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若囚美人心-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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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他本不该来。
若她嫁的是寻常人家的男子,也就罢了,可她今日要嫁的,是天家子嗣,大祁国响当当的最得陛下卫英宠爱的三皇子卫飒啊!他如何敢如此招摇的进得宫来,只为了送上一份贺礼?
卫飒没在说话,似乎二人陷入了胶着,若溪叹了口气,也顾不上其他,把那条缝隙拉大,直直的一脚,便踏出了轿子。
他既肯冒险来此送她,她亦该以诚心相待。
第一百六十四章 你是我的新娘(下)
轿子帘帐落下的瞬间,若溪的眼前便只落了一层光晕,她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不知阁下要赠与小女子何物?”
那人不再说话,而是向前一步,他这一动,身边围绕着他的那些侍卫们便警戒森严的上前一步,只是因为有了宝焰的那句嘱咐,腰上的刀始终不敢再离鞘。卫飒吊儿郎当的在轿子前横着,不退,不躲,不闪,也不让。
白衣人默默的停在卫飒的身前,卫飒停在若溪的身前,三个人蓦地成了一条直线,如果是若溪与卫飒这样前后站在蓝天下,那也是很美好的一幕,若是若溪与这白衣人站在一起,也说的上是珠联璧合,只不过,这中间终究不是三个人能演的戏,任由他们两两组合配对,却总有一人要黯然神伤。
终究是男女有别,卫飒不会让步。何况他的身后,是他费尽心机才娶到手的女人。
白衣男子也没再往前,但是站在二人的身后若溪仍旧感受到了一股灼人的热浪,还有一点点隐含潜伏的杀机。
“凤凰浴火而燃九霄,嫣花沐血才显丽色。今日,便是她绽放之时。此物,便赠与侧王妃。”温温润润的玉佩划过大祁国宫城的蔚蓝色天空。若溪耳边听的风动,推开想要去接的凝香,自己上前一步,堪堪把那东西落进了掌心。冰凉凉的,一直凉到了心底。
他是要告诉她,他的选择。
“玲珑绦。”若溪垂着头,大红的盖头把周遭都映衬的喜气冲天,唯独心里却冰凉凉的不似活人心。她默念出这玉佩的名字,便如同一记飞刀剜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她幼时曾经缠着先生白川讨要的玲珑绦,今天,终于是到了她的手上。
她记得,那年那天白川看着她的目光,亦是如同这蓝天碧海一般的清澈却不高远,反而蒙昧难懂。
她还记得,这个玲珑绦是白江日思夜想想要白川赠与之物。
如此珍贵的一件物件却落在了并不相关的她的手中。掌中传来玲珑绦温凉的触感,很温润,很细沉,告诉若溪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九曲玲珑的镂空雕花,青青润润的玉色,放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她想要拒绝,但对方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若溪抬起头,想要道声谢,那人已经先她一步,白衣一闪,只留给她余光中的一点白光,带着些许杏花的幽香,人,却已经远去了。
他在这个戒备森严的宫宇之中,来去无影,不可寻踪。本是个置身世外的闲云野鹤,却偏偏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踏足这最污秽的宫闱。即便无人告诉她,若溪也知道,自己当初病在弦上之际,是谁给了她救命的药丸,让她苟延残喘。
眼角忽而落下冰凉凉的液体,滑进嘴里,便连唇上的香甜胭脂都变了味道。
“王妃既然下了轿,可是想要陪本王一起走走?”她的视线里,忽的闯进来一双大脚,若溪低着头,点了点,今天她不该落泪,这是她的婚事,亦是卫飒人生里的第一场婚嫁,该是喜庆的。
“有劳殿下。”她微微福了福身子,有些王妃的模样。
