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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祸水妖妃-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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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胤?时正逢血崩,差点便没了性命,但命悬一线换来的孩子,却被皇上顷刻夺走,寄养在惠妃那里,缘由是我身份太过低贱,拥不起大清皇族的血脉,记得那日他洗三,我拖着虚弱的身体在围墙一侧落泪,看着他在惠妃和皇上跟前欢快笑着,我心里开心,遍遍念叨的是,孩子啊,再笑的灿烂一点,让周围的人,都欢乐一点,因为这样,别人才能忘记你卑贱的出生,才会给于你稍多的关怀。其他阿哥朝夕便可得到的恩宠,他却要用尽全力才能赢来。”
    
她的话,似把刻刀一样,缓慢却很深刻的在我心里划出了痕迹。
    
“他虽未长大,却似乎懂得自己与别人不同,所以身边每一个哥哥弟弟,甚至婢女宫人,都给予温和神色,有时甚至几近谄媚,但换来的却是什么?惠妃罚他在太阳底下站了三个时辰,我站在拐角深处,望着他仍是强作欢笑的脸,差点便去投井自杀,是我这个额娘给他带来了所有的苦难。但每逢他有机会见我,却总是会笑着说:额娘,不要伤心,总有一天我会将皇阿玛的江山奉到您的面前,让所有欺辱我们的人都明白,谁才是天下至尊,谁才是最最尊贵显赫的当朝权贵,谁才是青史留名的芳香故人。”
    
八爷…原来那张温笑的脸面之下,是一颗如此艰涩的心,而他为我而放弃的,又何止这一片江山。
    
“你可知道他为了笼络这班朝臣,花费了多少心思,谁会将赌注下在一个贱妇所生的皇子身上?你可知道他为了留住内大臣的心,曾在阿灵阿的府上跪了整整一夜?抛下所有尊严,仅为实现曾对自己额娘的一朝允诺,你难道真的忍心破坏他穷尽此生筹谋忍耐所换来的权势,换来的一争天下的资格么?”她双目盈水,痛苦的落下泪来。
    
我抹了下眼角,狠甩了下自己脑袋,要将自己方才听到的所有言语都抛诸脑后,我不能被一时的感动迷乱了心智,助他迈进那条不归之路。
    
“额娘,您到底有没有想过,八爷到底要些什么?或许他儿时是受过万般欺凌,但也正因此,才造就了他如今贤德美誉,您的儿子,并不输于任何一位皇子,天下臣民都可鉴证,又为何非要用帝王之位,来显示他的高贵呢?古语有云:以权示人,仅显威,以德示人,才显尊。你的儿子,已是万民心中的贤德尊贵之人,又为何要争抢那本不属于自己的九五之位呢,况且帝王权位,成则至尊显赫,败则殒身不恤,难道您真的有必胜的把握么?仅凭着朝中内大臣阿灵阿,侍卫鄂伦岱以及那些不成气候的阿哥们?政权之争,从来都是谋定后动,军权相挟,原来还有福全亲王这位有着显赫战功之人暗中美言提携,而今他人走茶凉,他的后人可还有谁跟随八爷的脚步?兵家重地可有八爷的知心之人?莫说别的,单说今**欲将我唤来,借助的却是四爷的兵!试问,你又有何能耐在他夺储失败后保他余生?难道你真幼稚若此,相信仅靠大臣们几片烂唇烂舌,便可将这江山大权咬下来么?!”
    
她被我的厉色言辞说的面色苍白,端茶的手也险些捏不住茶杯。
    
我见她有些踌躇,继续说道:“额娘,莫要再受他人利用,做了别人踏上地位的垫脚石,莫要害了八爷…您的儿子已经受尽天下敬仰,毋须再为卑微出身所累,无法摆脱贱妇声名之人,恐怕仅有您一人了,请您扪心自问,是否愿意用自己儿子的性命做赌咒,来达成你母仪天下的冤枉,来洗刷皇上曾对你的侮辱言语?”
    
