了后头作呕。
“颜尚宫,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薛贵妃以凌厉的眼神逼视我。
我勉强自己镇定,“回贵妃,匣子是我放的,可是这匣子中的毒蛛可不是我放的,颜卿何来的能耐,能弄到这样的毒物。”
皇后此时对着薛贵妃说道:“这也有些道理,毕竟颜尚宫是文弱女子,怎么敢碰这样的东西,还有她与婉仪也没有什么牵连,又何必存心害她。”
薛贵妃轻哼一声,“没有牵连吗?本宫可是听说尚宫私下里去了好几趟婉仪的樱雨轩。”贵妃向来跋扈惯了,对皇后说话没有一点的敬辞。
薛贵妃人虽说在甘露台主持祈福,可是她对宫中的一草一动都了如指掌。
“噫,这里怎么冷清下来了。”一个带着几分好奇地男声传来,“参见父皇,母后,还有母妃。”
说话的间隙,韶王已经走了进来,他的目光落在那只被钉死在木匣中的硕大蜘蛛上,丰熙帝看见他行礼,挥挥手道:“免礼了。”
薛贵妃收敛眼中的锋芒,沉声问道:“韶王,又来做什么?”
奕析神色如常,瞧不出一点的一样,说道:“母妃,我来为颜尚宫做证人呀。从取了喜蛛到对襟楼,儿臣正好与尚宫同路,而且在她放木匣之前,儿臣也看过,只是一只指头大小的蜘蛛,可不是现在匣中的一个。”
韶王的突然出面为我作证,令楼中凝滞的气氛陡然一变。一些嫔妃在交颈窃窃地私语,我既欣慰他肯在这样危机的关头出面帮我,又担忧他这样说出我们同路而来的事,会引起嫔妃宫人们的指摘议论,甚至是诘难攻讦。
然而他此时的神色却是最平常不过了,唇角衔着一抹慵懒的笑意,这抹笑意又在无言中使人们相信,他只是出于诚实和道德而出面帮我。
薛贵妃沉下气问道:“韶王真的与尚宫一路同来?”她对于话中几个字的语调处理的把握,十分的巧妙到位,使人听了不禁产生暧昧的联想。
端雩公主体质柔弱,她闹着要为我顶罪,找两个强壮的宫女将她拖下去就是。可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韶王,曾在战场上不可一世的韶王,恐怕是二十个强悍的侍卫也未必动得了他。
“真的,母妃。”奕析直视薛贵妃射向我的目光,语气淡淡地猜测:“也许是后来上圆坛的人,偷偷将蜘蛛掉了包。母妃,您调查一下所有接近圆坛的人,不就行了?”
他这话说得十分得轻松,言辞中却暗指薛贵妃既然已经交卸后宫大权,居然还在这里颐使气指,置现在真正的后宫掌权者……皇后,于不顾。
一时间楼中那些围观着的,或是看热闹,或是幸灾乐祸的嫔妃,闻言皆是悚然屏息,因为能上圆坛祭拜的只有嫔妃和公主,而女官是不被允许的。
薛贵妃十分僵硬地勾动唇角,冷冷地抛下一句,“韶王,毕竟还是不懂后宫中的事呀。”
“他是不懂,难道你就懂吗?”端雩不知怎么挣脱了宫女铁钳一般的手,声音愤恨,“现在明明由母后主……”身旁的宫女惊慌地捂住她的嘴巴,生生地塞回了她后面大逆不道的话。
端雩与薛贵妃向来不怎么和睦,现在情急之下,出言便是不管不顾地顶撞她,连最起码的“母妃”都没有了,脱口而出就是放肆的“你”,使得在场的人都感到心头惊跳,公主如此当中忤逆薛贵妃,而贵妃向来也是跋扈高傲的脾气,受了小辈的不敬,不知贵妃会有什么剧烈反应。
皇后眼光含忧地看着端雩,一阵眼神绞痛,此时的状况她也是束手无策。
我见她低声对丰熙帝说了什么,丰熙帝对着身边的下令道:“将公主押回云意殿,不准她再出来。”
可怜了平时尊贵无匹的端雩九公主,今天却被两个宫人狠狠地折辱了,最后还由皇上下令押回了云意殿。
颜倾天下 《颜倾天下》 第一部 花上蛛丝绕佳节8
章节字数:2587 更新时间:09…08…29 18:30
这时,一阵急促的娇喘声响起,若菡婉仪被左右两位侍女搀扶支撑着,步履艰难地走出休憩诊治的内阁。因为蛛毒的关系,她苍白的脸上犹然浮着一层极浅的青紫颜色,使她的眉目仿佛笼罩在虚幻之中,令人看不真切。一头长发尽数披落在肩上,背上,有几缕被渗出的虚汗濡湿,蜿蜒地顺着脸颊的弧度贴在脸上。以前只觉得她身段纤弱,如柳扶风,现在一头披散的长发下,她显得那样消瘦单薄,仿佛真的像张纸一样,一个指头戳过去就会被捅破,在左右两名侍女的搀扶下,勉强才站立住。
皇后看见了,关切地道:“婉仪,身上的伤还未好,怎么就出来了?”吩咐搀扶的两人,“还不快扶婉仪小主回去休憩。”
“别……”若菡此时的声音细若游丝,她转向上面的三人,“若菡参见皇上,皇后,和贵妃。”她强撑着屈膝一一行礼,双肩颤抖得如同一片秋风中摇摇欲坠的飘零孤叶。这样的情境实在令人不忍视。
丰熙帝觉察到她有话要说,命人置一把椅子令婉仪坐下,问道:“你想说什么?”