卫飒勾唇浅笑,伸手抱起毫无准备的若溪,“但怎么说,新娘子在地上跟着新郎官满处跑,也不像话,还是本王抱着你吧。”若溪有些羞赧的往他怀里钻了钻,同时,不着痕迹的将自己手中的玉佩,偷偷放进了怀里。
这一路,无数人在他们的身前跪拜行礼,一路上呼喝三殿下大婚之喜的下人跪了一条长长的宫道。若溪冷眼看着,才知道人们口里说的势力二字,果然不假。这些人再也没有一人敢呼喝她向东向西,奔来跑去,从此以后,她便是他们的主子,是侧三王妃。
“开心吗?”卫飒忽而低头,他的身上有好闻的皂角味道,清淡而有些苦涩。
“嗯。”若溪浅笑着答了一声。
“就一个嗯字?”卫飒有些不满意。
“不然……殿下以为我要高兴的如何?”总不能蹦起来吧?若溪接着说,“那要不,您放若溪下来,若溪跪地好谢殿下赐婚大恩。”
卫飒呵呵的笑,爽朗的笑声穿透九霄,若溪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忍不住弯了嘴角。不料,面上一热,她的大红盖头不见了踪影,身后是笑笑和凝香的吸凉气的声音,旁边是宝焰打着的喜幛掉落在地的声音,前面还有一众侍卫突兀收住的脚步声。
总之……她已经听不见了周遭的声音,因为卫飒的一张俊颜堪堪的露在她的面上不足一寸长的地方。让她无从躲闪。下一秒,他带着檀香气味的舌头便滑进了她的嘴里,凉凉的,却有着让人难耐的灼热。
像是一簇火苗,带着燎原的趋势,匆匆的袭上了她的唇。
这可是还在宫城里啊!卫飒……你当真是胆大的没了边界,如此……是要炫耀你如何的狂妄无状么?
她来不及想太多,便被他满含爱意的吻,渐渐沉埋。四周围的花香仿佛比平时更浓郁,天上的太阳也不似平时那样的灼热,眼前是暗沉的一片,所有的太阳都被他遮盖住,眼前他就是她头顶的天空,他就是她的全部。
“我喜欢你用这个胭脂,以后,这个流云牡丹胭脂要天天擦着。知道么?”卫飒松开了她的樱唇,却有着留恋的迷恋神色胶着在她的面上,若溪早就红了脸,比刚刚被他用嘴叼走的大红盖头还要红上几分。
粉拳捶在卫飒的肩头,“这么多人看着呢。”
卫飒邪肆一笑,“我就是让他们都看见,看见……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若溪低低的垂下眼帘,她知道他是要让别人都知道,那个弦月公主比不上她的分毫。
不过,这样做来,会否有预期的效果?她并不知。疑惑的抬眼,看见的是卫飒爱意浓浓的眼眸,心里纠结的问题终于脱口而出,“殿下,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我。若溪自知是蒲柳之姿,入不得殿下的法眼。”
论姿色,论才艺,她绝对说不上是一个好字。但为什么,卫飒偏偏对她情有独钟?
卫飒愣怔了一下,哑然失笑,拥紧了抱着她的手臂,“小溪儿,你这是在担心本王会移心别恋,不再受本王的宠爱么?”
若溪眉头一拧,娇嗔一句,“谁让你坏嘴了,我是正经问你。”
“天底下的有情人难道都要说出个缘由来才能相爱么?我要娶你,只是因为……我心里有你。若溪,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新娘。”他说的严肃认真,水波样的眼底并无半分的戏谑。
若溪略略沉下眼睫。
“怎么?小溪儿听了那么浓情蜜蜜的甜言蜜语之后,反倒不见喜色?”卫飒看着她,促狭一笑。
“奴婢只是担心,担心……”
“担心什么?”
“当然是担心殿下以后移情别恋,不再看上我一眼呢!”若溪故意撒娇。刚刚涌到了喉咙的话被自己硬生生的拦下,她想说的,本是一句,那个理所应当的后面是担心她自己会当不起卫飒的这份深情。
只是……这话,她无论如何也对着这张俊颜,说不出半句来。
大概,这就是孽缘了。她与他相见,纠缠,直到走上这一步,一个欢乐的开端是否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她很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和他共同搭建的幸福乐园,然而既定的命运,却无情的让若溪自己明白,她和他是天生的仇敌,他们之间充斥的,无非是彼此的利用和挟持禁锢,哪里容得下半分的爱意?