“我当然不愿…”她竟莺莺的哭了起来。
    
“人当自尊而后人尊之,这个道理,我信额娘比我懂。没有人能给你高贵,包括你的儿子,除非你自己懂得如何做一个高贵之人。”我知道她已然被我劝服了,正当欲松一口气时,她却兀自说道:
“来不及了…啊灵啊早就拟好了奏折,经我允准便呈递上去了,此刻恐怕已在皇上手中了。”我浑身一软,到而今才知不管我如何费尽口舌,事情已无半分转圜之力了。
    
“如今,你的儿子,连安坐贤王的资格都没有了!”我丧气的说道,马上便要晴天翻雷,震声滚滚了…
    
八爷…我到底该如何,明知结局却仍帮不了你我焦急的提步欲走,良妃急急唤住我,说道:“胤?乃是你的夫君,若真的出了事,你要不顾旁人,先救他啊!”
    
“你就少操点心罢!”我恶狠狠的说道…这个妇人,为何这般见识浅薄。逐尽一生之事,到头来方才了悟,实在是毫无意义。
    
出宫路上,明显已经感觉到气氛不同往日,大臣们都疾步匆匆,此刻虽然不是上朝十分,却争着赶着往乾清宫去。
    
路上又遇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孔…四爷佝偻着背随着那些急跑的大臣们,一步一挪的走向乾清宫,似乎并为察觉我的驻足。
    
只是专心致志的走着自己的路,是不是便捂着嘴巴咳嗽一阵。
    
他生病了;对他是既爱且恨…爱已深进骨髓,这辈子即使将他放下了,也无法将他全然剔除身体了…而恨,却是恨的那般无可奈何。
    
“心儿!”八爷在我身后唤道,我匆匆转过身子,掩了失神面色,尴尬的强笑着问道:“是皇阿玛招大家进殿议事了?”
    
“嗯”他低低达到,我看着他那张如水般平静的脸,心里说不出的焦急无望。
    
“你额娘…”我哽咽道:“已经将大臣的联名奏折上呈皇阿玛了…此次议事,怕是因你之事。”
    
他硬挤出一个安心的笑容,轻扶着我眉心说道:“莫担心,啊灵啊已经同我说过了;我有些准备了,不会出什么大篓子的。”
    
我知他是强弩之末,没人会比我更清楚此次风波的结局。
    
为了他的额娘,他也会将此事揽上身的。
    
    
第二百零八章:西风起2
    
    
我站在偌大的府院里,看着漫天的黑云飘来积聚一起,似盖顶般压的人喘不过起来…阴霾的天气更加令人烦躁,零零星星的雨点已经倾洒下来,打在我脆弱敏感的脸上,激起一阵阵心绪翻涌。
    
“福晋…进屋去罢,都下雨了。”月眉拉起我的手便往屋里拖,奈何门槛太高,实在没有气力跨过,就那般僵硬的绊倒在地。
    
“福晋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月眉赶忙蹲下身来搀我起身。
    
忽而眼前一片乌黑,转头望时,才看见两位带刀侍卫赫然站在身前,将屋外唯一的光亮遮掩殆尽了。
    
“你们什么人!”月眉护我心切,起身站在门前问道。
    
“奉皇上之命,请侧福晋去牢里坐坐!”他答的一丝不苟,却将月眉吓的手足无措。
    
“你…你们等等!福晋,奴婢去拿几件衣衫,天气凉,您刚才又落了雨,先喝口茶水暖暖身子再走…不行,这手炉实在是太冷了,奴婢去换一个来…”她手忙脚乱,左窜右跳的一会捧茶一会送衣,结果茶水溅了一地,想拿衣物却拿出了一床小被。
    
那些兵士忽然一脚跨进门内,将月眉递来的小被扯起一扬,抛在了远处。弯身一抓便将我的双臂牢牢钳住,说道:“这一进大牢,有没有命出来还是未知之数呢!你还忙活这些做啥,冻死最好,省的到时受些个皮肉之苦!”
    
