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若囚美人心-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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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担心。”白江大大方方的摇头,抖了抖洁白的袖子,带出一点香粉的味道,袁兴闻见,直用手掩住鼻子,“你这身上洒香粉的毛病也改不了了。”
白江揉着鼻子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最喜欢这些香粉脂粉之类的东西了,要不下次我也给嫂夫人送点过去吧。”
“快算了,她虽是妇道人家,也没有你这般喜欢这些胭脂水粉。”提起自己的爱人,袁兴的愁色也消退了几分。
“你刚刚的意思,我懂的,老袁,你觉得殿下如今已经沉迷于美色之中,是也不是?”白江忽而神色一正。
袁兴点头,叹气承认,“不错,今日我观殿下神色,根本不在政事之上,如此下去,前景堪忧。从前殿下风流成性,流连花丛也无非是一时兴起,并未上心,如今这次,我看殿下,怕是动了真情。这只怕难办了。”
“那你想要如何?”白江听出他话中有话,试探一问。
略微犹豫半晌,袁兴还是说了出来,“周幽王之所以灭国,是为褒姒,商纣所以亡国,是为妲己,我为臣子,不想见殿下重蹈覆辙,大业未成先殒身花下。我宁愿殿下降罪,也要想出办法来,折了那朵乱人心神的牡丹。”
第一百五十章 势在必得大将军
大将军华旗回京了。
此消息一经传出,便被在街头巷尾谈论着,有心的人们纷纷猜测着华旗此番回京的意图何在。鹰王卫烈已死,边疆便再无人可以对西凉有任何的震慑力,唯独大将军华旗,他本是个有勇有谋,能征惯战的得力骁勇战将,却因为种种原因被卫烈压了一头,此番进京,他自己的心里也有一本帐。
随行的三十骑亲卫皆是乔装改扮,轻身上路,这从南部到京城的千里,竟被他们用了一月有余便赶到了。这一日,华旗率众人在客栈打尖休息,意外的听见了酒馆中人们对于他的谈论。大抵无外乎是说着他如何如何的不得已,如何如何的因为卫烈的缘故而一直屈居人下。华旗手执酒盏,静静听着,仿佛说的根本不是他自己一般。
抬眼望门外,街头熙来攘往好不热闹,一路北上,他便渐渐感受到了帝都的繁华,这里的繁茂和荣耀远非是他所屈居的弹丸之地所能媲美。他心中不甘浓重,从前被刻意压下的怒火一点点被不经意的撩动起来,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他本不愿回京,宁愿在他的弹丸之地过逍遥日子,却终归是皇命难为。
他不得不回京述职。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他此行是秘密奉旨,如何这京城的街头巷尾便一夜之间全部知晓?难不成……他们的行动已经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又一杯酒,被灌进口里,辛辣的感觉一下冲进脑子,混乱了连日来的奔波和清醒。渐渐的,他染上几分醉意。
他向门外又看一眼,却见到一角白衣擦着门框进来。他心中警戒忽生,向左右使了一个眼色。侍卫们立刻警惕万分。
却见那白衣男子进来之后,似是与店家十分相熟,要了一坛酒,自己做到离华旗他们隔了两桌的地方,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华旗看了他两眼,只觉得此人丰神俊朗,眉目妖娆,微微蹙眉,暗道京中男子难道都如此美艳?
各人各喝自家酒,无人解语心中愁。
华旗入京之后的第一日,便这么过了。
***
“若溪姐姐,外面有个大人要见你。”笑笑托着茶盘子进来,眉眼带笑,若溪放下手里的女红看她,也笑了。不得不说,从笑笑来照顾她之后,她的心情的确好了很多。若溪也觉着她若溪姑娘的叫着生分,便让她同凝香一般,唤她若溪姐姐。
“什么大人?”她问。
“不认识,不过好像官很大。”
“那你怎么知道他官很大呢?”
笑笑放下盘子,拿手比划着一个圆,“您一会儿看他的脑袋就知道了,他的脑袋足有这么大个!我爹以前说过,脑袋大的,都是大官,那大头是天生用来顶官帽子的。”
若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把绣花针往布上一插,“好,那我就去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脑袋。”
笑笑乖巧的扶着她,换了简单的衣服之后,若溪便出得寝室,才一出来,便看到了一身官服的一个青年男子,看年纪似乎比白江要打上许多。
彼此端详了几个回合,青年男子的脸上渐渐显出不解的神色,若溪了然一笑,她知道自己现在在大家的口里已经被传成了倾国倾城的美人,虽然她本就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但此刻,易容之后的脸可实在说不上个美字。这个男人必然有十分的失望。
“若溪姐姐,就是这个大人找您。”笑笑一指他。
若溪微微带笑,过去见礼,“若溪见过大人,不知道大人此来有何贵干?”她开门见山。
男人从上到下又看了她两遍,咳了一声,“在下袁兴,乃殿下身边的幕僚参赞。”
原来是个出主意的军师。若溪浅浅而笑,“那么,袁大人是为何前来呢?”她不认识这个人。也不曾关注。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着如此一张笑颜,袁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说出让她离开的话来。
“大人?”她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开口。
袁兴只能犹豫着开口,想了半天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开场比较妥当,打算将昨天同白江说过的那句话照搬出来,也觉得不妥当,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姑娘最近在宫中很有名气。”
若溪心思一动,明白一点。看了一眼笑笑,“给袁大人上茶吧,要用殿下新带来的那瓶好茶。”等笑笑走了,她才回过头来看着袁兴笑道,“袁大人,有话请直说吧。”
袁兴点了点头,“姑娘可知道殿下已有几日不曾去上朝了?”