她如此悲凉的想着,竟然觉得四周喜庆的大红色,都变成了凌厉的叠影,照在眼前,火辣辣的痛。
“这话才说到本王的心里去。”卫飒笑得很开怀,抱着若溪一步步往忘魂殿的方向走。因为只是娶侧王妃,也许是卫飒的意思,今天的宫城里并没有到处张灯结彩,但也算的上是喜气洋洋,她不过是一个区区的侧王妃,一侧一正之间,相差的不光是这么一个字而已。
能做到如此,若溪知道卫飒必然是费了十二分的心机。
“以后这种贴心话要多多说给本王听才是哦。”卫飒不依不饶的亲了过来,若溪一把拿起自己的苹果举高,自己咬了一口,又放在他的嘴前,“这苹果甜的很,快些堵上你的嘴巴吧。”
卫飒呵呵笑着,在她刚刚咬过的豁口处轻佻的拿舌尖一抹,神色极尽暧昧,“嗯,果然好甜,还是爱妃疼我。知道我抱着你走了这许多路,有些口渴了。”
凝香在后面捂着腮帮子,笑笑看着她纳闷,“凝香,你怎么啦?”
“没怎么,笑笑,你腮帮子不酸么?”用眼睛指了指前面那两个腻歪在一起的人。笑笑忍着笑,仔细端详前面两位,他们二人皆是一身大红,裙摆处有着并蒂的莲花,戏水的鸳鸯,上好的湖绸缫丝在阳光底下折射出琉璃般璀璨的光辉来,耀人眼目。“多好的一对啊,我才不酸。”
笑笑对着凝香一顿挤眉弄眼,蓦地,眼角瞥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眸色一动,对凝香说,“要说起来酸,应该那边那位比咱们要酸上百倍,哎,”她又看了一眼和卫飒正打闹的若溪,叹了口气,“看来若溪姐以后的日子,只怕是更难过喽!”
165。第一百六十五章 洞房花烛夜(上)
大大方方的在宫城之中循走了一圈,卫飒才满足了自己的那点小小的炫耀之心,他抱着若溪,在感觉到这个人瘦弱无骨之外,竟然没有发觉自己怀中的分量之轻,而是,浓浓厚重的亲密感知。这个花了他如许心血的女人,终于横卧在他的怀中,挑了她的喜帕,她便是他的人。
一生一世,不可更改,来生来世,可还有缘?
他狭长如同凤凰般勾人魂魄的眼眸,微微流转,在正午之下的阳光之中,竟然泛出层层如同珍珠般亮白的光晕。若溪的一对眼睛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他的面孔,有着这样张俊美无俦的俊颜的人,便是她一辈子要与之同枕共眠的良人。
两个人含情脉脉这厢对视,可苦了身后的一群跟班仆众,宝焰被凝香催不过,只得快走两步,也不敢和卫飒并肩,只是在他身后停步,轻声道,“殿下,您还未和侧王妃拜堂呢。”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两宗他俩似乎都没沾上,如若再不来个洞房之礼,似乎有些太说不过去了些。
卫飒蓦地扑哧笑出声,抱着若溪的手臂恶意的抖了几抖,惊得若溪连连惊呼却又不敢,霎时憋红了小脸,卫飒更是笑得欢,朗声道,“就这次说到点子上了,宝焰,今儿要好好赏你。”
宝焰嘿嘿的笑了两下,“小的不敢要赏赐,只祈愿殿下和侧王妃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儿孙满堂,幸福安康。”
卫飒留下一路朗笑,凝香在后面推了宝焰一把,“好巧的嘴巴,好话都被你说尽了,待会儿可叫我们说什么吉祥歌儿?”