我淡然的笑了一番,而月眉却呆呆的站在门内,似乎仍在想着那兵士方才说的话到底是何意思。
    
见我已被他们拖至院中,她才如梦初醒般追出门外,大声嚷着:“福晋…你们想对福晋做什么…”
    
北京难得在此初春十分落此大雨,往日干燥的烟尘尽被雨滴砸的滚滚扬起,迷蒙了我的视野,不管是在雨中跪着哭喊的月眉,还是这八爷府的草草木木,皆在烟尘中若梦似幻…如沙场马蹄扬起的硝烟一般…漫散着血腥气弥。
    
要来了;终于要来了,该来的总是逃脱不掉的。
    
我闭着双眼任由那两位兵士架着双手在地上拖行,脚跟已被磨的滚烫,那单薄的素布鞋子,再也护不了我的皮肉,渐渐的磨出血来,撒了一路。
    
宗人府大牢门口那一排慑人醒狮,今日似乎格外狰狞,我被他们粗鲁的塞进一三面石墙,一面木栏的稻草屋内,因着此时乃是寒凉的初春时节,终于没了熏人的酸臭味道,但仍能若有似无的闻到股股尿骚味道。
    
行廊传来铁链拖地的摩擦声响,我拖着钻痛的双脚爬至门边,才看见太子跟着方才那两位兵士走了过来。半月的牢狱生活虽然使他面容憔悴,衣衫污破,却仍是精神爽利,行动自如,看来康熙并未派人审讯过他,只是凉在牢里未曾聆讯。
    
我虽慌乱的转过身子,却仍是被他看见了,他还是那般气焰嚣张的说道:“没想到你也有今日!皇阿玛终于腻烦了你这歹毒女子!本太子笑着看你怎么死!”
    
我没有与他辩言,一是实在揪心着八爷的安危,二是与此等无能之辈逞口舌之快实在毫无意义。到底谁会先死,日后自有分晓。
    
牢内光线昏暗,特别是到了晚上,没有兵士巡夜经过时候是一点光亮都没有的,宗人府素来是关押皇室罪犯的地方,更是少有囚犯,故而夜深时候,那凉风嗖嗖的吹过行廊,似鬼泣一般令人悚然。
    
牢内除了满地的稻草,没有一件可以取暖的物件,我冷的瑟瑟发抖,双手环抱在钱,蜷缩着身子靠在角落,仍是没有半点暖意。
    
但心里却如浪激涌一般上下不定,八爷到底怎样了…深处此静谧的大牢,我无时无刻不在细听着空洞的镣铐回响。除了太子时不时弄出一点小小响动以外,再没了别的声响。至少能让我肯定,八爷还未被康熙打入牢里,但更难定心的是,他还安全吗…会不会已经…
    
正当意识左右博弈,正欲涣散之时,一狱卒小兵举着火把打开了我的牢门,粗声粗气的说道:“喂!起来,跟我走!”
    
我痴望着那一团火苗,尽量控制着抖动的身体,用手敲了几下大腿,才慢慢恢复了知觉。
    
紧紧跟在那狱卒身后,贴着那高窜的火苗,我终于有了丝丝暖意。
    
“奴才参见皇上,犯妇管芳华已经带到!”监狱尽头,另挖着一密闭屋子,四面都是石砖,连那唯一入口,都是石门,开启时候发出隆隆的声响。
    
康熙只身一人坐在那燃着火烛的桌子边侧,面容枯槁,身形瘦极。
    
“参见皇阿玛!”我慢慢曲了下腿,跪地时候只听骨节发出脆裂的吱嘎声响,他背影微微一怔,许久才回过头来说道:“起来吧。”
    
我在他的注视下坦然起身,他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了口浊气,说道:“今日朕…怕是来见你最后一面了。”
    
