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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江山若囚美人心-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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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嫣撇了撇嘴,“去吧去吧!”见她那模样又可怜又难看,不由皱眉,“去了别过来了!换个干衣服!不然真要出人命了。”

  第十章 无事献殷勤
  若溪这回真心实意地道了谢,一路飞奔回自己在卫飒那里的小院落,等擦干头发,换上暖和棉衣,已经冻得嘴唇乌紫,浑身发抖。
  她关上院门窗户,盘坐在床头,开始调整内息,直过了两盏茶的功夫,脸色才渐渐红润。这次的责罚还真算让她自己给逃过去了,从前在常青殿的时候听别人说过,记得以前紫嫣自己的一个贴身婢女,跟了她四五年,就因为和钟无颜多说了两句话,笑得开心了点,回头就被她命令掌嘴,满嘴牙都打掉了。
  能活着出来,真不容易。
  “若溪姐?你在吗?”门外一阵放轻了的脚步声传来,若溪刚刚被凉水一泼又跪了许久这会儿身上还僵硬的难受,一个劲儿的在被子里打哆嗦,有气无力的喊了声,“进来。”
  门一开,果然是凝香那丫头。凝香像小兔子似的窜着跳进来,来了就往她被窝里挤,“可冻死我了,哎?若溪姐,你怎么身上这么烫?”
  “我……”若溪此刻的心性已经放松了下来,便觉得浑身像着火了似的难受,嗓子又干又疼,好像千万只蚂蚁在爬一般,忍不住哼唧了两声,“找点散热的药来,我含一含就好了。”
  凝香确定她只是有些发烧之后,放下了心,“我一路找你都没有找到,还以为是来福还不肯放过你,又来寻你的晦气。”
  “这倒不是,我只是自己觉得闷的慌,跑出去溜达溜达。”有些话,若溪知道她已经不能再对着这个女孩说了,至少,她不想把她牵扯到自己的烂摊子里来。
  “出去溜达就溜达得满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凝香爬下床,拎起地上的衣服看,忍不住咂舌,“天,若溪姐你这是去哪里了?衣服上都是冰碴了!”
  “哦,半路上被石头绊了一脚不小心跌进湖里,这不我赶紧跑了回来,换了衣服在床上暖和呢。”凝香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那我去给你把衣服晾起来。”
  若溪苦笑,“小姐;麻烦你先去给我找点退烧的草药来好不好,我这条小命可要报销啦!”
  凝香尴尬的一吐舌头,放下手里的湿衣服,“这就去。哦;对了,这是从厨房带出来的,还热乎呐。”从怀里掏出两个圆滚滚的纸包放到若溪的床头,“陈大爷给你留的,赶紧吃了吧。”
  她走了,不大的房间里又剩下若溪一个人,她把自己裹得像一只端午的粽子,若溪真是饿极了,打开油纸嗅着馒头散发的甜香正要下嘴,忽而想起那个妖孽男告诫过自己的话,又把到嘴的馒头放了下来。
  “汪汪,汪汪汪。”要不要这么巧合啊?若溪瞪大了眼睛,从床上跳下来,裹着一身的厚重被子一跳一跳的蹦到门口,打开门,果然瞧见一只黄油油的大黄狗在门外转悠,她蹲在门口,招呼它过来。
  那狗也真是温顺,被她一召唤就乖乖的跑了过来,瞧了瞧她低头不断的在她脚边嗅着。