若溪低头看地,轻声道,“五日。”
“姑娘以为如何?”他退了一步。
若溪纳闷的抬起头来,好奇的反问,“大人要来请殿下上朝么?他一早便去了书房。”言下之意就是你找他就找他,和我说一点用也没有。
袁兴碰了个软钉子,抿了下唇,道,“姑娘若非要在下说明,也无不可。袁兴此次来,是想冒昧劝说姑娘,离开。”他的唇里吐出这两个字来,砸在地上,似乎掷地有声。
若溪眨了眨眼睛,几个呼吸之后,忽然笑了,袁兴问,“姑娘何故发笑?”
“我笑有二,”若溪坦然对上他的双眼,其中清冷的光芒让袁兴猝不及防。“一是为了殿下,因为殿下身边有像大人您这样的忠臣良臣,二是笑大人愚笨。”
愚笨……他可是鼎鼎大名的,三殿下卫飒的幕僚军师啊!袁兴有点没回过神来,这打击太巨大了。
“大人难道认为自己可以以一身之力抵挡住若溪?”若溪浅浅而笑,竟有几分妩媚。袁兴刚要开口,若溪便打断了他,“今日殿下可以宠白若溪,大人来动动嘴皮子,说走了我,明日大人就能保证还能再劝走第二个白若溪?若是没了白若溪,又来了什么李若溪,王若溪,大人还是如法炮制,一概而论么?”
“从来美人皆祸国之妖孽。”袁兴声音渐沉,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
“大人此言差矣,若溪不是美人,您想必也很诧异,所以若溪担不起妖孽这等抬举。”若溪话音刚刚落下,笑笑便托了香茶进来,给二人摆好茶盏,退到一旁。两人拿起茶盏来啜了一口,暂时休战。
袁兴尝了一口,那茶的确是云峰好茶。想不到却是被他带来到若溪这里,赏了她。
“茶可醉人,也可使人清醒。真是个好东西。”若溪捧着茶盏,轻轻说了一句。袁兴听出味道,看她。“大人是忠臣良辰,饱读诗书,凡事有利有弊的道理自然是比若溪懂得的多,在大人面前,若溪就不多言了。”她缓缓抬头,目光深邃。
袁兴眉峰一动,也放下手中茶盏,“若是真如姑娘所说,在下倒也佩服。告辞。”
“若溪送大人。”说是送,若溪也不过是起身站了下,目送而已。两人打够了哑谜,这就不欢而散。
他走了,笑笑好奇的凑过来问,“若溪姐姐,这大人看起来好凶啊,他来找您干什么?”
“没什么,他是个好人,以后要对他敬重。知道么?”若溪又喝了两口茶。
“怎么样?碰钉子了吧?”白江挪揄的看着一脸抑郁的袁兴,笑得开心。
袁兴冷眼看他,“老朋友吃了瘪,你还幸灾乐祸,真是没良心。”他顿了一下,又说,“不过,说起来,她倒是个非比寻常的女子。”
“怎么说?”这事儿不对啊,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对若溪改观了?