若菡看向丰熙帝,努力地平复下急促的喘息,一字一顿地说道:“若菡愿证明颜尚书是无辜的。”
此言一出,使楼中的紧张的气氛再次更迭,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议论纷纷。婉仪出面相助带给他们的惊异,绝不亚于韶王。
我听得有人很轻的哼了一声,“第三个为你出头的人来了。”我一抬头,正好对上薛贵妃满是轻蔑与不屑的眼神。
我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若菡,双眸微微合着,幽黑的睫毛颤如墨蝶。
她自己说过的,她已经不再是五楼的人了,也不用在服从效命于我,也就是五楼现在的新主人。而且多日来对我态度冷淡疏远,现在她却愿意在千钧一发之际,拖着病痛之躯出来,只是为了证明我的无辜。对此,她的这份情谊,我已是万分的感激。
“陛下,若菡相信颜尚宫的为人。”此时,她颤颤地离开椅子,屈膝与我一同跪下,身体孱弱得如寒夜中沁着凉意的露珠,哪怕一丝的温热,都可以令她在瞬间蒸发消失,极吃力地说出几个字,“颜尚宫一定不会加害若菡的。”
皇后温和的声音中带着焦急,“婉仪这又是为何?你刚刚被毒蛛咬伤,又这样跪着,对身体极是不好。”说话间,已有侍女将她扶起,坐回到设有丝绸软垫的椅子上,她眼神忧急地目不转睛地看我。
长时地跪在冰凉的地面上,我感到膝上的麻木已经一点一点地蔓延上来,双膝很僵硬地仿佛生根在地上。
“婉仪,你怎么就敢这样肯定?”薛贵妃的眼神盯着她说道,“知人知面,可不知心。”
“若菡,多谢贵妃的教训。”若菡作势仍要再拜,在薛贵妃盛气凌人的咄咄相逼下,使尚在病中的婉仪显得更加的楚楚可怜。
我看见丰熙帝静谧如古湖的眼睛,闪过的神色中,分明夹带着一丝疲乏和厌恶。
既然婉仪这般不顾生死地出面为我说情,薛贵妃是个聪明的女人,再这样僵持反而会牵累自身,她收敛声势道:“就算放毒蛛与颜尚宫无关,那么她私设喜蛛,让他人有了可趁之机,终是要承担一些罪责。”
“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本宫在宫中多年也没有见过一个尚宫,是如此年轻的。公主也是年轻,难免会做错事,身为尚宫不仅不劝阻,而是一味地推波助澜。”
薛贵妃话锋一转,分明是在给皇后难堪,一来说到底我的尚宫是皇后封的,是皇后用人不慎;二来,暗指皇后对九公主管教无方,才会这般的无礼放诞。
我感到身体如在石化,冰冷的地面硌得双膝疼痛,我垂首,光滑如镜的澄泥金砖上映出我的身影,被淡褪得只剩下朦胧的轮廓。
一直静默地看着眼前一切,仿佛完完全全只是观看的局外人的丰熙帝,此时起身,下令侍从说是要回太极宫,临行时说道:“这里朕就交给皇后和贵妃了,你今日也闹够了。”
我看见薛贵妃的神色一黯,如一片乌云覆盖在她明丽的脸庞上,丰熙帝最后说的那句“你今日也闹够了”时,是没有对着任何人的。但是明白的都知道,皇上这句话是说给贵妃听的,没有指名道姓,也算是顾全了她的颜面。
丰熙帝一走,对襟楼中的嫔妃、女官、宫女也逐渐散去。嘈杂的人流如退潮般离去,这里立即就显得空旷起来。
皇后面有忧色,薛贵妃眼神复杂地变幻,韶王还未离开,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我,若菡细细的喘息声在寂寂中,如一声冷似一声的泠泠更漏,听起来格外的清晰。
我从事发开始就一直跪在地上,澄泥金砖上传来的寒意如游动的细针一般,沁入骨髓,那双膝盖仿佛真的不是我的了。
在这样的死寂中,奕槿的衣袍间带着一股风,匆匆地闯了进来,一旁伺候的侍从见是太子,慌忙地跪下行礼,奕槿丝毫不理会,就这样他从一道道的门中进来,身后蔚为壮观地跪倒了一群的侍从,太子未说起身,都是恭敬维诺地跪着。