  若溪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它的脊背,“乖狗狗,这次要麻烦你了。”掰下一块白嫩嫩的馒头递给它,“吃吧吃吧,你不死我就也能吃了。”
  瞧着它一点点将馒头舔了个干净,若溪默默的在心里数着,“一,二,三……”她本想着数到一百的,但是那大黄狗看她没有再掰馒头的意图,自己舔了舔嘴唇,摇着尾巴走了。若溪呆在当场,苦笑连连,掂着手里的馒头笑了起来,“瞧见没有,这就是现实啊,不给人吃的,连狗都不理你。”
  “你这话是想说给本王听么?”树荫里忽然走出一个人,若溪瞧了一眼,在心里暗暗赞叹这位三殿下真是无孔不入的神人,当即把馒头一包放在怀里,跪在地上,“小的给三殿下磕头,三殿下……”
  “行了行了,就瞧不惯你那副德行。”他难得的正经和她说话,把个若溪惊得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这会儿一折腾被子也褪了下去,她身上刚刚换上的这身衣服本也不是她自己的,穿在身上有些宽松,她这会让低着头瞧着地,前襟更是松散开来,只是她自己还未察觉。
  卫飒咦了一声,低头仔细瞧了瞧,又绕着她走了两圈,纳闷的说道,“才一天没见你,身材丰腴了嘛。”
  “啊?”若溪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低头一瞧忍不住脸红了又红,挪揄的将手往怀里一揣,“不是小的身材丰腴,是这馒头实在做的足斤足量。”
  卫飒无言的瞧着她掏出来的一块半馒头,转身就往屋里走,“以后不想三餐光吃馒头的话就进来。”
  若溪很狗腿的答应一声,才站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咚的一声撞在门口的槐树干上,疼的哎呀呀直抽搭凉气。
  卫飒在屋里皱了皱眉,往小床上一坐,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下午去哪儿了?”
  “小的,小的老实的很没给您出去惹祸。”卫飒挑了挑眉,“紫嫣性子古怪的很,你以后不要招惹钟无颜,那是她的死穴,触了她的霉头我也救不了你。”
  若溪在心里哼唧一声,这两次我倒霉,你不是也没出手相救么,嘴上却一惊一乍的回答,“殿下真是料事如神,小的记在心里了。”
  “怎么,心里还在打算回杏林山那个老家去么?”卫飒一对好看的蜜色眼眸斜斜的瞅着她,夕阳的余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显出明显的棱角来,更衬得他面容英俊,半边脸沉浸在暖黄色的余晖中,半边脸又被临近的暮色笼罩,让卫飒整个人透着一种高远和魅惑。
  若溪看傻了眼,咽了下口水,“杏林山?小的……是要卷铺盖走人了。”
  卫飒由着她打量,不由好笑得道,“杏林山你要回也正好,不过要做好去蹲大牢的准备。”
  “小的不知道您什么意思?”若溪无辜的瞧着他,等着下文。
  卫飒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阵,伸手扯了扯她的面皮,“打点水把脸洗了。”
  “现在?”若溪惊呆。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难不成是在等着本王伺候你洗漱么?”那人蜜色的眼眸里已经闪动着危险的气息,“还是,小溪儿你不敢洗?”