笑笑也在一边推波助澜,“宝焰兄弟,你可是打算将殿下的赏赐一人如数包了?”
凝香果断给了宝焰一记眼刀,宝焰无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要是得了一分的赏赐也都赠给二位姐姐。”
“这还差不多。”
“哪儿啊,这话儿里的意思明白的很,就是明摆着要把殿下给的好东西都给自己心上人嘛,嘁,得了得了,我自有侧王妃赏赐,不同你们两口子抢。”笑笑大大方方的挥了挥自己的小手帕,笑得狡猾已极。
凝香红了脸,拧了他一把,和宝焰笑在一处。
忘魂殿里已然是和早上离去之时有了天壤之别,从院落到大殿,每一处都张灯结彩,自有上元佳节的时候才能得以见上一见的极品贡品花灯,今日也被高高的挂满了屋檐。虽是中午,竟然连天上的日头都难以遮挡这些走马灯的光华。红毡铺地,金箔做花,院落正当中,一簇高约两米的红珊瑚,鲜红欲滴,燃烧似火。宫灯,红毯,珍奇,这些只有在梦里都不敢预想到的场景如今完完全全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若溪顾不上还在卫飒的怀里,伸手在卫飒的腰上一掐,呆呆的问,“殿下你可疼么?”
卫飒眉毛皱在一起,瘪了瘪嘴,“哪是疼啊,是很疼很疼。”
“那这一切都是真的啦?不是我在做梦么?”奢华之境,如在梦中,不似真实。一时之间,若溪竟然有些慌神。她在这尊华贵非常的红珊瑚树中看到的,不仅是三殿下卫飒的奢华,更有……他对她的十分真心。把他能给的一切尊荣都毫不吝啬的与她分享。若溪在这一刹那终于明白,从此以后,这世间他荣誉与衰落,她都要与之相守相随,不离不弃。
“还喜欢么?”卫飒的眼底竟有几分紧张,“我记着可是有个人很是爱金银钱帛之物,连丢了戴着二文钱银子的荷包都哭得呼天抢地,山崩地裂的。”
若溪面色一窘,呼吸之间就换上涎皮嘴脸,眨巴着大眼睛,十分不解的问,“啊?原来殿下还认识这样的人?若有机会,小的可要和这位高人好好聊上一聊,向她讨教讨教如何能剩下更多的银钱来。”
“做了我的王妃,还用得着为了那等俗物费心么?”两人边说边步入到了大殿中央,轻轻把怀里的若溪放到地上,便有喜娘过来递了两条大红的绸带到二人手上,若溪的盖头也被人重新盖上,低着头,隐约看见这条红绦的中间扎着一朵红得夺目耀眼的并蒂莲花。花瓣层层繁复繁琐,层层相依相偎,若要解开,除非利刃袭来。不然是任谁也解不开这中间千丝万缕的相思之结。
“一拜天地。”司仪官大声呼喝。二人便朝着殿外的大好日头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接着便是第二声。
也许是人在兴奋之中,便会有一丝蛰伏的哀伤,听见这四个字,若溪面上的神色有些僵硬,接着便是无声的苦笑,若她的二位高堂当真在场,会否先用刀刺死身边这个仇人之子,然后再来结果她这个不忠不孝的女儿?
她正胡思乱想,耳边便听见卫飒清朗的声音,带着三分慵懒,三分醉人,“这一拜便省了吧!”
若溪惊愕,握着红绸的手忍不住一抖,他的大手便覆了上来,暖暖的,很贴心。
“再不三拜,本王就要直接扛了新娘子去洞房逍遥成仙了!”一席话惹得众人纷纷哄笑起来,世人都道三殿下卫飒孟浪,却是竟如传言真无二样。司仪官正好借坡下驴,高声叫着,“夫妻对拜!恩爱无双!”