在他出此言语之前,我仍坚信康熙不会将我诛杀,但是这一刻,我仅存的微渺希望,已被他轻如鸿羽的淡淡一言,拧熄了。
    
“可知朕为何要如此对你?朕今日孤身前来,便是要给你一个真相。”他怔怔的盯住我的双眼,似往昔无数次一样,带着极强的洞穿**。
    
我弯了弯身子,恭敬的说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四目对峙间,谁都没有半点退怯,曾经多次,他会在我与他的对视之战中,转眼长叹一句“罢了”,便继续坚定的袒护庇佑,而今日,我知道他不会动摇了…
    
而我,却仍不准备在生命中最需坚强的一刻抛尽尊严。
    
人皆惧死,若死局已定,至少我能收拾自己的尊严,让我看似无所畏惧。
    
我这一生活的太累,叶婉华死时的诘问,我犹记心间…她是沧海一粟,经风一拂,便消逝世间,我又何尝不是。
    
我嫁给八爷乃是他精心安排,要我看着他安守本分,要我扶正他的道路,而今八爷却出了这档子事,他要降罪于我,也是情理之中了。
    
而我混乱的感情关系,更是有违他一贯的融和态度,我这把小小的船桨,搅乱了一江池水,若除了我便能唤来宁静,我毫不怀疑他会作出今日的抉择。
    
“呵呵,朕倒没看出来,你竟是这般容易放弃生命之人。”他笑的难听至极。
    
“但朕想你清楚的知道,你是为大清江山而死的,身故之后,朕会将你的遗体搬进皇陵,葬在原先朕为你做的衣冠冢内。”(康熙曾因替索心换身份而对外宣布赫舍里身故,曾按格格身份立过衣冠冢)。
    
我淡淡一笑,跪倒在地说道:“多谢皇上仁德,但此殊荣,索心恐怕无福拥享,我此生已是八爷的福晋,恳请皇上将我躯体还给八爷,葬入寸土抑或飘洒大海,皆由他说了算罢,今生已被皇城禁锢良多,死后希望能得自由。”我此番所作,并非要刻意伤了四爷的心,只是形势之下,必须确保八爷的安危,若康熙同意了,则代表他已应允我放过八爷,让他操持我的丧仪。
    
他脸色一青,眉目纠在一处:“是朕对不起你,但为了胤?,你必须死…”
    
我猛然一震!原来他要我死,竟是为了那不成气的儿子,顿时嘴角抽搐,怒意憋红了双颊,我拖着沉重的脚链站起身来,似疯似癫般说道:“原来是这个原因,呵呵,想必皇上对于我妹妹之事,早已查的透彻是不是?那么您的儿子如何目无法纪,罪犯滔天您也清楚了是不是?如今把我纠出来,竟是为了将所有罪责推到我的身上,让普天民众认为这些事情是我一手设计来陷害太子的对不对?”
    
“朕知道瞒不过你,所以早就打算告诉你所有真相。”他决心已定,双目坚定的说道。
    
还是低估了康熙对胤?的偏爱,本以为制造如此顺水推舟的陷进,让康熙误认为胤?欲假借擒拿四爷之名,实则是对自己不利。必定能将太子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
    
未想到这般大逆之罪,康熙竟然还是选择忍耐…
    
我实在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难怪太子仍然如此气定神闲的欲看着我死!
    
“哈哈…原来千古一帝,也不过如此,对我满口江山为重,却只是一个只知护短的庸俗父亲。哈哈哈!”我癫狂一笑,不再顾虑他青黄难定的神色。
    
兀自推开石门说道:“索心这就回牢等皇上的恩赐。”
    