  若溪缩了缩脖子,面露羞怯,“小的家乡有个习俗女子洗漱只有在……自己相公的面前……才可以。”
  “难道我们不是交换过定情信物了么?”卫飒紧追不舍。
  “小的已经在家乡有了喜欢的人,求殿下放过小的吧。”若溪说的好凄惨,宛如一个被强抢来的民女,誓死捍卫自己的贞操。
  “有了喜欢的人?”卫飒的潜台词很明显,那就是,就凭你这样的,除了本王还有人敢要?又一想自己何苦纠结这个问题,反正她也逃不出自己的掌心,当下沉了声音,命令道,“洗脸。”
  若溪百般不情愿的走到院子里就着水缸里的水舀了一盆,自己胡乱洗了洗,算是把满脸干涸的药膏洗净,慢吞吞的走回屋子里,用袖子小心的擦拭着自己的脸颊,内心忐忑不安。
  卫飒凑过去瞧了瞧,又捏着她的脸左瞧瞧右看看,忽然,他似乎嗅到了一股极其浅淡的香气,轻轻的,却让人无法忽略,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好极了。
  “明天起,搬到本王的忘魂殿来,以后要尽心尽力的服侍本王才是。”这个妖孽男人甩了一把洒满后背的乌发,不忘说出自己来的目的。直到此刻他才更加确定,眼前这个口舌锐利,鬼头鬼脑的丫头,自己是见过的。
  ***
  自从脸上的伤好了之后,若溪就被卫飒的人接到了忘魂殿,才一进去,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她是晚上的时候被接进忘魂殿的。皓月当空,天河璀璨,若溪仿佛猛然受了什么惊吓,全身一僵,双眼怔怔地望着屋内的奇景。
  忘魂殿正中放了一座半人高的红珊瑚,其上错落有致地点缀着数颗五彩明珠,虹光闪烁,如梦如幻。周围或是薄瓷白玉般的花瓶,或是异香满室的仙草灵芝,一扫富丽堂皇的俗气,显得格外雅致。
  不过这些与室内的奇景比起来,都没什么大不了。忘魂殿两旁各挂了一幅画,一边是春日丽景,飞花如雨,落英缤纷;另一边是凉风习习,明月当空。
  幽蓝的光泽撒满整个忘魂殿,那两幅画卷似乎带着魔法,画中景色有着令人有身临其境之感。明明是一间宽敞的屋子,然而星光灿烂,花瓣翻卷,在画中月色照映下,仿佛身在花树旁,山野中,说不出的清雅动人。
  若溪呆了很久很久,突然迈开步子,缓缓走进去,没走两步,一双膝盖却没来由地发软,轻轻跪坐在了地上。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发生了错乱,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北冥皇宫。
  曾几何时,在夏天的夜晚,她最爱让侍女将那副明月图在床头展开,仿佛画中的凉风习习,能将燥热尽数吹去。
  只是到如今,那些美好的事情通通都过去了,流水一般地过去,什么也找不回来。她能做的,也只有呆呆对着旧物,想着旧事,虽然一直活着,却好像已经死了很多次。
  卫飒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这里,一眼便看到了背着自己小行囊的若溪跌坐在地上,两眼怔怔的。手掌不经意的放在她的头发上摩挲着,“这是北冥的国宝,你喜欢么?”
  这两句话问的极其没有连贯性,然而若溪却是听懂了,但她不能承认,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她身边伫立的这个人和北冥之间有着怎样的关系,她同时也深刻的明白,这个人到今天所作的一切都是别有用心。
  只是,她现在心里只有着一个疑问,那个多次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杏林山,到底怎么了。

  第十一章 生死一念间
  “那么,见了这么好看的宝贝,小溪儿你要怎么谢本王呢?”卫飒揣着手在旁边叹了口气,伸手弹去她面颊上欲坠不坠的泪珠,“小溪儿梨花带雨可不是这个哭法。”
  若溪才猛然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胡乱抹了几把,笑嘻嘻的恢复了平时的无赖摸样,“小的一时欢喜过头了,小的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宝贝。”
  “所以,你打算怎么谢本王呢?”卫飒极其无耻的笑着看她,蜜色的眼眸里似乎真的能流出蜜来。
  “小的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卫飒似乎笃定了若溪一定会这么说,嘿嘿一笑,带着一种阴谋得逞的感觉,“觉悟不错,那今晚就在寝宫来伺候本王吧。”
  “寝宫?”若溪一张脸顿时变作猪腰色,酱紫酱紫的,一手捂着自己的领口一手指着自己的胸口,“殿下您是说要小的……”
  “对,没错,就是你,白若溪。”卫飒往前欺近了两步,笑容不减,大手一挥,两边的帘帐忽而落下,挡住了刚刚见到的那两幅珍宝。藕荷色的纱帐也把整个大殿笼罩的更加暧昧。
  若溪不住的后退,磕磕巴巴的道,“殿下……这事您不是说真的吧?小的不能对不起二牛哥。”
  “二牛哥?”卫飒被这突然而来的粗鄙的名字弄得一头雾水。
  “恩恩,”若溪点头如捣蒜,“就是二牛哥,小的和二牛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合的不能再合。”
  “那又怎样?”卫飒剑眉一挑,不怒自威。“你自去喜欢你的二牛哥,这和本王要你打扫宫殿有什么关系?”