若溪转过脸来,卫飒才舍不得似的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两人双双鞠躬致礼,不知是哪个好事的,在背后推了若溪一把,若溪站不稳当,脑袋上戴得金簪玉凤又沉重难当,竟然一头和卫飒撞个正着。看热闹的人们又是忍不住一阵笑闹。
“礼成!吉时已到!送入洞房!天泽绵远,福寿永昌!”司仪面带微笑,声情并茂的朗唱出来。卫飒牵着红绸那头慢慢拉着若溪进了洞房。
他的寝殿,便是现成的洞房,华丽,热闹又不失温馨,体贴。挑起喜帕之后,若溪梗着发酸的脖子,打量着周遭,虽然天天居住在此,此刻竟有一些的生疏,恍若隔世。
“还喜欢么?”卫飒往她身边一坐,笑靥可掬。若溪看着他光洁的下巴在红彤彤的烛火中泛着层亮光,才想起他在太阳底下抱着自己走了一大圈,可能有些累了,打算起身给他倒杯茶水解渴,结果才起身,就被绊倒,却是起来的太匆忙忘记了自己衣服的下摆和卫飒的衣服下摆早就被喜娘系在了一处,她一倒,正好被卫飒接在怀里。
笑笑和凝香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一幕。两人咯咯的笑了起来,若溪红了红脸,挣扎着坐起来,不料想卫飒却赖皮的不撒手,抱着她晃啊晃,嘴里还不老实的调侃她,“哎呀呀,王妃这么着急投怀送抱,本王可是艳福不浅呢。”
凝香端上来漆盘,上面两枚玉盏,装着上好的琼浆玉液,笑笑边笑不拢嘴,边把酒杯递给二人,“此为合欢酒,祝两位新人,合美欢愉。”卫飒的胳膊先挽了过来,若溪也照做,然后,交杯。
喜娘又跑了进来,唱了好多吉庆的曲子,末了,凝香又匆匆忙忙的从自己的大袋子里掏出一把花生,往床上丢,若溪满脸无奈,她屁股底下坐着的地方都硬邦邦的咯得慌,可知道藏了多少的宝贝,多少的玄机,这会儿凝香这丫头竟然是连床铺上面都不放过,更让若溪哭笑不得的是,凝香一边撒着花生和糖果,还一边念咒似的嘟囔。
“多生,多生,花生,花生。最好生上十个儿子,二十个女儿,男的都要俊美,女孩都要美艳……”
卫飒合不拢嘴,双臂放在身后撑着,任由凝香胡闹,到底是若溪看不下去,“好妹妹,你再撒下去,我这辈子就不用干别的了。”
凝香自己也哈哈笑了起来,抖了抖自己空空的衣袋子,“没啦没啦,知道你俩着急洞房我们出去给你们盯场子,今儿可有好些人来送礼,我得去帮宝焰一件件收了入库房。”
卫飒最后叮嘱了一句给各人赏赐,下人们才欢天喜地的走了。
火红如云烧的洞房里,出了摇曳的红烛,便是羞涩不已的若溪。她饿的要命,摸着自己袖子里的小点心,犹豫着问,“殿下,现在能吃东西了么?”
卫飒自从进了洞房眼睛就没离开她的身上,听见她问自己笑眯眯的回答,“当然可以。”
若溪如获大赦,掏出袖子里都捂得发热的糕点,大袖子一挥就往嘴巴里塞了七八块,满嘴掉渣,卫飒看她吃的实在凶猛,嘴角都是宠溺的笑意,自己动手开始脱喜服,若溪看得目瞪口呆,他不是现在就想那个什么吧?可怜她嘴里的美食还没咽下去呢。
若溪这么一着急,忍不住又往嘴里塞了两块,本来就满满当当的嘴巴更是严重超负荷,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卫飒此时已经将大红的喜服除去,起身给她倒了杯茶,亲切的递到她的唇边,喂她喝下,若溪才巴巴的咽了满口的糕点,这还是那个恶魔一般的卫飒么?怎的如此亲切可人?果然,做了丈夫的男人就是比从前体贴入微。她正兀自感动,便听见卫飒邪肆慵懒的嗓音在身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