在第一道门时,行礼的侍从话音刚落,奕槿已经飞快地直到我们这里,那样的疾速,令皇后和贵妃还未作出任何的反应,他就出现在了眼前,几乎就是踩着轻功飞过来的。
“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薛贵妃微蹙秀眉,是第四个为我出头的人来了。
奕槿根本无视她的存在,只是对着皇后颔首示意,对她连“母妃”也不叫一声,端雩向来无力放诞惯了,刚才当众顶撞了薛贵妃,可是现在向来以雍容识礼著称的大胤太子,对她也是视而不见,这回虽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可是对她轻蔑以视的人是太子,却更让她多了几分难堪和恼怒。
奕槿径直走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扶起,我因跪得久了,双膝麻木,一时站立不住,“哎哟。”一声竟扑倒在他的怀中。
现在这空旷的对襟楼中,虽然不能说是众目睽睽,但毕竟也有皇后、贵妃、韶王、婉仪在场,奕槿居然当着他们四人的面,轻轻托住我的后腰,将我整个人横抱起来。
不出所料,四人瞬间的表情都是惊愕万分的,如此注重礼仪,举止优雅的太子殿下,今日竟连连一反常态,先对薛贵妃态度不屑,后又当着皇后、贵妃等人的面,拥抱一名女子。
薛贵妃看着眼前一幕,似乎在强压下涌上来的怒气,欲言又止。
我伏在奕槿怀中,微微动了一下,轻声道:“放我下来,这里……”
他温柔道:“别动。”
奕槿对着四人,更确切的是说给贵妃听,“既然父皇已经回太极宫了,说明也就没有什么大事,那么颜卿我就带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也不顾薛贵妃的反应了,抱着我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颜倾天下 《颜倾天下》 第一部 应知闺内善周旋1
章节字数:1965 更新时间:09…07…31 14:26
奕槿这样旁若无人地抱着我,走出对襟楼最后一道门时,我忽然叫他停下,奕槿有些疑惑的盯着我,问道:“又怎么了?”
我手指一点身后一群黑压压跪地的侍从,没有奕槿的命令,都是屏息跪着,纹丝不动,说道:“你让他们起来吧,跪在地上的滋味可不好受。”
奕槿看着我乖巧地贴在他脖颈上的脸,暖如春阳,“既然你这么说了。”他对身后的侍从高声说道:“都起来吧。”
侍从们齐声道:“谢殿下。”
奕槿轻轻地“咳”了一声,在对襟楼伺候的都是几位察言观色的聪明人,立即会意,转向我道:“多谢尚宫。”
我捏着粉拳捶他,反而被他轻松地扣住,我道:“你要气死贵妃吗?”
“何必气死她,把她气回甘露台就行了。”此时,我们已渐渐远离灯火通明的对襟楼,奕槿收敛起刚才的疾言厉色,恢复到一贯的温和雍雅,垂首在我的额上轻啄一下。
我想到在对襟楼中的事,薛贵妃在后宫春风得意,飞扬跋扈十余年,今日怕是她最失意的一天,先后与韶王殿下、端雩公主、太子殿下发生冲突,一天之内被后辈顶撞了三次,一个个的全不将她长辈的威仪放在眼里。
又巧的很的是,这三个人与皇后都有非同一般的关系,韶王和端雩都是皇后所出,皇后是他们的亲母;太子自小由皇后抚育,皇后是他的养母。
我回望对襟楼朦胧的烛光,在夜色中融成宛如极小的花朵一般的形状,我开玩笑地道:“皇后还在对襟楼中,殿下要不要回去看看。”
奕槿修眉挑动,“看什么,她又不能将母后给吃了。”
我“哦”了一声,担心他这样横抱着我在宫中走动,太过招人侧目,喊着要他将我放下。奕槿被我闹得没法,于是带我停驻在附近的一处临水的亭台中,却还是紧紧地揽住我在怀中。
我看着亭外泠泠的流波,一弯明月的倒影在水中,随着细微起伏的波纹如轻轻地被揉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