  “打扫宫殿?”若溪没有明白过来。
  “本王喜欢干净,你把宫殿打扫干净,本王住着才舒服,这难道不是个下人该做的吗?”卫飒从她身边走过去,轻飘飘的仿佛一只没有脚的幽灵,不忘朝着若溪的后颈吹了一口凉气,压低声音说道,“放心,本王对你这副身体没什么兴趣,至少……现在没有。”
  “另外好心的提醒你一点,你知道为什么这座宫殿叫做忘魂殿么?”
  若溪捂着自己的脖子摇了摇头,“小的不知。”
  “没关系,你慢慢就会知道了。”
  可恶!最讨厌这种话说一半的人了,若溪在肚子里腹诽他,乖乖的退了下去,才一出寝殿大门,就有个领事的宫女上来,她的年纪大约三十左右,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圈若溪,面色不动,“你是白若溪?跟我过来。”
  若溪老老实实的跟在人家的身后,屁颠屁颠的到了一处跨院,先是按了手印,被告知一顿忘魂殿的规矩,若溪都一一记下,接下来,这个领事的宫女就塞给她一只木桶一块抹布,一把扫帚,一条鸡毛掸子,“殿下再过两个时辰就会歇下,你要在殿下休息之后把大殿打扫干净,尤其是那些古董花瓶,小心着点。”
  若溪点了点头,心里大吐苦水,现在已经天色黑沉,再过两个时辰,那她不是要干到明天天亮了啊?
  “那个,这位姐姐,殿下平时都忙些什么啊?”
  领事给了她一记眼刀,“在忘魂殿少说话,多做事。”
  “在殿下休息之前,你先去把后院的落叶都打扫干净。不许偷懒。”
  远处,前方寝殿的方向忽然传来阵阵乐曲管弦的声音,曲调柔媚,一听便让人忍不住要沉醉其中,若溪眼前一亮,原来这位三殿下晚上不是要勤政用功,而是开始自己的夜生活。
  若溪挥舞着竹扫帚,大木桶被她放在寝殿后面的台阶上,一下一下,直到两个胳膊都累得发酸,这偌大的后院才扫了一半。
  时间一点点过去,再抬起头看时,天边的月亮都快要不见了,若溪满脸苦大仇深,在深深的盼望中,卫飒的寝宫终于安静了下来,一队队美如仙子的舞姬们鱼贯而出,莺声燕燕,柔嫩的皮肤在几乎透明的纱衣下若隐若现,好不诱惑。
  若溪吞了下口水,看得忘了继续扫地。
  “白若溪!”又人忽然叫她。
  “哎?”