袁兴认真的回忆道,“我以为这个女子必然是有几分姿色的,没想到,一分姿色也无,从其量也就是个中人之姿,开始我还怀疑殿下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白江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你说对了,殿下就是脑子出了问题才会那么喜欢她。”
“你别笑这么大声啊!”袁兴四周看了一圈,推了他一把,“我告诉你,这个女人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法儿?”白江好奇,他实在是想知道若溪是怎么三言两语的就打败了这个口才不可一世的袁兴大军师的。
袁兴思索了一会儿,缓缓摇头,“说不清楚,总之,这个女人思维很敏捷,也很机警,她不但很快就知道了我去的用意,而且,反而用我的观点推翻了我的顾虑,听她的言下之意,我们还要谢她嘞。”
“有她白若溪在,至少殿下不会再对别人那么耗费精力心神,而且难能可贵的是,她是个明事理的人,我问她殿下有几日未曾上朝,她脱口而答,毫不犹豫,是个有心的。”袁兴叹了口气,“若是个贤良女子,留在殿下身边,也非坏事。”
“难得你这根木头想通,这风月场上的道理和书上的不同,说起来就是你情我愿,并非关乎其他。这才是至真的感情,哎,看你这样我就知道和你说不通,真是委屈了嫂子成天和你这根大木头呆在一起,罢了罢了,去书房吧,殿下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白江叹息着往书房的方向走。
他们到了书房,打开着的窗子外就看到卫飒专注的看书,抬头看见他们,嗔怪道,“你们才来,我可等了好长时间。”
白江笑岑岑的看了眼袁兴,袁兴咳了一声,“有些琐事,耽搁了,殿下见谅。”卫飒摆了摆手,道,“说说,外面的情形吧。”
“外面已经穿满了关于华旗大将军的事迹,街头巷尾都是替他鸣不平。”袁兴终于展露了今天第一个笑容。
卫飒双臂叠交放到脑后,看了看案上刚刚写好的纸张,“如此甚好,本王不相信华旗如此高傲的一个男人会面对这些坊间谈资毫不动心,你们等着看吧,我猜他此刻已经对父王充满了不满之心。白江,你多多派人跟紧他们,有何异常及时汇报,咱们一定要赶在大哥的前面出手,将大将军华旗拉拢过来。”这个男人慵懒的神情上,透出十分的胜券在握,白江和袁兴受到鼓舞,一起回答,“放心吧,殿下。对于大将军,咱们势在必得。”
第三卷:独走西凉
第一百五十一章 深夜竹林缱绢
卫飒从书房走出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大概舒展了一下因为久坐而郁结不舒的筋骨,因为想到了一个人还在忘魂殿中等他而连脚步都变得轻快。
然而他回到忘魂殿的时候,殿内却空无一人。
自然,殿里的那些下人们都还在,宫女们也都还在,摆设也一件没少,只是,独独缺了他最想要看到的那道人影。
眉头一皱,笑笑赶紧跑了过来,“给殿下请安。”卫飒抬了抬手,眼睛四下里寻找,“若溪呢?”
“若溪姐去了殿后面的小花园。”笑笑有点忐忑,虽说临走时若溪劝慰她无碍,但眼下看卫飒的神色,决计不像是会无碍的样子,就算她再天生乐观,也忍不住在三殿下的冰山容颜前有些胆战心惊。
“不是说了让你如影子一般的跟随若溪么?怎么让她一个人去了?”话中,已有责怪之意。
笑笑不敢怠慢,赶紧伏下身子,“禀殿下,若溪姐不让我跟着,让我在此等殿下。”
“她可说了去花园干什么?”
“没有,只是临走时去厨房里带了些调料和小刀。”笑笑如实禀告。
“调料与小刀?”卫飒恍然大悟似的笑了下,邪魅的脸上闪现出让人难以移开目光的光华,拢了拢自己的袖子,吩咐一声,“宝焰,去提壶好酒。随我到竹林里走一遭。”
宝焰应了一声,跑去提酒壶。笑笑愣愣的看着他们主仆二人往外走,追了几步,“殿下,奴婢还要不要跟着?”
“不用,你在此处给若溪铺床吧。”远远的,他的声音传来。
道路,蜿蜒曲折,越往竹林的方向,四周围就越是寂静,竹林本就在后花园的偏后处,更为僻静,原本,这里就有这么一座小花园,因为宫中已有后花园,所以此处便被称为“小花园”。以和后花园进行区分。
竹影惶惶的竹林之中,有浅浅的香气袭来,卫飒迎着风走,鼻尖便嗅到了一点诱人的味道,回头朝宝焰笑道,“看来她已经准备好了。”
宝焰也跟着笑。
主仆二人走进竹林之中,那股浅淡的诱人香气加深,连宝焰都忍不住吞了下口水,“若溪姐在弄什么,真香。”
远远的,若溪看见他们主仆二人一起过来,朝走在前面的卫飒招了招手,“快来吃,刚烤熟的。”