狱卒见我欲走,赶忙上前拖住我双手,康熙见此却只是向他摆了摆手,我挣脱了他的钳制,自顾自的回了牢房。
    
一夜的寒凉竟然在他的百般激怒之下尽数褪去了,我浑身滚烫难抑,为了八爷,为了四爷,我固然能够一死。
    
但他却要我为了太子而死!那个呲牙咧嘴夺走我清白的男人而死…
    
我不甘心!我必须想个办法,让自己脱离这个困境…
    
八爷如今也是朝不保夕,而今唯一能助我脱险之人,又只有他了!但我的选择他都已经知道了,而又是他,亲手将八爷推入如此境地,又还会出手帮我么。
    
    
第二百零九章:西风起3
    
    
自从那夜之后,牢里狱卒不知是不是得了康熙的圣旨,不再横眉冷目,对我客气了起来,进门时候甚至还弯着腰肢,当夜便满面堆笑的送来了干燥的棉被和一些吃食。
    
看着他们一个个恭笑毕敬的模样,我仿若看见烛光影动之下,康熙褐色双唇,一张一合的倾吐着:享受我待你最后的仁慈吧。
    
念及此,在嘴里翻转咀嚼的馒头,便如坚石一般令人无法下咽。
    
拖着铁链在牢房里兜兜转转,我已是孤立之势,又有谁能救我出去?说不定丰盛饭食之后,便会看见公公端着一壶毒酒,抑或三尺白绫,如勾魂无常一般站在我的面前。
    
关在不远处的太子闻此持续的拖沓声响,忍不住怒吼道:“你到底有完没完,不要在发出这些恼人声音了,影响爷睡觉!”
    
我未接他话语,却着实意识到了一件事,我与他住的如此相近,即便稍刻自己想到脱身之法,告诉来人如何行事,也会尽入了太子双耳,岂不是功亏一篑!
    
于是我对着前来送吃食的狱卒哀声求道:“差爷,这间房间实在太过阴冷,半点阳光都没有,能否让我调到温暖一些的地方去?”
    
他犹豫了一阵,按着脑门子想了一刻说道:“这事得头儿说了算。其实这牢里哪里有晒的到太阳的地方,只是去年关押过一个犯人,颇有些蛮力东边那房里挖过一个大洞,后来让人用铁柱子拦上了,想来因有些光线吧。”
    
我心头一喜,此地正是这座大牢最西的一面,若我搬到最东,那便最称我意了。于是慌忙讨好的说道:“差大哥,你就帮忙和你们头儿说说罢,我一弱女子,死活也逃不出此地的。你们也毋须担忧啊。”边说边把头上那一只碧玉簪子拔了下来,偷偷塞到了他手里。
    
他左顾右盼了一阵,便将簪子收进了口袋,说道:“那你等一阵子,我去求求头儿!”
    
太子癫狂的笑声又传了过来:“都是快死的人了,还要什么阳光,哈哈哈!”
    
我用尽气力压下心里的那股怒火,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去思踱,不能因愤怒了蒙蔽了思绪。
    
好在未过多久,那牢头便拿着钥匙来开了门,领着我去了东面那侧,终于听不见太子时不时的挑衅言语了。
    
但很可悲的是,我却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狠命的抓着自己头发,任凭指甲嵌进肉里,那犀利的疼痛感触,仍唤不起半点心绪。难道真要死在这里?真要为了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而死么…
    
午间正用牢饭之时,胤祥风尘仆仆的来了,从未想过他竟是第一位来牢里看我之人。
    
他依在门栏外边,蹙着眉目问道:“笨蛋…你怎样?”
    
我咽下嘴里干涩的馒头,浑沌的说道:“没事,我没事。”不知此刻自己的样子是不是形如疯婆一般,但定然是极为肮脏的,那些被我抓乱的头发,混着片片殷红血迹,那般无力的耷拉在我眼前。
    
“还说没事…他们对你用刑是不是?皇阿玛到底要你招认些什么…”我与康熙纠葛不清时候,他犹是个宵小孩童,自然是不懂的。
    
康熙纵然对我既爱又恨,也不会狠心到用刑来逼我。
    
我捋了捋额发,说道:“没有用刑,是我百思不得脱身之法,所以自己抓出来的血,莫要错怪了你皇阿玛,他不会这么待我的,要死也会给我尊严的。”
    
胤祥听见死字,明显神色泛白,说道:“死?皇阿玛要你死?可是为什么…这些皇子间争斗之事,又与你有何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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