  “殿下叫你今晚留在寝宫侍候。”
  一语既出,引得四周围的舞姬纷纷向她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一瞬间,若溪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会走路的靶子上面被钉满了各式各样的暗箭。没办法,硬着头皮,若溪拖着自己的大扫帚提着木桶挪到忘魂殿的寝宫,刚刚撤去桌案器具的寝宫里弥漫着腐朽的味道,酒肉的香气,美人的胭脂气,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甜腻的让人想吐。
  若溪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搓着冻的通红的小手,站在原地看着他。
  卫飒一条腿屈起,一条腿上还抱着酒坛,酒色如琥珀,味如甘霖,他的嘴角正衔着一只金樽,若溪走过去轻轻取了下来。灯火的辉煌中,她竟然看见这个男人的眼底有着白日里不见的忧愁。外表上看起来的纵酒狂欢似乎一点也没进了他的内心。
  或许,他和钟无颜一样,有着一颗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的习惯,只是钟无颜以冷漠示人,而他则是放。荡形骸,无论哪一种形式,他们都是骨子里寂寞孤单的可怜人吧。
  若溪想着想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卫飒也瞧着她,薄唇勾起一丝浅笑,“白若溪,你好像还没什么资本去可怜别人。”
  完蛋,自己的心事再一次被他看穿!白若溪尴尬的笑笑,点头哈腰,“是,小的最可怜。”
  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他伸了伸手,“宽衣。”
  “啊?”若溪哼唧半天,才说,“您不是才说对小的的身体不感兴趣吗?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谁要你宽衣了,我说的是我自己。”卫飒没好气的翻了翻手,自己扯开了袍子随手一丢直接丢在若溪的脑袋上,“拿去洗了,明日我要穿那件镶丝的月色长袍,叫绿儿去备着。”
  “啊,是。”若溪抱着衣服往外就走,又被他叫了回来,“站住,谁准你走了?绿儿没有告诉你今晚要打扫寝殿的么?”
  好个精明鬼,若溪满面赔笑,转过身,“是,是,小的去拿扫帚,拖布来。”原来刚刚那个面无表情的侍女叫做绿儿,想来是这座忘魂殿的主事女官了。
  卫飒许是喝的多了,哼了一声,面朝里睡了过去。
  若溪提进水桶来的时候,见他已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如此的夜幕之中,偌大的宫殿之内只有她与他两个人,白若溪静静的站在大殿之中,手里捏着竹扫帚,她捏的很用力,连指甲都微微犯了白色,也没有察觉。从进了这座皇城之后,一步步费尽心思的得以进入到大内之中,她的每一步都有着自己的目的,只有到了权利最集中的大内中心才有机会见到她日思夜想也好杀了的仇人,才能有机会给自己的过去做一个终结。
  如今,仇人之子近在眼前,她该如何?
  手指忍不住伸进了袖子里,那里面有着密密麻麻的一把银针,上面有不下十几种毒,无论哪一种都足可以让他顷刻之间变作死人。
  但是,她不能!她不能因小失大,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把之前的种种努力都化作灰烬。所以,她必须要忍耐。
  她在心里默念自己的名字,那是一个被人淡忘了的名字,甚至是这个名字的主人本身现在也已经弃之不用。但她每晚都还要在心里呼唤这个名字一遍,好像是害怕这个名字里的灵魂因为时间的久远而遗忘了过去的刻骨仇恨。
  许久,她松开了攥着银针的手,蓦然惊觉那上面已经被汗水浸透,光滑的针尖在她晃神的瞬间刺破了自己的手指。若溪蹙了下眉,将手从袖子里抽出,雪白的手指上一点殷红分外醒目,很快那点血就变成淡淡的紫色。
  许久,也许真的是太久了,久到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北冥的小公主天生异秉,百毒不侵的体质。想起前几日还要劳烦黄狗大哥帮她试毒,若溪就无奈的笑了笑,反正刚好看在有心人的眼里,自己反倒像一个正常人的举动。
  “那么,就让这些人再多快活些日子吧。”她听见自己的心里这样说着。
  叹了口气,脸上的神经变得放松,娴熟的挥舞起自己手里的麻布,干净利落的走进后殿。
  灯光朦胧之中,卫飒看着她娇小瘦弱的身子进了自己的后殿,眼中盛满莫名的奇异光彩,直到白若溪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中,卫飒翻身坐起,敞开自己的前襟,露出光洁的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嘴角带着魅惑的笑意,他轻轻的开启嘴唇,“要杀我的话直接把针刺进来就好,何必想那么久呢。”不过,她终究是没有下手。
  一进后殿,白若溪就彻底傻了眼,大大小小一共是十六间房间,还不算上偏殿的,这么多房间,她随手打开一个入目都是古董花瓶,木质架子,要擦的东西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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