火堆上,架着一款简易的支架,那上面高低串着两串食物,因为火烤而看不清楚是什么,隐约可见一只是两只脚的飞禽,一只是四只脚的走兽。
同样的,都是香气四溢,渗出来的油脂滴落在簇簇的火苗上,发出嘶嘶的声音,火苗也因为油脂的滴落而窜得更高,蓦地,爆出一点火花,发出噼啪的声音。
“烤的什么。”卫飒含笑走来,撩衣服坐在她的身边。以天为屋,以地当榻,在这里,卫飒感受到了久违的清新自然,毫无约束。
身边青草已经长得茂盛,坐下去觉得软软的,也不扎人皮肤,反而还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气,卫飒索性仰面躺倒,压坏一片草地,“啊,秋风清,晚霞明。我看要改成春风清,此月明才对。”
若溪扭头看他,见卫飒一脸舒服,忍不住笑出声,“叫白管家看见,又要说我。”
“他敢。”卫飒也笑,坐起身,跟着她忙活着手里的活儿,看若溪熟练的翻转着手里的竹签,签子上插着的食物已经快要烤熟。“若溪姐,你这是烤的什么呀?”宝焰忍不住都快要流下口水来。
若溪看了他一眼,“一只兔子,两只鸽子。”她看了一下卫飒,笑意盈然。
“鸽子?哪来的鸽子?看起来还挺结实。”宝焰凑上前仔细看,等到他看清楚若溪手里的竹签之后,几乎就要惊叫出声,那鸽子的腿上,即便被烤的焦黑,也还能看见一块金属的环状物没能被烤熟,仅仅是变色而已。
“这不是……”宝焰欲言又止,转头去看卫飒。
卫飒也看见了,愣了一下,忽而笑了起来,手指点在若溪的额头,“亏你怎么捉到的它们,我可是训练了好久的信鸽。”
若溪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取下一串鸽肉来,递给他,“如何?殿下可是心疼了?”抓了他的信鸽来吃,她倒一点都不介意。
卫飒无奈摇头,宠溺之色充满双目,“不妨事,只要你觉得欢喜便好。”
他在这清风徐徐的晚林之中,眉目含情的对她说,不妨,只要她觉得欢喜便好。
这一刻,若溪只觉得心头被暖意充斥得满满。
“那就常常我的手艺。”她把鸽肉塞进他的手里,又叮嘱一句,“小心烫。”
卫飒咬了一口,鲜嫩多。汁的鸽肉果然勾人食欲,“宝焰别愣着,开了酒壶。”
宝焰再次咽口水,拍开酒壶的泥封,顿时,酒香也飘逸到了空中。
若溪吸了口气,“梨花白,殿下真会选,梨花白入口软绵,又有香甜之气,就着这肉吃最好不过。”手里另一串鸽肉也熟了,若溪取了下来,用块碎布缠住底下,递给宝焰,“尝尝看。”
宝焰喜笑颜开的接了过来,“谢谢若溪姐。”这会儿宝焰可是对若溪感激涕零,他在书房伺候了卫飒一天,早就饿了。
卫飒用小刀切下一块鸽肉,吹了吹,再放到若溪的唇边,“我好久没有尝到你的手艺了。”去咬鸽肉的动作一滞,若溪假装没有入心,把肉坦然的放进嘴巴里,“嗯,还得加点盐。”
“不是吧,若溪姐,只怕是你醋放的多了。”宝焰在一旁挤眉弄眼。
“胡说,”若溪瞪他,“我根本就没带粗壶出来,怎么会放多了呢?”
“咦?那怎么尝起来那么酸?”宝焰坏头坏脑的假装皱眉,身边卫飒呵呵浅笑。若溪明白过来,攥起小拳头,“臭宝焰,你再说,看我不打你。”
宝焰连连讨饶,借着这个机会,出了竹林,到外面去等候。这个时候殿下应该不喜欢有第三个人在场。宝焰乖乖的坐在石头上,吃着美味的食物,心里想着下次一定也要找个时间让凝香也过来享受下竹林烧烤的妙趣。
“喝点酒,天色晚了,总归还有些微冷。”他递来酒壶,若溪便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香甜的梨花白,一直酥甜到心里。
若一辈子都可如此相伴,该多好。
她甩了甩头,自己捧了酒壶,又饮了一口。
卫飒皱眉,出声劝道,“慢些喝,便是果酒,如此喝法也要醉了。”
“醉了不是更好?”她放下酒壶,抬眼看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一双眸子在夜空下看来,犹如星辰。
卫飒不觉看得痴了,这对水亮眸子已经完全把记忆中的那对被仇恨写满的眼眸全部遮挡,他的心里从何时开始,已然全是她的痕迹。
宫阙浮影,如水月镜花,不堪打捞,不堪回眸。
珍惜眼前人,或许已经足够。
卫飒伸了长臂,向她微笑,“小溪儿。”若溪顺势靠在他的胸膛,清清淡淡的佛手香萦绕鼻尖,顿觉心安,“殿下,今晚能否陪我,我不想独醉。”
卫飒心里一痛,点头应承,“我也是如此想。”
若溪坐起来,又喝了一口酒,把酒壶还给他。自己动手切了个兔腿细细咀嚼。卫飒索性放下手里的小刀,只呆呆看她,偶尔饮上一口梨花酿。
竹影掩映下,他潇洒不羁的身板更觉风流,含笑看她的神色也如此诱人,若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